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的宇宙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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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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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崇安 中央大學太空科學研究所教授

佛陀並不迴避宇宙這一問題,而是面對它,指出:物理世界與精神世界都是「自性空」及「緣起有」,以「業力」推動整個心物世界的變化。

摘要:
本文依據佛教的經論,探討佛陀所闡述的宇宙現象,依次分析:(1) 佛典中有關數字、時間及長度的計量。(2) 三千大千世界的結構以及三界(欲界、色界、無色界)中時間的相對差異。(3) 宇宙的動態變化:於成、住、壞、空中,世界與有情的生滅。此中經論的記載有許多符合現代科學的說法,只是佛教的宇宙論同時考慮物質與精神的合一 ──推動宇宙變化的是物質間以及精神間的作用力,此力統稱作「業力」。佛陀因材施教,在大乘佛法中宇宙的描述更為浩瀚,要由「緣起」與「性空」的觀點,才能掌握宇宙的真面目。最後本文討論「四記問」,以澄清佛陀對宇宙這一問題是否不予置評。

一、前言

佛教對宇宙現象的描述,散見於大小乘的經論中,小乘的經典有西晉法立及法炬譯的《大樓炭經》、後秦佛陀耶舍及竺佛念譯的《長阿含經》卷十八、隋闍那崛多等人譯的《起世經》、隋達摩笈多譯的《起世因本經》等;小乘的論典有《大毗婆沙論》、《俱舍論》等;大乘的經典有唐實叉難陀譯的《大方廣佛華嚴經》等;大乘的論典有玄奘譯的《瑜伽師地論》、《大乘阿毗達磨集論》等等,由這些經論使我們知道佛教對宇宙現象的重視。以下依次依據經論來分析佛典中有關數字、時間、長度的計量、三千大千世界的結構及其成、住、壞、空,並對物質世界及有情世界的成滅詳細闡述。
 
二、數字
為了描述大幅度的宇宙現象,佛經中定出許多大的數字,如「阿庾多」、「阿僧企」。今依《俱舍論》卷十二的記載:

「一十為十,十十為百,十百為千,十千為萬,十萬為洛叉,十洛叉為度洛叉,十度洛叉為俱胝,十俱胝為末陀,十末陀為阿庾多,十阿庾多為大阿庾多,十大阿庾多為那庾多,十那庾多為大那庾多,(中略)……十跋邏攙為大跋邏攙,十大跋邏攙為阿僧企耶。」(註一)

依此說法,「洛叉」為10,000=1.0E5,「俱胝」為1.0 E 7,「阿庾多」為1.0 E 9,「那庾多」為1.0 E 11,「阿僧企耶」(或略為「阿僧企」,意譯為「無數」)為1.0 E 51。這些大的數字常用來記述長的時間、距離等。只是在大小乘的不同經論中,所記敘的數值大小常有不同,一方面可能是佛經經過長期背誦下傳而有所出入,一方面可能是釋尊因材施教,適應聽眾的根機而有不同的權說與實說。佛典中經常出現很大的數字,不外反應出佛教的眼光不是只拘限在一小範圍內,而是放眼在廣大的時空,使心胸能含攝整個宇宙。
 
三、時間
佛典中的短時間,用「剎那」、「一彈指頃」來敘述。今依《俱舍論》卷十二:

「對法諸師說:如壯士一疾彈指頃,六十五剎那」
「剎那百二十為一怛剎那。六十怛剎那為一臘縛。三十臘縛為一牟呼栗多(即「須臾」)。三十牟呼栗多為一晝夜。此晝夜有時增、有時減、有時等。三十晝夜為一月。總十二月為一年」
(註二)

依此記載來推算,一須臾(一牟呼栗多)為48分鐘。一剎那為0.0 133秒。一彈指頃約為0.86秒。佛典中的長時間則用「劫」來表達。「一大劫」由「成劫」、「住劫」、「壞劫」及「空劫」等四劫所合成,此四劫各由「二十中劫」所合成。因此「一大劫」共含有八十中劫,每「二十中劫」是由一減劫、十八中劫及一增劫所合成。所謂「一增劫」是由人壽十歲時算起,每經過百年,人壽增一歲,一直增至人壽八萬歲為止,如此一段時間,為一「增劫」,共計 7,990,000=7.99E6年;反之,則為「減劫」。十八中劫皆由一增一減所合成,故又稱「增減劫」。若將增劫及減劫各近似為八百萬年,則「二十中劫」約為三億年,「一大劫」約為十二億年。依此可以推算出佛經上的「三大阿僧企劫」約為3.6 E 60年。以上主要依小乘經論來計算,若依大乘經論(如《華嚴經》、《瑜伽師地論》)則其數值更大。目前太陽及地球的形成年齡,科學上認為不超過二百億年,此點可相互比較。
 
四、長度

佛典中的長度單位常用「極微」及「踰繕那」(「由旬」)來表達。《俱舍論》卷十二的頌文說:

「極微微金水,兔羊牛隙塵,蟣蝨麥指節,後後增七倍,二十四指肘,四肘為弓量,五百俱盧舍,此八踰繕那。」(註三)

此頌文是說:由「極微」開始,依次以七倍來增加,則成為「微」、「金塵」、「水塵」、「兔毛塵」、「羊毛塵」、「牛毛塵」、「隙塵」、「蟣」、「蝨」、「麵麥」、「指節」的長度。三個指節合成一「指」,二十四指橫排即合成一「肘」的長度,四肘成為一「弓」,五百弓成為一「俱盧舍」,八俱盧舍為一「踰繕那」(一由旬)。此中「指節」及「指」的長度較為習知。今設一指節的長度為2.5公分,寬為三分之五公分,如此可估計出:
一極微(的長度)為0.05A(埃);
一俱盧舍為800公尺;
一踰繕那為6.4公里;
一千踰繕那為一地球半徑。
由於一個波爾半徑為0.5A,故知極微本身近乎原子的大小。
 
五、三界與三千大千世界

佛經中的一個小世界,由「欲界」、「色界」及「無色界」等三界所構成。三界內各有相關的眾生,《長阿含經》卷二十的《世記經》中記載著:

「佛告比丘:『欲界眾生有十二種。何等為十二?一者地獄,二者畜生,三者餓鬼,四者人,五者阿須倫,六者四天王,七者忉利天,八者焰摩天,九者兜率天,十者化自在天,十一者他化自在天,十二者魔天。色界眾生有二十二種:一者梵身天,二者梵輔天,三者梵眾天,四者大梵天,五者光天,六者少光天,七者無量光天,八者光音天,九者淨天,十者少淨天,十一者無量淨天,十二者遍淨天,十三者嚴飾天,十四者小嚴飾天,十五者無量嚴飾天,十六者嚴飾果天,十七者無想天,十八者無造天,十九者無熱天,二十者善見天,二十一者大善見天,二十二者阿迦尼吒天。無色界眾生有四種。何等為四?一者空智天,二者識智天,三者無所有智天,四者有想無想智天。』」(註四)

以上共標出三界的眾生有三十八種。《世記經》又記載著:

「閻浮提人身長三肘半……四天王身長半由旬,衣長一由旬,廣半由旬,衣重半兩。忉利天身長一由旬,衣長二由旬,廣一由旬,衣重六銖……兜率天身長四由旬,衣長八由旬,廣四由旬,衣重一銖半……他化自在天身長十六由旬,衣長三十二由旬,廣十六由旬,衣重半銖……」(註五)

以上顯示出愈往上層的天,其身長愈大,密度愈稀;而另一方面壽命卻愈長,《世記經》說:

「閻浮提人壽命百歲,……四天王壽天五百歲,……忉利天壽天千歲,……焰摩天壽天二千歲,……兜率天壽天四千歲,……化自在天壽天八千歲,……他化自在天壽天萬六千歲,……梵迦夷天壽命一劫,……光音天壽命二劫,……遍淨天壽命三劫,……果實天壽命四劫,……無想天壽命五百劫,……色究竟天壽命五千劫,……空處天壽命萬劫,……識處天壽命二萬一千劫,……不用處天壽命四萬二千劫,……有想無想天壽命八萬四千劫,或有減者。齊此為眾生,齊此為壽命,齊此為世界,齊此名為生、老、病、死往來所趣。……」(註六)

以上標示出「天」的壽命甚長,但仍不能超越生、老、病、死。今回過頭來,看此大地,《世記經》說

「佛告比丘:『今此大地,深十六萬八千由旬,其邊無際。地止於水,水深三千三十由旬,其邊無際。水止於風,風深六千四十由旬,其邊無際。』」(註七)

此處的數據,在不同經論上並不相同,但都表示此大地(地球)下方是水(大海),再下就是風(大氣)。若再把宇宙的範圍,由此世界往外看,依《世記經》的記載:

「如一日月周行四天下,光明所照。如是千世界,千世界中有千日月、千須彌山王、四千天下……千四天王、千忉利天、千焰摩天、千兜率天、千化自在天、千他化自在天、千梵天,是為小千世界。如一小千世界,爾所小千千世界,是為中千世界。如一中千世界,爾所中千千世界,是為三千大千世界。如是世界周匝成敗,眾生所居,名一佛剎。」(註八)

此處指出一個小千世界含一千個太陽系;中千世界含一百萬個太陽系;一個大千世界含十億個太陽系,如是為一佛剎。《世記經》的〈地獄品〉記述著:

「此四天下有八千天下圍遶其外,復有大海水周匝圍遶八千天下,復有大金剛山遶大海水。金剛山外復有第二大金剛山,二山中間窈窈冥冥,日月神天有大威力,不能以光照及於彼,彼有八大地獄。」(註九)

依此段經文所述,八大地獄是在太陽系的外圍二大金剛山(即「鐵圍山」)之間。「大海水」似指星際介質,「金剛山」似指不同星際介質間的不連續交界區。至於地球上的四大洲,依《世記經》的〈閻浮提洲品〉及〈世本緣品〉的記載:

「佛告比丘:『須彌山北有天下,名鬱單曰(即「北俱盧洲」)。……須彌山東有天下,名弗于逮(即「東勝身洲」)。……須彌山西有天下,名俱耶尼(即「西牛貨洲」)。……須彌山南有天下,名閻浮提(即「南贍部洲」),其土南狹北廣。……』」(註十)
「此閻浮提日中時,弗于逮日沒。拘耶尼日出,鬱單曰夜半。……閻浮提東方,弗于逮為西方。閻浮提為西方,拘耶尼為東方。拘耶尼為西方,鬱單曰為東方。鬱單曰為西方,弗于逮為東方。」(註十一)

依以上二段經文的記述,此處的須彌山代表地球自轉的軸心;地面分成東、南、西、北四個大洲,依次為弗于逮、閻浮提、俱耶尼及鬱單曰,如此可符合各洲的日出、日中、日沒及夜半。四大洲及人皆在地球上,容易用肉眼見到,而「天」則有不同。《世記經》的〈忉利天品〉記述著:

「天有十法,何等為十?一者飛去無限數,二者飛來無限數,三者去無礙,四者來無礙,五者天身無有皮膚、骨體、筋脈、血肉,六者身無不淨大小便利,七者身無疲極,八者天女不產,九者天目不眴,十者身隨意色,好青則青,好黃則黃,赤白眾色隨意而現。」(註十二)

故知佛經中的諸天,並不是像人類的肉身易於見到。至於他方的佛土,《大方廣佛華嚴經》卷七有如下的記述:

「爾時普賢菩薩,復告大眾言:『諸佛子!世界海有種種差別形相,所謂或圓或方,或非方圓,無量差別。或如水漩形,或如山焰形,或如樹形,或如華形,或如宮殿形,或如眾生形,或如佛形,如是等有世界海微塵數。……』」

這表示在大乘佛法中,有千差萬別的宇宙形式,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三千大千世界」。今日的天文學,已明顯知道太陽系中的天體有盤狀的分布,由1.0E11個恆星所構成的銀河系也是旋轉的盤狀。銀河系外的「旋渦星系」也是如此。由許多星系所構成的「星系團」,則有的不再是盤狀;更大尺度的「超星系團」則旋轉不顯著。
 
六、世界的成壞

依《世記經》的〈三災品〉所述:

「佛告比丘:『世有三災,云何為三?一者火災,二者水災,三者風災。有三災上際,云何為三?一者光音天,二者遍淨天,三者果實天。若火災起時,至光音天,光音天為際。若水災起時,至遍淨天,遍淨天為際。若風災起時,至果實天,果實天為際。 云何為火災?火災始欲起時,此世間人皆行正法,正見不倒,修十善行。行此法時,有人得第二禪者。……此世間人聞彼說已,即修無覺無觀第二禪道,身壞命終,生光音天。是時,地獄眾生罪畢命終,來生人間;復修無覺無觀第二禪,身壞命終,生光音天。畜生、餓鬼、阿須倫、四天王……梵天眾生命終,來生人間;修無覺無觀第二禪,身壞命終,生光音天。由此因緣,地獄道盡,畜生、餓鬼、阿須倫乃至梵天皆盡。……梵天盡已,然後人盡,無有遺餘。人盡無餘已,此世敗壞,乃成為災。其後天不降雨,百穀草木自然枯死。……緣此世間有二日出,二日出已,令此世間所有小河、汱澮、渠流皆悉乾竭。……七日出已,此四天下及八萬天下諸山、大山、須彌山王皆悉洞然,……一時四天王宮、忉利天宮、焰摩天宮、兜率天、化自在天、他化自在天、梵天宮亦皆洞然。』
佛告比丘:『是故當知,一切行無常,變易朽壞,不可恃怙;凡諸有為法甚可厭患,當求度世解脫之道。』」(註十三)


這段經文詳述火災起時,下界眾生都生往光音天,整個大地、須彌山王及梵天宮等,皆成灰燼,此時有「七日」出現,《阿毗達磨大毗婆沙論》卷一三三說:

「有說世界將欲壞時,即一日輪分為七日,由彼勢力,世界便壞。有說即一日輪,至劫將末,成七倍熱,焚燒世界。……如是說者,諸有情類,業增上力,令世界成。至劫末時,業力盡故,隨於近處,有災火生,乃至梵宮,皆被焚燎。」(註十四)

此處解釋劫末「七日」的不同意義,可供參考;其推動力,則歸之於「業力」。至於世界如何再形成?此論卷一三三說:

「如是世界,壞經久時,於下空中,有微風起,二十空劫,此時已度。二十成劫,從此為初,所起微風,漸廣漸厚,時經久遠,盤結成輪,厚十六億踰繕那量,廣則無數,其體堅密。……次有雲起,雨風輪上,滴如車軸,積水成輪。如是水輪,此未凝結位,深十一億二萬踰繕那。有說廣量與風輪等。有言狹小分百俱胝百俱胝輪,其量皆等,謂徑十二億三千四百半;圍量三倍,謂三十六億一萬三百五十踰繕那。此不傍流,由有情業力;有餘師說:由風力所摶。次於水輪,有別風起,摶擊此水,上結成金,此即金輪,厚三億二萬,水輪遂減,唯深八洛叉;有說金輪廣如水量;有師復說少廣水輪。 次有雲起,雨金輪上,滴如車軸,經於久時,積水浩然,深過八萬,猛風攢擊,寶等變生。復有異風,析令區別,謂分寶土,成諸山洲;分水甘鹹,為內、外海。初四妙寶成蘇迷盧,挺出海中,處金輪上。……此山出水八萬踰繕那,水中亦然,端嚴可愛。次以金寶成七金山,遶蘇迷盧,住金輪上,在水中量同蘇迷盧,出水相望,各半半減。次以土等成四洲,下據金輪,遶金山外,最後以鐵成輪圍山,在四洲外,如牆圍遶。……七金山間,有七內海,八功德水盈滿其中。七金山外,有鹹外海。……蘇迷盧山有四層級,……四層四面如妙高山,四寶所成,莊嚴殊妙,四層如次:堅手、持鬘、恆憍、四王天眾居止。持雙山等七金山上,亦有四王所部村邑。七山、四級、日月等天,皆是四大王眾天攝,故欲天中,此天最廣。從第四層級,復有四萬踰繕那,至蘇迷盧頂,是三十三天住處。」(註十五)


以上這一段描述太陽系的形成過程,先由風(氣體)盤結成輪狀,而後收縮成液狀的水輪。其中一個說法是徑與圍量成一比三的長度比,故為盤形結構。而後水輪中間凝成金輪,此代表太陽及其赤道面所成的圓盤。再經由風(氣體)的攢擊,形成山、洲、內海及外海等。此處的「蘇迷盧」代表太陽的旋轉軸心(今不指地球軸心),「七金山」則代表七大行星,「四大洲」代表地球。「七內海」,指「太陽風」吹及的區域,「鹹外海」指星際間的介質,「輪圍山」指太陽風與星際介質交接面的不連續區域。此段文字並指出七金山及日、月等,都是屬於「天」,都是「有情」,而不是無生命的物質類!至於為何形成輪狀而不散開,文中指出是由於「有情業力」或「風力所摶」。在《世記經》的〈三災品〉中也記載著:

「云何火災還復?其後久久,有大黑雲在虛空中,至光音天,周遍降雨,滴如車輪。如是無數百千歲雨,其水漸長,高無數百千由旬,乃至光音天。時,有四大風起,持此水住。何等為四?一名住風,二名持風,三名不動,四名堅固。其後此水稍減百千由旬,無數百千萬由旬,其水四面有大風起,名曰僧伽。吹水令動,鼓蕩濤波,起沫積聚,風吹離水,在於空中,自然堅固,變成天宮。……」(註十六)

此段經文指出以風(氣體)持住水(液體),依次形成天宮等。在《世記經》的〈世本緣品〉中又記述著:

「佛告比丘:『火災過已,此世天地還欲成時,有餘眾生福盡、行盡、命盡,於光音天命終,生空梵處,於彼生染著心,愛樂彼處,願餘眾生共生彼處。發此念已,有餘眾生福、行、命盡,於光音天身壞命終,生空梵處。時,先生梵天即自念言:我是梵王、大梵天王,無造我者,我自然有,無所承受,於千世界最得自在,善諸義趣,富有豐饒,能造化萬物,我即是一切眾生父母。其後來諸梵復自念言:彼先梵天,即是梵王、大梵天王,彼自然有,無造彼者,……能造萬物,是眾生父母,我從彼有。…… 或有是時,此世還成世間,眾生多有生光音天者。……其後此世還欲變時,有餘眾生福盡、行盡、命盡,從光音天命終,來生此間。皆悉化生,歡喜為食,身光自照,神足飛空,安樂無礙,久住此間。爾時,無有男女、尊卑、上下。……是時,此地有自然地味出,凝停於地,猶如ML;醍醐。……其後眾生以手試嘗,知為何味。初嘗覺好,遂生味著,如是展轉嘗之不已。……此眾生身體粗澀,光明轉滅,無復神足,不能飛行。……』」(註十七)

「佛告比丘:『劫初眾生,食地味已,久住於世,其食多者顏色粗悴,其食少者顏色光潤,然後乃知眾生顏色形貌優劣,互相是非。……其後復有自然粳米,……其後眾生便共取粳米食之,其身粗醜,有男女形,互相瞻視,遂生欲想。……其後眾生淫逸轉增,遂成夫妻。有餘眾生,壽行福盡,從光音天命終,來生此間,在母胎中,因此世間有處胎名。……時眾生競積餘糧故,是時粳米便生糠糊,收已不生,有枯稈現。……即共分田,以異疆畔,計有彼我。其後遂自藏己米,盜他田穀。……我等今者寧可立一平等主,善護人民,賞善罰惡。……』」(註十八)

以上一方面說明大梵天王何以自認為是「造化萬物者」,一方面說明人間如何由「化生」演變至「胎生」,以及「部落主」的產生。可知佛教的宇宙觀中,除了「物質世界」的變化外,時時強調與「有情世界」的關連,也就是說:眾生與環境是息息相關的一體,不可孤立
 
七、時間的相對

三界眾生的壽命,長短不同外,相互間的時間間距也不相同。《俱舍論》卷十一說:

「要先建立天上晝夜,方可計算天壽短長。天上云何建立晝夜?人五十歲為六天中最在下天一晝一夜。……上五欲天,漸俱增倍,謂人百歲為第二天一晝夜。……夜摩等四,隨次如人二、四、八百、千六百歲為一晝夜。……持雙以上,日月並無,彼天云何建立晝夜及光明事依何得成?依花開合,建立晝夜;……又依諸鳥,鳴靜差別,或依天眾寤寐不同;依自身光明,成外光明事。……」(註十九)

此中指出「六欲天」中的最下天(指四大王眾天),其一晝夜為人間五十年,其他諸天一併列之如下:
四大王眾天一日:人間五十年。
三十三天(忉利天)一日:人間一百年。
夜摩天(焰摩天)一日:人間二百年。
睹史多天(兜率天)一日:人間四百年。
樂變化天(化自在天)一日:人間八百年。
他化自在天一日:人間一千六百年。
玄奘所譯的《顯無邊佛土功德經》中,則記述著:

「佛言:『善男子!我此索訶世界釋迦牟尼佛土一劫,於極樂世界無量光佛土為一晝夜。極樂世界一劫,於袈裟幢世界金剛堅固歡喜佛土為一晝夜。袈裟幢世界一劫,於不退輪音世界極妙圓滿紅蓮敷身佛土為一晝夜。……』」

依上列經論,可看出「人天之間」與「佛國之間」都有時間的相對性質。但要注意的是:這些時間長短的差異,不是來自「物質世界」間的相對速度,而是來自「心理」的相對變化而形成(例如禪定者入定時,其時間會變慢)。(註二十)
 
八、業力與宇宙的緣起性空

由前述的宇宙生滅,可看出其推動力量,來自「業力」。《大方廣佛華嚴經》卷七說:

「諸國土海種種別,種種莊嚴種種住,殊形共美遍十方,汝等咸應共觀察; 其狀或圓或有方,或復三維及八隅,摩尼輪狀蓮華等,一切皆由業令異。」

此中明顯指出各世界的變化不同,皆來自「業力」。然而「業力」為何?《俱舍論》卷十三說:

「世別由業生,思及思所作;思即是意業,所作謂身語。」 其解釋為:
「此所由業,其體是何?謂心所思及思所作。故契經說:『有二種業,一者思業,二思已業。思已業者,謂思所作。如是二業,分別為三,謂即有情身、語、意業。……然心所思即是意業。思所作業,分為身、語二業。……身、語二業,俱表、無表性。』」(註二十一)

此處指出「業」有二種,一種是「思業」,為「心所思」的一種力量,屬精神造作力。另一種是「思已業」,為「思所作的業」,此又分成身業與語業二種,各有表業及無表業二類。「說一切有部」認為「無表業」屬於「法處所攝色」,是一種物質性質的作用力(註二十二)。因此,我們可以說業力有二種,一種是屬於精神的作用力,一種是屬於物質的作用力。今日物理學所提出的四種作用力,屬於第二種。在佛教的觀點,推動宇宙的生滅,來自精神與物質的二種作用力,並且傾向於認為第一種最為重要。至於物質粒子與精神主體,則來自何處?佛典中認為色法(物質類)與心法(精神類)都是「有為法」,都是剎那剎那變化著,但皆有其產因,因此,物質與精神都有其前因,往上追溯,可至「無始」。所以,無始時,即有物質與精神所構成的宇宙,只是往後時時刻刻都在變化著。在業力的作用下,物質世間(器世間)與眾生(有情世間)都不斷變化;在不同的因素條件下,呈現不同的宇宙現象,這便是一種「緣起」。然而,這些變化是否從自方客觀地存在?從小的「微塵」一直到巨大的「世界」,在了義的佛經中,否認其內裡的實在性以及自方存在的獨立性,因此在鳩摩羅什所譯的《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中,佛陀曾開示:

「『須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以三千大千世界碎為微塵,於意云何,若是微塵眾寧為多不?』『甚多!世尊。何以故?若是微塵眾實有者,佛則不說是微塵眾。所以者何?佛說微塵眾,則非微塵眾,是名微塵眾。世尊!如來所說三千大千世界,則非世界,是名世界。……』」

此段經文,明顯指出「微塵眾」並非實有:並不是有內裡的實在性,而是以自性空,所以說:「微塵眾則非微塵眾」。同樣,由微塵所聚集的「三千大千世界」,亦非以自性有,而是以自性空,皆非純客觀地存在著,因此說:「三千大千世界則非世界」。此處否定微塵及世界的實有性質,與今日近代物理所闡述的物質現象的不具有「確定性」,可說是同一旨趣。佛教更提及心理現象也是以自性空,《心經》記述著: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此中的「受」、「想」、「識」,以及「行」中所包含的「心相應行」都是屬於心理現象,這些心理現象皆以自性空,皆非從自方客觀地存在。《金剛經》也記述著:

「如來說諸心皆為非心,是名為心。」

這也表示心不是「以自性有」,故說「心為非心」;而在世俗上,由因緣聚合而有「心」的存在,所以說「是名為心」。所以佛教的觀點,除了認為「微塵」、「世界」不實在之外,「心」也同樣不實在;另一方面,雖無內裡的實在性,但並不妨礙「微塵」、「世界」、「心」的「緣起有」這一面。《華嚴經》所述的種種世界海,《長阿含經》所述情器世界的成、住、壞、空,這一切現象,都是因緣聚合下的「緣起有」。
所以,整個宇宙的變化,其基本原理不外是「以自性空」及「緣起有」而已。此二原理,簡稱為「性空」及「緣起」,便是整個佛法的二大基柱。
 
九、世界的有邊無邊與「四記問」

在佛經中,常有沙門或婆羅門主張世界「有邊」或「無邊」等,例如《長阿含經》卷十四的《梵動經》中記載著:

「或有沙門、婆羅門,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觀世間,起邊想,彼 作是說:『此世間有邊,是實餘虛』。……或有沙門、婆羅門,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觀世間,起無邊想,彼作是言:『世間無邊,此實餘虛』。……或有沙門、婆羅門,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觀世    間,謂上方有邊,四方無邊,彼作是言:『世間有邊無邊,此實餘虛』。……    或有沙門、婆羅門,有捷疾相智,善於觀察,彼以捷疾觀察智,以己智辯 言:『我及世間,非有邊非無邊,此實餘虛』。……盡入四見中,齊是不過。    唯佛能知此見處,如是持、如是執,亦知報應。如來所知又復過是,雖知不著,已不著則得寂滅,知受集、滅、味、過、出要,以平等觀無餘解脫, 故名如來。」(註二十三)

此處指出佛陀對世界的「有邊」、「無邊」、「又有邊又無邊」及「非有邊非無邊」的四種見解都不贊同,因為他們所看到的只是局部的偏見。在《長阿含經》卷十九《世記經》中,佛陀先提出沙門、婆羅門的「有邊、無邊」、「常、無常」等的錯誤見解後,接著以「瞎子摸象」來形容這些人對真理的偏執:

「其諸盲子,得象鼻者,言象如曲轅;得象牙者,言象如杵;得象耳者,言    象如箕;得象頭者,言象如鼎;得象背者,言象如丘阜;得象腹者,言象    如壁;……各各共諍,互相是非。此言如是,彼言不爾,云云不已,遂至鬥諍。」(註二十四)

由上述引述可知,佛陀對世界透徹了解而不執著,所以能解脫自在。如果沙門、婆羅門以偏執的見解來質問佛陀:「世界是有邊?無邊?」佛陀便以沈默捨置之。《俱舍論》卷十九引用大眾部的契經來說明「四記問」:

「苾芻當知問記有四。何等為四?謂或有問,應一向說,乃至有問,但應捨置。云何有問,應一向記?謂問:『諸行皆無常耶?』此問名為:應一向記。 云何有問,應分別記?謂若有問:『諸有故思造作業已,為受何果?』此問名為:應分別記。     云何有問,應反詰記?謂若有問:『士夫想與我,為一為異耶?』應反詰言:『汝依何我,作如是言?』若言:『依麤我。』應記:『與想異。』此問名為:應反詰記。
    云何有問,但應捨置?謂若有問:『世為常?無常?亦常亦無常?非常非無常?世為有邊?無邊?亦有邊亦無邊?非有邊非無邊?如來死後為有?非有?亦有亦非有?非有非非有?為命者即身?為命者異身?』此問名為:但應捨置。」(註二十五)


以上所舉出的「應一向記」、「應分別記」、「應反詰記」及「應捨置記」合稱「四記問」(註二十六),將問者的問題區分為四種,而給予不同的答覆。其中第四種,就是捨置不答。佛陀對沙門、婆羅門不回答世界的有邊無邊,是因為他們所執的「世界」並不正確,猶如問:「石女兒是白色或是黑色?」應予捨置。此處佛陀的沈默,並不代表佛陀對真正的世界有所不知,也不是表示佛陀只注重實踐而不談宇宙。由佛經上處處提及三千大千世界及其成、住、壞、空,可看出佛陀重視眾生所居住的宇宙,認為「有情世間」與「器世間」(物質世界)是息息相關的一個「緣起」。
 
十、結語
以上依據經論來說明佛教的宇宙觀,並指出「緣起」與「性空」是心物種種現象的基本原則;唯在細節的陳述上,大小乘的佛典有所不同,故今後在有關佛教的宇宙論的研究上,首先要進一步將不同的說法分析比較,而後與今日科學的看法相印證,同時要避免過分的牽強附會。

後記:
有關人類從「光音天」而來,與生物的演化論是否矛盾?
今探討如下:
(1)初至地球的「光音天人」,其密度甚小,無有血肉筋骨(見本文第五節),故死後不會留下骨骸,必須多食人間「地味」後,才漸形成骨骸。唯初期之骨,仍易蝕化,必須非常多代後,演化至一定的密度,才能留下來,此即今日原始人的遺骨。(2)「光音天人」初至人間,猶如小孩,只知玩樂,因而下傳多代後,智力日減,終於退化成「原始人」。其後,為了生存,日漸演進,終成今日之人類。(3)另一方面,地球初成時,密度甚稀的「龍」、「大翅鳥」等也至地球,同樣食了「地味」,密度漸增,終至形成恐龍等古代動物。(这个是林教授自己的猜想:))
 
最后编辑:
佛教的宇宙观
摘自 索达吉堪布《俱舍问答》

《俱舍论》之器世界观与现代科学之宇宙观,有何不同说法?有何教证、理证、比喻,举例说明互不相违之观点?

答:据堪布仁波切在一次课堂上讲话的录音整理,来作为对此问题的回答。

须弥山存在吗?

对于宇宙的认识,现代科学与《俱舍论》有着截然不同的观点。然而,不同的观点是否彼此相违,确实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因为这关系到许多佛教徒能否因此而树立起真正的信仰。在座的诸位从小就接受了所谓的科学教育,想必一直都在认为地球是圆形的球体,然而现在学了《俱舍论》,其中又宣说了须弥山及南赡部洲的观点,那么,地球与须弥山这两种观点,是彼此相融还是互相矛盾呢?关于这个问题,在这里跟各位稍微作一些讲解,如果不讲,我想有些人可能因此而发生邪见。听说有一位法师,闻思等各个方面都还可以,但是学习了《俱舍论》之后,认为须弥山与现代科学相违,并且以肉眼也无法现量见到,因此便对佛教生起了邪见,并发表了一些不如理的文章,所作所为也不太如法。对此,学院有些堪布也专门对其文章以及行为作过批驳。也许有人会问:“一位闻思多年的法师,为什么没有正信?为什么还会发生邪见呢?”其实,这是因为他的闻思不够全面,也没有形成一个体系。如果闻思没有究竟,不要说广大甚深的法理,单单一个须弥山的观点,恐怕许多人还是无法接受。因此,广博的闻思不仅是实修佛法的前提,也是佛教徒引生正信的基础。那么,到底有没有须弥山呢?如果有,又是如何存在的呢?这个问题很值得探讨,而且也希望能在各位的相续中生起真实的定解。

去年冬天,我们学习了前世后世的道理,之前,对于前世后世的存在与否,许多人一直深怀疑虑,在宣讲了《前世今生论》之后,即使有人还是不能接受,却也拿不出任何反对的理由。前世后世是佛教与科学最大的一个关注点,而承认前世后世,则是人类真正开始认识内在身心的一个关键。因此,这个方面的学习和研究是很有必要的。然而,现在我们要研究的是另外一个问题,也就是如何看待外在的器世间,即如何理解佛教与科学不同的宇宙观。对于外器世间的生成、存在与毁坏,佛教与科学有着不同的解释,当然,若要精通此理,仅凭少许的智慧恐怕难以实现。但是,作为一个佛教徒,若能通达其中的一些基本道理,则对修行会有很大的帮助。

下面简单介绍一下《俱舍论》与现代科学对于器世间的不同观点:

《俱舍论》认为:整个器世间,首先是风轮,风轮之上是水轮,水轮之中是金刚大地,之上则排布着以须弥山为主的九山以及四大部洲和八小洲等,诸山与几大部洲等就如莲花生长在海中一般,而六道众生就生存于这样一个扁扁的世界之上。

现代科学认为:人类与旁生的居住地就是地球,是一个圆形的球体。

上述不同的两种观点,哪一个是对的,哪一个是错的呢?作为佛教徒,理应信受须弥山等的存在,然而,因为无法现量见到,所以许多佛教徒也是非常为难。(有人说西牛货洲就是美国,但这是肯定不对的,因为西牛货洲都是人寿千年;也有人说须弥山等不存在,因为看不见所以不存在,然而这种推理存在着明显的缺陷。)那么,须弥山是否存在呢?如果承认了须弥山,是否一定要否定地球呢?对此,我们的观点是:二者都可以成立,既承认须弥山的存在,也承认地球的存在。

首先,我们并不否认地球的存在。说地球不是圆形或说地球不存在,这在天文学家面前是说不过去的,因为他们认为地球是圆形,并非毫无根据。相反,科学家们通过各种各样的先进仪器,以各种方法进行观察,并登陆月球,从月球上、以及太空中,经过很长时间的观测、考证,以足够的证据,早就证明了地球是一个圆形的球体。从哥伦布开始至现在,尽管科学的内部也有种种分岐,但就多数而言,对于地球是圆形却是共许的。作为佛教徒,对于世间所普遍承认的事物,则不必否定,我们认为须弥山存在,但不必否定地球,因为地球理论的合理性已为现代科学作了证实,而现代科学的精确性也已得到了普遍的公认。最近中国第一个载人航天飞船的顺利降落就是一个证明。这次成功的试飞,世界的人们也是有目共睹,谁也无法否认。科学家们首先预测得清清楚楚,共是多少距离,需要多少小时等等,每一个细微之处也都与事实极为相符,在这种严谨测算的指导下,飞船发射之后也是如期降落。可见科学是非常精确与客观的。以如此精确的测量与观察手段,宣称地球是圆形的球体,这是值得信服的,因此也是不必否定的。

再者,我们同样也不否认须弥山的存在。承认了地球的存在,须弥山等是否就不存在了呢?佛教的观点是否就不能立足了呢?并非如此,我们也不必担心,因为一切万法在真实义中都是不成立的,只是在名言中随不同的业力而有种种显现,地球是一种显现,须弥山同样是一种显现。

诸法无自性,之所以存在种种的显现,唯是观待众生的不同业力而各自成立。比如,饿鬼面前的一碗水,即使成千上万乃至一切饿鬼,所见的也只是脓而已,根本不见有水,因为以饿鬼的业力,在其面前成立的也只会是脓;但观待人的业力,在这碗水中则连一滴脓也不会见到,而唯一的所见就是水。脓与水的本体并不是两个,观待饿鬼与人却有了不同的显现,然而不论何种显现,在见者面前都是真实不虚的。因此对于饿鬼,则不必否认脓的存在,如果说:“这不是脓,而应该是水。”饿鬼则会说:“我看到的明明就是脓,哪里是水?”因为以饿鬼的业力根本见不到水,若否定其现量所见的脓,则其必定无法接受。同样,一碗水摆在人的面前,虽然天人以其现量说这是甘露,圣者说这是玛玛格佛母,但是人却不会接受,因为以人的业力而言,现量所见的唯一是水,而于其他则别无所见。因此,同样的一碗水,在具有不同业力的众生面前,可以有不同的显现,可以显现为脓,可以显现为水,可以显现为甘露,也可以显现为玛玛格佛母或者虚空等等,如何显现则完全取决于不同众生所具有的不同业力。同理,同样是这片人类居住的大地,在多数人的面前显现为地球,但在业力更为清净的有情(如具禅定者或天人)面前,却会真实地显现为南赡部洲以及须弥山等。由此可见,一切现量所见绝非真实存在,因为六根识与其现量所境无非是因缘而有的虚妄假立之法,如果此等法具有实体,则不论于何种有情的面前都应只有一种显现,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就如地球与须弥山,若二者皆具有实体,则圆圆的就不会是扁扁的,扁扁的也不会显现成圆圆的,因为二者完全相违,故于一处之上不应有两种不同的显现,而一切众生也应恒时唯见地球,或者只是见到须弥山与南赡部洲等。然而,就是因为一切缘起皆是空性,而以空性又可显现一切的缘故,跟随不同众生的业力,即有地球或者须弥山等的不同显现。而此处最关键的即是性空缘起之理,关于此理,在《父子相会经》中亦有广泛宣说。

性空缘起是须弥山等一切诸法无欺显现的真实理论根据,而须弥山本身的显现又有许多根据可寻。首先,佛陀最初宣说小乘对法,主要所化是印度当时的小乘根基,当时,印度的人们都认为须弥山是存在的,而印度就是所谓的南赡部洲,基于这一共同的认识,佛陀也随顺众生而宣说了须弥山。如《入中论》所说:世间怎么说我也随顺而说。

其次,须弥山也是某些修行者境界中的现量所见。佛教徒依佛陀的教言去修持,则须弥山、七金山以及四大部洲等都完全能够现前;在《无垢光尊者传记》中记载,无垢光尊者由妙音天女拉着,绕整个四大部洲转了一圈;有一位觉囊派修持时轮金刚的上师在其境界中,也完全见到了整个须弥山及四大部洲等,一切形貌皆如《俱舍论》中所描述的一样。

另外,在《毗奈耶经》中也有记载,当时印度遭受严重饥荒,有些比丘就以神通飞往北俱卢洲,那里具有丰富的饮食,在那里化缘以后,再以神通飞回印度,而没有神通者则无法前往,这段记载说明北俱卢洲是真实存在的。当时,国王恩扎布德在王宫中,经常看到有许多红色的老鹰在飞,国王就问:“那些是不是红色的老鹰在飞?”大臣们说:“那些不是红色的老鹰,而是释迦牟尼佛的追随者,是一些比丘正前往北俱卢洲去化缘。”国王听了以后便说:“既然有这么神奇的事情,我也想要学法。”大臣们说:“释迦牟尼佛住在很远的地方,你现在学法可能很难实现。”国王祈愿道:“如果释迦佛陀您真的具有神通神变,请来到我们面前吧!”随后,国王陈设供品并诚心祈祷,祈祷不久,释迦牟尼佛就真实地来到了他的面前,国王祈请传授解脱法门,佛陀让其舍弃王宫,但国王说:“我不愿舍弃王宫,哪怕变成狐狸也可以,但不能舍弃王宫。”于是,佛为其传授了密宗不必舍弃贪欲的特殊方便法门,并赐予了灌顶,灌顶之后其当下成佛。从这个公案以及《毗奈耶经》的很多公案中,我们可以知道,北俱卢洲是很多阿罗汉的现量所见,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我们也不能否认须弥山等的存在,

佛陀根据所化的众生及时代,宣说了须弥山而未宣说地球,但作为现在的佛教徒,应当承认须弥山,也应当承认地球。

有的人可能会问:作为一切智智的佛陀,为什么对于大家所公认的地球不作宣说,而偏偏去宣说只为少数人所见的须弥山呢?

这是佛陀的殊胜之处,也是佛陀的悲心所致。如果是大家都能看见的色法,佛陀又何必宣说呢?如果是凡夫凭自力亦能通达的浅显之理,即使佛陀作了宣说,又对众生有何利益呢?因此,佛陀宣说了须弥山,宣说了性空缘起之理,因为这些都是凡夫所不能见到,也是无法想象的。从这里我们看到了佛陀的超胜,以及佛陀的广大悲心,因为佛陀以智慧之剑戳穿了众生面前虚假的世俗,并以此引导众生趋入真实。凡夫的境界是极其有限的,佛陀无碍照见一切万法,宣说须弥山等色法,宣说魔鬼、天尊等有情,无非是要拓展一般凡夫的狭隘知见。

对于凡夫所不能见的一些魔鬼、天尊等有情,不要说佛陀,在有些普通修行人的境界中也可以真实显现。比如,有一位修行人说:“有一个狐狸天天跟我说话,在我面前显现。”对此,很多科学家及世间人根本不会相信,一定认为他在胡言乱语。然而,对于六道众生的存在,佛陀早就作了宣说,而非人以各种形象显现在有些人的面前,佛陀对此也已说得非常清楚。

人类的现量所境只是一个非常小的空间,其余无量的刹土都无法现见,而这些刹土的存在却是不容置疑的,因为有许多人在其自现中都见到过一些清净的刹土。如金阁寺的始建,就是来自于一位僧人的亲眼所见。这位僧人来到这个地方,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风过了以后,在其面前出现了一座宫殿,殿内有许多僧人正在念经作佛事,僧人逗留了许久之后又吹起了大风,风过之后宫殿便消失了。后来,这位僧人按照所见宫殿的样式,建造了一座寺院,也就是现在五台山的“金阁寺”。另外,还有一位裁缝,他被非人拉到了别的世界,在那里让他做了许多衣服,他自己也觉得是到了别的世界,于是将做衣服的一块布装进了包里以作证明,等衣服做好以后他便回来了,回来之后即如大梦初醒一样,他赶紧打开自己的包,寻找那块布片,而此时发现包里的布片已变成了纸片,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然而刚才的那些事情在他的境界里是真实现前的,纸片也能证明,刚才他确实将一块布放进了包里,只不过现在见到的是纸片而已。

其实,类似的事情有许多,而且自古以来就有,只不过一般的凡夫无法理解,包括科学家也是无法解释,因为科学家毕竟也是凡夫。但是,没有见到或者无法解释,都不能证明其不存在,因为只要有一次这种事情发生,就必定存在它的道理,更何况人们已经见到或者听到无数次了。如果对这些都视而不见、不予理睬,而认为这些人都有问题,那么,这种态度恐怕也是有一些问题。因此,轻易地否定一件事情是不合理的,而对于须弥山的存在,只是因为没有看见就加以否认,则绝非智者的行为。面对科学的说法,作为佛教徒执持佛教的宇宙观不需要惧怕,因为我们具有绝对的说服力,佛陀已经将真理宣说得非常清楚。

以上是佛教与科学对于器世间的不同认识,不仅佛教与科学的认识不同,就连佛教内部下下乘与上上乘的观点也是不尽相同。而《俱舍论》所宣说的须弥山,也只是佛教中的一种说法,并不是所有的观点皆同于此。以前,印度有一位非常了不起的狮子贤论师——《现观庄严论》的注释者,尊者在《般若经》的注释中说:《俱舍论》承许四大部洲及须弥山,这种说法实际只是小乘对法藏的一种观点(即使在小乘中也还是有不同的说法);而以大乘对法藏的观点,世界有无量无边。虽然小乘与大乘有不同的宇宙观,但是二者的观点并不相违,因为胜义中一切诸法不生不灭,而于名言中则可以显现各种各样的世界。以上是论师的观点。由此可见,佛教并不只是承认一种须弥山的观点,而是因为有种种的世界存在,故而承认有不同的世界观。如《华严经》当中对世界的认识方法,与现代科学以及《俱舍论》的说法即有很大的不同。

根登群佩尊者曾说:《俱舍论》的观点是不了义的说法,而大乘经典中的世界观是了义的说法。说《俱舍论》的观点不了义,乃是因为当时印度的众生执著世间为实有,佛陀随顺于此,故而宣说了须弥山等的世界;说大乘的观点了义,乃是因为世界本来就无量无边,而大乘经典也作了如是宣说。

以上对比了小乘与大乘,下面介绍一下密乘的须弥山。密宗在《时轮金刚》中也宣说了须弥山,但不像小乘所讲的那样是四边形等等,而是七金山在里面,须弥山在周围,这与现在的地球基本相似,但是其真实的距离、形状等与地球还是不相同。虽然密乘的须弥山与小乘的说法不同,但是二者亦不相违。正如《时轮金刚无垢光疏》中所说:“《俱舍论》的宇宙观不会妨害于密宗《时轮金刚》的宇宙观。”对此,疏中举了个例子:“比如,由诸佛菩萨所加持过的六尺大的山洞,在其中可以容纳转轮王及其五大眷属,如此容纳之时,转轮王等没有缩小,而山洞也没有扩大,只是由于诸佛菩萨的加持与幻变力,二者皆是原原本本地存在,而山洞容纳轮王等人也是无欺地呈现。”这个例子是在说明,如此看似相违的显现,唯以诸佛菩萨的三福德力方能现前,而不同的须弥山,只是以不同的业力而有各自的显现。就如有些人以其罪业力所致,很微小的事物也会看成很大;或如一些饿鬼,到了非常富裕的人家,对其家中的所有财宝却一无所见。可见,上述的种种,皆是依众生的善业与恶业而形成。因此,《时轮金刚无垢光疏》中又说:“虽然种种世界的形状、大小各不相同,但在胜义中一切世间之量皆不存在,而佛陀是依不同众生的业力而宣说了不同的世界。”因此,小乘《俱舍论》的观点对密宗的观点并无妨害。

全知麦彭仁波切《时轮金刚大疏》中说:“所谓不同的世界,皆是依众生的心及不同的业力而作的宣讲。”《白莲花论》中也有这样一段,当时舍利子尊者问佛陀:“您曾说过几次发心,您曾说在大释迦牟尼佛面前发心,又说在另一位佛陀面前发心,那么应该如何理解您所谓的发心呢?”佛陀说:“我所说的发心对境有所不同,是根据众生种种根基不同而作的宣讲。”所以我们应该了知,不同的世界观,也是佛陀根据众生不同的业和根基而作的宣说。对于这个问题,在对大乘缘起性空的道理没有了解之前,理解上可能有一些困难,然而这确实是非常关键的所在。

总之,理解了缘起性空,则不论是佛教内部的各种观点,还是科学的说法,都是可以理解而不会有任何矛盾的。如果并不了知此理,而一定要破斥科学的说法,则是非常困难的。假如非得说地球不是圆的,而一定要按照佛教所说的须弥山那样去安立,那么请问八万由旬的须弥山又去哪里寻找,是在美国、亚洲,还是欧洲?

以前,在中国佛教协会成立之初,多瓦西绕降措格西,一位非常了不起的格西,也是非常有名的佛学家和哲学家,在其传记中这样记载,有一天他说:“我今天一定要和他们辩论!让承认地球是圆形的这些人全都哑口无言,一定要和他们辩论!”更登群佩大师当时也在场,更登群佩大师说:“你去辩论也是可以的,但是你说地球不存在,他们可能不会回答你的,大家都会笑你的。”也就是说,这个地球是人们的现量所见,如果说它不存在,则如同在饿鬼面前说脓不存在,对此,饿鬼都会笑而不答的,因为他明明见到的是脓,你说不是脓如何能够令之信服呢?因此,不从性空缘起上解释,彼此的沟通是非常困难的。

听说许多法师和专门研究佛教的人士,因为佛教的须弥山与地球的说法不同,因而时常担心:“释迦牟尼佛会不会说了妄语?我们以后会不会失败?在这方面我们佛教徒会不会很困难呢?”不会有任何困难!只要你通达了这个缘起性空,尤其是当你了知了,佛陀是针对不同业力的众生而宣说了不同的世界,之后便不会再有任何的畏惧。因此,缘起性空的道理非常重要,基于此理,须弥山的观点即可成立。当然,须弥山的存在,并非只是在理论上可以成立,而是在某些根基的众生面前确实能够显现这样的世界,所以《俱舍论》才作了如此的宣讲。

然而,虽然须弥山是存在的,但并非实有,如果世界实有,即究竟上是实有的东西,那么我们只能讲一个,不能说有很多。比如,如果每一个众生所安住之处就是这个圆形的地球,那么科学家必须这样讲,佛教徒也必须这样讲。但是,因为地球的本体是空性,故于不同业力的众生面前所显现的世界也绝不相同,佛陀于不同教法下宣说了不同的世界,而不同的世界都是以众生的不同业力所招感,绝非子虚乌有。对于此理,最好的比喻,就是一碗水在六道众生面前,彼此所见均不相同。我们的喇荣佛学院也是这样,来到这里的人有两种,有些人对佛教很有信心,觉得这里真是一个极乐世界,这里的山啊水啊皆不同于别处,甚至连老山羊也写成是菩萨;但是有些人排斥佛教,一来到这里,就说学院又脏又乱、鱼龙混杂等等。二者对学院的认识不相同,同样的学院,只是因为众生的根基而显现出了不同。其实,我们这个喇荣在实相当中有没有一个好与坏呢?没有,因为在胜义中一切都是不存在的,是空性的,只不过在名言中,以众生的不同业力而有不同的显现,以其善业力所显现的则是好的地方;以其不善业力所显现的则是不好的地方。以前,梵天来到释迦牟尼佛所安住的地方,说这里都是清净的地方,但舍利子却说这里并不清净,于是二人争论不休,佛陀问:“你们在争论什么?”梵天说:“我说这里是清净的所在,而舍利子却不承认。”舍利子说:“我所见的皆不清净,而他也不承认。”佛陀说:“我的刹土本来都是清净的,如梵天所讲的一样,只不过舍利子你看不到而已。”可见,外境的好坏完全是由心而造作的,不同的心,对其面前的显现皆会执著为真实,而其余不同的安立,因为并非现量,所以很难被认同。因此,对于这个世界,成千上万的众生所见的唯是地球,因为观待这些众生的现量,地球是真实的存在,我们没有必要去破其现量,而破也是破不掉的。如果到每一位科学家面前,说其所见都不真实,说地球并不存在,而只有须弥山存在,如此的做法能否破到对方呢?显然这是不可能,也是不现实的。因为要破也只能于胜义中遮破诸法的存在,而于名言中则无需破其现量的成立。所以,唯有按照大乘性空缘起的观点,方能真正理解佛教不同的宇宙观,如果不能通达究竟圆融的观点,只是相似地依靠小乘须弥山的说法,则因其与地球学说存在矛盾,故难以对佛教生起信心。而有的人甚至会因此而生起怀疑,并始终担心:“释迦牟尼佛对宇宙的观点是不是说错了?如果说错了,那我们佛教徒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释迦牟尼佛就是我们的老师……”不用这样担心,因为释迦牟尼佛是通达一切万法的,而且于两千多年前就对轮回也好,涅槃也好,乃至众生的所作所为,全部都讲得清清楚楚,因此,佛陀对于世界与宇宙的认识,也是根本不会有任何过失的。何以见得呢?我们就以天文的历算作个例子,比如,藏历是按《时轮金刚》的推算,有时候有两个十号,有时候一个十号也没有,以这样的推算,每次十五号月亮都是圆的,这就是以佛教理论进行推算的结果。但按农历进行推算,很有可能十六号的月亮才是圆的,或十七号才会月圆,存在有这样的过失。因此,就是因为我们懂得佛教的天文历算学,才不会有这种过失,也正是因为我们懂得缘起性空的道理,才不会陷入科学与佛教的矛盾之中。如同《时轮金刚大疏》及《时轮金刚无垢光疏》中所说:“释迦牟尼佛绝对不会说妄语,表面看似相违的教言,实际毫无相违之处。”

总之,《俱舍论》说宇宙是扁扁的,科学家说地球是圆圆的,二者并不相违,都是可以成立的,就如有人说喇荣是个好地方,有人却说这里又脏又乱一样。其实,一切诸法于胜义中皆不成立,只是在名言中,跟随多数人所承认之量而有不同的显现,但是这些量并不固定,因为以分别念所安立的都不会是真实之量。所以,如果我们稍微通达一点缘起性空的道理,对于佛陀的教言一定会深信不疑。

我有一个同学,我们一起读中学、中专,后来他去了塔贡上佛学院,学了《俱舍论》之后,他告诉我,因为从小受到唯物论及现代天文地理的影响,很长一段时间内对《俱舍论》生不起信心,对于佛教与科学到底是相融还是相违,他一直非常担心。当时他来到学院,我们俩整天整夜地辩论,辩论了很长时间,又翻了很多注释、讲义,之后在他的相续中确实生起了一种二者并不相违的定解。举这个例子就是要告诉大家,对于一些关键的问题,我们应该通过学习、辩论来解决它,因为稍许的怀疑都可能成为产生邪见之因。但是,现在许多佛教徒根本不敢说,不敢开口,以为释迦牟尼佛在这个问题上说错了。绝对不会的,因为宣说与众生所见不同的观点,是大慈大悲佛陀的一个特点,如果是大家都能看得见的,连具有一切烦恼的凡夫通过推理也能认识到,佛陀是不必宣说的。佛陀所宣说的是凡夫以其自力无法认识的,是不同业力的众生面前所显现的不同世界,这一点我们应该如是承认。虽然宣说了须弥山,而对于成千上万的众生面前所显现的地球,佛教中却根本未作否定,因为没有任何经典说这样的地球不存在。并且,有些经典如《时轮金刚》中的历算,也有与现代科学的说法比较相近之处。

另外,不同的说法不仅存在于佛教与科学之间,或者在佛教内部,而在科学界内部也有许多不同观点,我的说法你不承认,你的说法我不承认等等。所以,只是说法不同,并不能说明一个观点是对的,一个观点是错的,因为彼此各有不同的依据。而科学的地球与佛教的须弥山都能够成立,其最关键之处就是缘起性空的道理,即因为众生的业力不同而可以显现各种各样的世界,显现的当下又是空性。

今天我没有讲很多,但是你们应该用一段时间好好地分析。总的来说,我们首先没有必要去破斥现代科学,因为科学的说法,现在的众生都能如是见到。所以,根登群佩大师说的非常对:“你如果破斥他们的观点,他们不会给你回答的,他们只会笑你的。”确实是这样,我们在科学家们的面前说地球不存在,他们可能会不屑于回答的。另外,我们成立须弥山的存在,但不能执著其为了义或者唯一。多识活佛在一个问答中说:“须弥山是小乘的说法,大乘有不同的说法。”这样的回答是合理的。如果像某些法师那样,完全以小乘的观点去解释,说南赡部洲在地球的什么位置,南赡部洲的下面有地狱,这些地狱的方向又在哪里等等,这样的解释很容易引起诤论,因为当地质学家以此去考察,却不一定看得见,因为没有看见,则不会承认,不承认则无法生起信心,甚至会对整个佛法产生邪见或者进行诽谤。因此,解释须弥山的存在,最重要的就是性空缘起的道理。

当然,作为一个科学家,只是因为没有看见就说不存在,这也是不合理的。因为佛教中所说的很多道理,科学家们也已经发现了,并且也给予了承认。比如,随着天文学的越来越发展,前一代科学家根本没有发现的很多星球,很多外星人等,现在也是在不断地发现,这就与佛教的种种刹土的说法非常吻合。并且,现在已经可以到月亮及别的星球上面进行观测,因此,对于现在尚未发现的,科学家们也是不敢否认。

以上介绍了佛教与科学不同的宇宙观,二者虽然不同,但是都可以成立,既可以成立地球,也可以成立须弥山,二者并不相违。不明白这一点,很多佛教徒就会害怕,也不敢站出来说话,若说地球是圆的,就违背了《俱舍论》;说须弥山存在,又与现代科学的现量相违,因此就不敢说话。但这是不必要的,因为懂得了性空缘起的道理,我们从两个方面都可以承认。就如同说一个人,说是好人也可以承认,说是坏人也可以承认,为什么呢?因为这个人对我很好,是个好人;但对其他人不好,则是个坏人。同一个东西,好看也可以承认,不好看也可以承认,因为一切事物如何显现,并不在于事物的本身,而是完全观待于安立者的业力的清净程度。因此,对于世界的显现,是可以有不同承认的。


(转自学佛网:http://www.xuefo.net/nr/article5/49518.html)
 
慈诚罗珠堪布:佛教的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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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


一、学习佛教世界观的重要性

今天的讲题,是佛教的世界观。为什么要讲这个题目呢?因为,虽然佛教的世界观是一门普通的常识,但对佛教徒或研究佛教的人来说,却是相当重要的。

有些人认为,因为佛教讲空性,所以就没有什么世界观或人生观等概念;也有人认为,佛教只不过就是烧香磕头,劝人向善而已。这两种观点都是片面的,其实佛教并非如此简单。虽然佛教是讲空性,但并不是说万物皆不存在;烧香磕头也不能代表佛教,更不能阐明佛教教义;还有,劝人向善的确是佛教所宣扬的,但却并不是佛教独一无二的特点,例如:传统儒家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教导,也同样是在劝人向善。由此可见,上述这些观点,都是因为对佛教的一知半解所造成的。为了让更多的人弄清这一点,所以有必要就此问题进行一些研讨。

要讨论这个题目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佛教经典对宇宙构成的描述,与现代自然科学所发现的结果,从表面上看似乎有部分冲突。一些不懂佛教教义的人,就因此而认为佛教不科学,并连带地将佛教的一些修法与见解,也认定为是不准确、不合理的。之所以有这样的看法,主要是由于没有系统地学过佛教,因此也就无法透彻地了解佛教的真正见解。

在西方历史上,曾出现过多次宗教与科学之间的争论。每当此时,自然科学往往能提出强有力的、具说服力的证据,来驳斥宗教的部分理论;然而,不但现代科学无法推翻或证明西方宗教所阐述的造物主,就连这些宗教本身,也不能令人信服地说明这一点。如此一来,有些人就以点代面,想当然地依此类推,对所有宗教、所有教派,以及所有的修法和见解,都抱持同样的观感,认为它们都是迷信、愚昧、消极、落后的代名词,佛教当然也难逃此劫。为了澄清这些误会,为了消除这些成见,就理当以研学佛教世界观作为切入点。

因此,虽然佛教特有的教义包括缘起性空、大空性、大光明、生起次第、圆满次第等一系列的见解和修法,但今天暂时不讲这些,而只就佛教的世界观进行一些必要的讨论。

这个题目如果深入地讲,就必须要对宇宙形成理论作广泛的研究,其复杂性可想而知,所以今天只是浅谈而已,希望能以此提供给诸位一些思维的线索。

二、佛教的微观世界观

要完整地叙述佛教的世界观,就要从微观世界与宏观世界两个层面来讲。

首先讲微观世界:佛教的很多基本教派在对微观世界的观点上,都存在着许多分歧,其缘由可上溯到近三千年以前,佛在转*轮时,曾有意地宣讲了不同的教言,人们根据各自所听到的法语,从而创立了不同的教派。基本教派有四:一切有部、经部、唯识宗与中观派。(如果将密宗单独分开,则就是第五派了,但今天暂时不讲密宗的见解。)如从大小乘的角度来分,则一切有部和经部属于小乘,唯识宗和中观派属于大乘。四大基本教派的见解像楼梯一样,分成四种不同层次,一层高过一层。

之所以有这样不同的层次,是因为佛考虑到众生的承受能力不同。如果一开始传法就讲中观或密宗,闻法者会难以接受,并因此退失信心,从而不能进入解脱道。如果这一世不能走解脱的路,下一世能否再有这样的机会就很难说了。为了给众生培植相应的善根,为了适应不同众生的根基,佛才会以不同教言的方便来因材施教。也可以说,是因为众生需要不同的引导,才会有这些教派的创立。这一切,都是度化众生的善巧方便,而并不是佛教论师或高僧大德们彼此之间的观点存在着分歧或者矛盾所导致的。

下面分别就四大基本教派的观点一一进行介绍:

(一)一切有部的观点

一切有部认为:外界的山河大地、房舍以及肉身等所有的粗大物质,都是由微尘所组成的。佛经中所谓的微尘,就如同科学目前所发现的基本粒子——质子、中子、光子、介子、超子等等一样,是构成物质的极小单位。他们认为,所有粗大的物质,都是由细小的微尘所组成的。虽然《俱舍论》中对非常细微的、最小的物质结构体,安立了许多不同的名词:极微、微尘、铁尘、水尘、兔毛尘、羊毛尘、象毛尘、日光尘等等,但我们暂时知道是“微尘”就足够了。微尘又是由最细小的极微尘组成,这个极微尘已经细小到不能再被分割,或说已经分到不能再分的地步,所以叫做无方分极微尘。这种极微尘是实有的,它是物质构成的基本元素,所有粗大的物质,则只不过是极微尘的产物而已。

也就是说,山河大地、人体、房舍等粗大的物质,都是由许多极微尘堆积而成的,除了极微尘以外,这些物质实际上都不存在。众多极微尘的累积,就会使人形成幻觉。所谓的幻觉,就是以为物质确有形状、颜色等等。然而,这些错觉中的山河大地、人体、房舍等却并不存在,只不过是一些没有形状、颜色的极微尘而已。

极微尘与极微尘之间,有空间相隔。这种极微尘之间的空隙,虽然从宏观世界的角度来看是很渺小的,但在微观世界里,它还是有相当大的距离。

一切有部同时认为:精神也可以被分割,但无法像物质那样由方向来分,而是经由时间来分。譬如一个人心中冒起了一刹那的念头,虽然这一刹那的念头在宏观世界里是非常短暂的,但从微观世界的角度来看,这一瞬间的念头也可以再分成许多前后的阶段,直至最后分到实有的无分刹那。

另外,一切有部还将时间、空间、速度、方向等法都抉择为实有。

由时间将精神分割到不能再分的无分刹那,与物质的最小单位极微尘相结合,这两个元素就构成了人,除此之外,我与众生都不成立。一切有部就是经由极微尘以及无分刹那来抉择人无我,再以此为理论基础,从而证达阿罗汉的果位。

(二)经部的观点

经部关于微观世界的观点,基本上与一切有部相似。二者之间的差别,在于经部进一步将时间、空间、速度、方向等判定为非实有。

何谓空间?所谓空间,就是在一个范围内没有被任何物体所占据的位置,这种没有被占的位置,就是空间,除此以外,并没有空间的存在。如果有东西占据了某个位置,这个位置就没有空间了;当物体被移走后,腾出来的位置就是空间。由此可见,所谓的空间,实际上是假立的、不实在的。

再说时间,不论是一分钟或一小时,一个月或一年,都只不过是物质变化的过程而已,除此之外,并不存在所谓的时间。我们只能通过世上万物的变化来判定时间,譬如根据气候的变化过程,而建立起春夏秋冬的时间概念等等。这种物质变化的过程,我们称之为时间。

我们可以设想,如果太空中没有任何星球的话,我们能算定时间吗?不能。由此可知,时间只不过是以物质变化为基础,由人的意识而增上安立的法。

虽然现代物理学对时间也有不同说法,到底时间存不存在,它的本体究竟为何,都是学术界激烈讨论的课题之一,但经部的论师们却认为,时间只是人的一种概念而已,除了物质的变化以外,实际上并不存在独立的时间本质。

那么速度又是什么呢?只是物质运动的过程而已。除了物质以外,并没有速度可言。譬如,当某个物体在静止状态下,它是处于零的位置;在第一刹那,它进入第一个位置;在第二刹那,进入第二个位置……这样就形成了所谓的“速度”。由上可知,无论物体是在零的位置,还是正进入第一、第二、第三等位置时,都是除了物质自身的本性以外,不存在任何实质上的速度。

虽然从宏观而言,用我们的肉眼可以看到一个物体迁移的速度;但从微观的角度而言,它却不存在任何真正意义上的迁移。因为一个极微尘才刚产生,在还来不及迁移之际,就当即消失了。这个观点,与德国物理学家海森堡的“测不准原理”比较接近。

方向也是如此。譬如,我们如果以一个基点为中心,来指出东南西北的方向,这些所谓的方向也只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因为如果向东移动一段距离,重设一个基点的话,原来的东方就变成现在的西方了……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故不一一陈述。

以上内容,为经部与一切有部的差异。

二者的共同点是,经部也同样认为粗大的物质并不独立存在,所谓的存在只是由许多的极微尘占据了空间而已。但极微尘为什么会聚集在某个空间而不分散呢?他们对此解释道,这是由于每一个微尘都可分成地、水、火、风四大的缘故。请大家注意,这里所说的地、水、火、风,并非我们平时所看到的地、水、火、风,而是指某种能力。

所谓“水”,是指将微尘聚集在一起,而不让它们分散的能力。由于每个微尘中都有水的成分,即彼此之间的吸引力,所以不会散开,但在经部的一些论着中,却将其归为风的力量。而在物理学中,则称其为“粒子之间的引力”;所谓“地”,不是指宏观世界里的地,而是指所有坚硬的物质,如骨头、金属等物质中的坚硬成分都属于地;除了四大之外,还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就是众生的共业,这是现代科学所无法证明的。

以上内容,是经部关于微观世界的观点。

早在公元前四世纪,西方的科学家们就提出过原子学说。他们认为,世界最基本的成分,是物质的最小碎片,这种碎片希腊文称为atomos,即不可再分割的意思。原子的英文写法atom,即来源于此。几千年来,人类一直认为原子是构成宇宙万物的最小单位,但事实证明,原子根本不是坚实而不可分的物质,而是极为微小的能源贮藏室。直至二十世纪初期,科学家们才对原子的结构有了新的了解,并开始探讨潜藏于原子中的巨大能量。在每一个原子的中心,是由质子(proton)和中子(neutron)组成的原子核,原子核周围有电子(electron)围绕旋转。

而夸克学说的提出,更使世人对微观世界的认识尺度分别缩小到原来的十亿分之一(相对于原子)和万分之一(相对于原子核)。但即使是夸克、轻子和传播子(即传递力的粒子)这些现代科学目前所发现的更为基本的粒子,其细微程度仍远远不及经部与一切有部所说的极微尘。

更重要的差别是,经部和一切有部通过对微尘的发现,从而抉择出人无我,并由此走向解脱;而物理学对基本粒子的研究结果,却不幸被用于现代武器的推陈出新方面。双方所走路线的不同,是显而易见的。

(三)唯识宗的观点

唯识宗认为,如果不详细观察的话,外界的物质在表面上是存在的;要是深入地进行观察,则外界物质的实有性就无法成立。为何无法成立呢?因为,如果用最简单的分解方法来观察物质,就根本找不到物质终极的实有性,也就是说,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基本粒子,表面上的存在只不过是一种幻觉而已。这也是佛教独有的论点之一,其他学说都还没有达到这个境界。

在唯识宗的微观世界里,没有真正的物质存在,所有的物质经过观察后,都是内心的现象。这种观点的某些部分,有点像贝克莱的“经验论”,但二者的差异之处也很多。然而,我们不能因为它们有一点像,便认定唯识宗就是唯心论。这好比牛羊头上都有角,却不能因此而认为牛就是羊,羊就是牛一样。既然所有的教派都是人创立的,其间必定会有某些共同点,但细微的共同点不足以认定此即彼,彼即此。

总之,唯识宗的微观世界,是一个非常内在的精神世界,外在的物质世界对他们而言并不存在。

(四)中观派的观点

中观派有两种观点,其中最究竟的见解就是空性。从空性的角度来说,已经不存在所谓的微观或宏观世界,一切都是空性。但中观也讲世俗谛,所谓世俗谛,就是从眼耳鼻舌等感官所得出的结论。

从世俗谛的角度来说,中观也有两种:一种是与唯识宗类似,即认为不存在物质的微观世界;但大部分的中观世俗谛见解,也可以称之为世间观。所谓世间观是指:在正常情况下,如果以眼耳鼻舌身能够感知到某种物质,就承认它的存在。譬如,如果能看到或听到某种事物,就承认这个事物的存在。

佛曾说过:“世间人会与我争论,但我不与世间人争论。世间人认为存在的,我也承认是存在;世间人认为不存在的,我也承认是不存在。”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从世俗的角度来看,外在的山河大地等不可能不存在,肯定是存在的,只不过这是世俗人的见解,是眼耳鼻舌所得出的结论。这就是世间观,很多中观世俗谛的境界就是如此。

在世间观的世俗谛境界中,也存在着物质的微观世界。这种见解与经部的观点十分相似:外界粗大的物质是由许多极微尘构成的,很多极微尘堆积成不同的形状,并由人替这些不同的形状取了不同的名字,如房子、车子等等,而实际上它们只是一堆堆的微尘而已。

总结四个基本教派的论点如下:由于唯识宗认为没有物质的微观世界,所以就暂且不谈;其他三派大部分的见解,都承认物质的微观世界。

中观派则是将一切有部与经部认为不可再分割的无方分极微尘分解尽了,什么都不存在——虚空一片,物质的本体越往深处寻找就越找不到,最终达到无中无边的空性境界。就像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没有天地万物、喜乐悲苦,这就是中观的空性。

小乘的微观世界观,与早期自然哲学的原子论,或经典物理在物质结构上的发现,是有一点点相似的。但是中观派和唯识派遮破了这种论点,而认为:根本就没有任何基本粒子的存在。但目前科学领域的研究结果却尚未达到这种境界,量子力学虽说比较接近,但也只是接近而已。

我曾与几位数学家,以及权威的量子物理学家探讨过这个问题,他们都认为物质最终是不可能变成虚空的,即便质量可以转变成能量,但能量却不可能消失。目前科学的观点仅止于此,但从佛教的角度来看,这还不够深。

这两年我看了一些物理学方面的书,并多次向物理学专家请教,也学到了一些东西,但对我来说却是了无新意,因为其中的许多观点与佛教是一致的,而且在经书中都已讲得非常透彻。只是他们的结论是靠仪器实验出来的,而我们的结论则是由推理或前辈的证悟而来,差别仅此而已。不论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或是玻尔等人的量子力学,我都不觉得特别新鲜,反倒认为这些理论还未达至颠峰,有必要继续发展。

综上所述,中观的微观世界观,其境界已经超越了最先进的物理学说。至于密宗,则更有着非常奥妙的、准确的、实用的微观世界的观点,但现在还不必急着讲,就只先讲显宗的观点。

仅就微观世界的论点而言,纵观全世界所有的学说,不论是宗教的、科学的还是哲学的,没有一个能比佛经讲得更为透彻。我们可以肯定地说,佛教的微观世界观,已经远远超越了所有目前已知的其他学说。如果量子力学能不断发展进步,也有可能达到佛教微观世界的部分境界,但即便经过成千上万年的发展,它也不会超越佛教的究竟境界。

无数的事例可以证明,世间的科学理论永远无法抵达究竟,终将被新的观点所替代。我们都知道,虽然经典物理学家也曾宣布:物理学的研究成果已经达到了顶峰!但随着爱因斯坦等人的相继出现,经典物理学的观点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而不得不被推翻。

佛教中观的微观世界的境界却不是这样,在这种境界中,物质世界已经被分解到虚空的状态,所以没有再超越它的可能。

有些人因为不了解佛教的推断方式,所以不能接受上述观点,不接受也无妨,这是个人的问题,能否接受通常要看个人的理解程度。诸位也许对量子力学的观点比较精通,但对佛经中的观点却不一定能了解得十分透彻,所以自然会有这样那样的看法,但无论如何,绝不是因为我是佛教徒才如此自卖自夸,如果单纯因为我们是佛教徒才这样说,那就是片面的看法,是站不住脚的。假如无根无据地夸大其词,也就毫无意义;如果所讲的观点有根据、合逻辑,则在任何情况下都经得起考验。总之,佛教教理的无懈可击,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我们只需拿几本其他宗教或者学科的书与佛经比较一下,就可以一见分晓。

言归正传,佛教的微观世界观为何要如此抉择物质呢?其宗旨,是要藉此打破我们对人、对事、对钱财名利等世间万法的执着。至于其他学说,则有着与佛教截然不同的目的。


三、佛教的宏观世界观

世人对佛教的最大误解,主要是在宏观世界的问题上。譬如:有人认为,《俱舍论》中没有说地球是圆球形;《时轮金刚》也没有提到这个世界是圆形的;佛经中对须弥山、月亮、太阳以及四大部洲等等的描述,与科学家们从月球上或太空中所看到的情形也是大相径庭;还有,佛经所说的太阳围绕四大洲的观点,也与现代科学所发现的事实恰恰相反;另外,经书中在描绘月球的时候,提及了月球上的天人以及天人的宫殿等等。但大家都知道,一九六九年的七月二十日下午,阿波罗十一号正式在月球上登陆。三位太空人在月球上进行了长达二十一小时的探测,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天人或宫殿……这些事实是无法回避的,因为这在佛经中叫做现量,就是能清清楚楚地见到。

难道是佛的错误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矛盾呢?是不是现代科学发达以后,就出现了新的世界观,所以我们才要去寻找答案?这一切,就是今天要讲的主题。

其实,释迦牟尼佛住世时,就早已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都知道,现代科学的历史只有三百多年,二千多年前结集的佛经,虽然不可能存在与现代科学研究成果相抵触的问题,但在当时的佛经中,就有了自己的问题和答案。当时的佛教学者,便已经就佛经与佛经之间对宇宙构成,以及我们所生存的这个世界的不同描述提出过疑问。譬如《俱舍论》与《时轮金刚》对宇宙构成的描述就有非常大的出入,关于日食和月食的说法也有很多种,以至于后来的佛教学者对此产生了诸多疑问:难道是有两个世界?还是一个世界有几种不同的描述?于是乎学者们就到佛经中去寻找答案,结果他们找到了。那么,佛经中对这些差异是如何解释的呢?下面我们分别进行讲解:

第一、关于对宇宙不同描述的解释,有以下的几种:

1、在《时轮金刚》的一个大疏里将此问题讲得非常清楚。这个《时轮金刚大疏》,是以前的香巴拉人写的,距今约有二千一百八十一年的历史。后来西藏人也写了很多这方面的书,距今也有七、八百年左右,所以,这些都不可能是为了应付登陆月球或物理学的发展,才被动地来思考该如何进行解释的。

针对《俱舍论》与《时轮金刚》对宇宙结构描述之间的巨大差异,《大疏》以恰如其分的理由向我们一语道破:问题的关键,在于佛陀传法的内容不是根据自己的证悟境界,而是取决于听众的接受能力。其主要考量,是看对方能否受益。

如果能利益众生,就算所讲的与事实不尽相符,佛也会暂时先这样讲,然后再慢慢地引导;如对众生有害,就算事实的确如此,佛也不会如实告知。听众能承受到什么程度,唯有佛才知道。因为佛有他心通,所以十分清楚地知道,在当时的社会环境及文化背景下,只有这么讲才能让听众接受,从而利益那些众生。由此可知,佛之所以说大地是平面的,中间有须弥山等等,都是度化众生的一种权巧方便。

不仅《大疏》之类的论着这样进行解释,包括佛陀自己也作过类似的解答。比如,针对释迦牟尼佛在不同场合谈及当初自己是如何发菩提心,如何走上解脱道前后说法之间的偏差,一位弟子就曾问道:为何从前您说是在某尊佛前发心,现在又说在另一尊佛前发的心呢?佛陀对此回答道:我传法的内容是随众生的根基而定,针对以前那些人,就要那么讲,他们才能接受;对于后来的这些人,只有这样讲,才能对他们有益。唯一的衡量标准,就是众生的利益。由此可见,佛陀传法的内容,是随众生的根基而变的。

这是否意味着佛永远都不讲真理,只随众生根基而说呢?也不是。这只能说明:因为众生的根基千差万别,所以进入佛门的途径也是各不相同的。在经由不同方法逐步将各类众生引导入门之后,最终的解脱道还是只有一条。

佛经中对同一事物或现象之所以有多种不同的描述,其原因就在于此。至于佛经的描述与现代科学发现之间的差异,想必也就不难理解了。

2、无论是《俱舍论》或《时轮金刚》,其中对宇宙结构所作的描述,从空性的角度来说,都是众生的幻觉,都不可能实有存在;但从世俗谛或众生的角度来看,两者的描述都有可能。也就是说,在某些人的境界中,宇宙的结构正如《俱舍论》所言;而在另一些人的境界中,宇宙的结构又如《时轮金刚》中所说的一样。因此,针对不同业感的众生,佛的开示也不只一种。

另外,《时轮金刚大疏》中还提到:在一个五肘深五肘宽的岩洞里,可以容纳转轮王与他的四部大军。也即是说,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而言,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山洞;但对另一个众生而言,则可以容纳转轮王以及他所率领的千军万马。

《大疏》中又说道:令人类垂涎三尺的一桌丰盛美食,在饿鬼众生的境界中却根本不存在;对于造作过杀生等严重罪业的地狱众生而言,在如同针尖般大小的微尘上,也会出现险恶峻峭的高山。

对于这些看似矛盾重重的描述,该如何解释呢?其主要原因,就在于不同众生会有不同的认知或者“业感”,因为这些景象都不是外在的,而是一种内在的缘起。这好比密勒日巴尊者钻到牛角中去,牛角没有变大,密勒日巴也没有缩小一样,但这却是谁也抹杀不了的事实。

依照佛陀所讲的观点,不同的众生看同一个星球,各自会看到不同的形状,因为内在缘起的差别会影响到外在的缘起。佛教所讲的这些奇妙现象,蕴含着现代科学与哲学以前从未接触过,将来也不可能彻底知晓的真理。

当修行不足的时候,外在的诱惑会变得强大有力,从而使内在的能力无法与之抗衡;当修行达到一定程度,而使内心获得自在之后,内在的能力就能随意改变外在的状况。现代科学无法解释这一点,即使爱因斯坦提出了相对论,但从佛教的角度来看,其深度和广度却远远不够。

虽然佛陀将这个世界描述成很多不同的形状,但并非意味着这个世界同时存在这么多不同的形状,而是表明一个世界在不同众生的眼里,会显现出不同的面貌,其原因就在于内在因缘的不同,只有佛才能知道个中奥妙。佛经中对这个世界的各种描述就是由此而来的。

也许有人会提出疑问:为什么没有一部佛经中的描述,符合现代科学所发现的世界“真相”呢?

因为,在当时人的概念中,大地就是平面的,太阳围绕着大地而转。虽然从现代人的角度而言,这些观念是错误的,但在这些相对来说不是很关键的问题上,佛陀都不会与世人争论。不论地球是圆的还是平的,对希求解脱的人来说并不重要,对修行也不会有丝毫影响。因为这些都是小问题,佛也就无需与世人争辩,但在重要的关键问题上,佛却非常认真,力图要推翻世人的错误观点。譬如,我们始终认为有一个“我”的存在,对此,佛就不遗余力地加以破斥。佛的说法原则,是抓根不抓枝。

佛陀传法先后只持续了四十多年的时间,宣讲《俱舍论》与《时轮金刚》中间相隔的年头也只有三十多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以佛陀浩瀚如海般的智慧,怎么可能讲到后面就忘了前面是如何讲的,然后又重新再讲一个不同的观点呢?即使普通人在说话时,也会注意到前后的一贯性,不可能前后颠倒,信口开河。所以,佛陀如此传法,是有世人无法测度之密意的。

实际上,不要说我们生存的这个小小的世界,就算是太阳系、银河系,乃至整个宇宙所有成员的一切运动,佛也了解得一清二楚。关于这一点,我们只需将《时轮金刚》天文学与现代天文学的某些数据作一比较,就可以真相大白,譬如:

古今天文学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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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两个天文学的小数进位取值不一定相同。

其中黄道和白道的两个交点,在《时轮金刚》天文学中取名为罗睺罗的头和尾,罗睺罗是传说中的动物,因此有些人就误解了佛教的天文学,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些神化传说而已。但从上面的数字可见,除了土星的周期以外,其它结果与现代天文学的计算结果有着惊人的相似。

我们都知道,为了研究月球等天体的运动,几个世纪以来,许多天文学家耗尽了毕生的精力;但是,没有借助于任何精密仪器,仅凭着超人的智慧,佛陀便早已用精确度极高的数据,十分准确地描绘了月球在其轨道上运动的平均速度和近地点与远地点的速度,以及其它星球的顺行、留、逆行等运动的情况。

具有如此智慧的佛陀,又怎么可能毫无意义地说出先后矛盾的话来呢?绝不可能!

3、佛经对宇宙结构的描述众说纷纭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如果经书中只有一种描述,大家就会从此认定宇宙只是这个样子,世界肯定就是这样,继而使其成为固定不变的一种执着。正因为佛经中有各种各样的描述,孰是孰非很难确定,世人就不会固守一见,从而最终了解到:原来外境是随着众生的因缘而变的。

所以,要了解佛教或是想研究佛经,就必须饱览佛教经论。无论是要支持或是批评佛教,就算没有读遍所有的经论,至少也要掌握其中的关键。如果只是翻过几本经书,就想对佛教妄加评论,是非常草率的做法,谁也没有资格这么做。在仅知皮毛的情况下,任何评语都是盲目的、无知的。这就像要评价基督教的观点,首先就必须熟读圣经,假设除了知道耶稣这个人以外,对基督教的其他教义都一窍不通,又如何去加以评论呢?

上述观点除了在《时轮金刚》中提过以外,在一千多年前的学者所着的《般若波罗密多释》中也宣说过同样的道理。

第二、佛经中曾讲道:月球上有天人和天人的宫殿。可是当宇航员登上月球时,却只能失望地看到一个毫无生机的星球。

如果要问其中谁对谁错,应该是双方都没错。我们在承认科学发现的同时,也要记住佛曾亲口所说的话:“世间人与我争论,我不与世间人争论;世间人认为存在的,我也承认是存在;世间人认为不存在的,我也承认是不存在。”所以,佛教的包容性很大。不仅是现代的,就是千百万年以后的科学新发现,佛教都可以包容。

佛所说的“世间人”,并不是指任何一个人的胡思乱想,而是指在正常情况下,以人的眼耳鼻舌等感官所得出的结论。如果我们看到此屋中没有骆驼和大象,佛也会认定是没有;如果我们看到此屋中有很多人,佛也会承认有很多人。当佛站在我们世间人的立场来看问题时,由于这些是我们眼睛所得到的结论,佛就会予以承认。

同理,虽然现代科学是依靠各种仪器来作实验,下定论,但仪器最终还是要靠人的眼睛来观察。说穿了,实验都是人作出来的,而人靠的就是眼耳鼻舌身。这些感官在正常情况下所得到的结论,佛永远都不会否定。只要是经过无可非议的实验所得到的结论或新生的事物,佛教都会接纳。只要是佛教徒,都应该知道这一点。从这个意义上讲,佛教的宏观世界观有着无限发展的空间,这是非常重要的。

既然我们不否认现代科学对宇宙的准确认知,那么佛陀为什么要在荒凉寂寥的月球上描绘出美丽的天人和华丽的宫殿呢?

其实,佛并没有说月球上存在着以普通人类的肉眼可以看到的天人和宫殿,并不是说在月球上存在着人类的城市,而是说有天人的城市。如果佛说有人类的城市在月球上,人们就应该能看到;如果月球上只有天人的城市,则人类就不一定能看到。

佛曾说过,两种不同道的众生在看同一个东西时,会得到两种不同的结论。人只能看到人的世界,而看不到天人的世界。就像人的肉眼只能看到粗大的物质,而看不到无线电波等更细微的物质形态,但却不能说因为我们看不见,无线电波就不存在。同样,天人的世界也不是我们所能看到的。

这种说法合乎逻辑吗?其逻辑性非常强!两种完全不同道的众生,其器官的构造与阿赖耶识中的种子都截然不同,当他们同时看一个东西时,看到的会是两种不同的结果。如同有些鱼类和人类的感受不同一样,天人和人类之间的差别就更大,他们在观察同一外境时,所得出的结果就更不相同。由于天人比人类高一个生命档次,所以天人可以看到人的世界,而人却不能看到天人的世界。总而言之,问题的答案应该是,因为佛并没有说月球上有人可以看到的城市,所以佛的说法没有错。

这不是新的答案,而是几千年前就有的答案,也是非常精妙的回答。如何能证明这一点呢?佛经中讲过:以前有一种老鼠,专门住在火坑中,以火为食却毫发无损;过去还有一种衣服,穿脏了不能用水洗,而是要扔到火里,以熊熊烈火来清除衣服上的污垢,却不会烧坏衣服,因为这种衣服的原料是石材。在中国的史籍中,也有这样的记载。

因为那种老鼠的身体构造与我们不同,就像用石材做的衣服与用普通布料做的衣服不同,所以能够承受烈火的高温一样,老鼠对火的感觉也与我们人类完全不一样,因此就可以生活在火里。虽然现在没有再听说有此类动物,可能是已经绝种了,但很多人都知道,在海底的火山口附近,即使水温高达摄氏二百度,却仍然有一些鱼类常年生活于其间,完全不受高温的影响。如果是人类或其他鱼类,则绝对无法在这种环境中生存。

从以上这些例子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不是所有众生对冷热疼痛的感受都一样。既然感觉可以如此不同,那么眼睛所看到的现象不尽相同也是合情合理的。类似的逻辑还有很多,此处无需赘述。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推理的话,就根本没有理由执持一般人所谓“眼见为凭”的正确性。难道在整个宇宙中,唯有人眼所见才算是真理吗?并非如此!我们不能排除有比我们看得更清楚、更透彻的生命存在,而且也不能排除他们在看我们所了知的太阳系之时,会看到一个跟我们所见的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们对外在冷热疼痛等等的感觉,其实也是一种内在的特殊因缘反应在表面上而已。而人类正常的感官反应,也只是相对地准确,而不是绝对真理。人类的许多传统观念已经被量子力学推翻,而量子力学无法推翻的观念,却早已被佛理所推翻了。因此,我们没有理由固守己见地坚持:只有我们所看见的才是唯一的真理!

对佛教修行人来说,这是很容易接受的。譬如:米勒日巴尊者能自在地穿越悬崖,或双盘坐在空中;有些成就者的脚踩在石头上,就像是踩在泥地上一样,立刻可以现出脚印;又有些瑜伽士能够穿越墙壁等等。这些不可否认的事实,便足以颠覆传统的旧观念。

现代人很傲慢,总喜欢将自己没看到或想不通的归结为不存在。没有看到是事实,但这却不能说明不存在。譬如,在三百多年前,还没有量子力学理论的出现,可它当时是不是绝对不存在呢?当然不是,只是未被人发现而已。同样,有关月球的问题,也要从这个角度来分析。

必须强调的一点是,并不是在人类登陆月球,并发现它是个不毛之地之后,我们才开始去寻找问题的答案,而是由于佛学家们考虑得非常周到,所以二千多年前的佛教典籍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总结以上各点可知,佛教的微观世界境界不仅超越了早期的自然哲学原子论,也超越了现代量子力学的论点;而佛教在宏观世界领域中,已经令人心悦诚服地分析出:宇宙构成的许多类型,是由于众生内在因缘的不同所致。反观科学和其他学说,他们只是一成不变地死认一个我们熟知的圆形地球,月球则是死寂一片,从没有推测过一个地球或月球同时有不同现象存在的可能性。仅从这一点而言,我们也无法否认佛教宏观世界的先进性与包容性远胜于现有的其它学说。

总而言之,作为一种学说,或是像佛教这样极具逻辑性的宗教,其所有的观点都必须有根据、合逻辑。在佛教的世界观中,微观世界与现代的物理学既有相同点,也有超越其上的地方;而宏观世界与现代科学的相同点,大家可参阅《大方广华严经》的第九品。在第九品中讲道:太空中漫布着许许多多的世界,其数量是无边无际的。这不仅与现代科学的发现一致,更远远超越了日心说和地心说;至于宏观世界与科学的不同点,则是佛陀为了令众生入道的一种权巧方便;还有许多佛教特有的、超胜于科学的观点,则是现代科学根本无法解释的。

在西方,时常有媒体或科学工作者到寺庙或佛学院去探讨这类论题,可是我们这里目前还没有,除了一些人在看过《俱舍论》后,有时会私下进行讨论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交换意见的机会。但自然科学的观点现在连小学生都知道,当佛经中所讲的与其发生冲突时,大家就会产生怀疑。有些人打骨子里就轻视佛经,认为里面的全部内容都是不科学的。

针对这些现状,就有必要向大家介绍佛教的世界观,这需要从微观和宏观两方面着手:微观世界包括相同的和超越的部分;宏观世界则包括相同的、表面上不同的以及超越的部分。一旦建立起这些框架与思路,讲起来就比较容易被了解。凡是稍有智慧与思维能力的人,都不太会排斥佛教的理论及行为,因为佛教永远都不会害怕智者的观察。

由于不了解这些论点,就会产生诸多误解。

以前,我们比较了解的是东方文化,所以只认为大乘佛法是整个东方文明中最辩证、最透彻、最顶峰的思想。后来逐渐看到了西方哲学和科学理论,才深深地体会到,佛法不仅是东方文化的顶峰,而且也是全人类所有文化中最伟大、最顶峰的思想。

仅仅从世间的角度来说,佛法所强调的自由、和平、平等、民主、真诚、环保、素食、卫生、节约等理念,也是真正的跨世纪思想。因此,我个人认为,无论是对任何人来说,没有机会读佛书都是人生最大的遗憾!

在这个充满着冷嘲热讽的世界里,深广理性的智慧从古至今就容易被世人所忽视,但我们深信,佛陀的智慧和慈悲,定能为人类社会带来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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