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 一头愤青在渥村

文枯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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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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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

估计大家看过的海外传奇太多了,也期待着弄些神话般的创业故事或者发财致富的故事,或者什么美丽妖艳的海外风情。我没有那些故事,也没有什么风情。作为一个前专业码字工,我对营造的文字已经厌烦,对夸夸其谈的海市蜃楼没什么好感,对出了个国就以为高高在上能给国人指点迷津的作为有些反胃,对严肃的想把自己盖棺论定的回忆录形式有点儿吃不消。虽然这些年牛人辈出,是条蚯蚓都能拱个网站或者建个专栏,但我所推崇的文字最高目标还是当年王小波的目标 --- 轻松愉快,有点儿小思想也不会直愣愣的吼出来,而是埋在一些段子里。

当然,如你所知,目标基本都是达不到的,要不然超英赶美的事儿早就实现了,我也不用在这里写加拿大的故事,而很可能在平顶山煤矿学院上班,教加拿大和美国留学生如何挖煤,业余再教他们练毛笔字 --- 就像新东方俞敏洪大师指出的那样。

如你所知,这样平铺直叙的文字根本不是愤青所为。但如果我告诉你,我的某些故事,在一个叫渥太华的村庄里,在一堆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的老外面前,已经比较愤,你可能不相信。你也可以说:愤青年年有,今年特别老。但我就喜欢愤青这个词儿,带着点儿勇往直前的意思。就像我喜欢渥村这个词儿一样,有些返朴归真的念想。
 
(一) 渥村

你如果是新移民或者留学生,你如果第一天落地渥太华国际机场,又碰巧赶上是晚上,你的四周一片漆黑,机场大道原来只是单车道,然后来接你的出租司机基本都是中东人,你的心基本就开始往下沉,有没有搞错?你的直接想法就是先把国际机场的国际两字去掉。第二天,你看到街道上还有木电杆,电线横七竖八,高楼基本就是五六层,有的墙上涂着乱七八糟的抽象画,你的直接想法就是:再把渥太华的太华两字去掉。

我就是在这一片狐疑之中开始了在渥村的新生活。多年的经验告诉我:看上去冠冕堂皇的人和物,内部常常很空虚;相反,看上去很随意的自然和低调,往往藏有大家的潜能。六年以后,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和平安宁的小城,特别是她如诗如画的夏季和秋季;喜欢这个小城的两条河,就像喜欢我老家山城的长江和嘉陵江- 我从一个双河之城奔到另一个双河之城,在这里体验到水的灵气与生活的斑斓;喜欢那种开车20分钟就能融入大自然的感觉,四面都是绿野,你能看到奶牛游走的身影听到植物拔节的声音。

当然,作为一个前文人,我也喜欢这里浓郁的艺术气息 - 各种展览馆博物馆遍布小城,甚至还有一个小剧场,就在我当年上学的渥太华大学的边上,经常上演着一些新创的或改编的剧目。加拿大人文博物馆就镶嵌在渥太华河畔,这里不单浓缩了加拿大本土的历史,也演绎了世界文明的进程。最让我感叹的是那个儿童博物馆,确实充满了人文的气息。

看到这里你已经开始发毛,这不还是外国的月亮圆嘛,有什么愤青的。且慢,我现在是按老外的思维,先说正面的,负面的还没有开始呢。按照主席的说法,事情正在起变化。什么事情呢?就是如何搞个饭碗儿吃饭。
 
估计这是个长篇...

期盼着精彩情节精彩文字...
 
最初由 楚天舒 发布
估计这是个长篇...

期盼着精彩情节精彩文字...
不会,“前文人”会精确控制字数的:)
好看啊,期待。。。我记得俞敏洪是洪水的洪。
 
最初由 笑言 发布

不会,“前文人”会精确控制字数的:)
好看啊,期待。。。我记得俞敏洪是洪水的洪。

老大眼刁。不过俞老确实是洪水猛兽,巨牛。:blowzy:
贴这里,准备这个周末就干完算了。算是认真的支持一下老大的文学事业。 :glowf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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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舒,我写个五六节就完,绝对不会多。就这样还自己买了把枪,让儿子在后面指
着。:D
 
:cool: 文老又出山了。

:jiayou::jiayou:

最初由 文枯娃 发布
你的直接想法就是:再把渥太华的太华两字去掉。

漂亮。这个跟“勒脖儿”有得一拼。:D
 
waitting-----------------------
 
没的说,赞~!
 
没的说,再赞! 我也爱渥村,但是说不个所以然来。期待下文。:cool: :cool: :cool:
 
(二) 饭碗儿

不到加拿大,你就不知道中国政府对人权的定义有多准。那就是:人权首先是生存
权。风景再美丽,吃不饱肚子就没精力欣赏。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我就在街上遇
到过几个魁北克人,直愣愣的伸出手跟我要钱。还用半生不熟的英语解释说,他们
是为了传播法裔文化流落到渥京,显得没钱不是他们的错。那是1999年底,我正在
为自己的银子发愁,也就学他们摊开手耸耸肩,也用半生不熟的英语回答说:古得
阿富得怒,您看我像有钱人吗?

后来才知道,魁北克人是这个国家的大拿,一向牛。前两天一个家伙因为没钱,直
接就爬到魁省六万五千付的高压电网上,准备把铜线砍下来卖掉。这个国家的总理
也基本来自魁省,就这回出了个西边的哈珀还是个少数党摇摇欲坠。我在留心他们
的故事,还准备开个专栏,就叫<可怕的魁北侉>。当然这是后话,在1999年的下半
年,我还没有功夫关注别人的故事,只有傻不愣瞪的坐在多伦多的一颗大树下,设
计自己有可能摇摇欲坠的下半个30年。

谁写回忆录的时候都会说自己当年的战略有多英明,就像长征被说成是光荣的战略
但实际上也就是一条逃跑之路。我们真正应该承认的是,成功的逃跑也是一种光荣,
就像沙漠之狐。当然,我这样绕来绕去的目的,就是想说当年我在多伦多那颗大树
下,其实什么也没想出来,甚至开始怀疑我为什么当初就拎着几个破箱子来了。多
伦多的秋天眼看就要过去了,我在花了三个月时间给资本主义三个工厂添砖加瓦以
后,准备到首都去碰碰运气。

1999年12月21日,怀揣两个面包,我坐上了从多伦多到渥太华的灰狗巴士。在冰雪
交加的加国首都,在填完一大堆表格以后,我被通知入读该校经济系研究生。12月
29日,多伦多正在热闹的圣诞氛围中,我和夫人租了一辆房车, 搬上简单的家具,
静悄悄离开了这个生活了4个月的城市。此时此刻,新世纪的钟声即将敲响。
 
(三) 研究

我小时候不知道什么叫留洋,问父母,他们也不知道。那时我就干想,总有一条大
船,我站在船头,围个五四青年的围巾,顶着风,目光坚定地凝视远方。也不知道
哪里来的这意像,估计当时觉得比村里的打鱼船大两倍,再多加两条桨,就留洋了。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咱不知道,意淫就是这么炼成的。

2000年1月,我千方百计地把这个故事整成英文,告诉来自纽纷兰的戴维同学。他怎
么也不笑,只是一个劲儿地打听老毛的历史。还把中国的朝代写在研究生的助教办
公室的墙上。我说你这是干嘛呢,他说他要加入新民主党,学习中国天下为公的哲
学思想。我劝他搬到温哥华,那里有马列小组,扎着红头巾开组织生活会。去年夏
天,我突然接到戴维的电话,他说为了更好地了解中国文化,他已经搬到唐人街住
了。我心说,唐人街除了学写有错别字的招牌以外,还有什么文化呀。

除了和戴维闲扯,我基本的时间都拿来啃数学公式了。经济学整得一点儿都不经济,
早知道这么枯燥我就改学别的了。有一个人建议我,说某某在读中国历史,到那里
有意思你还是大拿。我一琢磨,这大拿是大拿了,学完了干嘛去呀。考虑到我短平
快的目标,我还是坚持在这个班里混吧。

这里有一半是中国留学生,多是国内名牌大学过来的。有的在国内就拿了硕士学位,
过来接著念。老外最怕数学。所以读经济系研究生的很少,因为每门课几乎都是从
头到尾的数学公式。而中国学生长于数学,就靠它拿奖学金。

宏观课上,教授问:这道题做对的举手?中国学生大半举手,老外一个没有。教授
说:做对一半的举手?几个老外举手。教授问:全都做错的举手?两个老外高高举
起,像得了奖似的。计量课上,开始教授总点中国学生回答问题。基本全对。点老
外,一道明显的简单题,连问5个都是“sorry”。但一下课,老外立马活跃。有背
冰刀的,有踩滑板的,呼啦拉眉飞色舞。相反,中国学生下课就蔫了。大多一头钻
进实验室上网,看看台海危机,想想去留前景,整个儿人比黄花瘦。
 
最初由 文枯娃 发布


多谢捧场。好了,今儿收工。明天再码。:p
码的挺快,辛苦了。
 
笑老大的威力真是不得了。登高一呼,作文,随笔等如潮涌来。
文娃的"愤青外传"读起来倍儿感亲切。令人又回到移民初期横冲直撞的岁月。想不到与文娃还是同行,一起上了贼船的"经济"大仓。:D
好一个: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期待着文娃更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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