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三月油菜花

jsjasm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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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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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江南,莺飞草长,蜂蝶乱舞。在江南女子咿侬软语的柔肠百转里,桃花羞红了粉脸;新绿的柳枝笑弯了蛮腰;梨树也温柔地绽了几星娇蕊……在这些半遮半掩的含蓄景致中,我更喜欢浪漫奔放的油菜花。只需阳光的浅浅一照,油菜花的金黄就会从这田烂漫到那地,然后如洪水样迎面扑来,挡都挡不住。
少年时最流连油菜花地。拿一本书钻到菜地里,头顶蓝蓝的天,脚踩软软的地,可以把记忆燃烧得更加璀璨。三月江南的阳光,可以暖透我们飞扬的心。闻着一片片浓酽得醺人的粉香,看着蝴蝶翻飞、蜜蜂忙碌,就禁不住拍照流连。农村的女孩子,谁没有几张在菜花地里的留影?闲时翻看影集,那满目的金黄会霎间撞入眼帘,好多年了,仿佛还能闻到隔年的花香,体会到逼人潋滟的青春时光。
九八年的三月,油菜花刚露出点粉嫩的浅黄,眼看就要花团锦簇时,不期的暴雪打折了无数的花蕾。节俭而心痛的母亲就把嫩嫩的油菜花茎割回家,撕了皮在油锅里清炒。那年我刚好在家坐月子,整日都面对着油腻的鸡鸭鱼肉,忽然有这么盘青翠碧绿的美食,自然是风卷残云,一扫而光。可惜再也吃不到那样的美餐了,因为再也没有那样忽然的春雪了:农人是不会无缘故糟践菜花的。这样的美餐,一次,也罢。
去年的三月,车行在沿江公路边满是热气氤氲的油菜花,爬过坡,淌过水,在青山碧水中把春的热闹从田间一下子就拉入了人的心底。有时候会在横山凹下来,带孩子穿梭于花地,让身上粘满黄黄的粉末;和她快乐地听蝴蝶蜜蜂的欢笑;或者找一簇最大的花朵,看是否藏着拇指姑娘巍峨的宫殿?阳光的暖味,荠麦的清香,菜花的浓艳已成为孩子关于童年最温馨浪漫的回忆了。
可是今年,沿江公路边驻扎了很多的机器,平了清澈的池塘,倒了肥沃的庄稼,长起的将是幢幢挺拔的厂房,我不知道是喜是忧,是乐还是愁。只是留恋车窗外消失了漫天飞扬的油菜花,也许我们可以去更远的地方看更美的风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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