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清溪

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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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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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在夏安十岁的时候得癌症撒手人寰,带着她一生的遗憾走了。夏安关于那一段记忆很模糊,只记得妈妈从医院被人抬回家,有很多亲戚来家里看望,妈妈软弱地躺在床上跟那些亲戚们轻轻地说话,家里一下有了很多好吃的,那个人在家里呆了好长时间,不再喝酒也不打妈妈了,还喂妈妈喝水吃药,妈妈脸上也有了少有的笑容。那段日子仿佛是记忆中最温暖,最宁静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小夏安被一个大人扯进妈妈的房间,让她跪在妈妈床前,房子里有几个人在抽泣,她觉得妈妈可能要离开她了,她爬起身来扑到床上拼命抓住妈妈的手臂摇晃:妈妈!妈妈!她一边哭一边叫,但是妈妈就像永远睡着了,再也听不到女儿的哭叫了。


妈妈走后,姑妈夏玲把小夏安带到广州跟着姑父和表哥一家人过。这里离那个人的部队驻扎地也近,她时不时地看到那个人来姑妈家,和姑妈姑父低声谈一些事。夏安记得一个夏日午后,姑妈抱着她,很小心地对小夏安说:“你爸爸快结婚了,他给你找了个新妈妈。”


“不,我没有爸爸,我妈妈已经死了...” 说完她生气地挣脱姑姑的怀抱,跑进房把门锁上,一个人哭了好久。那一天离妈妈过世只有四个多月。


那个人再娶了,他的新家安在广州,离他当时驻扎的部队不到一百公里。很快那个人开车带着一个打扮洋气的女人来接夏安回去。当他们提着礼物进门那刹那,夏安觉得自己的世界末日到了,她觉得恐惧,想要尖叫,想逃跑,想这个房子倒掉,把他们压死...等他们坐好聊天的时候,夏安拿了一个装满啤酒的瓶子,平静地走到那个坐着的陌生女人身后,扬手朝她的头顶狠狠砸下去。 随着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屋子所有的人惊叫起来。那个人跳起来给了夏安一巴掌,马上抱住那个女人的头轻声安慰她。夏安挨了一巴掌,看到手里瓶子居然没有破,双手拿紧瓶子朝自己头上用力一砸。夏安只觉得炸了一样,液体从头上留到脸上,她向下倒去,半截瓶子砸在地上,玻璃碎渣割破了她的右手,那一刻,除了死,她什么都不想。当然她没有死,那个人抱着她往医院跑,姑妈哭着跟在后面塞来一条毛巾包住夏安的头,血把毛巾都染红了。头顶给割了一条四厘米长的大口子,周围的头发都被剃掉,缝了十几针。夏安第一次看到坐在她病床上的那个人哭了,眼睛红红的哽咽着,他是被吓着了吧。夏安闭著眼睛沉沉地睡着了。


从那以后,那个人不再带他的女人来了,夏安提出跟姑姑过,把户口转到姑姑家,认姑姑为妈妈,姑父为爸爸,他都答应了。每个月,他自己开车送米送油还有烟酒什么的到姑姑家坐一会儿就走,临走前塞几百块钱给姑姑。有一次夏安听到姑姑在外面走廊上跟那个人说:“你女儿呀,跟你一样倔,跟你一个模子倒出来的。”那个人哈哈大笑说:“夏安是像我,虎父无犬女,哈哈哈...”


夏安十二岁的时候,从部队特种大队退伍的姑父秦伟进了一家城建建筑公司当总经理,后来他承包这个当时亏损的城建建筑公司,自己当了老板,主要业务是建筑酒店,楼房,写字楼。生意渐渐越来越红火。那一阵,广州随着外资涌入,外来人口急剧膨胀,城市建设遍地开花,到处都是工地,打桩机,挖土机,推土机日夜不停地干活。整个城市向周边不断推进,十几条新的马路将广州与周围的城市连接在一起,交通四通八达,车站码头每天人头涌动,无数的人怀着梦想来这块南方的热土淘金。


自从姑父秦伟退伍回家,夏安总是央求姑父教她擒拿格斗,各种特种兵必学武艺。每招每式通过夏安的琢磨领悟,她学得比表哥秦峰更加到位,后来姑父业务繁忙没有时间教他们俩,就请了当时广州最有名的戴氏形意拳的传人,戴耕农师傅教他们拳法。夏安是戴耕农师傅唯一女弟子,也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之一。戴氏形意拳讲究短打近用,快攻直取,硬打硬进无遮拦。步步伤人,招招致命。夏安十八岁高中毕业出国留学前,她在拳术上已经拿过两次省级奖,一次国家级奖。那时她身高已是一米七,四五个比她高的师兄弟,基本近不了她的身。
 
客厅的茶早已沏好了,夏安过去坐着旁边听徐东进和张云凌聊天,因为和张云凌是第一次见面,徐东进把他们又互相介绍了一遍。


“夏安小姐是真正的武林高手,”徐东进瞪着大眼睛很认真地说,“我们三个男人拿着刀子都不是她的对手,是吧,夏安?”


夏安还没说话,长着一头自然卷曲头发的张云凌右手推推他大大的眼镜,站起来,双手抱拳,口里连说:“失敬!失敬!想不到能认识这么漂亮的武林高手,请多指教,请多指教。”


旁边开放式厨房里李浩然大声说:“张云凌,都是自己人,你说话别他妈这么酸啦。”


张云凌忙应:“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大家哄然大笑,张云凌慢条斯理地坐下。他重新用手指往鼻梁上推了推眼镜,与徐东进继续讨论关于李嘉诚从中国撤资的问题。


“这个世界是复杂的,有些事情的确不能用简单法则去衡量,但是有些基本概念和逻辑又是简明可循的。复杂是人们把事情搞复杂了。你说为什么李嘉诚要跑?”张云凌问。


“资本都是追求利润的,如果得不到足够的利润,他自然要跑。”徐东进应答。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资本的逻辑就是追求利润吗?其实资本的逻辑首先是所有权界限清晰和自由交换。没有公平贸易,没有自由契约,资本主义根本发展不起来。如果明白资本的所有权和自由贸易的涵义,自然明白李嘉诚为什么要跑。如果资本的逻辑真是为了赚钱,李嘉诚搞官商勾结更能赚钱,何必要跑?”


“你的意思资本追求的是一个更加公平合理的资本主义制度?”


“资本追求的是把权力锁进笼子里,靠私有制,公平的制度和契约精神促进市场流通,繁荣和发展。尽力避免权力的人为干涉。资本本身意味着ownership和自由贸易,你觉得目前中国有这个土壤吗?”


“那你认为目前的中国是个什么土壤?”


“这也是我正在思考的问题。”张云凌推推眼镜老实回答说。
 
夏安插进来说:“能不能让我试着说几句我的看法?”


“当然欢迎!洗耳恭听!”张云凌和徐东进异口同声地说”


“我觉得资本主义是为资本的自由流通而设计的一套制度,它对资本是保护的。资本在其私有制制度下如鱼得水,蓬勃发展,遇到瓶颈即发生经济危机,经过危机调整以后开始下一波循环。如此周而复始。而中国目前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属于大政府小市场,资本受权力的管控。在大战略层面有计划经济手段,在不涉及国防,民生,金融和宣传的其他经济领域实行放开的市场自由竞争的模式。这种模式对统筹资源办大事方面具有无可比拟的高效率优势,特别是在战争时期,所以我认为,在和平时期,资本赢,在战争时期,权力赢。”


“不错呀,夏安!你的思路很新颖嘛,很有意思嘛!” 徐东进一拍手掌大声夸赞。


张云凌不置可否,他扶了扶眼镜继续追问:“你认为中国是在和平时期还是在战争时期?”


“改革开放后,前三十多年以和平与发展为主题,后面可能发展成冲突甚至战争,总之和平的日子已经有限了。这只是个人看法。”夏安平静说完,她这几年课余读过很多原版的西方近代历史书籍,特别是与经济,金融有关的她都做过一段时间研究。资本发展到危机阶段,需求急剧减少,投资减少,流通枯竭,大量人失去工作,这时候战争就成为了最好的掠夺手段。


“你的看法是不是与“和平崛起”这句口号相矛盾呢?” 张云凌问。


“不矛盾,口号要有,不然怎么说服人心?但别人会让你和平崛起吗?目前国际上的游戏规则是西方制定的,在他们的蓝图里,中国被定义为低附加值生产加工基地。你认为西方会修正这个定义,把中国放在国际食物链的顶端,让中国来平分他们的利益?No。这个利益必须我们自己争取。而战争作为一种暴力手段有其被选择的必然性。”


张云凌和徐东进安静的听着,像在思考。李浩然走过来惊讶地说:“夏安,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你每天泡图书馆都是看这方面的书吗?”他转头对张云凌说:“我同意夏安的看法,历史上基本是武力崛起,只有极少数和平崛起,那也有特别的背景和条件,是吧?”


“吃饭了,吃饭了!都过来帮我摆碗筷呀!” 黎燕打断了大家的讨论。


徐东进说:“夏安对中国未来会面临战争的论点跟我一个朋友黄怒江的观点一致。我们多次讨论过,要不把他也喊过来,大家一起聊聊?”


“黄怒江我认识,有趣的很,如果你们不反对,只要有酒喝,他肯定来!” 李浩然望着夏安和张云凌。夏安点点头,张云凌一拍他瘦瘦的大腿说:好啊!


大家起来去大餐厅吃饭,徐东进打完电话说:“半个小时到,让我们别等他,先吃。”


透过餐厅的大玻璃推拉门,看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太阳不见了,天阴阴沉沉飘着小雪,花园里的树木草地静静地被雪厚厚的盖着,与屋子里温暖活泼热闹形成一墙之隔的两个世界。
 
装潢豪华,设备先进的北极熊私人俱乐部,在卡城外西边十多公里处的一片私密的公园里,俱乐部面湖而建,一共三层的退层现代设计,还有地下一层地下室。占地面积几千个平方米,里面设有健身馆,射击馆,拳击馆,武术馆,图书馆,酒吧,SPA, 小型会议室,室内游泳池,洗澡室,休息室。室外还有一个标准的18个洞的高尔夫球场。会所里面实行会员制,会员有三个等级,最低等级会员年费是十五万加币。常常要排队一两年才等来空余名额。


北极熊私人俱乐部休闲消遣的客人分两类:一类是卡城各大公司总经理及董事级别的高级管理者和老板。主要包括各银行,金融机构,各大石油公司,商业连锁公司,互联网公司,还有矿业公司等,这类型的会员卡都是由公司配给的,身份的标志。如果总经理离职了,下一届总经理继续用这张会员卡。另一类是卡城各界名人,富豪私人所拥有的,像各类电视电影明星,体育明星,著名画家,作家,电影人,及各种富豪等。这类型的会员卡有的到期不续的,就会留下少量空余名额给排队等候的后来者。


北极熊私人俱乐部也许是卡城信息获取和交流,最先进最灵通的地方。你可以最先了解中东战争形式,乌克兰街头革命,叙利亚战争,欧洲恐怖袭击,美联储加息,加拿大央行增息或减息,石油价格的涨跌,哪些公司要重组,房市股市期货的行情,今年是否又增加一条石油管道的铺设,还有选举行情等等。夏安在俱乐部任职已近半年,她对这些信息不感兴趣也不打听。在俱乐部,与她打交道最多的是她的经理是皮特,他四十多岁,头顶微秃,戴着一付金丝眼镜,穿着剪裁合身的西服,总是一丝不苟,彬彬有礼的样子。皮特对俱乐部所有的客人都非常熟悉,但绝不吐露半点有关客人的私人信息。这一点倒是让夏安对他点赞。


从夏安住的地方开车到北极熊私人俱乐部大概要半个多小时。穿过一片小树林,很远就看到一只站立的巨型米白色北极熊雕塑,下面写着一行字:这里属于私人领地,非请勿入!车开在私人的整洁干净的马路上,马路两边每隔五百米都有对称的各种动物的雕塑,雕塑之间垒砌起漂亮的花坛。这是四月中旬,五彩缤纷的各色小花兴高采烈地开着,欢迎着每一个到访的客人。夏安放慢车速,摇下车窗,贪婪地呼吸着近处的花香,还有远处新割草地的绿草香。这片土地的一草一木,都被精心打理,每一个角落都透露出别有匠心。车子很快就开到了俱乐部,俱乐部门口高高升起的三面旗帜,在靓丽的天空下快乐地摇曳。


因为是晴天,夏安就把车开进俱乐部后门的露天停车场。停车场上车不多,有一辆军绿色悍马车,像鹤立鸡群一样静静停在那里。“哇...悍马!” 夏安不禁惊呼一声。各地的名车夏安已经见多了,但是对悍马,她是情有独钟。她把车轻轻开进悍马旁边的停车位停好车,拿出装衣服的大包,关上车门锁好车。她的娇小的白色英菲尼迪在高大的悍马旁边,就像小鸽子站在小狗旁边一样。她禁不住用手摸了摸悍马的车身,然后想也没想,拿出手机对着悍马拍了一张,然后走到车头,正想拍第二张,她突然看到车驾驶室有一个年轻强壮的男人朝她望着。吓得夏安忙说不好意思,她忽然想起入职手册规定不能对客人进行偷拍,真要命!夏安看到那个客人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她对他摇摇手,转身朝俱乐部走去。


夏安戴上工卡,走进俱乐部,跟前台打了声招呼,她向一楼的左翼走去。她的武术馆和拳击馆连在一起,有一千个平方左右。还有半个小时,她先进私人休息室冲凉换好衣服,把一头乌黑的头发抓到头顶扎成花苞头,擦了点面霜再轻轻擦了点口红。二十出头的夏安,如白玉兰花一般娇嫩的脸上方,两只如夏夜星星一样明亮水汪的眼睛,娇小的鼻子,鼻翼微微上翘,和她卷卷往上翘的睫毛一起把整个脸存托得性感,俏皮。由于常年运动的关系,她身上除了手臂比一般女孩粗壮外,全身上下该胖的地方胖,该廋的地方没有多余的肉。34C的胸部,她总是把它们紧紧藏在衣服里面。她也从不为它们而骄傲。她对她的美视而不见。别人称赞她美时,没有一句话能打动她的心。内心里,她对男人是不信任的吧。
 
迈克说:“我知道附近有一间很有名气的牛扒餐厅,都是本地的牛仔和摩托车党聚会的地方,你会喜欢的。”


到了停车场,他们骑摩托车出发,路上经过一间加油站,迈克进去买了一对黑色女式皮手套给夏安戴着。夏安的手不冷了。车子开到郊区离卡城不远的地方,路边有一间独立的大圆木搭建的实木平房,大门上方有一块横招牌:牛仔牛扒屋。门前是一个大停车场,停的多半是摩托车,只有几辆汽车。餐厅外墙除了金褐色原木,没有其他装饰。进门中间是一个长型岛式吧台,上面坐着几个光膀子,纹着刺青,戴着耳环的牛仔。餐厅两边火车厢式座位,挨着前门靠窗是几张圆桌。餐厅里很热闹,有不少客人,男人女人都是牛仔打扮,有的戴着牛仔帽,穿着牛仔靴。夏安观察了一下,大部分人有纹身,除了她一个亚洲人,其他都是白人。餐厅里都是年轻貌美的小妞,都戴着向两边卷翘的棕色牛皮牛仔帽,穿着短裙,脚上是牛仔短靴。


他们选了靠窗的桌子,一位金发年轻女招待笑着过来跟迈克打招呼,她眼睛热情的望着迈克,跟迈克说笑,故意冷落夏安,当她不存在一样。迈克跟她介绍夏安,她皮笑肉不笑朝夏安“嗨”了一声,转头又跟迈克打情骂俏起来。迈克面色有点尴尬,他朝夏安耸耸肩。这时有个矮胖的老头,头后面扎着小辫子,脖子以下都是纹身,穿着短T,外面套着黑皮背心。他张开双臂,口里喊着迈克,满脸笑容朝他们走来。迈克站起身,他们拥抱了一下,相互拍拍对方的背。老头说:“有多少年没见过你啦?”迈克说:“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夏安,我的武术教练,这位是餐厅老板老比特。”


夏安站起来笑着跟比特握握手。坐下。比特哈哈大笑,擂了迈克一拳:“你可真会开玩笑,这么年轻的小妞,武术教练,哈哈哈...” 转头望着旁边几个跟他熟的,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夏安平静地坐着,面带微笑。迈克说:“你不信?他挑起眉毛说:“你们几个一起上都不是她的对手。”


“哈哈哈...” 那几个笑得更厉害了。比特说:“这样,这位小姐如果扳手腕能把我扳倒,你们这顿饭我请,怎么样?”


迈克笑了,他坐下来饶有兴致地望着夏安,意思说,给他点颜色看看。


夏安看了迈克一眼,望着比特说:“迈克开玩笑的,我怎么能扳倒你呢,不好意思!”


那几个又哈哈大笑,比特笑着拍拍迈克的肩膀,满意地走开了。


“为什么?他们明明看不起你,为什么认输?” 等比特走开,迈克压低嗓子问。


“我们是来吃饭的,难道每个看不起我的人我都要跟他们比试吗?你点菜吧,我要跟你一样的。”


迈克点完菜,压低嗓子说:“但我还是希望他们得到教训。“


“这不是我们中国人的思维方式,你不明白的。”


这顿饭迈克吃的闷闷不乐,新鲜美味的牛扒也味同嚼蜡。


夏安很快吃完,她擦擦嘴唇说:“我去上洗手间。 ”


穿过大厅向右转,再穿过走廊,洗手间在走廊尽头。夏安很快用完洗手间,洗完手出来,看到比特笑嘻嘻等在走廊上,她走过去微笑着朝比特点头。比特凑过来,神秘地说:“我认识几个像你这么漂亮的中国女人,她们都很棒!中国女人这个很棒!” 他肥胖的双手对着夏安做了几个抓捏的动作:“你知道吗?按摩...你可以来找我。”他色迷迷地说。


夏安觉得一股怒气涌上脑门,她一个恶虎掏心打在比特胸口,拳头对准他的嘴脸又一拳。比特被打的歪牙咧嘴,倒在地上。夏安出完气,想起迈克的话,早就该给他颜色看看,也就不会听这般噁心的话了。
 
夏安回信息:别等了,回去吧,今晚临时加班。


李浩然回信息:那好吧,回来路上注意安全,明晚我再过来等你。


夏安回复:OK。


跟李浩然在一起,夏安觉得放松,舒服,也可以信赖。她很满意这种状态,不想更近一步。她其实明白李浩然想跟她说什么,她总想把这个时间点往后拖,她不想失去他,如果没有李浩然黎燕他们,她的生活更加孤独!


回到家已经十点了,黎燕一边做作业一边看韩剧。她看到夏安进门说:“没出去啊?李浩然找你呢。”


“今晚有点累,李浩然明晚会过来。我先进去睡了。”


黎燕望着夏安关上了房门,心里酸酸的。李浩然是她心目中完美的白马王子,他长得那么帅,还是帅的富二代,但没有富二代的自私跋扈,她感受到他的尊重和呵护,感受到他的善良和爱心,但里面独独缺了爱。黎燕知道李浩然对她是有好感的,如果没有夏安,他一定是她的。她看到近几个月李浩然的眼睛常常围着夏安转,她觉得可能很快他们就会挑明关系,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小小的公寓里。这么想着,她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第二天一早六点多,夏安出去楼下公园跑步一小时,这是她每天的必练课。当她回公寓时,黎燕去上学了,餐桌上留有三明治,一个煮鸡蛋,一杯牛奶。黎燕真是个甜姐儿,夏安心里默默赞了一声。她匆匆吃完早餐,冲完凉便驾车去学校图书馆,她还要为她的论文补充一些资料,她想尽快把论文完成,顺利毕业。在图书馆呆了大半天,校对了很多资料和数字,她想回去吃晚饭,又怕李浩然会过来,干脆就在外面随便吃点。她打电话给黎燕说不回来吃晚饭,晚上十点多回来。


黎燕接完夏安的电话,想了一下,马上拨通李浩然的电话:“喂,李浩然,晚上过来吃饭吧?人多热闹。”


“好呀!你们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不用菜了,带瓶酒吧。 ”


“OK,没问题,一会儿见!” 李浩然开心地挂了电话。晚上夏安还要上班,喝什么酒?不过今天是周五,反正明天休息。


李浩然带着几瓶酒和一些水果按响小公寓门铃,黎燕只觉得心像小鹿般乱撞。她兴高采烈地把李浩然迎进屋。李浩然看见桌上菜已经摆好了。他脱掉外套忙问:“夏安呢?”


“哦,她刚打电话说不回来吃饭了,晚上下班回来。”


“哈,这样也行?我给她打电话。”


“不用了,她下班就回来了,来来我们自己吃。 ”黎燕说着把李浩然按在椅子上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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