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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Chinese New Year.
花仙子新年快乐!
Happy Chinese New Year.
快过年了,穿上正装给大家拜个年!
在新年中哭泣
刚刚给家里打了电话。因前一段对一些问题的分歧,一直没理我父母,又因为来BC,不想他们知道后唠叨,就没给他们电话。刚一个电话过去,很意外,我妈惊喜的不知道怎么讲话。她是一个永远不会错的人。今晚她在电话里极力讨好我,向我委婉的道歉,我推说有事,草草挂了电话,我不想让他们听见我哭,因为他们并没有错。
xiee 说:在新年中哭泣
刚刚给家里打了电话。因前一段对一些问题的分歧,一直没理我父母,又因为来BC,不想他们知道后唠叨,就没给他们电话。刚一个电话过去,很意外,我妈惊喜的不知道怎么讲话。她是一个永远不会错的人。今晚她在电话里极力讨好我,向我委婉的道歉,我推说有事,草草挂了电话,我不想让他们听见我哭,因为他们并没有错。
小时候不知道忧愁,也从不哭泣。每当被大人带着去见人,或走进一个新的地方,面对一大群人,我都会从心底里涌出一堆的欢笑,而且是忍不住的笑。回到父母身边,有时会被spanking,我渴望有眼泪,羡慕能哭,特别是那种眨眨眼,泪水就能流下的小孩儿。哭可以让我妈停止对我的愤怒,但任凭我如何酝酿,还是没有眼泪。最终因我的吵闹,连最爱我的爸爸也会加一句,该打。
上两三年级时,父母觉得我总是交友不当,担心我学坏,决定把我送到伯伯家(一个老学究)。伯伯是我爸同父异母的哥哥,比我爸年长十几岁, 和我爸爸的关系很好。他从圣约翰大学毕业就离开上海,为要和我爷爷划清接线。这次我要被伯伯的同事,一个来北京出差的人带到伯伯家。
还记得那天有太阳,妈妈带我去北京火车站,爸爸去上班。火车对我并不陌生,它载着我多次往来于北京上海。这一次是去另一个城市。我有点怕,但心思很快转移到包包里吃的东西,我不停地翻着书包。妈妈突然说: “换别的小孩会哭的,你没事。”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火车开了,望着站台下的妈妈,我只觉得他们不要我了,却没想到哭。
但这一幕,在我大了以后,从未停止过回忆。我也用了我的一生和他们不懈的对抗,来表达我对他们的恨。我的父母都是学理工的,做事很认真,有点儿不近人情,特别是我妈。我对应的采取了变态的逆反。还记得一个冬天,很冷,晚上10点多了,朋友们都回家了,我也不敢在街上逛,就在楼道里坐着,等着过11点半再开门进去, 让他们大怒。那时的愿望是让我妈求我,但我妈一直都是强硬。
再后来,因为各样的原因, 不论是鸡毛小事还是人生大事,我没有一件事随了他们的愿,而且让他们极大的失望。他们曾说不认我,但之后又依然如故地为我做事。出国以后,特别是这几年,每次的搬家或换一个城市,他们都会心惊肉跳。他们不缺钱,我也就从没想给过。虽然他们总嫌我不攒钱,不知道孝敬, 但每当他们听不见我兴奋的说哪里好玩,哪里的东西好吃,他们就知道我没钱了,开始要我的地址,给我寄钱。
我认为他们不关心我, 其实他们对我的事很敏感。今天电话里一再问我在哪里,我怕他们担心,支吾着说还在那。他们就开始要地址,我知道他们又要给我钱。可我在玩儿,只是不说了。他们年纪很大了,我不会拿他们的钱,但今天我妈求我说:"你不用写任何字,只写个信封寄来就成。" 我妈终于对我服软了,但一切还是为了我。
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他们,但道歉的话竟然说不出口。人做到我的份儿上,真的很无趣。我曾觉得他们欠我的,一贯的的无礼。他们很习惯我的不良态度,认为那是天然的我。若有天我哭了,我父母就知道事情很大了,任何事也就不再坚持了。现在,我经常地哭泣,但不能让他们听出来,而担心我。我真的,真的对不起他们。在中国的新年,我只能悄悄地祝愿他们能多活几年,我好有机会补偿对他们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