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仁:见证清白──仰融失守华晨真相(连载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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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0月24日21:24:22(京港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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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仁:见证清白──仰融失守华晨真相(连载10)




(续前)8时30分,邹丽娅急急地给叶丹打去电话:“他从医院走了,去会场了。”他正病着呢,从病床上去出席股东大会,叶丹赶紧出门,开着丰田佳美,去名都城接上已从渖阳回到上海仰融家里的保健医生曲春杰,带着心脏病急救药和出诊药箱,去了设在上海体育馆里的股东大会会场。


上午9时,上海申华实业股份有限公司2001年度股东大会准时召开,宽大的主席台上,空着4位董事的座席,让仰融心生吴小安、苏强、何涛、洪星4人已无意同自己和公司其他董事坐在一起的悲虑,也引起了到会股东的疑问和猜测。果然,大会4项提案宣读、讨论和表决后,在股东发言中,有人向董事长仰融发出了事关华晨中国汽车产权下落的提问。

朝着华晨入主申华3年来,到会支持公司发展的3千位中小股东,仰融投去了感慨万千的目光,作了半个小时的讲话。

历诉了中华轿车早就在1999年5月12日造出样车,2000年12月16日样车下线,几经周折,方于3天前的2002年5月28日得到国家经济贸易委员会批准,列入轿车生产公告,得以上市销售的历程后,仰融对持有金杯汽车11.2%股份的申华股东宣布:“中华轿车的定价即将出台,我要创造一个中国人收入水平下的汽车消费案例,国产轿车将比在美国、日本的那些同排量的轿车还要便宜,市场广阔。”

既然中华轿车已于3天前上了国家目录,终于能够在中国的道路上跑起来,作为华晨一个重要营盘的申华无疑步入了利好之市,那么身为华晨中国汽车的董事,又是申华实业的董事,吴小安、苏强、何涛、洪星4个人为什么不同董事长仰融坐在一起,为什么不来参加股东大会呢?这里面到底隐藏掉了什么,又可能预示出什么?是不是正如《南方周末》的报道所言,华晨中国汽车的股权出现了重大变化,被国有掉了?

在3千位到会股东的种种迷惑和重重不解之下,仰融很想按照证券法律的规定,向股东们说出两个月来所发生的实情,但是他又受制于辽宁接收工作小组的那个保密限定,不能向股东说出真相承认华晨产权的移位,可又不能向股东说出假话加以否认,只能对着话筒说:“华晨资产传闻收归国有,辽宁省政府已成立接收小组,那么我再次强调你这个提问讲的是华晨,没有讲申华,我今天是出席申华的股东大会,只能用一句外交辞令,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也就是说仰融董事长没有说有那么回事,也没有说没有那么回事,听到此话的股东可以相信有,也可以认为没有。那么,华晨产权到底出没出事?在议论纷纷的中小股东重大疑惑当中,股东大会散场了。

走出会场,仰融告诉叶骏、叶丹、李正山等身边的几个人:“我和丽娅去静安寺走走,你们忙你们的吧。”坐进宾士车,仰融和夫人邹丽娅就此消失在中山南二路上的车流当中,既没有去名都城的别墅,也没有返回瑞金医院的病房,更没有进申华公司的办公室,而是改走于自由自在的旅途上,另寻去处。

随后,毫不知情的叶丹开车把曲春杰军医送回名都城,经虹许路上了延安路高架,到浦东张江的公司里上班。而朱胜良和独立董事王新奎、陈振婷、杨建文各回去处后,则接到了仰融的电话,由董事长提议,并通过通讯方式主持,召开了申华公司第五届董事会第三十七次临时会议,以工作变动为原因,免去了苏强的公司总裁职务,聘任公司副总裁、董事会秘书汤琪为总裁。



王学仁《见证清白》详细记述了仰融案始末。(多维社)

可是,对这一任免公司总裁的重大资讯,仍在仰融掌控下的申华实业董事会并未予以公告,而是压了下来,弄得除了几位董事和直接经手董事会事务的个别人以外,无论是中小股东,还是申华公司员工,依然认为苏强还坐在总裁的位置上,没有产生任何变动。

但是,这一天申华公司却发出了《关于公司最终实际控制人的出资人的补充公告》,宣布申华实业的最终实际控制人为台湾敏孚企业有限公司出资人秦荣华,对申华公司第一大股东深圳市正国投资发展有限公司的幕后老板作出了醒目的提示。

这么一来,关注申华实业的明眼人联系到在上午的股东大会上,来自华晨方面的4名董事吴小安、苏强、何涛、洪星都未露面,只剩下董事长仰融一人独守主席台,马上有点清楚了,是不是申华实业已经脱离了华晨的掌控,转而被台商秦荣华所控制?那么,华晨为什么要放弃申华,离开华晨这个大靠山,申华能走出多远呢?

外界难知,华晨、申华之间的这一迷局,恰恰是董事长仰融预感将要失守华晨,经长时间的考量后落子的一盘险棋,至于胜算还是败招,已经撤身在外的仰融已不在乎资产的去留,把所有的智慧和金钱全都押在了“清白”二字上面。

6月2日早晨7点28分,仰融给正在家里的办公室主任叶骏打去电话:“小叶,上午你去瑞金医院,将我的病房退掉,带张支票把账结了。”

给了这么一句吩咐,仰融把电话挂断了。叶骏心里想着老板不住院了,身体好一点了,遵嘱匆匆出门,开着珠蓝色的宝马528去了医院,退病房结账单,办理完了董事长仰融的出院手续,回到公司后一声不吭地坐下了。

仰融远走海外,苏强被免总裁的真相,一时被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6月3日,《经济观察报》刊出记者邢林池发自北京的报道,依旧称苏强为申华实业的总裁,就华晨摆脱产权困扰写下:“‘不是那么回事,华晨汽车本来就是国有的,不存在收归国有的问题。’针对近来中国南方和香港一些媒体纷纷传出‘华晨将收归国有’的消息,仰融的主要助手、申华实业(SH600653)总裁苏强对本报记者如此说;对于所谓‘接管华晨’、‘受到调查’的说法,苏强也一概加以否认。”

那么,在接管华晨资产上,究竟是《南方周末》、《南方都市报》在炮制假新闻,还是记者邢林池笔下的苏强在撒谎说假话?不同报纸上的新闻,迎面相撞,更让不知内情的外界难辨真伪。

由于传言加剧,上海申华实业股份有限公司于6月4日发布澄清公告:“截至目前,公司未接到任何部门关于对仰融董事长进行调查的通知,也未接到任何关于仰融董事长涉讼的通知。”同时,还提示董事长仰融出席并主持了5月31日召开的股东大会。

公开于世的资讯传递出相安无事的讯息,而暗中的较量,则在悄悄升级,一张布控、查禁的大网,从渖阳撒了出来。6月5日上午10时,正开着陆虎吉普车,在上海南北高架上急驶的仰平,从手机中得知三哥仰融和三嫂邹丽娅已经出走,回到美国洛杉矶家中,而他的处境不妙后,掉头开车,直接冲向浦东国际机场,取出多日来一直放在尾箱里的大提包,把吉普丢在停车场,用香港居民证件买下即将起飞的航班机票,匆匆离境飞往香港。

此后,仰融和邹丽娅的所有近亲、密友,在口岸出境时,都被查验证件的边防警官按照辽宁方面秘密发出的通知拦下,通关受阻,一个个被卡在了国门里面。

“老五走得快,出来了。”仰融在电话中得知仰平安抵香港,定下心来。这些年来,仰家的兄弟几人,特别是仰平一直跟着三哥学做事,开了几家公司,仅上海东润汽车销售有限公司一年就能卖掉1万辆金杯海狮轻型客车,生意做得很大,而且业务上同华晨、申华和金杯客车都有不少来往,应付货款、融资借贷、合股投资,在钱上面容易出现一些要去说说清楚的事,要是走不掉,那真会有点麻烦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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