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地78亿手机走私大案开审除主犯外11人均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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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诉人在法庭出示凯奇铺头名可坊的录像 程霖 摄
金羊网-羊城晚报8月12日报道 本月6日，78亿手机走私大案在珠海中级人民法院的初审终于画上了句号。第二次开庭，共三天的审理虽不及第一次开庭时火药味浓烈，但跌宕起伏，甚具戏剧性。
开邮箱见“工钱” 黄晓凯说走嘴
该案5月24日至5月28日第一次开庭，庭审延期两个月后，本月4日在珠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再度开庭。珠海市检察院补充起诉手机走私团伙首要犯罪嫌疑人黄晓凯犯偷越国（边）境罪。
不过，法庭仍先审理检察院指控的第一项罪名―――走私罪，公诉人出示了五组证据的最后两组（第一次开庭时已出示了三组）。因黄晓凯拒不承认含有凯奇账目的电子邮箱是他的，其辩护人也坚称，公诉人没有证据证明黄晓凯在2007年底后仍把持“凯奇”公司。公诉人在出示了一系列书证后，拿出两张光盘。这两张光盘是海关缉私局向网易发出《调取证据通知书》后，由网易恢复提取了黄晓凯多个邮箱的内容，并加封、盖章，保证其初始性。光盘在给被告和所有辩护人传看后，由法官当庭拆封。公诉人选取黄晓凯众多邮箱中的一个网易邮箱YSTT789@163.com当庭演示，邮箱里有1000多份邮件。公诉人打开一封邮件，显示的是2007年5月，“凯奇”走私手机配件的数量、价格和费用。再打开另一份，是2007年4月的，文件名是“工钱”，是陈茂林发给黄晓凯的，里面是“凯奇”付给水客头的工钱。该邮箱里还有黄晓凯的私人邮件，如别墅装修效果图等。其他11名犯罪嫌疑人也好奇地盯着屏幕上那美轮美奂的内装饰和镀金马桶。
随后，公诉人又播放了“凯奇”在深圳的其中一个铺头―――名可坊的监控录像。从录像上看，名可坊生意兴隆。店员晚上7时开始盘点一天的现金收入，两台点钞机同时工作，直忙到晚上9时才清点完毕。现金流量巨大。面对这些证据，黄晓凯在质证时却露出马脚，他似乎忘记了前面曾坚持自己不会用电脑，承认用过这些邮箱，但又说，邮箱不是他申请的，他是与陈茂林共用这个邮箱。
辩护人欲翻案 新“证据”留悬念
4日下午，广东中拓正泰司法会计鉴定事务所的注册会计师、具有职业司法鉴定资质的胡平出庭作证，证明中拓正泰对存在金算盘软件里的13个“凯奇”财务电子套账的鉴定结果。海关计税处关员也出庭说明海关计税方法。公诉人当庭播放一段录像―――海关缉私人员在此案主要犯罪嫌疑人之一王树洲见证下打开金算盘软件电子套账，并打印成文本的过程。
这该是铁证如山了吧？黄晓凯的律师却突然提出三份新证据，其中两份是辩护人委托两个公司作的司法鉴定，证明中拓正泰的鉴定报告不真实，有关金算盘软件的检测报告不客观，不排除硬盘数据被修改过。
金算盘软件里的电子套账是关键证据，这招可谓釜底抽薪。控辩双方就这两份鉴定能否作为证据展开激辩。审判长用法锤结束了双方的唇枪舌剑，把这两份可能翻案的鉴定能否作为证据的悬念留到第二天。
“悬念”明了之际 辩方又扔“炸弹”
第二天一开庭，审判长立即宣布：根据最高法院的相关解释，合议庭决定，黄晓凯辩护人提供的鉴定不能作为证据，但是可以交法庭参考。
就在大家以为质证结束，当天可完成庭审时，黄晓春的律师忽然说：“没有密码狗和金算盘软件正版，照样可以打开和修改那13个电子套账！”他请求法庭允许他演示。这像一枚炸弹，旁听席骚动起来，有律师认为，移动硬盘是认定黄晓凯走私事实的基础，没有理由不让辩护人演示，但如果这个基础动摇……
法庭再次休庭。45分钟后，三名法官走进审判庭，同意辩护人演示。法庭里鸦雀无声，黄晓凯的律师当众从网上下载了金算盘软件的演示版本，通过湖北省交通运输厅的网页找到了通用密码，果然打开了13个套账，并修改了其中几个交易数据，删除了修改记录。然后他又用微软的办公软件Access同样可以打开那13个套账，同样可以修改数据并抹去修改痕迹。他宣称：“不能排除数据被修改过的合理怀疑。要么就是它根本不是原件，存疑的证据就不能用。”
这的确让人大吃一惊！大家都明白辩护人的潜台词是什么。而公诉人要传唤的证人―――金算盘软件的王工程师却一连两天没露面。
十一人均认罪 黄晓凯未认罪
5日下午，公诉人开始反击，王工程师终于出庭。他承认，的确没想到演示版可以打开并更改数据库。但他打开电脑，输入嫌疑人王树洲的拼音缩写，打开套账，可以清楚地看到“凯奇”购买金算盘软件的时间、价格，每一笔数据都有单据号、制单人名字和摘要，摘要很长，清晰地说明每一笔钱的来龙去脉。王工程师说，这13个套账是一个账包含着另一个账，只改一个套账将造成数据混乱。而现在作为证据的这个硬盘里，13个套账环环相扣，单据与单据之间，单据与凭证之间严丝合缝，数据都能对上，不存在修改。
既然能修改一个数据，为什么不能修改13个套账？公诉人进一步解释：13个套账是一个套一个，后面的账包含前面的账，里面有上亿的数据，其中上百万个数据是完全相同的，要让不同套账里的相同数据在同一时间修改得完全一致，要上百万人上机同时修改，并精确到秒，否则就留下痕迹。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这足以说明硬盘里的内容真实可信。硬盘里调取的部分数据与缉私人员在深圳明通数码城520室“凯奇”仓库查获走私集团的《存货进销存汇总表》里的数据吻合。
出人意料的是，庭审结束时，除黄晓凯外的其余11人均承认有罪。黄晓凯没有认罪，但也不敢说无罪，只含糊地说：请法院公正处理。法院没有当庭判决。
辩护风格犀利 “上了生动一课”

事后，珠海市检察院副检察长魏良荣接受羊城晚报记者说，黄晓凯涉嫌走私普通货物案是珠海市有史以来案情最复杂、庭审调查时间最长、质证最激烈、辩论时间最长的案子。15名辩护人的策略是将12名被告人的利益绑在一起，共同对付公诉人。因此该案罕见的没有辩护人之间互相推诿、互相指责，而是抱成了一团，成了利益共同体。他也坦承：“黄晓凯的辩护人确实是我们见过的技巧最高、风格最犀利的辩护律师，也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当然，我们并不赞成他们的观点。”公诉人因此也是严阵以待，四名公诉人每天庭审后都研讨对策，总结一天的开庭情况，预测第二天辩护人和被告人可能提出的问题。他们也发现了一些辩护人的软肋―――对法律条文不熟，所以公诉人准备了厚厚一叠相关法律条文，且烂熟于心。
(本文来源：金羊网-羊城晚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