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的一些东西

[罂粟百合]

9
我和小忧都看过《天使之城》，我记得有一次我们说起过这部并不怎么样的电影。
小忧说：“天使应该有翅膀的，凯奇怎么没有呢？”
我说：“你不是说过吗？飞翔并不自由。”
小忧摇头：“天堂里一切都是平静的。不管飞不飞翔，翅膀都是一种象征，或者说是寄托。”
“我们本来都是有翅膀的，可是上帝给了我们电梯。”我说。
其实，在我看来，天使只是一种童工，上帝给一些孩子安上翅膀来为他工作，他不敢用我们这样的人，因为我们很空虚，事实上，天使的生活也很空虚，不过，大多数天使都还小。象凯奇那样的就容易出问题，导演也许就是这样想的。

 

[罂粟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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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把烟头装进一个盒子里，没有氧气他自然就熄灭了。这是知识的力量。
我以前特别喜欢化学，因为它对每一件事物都那么认真，分析到原子以至更甚。现在不喜欢了，不敢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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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我在等待。等待一个结果。我在一个路口，有两条道路，但都不看不清楚前方，唯一可见的是他们的颜色，一条道路和他的雾气是蓝色的，而另一条，是灰色的。我没有能力选择，只有等她来拉我的手。
这个结果是关于S的，或者说是关于一份唯一，我想我始终不能放开一些东西，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无法忘记，甚至很难淡化，记忆总是纠缠着我，我似乎是生活在记忆里的，只有过去的东西我才会仔细看，认真想。
2004年6月有一场考试，我曾经经历过不止一次，但我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有些东西可以称之为过去，永远不属于真正的记忆。2004年是炎热而煎熬的，我等着S的消息，是她说要给我消息的。一共26个小时，我不觉得漫长，真的，以前小忧说过，时间因为等待而漫长。但我觉得我适合等待。大家都说乐观的人更适合等待，但我不这么想，乐观的人一直坚持的是结束等待后梦想实现的喜悦，而悲观的人才真正的把等待当成了全部。
26个小时，我没有关机，小结巴打电话给我，却被我骂了几句。因为我不想她听到一个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我神情恍惚，意识放纵，但却始终不适，因为紧张，那是一种微妙又无比煎熬的感觉……我的心变成了木偶，被牵着……
我终于无法坚持，时间让我在生理上极度疲惫。我终于躺在了床上，但手机音量的设置是最高的。
我不知道自己梦到了什么，因为我都忘了，都忘了……
6月10号晚上，我笑了笑。
恍惚中看到一只小虫飞出阳台，她有蜈蚣一样的触角和身材，飞蚁一样柔软而透明的翅膀……

 

[罂粟百合]

若干年后，我也许会想起这26个小时，它告别了一段漫长的忧伤，彻底让人麻木，也许我会再遇到爱人，但童话不会再有，再也没有纯粹的幻想---我可以攀上云朵…..
我们所走的道路其实都只是自己的掌纹，也许是上帝的。

 

[罂粟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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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不是自己的，小忧，我是不是要完全沉默了？我不想这样，我还有很多话要说，只说给自己听，说给你听。我从来没有想过所谓的意义，我只是想说。”
“我明白，小怕，你是害怕自己把这些细节都忘了，我知道忘记细节的痛苦，轮廓永远模糊，它难以触摸，却又那么频繁的在你视线里浮现，让眼睛也跟着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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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不再是自己的，小忧，我要把他给你，给了你就没有人可以再拥挤他了…就回到了最初……”
“你知道崭新的定义是什么吗？就是MP3没有播放过，就是CF卡没有存储过，就是正版WINDOWS刚下线，没有装过软件、上过网，没有操作过，经过了再清空……小怕，那就不是最初了，有些碎片很细微，她们永远都在。”小忧说。

 

[罂粟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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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秋天等待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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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轩的恋爱失败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他也知道。
嘉轩说：“我们的身体装着好多废品，铜的、铁的、塑料的、血的、肉的、还有核废料，你知道，我说的是爱情。”
放射性让我们如此憔悴。

 

[罂粟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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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忧曾经很孤单。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对我说：
“小怕，我曾经有个朋友住在窗帘上，她特别调皮，老是喜欢和陈小春玩，我说，不要和陈小春玩，他是蛊惑仔。可她就是不听，我只好把陈小春藏起来了。后来，她一见到我就问：‘陈小春呢？你看到他了吗？他怎么不和我玩了？你见到他和他说一声，上次的谜语我猜出来了，我想他了。”我每次都告诉她：“我见到他就和他说。”可我一次都没有说过。后来她闷极了就和风玩，我说，风多冷啊，别感冒了。她听了就撇嘴，说：‘我们隔着玻璃呢。’我听了就笑：‘傻孩子，玻璃的透明就是一种寒冷，所以他对于寒冷没有用。’她听了冷笑：‘你把陈小春藏起来就有用了吗？’我听了真难受，后来就把陈小春拿出来了。我说：‘这个陈小春是假的，他只在CD上。’小怕，你说我是不是太残忍？太自私了？”

 

[罂粟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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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想，关注每个细节就是爱。我错了。
亲爱的人，忘记气流，自由地飞吧。天堂很安静的，但我只希望你能记得，在云端有个小阁楼在等你，你要是累了，就停在那里休息一会，喝点白开水。别担心，你来的时候我会藏起来的，藏在茶几的玻璃里，很透明，就算我哭了，你也会以为是不小心把水洒出来了……等你离开的时候我会在窗帘后面看你，你的背影就是我最大幸福……
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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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忧，你说的对，生活里到处是沙子。我曾经很想背个包徒步走遍西北，现在不了，我终于发现，越荒凉的地方影子就越长。

 

[罂粟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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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绝望是因为懒惰，寻找太累了。这是深水潭的原话。
希望她不要懒惰。不要再去想念她那远未出生的宝宝。
爱自己吧。
21
2004年5月，我曾经回过G城。我没有去找所有认识的人们，三米去了四川。她在信里对我说：
“四川那么接近西藏，有那么纯净的山水，有那么闲适的生活…..小怕，我发现我的麻将竟然那么臭，呵呵。告诉你啊，川菜如果标星的话呢，千万不要点3星以上的，你小子受不了的……G城的天气…….2003……小怕，你要好好的，少想一点。爱情其实就是九寨沟，纯净又拥挤，来来往往，又空寂不变……我抽的是骄子。再见。
差点忘了，告诉嘉轩，我也许爱过你们俩呢……”


S呢，我不能去找她，我知道自己见到她时会是什么样子。我会不知道说什么，会胡乱说着天气，然后用力地踩早已经熄灭的烟头（S讨厌烟草）。最后两个人说再见，和往常一样，S说：“那我先……”我说：“好的好的。”可是等到S的背影一消失，我对她的思念就汹涌起来。如同S形的河流，没有裁弯取直就容易泛滥…..

 

[罂粟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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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影子走在老城的阳光里。西街是老城最寂寞的街，它每天都被扫啊扫，扫得只剩下街道了。
新的一天在沉默中开始，在黑暗里结束。
我们不是光明。
我想西街每天能睡个好觉的时候就是他的小学放学，孩子们从校门里挤出来，笑着飞回家。很多年前，我、S还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就从这个小门出来，向各个方向走去。很多年以后的现在，我们从不同的门走出来，又走向不同的方向，西街越来越老……

 

[罂粟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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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总是逆着眼睛，把一切带给你。
我们的回忆随着光束慢慢放映。
小忧说：“我们的每个细节都那么像电影里的场景，我老是怀疑自己的身份，我应该是个很好的演员吧……”
生活是戏，戏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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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那么想你想我。
我知道你知道。

 

[罂粟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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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彻底沉没，变成回忆里的暗涌。洗白了心。
“9月4号，我第一次看到林小可，她当时穿着一件红黄格子的短袖，有些腼腆地坐在前排……”
我为S写了好多诗，也许是顺口溜。但真的很用心…….
嘉轩说：“我原本以为能好好呼吸她……”
S说：“我是为了妈妈……”
三米说：“我想去西藏……”
大家都说：“你们快高考了。”
我们就笑。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我说，S，你要勇敢，要自信。
把时光折断，我看到那时侯我真的很小，很年轻地忧伤着。

那时候张国荣刚走，我觉得那没有脚的小鸟终于落地了。

那时候顾城离开我们十年，十年前我在读小学，小学在西街，我会买包5分钱的酸梅粉或者一毛钱的小袋零食，吃着回家，到家了还在慢慢吃。我记得那些东西好多都是蚌埠产的，我早已经忘记了那座城市带来给童年的味道……S呢？嘉轩呢？三米肯定记得，她最好吃了……

 

[罂粟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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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傍晚的阳光想带着眼睛奔跑，但眼睛很懒，他觉得眼镜背后最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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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春光乍泄》七年。
我始终记得那句台词：“黎耀辉，不如让我们从头来过。”
2004年，我也想说：“我承认，这句话很有杀伤力。”
小忧，你不要说我天真，我会怀念的，时间的味道还弥漫在舌间。

 

[罂粟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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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终找不到童年，S和2003年是一次挣扎。结果是：我无法呼吸。
爱情始终无法让我纯粹，我怀念巨蟹座的天堂。
S来自秋分日，但我想，她是住在蓝色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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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阿拉斯加看海，在那里海的眼泪都凝固了，她不哭。

 

[罂粟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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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童年是从天堂开始的，一出生我们就长大了。
假定“如果”存在，我会选择死去。
最好是夭折。
31
在2004年开始的时候，我曾经想：这个数字会不会又是一眨眼？像S的笑容……
现在我知道，唯一可以让时间变长的方法是回忆，与年龄无关，只要有回忆和无望，一回头就可以让自己变老。是啊，过往的每个细节都等于一年。
我们忽略了很多，回头去找，好象满地都是值得收回的东西…….

 

[罂粟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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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呓语。2003年、2004年只剩下片段，写出来很累，焚烧的时候他们是时光的蝴蝶，很瘦很瘦的。
故事到底是什么样子并不重要了，我对她的情感不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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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们有这样一个结论：
“我们的爱情来的不早也不晚，早的话，我们就不会想了；晚了呢，我们已经想好了，亲爱的，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在想。”
我永远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