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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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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的经历
踏上祖国土地的第三天，在某公司董事长办公室见到了高中同学李伟。李伟说要迎接老朋友必须先给我洗尘，在今天的中国，即洗澡。
下午四点半，他让司机把我们送到一个宾馆的楼下，我们做电梯上到四楼。
恭恭敬敬的男服务生把我们领去更衣室，我们脱了衣服，把衣服交给他。他替我们锁好了衣服，又递给我们一人一双拖鞋，领我们进了浴室。
十几年没有在陌生人面前脱衣服，这样一丝不挂地跟在服务生后面，又在浴室里几个毕恭毕敬站成一排待命的服务生的注视下走进来，让我觉得很别扭，甚至有点紧张。
眼前是个很大的浴池，池水清澈见底，热气腾腾。水满满的，连续不断地溢出池缘，挂出一层水帘。我和李伟钻进池里。我赶忙一屁股坐下，让水没到脖子，这才定下心神。
李伟点了些橙汁。我们一边泡澡一边聊天。热水泡得我浑身酥软，很是惬意。我俩海阔天空地扯了半个多小时，我觉得头有点发晕了，就跟李伟说，出来吧。
李伟已经安排好了一个给我＂助浴＂的服务生。那人领我单独去了一个小间，让我躺在一个齐腰高的床上，把我全身上下从耳根到脚底板仔仔细细地搓了一遍。完事后，他问：＂先生要用盐奶吗？＂
＂什么？＂那人说话有点苏北口音，我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先生要用盐奶吗？"
"什么yan nai? 哪两个字？"
"就是加了盐的牛奶。"
这回我听明白了，想必是什么时尚的洗浴用品。我心想，看来连苏北过来打工的服务生都要歧视我们加拿大土人了。不过我倒是宠辱不惊，索性继续装傻，"咸牛奶怎么喝啊？"
服务生笑笑说，"不是喝的。是护肤的。用完了你就不要再打肥皂了。用水冲掉就好了。"
"哦，你看我土吧。"
"你肯定不常来，常来就晓得了。"服务生回答得很有分寸。
我说，好吧，用！心想反正有人买单。
盐奶里一定含有一些沙粒样的东西，服务生在我身上揉搓的时候，有一种沙沙的象被砂纸打过的感觉。
用完盐奶，服务生把我引到淋浴处，我冲掉了身上的奶，又伸手挤了点洗发膏，把头给洗了。护发素就免了。
走出淋浴处，另一个服务生给我递上干浴巾，等我把身上的水擦干又递上一套浴衣：一条宽松的大裤衩，一件开襟的上衣。
我穿好浴衣，跟着服务生来到一个包间休息室。这时李伟也已经出来了，点好了果盘在包间看着电视等我。
我爬上沙发，半躺着点了支烟。一边抽着烟，一边用牙签扎着水果吃，我感慨一声，＂现在的中国人真会享受啊！＂
李伟说，＂这算什么，来找个小姐和谐一下吧。＂
李伟之前和我暗示过＂和谐＂的含义，即色情服务，但没有细说。我说：＂具体讲讲，怎么个和谐法，什么价位？＂
李伟就和我道破天机。这些色情服务都是以全身按摩为名。但小姐会额外提供性服务，hand job 或是blow job，把东西搞出来，大约800元；要是让小姐直接提供生殖器官，大约1500元。
李伟强烈要求我享受一下。我说，我不介意你做，但我不会做。
＂你是不是男人啊？＂李伟说，＂男人哪有不感兴趣的！＂
"都四十岁了，这么多年形成的观念和原则不想破坏了。到四十岁还没做过的坏事就不再做了。＂我这样回答他。
＂这样吧，我先给你叫个按摩，到时候你就即兴发挥吧。男人到时候都把持不住了。＂李伟一阵坏笑。
本来我是不介意让人给按摩一下的，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很犹豫：要是我真把持不住怎么办？ 所以还是不该给自己犯错误的机会。
我拿定了主意说，＂不要了，给你省钱了。你自己叫一个吧。＂
李伟继续劝导我，＂男人一星期得做两次才和谐，你都出来好几周了，必须要放松一下。＂
我仍然执意拒绝。李伟又做了我一阵子工作，见我毫不动摇，只好退而求其次。
＂那就叫个采耳吧，这里采耳的都很漂亮。＂
＂采耳是什么？＂
＂就是美女给你掏耳朵。＂
＂这也太大爷了，掏耳朵还要雇人啊。＂
＂享受嘛。而且美女给掏耳朵感觉不一样啊。＂
这个听起来虽然荒唐，但好歹不跟我的原则冲突。我就不再推却李伟的盛情，＂好吧好吧。＂
李伟按了下我们沙发之间的茶几上的一个按钮，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套裙的三十岁左右的女士出现在门口。
＂先生有什么需要吗？＂女士彬彬有礼地问。
＂一个按摩，一个采耳。＂李伟一副很大爷的口气。
女士按着门口墙上的一个按钮，对着墙上的对讲机说：＂按摩的采耳的到59号包间。＂
半分钟后，五个身著红色低胸连衣裙的年轻女子排成一排，一个跟着一个走了进来，又面向我们站定成一排，依次报出自己的编号。＂58号＂，＂95号＂，＂37号＂，＂64号＂，＂73号＂。
黑西装女士对我们说：＂这几个是做按摩的，先生挑一个吧。＂
李伟把五个女孩扫了一遍，对我说，你帮我挑。
这样的架势挑按摩小姐就如同水果摊子上挑最大的苹果，在我看来，很不尊重人。正在犹豫要不要很不合时宜地说不挑，再露一下我们加拿大土人的本色，李伟说：＂你挑我的，我挑你的。＂
我想也好，李伟为我挑比我自己为自己挑个采耳的容易接受得多。我克服了一下心理障碍，把五个小姐迅速扫了一遍。
五个小姐个个青春逼人，紧身的连衣裙衬出诱人的线条。知道李伟喜欢大胸妹，最中间那个应该最和他心意，而且面容也姣好。我简短地说：中间那个吧。
西装女士开门让按摩小姐们出去，对中间那个说＂你留下＂，又冲门外一招手，进来两个年轻女子，身穿黄碎花绿色旗袍。
＂不好意思，采耳的姑娘这会儿就她们两个了。＂西装女士抱歉说。
两个姑娘也站定在我们面前，各自报了自己的编号。
李伟毫无顾忌地仔细上下打量了两个女孩好几遍，然后指着右边的女孩说：＂就她！＂。
于是西装女士让另一个女孩子离开，又让刚才留下的按摩小姐带李伟去另外的包房，然后对我微笑了一下恭敬地离开了。李伟跟按摩小姐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他很自然地搂着小姐的腰，手搭下来，在小姐的屁股上摩挲。
屋里只剩下我和李伟帮我选的那个采耳姑娘。她大约二十二三岁，高挑的个儿，丰挺的胸部，纤细的腰身，旗袍紧紧地裹着正盛开着的性感的青春。她长着瓜子脸，一双秋水般深深的眼睛。这张美丽的脸如果开心地笑起来一定很可爱很灿烂，但此时却似带着一丝没有笑意的微笑，倔强的嘴角仿佛透出一丝冷淡。
她走到门口对着对讲机轻声说了几句什么，随手关上门，又把屋里的吊灯调到幽暗，向我的沙发走过来，旗袍高高的开叉处白净的长腿时隐时现。
我半躺在沙发上看她走过来，下意识地坐起来，但一时间又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站起来让她坐还是该挪点地方给她。
这时她已经走到我跟前，我觉得必须要说点什么方才能掩饰这样的尴尬。
＂怎么个弄法？＂我这句脱口而出的话也还算得上从容。
＂你躺着就好了。＂她答道，语气平淡。
我就按照她的吩咐又躺了下来。
她把一盒大概是采耳的工具放在我旁边的茶几上，然后脱了鞋光着脚斜坐到我身上，柔软的屁股和大腿都压在我的大腿上。我一时间立刻象要被打针的孩子，绷紧了全身。
她从工具箱里取出个什么东西，俯下身子伏在我身上，把丰满的胸脯压在我的胸口，把脸凑到我耳朵上，距离之近让我能感到她呼出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
这样的相对体位和这样亲密的接触让每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很自然地搂她在怀里。这让我注意到自己的两只胳膊正很拘谨地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无所适从。此时我一定象个正躺在手术台上等待开刀的病人。
＂你是不是很紧张啊？＂她抬起脸看着我问道，语气里多了点友善。
＂因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我诚实地回答她。说完这句话，我觉得自己放松了很多。
＂放心，不会非礼你的。＂一定是从来没接待过我这样的老冒，她眼睛和嘴角露出了顽皮的笑意，美丽的脸庞也在一瞬间被青春照亮。
我说，好，那你开始吧。
我完全放松自己，决定任她摆布。
她又俯下身子，凑到我耳边，用什么东西在我耳朵里轻轻掏起来。被掏耳朵的感觉和自己掏没什么不一样，此刻唯一不同的是这样一个青春盛开的姑娘的身体正以零距离接触着我的身体，我裸露的大腿正透过她薄薄的旗袍感受着她柔软的肌肤，我的胸口正感受着她胸部的绵软和温热。忽然我又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迷人的幽香。
我的心跳有点加速了。我想，分散一下注意力吧。
＂你看我耳朵里有东西吗？我前几天刚用圆珠笔套掏过。应该还行吧？＂我随便找了个话题。
＂啊？你用圆珠笔套套耳朵啊？＂她的声音显得有些很诧异。
＂是啊，圆珠笔套上不是有长出来的那一细条吗？我觉得粗细正合适，平时写字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拿它掏耳朵。＂
＂哦，你是坐办公室的吧。＂
＂嗯。我在国外生活，十年没回来了，所以对国内的情况很不清楚。很土啊。＂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的不合时宜。
＂哦。国外比中国好吧？＂她好像有一点好奇，一边继续给我掏耳朵。
这时我忽然很想了解一下从事这个行业的女孩子是什么样的心态和境遇，就说：＂是啊，很多方面都要好。就比如说刚才让你们站成一排让客人挑，我觉得很不尊敬人，在国外就不会有这样的场面。对了，你站在前面被我们挑，心里是什么感受啊？＂
＂最开始也觉得不被尊重，不适应。慢慢习惯了就好了。就好比你第一次叫采耳不习惯，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还是别习惯了。要是真习惯了，回去没这样的享受该不习惯了。＂我打趣地说。
我听到她很轻地嗤嗤笑了两声。这时我已经忘记了我们相互接触着的身体。
＂采耳不算什么享受，你的朋友叫了按摩，你为什么不叫啊？＂看来她也挺愿意和我说话的。
＂这么多年的原则不想变了。＂我用回答李伟的话回答了她，又进一步发挥，＂那为什么你不去做按摩呢？＂
＂接受不了。＂她的声音平静，想必知道按摩的羊头下卖的是什么狗肉。
＂做按摩比做采耳能多挣很多吧？＂
＂嗯，她们一个晚上就能挣一两千，我们只能挣两三百。＂
＂象你们这样做一个采耳可以拿多少啊？＂
＂收你们的86块我们拿28块。＂
＂为什么要做这一行呢？就为了挣钱吗？＂
＂嗯。＂
＂不能干点别的工作吗？＂我忽然有点怜香惜玉，为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可惜。
＂以前做过迎宾，收银，饭店服务员，都挣得太少了。还和朋友一起开过服装店，又辛苦，也没有挣到什么钱。＂
也许是因为我不停地问，也许是因为我是她接待过的少有的＂坐怀不乱＂的男人，她一边给我掏耳朵，一边说了些自己的事。
她是蚌埠郊县人，88年出生。高中没有毕业就因为家境窘困辍学，出来工作挣钱。从事过很多工种，又辗转来到这个城市。最初在饭店做服务员，收银员，迎宾员之类的工作，三个月前来到这个宾馆做＂技师＂，即做采耳，足疗，和局部按摩等。和做全身按摩的小姐不同，技师们不直接提供性服务，但是很多规定的动作规范都有引诱性，所以也经常被客人骚扰，身上被摸被捏是家常便饭。
她在家乡有个男朋友，在家乡务农，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在做这个工作，她也不打算告诉他。
我问她：＂要是你男朋友知道了怎么办？＂
＂那就不要我了呗。＂她轻松的口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对未来她是真的无所谓，还是不抱希望？
＂考虑过没有再去读个什么书，好做个别的工作？＂
＂读书有什么用？这里有很多大学毕业的都在做技师，做小姐。＂
这话让我无言以对。
她掏完了我一只耳朵，开始按照规范动作轻轻地往我耳朵里吹气。接着她又换到另一侧，开始掏我的另一只耳朵。
已经不再能感受到她经过专业培训的性感的诱惑，我在脑海里想像着这个女孩子一路辛苦走来的样子，想像着她从一个土气的乡下女孩变成这样一个美丽性感的采耳＂技师＂的经历。
我说：＂钱挣得差不多就停下来吧。回家乡结婚生孩子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去过过去那种穷日子。现在钱来的容易了，开销也慢慢越来越大。没钱的日子可能不知道该怎么过了。＂她平静地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个家。不过现在觉得一个人过也挺好。＂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对物质的追求可以没有止境。能停下来就停下来吧。对女人来说最大的幸福不是有个和美的家吗？＂我说。
她没有再接我的话，只是默默地做着手上的活。
我一时也不知该说点什么。一阵沉默之后，我想到个新话题。
＂那你说说你怎么看我这样的客人啊？＂我问。
"挺好的，至少我们背后不会骂你。但是要是男人都象你这样，我们就没钱挣了。＂她的语气轻快了不少。
在我耳朵里又吹了长长的一口气，她说：＂好了＂，随后直起身子。
我忙说，谢谢谢谢。
她说，你朋友总得半小时才能回来，你要不要做点别的什么？
我有心让她从李伟这个资本家身上多挣点钱，就说：那你帮我按摩按摩肩膀，揉揉头什么的吧，我反正呆着也无聊。
＂好吧，那你得坐起来，让点地方给我。＂
我按她吩咐坐起来，她又让我往前去点，她上了沙发，坐到我身后，然后让我再躺下来，头正好枕在她胸口。
＂感觉怎么样？＂她俏皮地问。
＂嗯，感觉到了。明白这些姿势为什么这样设计了。＂我这样回答她，心想这丫头竟然还挑逗我。
她开始按摩我的头顶，然后脖子，然后肩膀。这过程中我们一直在聊天。她说她有时候也出去到专门女人去的会所潇洒一下子，让帅哥陪着喝酒。她告诉我这类给女人的会所很少，而且价钱也要贵很多。她说她最喜欢逛商店，一发工资就要出去买衣服。她又问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国外的情况等等，我都跟她说了。
＂哎呦哎呦，腿麻啦！＂她忽然叫了起来。
我赶忙站起来。她搬起左腿换个姿势，一边双手揉着小腿。
＂要不我给你按摩得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会以玩笑的口气这么说，可能是刚才聊天了得太融洽。
＂啊？＂她睁大眼睛惊奇地看着我。
我这才忽然想到自己可能失言了，别让她以为我想占她便宜。于是连忙说，＂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她低下头，继续揉自己的小腿肚子，我站在一旁看着。
过一会儿，她说，好了，还有点时间，我再给你捏捏腿吧。
我说好，就按她吩咐又躺在沙发上。她跪在沙发一侧的地板上，给我从小腿开始慢慢向上捏。
我躺在沙发上继续和她聊天。当她的手慢慢捏到我大腿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她的手指一下捏到很靠大腿根的地方，我下意识地绷紧了腿。
她咯咯地笑出声来，＂好了好了，不逗你啦！＂
我说：＂就是就是，别欺负老实人啊。＂看到她开心地笑，脸上绽放出青春的光彩，我心里似乎感到一点莫名其妙的欣慰。
一边跟我聊天，她又把我另一条腿捏了一遍。捏完之后，她坐在我的沙发边上，我们又聊了会儿天。这时李伟从外面推门进来了。
＂你们干什么呢？＂李伟大声问她。
＂聊天！＂她大声说，口气活泼而骄傲。她随即回头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个单据，说：你签个单，我该走了。
我在单据上签了字。她站起身对我说了声＂谢谢＂，走出我们的包间。
看她走出了门，我忽然想到跟她聊了近一个小时，竟还没有问她的名字。不过问不问应该都无妨吧，问了以后也未必能相见。
＂脱她衣服没有？＂李伟问我。
＂没有。＂
＂唉，你啊！＂他显然很为我遗憾。
我们又叫了点小吃和啤酒，填饱了肚子之后打道回府。出门结账的时候，我注意到账单上写着：1500元。
“和谐”的经历
踏上祖国土地的第三天，在某公司董事长办公室见到了高中同学李伟。李伟说要迎接老朋友必须先给我洗尘，在今天的中国，即洗澡。
下午四点半，他让司机把我们送到一个宾馆的楼下，我们做电梯上到四楼。
恭恭敬敬的男服务生把我们领去更衣室，我们脱了衣服，把衣服交给他。他替我们锁好了衣服，又递给我们一人一双拖鞋，领我们进了浴室。
十几年没有在陌生人面前脱衣服，这样一丝不挂地跟在服务生后面，又在浴室里几个毕恭毕敬站成一排待命的服务生的注视下走进来，让我觉得很别扭，甚至有点紧张。
眼前是个很大的浴池，池水清澈见底，热气腾腾。水满满的，连续不断地溢出池缘，挂出一层水帘。我和李伟钻进池里。我赶忙一屁股坐下，让水没到脖子，这才定下心神。
李伟点了些橙汁。我们一边泡澡一边聊天。热水泡得我浑身酥软，很是惬意。我俩海阔天空地扯了半个多小时，我觉得头有点发晕了，就跟李伟说，出来吧。
李伟已经安排好了一个给我＂助浴＂的服务生。那人领我单独去了一个小间，让我躺在一个齐腰高的床上，把我全身上下从耳根到脚底板仔仔细细地搓了一遍。完事后，他问：＂先生要用盐奶吗？＂
＂什么？＂那人说话有点苏北口音，我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先生要用盐奶吗？"
"什么yan nai? 哪两个字？"
"就是加了盐的牛奶。"
这回我听明白了，想必是什么时尚的洗浴用品。我心想，看来连苏北过来打工的服务生都要歧视我们加拿大土人了。不过我倒是宠辱不惊，索性继续装傻，"咸牛奶怎么喝啊？"
服务生笑笑说，"不是喝的。是护肤的。用完了你就不要再打肥皂了。用水冲掉就好了。"
"哦，你看我土吧。"
"你肯定不常来，常来就晓得了。"服务生回答得很有分寸。
我说，好吧，用！心想反正有人买单。
盐奶里一定含有一些沙粒样的东西，服务生在我身上揉搓的时候，有一种沙沙的象被砂纸打过的感觉。
用完盐奶，服务生把我引到淋浴处，我冲掉了身上的奶，又伸手挤了点洗发膏，把头给洗了。护发素就免了。
走出淋浴处，另一个服务生给我递上干浴巾，等我把身上的水擦干又递上一套浴衣：一条宽松的大裤衩，一件开襟的上衣。
我穿好浴衣，跟着服务生来到一个包间休息室。这时李伟也已经出来了，点好了果盘在包间看着电视等我。
我爬上沙发，半躺着点了支烟。一边抽着烟，一边用牙签扎着水果吃，我感慨一声，＂现在的中国人真会享受啊！＂
李伟说，＂这算什么，来找个小姐和谐一下吧。＂
李伟之前和我暗示过＂和谐＂的含义，即色情服务，但没有细说。我说：＂具体讲讲，怎么个和谐法，什么价位？＂
李伟就和我道破天机。这些色情服务都是以全身按摩为名。但小姐会额外提供性服务，hand job 或是blow job，把东西搞出来，大约800元；要是让小姐直接提供生殖器官，大约1500元。
李伟强烈要求我享受一下。我说，我不介意你做，但我不会做。
＂你是不是男人啊？＂李伟说，＂男人哪有不感兴趣的！＂
"都四十岁了，这么多年形成的观念和原则不想破坏了。到四十岁还没做过的坏事就不再做了。＂我这样回答他。
＂这样吧，我先给你叫个按摩，到时候你就即兴发挥吧。男人到时候都把持不住了。＂李伟一阵坏笑。
本来我是不介意让人给按摩一下的，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很犹豫：要是我真把持不住怎么办？ 所以还是不该给自己犯错误的机会。
我拿定了主意说，＂不要了，给你省钱了。你自己叫一个吧。＂
李伟继续劝导我，＂男人一星期得做两次才和谐，你都出来好几周了，必须要放松一下。＂
我仍然执意拒绝。李伟又做了我一阵子工作，见我毫不动摇，只好退而求其次。
＂那就叫个采耳吧，这里采耳的都很漂亮。＂
＂采耳是什么？＂
＂就是美女给你掏耳朵。＂
＂这也太大爷了，掏耳朵还要雇人啊。＂
＂享受嘛。而且美女给掏耳朵感觉不一样啊。＂
这个听起来虽然荒唐，但好歹不跟我的原则冲突。我就不再推却李伟的盛情，＂好吧好吧。＂
李伟按了下我们沙发之间的茶几上的一个按钮，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套裙的三十岁左右的女士出现在门口。
＂先生有什么需要吗？＂女士彬彬有礼地问。
＂一个按摩，一个采耳。＂李伟一副很大爷的口气。
女士按着门口墙上的一个按钮，对着墙上的对讲机说：＂按摩的采耳的到59号包间。＂
半分钟后，五个身著红色低胸连衣裙的年轻女子排成一排，一个跟着一个走了进来，又面向我们站定成一排，依次报出自己的编号。＂58号＂，＂95号＂，＂37号＂，＂64号＂，＂73号＂。
黑西装女士对我们说：＂这几个是做按摩的，先生挑一个吧。＂
李伟把五个女孩扫了一遍，对我说，你帮我挑。
这样的架势挑按摩小姐就如同水果摊子上挑最大的苹果，在我看来，很不尊重人。正在犹豫要不要很不合时宜地说不挑，再露一下我们加拿大土人的本色，李伟说：＂你挑我的，我挑你的。＂
我想也好，李伟为我挑比我自己为自己挑个采耳的容易接受得多。我克服了一下心理障碍，把五个小姐迅速扫了一遍。
五个小姐个个青春逼人，紧身的连衣裙衬出诱人的线条。知道李伟喜欢大胸妹，最中间那个应该最和他心意，而且面容也姣好。我简短地说：中间那个吧。
西装女士开门让按摩小姐们出去，对中间那个说＂你留下＂，又冲门外一招手，进来两个年轻女子，身穿黄碎花绿色旗袍。
＂不好意思，采耳的姑娘这会儿就她们两个了。＂西装女士抱歉说。
两个姑娘也站定在我们面前，各自报了自己的编号。
李伟毫无顾忌地仔细上下打量了两个女孩好几遍，然后指着右边的女孩说：＂就她！＂。
于是西装女士让另一个女孩子离开，又让刚才留下的按摩小姐带李伟去另外的包房，然后对我微笑了一下恭敬地离开了。李伟跟按摩小姐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他很自然地搂着小姐的腰，手搭下来，在小姐的屁股上摩挲。
屋里只剩下我和李伟帮我选的那个采耳姑娘。她大约二十二三岁，高挑的个儿，丰挺的胸部，纤细的腰身，旗袍紧紧地裹着正盛开着的性感的青春。她长着瓜子脸，一双秋水般深深的眼睛。这张美丽的脸如果开心地笑起来一定很可爱很灿烂，但此时却似带着一丝没有笑意的微笑，倔强的嘴角仿佛透出一丝冷淡。
她走到门口对着对讲机轻声说了几句什么，随手关上门，又把屋里的吊灯调到幽暗，向我的沙发走过来，旗袍高高的开叉处白净的长腿时隐时现。
我半躺在沙发上看她走过来，下意识地坐起来，但一时间又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站起来让她坐还是该挪点地方给她。
这时她已经走到我跟前，我觉得必须要说点什么方才能掩饰这样的尴尬。
＂怎么个弄法？＂我这句脱口而出的话也还算得上从容。
＂你躺着就好了。＂她答道，语气平淡。
我就按照她的吩咐又躺了下来。
她把一盒大概是采耳的工具放在我旁边的茶几上，然后脱了鞋光着脚斜坐到我身上，柔软的屁股和大腿都压在我的大腿上。我一时间立刻象要被打针的孩子，绷紧了全身。
她从工具箱里取出个什么东西，俯下身子伏在我身上，把丰满的胸脯压在我的胸口，把脸凑到我耳朵上，距离之近让我能感到她呼出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
这样的相对体位和这样亲密的接触让每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很自然地搂她在怀里。这让我注意到自己的两只胳膊正很拘谨地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无所适从。此时我一定象个正躺在手术台上等待开刀的病人。
＂你是不是很紧张啊？＂她抬起脸看着我问道，语气里多了点友善。
＂因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我诚实地回答她。说完这句话，我觉得自己放松了很多。
＂放心，不会非礼你的。＂一定是从来没接待过我这样的老冒，她眼睛和嘴角露出了顽皮的笑意，美丽的脸庞也在一瞬间被青春照亮。
我说，好，那你开始吧。
我完全放松自己，决定任她摆布。
她又俯下身子，凑到我耳边，用什么东西在我耳朵里轻轻掏起来。被掏耳朵的感觉和自己掏没什么不一样，此刻唯一不同的是这样一个青春盛开的姑娘的身体正以零距离接触着我的身体，我裸露的大腿正透过她薄薄的旗袍感受着她柔软的肌肤，我的胸口正感受着她胸部的绵软和温热。忽然我又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迷人的幽香。
我的心跳有点加速了。我想，分散一下注意力吧。
＂你看我耳朵里有东西吗？我前几天刚用圆珠笔套掏过。应该还行吧？＂我随便找了个话题。
＂啊？你用圆珠笔套套耳朵啊？＂她的声音显得有些很诧异。
＂是啊，圆珠笔套上不是有长出来的那一细条吗？我觉得粗细正合适，平时写字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拿它掏耳朵。＂
＂哦，你是坐办公室的吧。＂
＂嗯。我在国外生活，十年没回来了，所以对国内的情况很不清楚。很土啊。＂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的不合时宜。
＂哦。国外比中国好吧？＂她好像有一点好奇，一边继续给我掏耳朵。
这时我忽然很想了解一下从事这个行业的女孩子是什么样的心态和境遇，就说：＂是啊，很多方面都要好。就比如说刚才让你们站成一排让客人挑，我觉得很不尊敬人，在国外就不会有这样的场面。对了，你站在前面被我们挑，心里是什么感受啊？＂
＂最开始也觉得不被尊重，不适应。慢慢习惯了就好了。就好比你第一次叫采耳不习惯，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还是别习惯了。要是真习惯了，回去没这样的享受该不习惯了。＂我打趣地说。
我听到她很轻地嗤嗤笑了两声。这时我已经忘记了我们相互接触着的身体。
＂采耳不算什么享受，你的朋友叫了按摩，你为什么不叫啊？＂看来她也挺愿意和我说话的。
＂这么多年的原则不想变了。＂我用回答李伟的话回答了她，又进一步发挥，＂那为什么你不去做按摩呢？＂
＂接受不了。＂她的声音平静，想必知道按摩的羊头下卖的是什么狗肉。
＂做按摩比做采耳能多挣很多吧？＂
＂嗯，她们一个晚上就能挣一两千，我们只能挣两三百。＂
＂象你们这样做一个采耳可以拿多少啊？＂
＂收你们的86块我们拿28块。＂
＂为什么要做这一行呢？就为了挣钱吗？＂
＂嗯。＂
＂不能干点别的工作吗？＂我忽然有点怜香惜玉，为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可惜。
＂以前做过迎宾，收银，饭店服务员，都挣得太少了。还和朋友一起开过服装店，又辛苦，也没有挣到什么钱。＂
也许是因为我不停地问，也许是因为我是她接待过的少有的＂坐怀不乱＂的男人，她一边给我掏耳朵，一边说了些自己的事。
她是蚌埠郊县人，88年出生。高中没有毕业就因为家境窘困辍学，出来工作挣钱。从事过很多工种，又辗转来到这个城市。最初在饭店做服务员，收银员，迎宾员之类的工作，三个月前来到这个宾馆做＂技师＂，即做采耳，足疗，和局部按摩等。和做全身按摩的小姐不同，技师们不直接提供性服务，但是很多规定的动作规范都有引诱性，所以也经常被客人骚扰，身上被摸被捏是家常便饭。
她在家乡有个男朋友，在家乡务农，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在做这个工作，她也不打算告诉他。
我问她：＂要是你男朋友知道了怎么办？＂
＂那就不要我了呗。＂她轻松的口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对未来她是真的无所谓，还是不抱希望？
＂考虑过没有再去读个什么书，好做个别的工作？＂
＂读书有什么用？这里有很多大学毕业的都在做技师，做小姐。＂
这话让我无言以对。
她掏完了我一只耳朵，开始按照规范动作轻轻地往我耳朵里吹气。接着她又换到另一侧，开始掏我的另一只耳朵。
已经不再能感受到她经过专业培训的性感的诱惑，我在脑海里想像着这个女孩子一路辛苦走来的样子，想像着她从一个土气的乡下女孩变成这样一个美丽性感的采耳＂技师＂的经历。
我说：＂钱挣得差不多就停下来吧。回家乡结婚生孩子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去过过去那种穷日子。现在钱来的容易了，开销也慢慢越来越大。没钱的日子可能不知道该怎么过了。＂她平静地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个家。不过现在觉得一个人过也挺好。＂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对物质的追求可以没有止境。能停下来就停下来吧。对女人来说最大的幸福不是有个和美的家吗？＂我说。
她没有再接我的话，只是默默地做着手上的活。
我一时也不知该说点什么。一阵沉默之后，我想到个新话题。
＂那你说说你怎么看我这样的客人啊？＂我问。
"挺好的，至少我们背后不会骂你。但是要是男人都象你这样，我们就没钱挣了。＂她的语气轻快了不少。
在我耳朵里又吹了长长的一口气，她说：＂好了＂，随后直起身子。
我忙说，谢谢谢谢。
她说，你朋友总得半小时才能回来，你要不要做点别的什么？
我有心让她从李伟这个资本家身上多挣点钱，就说：那你帮我按摩按摩肩膀，揉揉头什么的吧，我反正呆着也无聊。
＂好吧，那你得坐起来，让点地方给我。＂
我按她吩咐坐起来，她又让我往前去点，她上了沙发，坐到我身后，然后让我再躺下来，头正好枕在她胸口。
＂感觉怎么样？＂她俏皮地问。
＂嗯，感觉到了。明白这些姿势为什么这样设计了。＂我这样回答她，心想这丫头竟然还挑逗我。
她开始按摩我的头顶，然后脖子，然后肩膀。这过程中我们一直在聊天。她说她有时候也出去到专门女人去的会所潇洒一下子，让帅哥陪着喝酒。她告诉我这类给女人的会所很少，而且价钱也要贵很多。她说她最喜欢逛商店，一发工资就要出去买衣服。她又问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国外的情况等等，我都跟她说了。
＂哎呦哎呦，腿麻啦！＂她忽然叫了起来。
我赶忙站起来。她搬起左腿换个姿势，一边双手揉着小腿。
＂要不我给你按摩得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会以玩笑的口气这么说，可能是刚才聊天了得太融洽。
＂啊？＂她睁大眼睛惊奇地看着我。
我这才忽然想到自己可能失言了，别让她以为我想占她便宜。于是连忙说，＂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她低下头，继续揉自己的小腿肚子，我站在一旁看着。
过一会儿，她说，好了，还有点时间，我再给你捏捏腿吧。
我说好，就按她吩咐又躺在沙发上。她跪在沙发一侧的地板上，给我从小腿开始慢慢向上捏。
我躺在沙发上继续和她聊天。当她的手慢慢捏到我大腿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她的手指一下捏到很靠大腿根的地方，我下意识地绷紧了腿。
她咯咯地笑出声来，＂好了好了，不逗你啦！＂
我说：＂就是就是，别欺负老实人啊。＂看到她开心地笑，脸上绽放出青春的光彩，我心里似乎感到一点莫名其妙的欣慰。
一边跟我聊天，她又把我另一条腿捏了一遍。捏完之后，她坐在我的沙发边上，我们又聊了会儿天。这时李伟从外面推门进来了。
＂你们干什么呢？＂李伟大声问她。
＂聊天！＂她大声说，口气活泼而骄傲。她随即回头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个单据，说：你签个单，我该走了。
我在单据上签了字。她站起身对我说了声＂谢谢＂，走出我们的包间。
看她走出了门，我忽然想到跟她聊了近一个小时，竟还没有问她的名字。不过问不问应该都无妨吧，问了以后也未必能相见。
＂脱她衣服没有？＂李伟问我。
＂没有。＂
＂唉，你啊！＂他显然很为我遗憾。
我们又叫了点小吃和啤酒，填饱了肚子之后打道回府。出门结账的时候，我注意到账单上写着：1500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