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 娃 娃 - 李家同

故乡明月

资深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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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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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erdos.csie.ncnu.edu.tw/~rctlee/article/861220.htm


我在柏克萊念博士的時候,交到了一位美國好朋友,他叫約翰,我當時是單身漢,他已婚﹐太太非常和善﹐常找我到他家吃飯,我有請必到﹐變成他們家經常的座上客。

約翰夫婦都是學生﹐當然收入不多﹐可是家裡卻佈置得舒適極了﹐他們會買便宜貨﹐收集了不少的瓷娃娃﹐有吹喇叭的小男孩﹐有打傘的小女孩﹐也有小男孩在摸狗等等的娃娃﹐滿屋子都是這種擺設﹐窗臺上更是放了一大排。我每次到他們家﹐都會把玩這些瓷娃娃。

約翰告訴我他們的瓷娃娃都是從舊貨店和舊貨攤買來的﹐有一天﹐我發現一家舊貨店﹐也去買了一個瓷娃娃﹐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少女﹐低著頭﹐一臉憂鬱的表情﹐等約翰夫婦再請我去的時候﹐我將他帶去﹐他們大為高興﹐告訴我這是西班牙Lladro娃娃﹐這家名牌公司的娃娃個個又高又瘦﹐也都帶著憂鬱的表情。他們一直想要有這麼一個娃娃﹐可是始終沒有看到﹐沒有想到我買到了。

我們先後拿到博士以後就各奔前程﹐約翰的研究是有關感測器﹐畢業後不久就自己開了一家公司﹐用感測器作一些防盜器材﹐他很快地大量使用電腦﹐生意也越來越大﹐成為美國最大的保全系統公司的老闆。由於中東問題﹐美國飛機好幾次被恐怖分子所劫持﹐約翰的公司得了大的合約﹐替美國大的機場設計安全系統﹐大概畢業二十年已後﹐他的身價已是快四億美金。

有一年﹐我決定去找他﹐他欣然答應接待我﹐那時已近耶誕節﹐我先去他的辦公室﹐他親自帶我去看他的系統展覽室﹐我才知道現在的汽車防盜系統幾乎都是他們的產品﹐體積極小﹐孩子帶了﹐父母永遠可以知道他在那裡﹐我也發現美國很多監獄都由他們設計安全系統﹐以防止犯人逃脫。看完展覽以後﹐約翰開車和我一起到他家去。那一天天氣變壞了﹐天空飄雪﹐約翰的家在紐約州的鄉下﹐全是有錢人住的地方﹐當他指給我看他的住家時﹐我簡直以為我自己在看電影﹐如此大的莊園﹐沒有一點圍牆﹐可是誰都看出這是私人土地﹐告示牌也寫得一清二楚﹐有保全系統﹐閒人莫入﹐約翰告訴我他的家有三層紅外線的保護﹐除非開飛機﹐否則決不可能闖入的﹐如果硬闖的話﹐不僅附近的警衛會知道﹐家裡的挪威納犬也會大舉出動﹐我這才知道約翰的公司會代人訓練這些長像兇猛的狗。

約翰的太太在門口迎接我﹐我們一見如故﹐他們的家當然是優雅之至﹐一進門﹐迎面而來的就是一個明朝的青花瓷花瓶﹐花瓶裡插滿了長莖的鮮花﹐後來才發現約翰夫婦愛上了明朝的青花瓷﹐滿屋子都是﹐他們的壁紙也一概用淡色的小花為主﹐好像是配這些青花瓷的。

我住的客房﹐附設了一個浴室﹐這間浴室的洗澡盆和洗臉盆都是仿製青花瓷﹐約翰告訴我這是他從日本訂作來的﹐他還訂作了一個青花瓷器﹐一按﹐肥皂水就出來了﹐浴室的瓷磚來自伊朗﹐也是青色的﹐聽說伊朗某一皇宮外牆就用這種瓷磚﹐我不敢問他們是否這也是訂作的。

這座豪宅當然有極為複雜的安全系統﹐我發現﹐入夜以後﹐最好不要四處走動﹐恐怕連到廚房裡拿杯水喝都不可能﹐必須打電話給主人﹐由他解除了系統﹐才可以去。

約翰家裡靜得不得了﹐聽不到任何聲音﹐可是每隔一小時﹐他們的落地鐘就會敲出悅耳的聲音﹐這個鐘聲和倫敦國會大廈的大鵬鐘一模一樣。

約翰唯一的女兒在哈佛念書﹐那一天要開車回來﹐到了六點﹐還沒有回來﹐他們夫婦都有點不安﹐原來這個女孩子厭惡有錢人的生活方式﹐開一部老爺車﹐也不肯帶行動電話﹐他們擔心她老爺車會中途拋錨。

我們一直等到八點﹐才接到女孩子的電話﹐果真她的車子壞了﹐可是她現在安然無恙﹐在人家家裡﹐要約翰去接她。約翰弄清楚地址以後﹐就要我一起去接他女兒﹐雪已經下得很大了﹐他女兒落腳的地方是一幢小房子﹐屋主是個年青的男孩﹐一臉年青人的稚氣表情。

他女兒告訴我們﹐她車子壞了以後﹐就去呼救﹐沒有想到家家戶戶都裝了爸爸公司設計的安全系統﹐使她完全無法可施。總算有一家門口有一個電話﹐可是屋主坦白地告訴她﹐屋主本人是一個弱女子﹐在等她丈夫回來﹐不敢放她進去﹐因為她不知道會不會受
騙 。

她女兒說當她被拒的時候﹐她相信家家戶戶都在放聖誕音樂﹐平安夜﹐聖善夜﹐聖誕節應該是充滿了愛與關懷的日子﹐可是她卻被大家拒於千里之外﹐虧得她最後找到了這一座又破又舊的小房子﹐她知道這座小房子是不會用安全系統的﹐果然也找到了這位和氣而友善的屋主。

這位年輕的男孩子一面給我熱茶喝﹐一面發表他一個奇特的看法﹐他說家家戶戶都裝了安全系統﹐耶穌會到那裡去降生呢?可憐的聖母瑪利亞﹐可能連馬槽都找不到約翰聽了這些話﹐當然很不是滋味﹐可是他一再謝謝這位好心的年青人﹐也邀他一起去吃晚飯﹐年青人一聽到有人請他吃晚飯﹐立刻答應了﹐我想起我年青的時候﹐也是如此﹐從未拒絕過任何一頓晚飯的邀約。

晚餐在一張長桌上吃的﹐夫妻兩人分坐長桌的兩端﹐一位臉上沒有表情穿制服的僕人來回送菜﹐每一道菜都是精點﹐每一種餐具更是講究無比﹐可是我想起當年我們在約翰家廚房吃晚飯情形﹐我覺得當年的飯好吃多了。

約翰的女兒顯得有點不自然﹐那位年青人卻是最快樂的人﹐有多少吃多少﹐一副不吃白不吃的表情﹐吃完飯﹐已經十點了﹐約翰的女兒將年青人送走了。我卻有一個疑問﹐那些可愛的瓷娃娃到那裡去了?我不敢問﹐因為答案一定是很尷尬的。

第二天約翰送我到機場﹐他似乎稍微沉默了一點﹐下了汽車﹐他碰到另一部汽車﹐立刻警鈴大作﹐這又是他的傑作﹐自作自受地﹐我假裝沒有聽到﹐可是我看到他一臉不自然的表情。

他也無法送我去候機室﹐安全系統規定送客者早就該留步了。


一年以後﹐我忽然在《華爾街日報》上看到一則消息﹐約翰將他的公司賣掉了﹐他一夜間得到了四億多美金﹐他的豪華住宅賣了五百萬美金﹐約翰在記者會上宣布﹐他留下一個零頭﹐用四億多美金成立一個慈善基金會﹐基金會的董事們全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他不是董事﹐他也不會過問這個基金會如何行善﹐他完全信任這些董事們。

幾天以後﹐約翰夫婦不見了﹐他的親人替他們保密﹐他的女兒已和那位年青人結了婚﹐到非洲去幫助窮人了﹐這位科技名人就此失蹤了。

可是我有把握約翰會找我的﹐因為我們的友誼比較特別﹐果真我收到他的信了﹐他告訴我他現在住在英國一個偏遠的鄉下﹐這裡沒有一家人用安全系統﹐他給我他的電話和地址﹐可是他故意不給我他的門牌號碼﹐他叫我去找他們夫婦二人﹐而且他說我一定會找到他家的。

我找了一個機會去英國開會﹐也和約翰約好了去看他的時間﹐下了火車﹐我找到了那條街﹐那條街的一邊面對一大片山谷﹐沒有一幢房子﹐所以我只要看街的另一邊就可以了。

我在街上閒逛﹐忽然看到一幢房子的落地大玻璃窗與眾不同﹐因為這個窗臺上放滿了瓷娃娃﹐好可愛的瓷娃娃﹐我想這一定是一家舊貨店﹐我想起約翰夫婦喜歡瓷娃娃﹐決定進去買一個送他們﹐沒有想到當我抬起頭來的時候﹐我看到約翰在裡面﹐這不是舊貨
店﹐這是他們的家﹐只是他們的家完全對外開放﹐又放滿了瓷娃娃﹐才使我誤解了。

約翰夫婦熱情地招待我﹐他們的家比以前的豪宅小太多了﹐據他們說﹐這座小房子比他們當年佣人住的房子還小﹐也比他們當年的花房小﹐我記起他們家在冬天也有如此多的花﹐原來是有花房的緣故。

他們的明朝青花瓷器完全不見了﹐約翰夫婦將那些瓷器捐給了紐約的一家博物館﹐他們夫婦二人認為人類文明的結晶﹐應該由人類全體所共享。

他們的園子也小得很﹐可是約翰夫婦仍然在園子裡種了花草﹐他們的後園對著一大片森林﹐約翰說據說當年羅賓漢就出沒在這一片森林裡﹐而他們所面對的山谷由英國詩人協會所擁有﹐他們不會開發這片荒原的﹐英國人喜歡荒原﹐約翰夫婦也養成了在荒原中散
步的習慣。

約翰告訴我為什麼他最後決定放棄一切。他的公司得到了一個大合同﹐改善整個加州監獄的安全系統﹐他發現了加州花在監獄上的錢比花在教育上的還多﹐而他呢?

他越來越有錢﹐卻越來越像住在一座監獄裡面。美國人一向標榜「自由而且開放社會﹐其實美國人卻越來越將自己封閉起來﹐越來越使自己失去自由。約翰決心不再拼命賺錢﹐只為了找回失去了好久的自由。

約翰夫婦在附近的一家高中教書﹐這所學校其時有點像專科學校﹐約翰教線路設計﹐學生所設計出來的線路經常得獎﹐他捐了很多錢給這所學校﹐使這所學校有很好的圖書館和實驗室﹐他太太在那裡教英文。

約翰告訴我他們兩人的薪水就足足應付他們的生活了﹐因為他們生活得很簡單﹐平時騎自行車上班﹐連汽油都用得很少。

當我們坐下來吃晚飯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那座女孩子瓷娃娃放在桌子中間﹐他們當時念舊﹐捨不得丟掉那些瓷娃娃﹐可是替他們設計內部裝潢的設計師不讓他擺設這些不值錢的東西﹐現在那些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不值錢的瓷娃娃又出現了。我總算吃到了我
當年常吃到的晚飯﹐也重新享受到約翰夫婦家中的溫暖。

我離開的時候﹐約翰送我去火車站﹐他告訴我他還有一些錢﹐他的女兒不會要他的這些錢﹐等他和太太都去世了﹐他的錢就全部捐出去了。

我說我好佩服他﹐因為他已經捐出他的全部所有﹐他忽然一笑﹐告訴我他仍然有一樣寶物﹐沒有捐掉。我對此大為好奇﹐問他是什麼﹐他說他要賣一個關子﹐他用一張小紙寫了下來﹐交給我﹐但叫我現在不要看﹐等火車開了以後再看﹐上面寫的是他不會捐出去的寶物。

火車開了﹐我和站在月台上的約翰揮手再見﹐等我看不見他以後﹐打開了那張紙﹐紙上寫的是「我的靈魂」。

我坐在火車裡﹐不禁一直想著﹐有些人什麼都有﹐卻失落了自己的靈魂。

聯合副刊 86/12/20
 
特想失落一次自己的灵魂:(:wall::wall::wall:
 
約翰唯一的女兒在哈佛念書﹐那一天要開車回來﹐到了六點﹐還沒有回來﹐他們夫婦都有點不安﹐原來這個女孩子厭惡有錢人的生活方式﹐開一部老爺車﹐也不肯帶行動電話﹐他們擔心她老爺車會中途拋錨。

为毛 “這個女孩子厭惡有錢人的生活方式” ?
有钱人的生活方式是什么?
她又喜欢什么样的生活方式?
 
为毛 “這個女孩子厭惡有錢人的生活方式” ?因为她有钱
有钱人的生活方式是什么?不开老爷车
她又喜欢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开老爷车
 
格丘山: 走向大自然
浪迹天涯的中国人

http://blog.wenxuecity.com/myindex/22263/

第一次在美国人家过圣诞,真是开了眼界,不好意思的是在圣诞树下开礼物包的时候,每个人都给了我一个小包, 连PAUL六岁的妹妹都给了我东西,我什么也没有给人家。我当时英语太差,否则就可以与他们交谈,能学不少东西。不过我还是想试试他们阶级斗争意识放松到什么程度,就问PAUL父亲我可以在机场上照相吗,他很奇怪,为什么不可以?这下我完全糊涂了,不过我还是不要轻易相信为好,说不定是引蛇出洞, 所以我也没有照。

一天晚上,我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女声,我非常吃惊,她告诉我她叫黄安林,来念电机的硕士学位。可能是因为海外大陆来的人太少了,想说话,她一直不肯放电话,我告诉她我已经年纪很大了,到这里念书有些晚了,不像你们,还是早上八九点的太阳,前途光明,她一本正经的纠正我:老黄,不是太阳,是月亮。然后她停了一下,像在思索,过后又肯定的告诉我,是月亮。我顿时感到这里面隐含的信息份量,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我想。以后我每当回忆起黄安林,就想起月亮。

这段时候黄安林常来看我,她主要来问我功课,我发现她的基础差得惊人,实在不太相信她还是名校毕业的,好像是哈工大。问完功课我们就开始聊天。常常是忆苦思甜,我开始骂共产党,她开始述说她在文化革命中的凄惨日子,父母被斗和关起来,她和她妹妹到处乞讨,无人管的日子。外国人怎么知道我们这些外表看起来好好的人,其实内心都有伤痕,是残疾的,被刀砍过,那些伤痕至今还常常隐隐作痛。

今天人对于我们那个时代到美国来求学遇到的困难是难以理解的:中国几十年的锁国政策,英语一直是敏感区,现在一下来念人家的研究生课,谈何容易,两个国家的社会形态的不同,更加强了来到这里的生活起居的困难,另外没有钱,中国人那个时候哪里会有美元,而黄安林是怎么会来到美国的呢?她哪里有美元呢?她等着我问。可是我就不问。终于她自己忍不住了,慢慢字里行间开始显示自己了,这是一种奇怪的有趣状态,一种又不愿让人知道自己真正身份,又想让人知道的诱惑。

其实我已经发现了一个秘密,我身边的大陆人都是高干子弟,而且在81年能够到达美国的都是地位非常高的干部子女,从他们来美国后的行迹诡秘来说,我猜测在高干中子女出国恐怕已经非常普遍,中央可能有文件限制高干子女出国,所以这些人来后很多都是用的化名,不轻易告诉真的身份,第二他们来美国是处心积虑和准备充足的, 不像我到达美国连汽车里有安全带都不知道。他们的签证都是F1, 所以直奔移民,不像我是J1, 学成必须回国。他们不但在英语上做了准备,我回忆起我在出国前石油部给我们请了一个美国女教师突击英语,班上不三不四的插了两个十七八岁的小孩子,我们都是四十岁左右的学者,学语言很迟钝,这两个孩子比我们灵光多了,将我们的笨突现得非常明显,搞得大家很有意见,因为这个班是为训练即将出国的学者开设的,不应有小孩子,后来打听到这两个孩子,都是江汉油田的,一个爸爸是县长,一个是公社书记,走后门将孩子放到我们班上,当时不明白为什么, 现在回忆起来恍然大悟,想必高层子弟的出国潮已经蔓延到下层,以致公社一级的干部也蠢蠢欲动,在为孩子做准备了。

当然这个出国潮后来被邓小平的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政策煞了车,邓的政策有些类似当年元朝让贵族任意圈地的特权,使高干子弟可以利用特权敛财,一夜之间都暴富起来,而这就让前面来美的一些留下的高干子弟,吃了大亏了, 历尽千辛万苦,在美国留下来了,守着一个黄脸婆,每天上班在公司工作, 而他们当年没有出国的同龄朋友现在哪个不是腰缠万贯,小三二奶左搂右拥,我在北卡时有时会参加他们的PARTY, 常常听到他们酒足饭饱为自己当年的错误出国而愤愤不平, 呼天抢地,这时我感到忍俊不住。生活和生命之所以对我们这样有吸引力,不正因为它的这种不可理喻,变化无穷。

黄安林告诉我,她父母都是职位非常高的共产党官员,高到什么程度, 她不说,她只说文革前刘少奇,江青,邓小平,这些人家里她们都去,她叫他们家里人阿姨。我相信黄安林不是骗我的,我跟她相处,从没有感觉她是个虚荣的女孩子,有一种她们那个地位的人的高傲,但是时间太短,这种高傲还没有印澈到骨髓中去,否则她就应该属于贵族了。 一个民族的贵族是这个民族宝贵的文化财产,需要几代财力的哺育才能生成,所以至今英国,日本都保持着皇族。中国人不太懂这个道理,很多给咔嚓了。我少年时与曾国藩的后代住在一个楼里,他们那时虽然不是高官了,但是从你身边过去时,那种高贵的气势仍让人敬重。他家有一个女孩子比我小三四岁,常常坐在他家门口,脸苍白,胸部平平,瘦得像骨架子,但是架子很大,不太理人的,有一种大家闺秀的冷若冰霜。但是我走过她家门口时,她总要招呼我,显然是喜欢我,可惜我这个人情愫开窍很晚,小时候特别顽皮,喜欢捣蛋,对女孩子天生看不起,有时还要欺负人家,尤其比我岁数再小一些,我就更觉得不值得我注意了。后来到了国外,看到了她作为一个有贡献的学者在加拿大得癌症离世了,她能用四国语言交谈,在国内时是林巧稚的研究生,在国外发表了很多论文,也像林巧稚一样未婚,死时才52岁, 我看了不禁怜香惜玉起来,看着网上她生前的照片,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旁边卧立着一只非常漂亮的金毛大狗,一副贵族气派,那种脸上的神气,高贵,智慧,深邃, 哪能为现在追大嘴大眼睛高鼻子的妖娆明星的男人读懂。这样的女人,不要说我当时是个不谙事的小孩子,没有一定阅历和深度是无法进入她的境界的,等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离世,一颗优美的陨星就这样从身边檫身而去,否则我一定会去续写我当年的无知。

我在LAMAR 的那些日子 (一)初到与大陆同学 (上)

(2017-11-18 22:54:15)
 
黄安林的后面许有高人指导,例如她一来这里就选择电机专业,而不是其他工程专业,当时工程专业毕业后工作不好找,唯有电机是个例外。过了几个月,黄突然对我说,她要换专业,换到计算机的人工智能专业,我更肯定她后面有高人了。如果转到这个专业,她就不要面对这么多的数学了,而且将来毕业后的就业前途极为光明,报酬也高。计算机软件至今为止只是一种用搭积木方法构成逻辑的艺术,不成为一门科学,不像其他科学需要非常严格的基础学科训练。我认识一个女牙医,到了美国,看看计算机专业那么火热,挣钱多,就去学计算机,拿了个学位,去干IT,过了两天,觉得还是牙医赚钱容易,又回去干牙医了。她这样肆无忌惮,视入行业如无人境地,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不是欺负计算机里面没有真学问。你让她进进电机,机械,物理试试,断无可能。很多文科的人到美国改学计算机,都没有困难,但没有改工程的。再看看举世闻名的所谓精英集中的硅谷,那些所谓声振屋瓦的公司,竟然将年纪大的人裁掉,专招刚毕业的年轻人,为什么?因为它们这个行当,不要大本领和扎实的基本功,只要能记住新东西,脑筋快就足够了。所以那里集中了印度人和亚裔人,决一死战,这种报酬高,本领不大的地方,成了这两个民族拼死拼活的疆场。这个时代的主强音,已经从上世纪初,科学巨人爱因斯坦,玻尔,普朗克,费曼,薛定谔等群星争辉,下降到以挣钱和沽名钓誉为主旨的一个没有分量的时代。

我在LAMAR 的那些日子 (一)初到与大陆同学 (下)
(2017-12-10 21:38:48)
 
一个人童年的残酷经历会影响他的终身,个性弱的人会变得懦弱,个性强的人会变得铁石心肠,冷眼对世界。记得我在北卡时与中央党校教授,著名历史学家邹先生于此有过一段对话,我谈起当官的应该有一种道德,那就是对穷人,底层人的同情和关怀,邹先生反驳我说,这是不存在的,习近平,他突然提起了习近平,我当时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拿习近平来说事,因为当时是胡锦涛当政,习近平并不出名,比他风头健的大有人在,现在回忆起来,邹先生毕竟在党校教书多年,有很多内部消息,习近平将接班,他们可能早有风声,他说习近平当年父母被斗时,他形如孤儿,衣衫褴褛,沿着长江要饭,从上游要到下游,谁给过他同情和关怀?得到是人世的白眼,唾弃,势利,尝遍的是生存的酸甜和苍凉,如果有一天他当政了,他为什么要给这些衣衫禽兽同情和关怀,他可以做一百件他自己要做的事情,但是其中不会有一件是对这些禽兽的关怀。是的,仔细看习近平的像,初看是一种憨头憨脑,细看有一种执拗,一种超出西北人性格的冥顽不灵。

我在LAMAR 的那些日子 (三) 徐进事情
(2017-12-17 22:17:28)
 
1986年,我第二次出国前夕,与挚友朱XX有过一次谈话,我当时对中国的未来很没有信心,我说道,中国这样下去怎么办?朱说了几句非常精湛的话:

“不要紧的,中国人聪明, 能吃苦, 国家只要不去过分的干预他们, 他们很快就能将形势变过来,需要担心的不是中国人苦的时候,一旦好起来,倒是要担心了,这时候就要炫耀,比富,轻飘飘,瞎折腾了,大乱就快了”。

格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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