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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u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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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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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从一条蛇说起。

文革时期有一位到我们村插队知青被一条金环蛇咬了一口,刚好我家有祖传治蛇咬的秘方,于是我爹就成了这位知青的救命恩人,这位知青也就成了我的叔叔。

十几年后叔叔当上了大官。在他的再三游说下我爹终于贡献秘方给省中医院,换来了我家一家农转非。本来叔叔安排爹进城医院当顾问可爹坚持留在县城开个药店。这样叔叔就依他的而把我带进城学开车,说是以后当他的司机。

省城有五所大学,分别座落在城的东南西北中,简称东大南大西大北大和中大。

我们村里的二妹在北大读书。她娘知道我要进城就托我带点吃的给二妹说是读书辛苦要补身子,其实不过是花生米糯米粑粑这些东西,补说不上充饥还可以。

于是,我这个乡下放牛娃有机会到女大学生宿舍一游。


一进入北大的校门就明显感到跟外面的世界不一样。校园里的建筑和一草一木都渗透“文化“气息,看着校园里的同龄人我心里尽是羡慕,他们真的是天之骄子哦。我也为二妹自豪起来。我们县是边远山区,一年考上大学的就几个人,我们乡竟占了两个,难怪算命先生说我们乡风水好,会人杰地灵的,看来是了。

过一个大大的运动场就是学生宿舍,先是m幢男生宿舍后是n幢女生宿舍。

二妹她们宿舍在四楼。

“无玉莲在吗?”二妹她们宿舍的门半开着,我不用敲门小声的问就可以了。

“她洗澡去了,你进来等吧."二妹的室友将我迎进去。

室内上下铺共八张床位,有两个上铺放箱子,我一就看得出二妹的床,因为那麻文帐是我们乡特有的。于是我就在二妹的床前坐下来。

宿舍里几女生和一位男生在聊天,他们讲的话题我听不太懂,提到很多外国人名,什么黑格尔,泥菜,对了,他们说的最多的是一个叫房龙的,这个姓房的应该是中国人吧,名字是龙喔。

这个男生穿着高领毛衣,外面一件黄色灯芯绒外套,如果不是有点粉刺的话象极庐山恋里的男主角。

坐在男生对面的是一胖一瘦的女孩,其实胖也不胖瘦也不瘦,就是一个各子大一点一个个子小一点,但是她们有个明显的共同点,就是都剪同样的发行,就是琼瑶电视剧的那种发脚剪的很平的,很柔的一边象瀑布挂着,另一边疏到耳朵后面。

迎我进屋的是个大波浪发型的女孩,身材很标致,跟刚才路过运动场看到那些跳艺术体操的女孩子一样。就是她的眼睛有点特别,我心里叫她金鱼眼。

“你是玉莲的老乡?”金鱼眼问。

“是呀”

“那你是东大的”我们乡另一个大学生是男娃在东大,他是学理科的,和二妹拍拖,她一定把我当他了。

“不,我是南大文科班的”

这时那边谈论房龙的一男两女也都转过头来看我,我想南大文科班肯定很厉害,看他们不敢小瞧我拉巴。

“噢南大的,你认识李波吗?”高领毛衣问。

“不认识”这个到具体我不敢乱说了

“不会吧?李波你都不认识?”他盯着我,然后和那两个女孩交流一个坏笑。

我感到脸有点烫,一定红得很厉害,真后悔不加思索的说什么南大文科班的,怎么我一说慌就露馅的嘛?

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关于死李波的问题二妹回来了,我赶快从袋里拿出她的东西说还有事就走了。

走到楼梯间听到他们笑得很欢,哼,不知道是有得东西吃开心笑还是笑我。

从北大出来我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好狼狈,觉得自己很丢脸,很对不起列祖列宗。我们无家怎么也是个有名望的人家啊,不管民国还是共产党,就凭蛇药谁不给几分薄面,在山里谁敢说那天不会给蛇咬?

除了蛇药,我家还有些祖传秘方,比如痔疮,用我家制的一种香来薰就可以三年不会发作,但是得用我家特制的火笼来薰。这种香的原料山里到处都是,可别人就是仿制不来,有人乱薰一气除了熏出个猴子屁股一点效果都没有。我爹跟他们说痔疮是人体里面的毒,这种毒要天地间的正气才能化解,你们偷偷仿制已经带有邪气又怎能化解毒气呢?

我家还有个绝活是建火灶,无氏火灶在我们乡周围几十公里是出名的,就是比别人的灶省柴省草不服不行。有个中学化学老师在爹在给别人建灶时想偷师,可他听到爹解析怎么充分燃烧二氧化碳气很不为然,结果他自己动手,最后做饭时半天烧不开一锅水给他老婆骂个狗血临头还是乖乖的来请我爹。

曾经很多人想打我家蛇药的主意但我家几代人都不为所动,而且这秘方几代人都是单传下来。我爹常跟我们说不用贪人世间的浮财,薄技在身胜过万亩良田,我们家有祖传秘方更是“大地有泉皆化酒长林无树不摇钱”。

如果不是上次跟叔叔进城爹还是决不会将蛇药的秘方贡献出来。那次他从城里回来,当晚召集全家开会宣布无家要做战略性的转移,他说刘伯温早就预言这时代是铁蛇过岭煮饭不用柴的时代,所以我们家不能死守山里,要打进城去。

无家的蛇药是最出名的“拳头”产品,实际上爹算过这笔帐,一年没有几个人被蛇咬,我们家真正的财政收入是来自“无氏火灶”。现在都用电器煤气了,在下去“无氏火灶”那还有市场?

无家也是名门的,我不能再丢脸了。

在乡下开过拖拉机,学开车就是小菜一叠,驾驶执照很快到手,然后在叔叔起家的农垦厅开辆面包车,基本上就是会议接送之类。为了提高自己的文化我上夜校学英文,做司机的上下班没有个准我不能不缺课,不过再背书包的感觉很好,也许我就是冲那感觉去的吧。

我还是对北大那事隔更于怀,还专门跑到南大问那里的学生李波是谁,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道。这么说我是被高领毛衣蒙了。

毕竟是自己吹牛被人揭穿,每次开车路过北大我都忍不住向那校园望一望却不敢进去。但有一次在北大附近吃米粉时看见二妹合金鱼眼,我怕她们又提南大的事就把头压得低低的吃米粉不想和她们碰头,最后还是听到金鱼眼说“玉莲你老乡”。完了我想。

“64,怎么跑到这都不进去找我哦”我出生那年我爷爷64岁,按乡下的习惯我的小名就叫64。

“我,我等会还得去接个领导”。这是事实,可还早得很呢。

“哦,那我正想找你呢,我这周六生日要开个爬梯,你可要来哦”

“噢,好啊,好”

“你一定要来哦“金鱼眼对我做个鬼脸。

得到我肯定地回答她们就走了,看她们的样子我觉得我也不应该担心什么。


爬梯是在一间教室时开的,我到的时候他们在布置,看到我扛来的一箱饮料没有一个客气就先喝再说。我说车里还有两箱水果,两个男生就自告奋勇得跟我要钥匙去拿。这些当然都是白拿的,不拿白不拿,二妹也是我们无家的妹子,她们班过半都是城里人,我可不能让别人小看。

也布置得差不多了,就黑板空空的没写点什么,我拿起彩色粉笔就写上几个美术体英文字:

HAPPY BIRDSDAY

“哇,鸟日快乐”我正要画上几颗星星,就听到身后一伙人哄笑起来。

写错了么?我呆呆的站在那里看他们笑得要抽筋。

“是HAPPY BIRTHDAY"金鱼眼过来跟我说。

“这不是哈批伯斯对么?”

“是B-I-R-T-H-D-A-Y"

我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下去。

下面的活动我一点心思都没有了,除了吃蛋糕时勉强去拿一块之外我就是独自坐在一角。

望着这些大学生我觉得自己跟他们差距不知道有多少个层次。这里不是属于我的地方,泥鳅是泥鳅,黄鳝是黄鳝,爹让我跟叔叔进城的本意就是跟叔叔他们这些读书人学点东西,可我要学的东西也太多哦。

我点了支烟学者周润发叼烟的样子看他们跳舞,心里自悲得要命。

“这位先生可以请你跳舞吗?”没等我反应过来金鱼眼已经将我拖到教室中间。

这音乐是哪支当时很流行的威猛乐队的无心快语,金鱼眼让我双手搂着她的腰,她抄着我的脖子和我贴得好近,这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跳舞,第一次和女孩子这么靠近。

我有点颤抖,肚子开始疼起来,但还是可以撑着。我心里想我要对这女人好。

本来说要开车带金鱼眼去兜风,可下来的日子他们的功课开始忙起来了,期末考试也快了。

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她学习就跑到图书馆去东翻西翻。基本上都是看些报纸杂志,有些看得明白有些看不明白,看不明白就跳过去。有些字都认得,但是窜起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比如“形而上学”这几个字我都懂,可“形而上学”是什么我就不懂了,一看到这几个字就头胀。

在叔叔身边我也见过不少有头有脸的人,其中有个叫马伦的记者我最佩服,才三十的年纪吧,叔叔都称赞他有才华。我看过他一篇文章,有几句话印象很深,说社会的发展在于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力的发展在于人的解放。


在北大的西边有一个天仙水库,金鱼眼考完试后我们就开车到哪里。

对着宽阔的湖面金鱼眼高兴的要跳起来。

“这么美好的天气,刚才你还说要收拾行李什么的,那多可惜啊”

“学校要放假喇嘛,好多同学今晚要熬夜排队买火车票呢”

“哈呀这不是小意思嘛”

“我要去游泳了”

我怕她不会游就赶快去拿个备用轮胎当救生圈。金鱼眼坐在轮胎里让我推着她,我跟她说我们家,说我们山里的小溪,说我们山里的温泉。听说有温泉金鱼眼说假期里要到我们山里去住几天。

不知不觉我们游到湖中央。

“第一天我到你们宿舍的时候是不是有点傻?”

“哈哈哈哈,你本来就傻”

扑通,金鱼眼从轮胎里翻身下水,象鱼一样游得好远。失去平衡的轮胎反过来将我圈在里面。。。。。。

当当天晚上我先弄了三张票,又回到她们宿舍,和二妹跟二妹的男朋友四个人打了一通宵的牌。第二天送他们上车,在火车站碰到马伦也坐同一趟车出差,我就托马伦一路照顾他们。

火车开走了,心里空荡荡的,我又开始盼金鱼眼的信,她说好要去我们山里住几天的。

可是一个漫长的暑假过去了,都没有等到金鱼眼的信。我有点担心她除了什么事。

要开学的前一天我跑去找她,看她的蚊帐挂好在那里我才放心下来。她的室友说她出去了,也来都好多天了。

这么说她不想见我?不会吧,也许她不小心丢了我的电话我地址。我在北大校园里的一片树林里从下午坐到晚上10点,抽完了2包三五。然后又到他们宿舍去再看看她回来了没有。

在楼下望上去,我看到了马伦从她们宿舍出来。

我站到暗处,等马伦走后再上去,我就在门外叫她。她出来默默的跟我走到楼下。

“有事吗?”

一下子我不知道怎么说,是呀,她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也不是她的什么人。

“你是不是跟马伦好了?”

“是,怎么样?”她抬起头直对着我。

我避开她的眼睛,低头说“噢,那,我走了”


我不想在城里呆了,但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跟爹说。刚好一天一个国旅的人跟叔叔汇报开发我们山里温泉作为旅游点的情况时我也在场。叔叔介绍当年他在那里插队的生活,说他怎么被金环蛇咬,我爹给他闻了三闻布里包的的药就救了他的命。最后说到熏疗痔疮的神奇。

突然,哪国旅的人有了个主意,他说日本人十个有九个有痔疮,我们可以搞一个项目从日本组织痔疮旅游团来温泉顺便熏疗。

说干就干,得到我爹同意后我就回去搞痔疮熏疗院了。

临走前我还是忍不住去跟金鱼眼道别。我们在树林里走了长长的一段路大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我说:“我要走了,希望你多保重。”

我想说以后如果需要我做什么的话一定来找我,可我头脑又想她比我有本事得多我能帮什么?所以最后话说出来是:“如果生痔疮的话一定来找我”

“你才生痔疮!”

温泉开张后生意很红火,这主要是靠熏疗带来的客源。这样一直到89学潮才淡下来。

一天我躺在躺椅上赏受者山上的泉水声和鸟唱歌,来了两个人,是金鱼眼和马伦。

从报上我已经知道马伦参加学潮被抓了,看他一瘸一瘸的就知道是逃出来的了。

果然是他被抓后被关在一栋楼的三楼,刚好那楼旁边正开挖地基要建大楼,马伦就半夜从三楼跳到堆在楼下的沙堆上。他找到金鱼眼,金鱼眼带他来找我。

我们山里本来是好藏身的地方,但是他们是坐长途巴士来的,我有点担心他们已经被发现。当晚我就带他们到广东惠州。

惠州的林老板象叔叔一样是我爹救过的一个人,也一直有来往,这时候我想起他是因为我觉得他会有办法。

我们在淡水镇找到林老板,他大概问了些情况后就把我们带到澳头海边他的亲戚家,就出去了。

几天不见林老板回来我们有点担心,好在我会客家话可以跟林老板的亲戚沟通。从他们的语气我觉得不用担心。

金鱼眼问我林老板的亲戚说什么,我说他说林老板去找14k的大老去了。她听到14k更担心了。我问她为什么来找我。

“我相信你”她说。

“我也相信他”我说。

一天雷雨交加的晚上,林老板跟一个人坐一部大飞来了,他让我们都跟那人走,说到了那边自然有人接应。

大飞在海浪尖颠簸,我们三人紧紧地抓着艇铉向西边向那片土地望着,直到她消失在风雨中。。。。。。




半年后金鱼眼和马伦在美国结婚,不久马伦被媒体揭发在国内已经结婚有老婆,跟着金鱼眼和马伦离婚。一年后金鱼眼嫁给一个华裔工程师,这人就是后来的IT新贵张蹄。而马伦去了德国。

二妹毕业后和男朋友结婚,我爹给他们写的对联,上联:大学文凭为彩礼;下联:学士学位做嫁妆;横批:珠联璧合。

叔叔因为下属贪污腐败牵连被撤职,现在和我爹在我们老家承包两座山坡种菠萝。

林老板事业飞黄腾达日进斗金,为了感谢我们家乡的山货给他的第一桶金他捐了两百万给我们村建一座小学叫“林中兴小学”。

我浪迹天涯多年最后重操旧业在多伦多开“无为痔疮熏疗所”。为了感谢捧场,“无为痔疮熏疗所”对流年的朋友第一个疗程免费,以跟帖网名为凭。
 
赫赫,抛砖引玉,看看能不能刺激大伙的“创作欲“
 
原来有蒙古大夫,现在又来了赤脚医生,留年真是人才辈出哈:D
 
一进入北大的校门就明显感到跟外面的世界不一样。校园里的建筑和一草一木都渗透“文化“气息,看着校园里的同龄人我心里尽是羡慕,他们真的是天之骄子哦。我也为二妹自豪起来。我们县是边远山区,一年考上大学的就几个人,我们乡竟占了两个,难怪算命先生说我们乡风水好,会人杰地灵的,看来是了。

过一个大大的运动场就是学生宿舍,先是m幢男生宿舍后是n幢女生宿舍。
二妹她们宿舍在四楼。

“无玉莲在吗?”二妹她们宿舍的门半开着,我不用敲门小声的问就可以了。
“她洗澡去了,你进来等吧."二妹的室友将我迎进去。
室内上下铺共八张床位,有两个上铺放箱子,我一就看得出二妹的床,因为那麻文帐是我们乡特有的。于是我就在二妹的床前坐下来。

宿舍里几女生和一位男生在聊天,他们讲的话题我听不太懂,提到很多外国人名,什么黑格尔,泥菜,对了,他们说的最多的是一个叫房龙的,这个姓房的应该是中国人吧,名字是龙喔。

这个男生穿着高领毛衣,外面一件黄色灯芯绒外套,如果不是有点粉刺的话象极庐山恋里的男主角。

坐在男生对面的是一胖一瘦的女孩,其实胖也不胖瘦也不瘦,就是一个各子大一点一个个子小一点,但是她们有个明显的共同点,就是都剪同样的发行,就是琼瑶电视剧的那种发脚剪的很平的,很柔的一边象瀑布挂着,另一边疏到耳朵后面。

迎我进屋的是个大波浪发型的女孩,身材很标致,跟刚才路过运动场看到那些跳艺术体操的女孩子一样。就是她的眼睛有点特别,我心里叫她金鱼眼。

“你是玉莲的老乡?”金鱼眼问。
“是呀”
“那你是东大的”我们乡另一个大学生是男娃在东大,他是学理科的,和二妹拍拖,她一定把我当他了。
“不,我是南大文科班的”

这时那边谈论房龙的一男两女也都转过头来看我,我想南大文科班肯定很厉害,看他们不敢小瞧我拉巴。

“噢南大的,你认识李波吗?”高领毛衣问。
“不认识”这个到具体我不敢乱说了
“不会吧?李波你都不认识?”他盯着我,然后和那两个女孩交流一个坏笑。

我感到脸有点烫,一定红得很厉害,真后悔不加思索的说什么南大文科班的,怎么我一说慌就露馅的嘛?

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关于死李波的问题二妹回来了,我赶快从袋里拿出她的东西说还有事就走了。

走到楼梯间听到他们笑得很欢,哼,不知道是有得东西吃开心笑还是笑我。
 
谢谢,乡下人的故事难得开喜和mjj捧场:)
 
:cool: :cool: :cool:
WU长老, 您听人唱歌就能把人物的理想抱负给"感觉"出来, 没有一定的文化底蕴是"感觉"不出来的!
我可是很早就起来排队听您说故事的啊.
 
最初由 快乐的天蝎 发布
:cool: :cool: :cool:
WU长老, 您听人唱歌就能把人物的理想抱负给"感觉"出来, 没有一定的文化底蕴是"感觉"不出来的!
我可是很早就起来排队听您说故事的啊.

天蝎MM更勤奋。:cool:

改天car pool去Toronto索签名。
 
谢谢各位捧场
天蝎 好像那首歌唱对了就应该是有理由抱负的样子吧。
 
从北大出来我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好狼狈,觉得自己很丢脸,很对不起列祖列宗。我们无家怎么也是个有名望的人家啊,不管民国还是共产党,就凭蛇药谁不给几分薄面,在山里谁敢说那天不会给蛇咬?

除了蛇药,我家还有些祖传秘方,比如痔疮,用我家制的一种香来薰就可以三年不会发作,但是得用我家特制的火笼来薰。这种香的原料山里到处都是,可别人就是仿制不来,有人乱薰一气除了熏出个猴子屁股一点效果都没有。我爹跟他们说痔疮是人体里面的毒,这种毒要天地间的正气才能化解,你们偷偷仿制已经带有邪气又怎能化解毒气呢?

我家还有个绝活是建火灶,无氏火灶在我们乡周围几十公里是出名的,就是比别人的灶省柴省草不服不行。有个中学化学老师在爹在给别人建灶时想偷师,可他听到爹解析怎么充分燃烧二氧化碳气很不为然,结果他自己动手,最后做饭时半天烧不开一锅水给他老婆骂个狗血临头还是乖乖的来请我爹。

曾经很多人想打我家蛇药的主意但我家几代人都不为所动,而且这秘方几代人都是单传下来。我爹常跟我们说不用贪人世间的浮财,薄技在身胜过万亩良田,我们家有祖传秘方更是“大地有泉皆化酒长林无树不摇钱”。

如果不是上次跟叔叔进城爹还是决不会将蛇药的秘方贡献出来。那次他从城里回来,当晚召集全家开会宣布无家要做战略性的转移,他说刘伯温早就预言这时代是铁蛇过岭煮饭不用柴的时代,所以我们家不能死守山里,要打进城去。

无家的蛇药是最出名的“拳头”产品,实际上爹算过这笔帐,一年没有几个人被蛇咬,我们家真正的财政收入是来自“无氏火灶”。现在都用电器煤气了,在下去“无氏火灶”那还有市场?

无家也是名门的,我不能再丢脸了。
 
好舒服的沙发. 这么晚到居然能有沙发, 我都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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