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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3月2日,在“两会”召开的前一天,全国政协发言人赵启正接受了芮成钢的专访。
芮成钢: 赵主任,我们知道您出了一本书叫做《向世界说明中国》,09年因为金融危机等因素使得大国实力此消彼长,中国在世界舞台上有一些新的变化,在这个视点上需要更好的向世界说明中国,您个人最想向世界说明的是什么?
赵启正:中国正逐渐地由世界舞台的边缘走到了中心,中国发生的事情往往是世界发生的事情,世界发生的事情也影响着中国,所以更有必要让世界懂得中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但由于历史上我们开放的比较晚,由于西方媒体对中国意识形态的隔阂,以及我们整体的全球的媒体力量不足,而外国人大多是通过媒体甚至是电影来了解中国的,所以他们了解的中国不一定是真实的中国。作为世界舞台的重要角色,我们应该让别人知道真实的中国是怎样的。
芮成钢:您是第二次作为全国政协的发言人来向世界说明中国,您觉得在您的工作中发生了哪些变化?过去的这两年中的这些变化,哪些变成了这次您需要花更多时间或笔墨向世界说明的?
赵启正:政协每年的工作都有新的进展、新的提高,它是一个有资格向世界说明中国各方面情况的机构。在国内,它是一个政治协商机构,“政治协商”的范围很广,包括了政治以外的经济、文化和民间的民意,我们都要进行研究。因此我们是一个能够和党中央、下面的企业家、企业界、普通的职工、农民工,有这样的一种沟通能力。也就是说我们具备了发言的资格。我们能了解实际的情况,我们能提出建议,我们很重视新闻发布会,就国内而言,它是和社会沟通、向人民汇报,而记者的问题不仅代表媒体,也代表民众,我们有责任回答。对国际而言,我们就是面对世界说明真实的中国并且回答他们对中国的疑问,解疑释惑,所以这个新闻发布会我们是非常重视的。
芮成钢:根据您在新闻发布会包括跟媒体的互动这段时间,您感觉此时此刻世界感觉的中国和实际的中国还在哪些问题上有距离?
赵启正:从世界传媒的报道来看,中国越发展、越逐步强大,似乎他们有越来越多的不放心。典型的国外的评论“十字路口的中国”,意思是:你们再强大,往哪边走,你们向霸权主义走,还是走不了,变成一个混乱的中国,这都是对中国的不了解。我们很清楚的回答,中国只有一条路――和平发展,并且在和平发展当中为世界和平、为世界和谐做贡献,所以我们必须减小他们的误解。
芮成钢:您刚才说的让我想起软实力这个词,或者说是媒体外交,公共外交。中国的硬实力这些数字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第一大汽车产销大国等等,经济增长速度最快,但是在这个软实力上,可能很难那数字来衡量,似乎还有一些欠缺,有一个小的例子,我记得在报道哥本哈根峰会的时候,在峰会最后凌晨两点的胶着期间,全世界媒体都没有任何头绪的时候,突然是白宫通过纽约时报的网站发了一个消息,为会议的结果做了一个说明,并适度的把一些责任转移到了中国,成了峰会全球报道的一个引爆点,那么因为这个引爆点全球媒体都下意识的跟着这个舆论走,更多的责任往中国身上引,所以这个是不是您刚才提到的我们需要改进的地方?我们需要提高的地方?
赵启正:你这个例子是事实。不仅是这个例子,还有很多,所以我们要争取国际上的话语权。它不是简单的发言权,这个话语要有分量,要有影响,要能够让大家信任,同时要能够及时传播。从国际的角度看,虽然我们现在有多种外语频道,有多种外语网站,但是我们缺少人才,所以我们要培养大量能够跨语言、跨文化的新闻人才是头等重要的。同时我们的文笔,绝不是把国内报道翻译成外文就行了,因为外国读者受的教育和我们不同,我们耳熟能详的词汇,很多是我们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词汇,而他们却是资本主义的社会,所以碰不到一起,他听不懂,如何让他们听明白,如何用他们的风格讲我们的话,这可是个大本事。所以中国在表达方面是正在成长中,正在进步中。
芮成钢:对于很多特别难回答的问题棘手的问题,西方对于中国有误解有偏见的问题,您说的特别对,就是我们如何用他们的语言他们的方式甚至使它们的幽默来让他们明白我们的观点,即使不能说服他们也要让他们明白我们的立场。如果做的不好的话反而会适得其反加深这种误会,我们举个例子比如说,您这两天关于国进民退的这个话题引起了很多的讨论,这个话题是外国记者非常关心的话题,拿这个为例您会如何去说服他们,告诉这不是一个他们需要担心的中国的问题?
赵启正:国进民退呢,不但国内有人说,国际也有人说,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说法?有两种原因,一个是看到一些小的电厂,小的炼钢厂,小的煤矿被停厂,或者是有些分散的资本兼并了,所以从数量上是有减少了,比如说山西的小煤矿,一合并可能减少一半,可是从整个的私营企业的数量看,不但没少,还增加了,从内容讲增加了,就业职工增加了,有统计数据来说话。还有一种是学者型的外国人,他们不了解中国的实际情况,他这样说是在影射我们改革倒退,那么我们就应该用数据来说明,用实际成绩来表达,所以我们的表达不仅要正确而且要及时,不能让消息传播得很开的时候再说,人家先讲故事我们后讲故事,他讲的是失真的故事,假故事,我们再讲的新故事,按照先入为主的习惯,恐怕很难说服那些先入为主的人,所以说我们的话语权就是要在适当的时间,及时地传播,落后几天话语权就弱了,刚才的例子就是这样的情况。
芮成钢:就这个时机很重要,从什么角度去看“国进民退”更重要。
赵启正:国进民退这是一个说法,反过来说,是一个国退民进,这个方法和框架是有问题的,中国经济不能这样看,要看整体中国经济是不是提高了,而单纯地看每年的变化不行,应该是“比翼双飞”,在不同的领域、不同的所有制有不同的优势,这样我们的经济才是完整的经济,而简单的说,民越进越好,那将来国有企业是不是没有就好呢?所以不能用的这样的思维框架来考虑问题,这不符合宏观经济学的原理。
芮成钢:那您觉得哪些领域可能是国有企业占有更多的主导优势?
赵启正:我认为国计民生最重要的还是国有企业占有首要地位,比如说电力、石油、航空、铁路、国防,不言而喻,这些企业即使在利润很低的时候也必须维持,而要用民营企业来说,可能就维持不了,而其他领域就可以大量的给民间,那么随着发展,市场规律本身会表现出来的。有些行业即使让民间企业去投资,也未必会。所以经济规律就不是完全由人为去规定的,这里的确有个看不见的手在控制它,而政府的宏观调控是在出现重大经济危机的时候才出台。
芮成钢:但我们意识到,国有企业的问题在很多国际经贸往来中有时确实会成为一个问题,比如说中国的市场经济地位问题。西方有一些国家以中国这么多的经济主体都是国有企业为理由,比如收购外国企业的主体若是一个这个国有企业,那么他们会按照西方经济学的理论认为国有企业资本金是无限的,或者是以国家的主权作为企业信用,跟纯粹的国外民营企业在一起竞争是不正当的,用这个一个理由很容易在国会把这样一个收购案否决,等等。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怎样去说明呢?
赵启正:我觉得他们在选国有企业的时候,是按照以前市场模式的经济来想像今天的国有企业,很多外国人是用当初计划经济体制下的国有企业的模式来想像今天市场经济下的国有企业,这是错误的。如果他们来看看我们管理的报表、来参加我们国有企业的董事会,就会发现在管理上,在市场竞争上,和私有企业是平等的,并且现在很多国有企业是控股,那么必须对董事会有所交代,并不是出了问题政府就给它补贴,那是纳税人的钱,不是那样的,即使是我们当初拿出四万亿来做很多拯救市场的事情,也是拯救了整个的国民经济,并不是白给接受机构款项的,所以这点说明了“向世界说明中国”的细致方面。
芮成钢:温总理说过多次说2010年对世界经济对中国经济来说会是非常复杂的一年,情况非常复杂,根据您目前掌握的信息,今年两会政协的这些提案当中有哪些是最值得我们关切的,特别是和应对这些复杂情况相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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