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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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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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家惠说：一个人的夜路害怕
夏天的夜，听到家惠喊救命时，格非正骑着单车摇晃在酷热里。
家惠喊得凄厉，格非飞样冲过去，却只看见家惠站在路边垂头抹泪，除去夏夜的树林，周遭宁静得可以听见细细的风在穿梭。
家惠低着头，长长的头发挂下来，遮着脸。格非把车停在家惠脚边，一条长腿撑在地上：“怎么了？”家惠没有回答，肩一抽一抽微微地动，手指不时钻进长发里擦泪。
“有坏人吗？”
家惠摇摇头，轻细的声音让格非觉得可笑：“我害怕。”
格非长长地出口气：“差点被你吓死。”那时，格非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叫家惠，“
我本来还想英雄救美呢。你住哪儿？我送你。”
家惠在前面走，格非推着车子殿后。风景区的夜路，几乎没有人，风吹过树林， 沙沙的响声飘浮在空气中。格非拍拍单车后座：“上来，我驮你。”
家惠的头一下子抬起来，头发流到肩上，像忽然掀开的一页清澈的童话，格非看见她透明的眼睛――透亮透亮的一个世界――正直直地看着格非。
细瘦的家惠，套在水桶仔裤里，整个人显得更加伶仃了。格非的心飘了一下： “你上来吧，我不是坏人。”
家惠却摇头：“我晕车。只要坐在看不见前面的地方，我就会晕。“
格非拍了一下前车梁：“那你坐这儿吧。“
家惠按住车梁，轻轻一跃，飘一样就上去了，水桶牛仔裤一下子贴切了，勾勒出 细细的腿，让格非担心冰冰的车梁会硌着她的骨头。
一路上，格非总觉得，她像个小小的婴儿，趴在他的车把上，发间细细的洗发水味一点点在风里飘起来。
家惠的家很远，足足骑了半个小时。一路上家惠几乎没说一句话，即使在经过一些黑暗的角落时她挨在格非手臂上的胳膊轻轻地抖。
到了家门口，家惠忽然看住他：“我叫家惠，你呢？”
“格非。”
“我还能见到你吗？”
“我每天都路过你的家门口。”格非笑。
家惠“哦”了一声，说：“能给我你的电话吗？”
格非掏出名片，“这么远的路，怎么不坐公车？”
家惠轻声说：“我晕车。”
格非看看她：“没人接你？”
家惠的眼泪，忽然就掉下来，让格非感觉这个孩子可怜得要死，无缘无故就想抚摸一下她的头发。
家惠的家是一栋很老很老的楼，年龄有家惠太祖母那么大，格非知道，住在这里的都是些有来头的人，至今还张扬着陈旧的奢侈，像没落的贵族。而格非，每天骑着绿得有点苍凉的单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投送信件，一路看尽城市繁华如梦。
家惠站在楼前一直看着格非的车子摇晃到树影下，然后对着他的背影说：“我父母在加拿大。”
格非回头的时候看见楼上的木格窗里亮起灯，然后看见家惠的影子在窗前晃了一下，接着窗帘合上了，幽静的花朵缀在窗上，在夜里，有点寂寥的模样。
就这样，格非掉进了家惠的生活。
二、没有他，加拿大有什么好？
后来，格非知道，家惠之所以没去加拿大，是因为男朋友，一个军校毕业正忙着上进的小上尉，现在这个城市某处服役。家惠毕业后就进了本城的一家广告公司做平面设计，一边炮制画面一边等待爱情成熟。
没事的时候，格非会在她公司的楼下，一条长腿架在单车上等她。
一次，格非说：“加拿大多好啊，一个忙着升官的小上尉有什么好？”家惠却淡淡地说：“没有他，加拿大又有什么好？”
格非就没有话说了，想了半天只好说：“怎么不见他来接你？”
家惠低着头，然后，黯淡地看他：“一个男人的门半天敲不开，而且他就在里面，还 知道外面的人是他女友，他在里面会做什么？”
格非想也不想：“他在里面背叛爱情。”
家惠就哭了，忽闪忽闪的睫毛被眼泪淹没得水光粼粼一片。过了一会儿，家惠说：“格非，你抱抱我好吗？”
格非抱了她一下，她飞快挣脱出来，瘦瘦的身体让格非感觉不真实，好似一阵轻风就可以把她掠去。
后来，家惠告诉格非，那个晚上，她去敲小上尉的门，敲门后，小上尉的屋子一片宁静，而在她举手之前，里面有音乐在回旋。
她就一直一直站在小上尉门外，等着他出来。两个小时后，她看见小上尉拉着一个女孩子的手钻出来，家惠以为他看见自己会慌张的，小上尉却没有，从她身边走过 时，甚至没看她一眼。
然后，家惠说：“从来没像那个晚上一样害怕过，寂寞极了，走在路上就感觉孤独得彻骨，所以就喊了。”
家惠看着格非：“你说我很丑吗？”格非摇头。
“那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格非找不到可以安慰她的话，这么好的女孩子，小上尉怎么轻易就丢掉呢？
家惠站起来：“你说我不美吗？”
“美。”格非的喉咙一阵干渴。
家惠慢慢解开一粒纽扣：“我的皮肤不好吗？”
格非说：“好。”格非慌张得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家惠却伏过来，手钻进他的掌心，湿湿的，一片汗水细细碎碎，濡软的唇移过来，贴在格非下巴上。
格非吻了瘦小到一松手就会掉了的家惠。
三、格非看见她的疼，在毛细血管里飞
然后的日子，格非和家惠骑着单车摇晃在街上，连吃东西的时候，家惠的身体都贴着格非。
一天晚上，格非驮着家惠回家，在楼梯口，家惠忽然站住了，笑吟吟地说：“格非，背我上去。”格非弯下身子，家惠蝴蝶样飞上他高大的身体，轻盈得像小孩子。
爬到二楼，沉默中有凉凉的水滴落在格非的背上。格非说：“家惠。”家惠不语。
开门，格非想把她放在沙发上时，家惠忽然轻声说：“格非，把我放到床上。”
格非站住，转头看着家惠，她的温柔，水草样纠缠在眼里。
格非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她细瘦的身体像柔软的水草，一下子，纠缠到格非身上。这样的纠缠，格非没有经历过。两个人像没经历过酒醉的孩子。
后来，家惠在格非怀里睡着了，脸上有微微的酡红。格非也睡着了，当他醒来，看见家惠的眼睛正盯着他的脸，一滴一滴的眼泪正滴在她细长的手指上。家惠被格非 突然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眼泪想藏却来不及。
家惠的指甲划过格非的手臂，慢慢说：“格非，如果可能，我愿意，这一觉醒来我们已经老了，老得嘴巴里没有一颗牙，满头白发。”
格非揽过她：“家惠，我爱上你了。”
家惠眼里是晶莹的水滴，将要淹没整个世界样的。
“格非，我想用身体留下你的印记。我要和他结婚了。”
“今天……是因为你要离开我？” 格非愣住，一切来得太快，来不及相信。
家惠冲着墙壁，轻轻点头。
格非扬起手来，在家惠单薄的脸侧停住，白皙的脸上，能看见疼在毛细血管里飞。
格非转身逃走，用最快的速度。浪漫的爱情，在夏天飞快地来，飞快地走，对于 格非，太像梦境。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个交代，开始即是结束。
格非再去找家惠，已是人去楼空，从早晨到黄昏，格非坐在楼下的花坛边抽烟，浓烟滚滚，好似要湮没滚滚红尘里的所有伤痕。
格非有种错觉，家惠那瘦小的身体，一下子丢失在了风里，杳无音讯。
四、没有你，加拿大有什么好？
格非想起，那个小上尉的名字，还有他屋子旁有棵高高的芙蓉树，旁边是军用码头。格非找过去。
家惠说的那栋楼是有的，那个挂着淡蓝色窗帘的房间也是有的，但开门的是个女孩子，而不是男性上尉。
那女孩子说自己一直住在这里时，格非感觉自己掉进了家惠的谎言里，然后喃喃着问：“你认识家惠吗？”女孩子咯咯地乐：“你是格非吧？”格非说：“啊，我是。”
女孩接着说：“家惠去了加拿大，签证在春天就办好了，一直没走，害怕走得时间久了，会忘记这座城市。在这么美丽的城市生活了23年，连一段微澜轻荡的爱情都不曾有过，她想制造一个故事，至少想起这座城市就会想起一个人，伤感也罢快乐也罢，至少留下一段青春故事。”
格非知道自己就是那个被选中的故事主角。那个女孩子喊救命的夜晚，那个所谓的失落的爱情，都是美丽的阴谋。
女孩又说：“其实，家惠于你不只是单纯的故事，登机前她一直在哭。”
格非从女孩子手里接过家惠的电邮地址，然后窜进网吧，飞快上网，一个字一个字地敲：
“家惠，我要骑着单车追你追到加拿大。”一遍一遍发送。
家惠一直没有回复。
许多天过去，格非路过家惠楼下，看着熟悉的窗子，想起家惠细瘦的身体。然后，车来车往中听见有车子嘎然而止，就在身边，淡淡的茶香弥漫而来。接着，格非看见家惠钻出车门，钻进自己怀里：“我等不及了，你骑单车什么时候才能骑到加拿大呢。”
居然，连晕车都是假的。
格非不相信这是真的，握着她瘦长的手说：“家惠，真的，你回来了？”
“没有你，去加拿大又有什么好？”
夏天的夜，听到家惠喊救命时，格非正骑着单车摇晃在酷热里。
家惠喊得凄厉，格非飞样冲过去，却只看见家惠站在路边垂头抹泪，除去夏夜的树林，周遭宁静得可以听见细细的风在穿梭。
家惠低着头，长长的头发挂下来，遮着脸。格非把车停在家惠脚边，一条长腿撑在地上：“怎么了？”家惠没有回答，肩一抽一抽微微地动，手指不时钻进长发里擦泪。
“有坏人吗？”
家惠摇摇头，轻细的声音让格非觉得可笑：“我害怕。”
格非长长地出口气：“差点被你吓死。”那时，格非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叫家惠，“
我本来还想英雄救美呢。你住哪儿？我送你。”
家惠在前面走，格非推着车子殿后。风景区的夜路，几乎没有人，风吹过树林， 沙沙的响声飘浮在空气中。格非拍拍单车后座：“上来，我驮你。”
家惠的头一下子抬起来，头发流到肩上，像忽然掀开的一页清澈的童话，格非看见她透明的眼睛――透亮透亮的一个世界――正直直地看着格非。
细瘦的家惠，套在水桶仔裤里，整个人显得更加伶仃了。格非的心飘了一下： “你上来吧，我不是坏人。”
家惠却摇头：“我晕车。只要坐在看不见前面的地方，我就会晕。“
格非拍了一下前车梁：“那你坐这儿吧。“
家惠按住车梁，轻轻一跃，飘一样就上去了，水桶牛仔裤一下子贴切了，勾勒出 细细的腿，让格非担心冰冰的车梁会硌着她的骨头。
一路上，格非总觉得，她像个小小的婴儿，趴在他的车把上，发间细细的洗发水味一点点在风里飘起来。
家惠的家很远，足足骑了半个小时。一路上家惠几乎没说一句话，即使在经过一些黑暗的角落时她挨在格非手臂上的胳膊轻轻地抖。
到了家门口，家惠忽然看住他：“我叫家惠，你呢？”
“格非。”
“我还能见到你吗？”
“我每天都路过你的家门口。”格非笑。
家惠“哦”了一声，说：“能给我你的电话吗？”
格非掏出名片，“这么远的路，怎么不坐公车？”
家惠轻声说：“我晕车。”
格非看看她：“没人接你？”
家惠的眼泪，忽然就掉下来，让格非感觉这个孩子可怜得要死，无缘无故就想抚摸一下她的头发。
家惠的家是一栋很老很老的楼，年龄有家惠太祖母那么大，格非知道，住在这里的都是些有来头的人，至今还张扬着陈旧的奢侈，像没落的贵族。而格非，每天骑着绿得有点苍凉的单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投送信件，一路看尽城市繁华如梦。
家惠站在楼前一直看着格非的车子摇晃到树影下，然后对着他的背影说：“我父母在加拿大。”
格非回头的时候看见楼上的木格窗里亮起灯，然后看见家惠的影子在窗前晃了一下，接着窗帘合上了，幽静的花朵缀在窗上，在夜里，有点寂寥的模样。
就这样，格非掉进了家惠的生活。
二、没有他，加拿大有什么好？
后来，格非知道，家惠之所以没去加拿大，是因为男朋友，一个军校毕业正忙着上进的小上尉，现在这个城市某处服役。家惠毕业后就进了本城的一家广告公司做平面设计，一边炮制画面一边等待爱情成熟。
没事的时候，格非会在她公司的楼下，一条长腿架在单车上等她。
一次，格非说：“加拿大多好啊，一个忙着升官的小上尉有什么好？”家惠却淡淡地说：“没有他，加拿大又有什么好？”
格非就没有话说了，想了半天只好说：“怎么不见他来接你？”
家惠低着头，然后，黯淡地看他：“一个男人的门半天敲不开，而且他就在里面，还 知道外面的人是他女友，他在里面会做什么？”
格非想也不想：“他在里面背叛爱情。”
家惠就哭了，忽闪忽闪的睫毛被眼泪淹没得水光粼粼一片。过了一会儿，家惠说：“格非，你抱抱我好吗？”
格非抱了她一下，她飞快挣脱出来，瘦瘦的身体让格非感觉不真实，好似一阵轻风就可以把她掠去。
后来，家惠告诉格非，那个晚上，她去敲小上尉的门，敲门后，小上尉的屋子一片宁静，而在她举手之前，里面有音乐在回旋。
她就一直一直站在小上尉门外，等着他出来。两个小时后，她看见小上尉拉着一个女孩子的手钻出来，家惠以为他看见自己会慌张的，小上尉却没有，从她身边走过 时，甚至没看她一眼。
然后，家惠说：“从来没像那个晚上一样害怕过，寂寞极了，走在路上就感觉孤独得彻骨，所以就喊了。”
家惠看着格非：“你说我很丑吗？”格非摇头。
“那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格非找不到可以安慰她的话，这么好的女孩子，小上尉怎么轻易就丢掉呢？
家惠站起来：“你说我不美吗？”
“美。”格非的喉咙一阵干渴。
家惠慢慢解开一粒纽扣：“我的皮肤不好吗？”
格非说：“好。”格非慌张得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家惠却伏过来，手钻进他的掌心，湿湿的，一片汗水细细碎碎，濡软的唇移过来，贴在格非下巴上。
格非吻了瘦小到一松手就会掉了的家惠。
三、格非看见她的疼，在毛细血管里飞
然后的日子，格非和家惠骑着单车摇晃在街上，连吃东西的时候，家惠的身体都贴着格非。
一天晚上，格非驮着家惠回家，在楼梯口，家惠忽然站住了，笑吟吟地说：“格非，背我上去。”格非弯下身子，家惠蝴蝶样飞上他高大的身体，轻盈得像小孩子。
爬到二楼，沉默中有凉凉的水滴落在格非的背上。格非说：“家惠。”家惠不语。
开门，格非想把她放在沙发上时，家惠忽然轻声说：“格非，把我放到床上。”
格非站住，转头看着家惠，她的温柔，水草样纠缠在眼里。
格非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她细瘦的身体像柔软的水草，一下子，纠缠到格非身上。这样的纠缠，格非没有经历过。两个人像没经历过酒醉的孩子。
后来，家惠在格非怀里睡着了，脸上有微微的酡红。格非也睡着了，当他醒来，看见家惠的眼睛正盯着他的脸，一滴一滴的眼泪正滴在她细长的手指上。家惠被格非 突然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眼泪想藏却来不及。
家惠的指甲划过格非的手臂，慢慢说：“格非，如果可能，我愿意，这一觉醒来我们已经老了，老得嘴巴里没有一颗牙，满头白发。”
格非揽过她：“家惠，我爱上你了。”
家惠眼里是晶莹的水滴，将要淹没整个世界样的。
“格非，我想用身体留下你的印记。我要和他结婚了。”
“今天……是因为你要离开我？” 格非愣住，一切来得太快，来不及相信。
家惠冲着墙壁，轻轻点头。
格非扬起手来，在家惠单薄的脸侧停住，白皙的脸上，能看见疼在毛细血管里飞。
格非转身逃走，用最快的速度。浪漫的爱情，在夏天飞快地来，飞快地走，对于 格非，太像梦境。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个交代，开始即是结束。
格非再去找家惠，已是人去楼空，从早晨到黄昏，格非坐在楼下的花坛边抽烟，浓烟滚滚，好似要湮没滚滚红尘里的所有伤痕。
格非有种错觉，家惠那瘦小的身体，一下子丢失在了风里，杳无音讯。
四、没有你，加拿大有什么好？
格非想起，那个小上尉的名字，还有他屋子旁有棵高高的芙蓉树，旁边是军用码头。格非找过去。
家惠说的那栋楼是有的，那个挂着淡蓝色窗帘的房间也是有的，但开门的是个女孩子，而不是男性上尉。
那女孩子说自己一直住在这里时，格非感觉自己掉进了家惠的谎言里，然后喃喃着问：“你认识家惠吗？”女孩子咯咯地乐：“你是格非吧？”格非说：“啊，我是。”
女孩接着说：“家惠去了加拿大，签证在春天就办好了，一直没走，害怕走得时间久了，会忘记这座城市。在这么美丽的城市生活了23年，连一段微澜轻荡的爱情都不曾有过，她想制造一个故事，至少想起这座城市就会想起一个人，伤感也罢快乐也罢，至少留下一段青春故事。”
格非知道自己就是那个被选中的故事主角。那个女孩子喊救命的夜晚，那个所谓的失落的爱情，都是美丽的阴谋。
女孩又说：“其实，家惠于你不只是单纯的故事，登机前她一直在哭。”
格非从女孩子手里接过家惠的电邮地址，然后窜进网吧，飞快上网，一个字一个字地敲：
“家惠，我要骑着单车追你追到加拿大。”一遍一遍发送。
家惠一直没有回复。
许多天过去，格非路过家惠楼下，看着熟悉的窗子，想起家惠细瘦的身体。然后，车来车往中听见有车子嘎然而止，就在身边，淡淡的茶香弥漫而来。接着，格非看见家惠钻出车门，钻进自己怀里：“我等不及了，你骑单车什么时候才能骑到加拿大呢。”
居然，连晕车都是假的。
格非不相信这是真的，握着她瘦长的手说：“家惠，真的，你回来了？”
“没有你，去加拿大又有什么好？”
真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