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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谈回国 [ZT]
早就想发感慨了。
时间真的过的很快,一晃来美国就是整两年了。老公比我早来一年半,打算明年春季博士毕业。大家都知道,现在找工作真的很难。不过令我们欣慰的是,周围的朋友毕业后都陆继找到工作了,或者再接着做博后。不管怎样,他们看上去似乎都解决了生计问题。可是,我的心里却是很巴望着能回国。因为我通过自已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我真的明白留在美国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要回国。
和大家说一下我们的过去,这样可能会让大家更明了我的心境。我本人本科毕业后在国内一家银行工作,到出国前,总共工作了5年。生活方面,自已觉得过得还挺不错。我们结婚的时候刚赶上单位取消实物分房,所以只好咬咬牙,再加上双方父母的帮助,我们自已买了房子。虽说不大,也有80几个平方,装修的很是雅致舒适,标准的书香派。房价总共25万,这是1999的房价,首付掉一部分,剩下10万按揭5年,每月近2000的还贷。那时我们俩收入有5000元一个月,除掉付房款,剩下再存点,生活真的过得很遐意。隔三差五找些朋友聚聚,或者调个长假出去玩玩。我老公出国前在一家高校教书,虽说收入不高,但是时间绝对宽裕。他的爱好是收藏一些所谓的古玩。其实只是一些比较旧的东西。另外,他就是喜欢旅游。所以,我们在国内的生活质量还是很令我满意的。老公在学校呆了3年,这其中陆陆续续有同事或朋友审请出国留学,他的心里也开始萌发这样的芽儿。发奋了1年之后,他终于登上了来北美的飞机。
早在我出来前,老公也事先打了预防针,告诉我美国没有想象中那样美好。所以我特意向单位请了6个月的长假后。说实话,各位,当时一来到美国,对我冲激真的是很大。我们所在的城市是在中部,应该是一个正衰退着的城市。比起国内都市的繁华,真是大相径庭。唯一好的是,环境还可以,青草绿树,让我想起了外婆的乡村。所以这一点我是很喜欢的。可是,我难道就要为这一丁点而留下来吗?
来到美国,老公不想委屈我,买了一个床花了400美金,(事后才知道,这是他为什么成为他同学的笑话,说他是气管炎。)我想大家都知道,这样的床其实也没有什么,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两个床垫而矣。想想真是怀念我家里的那张,宽宽地,板板地,干干净净地,床上的用品也是一应俱全,冬天用冬天的?色,夏天换夏天的格调,秋天自然要用些枫叶红,春天再换上青葱鹅黄。好了,这是我的第一个感叹。
老公来了美国之后,第一次肆意购物是发生在感恩节,早上2点去排队,最后抱回了一个29寸彩电,一个录相机,一台电脑。说是上级同学说,这个时候买东西最便宜。不过我看到后就想,这样的东西在国内,他肯定不买。单说电视吧,黑不溜的,样子没有一丁点新式,也不是纯平,因为没有cabel,还只能靠电线来收。每次我都要动用我全部才能来转动接收器。当然想看清楚,付钱就可以了。付10元,对不起只是那几个。付40元,你才能有选择。这就是我的第2个感叹。告诉我爸妈,说十遍他们也不相信。
我是个女人,当然对于服饰和妆饰方面的问题,我有很多感慨。来美国前剪了一个短发,所以来这里一年内没有弄过头发,这样子促使我回复到我的高中时期。往镜子里一看,除了脸比以前丰满些,没有装饰,整一个高中年代的我。一年后,连自已也忍受不了,总算在一个艳阳天,举起剪子一刀剪了它。前前后后又化了2个小时修理它,总算可以出门见人。别人问起,还不好意思说是自已剪的。事后才知,这里的中国人大多数都是自已理发。天哪,第三个感叹。理由就是,美国人不了解东方人的发质,理不出我们想要的发型。还不如自已剪来的漂亮。不过告诉各位,某些自剪的样子真不敢恭唯。望着她们,你会顿时找到15前的感觉。这是我第3个感叹。
来了不久,实在无聊,每天忙着学英语。到处找课堂学英文的时候,偶遇一个基督徒,她是个很热心的人,大家都能猜的出来。所以,星期天我也会去教堂。第一次去的时候,碰见了一对夫妻,他们有两个孩子,90年代初来美国,大的12岁,小的8岁,男的40刚出头,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女的穿着一件可能10年前我有机会见过的一件衣服,大翻领,配上5个黑的大扣子,灰色的卡其布。后来我才知道,这样的家庭在教堂是主力军。两人都有工作,两个孩子,供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子,总价20万。周末去教会,教孩子中文,说着中英混杂的语言。中国在他们眼里还是以前的模样,虽然也常打电话回去交流,可是在他们脑中的印象丝毫没有更改。10年内他们不敢回国看一看,不是不愿意,实在是不敢。以前,没有身份,不敢来回跑,现在有了身份,已经8年后的事了。想想家乡的父老乡亲,回家一趟总要带些东西给七姑八姨的。全家一起回去的开销,至少也要省上两年。所以,如此背井离乡的苦楚,不是只字片言能够概述的。这是我的第4个感叹。
来美国两年,没有作过什么特别有意义的事,如果有就是打工,还有就是考试。接下来就是去上学。打工,当然就是在一家中餐馆。这是一家台湾人开的店 ,夫妻店 ,不算大,一天下来营业额就是900美元,我就在这里作服务生,每天能拿到70元钱,如果乘以8.25,还是比较可观的。但是这其中的辛苦真的是难以言表。前后打了3个月,直到有什事发生。和我一起打工的女孩,年纪比我稍长,来美国已有一年,一直在这个店打工,听说前后也存了2万,不知是不是真的?她说她想赚完钱就去上学。一天,她告诉我她感觉头昏,小便出血,我想可能是因为累了。事后再知,她得了肾炎。因为没有保险,又不能耽搁,去看病一下子化了她的大部分心血钱。得知后,我马上停止了打工。我想钱再好也换不来我的身体和青春。这是我的第5个感叹。
最后想说的是我邻居。应该说,她还是个幸运的妇人。因为相比之下,有更多悲苦的人。可是在我眼里,她的痛苦足以震动我的心弦。大约8年前,她带着她的孩子来到美国和老公团聚。老公没有审请到全额奖学金,只是免学费,所以生活费的重担就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几年前,她想吃地瓜,可是因为钱,不能买。女儿长到14岁,唯一的贵重礼物是一个CD播放机。后来好不容易通过朋友的帮忙,到了一个工厂做工,老公也毕业找工作了。拿到绿卡后,急忙赶回家,老母已躺在床上多年,就为了想见女儿一面了却心愿。可是当做妈妈的看到她,发现女儿竟然和自已老的差不多。回国前,她因为患了子宫疾病,动手术切了整个。事隔一年后,又动手术切了半个胃。拖着病身体,带着女儿,回家看一下病重的母亲。现在,她又被检查出吼道的肿瘤。看到这些人,我的心真的跌倒谷底,心中的恐惧一阵阵袭上来。我突然很想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原来我生长的地方。
那个地方,没有英语,没有美金,没有白皮肤,没有LAYOFF,没有打工,没有PAPER,没有省钱。。。。
那个地方,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有狗肉朋友,有中国菜,有保姆,有工作,有爱好,有追求,有发展。。。。
也许明年,我就可以回家了。我不愿再盼望那张纸,不想再为了那张纸而留下。我要追求自已的生活,因为我是一个中国人。我不想为了生计,在这里艰难地活着。也许有一天,当你回到中国,行走在路上,遇见一个满心喜悦,精神飞扬的普通女子,那就是我。
写的不好,只是个人心思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