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记】茅于轼:自己快乐,给别人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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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6日下午,我们拜访茅于轼先生的家。房子是那种事业单位分的大套间,规整敞亮,茅先生和夫人赵艳玲在这住了30年。暮春的穿堂风走过客厅,窗外是杂色的月季。

茅先生左耳带上助听器,在开始前说,“我们聊得快一点啊”。每每听记者的提问和追问,他都会从沙发上弹起来,前倾。采访过程中,茅夫人一直坐在旁边的藤椅上,不时叮嘱我们:提问声音大一点、再大一点;认真得焦虑。

作为经济学家,茅于轼每天6点起床,然后就打开电脑回邮件、写文章、看新闻、读报纸。到了晚上10点半收工,11点上床睡觉。每天吃三顿饭,以及应对若干采访,时间有限,排期密集,“有时连上厕所都得跑步”。

而在夫人赵艳玲的眼里,茅于轼就只知道忙学问,生活上没她照顾不行。过马路需要她陪伴,日常的药需要她备好。“2005年我们金婚,2015年就钻石婚了,60年”。

最近采访比较多,赵艳玲开始担心。大家都很热情的慰问,“哎呀茅老,你要保重身体”。但是这种热情从早到晚,赵艳玲觉得吃不消。除了慕名而来的拜访,也有匿名的骚扰电话。家里的电话记录了一段4月30号晚上的录音。凶横的男声从半夜12点05分开始,断断续续诅咒到凌晨2点。

茅夫人给我们回放了部分录音,眉头紧锁。大约有10分钟,房间里都是刺耳的词语,助听器极细的电流声在空气中拉扯。

“我们的生活实际是受到了影响。说我们是‘汉奸’的,请拿出证据,不要损害名誉、人生攻击嘛。”赵艳玲说,很多人为二老的安全担心,希望他们去国外,“但茅老不愿意去,他觉得国家还需要他,改革还需要他。”

采访结束,茅于轼碎步快快走进书房。书案上是他最爱看的杂志《经济学人》,以及几期《参考消息》;另外是吴敬琏、秦晖等人的书,以及北大教授凌斌所写《法治的代价》

“你们来看看这个。”茅于轼打开微博页面,指着两条留言。“‘所有民主国家都是美国的狗’,这大概是拥毛派写的;‘你的评论里有好多五毛,大概有几百块了吧’,这是反毛派写的。”茅于轼的微博留言,动辄上万。不同阵营和派别的人在评论里赞美、批判、围观、辱骂,以及不知所云。喧腾的气氛,不亦乐乎。茅于轼在他的微博签名档里写着,“自己快乐,给人快乐。”

来源: 凤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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