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温暖依然zt

晓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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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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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母亲嫁给父亲的时候,父亲是一个国营企业的技术钳工,在七十年代,有一门技术总是被看好的,因为一门技术就意味着一个饭碗,由于长时间的装配工作,钳工的手总是粗糙而宽厚。
  钳工的手是怎样的我并没有什么印象,因为从我有记忆起,父亲就不再是钳工,但父亲的手的确宽厚而温暖,他常牵着我走过大街小巷,买给我糖葫芦,带我去相馆拍第一张彩色照片,坐在公园的长凳上看我滑滑梯,儿时的我十分眷恋父亲温暖的手,因为我知道只要握住这双手,就会发现无穷的乐趣。
  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一切都变成了记忆,在岁月中如父亲带我拍的第一张彩色照片渐渐泛黄,只留下了一些模糊的影像。父亲开始早出晚归,父亲不再牵我的手,只是偶尔用手指着我的考卷狠狠地教训我,我不以为然,因为我渐渐忘却了那种温暖。
  有个周末父亲回来得稍早一些,我听见一些动静便放下了手中的书走了出去,客厅里,一篮子的零钞散了一地。
  我蹲了下来,看着父亲用那双宽厚的手整理零钞,想伸出手帮父亲,父亲叫住我说,别动,钱脏。
  我说,爸,妈去工会跳舞了,你不去吗?
  父亲说不去了,晚上整理好这些零钞。
  我问父亲,你要做什么,父亲说要积累原始资本。
  我正纳闷时,父亲疼爱地拍拍我的头说好好读书,爸多赚点钱,让你上大学。
  我一听,看着地上的分币和角票,眼泪就上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父亲停薪留职承包了一个冷饮厂,想从此开始奋斗让母亲和我过得好一些,每天目睹父亲付出的精力和汗水,我才懂得什么叫艰苦创业。
  我和父亲的交流少了,但我不再让父亲指着我的考卷训斥我,父亲欣慰地笑,说我长大了。
  上大学时我搬进了学校的宿舍,一周只回家一次,很少见到父亲,父亲不再整理满地的零钞,他只在城市间飞来飞去不停地奔波,偶尔他会把桑塔那停在我宿舍附近,载我去高档饭店“改善生活”,然后数一叠钱递给我说,女儿,这是你的生活费,自己在学校吃好一点,别省。我接过钱,很想握住父亲的手,却只是心疼地看着父亲,我并不觉得这叠钱的厚薄与我的生活状态有太大关系,因为父亲给我的钱我总是只花掉一小部分,我始终忘不了那一地的零钞,我把剩下来的钱给母亲,我想也许这样可以让母亲过得好一些。
  大学生活平静地过着,我在这样平静的校园里并不知道父亲生活的不平静。
  大学毕业后,父亲不再奔波,父亲开始在一个小镇上过着和他思想层次不协调的生活,每月从别人手里领一份微薄的薪水。我如父亲所愿在离他很近的城市找了份专业对口的工作,几年来在父亲的指导下学习和实践,数次跳槽后我开始出入城市繁华地段的高档写字楼,休闲时泡咖啡馆,打网球。我常常在电话里请求父亲退休,父亲总是宽慰地笑笑说爸还要奋斗十年才算奋斗一生,爸觉得这样充实,别忘了爸是七十年代的技术工,怎么也丢不了饭碗的。
  我冒着酷暑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去看父亲,陪父亲在路边的小饭店喝啤酒,几杯下去,父亲开始讲述这一生商海的浮沉的奋斗历程,告诉我说不管怎样的生活状态心态最重要,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丧失信心和斗志,这不是妥协,而是韧性。我突然觉得我一直都懂父亲,这一生的奋斗和艰辛。
  父亲叫了结帐,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钱,我说爸我来,便抽出了一张一百元递给了店员。我的眼神落在了父亲手上,突然明白了钳工的手是什么样的,的确比不做工时粗壮宽厚,还有一些洗不净的机械油渍,父亲把手放到了桌下,自然地在裤管上蹭了蹭,慈爱地望着我微笑,我的眼睛有些泛潮,这是牵着我走过大街小巷的父亲,在岁月的流逝和生活状态的改变中不管他以什么方式陪我成长,他永远都是爱我的,我爱的父亲。
  走出了饭店,天上有半个月亮,明亮而柔和,夏夜的凉风轻拂脸庞,我轻轻地伸出手握住了父亲的手,时隔十多年,那双手温暖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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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横穿过马路, 不顾红灯亮起。 我跳过围栏, 跑过绿地。 终于, 我站在了路口, 气喘吁吁, 手里拿着, 你最喜欢的诗集。 果然, 你准时的经过这里, 我故作惊奇: “真巧,怎么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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