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掐死我的手》 [文章]

残翅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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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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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掐死我的手》

第一次见到梅子是在一家夜总会,那天我和几个老同学聚会,却没想到遇到了让我一辈子都不后悔的手。

霓红闪烁下的梅子站在吧台上舞动着,当时她穿着一件银色的胸衣,透露着诱惑的妖艳和扰乱男人思维的迷烁。

手里的啤酒已不知喝了多少杯,看着台上妖精的舞蹈,我的眼睛渐渐的花了,出现在眼前的是片片银光。台上的女人的臂膀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白嫩,细长的指头伸展扭曲着,每一支都像勾引我的白蛇;扭动中的每一个眼神都像在暗示,要我。

我叫来经理,告诉他,我想请台上那妖精喝酒。并且递过去三张百元人民币。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吧台上出现一个穿得隆重摸样傻傻的男人在唱歌,我听不清他在唱什么,隐约记得老同学在我耳边说要扶我回厅房。

依靠在沙发上,昏暗的灯光令我清醒了不少,先前嘱咐的那个经理带来了台上的那个妖精,她叫梅子。

梅子已经换下舞台上穿着的银色胸衣,穿了件黑色紧身背心,玲珑的身段和裸露的臂膀让我心跳不已。梅子坐在了我的旁边,由于背光的原因,我看不清楚她的脸,只觉得那紧挨着我修长的玉臂是冰凉的。

我拉过梅子的手臂,轻轻的从上抚摸下来,冷气令它在冰凉中绷紧着皮肤。梅子的臂膀比较细,刚好在我中指和拇指一个圈里,肌肉也很有弹性,皮肤很光滑,我几乎能感到皮肤下血管的跳动。

“手如柔荑、指如春葱”,梅子的手指有些细长,关节间浅浅的皱折遮掩着皮肤下凸去的指骨。我拉过梅子的手到了有灯光的地方,仔细的看她长指甲,灯光下折射着半寸长的指甲上涂着银色指甲油。梅子的手好白。我看到了股股淡青色的血脉,我想象着血管里奔腾的血液在狂舞。

那天晚上,梅子去了我的住所,在小小的空间里,我和梅子欢腾了整夜。我一遍一遍的吻着梅子的臂膀,吮吸着她的手指,我觉得自己爱上的只是梅子的手臂,因为到那时为止我都还没好好看看梅子的脸。

我用牙齿轻轻的咬着梅子的手臂、手指关节,梅子娇笑着,良久,我开始用我的手指在黑暗里搜索梅子手臂上被我轻咬的牙印,一点点,浅浅的,排得没有规律,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我拉着梅子的左手,让它跟着我抚摩她右手上的那些牙印,风透过窗户闯进的时候,梅子的手臂起了一层淡淡的小刺,我搂紧了梅子,一夜。

后来的日子里,梅子不再去夜总会跳舞,她每天都在家里等着我,等着我抚摸那双水蛇似的玉臂。

直到那次,梅子忽然告诉我要做我真正的女朋友。我有些恐慌,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梅子跟我一辈子,我从没想过梅子跟着我的原因,我从没有喜欢过梅子,我只爱梅子的手臂。

再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和梅子都是在争吵和做爱中度过。我们从相互看到的那一分钟开始就吵,然后做爱,再然后继续吵架,再做爱,从床下吵到床上,再由床上吵到床下,反反复复,没完没了,我渐渐感到了疲倦。

那天梅子坐在床上,很意外的没有跟我吵闹,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哭,两支手臂垂在被子上面,我有些奇怪已经是冬天了,暖气也开到了最大,为什么梅子的手臂却在发颤。我爬上床,搂住了那双手臂,用掌心的热气温暖手臂上的寒溺。

梅子靠在了我的肩头,抽泣着问我,有没有爱过她。我揉散了手臂上的小刺,老实的回答,没有。

梅子转过身来,瞪着我,说她要掐死我。我第一次认真的看到了梅子的眼睛,满是汪着的泪水,没有动人的影子,我重新抚摸那双手臂,说,就用这双手掐吧。

长长的指甲差不多要陷入我脖子的肉里了,梅子手指细小的关节碰触到我的喉结,我感到了手指的冰凉和渐渐而来的力度,此时我的脑部传来的信号是凌乱的,我有些看不清楚梅子的样子了,只是我的手指还挂在那双玉臂上。

不记得过了多久,那双手慢慢松开了,像是慢慢攒开的五指幽兰,喉结的轻痒令我咳嗽不已,梅子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恶毒的说,赌咒我这一生都不幸福。我看到梅子的手臂形成了一道优美的弧度,斜倒的“V”,我伸过手指想再抚摸一次,梅子却推开了我,我只能咳嗽。

好几年过去了,我一直都没有得到幸福,只是惦记着梅子那双我再也未曾见过的玉手,那双曾经欲掐死我的手。


2003/1/7 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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