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景描写功夫见长。思想成熟了。深夜10点半,外面的暴风雪肆虐着,从下午起就一直没有停。
坐在候车室的灰色长椅上,看着同样是灰色的墙上挂着的一个黑色闹钟的秒针在滴答滴答的走过,一股寂寞的感觉袭上心头。
一辆辆停在院子里的灰狗大巴的像是冬天的狗,身上披着厚厚的雪,毛茸茸的一动不动的伫立在雪地里。
要不是秒针的轻微的滴答声,连时间都好象是静止了。
陌生的屋子。陌生的街道。陌生的城市。孤单的旅人。
十二月的夜风雪刮去了青春的笑脸。候车室里等末班车的人不多,每个人的脸色都是沉郁郁的,在苍白的灯光下昏昏欲睡,像是一个个苍老了的人,坐在坟地里等着入土。
我凝视着窗外,街外就像是一个庞大无比的不加修饰的落魄的剧院,布景是一幢幢失去了往日辉煌的陈旧的楼房,油漆剥落的墙壁像是老妇人的胳膊上的皮肤一样的干枯和起了一层层的皱纹,露在墙壁外面的盘旋而上的铁楼梯像是干枯的手臂上暴露的一条条青筋。一片片稀疏的雪花懒懒散散的从天而降,在昏暗的路灯光的聚焦下,在积雪搭起的黯淡的舞台上像是厌烦了尘世的鬼精灵一样的慵懒的随风旋转着。
街上偶尔有出租车驶过,橙黄色的出租车灯在窗前缓缓闪过,在夜幕和风雪中变成一团惨淡的柔和的光,消失在远处。远处几幢高楼的窗户大多是黑魆魆的,只有很少的几个窗户里面透出苍白的颜色。街对面的一个比萨饼老店的破旧的广告牌在暗夜里孤独的闪着红色的霓虹灯光,上面Pizza末尾的字符少了一个,变成了Pzza。
一个穿着脏旧衣服的老年乞丐走过候车室,他的充满皱纹的深陷的黑色眼窝隔着玻璃往里看了一眼,又蹒跚的在雪中踯躅走过。
一直听人说蒙特利尔是座喧嚣的城市,只是没想到在雪夜,它也会这样的孤寂。
突然想起了近代才女呂碧城的《踏莎行》:
“水绕孤村,树明残照,荒凉古道秋风早。今宵何处驻征鞍?一鞭遥指青山小。
漠漠长空,离离衰草,欲黄重绿情难了。韶华有限恨无穷,人生暗向愁中老。
写到这里您可以看出来,我是一个内心感情丰富,好多愁善感的人。
我还有一个屡教不改的毛病,就是有时爱犯酸。没事儿爱拽两句诗超显自己有水平。
其实我这两下子,搁过去也许能蒙骗两文学女青年。
不过现在呢,她们出门都带两包碱,见了犯酸的直接就往脸上扔。
唉,世道无常,人心不古啊。真怀恋三十年代徐志摩那时随便拽两句不文不古不押韵不双行的诗都能蒙倒一大批文学女青年的时代。
一首破康桥,居然引来无数倾心相爱的女子。
要是搁现在,引来的顶多就是两个字:我呸。
要不就是三个字:牙倒了。没准儿后面还跟着一个大耳瓜子和一包碱面儿。
要不就跟《疯狂的石头》里谢小盟遇见的那位似的,脸上笑眯眯的,底下暗下毒手,用高跟鞋的后跟使劲儿往哥脚面上一跺,让哥痛嚎去。
我上了车,眼光一扫,就看见玩iphone的女孩伸开腿自己站了一排座位,她的座位正靠中间,离司机和厕所一般远。
这小丫头贼精啊,她可真会占好地儿。我心里说。快赶上我这老车油子了。坐太往前吧,人太多,互相挤着。坐太靠后吧,挨着厕所,别人上厕所,出来进去的,味道不好。中间的座位最好,而且灰狗不论是前面撞车还是后面车追尾,中间的都永远最安全。
跟她挤一下,看她让不让。
她会不会觉得我是色狼,提高了警惕,这样不好再接近她了呢?
去跟她挤一下还是不去?
纠结啊。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怕啥呢,她这小胳膊小腿瘦弱无力的,横是不能把我给扔车下去。顶多就是挨一顿白眼。
不管她了,先去试一下,不尝试怎么能知道结果呢?
对不起,我能坐在这里吗?我走到她的座位前停住,很绅士的彬彬有礼的指着她身边的腿占着的空位说。
(先礼后兵,最后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都一屁股坐下去。)
嗯?她好像有些惊异的用眼神看了我一眼。她迅速的扫了一眼四周,看到前后左右都是空空的座位。
她皱了一下眉,充满疑虑的眼光扫到我的脸上,像是在说:我嘞了个去,周围那么多空位你不坐,你有毛病啊非要跟我挤?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你坐一起吗?我又重复了一遍。
(太没眼力见了,让哥在这里等半天。)
哦,当然可以,请坐吧。她看我屁股都已经往座位上落下去的时候,才把腿及时从座位上挪开。她瘦弱的身子往窗户方向挪动了一下,把放在座位上的棕色的手包抱在膝上,在座位上空出了更多的地方。
(什么意思?不想跟我挤着?把我当狼来防备了?)
(现在的女孩别的不行,警惕性都挺高的。说不定手包里就有辣椒粉,你看她把手包攥的那叫一个紧。)
坐在美女身边,心都快跳出来了。
热。。。浑身燥热。
趁车还没开,赶紧套几句磁。
你自己旅行吗?
(晕,怎么蹦出这么句话来,不是废话吗?)
她眼向上翻了一下,白了我一眼,没回话。
(不怪她不怪她,这个问话太白痴了。赶紧给自己个台阶儿下。)
这大风雪天儿的。。。你看就遇上你了,这世界太小了。
我认识你吗?她的眼睛又向上翻了一下。
不认识不认识。我陪着笑脸说。见了美女我都自来熟,跟一家子似的。
(我呸。说话怎么越来越像色狼了。赶紧讲点儿深情的,挽回点儿影响。)
(记得哪本书上看见一段台词来的,先借来用用,版权问题以后再说。)
我看着你就觉得很眼熟,你长的吧跟我以前的一个女朋友似的 (唉,这词儿也太俗了),她那会儿跟我的感情倍儿真,我倒了个去的,楞没当回事儿。这世界上总是阴差阳错的,你喜欢的吧她不喜欢你,你不喜欢的吧她喜欢你,好不容易你喜欢她了,她也喜欢你了,你还不知道,或者没当回事儿。等明白过味儿来,人早走了,后悔都没个地儿后悔去。要是老天爷能让我再来一次,我非拉着她的手说,丫头,我爱你。(趁机攥住她的小手)
你能不能把手松开好好说?她冷冷的抽着被我攥在手心里的手。不然我要喊司机了。
征集意见:
旅游的季节又到了,这个长周末去哪里玩?
最好当天往返。看天气预报,乍暖还寒,踌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