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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岭的夜晚,安静祥和。
走在夜晚无人的胡同里,山东心里仍是激动,不知是为了刚才烟花节上那漫天盛放的绚烂,还是想起了那个比烟花更绚烂,也比烟花更寂寞的女子。
是巧合吧,最后那朵最大最亮的烟花,定格在他头上咫尺之处,是浅浅的绿色,如同女子身上的绿衫,散发神秘而媚惑的忧愁,那形状,竟是一枚圆润的橄榄,定定地望着他,是那女子盈盈的秋水,满溢着欲说还休的相思。这让山东确信这是一个征兆,前方有他希望的美梦在等待。想到这里,他搂紧了怀里的照相机,嘿嘿傻笑着,一脚深一脚浅地往胡同深处行进。
风过,刮落万家灯火,却刮不走当空的明月,清冽冷寂地孤悬,照着胡同深处的两个人影,鬼魅一样对峙。迎着山东的是一个蒙面大汉,一身夜行服,头顶黑罩,只余一双眼睛在外,此时,那双眼睛瞳孔缩成一粒针尖,紧紧地盯着对面的人影,沉声道:摘叶飞花,谈笑杀人的冷艳? 他对面的那个窈窕的身形没做正面回答,只咯咯一笑,反问:江湖夜雨文蒙面?
问过之后,两人再无话语,只冷冷地对峙,空气里弥漫着针刺一般的寒意,那是无孔不入的杀气,胡同两边高墙上伸出的红杏叶一片片萎落下来,缓缓地飘向那个窈窕的身影,在那个身影前盘旋围绕,速度越来越快,蒙面人知道,等旋叶的速度达到光速的时候,就是冷艳出手的一刻,没有人,从没有人躲开过冷艳的这一招,他必须先发制人。
大喝一声,蒙面反手抽出了背后的护身宝剑,手腕抖动,盘出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圆,推挤着向旋叶及旋叶间的身影攻去,飞旋的落叶遇到呼啸的圆,无声息化为齑粉,窈窕女子动容道:有奶剑?!原来你就是有奶剑客?蒙面汉咭咭狞笑道:现在才知,已经迟了,双手发力,更多的圆从驻守在胸前的掌中剑里蜂拥而出,扑向对面的窈窕身影,窈窕身影转动手形,舞起更多的落叶为防,身形曼妙,如同散花仙子。转动中,山东看到了她的脸容,正是那个让他念滋在滋,无时或望的脸容。
山东痴痴地看着,混忘了远离是非场,只是一步步地踏进争斗圈,满脸对女子的关切之色。他的表情落在蒙面汉眼里,成了最好的资源,正落于下风,苦于无法脱身的蒙面客哈哈一笑道:冷艳功夫,名不虚传,失陪了。说完,一招声东击西,挥出两个大球砸向山东,然后隐没在胡同更深处。冷艳冷哼一声,转过头来,看到山东渴望却无憾的眼神,叹一口气: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办的事情么?山东已经无法说话,只是殷殷地看着她,浸血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慢慢地没了气息。
冷艳伸出纤手,合上山东的眼瞳,轻声道: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此仇必为君报。说完,身影一晃,踪迹全无。
长街寂寂,夜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