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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项技术的背后都是生命
(2007-05-18 23: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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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上。
我跟老范聊要作的重庆公交的节目---体制的问题在哪儿,到底采访哪个部
门,拿支笔在纸上划来划去聊得正热闹。
坐在我右边的先生说“对不起,我能插句嘴么?”
我们有点吃惊地看着他。
“你是新闻调查的吧,你们报道这样的事故,我们已经麻木了”
我跟老范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是因为太多了么?”
“不是”他说,“是你们从来没有让我们意识到,那些死去的人其实就是我
们身边的人”
“嗯?”
“前两天弗吉尼亚大学枪击案,美国的媒体采访了每一个家庭,每个人都有
故事和照片,包括凶手。还有纪念的人群写给枪手的留言,‘我对你的同情胜过
对你的憎恨”,只有让观众意识到灾难中的人其实就活在我们身边,大家才会关
心”
“嗯…是,这当然,但我们刚才只是在讨论具体的技术问题”
“不”他说“每一项技术的背后都是生命”
我转过身子,看着这人。
他解释说,“我是做干细胞克隆技术研究的,在军事科学院工作”
他二十多年全部投注其中,曾是狂热的技术论者“这个领域里最谁能掌握干
细胞研究的主导权,谁就会在未来生物科技领域的竞争中占据有利地位,这是事
关国计民生的大事”
他得了世界再生医学大会的最高奖。
“然后”他说“我才遇到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再生医学的核心是干细胞,需要胚胎研究。
在中国,没有伦理的限定,没有宗教的要求,用胚胎作试验是比较顺利的,
因为常人认为胚胎不算生命。联合国大会法律委员会关于“禁止克隆人的政治宣
言”,我国政府和比利时、英国等国家是投反对票的。
但是,2003年,他去香港演讲,面对一个佛教徒的提问,“生命到底从何时
起算?”
他被那个问题问住了。
其实,他是清楚的“一个十四天的胚胎细胞,就会有神经系统的反应,就能
够感知光与热。”
他曾经认为这种感知是没有意义的。
后来,某一天,他在工作的时候,不自觉停下来,盯着克隆羊看。
“从它的眼神里是可以看见人的眼神的”。
他说“想到这里,就不能不去想自己的工作-----人这样贪婪地想要活下去
是对还是错,甚至会想,人这样的做法到底是在拯救人类还是毁灭人类,人类的
文明轮回是不是与此有关,狮身人面像难道不可能是上一次克隆人的遗迹?”
…
在当天的笔记里,我记下这段对话“君子不器,技术上的修为不仅仅是为了
建功立业,甚至不是为了服从于国家利益,而是服务于生命本身。”
在重庆的这7天,在近乎无望中,我们能找到那些早已逝去的人,那个欢笑
着拍打着妈妈遗照的婴儿,那个每个假日仍然到楼下等着女儿回来的母亲…与这
场对话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