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忘却的纪念-蒙特利尔站

微丝

CFC亚太区首席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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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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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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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的相逢,好像碰碰车一样。。。

(1)肯
“温哥华的橙子”在蒙城的中文网站颇有几分名气,因为她写“橙子的数码日记”。另外一个“大嘴美女”,写“我的水上日记”。大嘴美女BMB曾经在一艘观光船上工作,得以走遍世界各地。阿拉斯加的冰川,伊斯坦布尔的海港,阿拉伯的集贸市场,和月色中的泰国王宫,在她的笔下都是散发着淡淡的神奇的美。橙子曾经写过这样一段文字,让我非常感动。“想过简单的生活,厌倦了大声呼喊,你却听不见的感觉。好想做一个普通的农妇,带着几个孩子,种田,养家。不知道世界是多面的,不知道那种‘大声呼喊,你却听不见的’感觉。傍晚的时候,在院子里做着活计,唠着家常,需要的时候,叫着老公的名字,他一定听得到,而且他一定会很快的回答说:‘就来了,马上就来了。‘ “ 也许是因为这两个人的缘故,我成了网站的常客。

我和KEN认识,就是在这个中文网站。我在极度无聊的情况下,在“北京人,请进来”的主题中回了一张贴子,建议大家去打高尔夫球。我的贴子很多人响应,但是却没有一场真正的高尔夫活动来临。

那段时间,我正忙着办理去渥太华的事情,有一天收到一封署名为“KEN”的来信,他问我关于高尔夫球场的事。我们一来二去,准备周末去打高尔夫了。电话里的声音很晴朗,令人愉快。

他想见我一面,约我出来坐在ATWATER 商场里播放着爵士乐和轻摇滚的咖啡厅聊天。他来接我的时候,我很希望这是一个我想象中的男人,至少声音和形象不要太不一致。我见到他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他坐在车里。渐渐的我发现,他很镇静,似乎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个人动作很慢,一板一眼,并不很有力量,也不张扬,更不潇洒,时常还露出有点稚气的笑容。。这是一个很有把握的男人,他对什么事都不着急,不担心。他不着急不担心会失去它们。

就连他对罚单的态度都很有把握。我们出来时,他的车上有一张罚单,我想他会破口大骂,至少会很沮丧。连我也感到不安,我甚至说要帮他分摊一下这份罚款。他仍然云淡风轻的说,没事,既不夸张,也不窝囊。他已经在启动车子了。好象真的没事,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个人立刻让我感到很安全。他的有把握让我感到很安全。。

可是天不作美,周末下雨,于是我们改去渥太华。我正好要去找房子。路上,他告诉我一些事情。原来他从北京先去了德国工作,然后又来到加拿大。在很多朋友都怀疑我专业的前景时,他给了我很具体的支持,告诉我他这个专业的朋友们的好去处。我渐渐发现,如果可能,KEN是个我可以接受的人,直截了当,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很有秩序地付诸实施。但我也发现他并没有准备让我进入他的生活,好象出国久了的人都有点神秘兮兮的令人迷惑。在国外的第一年,我就已经学会小心地保持与他人的这份不远不近的距离。我本是个自尊到有点高傲的人,这点矜持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件难事。。

我决定把KEN忘了,我想过要顺其自然,并找一个喜欢我多一点的人,要末全部,要末没有。于是我们渐渐失去了联络,连普通朋友都不是。在这一点上KEN 倒是和我很像,非黑即白,没有灰色的中间地带。但生活中有些事情是注定不能明确的,有时候必须硬着头皮为这些不确定的事亲手涂抹上灰色,并允许它们在我的生活中大方的存在。然而人要在边缘把握自己并不容易,就像在刀刃上行走一样,既不能掉下来,又不能让自己受到伤害。我做不下去的话便不再勉强自己。所以我的生命中还是没有长久的灰色。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次网球活动,我又听到了KEN 的消息。据说他送一个叫做JULIE的女孩子来打网球。。这个消息只让我难过了一天半。那天下午的网球运动让我没有时间去咀嚼,临睡前又想了一下,辗转了几次之后,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第二天晚上在JIJI家吃着香喷喷的水煎包时,我就什么都忘记了,直到入睡之前,我再也没有尝试把它重新拾起。。对于现在的我,健忘并不是那么难了吧。

(2) 比尔

比尔是个属猴的香港人。我一直以为,没有人比比尔更像属猴的了。他真的是绝顶机灵和聪明。

比尔上小学时全家就移民出来了,在美国读高中,在香港中文大学读本科,后又毕业于西安大略的MBA,现就职于加拿大政府。比尔无疑是优秀的,他那一届的亚洲人中,只有比尔在加拿大本土谋到了差事。比尔也是个调皮捣蛋的人,我担心他上班时间都不能安静的在椅子上坐上10分钟。。

当时网站上讨论出国回国的问题,我回了一贴说,人总是喜欢别处的生活,其实在哪儿生活都一样,在国内能过得好的人,在这里早晚也可以;在这里过不好的人,回国去也不一定就过得好。于是比尔就给我写信,斩钉截铁地说,咱们是一类人,因为咱俩的理念完全一致。出来喝茶吧,我请你。。

我盯着屏幕看了好久,实在想不出,我跟一个从小在加拿大长大的香港人会有神末共同之处。但我的好奇心从来都让我吃了不少苦头,这次也不例外,我决定去看个究竟。。

我对香港人没神末好印象,仅有的一点了解就是他们在内地包二奶。于是我对比尔丝毫不客气,不仅点了一桌子的菜,神末贵点神末,神末好吃点神末,心想香港佬你搞神末搞,是你要请的。而且还毫不隐讳地对他说,我不喜欢你们香港人,因为你们包二奶。。

比尔哭笑不得,说我没见过猪跑也没吃过猪肉,就说猪不好。“不要总你们你们的一棒子打死,我不是这样的“。他说去内地的香港人在香港也就是乡下人,都是素质不高的,真正有品的香港人才不去内地,更不包二奶。。比尔说的时候很认真,信誓旦旦。。我发现他的眼睛其实很漂亮。

比尔是狮子座的国王,有点粘人,上班时间他都要打几个电话给我。有时候我去楼顶游泳,他都要留言问我去哪里了。他的家收拾得很干净,大部分都是淡色的家具,白色或乳白色。客厅的家具中,沙发极为奢侈舒适,其他的倒还俭朴,可见他对于想要享受的东西是不含糊的。比尔看不得女孩子大包小包拎菜的样子。“女孩子应该收拾的干干净净优雅地行走。我来帮你拎吧 ” 他说。我注意的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个光头光脸的人拎菜的样子也很不和谐,好像微服私访的皇帝。他不是干这个的。。“我们都不是干这个的,没有劳动人民的气质。“ 他痞笑着说。

比尔喜欢政治和哲学,崇拜古巴的切.格瓦拉。街上流行印有格瓦拉头像的T恤衫时,比尔在网上慷慨激昂的发表了一篇歌颂格瓦拉的文章,遭到很多人的飞砖攻击。那阵子比尔在网上很招人嫉恨,因为网上有人公开招一夜情,很多人参与谩骂攻击,只有比尔认为应该尊重双方的选择。我发现比尔其实是个嘴很刁的人,他在网上损起人来也挺起劲,一点不比内地人差,但他从不说脏字,他的策略是切中要害,让人无法自圆其说。

比尔喜欢组织活动,率领呼啦啦一票互不相识的人马去各种各样的酒吧,好像丐帮一样。我便提议让比尔托着要饭钵,拄着打狗棒,衣衫褴褛地站在地铁站门口,用“行行好”做契口接见新人。我甚至提议所有人都往他身上啐口唾沫尊称他一声帮主。这等于要了他的命,因为比尔对于外表不是一般的注意。。我们在网上又认识了几个女孩子,在夏日的皇家山山顶,青青草甸之上度过了4个小时,一个笑话接一个笑话的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末多笑话,笑得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喉咙也说哑了。。我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参加各种名目的游行,站在街头看欣赏艺人翻筋斗说笑话呆上几个小时,晚上去老城看烟花寂寞地绽放,然后去中国城吃满嘴流油的夜宵。

我离开蒙特利尔前后,比尔正在西海岸视察工作,这次视察之后将会任命他为西海岸的地区经理。很久以后看到比尔在网上用英文写的一篇文章,才知道他放弃了那个机会,因为他为了某个人的缘故不想离开东部。“我可以很自信地说,我的事业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可以重新开始并成功,但是错过她,我将再也找不到。”虽然那个她是谁我无从得知,但这并不影响我读到这里时热泪盈眶地感动和敬佩。

来到渥太华以后的中秋节,我接到了比尔的电话。“行行好,中秋节快乐”他说。“行行好,中秋节快乐。”我说。。我们仍然聊得很投机,但是无人去触碰往日,一段谁也说不清的人与人之间的故事。也没人触碰今后,谁也说不清会有神末样的轨迹。我只是感激在这个传统的节日,有个曾经熟识的异乡人问候我。。那一天的月亮,真的很圆很亮。。
 
喜欢你淡淡的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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