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伤好之后,丁零把木屋里唯一的一张床还给老人睡,自己在墙角打地铺。每天一大早,丁零就早早爬起来练功,好让自己尽快恢复体力。
每天老人出去的时候,丁零都会把残阙在望江楼出现的情景从头到尾回顾一遍。虽然柳晴、漫行、莹莹倒下的那一幕幕依然让他心痛,他强迫自己想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残阙是谁?他因何而来?他为什么会飘零剑法?黑衣人和白衣人为什么也会?
从残阙会飘零剑法来看,他一定跟自己的身世有某种联系,甚至有可能他来望江楼的目的就是因为自己,而柳家兄妹和漫行也许只是无辜遇难。
黑衣人和白衣人的忽然出现像是残阙幻出的皮影,但武林中人绝不会在至关生死的决斗中使用皮影,因为这样不但不能增强功力,而且一旦皮影受伤或死去,皮囊的功力就会受损。黑衣人和白衣人的飘零剑法和残阙一样精湛似乎更说明这是三个不同的人,因为一种武功不可能同时分散到三个皮影身上。除了自己之外,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三个人会使飘零剑法?这让丁零难以置信。
丁零反复回顾那天望江楼发生的一切,希望能找到新的线索,因为他一直隐约觉得除了自己意识到的这些,当时似乎还有些事情让他疑惑,但他无法说出到底是什么事情。
离山的第一场雪不知不觉在一个夜里悄悄降临。丁零起来的时候,屋外已经积了半人深的雪。放眼望去,离山远近高低的层峦之间已经是一片重重叠叠的冰雪世界。
丁零飞身上树,一掌从树上斩下一根粗大的树枝,用来作扫把扫雪。他挥舞了几下树枝,觉得扫起来不得力,索性把树枝一扔,将内力运至双掌,向前拍出。掌力所及,雪地上被击出两条十丈多长的深沟。丁零心中暗喜,心想,还是这样扫起来快些,于是继续出掌发力,一条条雪沟瞬间被掌力推出。
干得正起劲,驼背老人头带斗笠,身披蓑衣,手里拎着把斧头,从木屋里推门出来,看样子是要出去砍柴。
雪地里丁零推出的几十条雪沟好像并没有引起老人的注意。他沿着一条雪沟慢慢往外走,就好像那条沟本来就在那里一样。
丁零早已习惯了老人的沉默寡言,并不在意,继续以掌力击雪。
老人走出两步,忽然停下来,回过身来,慢吞吞地问道:"一字怎么写?"
丁零一楞,收掌说:"一横啊。"一时摸不着头脑。
"二字呢?"
"两横啊。"
"三字呢?"
"三横。"丁零越发觉得莫名其妙。
"万字呢?"
丁零正要回答,老人已经转过身,弓着背,沿着雪沟径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