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而复始 - 如丧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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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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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这么周而复始。

和两年前几乎一模一样,同样的漫天飘雪的寒冷冬日,同样的downtown training, 同样的在中国年的前夕,唯一不同的是任小葵同学两年前在park&ride 被罚了ticket, 吃了一鉴,这次决定要长一点智慧。不再开车去park&ride 被罚了,鉴于downtown的交通状况,所以决定直接从家门口坐车出发。

这个冬天真的是寒冷,这几天尤其的冷。零下二十多度的严寒,包裹得厚厚的如粽子一样,坐在车上还是不觉得有一丝的暖意。看着车窗上的冰花,两年后的任小葵在心里暗暗地琢磨,生活这样周而复始的意义在哪里呢?许多许多年过去了,居然又看到了童年的冰花,从北方到南方,又回到地球另一边的北方,这又暗示了什么呢?任小葵忍着刺骨的冰冷用指尖在窗户的冰上划出了一个小洞,透过这个小洞,她可以望向窗外。窗外大雪纷飞,四野苍茫,天灰着一张脸,一付并不愿意给点儿什么暗示的样子。任小葵有点儿懊悔,也许不应该坐在这个靠窗的位置,车一开,冷风嗖嗖的,而且什么也看不到。那个小洞很快地又被冰封住了,任小葵继续努力地融化寒冰,手指冻得冰冷。终于,她看到了ottawa river。 嗯,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确实是颇为壮观。只可惜任小葵可是没有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欲与天公试比高”的雄心壮志,更没有“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强大气场。任小葵同学透过努力维持的小洞,观赏了一番雪中美景,感慨了一番天地浩荡,个人如斯之渺小之后,决定放弃努力维持小洞的良好愿望,不再附庸风雅,让自己可怜的冻得通红的手指头蜷缩进手套里得到一些温暖。

又是新年了,又是情人节。耳机里传来《那些花儿》有些忧伤的旋律和歌词:
“……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在哪里呀
….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

[MEDIA]http://www.youtube.com/watch?v=SUaImUpMt8Q[/MEDIA]

是啊,那些心情已经在岁月中随风散去,模糊了记忆。想起高晓松说,如丧青春,比如丧考妣更加惨痛。他是如此解说的:
“——因为大多数人痛丧考妣时已是成熟坚硬做好准备的中年——而青春之丧——来于你无欲之韶华——逝于你无望之山岗——昨日已糜——前路迢迢——一曲未终已被弃于四季——一梦未醒已委身于尘土——毫无防备——”

解释得颇为精彩。任小葵最近几年也开始感受到如丧青春之痛,确切地说,不是“如丧”,是真的在“丧青春”,现在进行时。年复一年,青春在无知无觉中渐行渐远,悄然消逝。蓦然回首时,那青葱的岁月,羞涩璀璨的笑颜,无尽的故事和期盼,不知何时,竟是已在灯火阑珊处了。想起那时候流行卡拉OK, 傻乎乎地跟着瞎唱什么“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当时少年不识愁滋味的自己并没觉得有什么。可是人到中年的妈妈却是非常反感这首歌。现在想来,妈妈当年一定正在经受着“丧青春”之痛,不愿被人整天提醒着青春的消逝。可正在青春的蜜罐子里泡着的自己却并不知道青春为何物。看来,失去的方知其珍贵确乃颠扑不破之真理。

高晓松在给自己的《如丧》的序中写道:“迄今为止,我把所有喜欢做的事情都做了,并且除了恋爱和旅行,都已换成了钱,虽不多,够生活。……所有人都老了,再没人死于心碎。我数着日子和钱,等着永逝降临。”

看到这段话时,任小葵想,这到底是幸抑或是不幸?自己是否应该艳羡这样的日子?确实很佩服的是,他居然把所有喜欢做的事都做完了。居然有足够的钱可以数着过完剩下的日子。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说,也许在他那样的年龄,还在忙着挣钱谋生活,数着日子地挣钱,数着钱地过日子,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自己喜欢的事,做自己喜欢的事。可是真的把所有喜欢的事都做完了,也只能这样等着永逝的降临了。除了这个,不知道每天的日子里还有什么?想想又有一份无奈的悲凉,透着活够了的空洞。想来人活着总是还要有些未竟的事去忙活,有些喜欢的事在前方做诱饵,便如推磨毛驴头前方悬挂着的胡萝卜,有了它,驴才能孜孜不倦地一圈圈地走,磨才能一圈圈地继续地推,生活才能得以维持继续。任小葵想着想着,似乎有点儿找到了北,嗯,也许这就是生活周而复始的原因。

所有人都自然地老了,然后死于天灾人祸,死于高血压,死于心肌梗塞,死于癌症......心碎是如此奢侈的疾病,如今能有一点“心疼病”的人都已不多见,更别提“心碎”这样严重的会让人嘲笑不已的幼稚病了。索尔-贝娄(Saul Bellow) 如果天上有知,一定会无限欣慰,那个“更多的人死于心碎”的悲惨时代终于一去不复返了。

任小葵一路胡思乱想地在公车上晃悠。但是一下车,刺骨的冷风就毫不客气地穿透了她的层层防护,直接抵达她脆弱的骨头,任小葵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这么冷过,也许痛彻骨髓就是这个滋味吧,不会比心碎的感觉强多少。这个时候,她不得不相信这是个“更多的人死于寒冷”的时代。任小葵在寒风中瑟缩着一阵猛冲,忽然前面路边的一个闪亮的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冰雕,哦,是这个城市的著名的冰雪节了。Downtown路边的restaurant 也摆出了冰雕吸引游人的注意。这是一头娇憨的小麋鹿,雕刻并不复杂却很细致。头上的角如梅枝疏影横斜,在冰雪中闪烁着璀璨的光,微昂的头,无辜的眼睛,晶莹剔透,静静地看着来往的人们,如冰雪中的精灵。 任小葵不觉地慢下了脚步,心里开始激烈地思想斗争 – 停下来照个相吧, 多美的冰雕…还是算了吧,太冷了…终于,任小葵的对这头小麋鹿的怜爱之心战胜了寒冷,她居然在寒风中站定了脚步,不顾周围路人惊奇的目光,决绝地从手套里抽出了双手,拿出手机,用瞬间冻得坚硬的手指,给这头麋鹿照了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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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任小葵在短短的几天培训坐公共汽车往返途中,忍受了刺骨的寒冷,听了n 多忧伤怀旧的音乐,浏览了n多的网页,看完了高晓松的《如丧青春》,当然少不了无法控制的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然后的然后,终于胜利地完成了本次培训。任小葵同学本人觉得,此次培训的最大收获为那头小冰麋鹿。当然实际培训内容除外,呵呵。

生活在周而复始中总还是会有些不一样的,比如,驴子磨盘里的麦子有时会多些,有时会少些;再比如,驴子会年复一年的老去;再再比如,驴子有时时来运转可能会吃到几口头顶的胡萝卜……

任小葵这次经历了严寒的考验,居然仅仅有点头疼,喉咙头,没有生病,简直就是奇迹。但是,不要高兴得太早,是驴子总是还要磨磨地。这次是小女儿生病了。于是在情人节的前一天,任小葵在家照顾女儿,女儿终于睡了,任小葵端着一杯热水,望着自家窗外的堆积的厚厚的积雪发愣。外面飘着雪花,悠悠荡荡,飘飘洒洒地,是真正的雪花,不是雪粒,也不是冰粒,应该是那种有六个瓣的很classical 的雪花。杯子里的水汽蒸上来,模糊了窗户,朦胧中任小葵眼前出现了一个扎着两只羊角辫的小女孩,伸着两只胖胖的小手去接雪花,片片雪花飘落,有的落在了小女孩的掌心,却顷刻消融,变成了小水珠。女孩试图去数雪花的瓣数,一,二,三…的清脆童音在澄清洁净的空气里传得很远。女孩张嘴伸舌去接雪花,有淡淡的清甜在唇齿间。“小雪花儿,六个瓣,飘呀飘,落地面,东山坡,一片白,西山坡,白一片,落在手心看一看,变成水珠一串串。”傻孩子啊,雪花哪里接得住?看看也就罢了。任小葵伸手把窗上的水汽抹抹干净,外面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情人节后记:

情人节前晚女儿睡觉不安稳,任小葵几乎一夜无眠。清早任小葵同学一边痛恨着自己的没出息,一边穿上了红色的毛衣,戴上了心形的项链。匆匆地送完孩子,来到单位。刚进办公楼,还没走到自己的cubicle,迎面一位同事走过来,哦,告诉你一件事,xxx收到了一大束鲜花,我们看她没有花瓶装,就把你的花瓶借给她了。哦?哦......花瓶曾经装过花,花瓶现在养着一些绿色植物,植物现在被放在了回收废纸的桶里。ok,看来这个花瓶的默认值就是我不再需要它了,我尤其在今天不会需要它,任小葵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态来对待这件事,有点儿不知所措的感觉。

显然,这个默认值是正确的。任小葵在情人节这天不出意料地没有收到任何鲜花,当然尤其没有收到玫瑰。所以,那个被借去了的花瓶倒是得以司其所职了。

晚上简单对付着吃了一顿Pizza, 安顿孩子睡下后,老公说租了新的007要看。任小葵在心里大大地不屑了一通:那个老而不帅的007和那么假的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看。但是显然,里面的性感美女对男人的眼球还是有吸引力的。任小葵为了不要扫某人的兴,只好勉为其难地陪着他老人家看那些莫名其妙的打打杀杀。任小葵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一边想,为什么某些人这么麻烦呢?有了玫瑰恨不得要扔进垃圾桶,没有又若有所失,真是无聊透顶!什么时候才可以不纠结在这玫瑰情结了呢?在007含混的英式英语中,任小葵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她仿佛看到了一头孜孜不倦前行着的小毛驴,不过,它的前面挂着的不是胡萝卜,而是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嗯,这个不错,很踏实。也有点生活的历练和感悟
 
很高兴在情人节的时候又看到了任小葵。。。这已经是第三年了吧。
写得真好,敬佩一下。
姜还是老的辣
 
拥抱大胆!虽说任小葵"如丧青春",也还没老成老姜啊!;):D:flaming:

很高兴在情人节的时候又看到了任小葵。。。这已经是第三年了吧。
写得真好,敬佩一下。
姜还是老的辣
 
拥抱大胆!虽说任小葵"如丧青春",也还没老成老姜啊!;):D:flaming:

我错了,姜还是嫩的辣。。。。
你这个系列文章太有特色了。每年情人节任小葵都有不同的感受啊。

大胆预测一下。。。明年情人节该有12朵玫瑰了吧。
 
哈哈哈,拍马P,拍到马蹄子上了:D:D:D
 
呵呵,美好的愿望总是要有的。胡萝卜也好,玫瑰也罢。说不定明年是胡萝卜了;)
 
把你的第一年的补在这里吧,对着看很好的:
情人节的红玫瑰

任小葵闷闷地,窗外居然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在这冰天雪地的北方的二月的情人节这一天,不是活见鬼是什么!要不就是自己这几天发烧脑子烧坏了,出现了幻觉,要不就真的是莫名其妙的一年了。

任小葵有时是会有点儿小迷信的,比如说,早上上班路上如果一路绿灯,她会心情颇佳,觉得今天一定一切顺利。反之,如果哪天运气不佳,红灯一个接一个,(这种情况往往屡见不鲜,第一个路口碰上红灯了,接下去很可能下个路口又会在车刚到路口的瞬间绿转黄转红。)任小葵就会心里惴惴的,直犯嘀咕,难不成今天会碰到什么倒霉事儿?

今年这个兔年就是个让任小葵心里犯嘀咕的年。大年初二,就莫名其妙地吃了一张parking ticket。 郁闷吧?单位在这么银根紧缩的艰难岁月里,居然找出了些钱把同志们轮班送去培训。培训就培训呗,老板居然自作主张把任小葵安排在了第二批,那可是咱们的春节啊,还让不让人过年了?套句流行的话,太不给力了!培训花公家的钱,知识入自己的脑,好是当然好,但是参加过那些IT 培训的人一定都知道,很多培训公司都在downtown, 于是,交通问题成了培训的死穴。任小葵在折腾了一通,发现没人愿意和自己交换培训时间之后(拖得一时是一时,是她最初的如意算盘),只好无可奈何任劳任怨地开始了为时一周的培训生涯。

每天早上任小葵在闹钟锲而不舍的鸣叫声中挣扎着爬起来,然后把闹钟的锲而不舍精神大大地发扬光大,以百倍于它的热情,以千倍于它的音量,边刷牙洗脸收拾自己,边轮番轰炸两个女儿,直到大女儿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小女儿哼哼唧唧地要妈妈抱。然后进入下一阶段的战争。不停地催促老大的同时,连哄带骗地帮老二穿上衣服。建立比赛制度虽然行之有效,但副作用是有时要花额外的时间安慰输的那个。接着是给孩子们弄好简单的早餐,在两个孩子吃早餐的同时,任小葵得帮大女儿准备午饭,snack。给两个孩子梳头。给自己肚子填入一定的食物或是实在连不及就随手抓点什么放进包里当早餐。

一顿乒乒乓乓之后,三个大大小小的女人终于可以出门了,先送老大去学校,然后送老二去幼儿园。把车停在park and ride,然后等公共汽车,每天直到坐上公共汽车,才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两个硬指标是 - 大女儿要在8点之前到学校,自己要在9点之前赶到教室。就是这么高度紧张,高度压缩的时间,仍旧不能改变它所处的空间- 冰天雪地,时间和空间交相辉映,它们永远不离不弃,又互不干涉。就在这一周里,任小葵赶上了暴风雪,那天在漫天风雪中,她送完了两个孩子已经很晚了,停车场里居然满了,她绕了两圈没找到一个空位,然后就看到前面有辆车停在了一个不是停车位的位置,相当于另外加了一行。哈!这是个好主意,怎么自己没想到。任小葵乐颠颠地跟着停在了后面。谁曾想到,就是这么得意忘形的一停,让任小葵事后悔恨交加。晚上当任小葵深一脚浅一脚踩着积雪走向自己的车的时候,远远地隐约的路灯下,她看见有一张小小的白色的纸条在她的车窗前迎风舞动,啊?任小葵当时就觉得心跳加快,莫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parking ticket? 不知不觉任小葵也险乎乎地开了好几年车了,可从来都是守法的好公民阿,今天这大过年的,怎么竟有这等事?!相不相信,真的就是真的。任小葵一把扯下那张倒霉的小纸条,真恨不能随手扔了,让它随风而去。看看前后几辆车都没能幸免,扔了估计也难逃一死,只好悻悻地回家。

艰难困苦的一周终于熬了过去。任小葵松了口气,这下可以好好地过个年了吧,没到十五还是年,年都过不好这一年怎么过。任小葵怀着一颗海外华人坚守中国传统文化的热烈的心,揣着坚决要把这个年过好的满腔热情,外带那么一点小小的迷信,迎来了新的一周。结果壮志未酬,就被流感的炮弹击中,光荣地倒下了。开始任小葵还有些窃喜,恩,休两天病假,在家放松一下也不赖。上上网,看看书,说不定还能来个“病中偶得"什么的也不错。可是要命的是,她居然发烧了,而且一烧而不可收拾,烧了好几天,烧得昏天黑地,烧得腰酸骨痛。烧得她彻底认清了流感不是感冒,流感也不是纸老虎。这回是真老虎来了。白天孩子上学,老公上班,她有气没力地躺在床上,望着卧室窗外的一角天空,只有发呆的份儿。人真的是纸老虎,貌似强大,小小的病毒一捣乱,臭皮囊就彻底缴械投降,臭皮囊一轰然倒下,人的精气神也跟着不见了踪影。所以,所谓的“病中偶得"在这样的状况下绝对是奢念。

任小葵虽然看着瘦瘦小小弱不经风的样子,身体基本还行。一般女儿感冒生病,从学校带回些细菌病毒什么的,到她这基本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已经好久没有发过烧了。她自己认为是因为小时候经常生病,吃了很多药,所以身体里面存在大量的各种抗生素残留物,自然百毒难侵。当然还有那些大蒜的功劳。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据说生吃大蒜可以治感冒。任小葵的妈妈坚信不疑,一颗颗生大蒜就和那些药片一起归入了感冒必备药。其结果是任小葵从此再也不吃生大蒜了,而大蒜刺鼻的味道与发烧的感觉纠结不清,难舍难分。 时至今日,发烧中的任小葵仍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大蒜那强烈的辛辣的霸道气息。

任小葵在兔年伊始的那几天里,痛痛快快地生了场病,情人节那一天终于不发烧了,晃晃悠悠地去上班。现在她捧着杯热茶,站在休息室的窗前。那些雨点掉落在积雪上,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洞,残雪本来就没有什么美感,如今更是丑陋的样子,在晦暗的了无生气的天空下呆呆地郁闷着。情人节到底是谁的节日呢?今天早上女儿要穿红色或是粉红色的衣服,任小葵一时心血来潮,也找了件红色的毛衣穿上,还配了条心形项链,也算给自己找点过节的感觉。尽管家里那位早就宣布过,情人节不是任小葵的节日,(其目的是不要让她心存任何奢望,让她认清礼物是不会有的这一现实。)任小葵仍旧贼心不死地让自己没有彻底忽略这个节日。是啊,情人节到底是谁的节日呢?女儿给班上的每个小朋友都准备了情人节卡片,她也一定会如以往每年一样收到小朋友的贺卡,小礼物。他们都是小小的lovers. 反而是她这样的老lover,似乎已经丧失了过情人节的权利。想起才看的杨澜采访王菲李亚鹏,连王菲那样的执著的爱情至上者,到了这个年龄也不敢说“将爱情坚持到底”,而只能退而求其次“将爱进行到底”了,那么,任小葵作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当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是谁的情人,当然也就无所谓过不过情人节了。任小葵觉得这不过是 又一个似水流年中的普通日子,也必将如其他所有的日子一样转瞬而逝,只是人们赋予了这个日子一个特殊的意义,于是它似乎显得与众不同了,只不过这些对任小葵不会有什么影响,至少对最近这几年的任小葵没什么影响,她已经习惯了在这个节日里为女儿准备卡片,然后忘了其他,忘了玫瑰花长什么样。可是,这个倒霉的兔年,虽然不是她的本命年,她还是觉得自己需要一些红色。红色是喜庆的颜色不是吗?红色可以把那些不如意都冲走不是吗?红色可以给人带来幸运不是吗?

任小葵喝了一口热茶,水顺着喉咙,一直暖到胃里。这给了她些许的暖意。这个冬天真的很冷,这个倒霉的办公室真的很冷。任小葵恨恨地想,如果不是这里这么冷,也许我就不会生病了。哦,不对,我的病就应该已经好了。任小葵乱七八糟地赖着,诅咒着。如果不是结了婚,如果不是已经当了两个孩子的妈,如果时光不是这么飞逝,如果任小葵还是青春年少,再不济如果爱情可以常青,她还是他的情人......任小葵她现在说不定也可以幸福地抱着玫瑰花,吃着心形巧克力,浪漫着呢。谁就规定了这情人节一定不能是她任小葵的情人节呢?

任小葵站在窗前,固执地跟那些如果较着劲,跟自己较着劲。窗外雨水顺着玻璃支离破碎地流着,任小葵这个穿着红衣服的半老徐娘,在兔年的情人节这一天,终于在窗上看到了一朵绽放的玫瑰花,红色的,灿烂地盛开在似水流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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