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赏:一个台湾人看上海交大

Mr.CF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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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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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很有趣儿

看一个人,可以看他的学识,他的气质,他的丰采,他的谈吐。看一个国家,可以看它的大学。我每到一个国家,一个城市,风景区可以不看,但大学和博物馆一定要看。

台大的老校长傅斯年,掌理台大的时间其实不长,但这位胡适的得意门生,前北大校长,却给台大奠立了很好的基础,把北大的学术风气和自由学风带到了台大,把大学的庄严地位和神圣使命清楚地传达给一代又一代的台大人。傅老给台大师生留下一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名言:

“贡献这所大学于宇宙之精神”。是啊,“宇宙之精神”,多么庄严神圣,多么亘古长新。

美国东岸的耶鲁、哈佛、哥伦比亚,西岸的柏克莱、史丹佛我都去过,也待过;大陆的北大和上海交大、我也去过。

如果要我说出大陆的大学和美国、台湾的大学,最根本的不同之处,我想就在于对于大学的地位、使命、格调的定位不同上面。

大陆的大学,即使是名牌大学,培养的是螺丝钉;美国的名校和台大,培养的是人材。大陆的大学,即使是名牌大学,比较像职业学校或技术学院;美国的名校和台大,培养的是独立研究独立思考的领袖人材。大陆的大学,尤其是名牌大学,很像是在开店开公司;美国的名校和台大,则把自己看得很重,看作是学术殿堂。

所以,台大可以出几个诺贝尔,大陆十多亿人,却无法“填补空白”。

上海的同济大学,也是老牌菁英名校了,尤其是以建筑系闻名;然而,电视广告里,它下属的“同济大学装潢公司”,居然用同济的金字招牌,拉装潢生意。

上海交大,也是百年名校,当年曾为国民政府培养出多少栋梁之材;现在的交大,不但有股票上市公司(当然,同济、北大、清华等大陆名校都有),走在它的校园里,简直就像逛一个市场。

在广元西路的校门旁边,交大用临街校地盖了一座6层大楼,一楼二楼是电脑商场,里面分隔成许多狭小的店面,租给商家卖电脑或组装电脑。走道是那样的狭窄,商家再把桌子搬出来拉客,让人走都不好走。人人手上一根烟,那空气真叫一个污浊。

三楼是交大昂立书店,纯粹以营利为目的,连中小学生到幼儿的参考书都卖。你能想象柏克莱、史丹佛的大学书店里卖非学术方面的书?四楼以上则是交大昂立学院,一个以营利为目的的英语电脑进修学院。

进了校园,到处可以看到广告,有交大的这个英语培训班,那个电脑培训班,原来交大不止一个昂立进修学院,还有好几类似的学店呢。学生宿舍的一楼,被出租给某个培训班当教室,大白天的也会听到,这个那个英语培训班里传出托福gre听力模拟测验的录音机声音。小卖部旁边,还有一间店面是卖仿制的青铜器。还有个地方,墙壁上用手很粗糙地写着:假肢,洽询请进。交大还有用学校名字作商标的“交大昂立一号”补品,呵呵,西方人真笨,怎么不搞个剑桥海狗丸、牛津隆胸素、哈佛脑钻石、耶鲁减肥茶。

交大的系、所,分得真是细,大概中国人都喜欢自立山头,都喜欢拥有好听的头衔,所以交大有无限多的系主任、所长、院长。比方说,居然还有个“机器人研究所”。耶鲁大学整个工科,就是一个系:工程系。

当知识变得如此支离破碎的时候,你还指望能培养出有全局眼光的栋梁之材?当大学校园变得像个市场商场的时候,你还指望能熏陶出什么优雅之士?听上海的大学生和大学毕业生的谈话,永远都只围绕着“个人”问题,出国啦,读学位啦,学英语啦,学电脑啦,工作啦……。

在美国和台湾,大部分的社会变革和进步,都是由学校和民间的知识分子推动的;在上海,知识分子是这样的幸福,一切事情都只需要等着上海市政府做。知识分子读书,只不过是为了赚钱、结婚、传宗接代而已。 这也不奇怪,丛林里的猩猩猴子也是这样呢。
 
海外学子归国,1950年以前就已经在国内作出了学术成就,这样的学者教授,现在恐怕已不多见了。

之后归国的海外学子学术水平如何,鬼知道,呵呵

现在国内的所谓博士、教授学术水平如何,鬼都不知道,哈哈

有人说,知识分子是中国的脊梁骨,

俺倒觉得,自49年开始拿政府的工资后,

每个人都变成了抽去了脊梁骨的可怜虫。

须知,解放前之所以有那么多的人敢于骂政府,关键是,

工资不是政府发的。

假如鲁迅的工资是政府发的,降低工资、教授级别,

鲁迅的名字立马改称软蛋了,对不?
 
据说武汉一个大学还开办了“淑女班”,传授包括两性技巧在内的各种“淑女”知识。

作为知识分子家园的大学的堕落,强烈地凸显了当代社会文化的整体堕落。
 
挺实用啊,呵呵

名字不太实用,叫个:“专坑干爹班”比较好

哈哈
 
谢谢看高本人。本人思想单纯,没想过那么多。

能把你这美玉引来倒是好事,呵呵。

我觉得我跟那些个老左们最大的区别是对国家的定位不同,我认定托马斯·杰斐逊的观点是对的,

他们认定列宁的观点是对的,还好,历史已作出了回答,列宁主义完蛋了,民主为世界上绝大多数

国家接受。就让那些个家伙带着花岗岩脑袋去game over吧。
 
某文观点和本人不谋而合,且有根有据。

王鸿飞:99%的博士和博导不合格

(鉴于有一些人动不动就说我不了解国内的实际情况,因为在美国久了偏激,所以特作以下说明。

  其实,在美国久了的人,如果没有真正研究过中国的人才问题,往往会高估国内学术界的能力和成就,而且也往往会恭维国内学术界的能力和成就。因为,中国大陆人才的体量实在太大,人们往往很容易看见冒尖的少数,而忽略绝大多数人的问题。

  最基本的事实是,我是在北京做了8年博导,培养了若干博士,担任过多年学术委员会委员,参与多年所内所外博士评审、处理和讨论过多年学生招生、学位授予等事务之后,再和国外及两岸三地的情况反复比较,才明白中国大陆的博士和博导的真正问题。八年前,我在美国八年之后刚回国,绝没有能力看到这些问题,还以为国内的博士和博导的水平过得去。

  所以,这里是我用在国内的8年的研究教育经验和国外的8年求学经验,以及8年来在世界各地访问和交流的经验得出的结论。认真地讲,在中国大陆没有多少人是象我这样真正立足于国内的研究,又非常了解国际的前沿和具体情况的人。在说我不慎重和不了解情况之前,请大家先了解这些基本事实,千万不要随便假设自己在北京吸入的沙尘真的就多。

  特此说明。2007.10.06.)
  
  简单地说,以我以前读书的Columbia的学术标准来衡量,我所在的研究所和中国最好的大学99%的研究员教授和毕业的博士是不合格的。以美国三流大学的水平的学术标准来衡量,中国大陆99%的研究员教授和毕业的博士是不合格的。

  如果有人有异议,我可以把数字改为98%或者97%。

  这绝不是我们不可以做得更好,而是我们没有做得更好,而且也不真正相信可以做得更好。

  总算有人要管了

  两天前发布的《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人事部开展全国博士质量调查工作》的新闻中是这样说的:

  “为全面贯彻科学发展观,落实以质量为核心的发展要求,全面分析和评价我国博士质量,制定进一步提高博士研究生教育质量的政策,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人事部9月28日下发通知,即日起部署在所有具有博士学位授予权的高等学校和科研院所,开展博士质量调查工作,以期全面评价我国博士研究生教育的发展状况,分析影响博士质量的相关因素,总结博士研究生培养的经验和问题,提出进一步提高博士质量的对策。

  “通知要求博士学位授予单位通过本次调查,对本单位博士质量进行一次全面、系统、深刻的调查、分析和总结,寻找博士研究生培养当中存在的问题,明确博士研究生教育发展方向,采取切实措施,将工作重心真正转移到重视质量、提高质量上来。各博士学位授予单位要组织专家本单位具有代表性的学科的博士学位论文,进行博士学位论文质量的纵向比较和国际比较研究,组织关于博士质量的分类问卷调查,撰写本单位博士质量分析报告。调查工作为期2个月,将于2007年11月30日以前完成。

  “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人事部要求各单位要高度重视这次博士质量调查,按时保质地完成各项任务,以高质量的工作确保调查过程及其结果的客观有效、科学严谨;一定要清醒地认识质量问题的重要性、紧迫性和长期性,紧紧围绕质量这个中心,推进研究生教育的可持续发展。”

  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人事部三大部委终于开始关心博士培养质量的问题,不能说是坏事,但也很难说一定是好事。

  如果调查结果是否定的,谅他们三部委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出来解决问题。如果调查结果是肯定的,不就是国家部门正式肯定现在糟糕的博士培养质量是符合国家标准的了吗?

  我倒是希望我的判断是错的。不过要证明这一点倒是很难,不信就走着瞧。

  《国务院学位委员会等开展全国博士质量调查工作》新闻链接:http://www.sciencenet.cn/htmlnews/200792910202842190818.html
  《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人事部开展全国博士质量调查工作》更详细的新闻链接:http://www.edu.cn/yan_jiu_sheng_363/20070928/t20070928_257162.shtml

  皇帝不急太监急

  在博士培养质量这件事上,攻读博士的人不急,培养博士的单位不急,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人事部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博士培养的直接的主体,是攻读博士的研究生,培养博士的导师。博士培养的间接主体,是培养博士的学校和研究所,以及博士毕业后的就业市场。和培养博士的质量八杆子打不着的是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人事部。

  首先,攻读博士的研究生们,绝大多数是不关心博士培养质量的,他们最关心的是如何能够拿到学位。为什么?因为学位是个敲门砖,职称、工资都和学位挂钩,管你博士的质量如何,反正人事部门的规定只管有没有博士学位。以前连学位真假都不管,现在还算好,起码对于假的真文凭有点严肃了,不过对于真的假文凭还是没有辙。即使博士的研究生们相关心自己的被培养质量。没有真正的动力和那么高质量的导师把关,也真是难为他们。

  其次,培养博士的导师,绝大多数是不关心博士培养质量的,因为绝大多数的博士生导师,本身自己就是不合格的。通知中说,要进行“进行博士学位论文质量的纵向比较和国际比较研究”。如果进行博士导师质量的纵向比较和国际比较研究,文科的我不敢说,理工科的我至少知道99%的博士生导师是没有资格在相对较好的国家或地区拿到培养博士的资格的。既然如此,99%的博士的质量肯定是不合格的。

  如果对此有异议,那么最好直接和简单地让研究生、导师自己和社会公众评价一下,我们究竟有多少博士生导师是在美国、欧洲、香港和台湾可能做的到教授的。我的感觉是如果高于1%,也高不了多少。这个东西是绝对是不能做国际比较的。

  博士生导师质量差,最重要的原因是学校和研究所没有足够的动力去提高博士导师和教授的质量,但却有足够的动力去增加博士导师和教授的数量。即使他们关心博士导师的质量,他们也不会有太多的办法去提高它,反而会不断地降低它。

  其三,培养博士的学校和研究所,绝大多数是不关心博士培养质量的,在他们面临各种各样的生存压力中,博士培养质量决不是他们的生存压力之一。即使他们想关心博士培养质量,也完全是力不从心。

  最后,就业市场对博士培养的质量的要求,要很长时间才能显现出来。博士的去处,绝大部分还是高校和研究所,以及其它政府部门。在近期的人才政策结构和人才需求情况下下,尤其是高校的扩招和公务员向学历看齐,对博士数量的要求还是大大超过对质量的要求。

  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人事部的标准,是国家标准。国家标准看起来很神圣,其实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国家标准越严格,市场和行业标准就越没法确立。人才问题归根到底还是和市场和行业问题,市场和行业应该是主体,主体问题无法解决,政府部门越俎代庖,最后不仅只能使问题变得更严重,而且是吃力不讨好,惹得一身骚。

  我原来对于国内学术和教育问题很着急,因为我发现周围的很多事,的确常常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所以也不急了。

  就事论事

  有人会说,王鸿飞你说这话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第一得罪了所有的博士。第二得罪了所有的同事。第三得罪了所有的主管部门和学术单位。

  我只能说:我只是就事论事,既不是要贬低谁,也不是要责怪谁。

  现在的博士研究生对自己的要求低,是没有人否认的事实。他们周围没有很好的做学问的榜样,就算有几个,也很少有得势和不受排挤的。他们习惯于抱怨,不习惯于提高对自己的要求,好像他们的质量低不会给他们自己带来一生的损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周围的同事和平时接触的人,在国内大多数是属于前1%的高水平。他们的自知之明比我高,对于学术界官本位和封闭造成的危害比我的感触深。他们也是年轻时缺乏很好的做学问的榜样的受害者。我不相信他们愿意这样下去。在封闭和官本位的教育和科研体制下,个人尊严和作为学者的基本生存都没有很好的保证,还有什么办法去担起维护学术质量和尊严的担子?

  主管部门和学术单位,各有各的难念的经。教育已经彻底成了行政,为了应付上面,面对不良和无序的竞争,争取主管部门的经费和行政支持,各级主管部门和学术单位不得不放弃本身的职责,把最重要的职责放在工作中靠后的位置。

  这些现实,是任何对教育和学术界有体验和观察的人所不能否认的。

  我很高兴看到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人事部三大部委终于开始关心博士培养质量的问题。不过,我总是怀疑,研究生、导师、学术单位和机构以及人才市场这些主体力量都不到位,这三大部委的努力终究是白费。

  教育和创新,是彻底的自下而上的事业。任何自上而下的努力,如果不能增强教育和创新主体的作用,都是反其道而行之。教学评估是这样,博士质量调查是这样,还有很多有关的事情都是这样。

  教育与学术的将来

  教师和培养学生的质量,关系到社会长远发展。做学问的人宁愿没有,也不要把学问的标准弄坏了。把学问的标准弄坏,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一大批没有学问的人装模做样地占据学术和教育的位置。

  学问标准弄坏了,要恢复它需要好几十年的时间。假设一个学术单位的有30个40岁左右的教授或研究员,这个学术单位以后三十年或更长的时间内的学术水平基本上将由这30位教授或研究员的水平决定。不仅如此,他们还会通过参与同行评议和学术委员会影响其它学术单位的学术水平。这是一个学术生态问题。

请见本人的《关于学术》博文链接:
http://www.sciencenet.cn/blog/user_content.aspx?id=352

  我对中国学术界最大的担忧和最没有信心,就是我不相信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在已有的学术机构和体系内恢复良好的学术标准和学术生态。现有的学术界的状态,没有一次文化大革命,不可能有大的改变。而来一次文化大革命,不仅不可能,也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将来的唯一出路,恐怕只能是教育和学术事业的彻底开放,通过区域化、市场化和全球化,在竞争中获得新的发展机会。

  Then,it will be exciting!

  (注:为了避免misunderstanding,附加以下说明。

  考试考了55分不及格,并不是什么都不会。不合格不是说什么都不会,次品很多时候也可以将就当正品用。我们蜀国没有什么能干的将军,用廖化当先锋,照样可以三分天下。不过要一统天下,靠廖化魏延再加姜维,差距明摆在那里,就不谈了。)

来源: 科学网2007-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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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禄•刘志光:1950年代归国留美科学家的归程及命运
本文聚焦于50年代归国的留美科学家。他们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在历史的风云际会中,这批科学家的命运体现在对政治与科学、去国与归国、个人与国家等相互交织的多重选择之中。他们大部分是抗战胜利后,通过国民党政府组织的留学考试出国留学的。50年代他们中很多人想回国为新成立的共和国服务,美国政府禁止他们回中国大陆,他们却想方设法,冲破重重阻力回到了中国。这些科学家在新学科的建制、科学人才的培养以及为新中国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服务,其中有些科学家尤其在十二年科学规划的制订和“两弹一星”的研制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这批科学家在历次政治运动,特别是反右和文革中受了很多冲击,有人被关入监狱,甚至有人自杀。在这批科学家身上能够见证科学与政治复杂的关系,能够见证冷战对科学发展的影响。

1.在中美与国共复杂关系中的中国留学生问题

50年代归国的留美科学家在中国百年留学潮中是特殊的一批。二战使中国成为同盟国的一员,中国共产党掌握政权又使中国成为共产主义阵营的一员。前一个因素使中美关系进入黄金时代,中国出现了留美高潮;后一个因素使中美关系走向紧张,尤其是朝鲜战争爆发后,中美进入敌对状态。中国留学生首当其冲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在这种复杂的关系中,中国留学生经历了这些复杂的关系带来的波折。中国国民党政府是二战后留美高潮的主要推动者,中国共产党政府又明确鼓励在美留学的中国学生回到中国。而美国政府对中国留学生的政策是矛盾的,从鼓励他们回国到限制他们回国,经历了政策的演变。

1.1 二战后的留美热潮

受抗日战争的影响,中国的留学教育几乎停止。随着太平洋战争的爆发,中国成为同盟国中的重要成员,中国和美国的关系日益密切,国民政府开始将战后建设人才的培养提到议程。1943年3月,蒋介石发表了《中国之命运》,指出战后建设需才孔亟。4月28日,蒋介石指示国民政府教育部等部门“以后对于留学生之派遣,应照十年计划,估计理工各部门高中低各级干部所需之数目,拟具整个方案为要”。1943年抗日战争胜利在望,国民政府为了适应战后建设的需要,教育部制定了《五年留学教育计划》、《1943年度派遣公费留学英美学生计划大纲》和《国外留学自费生派遣办法》,经济部制定了《选派国外工矿实习人员办法》,交通部制定了《派遣国外实习生办法》,此后,尤其是抗战胜利之后连续多年,出现了新的赴美留学的大潮。教育部在1944春天举行了英美奖学金研究生实习生考试。之后,交通部、经济部都开展了选送留学生出国留学工作。[刘真主编 1980,2082-2118页.]

1943年12月,教育部举办了第一届自费留学考试,共录取327人,被录取人员于1944年秋陆续赴美。之后,清华大学举行第六届公费留学考试,共录取32人。1944年12月,教育部举办英美奖学金研究生实习生考试,共录取209人。1946年7月,教育部在南京、上海、重庆、北平等九地各设考点,同时举行公费留学考试。是年7月,第二届自费留学生考试与公费生考试同时举行。共录取自费生1900人,其中赴美留学者至1947年10月已逾千人。1948年1月,国民党政府以外汇支绌为由,宣布暂停留学考试[李喜所、刘集林等著 2000,122-128页.]。

在技术发展领域,国民政府考虑派留学生去美国学习制造原子弹。1946年俞大维找到物理学家吴大猷、化学家曾昭抡、数学家华罗庚,委托他们三位帮助选派一批青年去美国学习如何制造原子弹。后来,他们选派了朱光亚、李政道、唐敖庆、孙本旺、王瑞駪于1946年5月从上海启程去了美国[何学良、李疏松、[美]何思谦 2007,13页.]。

同时,中共提出了和平民主新阶段,认同和平建国之道路。中共也开始考虑战后成立联合政府,暗中选拔并资助了一些地下党员,让他们通过国民党组织的考试后出国留学。罗沛霖、张大奇和王天眷都是共产党支持并派到美国去的。[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采访罗沛霖、杨敏茹.]

这样就形成了二战后的留美高潮。这一时期,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有6200人左右,其中学习自然科学与工程技术的人约占80%。[1]

1.2 中美对中国留学生政策的演变

1949年,中国共产党掌握国内政权后为进行战后建设,急需懂科学技术的人才。此时也是留美科学家学成之时,中国政府要全力争取、动员他们回国参加建设。

中国政府曾做了一系列准备工作。1948年,从美国回来的中国共产党员杨刚在西柏坡向周恩来汇报了在美留学生的情况。1949年6月18-19日,留美科协在匹兹堡正式成立。1949年夏,中共南方局安排赴美留学的中共党员徐鸣专程回国,向周恩来汇报了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情况。周恩来明确指示:“你们的中心任务是动员在美的中国知识分子,特别是高级技术专家回来建设新中国。”[于杰 2010,5页.]同年9月,徐鸣再次赴美,把动员留美科技人员回国作为中心任务。1949年12月6日,政务院文化教育委员会成立了“办理留学生回国事务委员会”,统筹回国留学生招待及介绍工作、学习,以及对在外留学生的调查、宣传、接济等工作,高教部专门在北京西单的旧刑部街10号设立了归国留学生招待所,作为归国留学生安排工作过渡期间的专用招待所。后来,先后在上海、广州、武汉、沈阳等地设立归国留学生招待所。[2] 12月18日,周恩来通过北京人民广播电台,代表中国共产党和中央人民政府郑重邀请在海外的留学生回国参加新中国建设。

而此时的美国政府对中国留学生的政策却充满了矛盾,摇摆不定。美国政府受到日益加深的冷战和麦卡锡主义的影响。从大的方面讲,以美国移民局为代表的一派希望中国留学生回国,以美国国务院为代表的一派希望中国留学生留在美国。当中国的内战影响了中国留学生的经济来源时,美国政府给中国留学生提供资助;当中国留学生学成归国时,美国政府出钱给中国留学生买船票。然而,随着麦卡锡主义影响的日益加深,美国政府鼓励甚至下令驱逐一部分中国留学生。随着冷战的加剧和国共内战,中国留学生在美国的地位越来越尴尬,他们手里仅有的国民党政府的护照被没收了,各地相继出现逮捕中国留学生的事件。后来,美国政府下决心禁止中国留学生回国。

美国政府政策的摇摆主要是由于中国国内政治诸多不确定因素造成的。由于国共内战,使向中国留学生汇款的渠道被切断了。中国学生面临着经济来源的问题。1948年美国国务院拨款8000美元,1949年4月美国国务院又拨款50万美元,1949年10月美国国会同意从原来准备给国民党政府援助资金里拨出400万美元,用于救助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和学者。在1950年6月,美国国会又专门通过中国地区援助法案”(China Area Aid Act of 1950),允许政府拨款600万美元,用于对中国留学生、学者的救济工作,这些资助一直持续到1955年,总计花费800万美元左右。这些资金为中国留学生和学者解决了暂时的经济困难。比如师昌绪就曾拿了半年的资助,“美国移民局说,不回国的中国留学生如果有什么困难,美国国务院给提供生活费。当时我就领了一段时间的生活费。那些钱是当地的州政府给提
供的。”[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杜开昔采访师昌绪.]

钱学森被扣留以后,美国国务院召集了十个大学的校长,开会问他们如何对待那些被扣下来的中国科学家,采取什么政策?因为像钱学森这样的都想回去。一般情况下,中国留学生毕业后都要回国,美国不允许他们留在美国工作。美国总统想知道,是只扣留钱学森,不让他回国,还是把其他人一起扣下来?这十个大学的校长说,绝对不能让这些人回去,尤其是学理工的。”[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采访何国柱.]在钱学森之后陆续有一些科学家被美国政府拘留。中国留学生不能接触保密的项目,个别人被驱逐出境。与此同时,美国政府不仅吊销了他们的护照,还禁止他们回中国。

朝鲜战争爆发后,美国政府的态度逐渐明确,这就是禁止中国留学生回国。慢慢地,学理、工、农、医的中国人都不允许回国,学社会科学的随时可以走。当时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有人被关起来,有人被搜查。有时候尽管找不出毛病,就是不允许回国。直到1951年10月9日,美国司法部移民归化局开始明确禁止中国留学生离境。他们开始给申请归国的学理、工、医的中国留学生出示正式的司法文书说,“根据1918年5月22号通过的法律第225款和美国总统颁布的2523号通告,你离开美国是不符合美国利益的。因此我们命令你,不得离开或企图离开美国。否则将处你以不超过五年监禁或不超过5000元的罚款,或二者兼施”。 [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1999,46-47页.]

1950年,国会通过“中国地区援助法案”修正案,允许中国留学生就学期间和毕业以后在美国工作。1953年8月7日,艾森豪威尔总统签署的“难民解救法案”(Refugee Relief Act of 1953)允许至少一部分留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从学生身份转为永久居民。[3]这也是百年留学史上,美国第一次让中国留学生留在美国工作。

2.五十年代中国留学生第一波归国高潮

1950年代初,恰是二战后留美热潮期间出国的留学生学成之时,学成归国是那个时候留学生们的当然选择,再加上留美科协的动员工作,1950年代初有大量的留学生回到了中国。

2.1 留美科协及其影响

科协系列是世界左翼科学家的群众组织。留美科协也是在这样一种思潮下成立的。但是留美科协受到中共中央南方局更多直接的影响和领导。在最近出版的《中共中央南方局的文化工作》一书中,专门讲述了中国留学生留美及回国事宜[彭亚新主编 2009,334-346页.]。抗日战争之后形成的留美高潮中,很多左翼人士甚至中共地下党员到了美国,其中有侯祥麟、顾以健、计苏华、刘静宜、罗沛霖、丁儆。这些人的赴美为留美科协的成立奠定了基础。

此前,中国留学生在美国成立的主要的学生组织是北美基督教中国学生会(Chinese Student Christian Association,简称CSCA),很多中国留学生参加了这个组织。随着中国国内战争形势的发展,全国科联留美分会的成立提到议程。1948年年底,全国科联在美国的一些会员开始酝酿在美国成立全国科联留美分会,甚至葛庭燧、侯祥麟、丁儆、顾以健、涂光炽等人聚在一起讨论过此事。但是考虑到在美国成立一个中国全国科联的分会会在政治上受到影响,就取名为留美中国科学工作者协会(简称留美科协)。留美科协以“响应解放,准备回国”为主要宗旨。

1949年1月29日,20余人在芝加哥成立了留美中国科学工作者协会“美中区”;3月17日成立了留美科协耶鲁区会,有11个会员;3月19日留美科协费城区会成立;4月2日在哥伦比亚大学成立了留美科协纽约区会,有35名会员;5月13日在华罗庚家中成立了留美科协伊利诺伊大学区会,会员15人。在这段时间里还有衣阿华区会、普度大学区会、俄亥俄区会、西雅图区会、印第安纳区会等多个区会。美国各地区的区会纷纷成立。到5月底,东自纽约西至西雅图已成立了13个区会和10个学术小组,会员从20多人发展到340人。

1949年6月18-19日,留美科协在匹兹堡正式成立,50多位来自各地的代表参加了会议。1949年8月,全美已有留美科协地区分会19个,会员410人;到1950年3月,地区分会增至32个,学术小组达20个,会员达718人。[冯季,神州学人,1987年第2期56-57页、1987年第3期54-55页、1988年第1期49-50页.]

《留美科协通讯》是留美科协的刊物。1949年为双月刊,1950年为单月刊,发行量最多时上千份。李恒德等三人曾负责费城区会的编辑工作。李恒德说:“留美科协成立后出版了一个刊物《留美科协通讯》,我负责编辑。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后,留美科协改成在芝加哥附近开会,编辑工作转交给别人。此后,这个刊物再也没有出版。我现在还保存着这个杂志。《留美科协通讯》的存在使得留美科协的整个经历更加明朗。”[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杜开昔采访李恒德.]

朝鲜战争爆发后,麦卡锡对美国的舆论有十分重要的影响。非美活动委员会和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将留美科协列为非法团体。经留美科协干事会表决,留美科协于1950年9月19日宣告解散。[李恒德,纵横,1984年第2期44-55页.]

2.2 五十年代初中国留学生第一波归国高潮

中国学生去欧美留学,很少有人能够留在所在国。在1950年代初的归国潮中,中国留学生都怀有学成归国的心理状态。当时大部分中国留学生是专门乘坐APL(American President Lines)轮船公司在太平洋往返的“克里夫兰总统号”、“戈登将军号”、“威尔逊总统号”回国的。

1949年9月的“克里夫兰总统号”上有梁思礼、陈利生、严仁英等20几位中国留学生。1949年11月的“戈登将军号”上有葛庭燧、陆星垣等多位中国留学生。1950年1月的“戈登将军号”上有唐敖庆、陈椿庭等18位中国留学生。1950年3月的“克利夫兰总统号”上有华罗庚、朱光亚、王希季等几十位中国留学生。在香港逗留期间,华罗庚在船上发表了《告留美人员的公开信》,通过新华社向全世界播发,信中引用的“梁园虽好,非久居之地”,感染力很强,成为在留学生中广为传颂的佳句;朱光亚在回国之前就联合52位准备回国的留学生署名,发表了《给留美同学的一封公开信》。1950年春的“威尔逊总统号”上有严东升等多位中国留学生。1950年6月的“克利夫兰总统号”上有罗沛霖等34位中国留学生。

1950年8月31日的“威尔逊总统号”是1950年代初留学生回国途中发生故事比较多的一条船。这条船上,留学生人数最多,共有128位。采访余国琮时,他说:“当时乘坐我们这条船回来的中国留学生人数是最多的,有三个方面的原因。一是,朝鲜战争已经爆发了,我们预感到美国要限制中国留学生回国,大家纷纷动身回国;二是,留美科协做了大量的宣传工作,一些人已经有了回国的打算;三是,那时候学校都放了暑假,我们回国比较方便。”[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杜开昔采访余国琮.]在美国洛杉矶发生了赵忠尧携带的书籍、笔记本几乎全部被扣留事件,在日本横滨发生了拘留赵忠尧、罗时钧、沈善炯3位中国留学生事件,在菲律宾发生了鲍文奎被拘留未遂事件。这在中国留学生中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也预示着中国留学生回国之路将不再平坦。乘坐这条船回国的中国留学生还有邓稼先、涂光炽、叶笃正、余国琮、傅鹰、庄逢甘等人[沈善炯述、熊卫民整理 2009,58-78页.]。

1950年9月开出的“克利夫兰总统号”上有冀朝铸、王曾壮、张元一、张庆年等90多位中国留学生。后来又有几条船搭载部分留学生回到了中国。比如1951年2月的威尔逊总统号上有颜鸣皋、刘恢先(洪晶)夫妇等100多位留学生;1951年4月的“戈登将军号”上有徐光宪、高小霞夫妇。

2.3 中国留学生尴尬的处境

1951年9月20日启程的“克利夫兰总统号”上的谢家麟、董彦曾(宋娟娟)夫妇、孙以实、方琳、张权等8位中国留学生正沉浸在回家的喜悦中,然而10月9日发布的禁令波及到了他们。当他们乘坐的轮船抵达夏威夷时,美国移民局官员和联邦调查局特工登船,专门与这8个人谈话,出示了正式的司法文件,将他们押下轮船,不久送回旧金山[谢家麟2008,43-46页.]。

1950年7月美国政府决定取消钱学森参加机密研究的资格,因为钱学森在加州理工学院的美国朋友被查出是美国共产党员,美国政府就指控钱学森也是共产党员。[张纯如著 1996,253页.]美国政府的指控让钱学森做出了回国的决定。1950年8月,当钱学森一家买好船票准备回国,登船前被扣留,9月7日被美国政府拘捕,并被关押在特米那岛上,15天后交保金获释。此后钱学森一直处于美国移民局的限制和FBI的监视中,直至回国。

1951年10月,当李恒德买好了船票准备回国的时候,宾夕法尼亚移民局把他找去,进行审问。移民局没有抓住把柄,后来将李恒德释放出来,并没收了他的护照,禁止他离开美国。移民局还让他每个月给移民局报到一次[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杜开昔采访李恒德.]。

1950年10月颜鸣皋在耶鲁大学已经买好了回国的船票,开船两周前突然被捕,被关在纽约的埃利斯岛,4天后,交了2000美元保释金才被释放。之后美国将其遣送回国[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采访颜鸣皋.]。

1951年5月25日,黄葆同办理回国手续时,美国当局以“居留证过期”为借口,将其逮捕,关押在埃利斯岛。1951年9月17日,黄葆同被关押114天后,交了2000美元保释金获释。移民局要求他每周一到移民局报到一次[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1999,230-235页.]。

1951年,毛汉礼被旧金山移民局逮捕。保释出狱后,他花了三年时间与美国联邦政府就无理阻挠其回国事宜打官司。直至1954年毛汉礼才得以回国。

1951年10月从纽约传来朱廷儒被捕的消息。1951年朱廷儒获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药学院硕士学位。他申请回国时,被美国移民局和归化局审问,遭到一顿毒打,并被拘禁一个星期,交保释金后获释,1955年才得以回国。

1952年1月中旬,美国宾州传来杜连耀被逮捕的消息。杜连耀在实验室赶做博士论文时,美国移民局以“非法留居”为罪名将其从实验室抓走,把他关在宾州移民局所在地匹兹堡。三天后,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同学帮他交了2000美元保释金。被释放出来后,杜连耀把宾州移民局上告到美国移民总局。官司打了将近半年。后来移民总局说杜连耀的情况特殊,可以回国,但必须在两个月内离开美国,否则要驱逐出境。当他去办手续时,美国政府说中美现在处于敌对状态,所有的中国人都不允许离开美国,也不许去美国以外的任何地方。如果去了或者企图去了,就会收到巨额罚款单。杜连耀1955年6月才得以回国[王德禄等2012,王德禄、杜开昔采访杜连耀.]。

中国留学生在美国遇到的难题较为严重的是被捕入狱。发生的这几个案例大部分都在旧金山、纽约等美国的大城市。这些人大部分在留美科协活动中都比较活跃。同时,钱学森的案子在其中较为引人注目,因为这个案子具有很大的麦卡锡时代的特点。从这些案例中也可以看出,冷战使美国整个社会充满了怀疑和不安定。

3.五十年代中国留学生第二波归国高潮

1953年7月,随着朝鲜战争的结束,被禁止回国的中国留学生开始活跃起来,他们给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中国总理周恩来,甚至联合国秘书长哈马舍尔德写信。这些努力终于使中美日内瓦谈判议程上增加了扣留中国留学生事宜。中美双方在日内瓦关于留学生的谈判使美国政府解除了对中国留学生回国的禁令,又有一些中国留学生开始回国。

3.1留美科学家争取回国自由

在日内瓦谈判之前,他们已经把美国扣留中国留学生的事炒得沸沸洋洋。朝鲜战争结束后,美国对中国留学生的政治压力逐渐减小。中国留学生又可以聚会在一起,他们开始给各方人士写信。

那些准备回国的留学生尽管受到了阻碍,但是他们回国的心情日益迫切。他们决定给国内写信,让中国政府早日了解他们目前的处境。有一次,李恒德在费城邀请了二十多位来自纽约、波士顿、巴尔的摩的朋友。他们共同起草了给周总理的信。1953年5月3日,李恒德、周寿宪等15人在信上签名。据说,这是递交到中国政府手里的最早的一封签名信。1953年12月21日,李恒德等留学生又给周总理写了一封信,费城、波士顿和芝加哥三地的15人参与了签名。

中国留学生为了将美国扣留他们的事情公开化,他们给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写了两封公开信,要求美国撤销限制中国留学生离境的命令。第一封公开信是梁晓天执笔的,1954年3月份开始起草。1954年8月5日,他们征集了26人签名。并把公开信发给总统、48个州的国会议员、群众团体和各大报社。艾森豪威尔在此后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公开承认了美国扣留中国留学生的事情。但是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艾森豪威尔由于准备不足,说话吞吞吐吐,显得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为了进一步给美国政府施加压力,1954年9月2日,美国中西部的中国留学生给艾森豪威尔总统写了第二封公开信。这封信是王祖耆带头起草的,有9人参与了签名。

1954年11月,中国留学生给联合国秘书长哈马舍尔德发出了公开信,张兴钤、张斌、陈荣耀、周坚、虞俊等30人在信上签名。美国扣留中国留学生的事情进一步公开化。

此外,中国留美学生曾向印度驻联合国大使梅农寻求帮助,也向美国朋友寻求帮助。虞俊给爱因斯坦写了一封信,希望得到他的帮助,但是爱因斯坦在回信中说,他自己已经被怀疑是共产党了,不方便替中国留美学生讲话[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1999,48-63页.]。

1954年8月,致美国总统公开信发表以后,引起了美国媒体的注意,其中《波士顿环球报》、《基督教科学箴言报》等有影响力的媒体对在公开信上签名的中国留学生进行采访,并在醒目位置刊登了留学生因美国政府禁令不能回国的报道,张兴钤与师昌绪、林正仙的合影也出现在报纸的醒目位置上,美国政府扣留中国留学生的消息传遍全世界[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1999,257-258页.]。

3.2日内瓦谈判

1954年3月梅祖彦到了巴黎。不久,他去了中国驻瑞士的大使馆,在那里见到了中国官员,并向他们详细介绍了中国留学生在美国的情况。5月,代表团又请他和柴俊吉去了一趟瑞士,向他们询问了很多美国方面的事情。梅祖彦和柴俊吉是日内瓦谈判时仅有的两位到瑞士与中国代表团见面的中国留学生,他们提供的信息对中国代表团的谈判十分有用[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杜开昔采访梅祖彦.]。日内瓦谈判会议上释放在美国的中国科学家成为主要议题。

日内瓦会议期间,美国提出中方应该允许被扣留在中国的美国人(包含朝鲜战争中被俘的美国飞行员)从中国自由离境。中国提出美国应该允许被扣留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自由离境。

1954年6月5日,中国代表团团长王炳南和美国代表团团长约翰逊进行了第一次接触。6月10日,他们进行第二次谈判,中美双方未就在美被扣留的中国人员数目一事达成共识,中方提出有5000人滞留在美国,但美国人对这一数字不予认可。美方只承认申请回国而不予批准的120人。

1954年6月21日,约翰逊和王炳南会谈。当时约翰逊把15位根据美国法律可以离境的中国留学生的名单交给了王炳南。当王炳南提出要120人的名单时,约翰逊拒绝了。约翰逊说只要批准了,就会把被批准人员的名单提交给中国政府。

后来,美国移民局通过调查得知,120位被扣中国留学生中有57人希望回到中国。美国政府决定给他们发放离境许可证,分批批准,每批10-15人。美国政府表示,会将被批准人员的名单提供给中国政府[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1999,64-83页.]。

梁晓天说:“……美国报纸宣布放了十几个中国留学生,从我收到的一封信中得知我是其中之一。”[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1999,202页.]梁晓天实际上是第一批被批准的10人之一。在这10人中,参加留美科协并积极要求回国的除了梁晓天之外,还有宋振玉、范新弼。这10人中除了他们三人,其他的人没有被提起[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1999,206页.]。

李恒德曾这样回忆:“1954年的7、8月份,美国放了10个人,10月份又放了22个人,这其中有我。”[李恒德口述、王文乐整理,神州学人,2009年8月14日.] 10月份被批准的22人中还有汪闻韶、蒋士騛、刘有成、罗会元、蒋锡夔、许葆玖夫妇、管士宾等[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1999,216页.]。刘有成也回忆说:“我们同一批由美国回国的有十几个人,其中有汪闻韶和李恒德。”[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1999,223页]这22人的名单不全,也可能有人被批准了,但是没有回国。

第三批被允许回国人员的名单是1955年4月宣布的,共76人,师昌绪就是那一批被允许回国的。师昌绪说:“之后美国政府宣布了允许回国人员的名单,共有76个人,包括我。他们通知了个人,这些允许回国人员的数目在报纸上刊登了,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有76个人。他们4月宣布的名单,我6月份就离开了美国。”[王德禄等2012,王德禄、杜开昔采访师昌绪.]

1955年4月4日,美国政府正式宣布撤销禁止中国留学生回国的命令。陈荣耀回忆说,他是1955年4月禁令解除后,第一批回国的[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1999,250页.]。但是,钱学森仍然处于被软禁状态。他专门给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陈叔通写了求救信,通过蒋英在比利时的妹妹寄给陈叔通。他在信中写道:“……阻碍归国的禁令已于4日被取消,然我仍深陷囹圄,还乡报国之梦难圆,省亲探友之愿难偿,凄凄然久之……恳请祖国助我……。”钱学森的信很快转到周恩来的手中。在日内瓦谈判中,王炳南出示了钱学森的信。1955年9月10日,中国方面宣布释放美国12名飞行员。同年8月4日,钱学森接到美国允许回国的通知,9月17日,他偕妻子和儿女踏上了回国的旅程[张纯如著 1996,315页]。

3.3 禁令解除之后

1954年10月,梁晓天、宋振玉、范新弼3位中国留学生乘坐美国驶往九龙的海轮回到国内。这是日内瓦谈判开始后,第一次坐船回国的中国留学生。从此,中国留学生的第二波回国高潮拉开了帷幕。

1954年11月29日从美国驶往香港的“威尔逊总统号”成为解禁后中国留学生回国乘坐的第二条船。这条船上有汪闻韶、李恒德、刘有成、罗会元、蒋锡夔、许葆玖夫妇等十几位中国留学生[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1999,216页.]。据刘有成回忆说:“我们乘的轮船快到檀香山时,通知我们回中国的留学生到船上一间办公室集合,美国移民局的人和我们谈话,他说轮船现在快要到美国西部国境线最后一个口岸了,你们当中有没有人想回美国去?如果想回去就在夏威夷下船。我们十几个人都不作声。”[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1999,221页]

1955年4月初,黄葆同(冯之榴)夫妇、王仁、张家桦、吕家鸿、谢心正、沈心立、骆振黄、郭明达、蔡君陆一起乘船回国。据王仁回忆,他们回国途中听说美国对中国留学生的禁令彻底解除了[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1999,245页.]。

1955年5月初,陈荣耀(沙逸仙)夫妇、王明贞(俞启忠)夫妇、徐璋本、陆裕朴等一批中国留学生乘船回国[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1999,250页.]。

1955年6月从旧金山起锚的“克利夫兰总统号”上有20多位中国留学生,比如童诗白(郑敏)夫妇、钱宁、焦瑞身、张兴钤、师昌绪、林正仙、杜连耀、周同慧、刘铸晋。他们从旧金山上船,7月抵达香港[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1999,263页.]。

1955年7月初,谢家麟乘坐“威尔逊总统号”,经过二十多天到达香港。[4]

1955年9月15日,从旧金山起航的“克利夫兰总统号”是第二波回国高潮中留学生人数最多的。乘坐这条船回国的有钱学森(蒋英)夫妇、李正武(孙湘)夫妇、许国志(蒋丽金)夫妇、王祖耆(沈学均)夫妇、何国柱(刘豫麒)夫妇、洪用林(张发慧)夫妇、胡聿贤(戴月棣)夫妇、肖伦(萧蓉春)夫妇、陈炳兆、许顺生、疏松桂、陆孝颐、张士铎、冯启德、刘尔雄、刘骊生,以及钱学森、李正武、何国柱、胡聿贤的6个子女共计30个中国人。据许国志回忆,这是美国解禁后回国人数最多的一次[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杜开昔采访许国志.]。因为钱学森在这条船上,很多记者纷纷想采访钱学森,所以这条船成为新闻界关注的焦点。

1955年11月25日,陈能宽、何炳林(陈茹玉)夫妇、李荫远、胡日恒、郑林生乘坐威尔逊总统号回国。

1956年2月,黄茂光回国;侯虞钧回国;9月,张文裕(王承书)夫妇、郭永怀(李佩)夫妇乘坐“克利夫兰总统号”回国。[侯艺兵、彭继超,神州学人,2009年10月20日]

1957年1月,林兰英乘坐威尔逊总统号回国;2月,谢毓章回国。

3.4 政治运动阻断了留学生归国之路

1956年2月20日晚,高等教育部部长杨秀峰在北京饭店设宴招待近期和解放后从欧美日等国家回国的700多名留学生。

1956年2月22日,周恩来审阅批准了争取留学生回国工作组《关于争取尚在资本主义国家留学生回国问题的报告》,《报告》指出:“根据总理关于大量争取留学生回国参加建设、今年内至少争取一千人回国的指示,我们认为对在资本主义国家的留学生应采取普遍争取的方针,重点应放在美国。”[金冲及主编 2008,1092页.]留美归国的科学家经常提到,有一个周恩来审定的争取留学生回国的800人名单。

随着反右运动的开始,留学生归国几乎停止了,留学生招待所几乎也撤销了,之后回国的人成为个别现象。梅祖彦说:“那时候有个很不准确的统计数字,在美国大概有5000个中国留学生,真正想回国的可能不到500人。而我们知道,在那2-3年里,实际上回国的只有200多人”。“1957年反右运动开始后,几乎没有人回来,只有个别人回来了。”[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杜开昔采访梅祖彦.]可以说,国内的政治运动使得东西方的交流关闭,也关闭了留学生回国之路。

申葆诚的解释较为可信:“1956年周总理提出‘向科学进军’,争取留学生回国参加建设,当时基本上没有人回国。抗美援朝的时候,中国留学生回国的热情很高,1952年回国的人多一些。1952-1958年,大家慢慢的了解到国内开展了三反五反、思想改造、肃反、反右等一系列政治运动,回国的人越来越少了。”[王德禄等2012,王德禄、杜开昔采访申葆诚.] 1958-1965年,仅有申葆诚、黄敞、王天眷、谈镐生等人回国。

在1956年中共中央知识分子问题会议的一系列文件中,有一份知识分子工作安排小组提交的《关于从资本主义国家回国留学生工作分配情况的报告》。这个报告提到留学生回国人数,报告说“从一九四九年八月到一九五五年十一月,由西方国家归来的高级知识分子多达一千五百三十六人,其中从美国回来的就有一千零四十一人。”[金冲及主编 2008,1077页.]这个报告统计了两次回国高潮的人数,只是当时仍处在第二次回国高潮过程中,所以统计不是很全面。有一种说法是1954-1956年共回国200人。我们认为,1950年代从美国回国的中国留学生应约为1200人,其中第一批约1000人,第二批约200人。
 
其实哦也没仔细看

4.留美科学家归国后的命运

留学生回国后,一般被安排到科学院、高等院校,极个别被安排到工业部门的研究所或者工厂。这批人有的有所作为,有的在政治运动中遭受迫害。在那个时代里,他们的事业和生活与共和国的命运共沉浮。

4.1“十二年规划”和“两弹一星”

1950年代归国的留美科学家在“十二年规划“的制定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十二年规划中提出四大紧急措施,即发展计算机、半导体、电子学、自动化,参与计算机规划的有华罗庚;参与电子学规划的有王士光、孟昭英、马大猷和罗沛霖;参与半导体规划的有王守武;参与自动化规划的有钱伟长、罗沛霖、疏松桂。

四大紧急任务除了做规划外,还做了一系列安排。比如,在中国科学院成立了若干跟四大紧急任务有关的研究所,包括半导体所、电子所、计算机所和自动化所。”[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杜开昔采访王守武.]各大学也成立了相应的系,比如北大很快成立了计算技术系。一批学数学的高年级的学生被调往计算技术系。除了北大高年级学生外,从复旦大学、南京大学、武汉大学、东北人民大学共抽出30人集中训练、集中学习,发给了北京大学的毕业文凭。这批学生是我国培养的第一批学计算机的大学生。[5]

“两弹一星”实际上是在十二年规划的前一年(1955年)启动的,在十二年规划中也将原子弹和导弹作为两项保密的紧急措施被列入规划。

当时原子弹的研究处在高度保密过程中,科学家参与此事大部分是围绕人才培养展开。北大技术物理系和清华工程物理系在人才培养方面起了较大的作用。

科学家进入原子弹研制的核心部门是由于苏联撕毁协议、停止了对原子弹研制的支持才开始的。1960年,当中苏关系破裂时,中国的科学家才有机会更深入的参与此事,当时二机部拟定了一个由中央组织部批准的105人名单。许多留美归国的科学家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参与到原子弹的研制过程中的。

1960年疏松桂从中科院调到二机部参与核武器研制工作。“我去二机部工作是中央点名的。当时挑选了105个人,大部分人我都认识,但是留学回来的并不多。陈能宽、邓稼先、朱光亚等人,在这105个人中,他们是留学回来的。”当然,还有一部分参与核武器研制工作的科学家不在这105人名单中,他们是1955年特聘的,比如科学院的王淦昌、郭永怀、彭桓武等人。当时原子弹的研制包括四个部门,理论部、实验部、设计部和生产部。理论部主任是邓稼先,实验部主任是陈能宽,搞爆轰试验的,属于物理性质的;设计部主任是龙文光,主要负责整体设计、结构设计;设计部后来分为两个部分,疏松桂主要负责自动引爆控制系统,担任自动控制室主任。从这个安排可以看出,留美科学家在原子弹研制过程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采访疏松桂.]

1999年9月18日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五十周年之际,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隆重表彰了为我国“两弹一星”事业作出突出贡献的23位科技专家,并授予他们“两弹一星功勋奖章”。这其中有10位是留美归国的科学家,他们分别是邓稼先、屠守锷、钱学森、郭永怀、杨嘉墀、陈能宽、吴自良、任新民、朱光亚、王希季。

4.2 思想改造与反右运动

1949年以后,国内政治运动接踵而至。留美归国的科学家虽然认为这些运动纯粹是在耽误时间,但他们已经感受到运动的无情压力正在加剧。

沈善炯曾在美国学习生物化学遗传学。回国前,他就知道国内已经开始批判遗传学的孟德尔学派,只能搞李森科的遗传学,甚至他也知道李景均在中国农业大学由于受到批判而出走香港,转到美国。所以他在与中国留学生交往时绝口不谈遗传学。他暗暗想,回国后只搞生物化学,不搞遗传学。[沈善炯述、熊卫民整理 2009,42-56页.]沈善炯的案例充分说明,在美国的科学家无法真正的理解什么是思想改造?什么是学术批判?

思想改造以批判“崇美、恐美、亲美”的思想为核心,早期留美归国的科学家成为思想改造的重点,他们往往几次检查都不能过关。1950年代初回国的科学家,因为刚刚回国,不是思想改造的重点,当然有极个别人挨整了。陈荣悌说:“思想改造期间,程京得了精神分裂症,有点神经不正常。”[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刘珺珺采访陈荣悌.]

徐璋本回国后曾在清华大学物理教研室工作。反右运动期间,他被划成右派。王明贞说,“徐璋本也是右派。当时在学校大礼堂宣布徐璋本是个大的反革命,现行反革命,我去听了,因为都是我们教研组的人。当时徐璋本要组成一个党,自己起名叫劳动党,还动员我们参加这个党。……徐璋本又贴小字报,争取会员参加他的劳动党,那还了得。他被抓起来了。”[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杜开昔采访王明贞.]后来,徐璋本被投入监狱,度过了20多年的牢狱生活,1979年才出狱。[6]

申葆诚兄弟姐妹四个,有三个成了右派,包括申葆青在内。申葆诚说:“那时候我不知道,弟弟、妹妹没有告诉我。其实他们告诉我了,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当时根本不知道反右运动这么严重,也不知道什么叫右派,还以为是普通的运动。看到他们戴着右派的帽子在新疆呆了20年,这个时候我才开始小心处事。”[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采访申葆诚.]

1957年反右运动,很多留学归国的科学家都要受到冲击。中科院党组书记、副院长张劲夫专门晋见毛泽东,张劲夫说现在科学家很少,“物以稀为贵”,在反右斗争中应该保护科学家。毛泽东犹豫了一下,同意了,让他去中央书记处谈。邓小平是总书记,主管反右斗争。张劲夫找到了邓小平,邓小平让中科院党组代中央起草一个文件。回到中科院后,张劲夫找到中科院秘书长杜润生一起代中央起草了一份文件,文件规定:凡是1954年日内瓦会议以后回国的科学家,一律不参加反右斗争的运动。[余志华主编 2009,117-118页.]

4.3 文革浩劫: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文革期间,在中关村福利楼上贴着一幅大标语“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许多从海外回国的科学家看到这幅大标语不寒而栗。几乎所有的从海外回国的人都被怀疑成“特务”。文革期间流行的口头禅是“海外归来是特务,监狱出来是叛徒。基本如此。”文革期间,1950年代从美国归来的科学家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有8人自杀,他们是清华大学的周华章、周寿宪,北京大学的董铁宝,中科院力学所的林鸿荪、程世祜,南开大学的陈天池,大连化物所的萧光琰,兰州化物所的陈绍澧。

清华大学数学系的周华章是1968年9月30日跳楼自杀的。[史际平、杨嘉实、陶中源等编著 2008,257页.] 1976年5月,清华大学电子工程系的周寿宪是在自己住所自杀的。[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杜开昔采访王明贞.]北京大学数学系的董铁宝是1968年10月18日上吊自杀的。[王友琴 2004,119页.]中科院力学所的林鸿荪是1968年12月15日自杀的。[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采访黄茂光.]也有人对林鸿荪自杀的说法存在异议。中科院力学所的程世祜是1968年10月23日自杀的。[王友琴 2004,94页.]南开大学化学研究所的所长陈天池是1968年12月20日自杀的。大连化物所的研究员萧光琰是1968年12月10日晚在牛棚服用安眠药(巴比妥)自杀的。12月14日,他的妻子甄素辉和15岁的女儿小洛连也一起服用巴比妥自杀了。[白介夫,炎黄春秋,2005年第7期.]中国科学院兰州化物所的陈绍澧是1968年2月22日自杀的。[7]

文革期间被正式关进监狱的科学家也很多。我们仅以清华大学为例来清理被关押科学家的情况。清华大学的谢毓章、高联佩夫妇、王明贞夫妇、王振通夫妇都被正式关进监狱了。1968年谢毓章被抓进监狱,蹲了四年,1972年获释[王德禄等2012,王德禄、杜开昔采访谢毓章.]。1968年1月,高联佩和许健生被抓进牛棚,后转入北京半步桥监狱,四年零四个月后才获释[史际平、杨嘉实、陶中源等编著 2008,327-330页.]。1968年3月,王明贞和俞启忠被拘捕。王明贞被关了五年,1973年11月获释。俞启忠被关押了7年,1975年4月才被释放[史际平、杨嘉实、陶中源等编著 2008,89-94页.]。清华大学的王振通也进监狱了,被关了三年多[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杜开昔采访王明贞.]。

4.4尾声

改革开放后,留美归国的科学家除了作为一般知识分子经历了面上的落实政策外,还另有一个小小的历史插曲值得一提。1979年3月,来自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中国科学院的大约28位1954-1955年回国的科学家联合专门给中央起草了一份报告,要求为他们平反。1979年9月8日上午,中科院院长方毅召集这批科学家,在人民大会堂召开座谈会。方毅在会上讲话,说他是受邓小平的委托来开这个座谈会的,对这批科学家给予了充分的肯定。方毅说,不仅要为他们平反,还要把他们的事迹载入史册[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1999,87-88页.]。

与会者在会上讲述了文革期间董铁宝、周寿宪、程世祜等人自杀的悲惨经历。中科院化学所的张斌由于带手铐,手都被磨破了。当她说到自己的经历时,不能自已,被人扶出了会场[王德禄等 2012.王德禄、杜开昔采访杜连耀.]。这次会议开成了一次诉苦申冤的会议。

此后,留美归国的科学家在晚年受到了更多的社会尊重,有许多人在各自岗位上发挥“余热”,也有一些人留在国内的时间较少,更多的时间呆在国外。这批留美归国科学家的下一代中大多数是在美国出生的,拥有美国国籍,改革开放后就去美国学习和工作了。

注释:

[1]关于留学生人数,我们是根据中美两个官方文件估计的。美国的文件中提到,截止到1954年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共5400人。美国的文件是1954年日内瓦谈判第204号文件(1954,5,31,华盛顿),这是华盛顿和日内瓦美国代表团之间关于美国政府是否释放被扣留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一事的电函,这个文件中提到:“……现在在我们看来目前在美国的5400名中国学生中想回到中国大陆去的不会超过一打人……”。[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1999. p72]。中国的文件中提到,1949年以后从美国回到中国的留学生人数有1000人。这个文件是1956年中共中央知识分子问题会议的一系列文件之一,名字是《关于从资本主义国家回国留学生工作分配情况的报告》。这个报告中说“从一九四九年八月到一九五五年十一月,由西方国家归来的高级知识分子多达一千五百三十六人,其中从美国回来的就有一千零四十一人。”[金冲及主编 2008. p1077]。

[2]新华网(新华通讯社主办).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事记(1949年10月-2009年9月).

[3]根据美国加州州立理工大学普莫娜分校(Cal Poly Pomona)科学史教授王作跃提供的资料Committee on Educational Interchange Policy, Chinese Students in the United States, 1948-55: A Study in Government Policy(New York: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1956)。

[4]中科院院士物理学家:谢家麟.天津日报•武清资讯.2009年7月14日第13版.

[5] 2010年10月1日.王德禄采访鲍信炯.

[6] 谢泳.钱学森和他的同学徐璋本.

[7] 2010年12月15日.王德禄采访俞惟乐。

来源:作者博客,发表于《科学文化评论》2012年第1期“科技与社会”栏目
 
你是看飞老好长时间不出来,要刺激他出来吧。:D



原以为飞老只是人品低劣,没曾想到他对生活的品味也那么低俗。
 
汤伟:回国观感之三——高校腐败与老年危机
高校:研究生遭“批发”

目前中国高校的环境尤其令人担心。在一些高校,教授们业余时间不仅仅打麻将,还像易中天所说的参与和学生争女朋友,“师生恋”这个在美国高校教师会遭开除的问题,在中国高校竟习以为常——教育的底线被彻底突破。不仅如此,由于各高校继续盲目扩招,一位教授带几十位研究生的现象继续存在。五月份是学生毕业的高峰季节,只见中国的高校教授都在突击看学生的毕业论文,有本科生、硕士生,也有博士生的。往往一个教授分配审阅的论文都有几十份,要求几天内看完、写评语。我的一位教授朋友从起床看到深夜,身体一动未动,看得是头昏眼花,也才看完几份。他是一位一贯认真的教师。更多的教师是根本不看全文,只看论文提要,就按照固定的评语模版写出评语,什么“论题有新意”、“语言流畅”、“论述方法得当”、“符合论文要求予以通过”。在我看来,这简直就是在“批发”本科、硕士、博士毕业生,有何质量可言?人们都在谈论中国高校的“腐败”,这就是最大的一种腐败行为。

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戴建业对此质疑道:这些年高等教育“跨越式的发展”,让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的人数连续翻番,一个教师如果对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的论文认真指导,他不是精神崩溃就是身体崩溃,因此,教师如果不敷衍就指导不了那么多学生。“大家明明都知道本科生论文答辩根本就是走形式,为什么还不去取消?”

高校道德高地早已经失守,社会上很多腐败现象都可以在大学里找到。高校对学生应该是科学素养、人文素养、道德的全面培养,而文凭泡沫让高教背离了教育的本意。学校不仅忽视了学生的成人成才教育,目前连专业课都是一个“混”字!

48岁任武大校长、54岁被免职的教育家刘道玉认为,目前中国大学 “道德滑坡、精神虚脱、学术泡沫”。大学的主体性还是处于缺失状态。目标过于功利化,学术管理官僚化等。大学必须返璞归真。要彻底摒弃豪华办学的做派,使大学回归到中世纪的模式,因为那时大学“没有任何我们认为是显而易见的物质存在的属性”。在科学研究中,有些研究项目并不需要经费,如牛顿和爱因斯坦的重大发现不需要一分钱。因此,当代一味的追求豪华、浮躁和铜臭味腐蚀了大学的灵魂,致使大学精神丧失殆尽。

教育为立国之本,如此教育环境,可想未来一代人的素质,教育现状如此堪忧。
 
老台们跑到大陆还是能赚很高的薪水的。当年在一个台巴子公司干,一个职位比我低帮我干活的台巴子收入是我3倍,单位还专门租个公寓免费给住。当时那个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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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与外隶不与家奴




最近打字上去很慢,不知何故!
 
so call key Chinese universities are the pre-schools of the western ones. Chinese scientific research? give me a bre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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