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华人作家兴起作品“回归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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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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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华人作家兴起作品“回归潮”
http://www.china.com.cn/chinese/RS/358153.htm


程抱一、裘小龙、戴思杰、哈金,这些从中国大陆起步,在海外为自己赢得文学声誉的华人作家,在2003年都做出了同样的决定:让自己的作品“回归故里”。近期,随着他们的代表作纷纷在我国国内翻译出版,中国读者终于可以通过阅读,走近这批在海外具有很高知名度的华人作家。
与虹影、聂华苓等虽在海外、但仍用母语为中文读者写作的华人作家不同,这批作家都是直接用英文或法文写作而获得相当成功。其中声望最高的当属去年当选法兰西学院院士的程抱一。他1998年出版的第一部法文小说《天一言》曾相继获得妇女文学奖、法兰西学院法语文学大奖,在中国读书界也具有很高的知名度。最近,《收获》杂志在刚刚出版的春夏卷长篇特刊中,就收入了《天一言》的部分章节,使程抱一的作品第一次在中国大陆与读者见面。记者从山东友谊出版社副总编辑丁建元处获悉,完整的《天一言》单行本,将由该社于今年9月前后推出。

上海文艺出版社则将于下月出版旅美作家裘小龙的侦探小说《红英之死》。上世纪八十年代在我国诗歌翻译界非常活跃的上海诗人裘小龙,于八十年代末留学美国之后开始用英语写作,《红英之死》就是其第一部长篇小说,2000年6月在美出版后,相继入围爱伦・坡推理小说奖和白芮推理小说奖,并获得世界推理小说大奖。《红英之死》主要讲述中国H市公安局刑侦队长陈超调查一起社会公众人物、女劳模关红英被谋杀的故事。陈超发现杀人嫌疑是一个高干子弟吴晓明。在调查过程中,他受到来自方方面面的干扰,尤其是一些干部以维护党的形象的名义,试图阻扰他办案。但陈超克服重重困难,最终掌握了吴晓明杀人证据,使犯罪分子受到法律的惩罚。

上月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推出的旅法作家、电影导演戴思杰的小说《巴尔扎克与中国小裁缝》,则因为被拍成电影,由当红青年演员周迅、刘烨、陈坤主演而更受大众关注。这部小说于2000年由法国伽里玛出版社出版后很快成为畅销书。小说讲述“文革”期间三名十七八岁的知青被分配到湘西一个小山村,与村子里活泼美丽的小裁缝之间的故事。

今年早些时候,曾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的旅美作家哈金的长篇小说《等待》,也已由湖南文艺出版社引进出版。

由于这些作品原本面对的是西方读者,而这些作品的中译本也都不是由作者本人翻译完成,它们能否适应国内读者的阅读口味?经过翻译的作品是否会损失原作的某些韵味?都是值得关注的问题。执教于伦敦大学的文学评论家赵毅衡对包括这四位在内的用西方语言写作的华人作家评价不低。他说:“总有一天,华文文学将懊悔没有能留得住他们,同时感谢他们为中国文化打开全新的疆界。”?彭伦)

文汇新民联合报业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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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言》:去国怀乡的忧思之作 李凌俊



程抱一,一个陌生的名字,一个去国多年的游子,当他的小说《天一言》被翻译出版时,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这个74岁的老人原来是第一位入选法兰西学院的亚裔院士,被称为载运中法两国文化精粹的“摆渡人”,同时还是费米娜奖、法兰西学院法语文学大奖、法国骑士荣誉勋章的获得者。
如今,他的小说《天一言》即将首次在大陆被翻译出版(第三版刊登小说节选)。程抱一,这个在法国家喻户晓的名字终于走入了中国读者的视野。

充满激情的“遗嘱”

《天一言》写于20世纪80年代中期,那时程抱一已经年近花甲,他重病卧床,自以为生命将走到尽头,产生了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他开始创作小说,这一写就是十年。程抱一回忆道,当时他准备开刀,根本动不了笔,是家人在床头记录的,后来又找人打字。开完刀后,他觉得不满意,又开始重写。在他而言,这是一部“遗嘱式”的作品,是与自己“血肉相关”的一本书。

在《天一言》中,他调动了一生的生活积累,通过艺术家天一与浩郎、玉梅之间生死恋情和悲剧命运的揭示,表达了他对一代知识分子命运的思考。在程抱一看来,小说并非完全虚构,因为那里面都是活过的肉身体验和心灵感应;而它也并非自传,因为那些体验并不只限于某一个人的经历,它来源多端,经过交错、综合、凝聚、转换之后,终于被化入一个主要人物。

小说有很大篇幅写主人公天一1958年回国后的遭遇。程抱一1946年就离开了祖国,对国内的历次政治运动则并无体验,促使他写那段历史的是“使命感”。尽管他远离祖国多年,但一直关心祖国的一切,他产生了一个强烈的愿望:要写一部作品来见证那个特殊的时代。

他在《天一言》的中文版自序中充满激情地写道:我们之中有谁不曾为那片土地上回环不断的大苦大难而困惑,而震惊?那亘古未绝的频频天灾,那比天灾更为惨烈的人祸。那值得自负的悠久文化却五千年来未能带来一次持续过数十年的平安和谐。

1998年,《天一言》在法国出版,3个月就售出20万册,读者争相阅读,弗朗索瓦・程的名字开始在普通法国读者中传开,人们开始知道有一个以汉语为母语的作家,用清纯温婉的法语写出华美篇章,为他们开拓了法语新境界。同年,小说获得法国最高文学奖之一的费米娜奖。

2001年底,程抱一获得法兰西学院法语文学大奖。消息传开后,有两次他去中餐馆吃饭时,餐馆老板向他道喜,坚持不要他付账。程抱一有些好奇,自己向来低调,拒绝上电视,获奖的报道也没有刊登他的照片,这些人是如何认出他的,又读过他的哪些书?

“不朽者”弗朗索瓦・程

五十四年前,程抱一得到了联合国为期两年的奖学金,去法国留学。他在法语联盟学校注册上课,同时在巴黎大学进修,在那里用心地读完了所有西方文学重要著作。祖国的风云变幻切断了回乡的路,程抱一说他没有料到“这样一断就是数十年”。

他后来回忆这段生涯时用了“艰难”二字,在法国的头十年里,他住的房子冬天没有暖气,以至于女儿的健康一直受到影响。直到第十一年,他才有了第一份工作。然而,最艰苦的还是学习语言,程抱一坦言,能够在开始用法文写作三十年后成为一个法文作家,“简直是个奇迹”。

1970年,程抱一开始用法语撰写中国诗论和画论专著,不少法国人和欧洲人是通过他的书了解中国文化,进而接近中国、热爱中国的。

1979年5月,程抱一在巴黎结识了我国著名的诗人和散文家徐迟,在其主编的《外国文学研究》上发表法国著名诗人如波德莱尔、兰波、阿波利奈尔、夏尔、米修等系列论文,后来又结集在内地出版,他的著译成为海峡两岸从事外国(法国)文学研究的中国学者必读的论著。

从那时起,他开始用法语写作和思考,除上述的中国诗论和画论之外,他还翻译了老舍的《骆驼祥子》,用法文写诗。法国批评家称颂他为中法文化交流的“信使”,游弋于东西两岸的“艄公”,载运中法两国文化精粹的“摆渡人”。

在法国,“弗朗索瓦・程”几乎无人不知。程抱一的朋友、西班牙著名画家达别思这样说:“他是个神话,因为很少人见过他,但我在世界上旅行,遇见很多艺术家,只要提到他的名字,大家都会心微笑。”

1999年,希拉克总统颁给他骑士荣誉勋章,表彰他“在法国文化上的建树”,2002年,程抱一被选入法兰西学院,成为该院的第一位亚裔院士。法兰西学院是法国最高的荣誉机构,由40名文学界与思想界的顶峰人物组成,被选为该院院士,也即意味着进入了法国的历史殿堂,被称为“不朽者”。

《文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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