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达姆今日受审特别法庭要“一案”定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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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网10月19日讯 今天，伊拉克前总统将在被俘近两年后第一次正式出庭受审。目前，负责本案的伊特别法庭已准备就绪，其中仅起诉方准备的相关文就重达40多吨。陪同萨达姆一起出庭的还包括另外七名前政府高级官员。知情人士透露，萨达姆本人对本次受审活动非常重视，一直在监狱内补习法律知识。刚刚前往探监的律师称，萨达姆情绪不错，在出庭时将坚持自己具有合法总统身份，并可能效仿前南斯拉夫联盟领导人米洛舍维奇的做法，对伊特别法庭的合法性进行猛烈抨击。
萨达姆认为，自己被一支没有合法理由的外来武装发起的侵略行动赶下台，因此这些人及其扶持的“非法”伊拉克政府和法庭根本无权审判自己。

　　萨达姆辩护律师介绍说，萨达姆近来将自己的大部分时间放在阅读由国际红十字会提供的法律书籍上，其中包括一本有关《日内瓦公约》的小册子。有美国官员担心，如萨达姆出庭受审时表现得“很好”，他至少将在短期内将“鼓舞”伊拉克逊尼派反美武装分子的士气。不过，许多人权组织对特别法庭的独立性及其审判萨达姆的方法表示担忧，其中包括被告辩护权利受到限制、政治压力介入审理进程、可能做出死刑判决以及庭审程序透明性不够等问题。据悉，“审萨”特别法庭不设陪审团，首席法官将盘问证人，并且由五名法官来决定萨达姆和他的七名同案被告是否有罪。有关方面介绍，法官可获得其他国家顾问的帮助。

　　庭审开始前，萨达姆及其同案被告将共同坐在一个装有防弹玻璃的被告席上，并有权传唤证人。如果法庭裁定上述被告有罪，他们可在判决执行前提出上诉，负责此事的为一个由九名法官组成的上诉庭（同样附属于伊特别法庭）。只要上诉被驳回，判决就将在三十天内执行，并且无需等待其它指控的审判结果。因此，一旦萨达姆及其他被告获判死刑，那么法庭可在其它一些针对他的审判还没有开始的情况下处决这位前总统。目前，萨达姆受审的中心内容是其在1982年发生的“杜贾尔村案”。相关资料显示，当年，萨达姆在躲过一起未遂暗杀行动后，曾经下令对杜贾尔村的村民实行报复，结果导致许多什叶派穆斯林村民丧生。

　　萨达姆案因为其被告的特殊身份和法庭的成立背景，被国际媒体称为“世纪审判”。除判决结果外，整个立案、调查、审判形式等在内的所有法律程序也是吸引大家关注的多个焦点问题。由于美国在整个案件审理过程中的巨大影响力，难免让外界对特别法庭是否合法以及审判工作能否维持伊拉克的司法独立和公正产生怀疑。据悉，特别法庭可能将很快宣布休庭一段时间，甚至会拖到明年才能对萨达姆面临的指控做出判决。不过，现总统塔拉巴尼（库尔德人）明确表示，希望萨达姆尽快接受审判，并让这位前总统为其罪行接受绞刑。现任过渡政府总理贾夫里（什叶派），也是坚决主张早日结束对萨达姆的审判，并判处其死刑的重要人物。

　　目前，萨达姆仍在美军的秘密看押在巴格达国际机场的军营内。能和萨达姆接触的除美军狱警之外，只有极少数的律师和特别法庭官员。有迹象表明，萨达姆在19日只会象征性地过一过堂。审判首日的内容可能只有控方宣读起诉书及被告宣读一份声明。届时，8名被告可能只报出各自的姓名，没有其他提问，法庭也会在被告律师的请求下休庭。出于安全原因，5名伊拉克法官的身份没有向外界公布，审判的法庭所在地也属于机密（可能设在巴格达中心区）。伊拉克特别法庭成立于2003年12月，由法官、调查人员、检察官等组成，负责审理萨达姆政权时期高官的“罪行”。法庭方面表示，能做到让每名被告都有至少拥有一名律师。

　　不过，伊拉克特别法庭是根据外国占领军颁布的法令来审判被其推翻的伊拉克政府官员的机构，此举不符合法律的严谨和规范。从法庭人员的构成来看，法官是占领当局任命的，是由受过萨达姆政权“迫害”的党派推荐的，其本身是前政权的“受害者”，明显带有“胜利者审判失败者”的味道。美国在伊拉克战争结束两年半之后，仍然没有发现当初发动战争的根本理由：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也没有萨达姆同“基地”组织有联系的证据。这就使得战争无法摆脱“非法”的阴影。为消除前政权的影响力，打击反美抵抗力量，白宫需通过给萨达姆定罪为自己找台阶下。美英专家通过向法官密授有关法律及审判知识，以及模拟演练来确保审判成功。

　　现在，曾受过萨达姆迫害但如今掌大权的库尔德人和什叶派，都希望通过对“杜贾尔村案”等难度较小的案件的审理，迅速实现彻底让萨达姆成为“永远无法翻身的历史人物”。目前，萨达姆身边只有一名伊拉克籍律师杜莱米，其他律师团成员因种种原因无法到巴格达参加辩护工作。杜莱米宣称，自己在堆积如山的法律文件面前深感力不从心，认为法庭通知开庭太晚，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阅读准备完毕。对此，特别法庭方面声称，已经给了杜莱米足够的准备时间，不会就此推迟审判进行。尽管如此，萨达姆的律师依然宣称，将在法庭上为自己的当事人据理力争。围绕萨达姆，一场明暗相间的较量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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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招 阵地战

　　审的是堂堂前总统，又是萨达姆这样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如果能在法庭上让他认罪伏法，那必将带来确立新政权威望和打击萨达姆残部士气的双重价值，因此准备好足以致命的证人证物，制定有针对性的审判程序，在庭审时不给萨达姆强词夺理之机，这是法庭的首选方案。
目前法庭对萨达姆的首个指控是罪名最重的屠杀罪，足见其决心。

　　经典战例：2001年菲律宾审判前总统埃斯特拉达

　　埃斯特拉达一度以总统豁免权来抵制审判，失败后又以要求出国动手术为由再度试图躲避受审，结果又没能如愿，埃氏想不出席审判以保住面子的要求都被驳回。虽然2001年开审的埃斯特拉达案至今尚未裁决，但菲律宾法庭的强势，已经让埃氏全无还手之力，只能被软禁在居所等候判决，他背负的8大经济罪名，一旦成立可被判死刑。审萨法庭应该学学菲律宾同行，但问题是与后者面对的演员出身的埃斯特拉达，老萨无疑要棘手得多。

　　旁招 攻心战

　　虽然最终定罪要通过法律程序，但发动舆论以作侧翼攻势同样必不可少。

　　正如柏拉图所说，暴君来自人民，萨达姆虽然基本可被归入暴君之列，但他自1979年攫取权柄以来，享祚24年，其间对伊拉克人不间断的舆论灌输，使其即使在目前仍有一定支持者，新政权要想置他于死地，必须先彻底孤立他，使同情甚至支持他的民众也站到他的对立面，因此舆论战至关重要，对萨达姆的暴政大书特书，造成“天下皆曰可杀”之势，审萨法庭才好方便动手。经典战例：1987年中非审判前皇帝博卡萨

　　博卡萨其人，与萨达姆同为靠强硬手段上台的独裁者，他掌权伊始也曾作为“反殖民英雄、硬派政治家”受到追捧，这与萨达姆相同；他受审时背负的“非法夺权、独裁专政、迫害异己、横征暴敛”之类的罪名也跟老萨大抵相当，但真正让全世界唾弃他的是一则曝光他罪行的新闻：他竟纵圈养的狮子吞吃游行反对者，甚至还亲自品尝了这些政敌的肉！“吃人皇帝”恶名远扬，使得博卡萨万劫不复，曾经有心扶植他的列强也不好冒天下之大不韪再加庇护，他终于被以杀人和侵吞国家财产罪被判死刑（后改判终身苦役）。

　　萨达姆总算比博卡萨开化，吃人的事大概没干过，但他广设刑堂，“刑人如恐不胜”，这早已名声在外，大可详加开发，作为把萨达姆塑造成“残忍的全民公敌”的舆论战的突破口。

　　险招 闪击战

　　萨达姆一人的生死，幕后是众多政治势力的博弈：美国总统布什虽与萨氏两代结怨，但如果萨达姆真被处死，世人难免会认为美国幕后主使，伊拉克人更会增加对“美国占领者”的抵触，这是美国不愿看到的；伊拉克总统塔拉巴尼也有类似顾虑：杀萨显然有违他“宽容互谅”的倡导；邻国伊朗则力图把审萨与两伊战争挂钩，进一步加大对伊拉克掌权的同宗教友的影响。因此，在各方达成妥协前闪电一击、先斩后奏，不失为杀萨险招。

　　经典战例：1989年罗马尼亚审判前总统齐奥塞斯库

　　齐奥塞斯库夫妇从国家元首到枪下游魂，只经历了3天，对他们的审判更堪称闪电式：秘密的军事法庭宣读了他们的5大罪状（和萨达姆被控的也差不多），随即判处枪决，外加一句“此项判决不准上诉”！后来亲历者的解释是：“斩立决”是为了防止齐氏余党发难，今天看来这步棋是成功的。但东欧的经验是否能“放之中东而皆准”，这很难说，尤其是当前的伊拉克局势之复杂，远甚于当年的罗马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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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萨达姆已到了“七十老翁何所求”的年纪，又经历了从君临天下到国破家亡的大喜大悲，对生死荣辱该是看得很淡了，但他求生的欲望似乎依然强烈，如想保住老命，老萨当以史为鉴。

　　被控在1982年躲过杜贾尔村村民暗杀行动后，对该村采取报复行动，杀害该村143名什叶派穆斯林。

　　其他罪状：1974年，杀害著名宗教人士；1983年，杀害一个库尔德人宗族；在位期间杀害著名政治人士；1986年至1988年间，在伊拉克北部发动反库尔德人运动；1988年在伊拉克北部城镇哈拉巴杰用毒气杀害库尔德人；1991年镇压库尔德人和什叶族的起义；1990年入侵科威特……

　　第一计 苦肉计

　　萨达姆该明白，不论他当年何等风光，如今已是“故国不堪回首”，既然“猛虎卧荒丘”，那么“潜伏爪牙忍受”是最佳选择，因此他应该遗忘3年前全票“当选”总统时秉笔挥剑的气派，收敛锋芒，做沧桑憔悴年迈体衰状，选择一个弱势姿态对他是有利的，起码可以博得一些感性的同情，而理性很多时候是会屈从于感性的。

　　经典战例：印尼前总统苏哈托

　　一代硬汉到了生死关头，“不为玉碎宁为瓦全”的例子屡见不鲜，比如当年印尼的强人总统苏哈托，在遭到巨额贪污罪起诉时，屡次称病躲避受审，2000年9月，医疗小组确定他的身体状况永久不适合受审，因此法官取消了苏案的审判，撤销所有指控并解除软禁令。这招几近无赖的苦肉计竟如此奏效，萨达姆真该好好研究一下。

　　其实，从“虐囚门”到“裸照事件”，已有舆论朝老萨倾斜，假如运用得当，此计甚是可行。

　　第二计 反客为主

　　有道是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伊拉克新政权虽然号称民选，但总逃不开美国卵翼的瓜前李下，因此对萨达姆的审判天生气短。这一点老萨比谁都清楚，他深知如果能行险一搏，通过质疑法庭的合法性来转守为攻，或许真有一线形势逆转之机也未可知。萨达姆上次出庭时已经批评法庭是占领军的工具，这次很可能故技重施。

　　经典战例：前南斯拉夫总统米洛舍维奇

　　反客为主的阶下囚并非没有，比如与萨达姆齐名的“美国之敌”米洛舍维奇，他在海牙国际法庭受审时，曾慷慨激昂地对法庭提出种种指责，法庭也束手无策，负责审米案的一位大法官，竟因为与老米斗智斗力而心力交瘁，竟于去年呕血身亡，老米可谓命硬。萨达姆雄辩之才不下于米氏，而且现在正在恶补法律研读日内瓦公约欲效仿米氏法庭发威，这一险招也不失为保命良策。

　　第三计 假痴不癫

　　据悉，老萨在狱中一直坚称自己仍是伊拉克唯一合法的总统，只是因为外国入侵才身陷囹圄，这并不是掩耳盗铃，更不是盲目的死不认账，而是他要世人相信他为自己辩护的这一理论基础，所以他自己必须先对此深信不疑――起码要表现得像这么回事。经典战例：智利前军政府首脑皮诺切特

　　皮诺切特有句名言：“我不是独裁者，因为独裁者都不能善终，而我现在却过得很好。如果上帝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然会选择像从前那么做！”皮诺切特受的指控多达61项，但正是以这种逻辑，他始终拒绝承认任何指控，法庭也奈何不得他。萨达姆现在的表现似乎也和老皮如出一辙，但皮诺切特一直流亡在外，没像他那样沦为阶下囚，因此萨达姆想通过强硬到底来免于一死，难度要大得多了。文／曲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