开到荼靡

[紫色龙胆草*彼岸]

她向我叙述自己感情纠缠的故事…那么相似的普遍…可我就是心疼了…因为她是我的朋友…一个女人…一个无论怎样都无法从表面发现温柔的女人…她现在坐在我的对面…灯光下咖啡色披散的长发有微微的光泽…我看不到她的眼睛…一直听她说…然后停顿…再说…再停顿..

“我坐上他的车…说不好是什么牌子…大概也不是什么特别名牌的好车…但我喜欢里面的座位…还有停留在车内的淡淡香水味…后来闻着闻着就离不开似的无比眷恋起来…
后来又机会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只要擦身的是同样的气味…我都会刻意转过头想要看看那是怎样的一个人…看到成熟一点的…我便会继而猜测他们是不是有和他一样的年龄?…38岁…是不是同样接了婚…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抿了咖啡…她从桌上的烟盒取出一根…不太熟练的点燃…颤抖的深吸…抬起头…吐出一阵散发香气的烟雾…这刻…我看见她未施粉黛的面容…光滑的如丝绸般…她是那样的年轻和朝气…23岁…和一个比自己年龄小的男人同居…是她的男朋友…

“有些时候…我也会非常混乱…自从男朋友身边开始有其他女人的踪迹…并被我觉察…我和他的生活中就开始充斥无休止的争吵和冷战…我们住在同一个屋子…睡同一张床…却已经很久没有亲密接触…
我觉得自己过的仿若困兽…徘徊在憎恨和依赖两端…多少次想放手无奈没有勇气…实在不可开交了…我们就说好彼此不干涉对方的生活…只是做名义上的男女朋友…这大概是最终也是最佳的决定吧?…”

她歪过头…掐灭烟头…示意要我给这个她所谓最佳决定做个评价…但我只能笑笑…简短的告诉她我不清楚…我想给她多点时间..讲这个故事…

“38岁这个男人其实早就认识…之前不过是网上的交流…因为谈的投机…所以见面…他就驾车带我到处兜风…偶尔也看看电影…吃点出名的小吃什么的…一切都没有超过朋友的界限…直到我和男朋友闹冷战…知道他不再属于我一个人…我才有点报复性的开始和这个男人走的很近…甚至有了身体上的接触…
但我从来没有心存幻想…希望以后和他怎样长相厮守…虽然他对我体贴的如同父亲…我也从他那里找到了归属的依赖…心中却有个声音总不停的再说…说他是个有家室的男人…”

我无奈的对她毫无意义的点头…接着自己也为自己点上烟…现实中的故事让人心寒…有人陪伴或是自己一人终究是寂寞…有依靠不等于买了人寿保险…

“我总是不情愿将自己归入第三者的行列…因为从小接受关于此的信息多半是不留情面的声讨…可我心里清楚…实际上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扮演了这样的角色…然后我开始排斥周围所有关于这三个字眼的任何看法…是一种极难表达的情绪指示着自己的行为…
和他出去的机会不多…而且每次总会刻意找不热闹的地方…电影院是最常去的地方…灯光熄灭的那刻…我们才安全…
有一次…他约我出门…见面后他问我想吃什么…我忽然就没有顾及的坚持要去吃KFC…结果坐在一大堆食物的面前…我的食欲通通消失…身边无数人来回走动…仿佛每个人都是能一眼认出我们的朋友…那顿饭吃的真是无味极了…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有特别明显的恐惧感…所以回家后…我想了很多…但大概百分之九十是没有答案的问题…我的结论是…害怕或紧张都不是问题的关键…对他的眷恋就像没有断奶孩子…一旦失去便无法继续生存…在男朋友那边的一切压抑和不满…到了他那里就立即转化成坚持和他在一起的巨大动力…
我明白…其实我是需要温柔的体贴…男朋友不能给我的…我要在他身上拿回来…其余的交流根本谈不上…我也无所谓交流…反正无所谓…最终的结局很明显只有一个…”

从她略显激动的语气中…我读懂了她的无奈是怎样固执的抓牢她的神经…每次抽动就会痛到喘不气…

“即便了解情况的发展…我仍是和他有了跟进一步的接触…我不吭声随他来到那个出名HOTEL的门口…一切瞬间黑白起来…我发现自己连挪动双脚都变得困难…你知道吗?…这间HOTEL之所以出名…是男人可以花很少的住宿费换来两三个小时的宣泄…于是…我厌恶起自己…站在一楼大堂的中央…我尽力不去理会别人的眼神…努力装作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但强烈的恶心还是挥之不去…最后出来…我看见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挽住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推门进来…感觉自己似乎和那个女人没有区别…我再没有资格对此行业评头论足…”

空气凝固…在她停止叙述时…今夜的风也许并没有预料的凉爽…

任何的改变都是一念之差…便令自己堕入无底深渊…待到想翻身已是无力…故事没有结局…我想或许自己应该一如既往排斥第三者…排斥如此行为…对朋友也不例外…可我的心却无比柔软的接受她叙述的情节…还有一股冲动左右自己想要拥抱她…拍拍她的背…如果我能给她安慰…我宁愿自己作一个男人守护在她身边..呵护备至…可惜我也是脱不了感情伤害的女人…我们都是失落在红尘路上的过客…迷失了方向..也迷失了自己…

她不知道将来会继续和男朋友冷战多久?…不知道下次见到那个男人是怎样的心态?…她依附两个男人…一个让她依恋…一个给她温暖…我问她究竟想要什么?…她依旧没有答案…咖啡已经不再新鲜…可故事仍是每天新鲜的变化…谁又能做个真正的预言家?…

我说…老天会给我们每个人一本书…上面有写好的但不一样的剧情…无论你喜欢与否…给你书是早在出生那天就印刷出版的了…只是我们每天只能读其中的一页…明天的发生…我们永远猜不透…书被读完的那天…你已经来不及思考…因为是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