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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的民調數字開始升高時,可能得到俄羅斯總統普丁心照不宣的保證,俄國會盡一切所能,將選戰扭轉成對他有利的情勢,勝選的吸引力增加了。
「他是個小丑。」當時,瑪麗安姑姑在我們一場例行的午餐會上說道:「這永遠不可能發生。」我點頭。
我們談到過氣的實境秀明星和失敗商人等名聲會怎麼摧毀他的競選。我問:「有哪個人真信他白手起家的狗屁?他真靠自己成就什麼?」
「這個嘛,」瑪麗安的聲音跟撒哈拉沙漠一樣乾,「他已經破產五次了。」
當唐納開始講到鴉片類藥物的氾濫危機,用我父親的酗酒史擦亮他反藥物成癮的誠意,使自己看似更富同情心時,我們兩人都火大了。
「他為了政治目的利用妳父親的記憶。」瑪麗安說:「那是罪啊,特別是佛瑞迪才應該成為家族的明星。」
我們覺得唐納在參選演說上公然展現種族歧視會導致選戰破局,但佛威爾(Jerry Falwell Jr.)與其他白人福音派基督徒開始支持他競選時,我們醒悟了。自五十年前皈依天主教後,瑪麗安就是虔誠的信徒,這個消息讓她暴跳如雷。「他們是他媽的有什麼毛病?」她說:「唐納只在攝影機擺出來時上教堂,真是匪夷所思。他毫無原則,完全沒有!」
從詆毀可說是美國史上最夠格的總統候選人、前國務卿希拉蕊為「噁心女人」開始,到嘲笑《紐約時報》的身障記者柯瓦勒斯基(Serge Kovaleski),唐納在選戰期間的言詞都沒有偏離我對他的預期。
其實,我記得我曾參加過的每一場家族聚餐,唐納常在席間談到所有他覺得醜、肥、懶的女人,不然就是貶損比他有造詣或更有權力的男人是輸家,這時祖父、瑪麗安、伊莉莎白和羅伯特都會大笑著並加入其中。那種將人們不經意地非人化,是川普家晚餐桌上常見的風景。「真正」讓我驚訝的是,他一直成功脫身,甚至讓他獲得提名。我曾覺得會讓他失去競選總統資格的因素,似乎只強化他對基本盤的吸引力。我還是不擔心,我相信他絕不會當選。
然而,光是他有機會的想法就夠讓人不安了。
川普出院返抵白宮後首發影片,強調別害怕病毒。路透川普出院返抵白宮後首發影片,強調別害怕病毒。路透
遲至二○一六年夏季,我才考慮說出我知道唐納完全沒資格選總統的想法。
此時的他,已相對安然無恙地擺脫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以及他號召「憲法第二修正案擁護者」阻止希拉蕊等風波的陰影。哪怕他攻擊戰死於伊拉克的胡馬雍.汗陸軍上尉(Humayun Khan)的父母、「金星雙親」吉澤爾與加札拉.汗(Khizr and Ghazala Khan),似乎也不成問題。《前進好萊塢》(Access Hollywood)影片曝光後,多數接受民調的共和黨員仍然支持他時,我知道我做出正確的決定。
我開始覺得,我彷彿正看著以唐納為主角的家族史盛大揭幕。一如我父親過去所經歷的,唐納在競賽中被要求的標準更高,但他卻持續以粗魯、不負責任與卑鄙的舉動擺脫懲罰,甚至因此獲得獎勵。「這不可能再有機會發生。」我想,但事與願違。
媒體未能注意到,在整個競選活動期間,除去他的孩子、他的女婿、他的現任妻子外,沒有一位唐納的家族成員發言支持他。
瑪麗安告訴我,她運氣好,因為身為聯邦法官,她必須保持客觀。考慮到她是他的姐姐,又有著專業聲譽,要是她開口說唐納完全不適合當總統,或許就成為美國唯一一個可能帶來改變的人。但她要保守自己的祕密,當她選後告訴我說,她基於「家族忠誠」,還是把票投給自己的弟弟時,我也沒有太過意外。
要理解是什麼造就今日的唐納和我們所有人,我們得從我祖父與他自己的認同需求說起,這個需求驅使他鼓勵唐納不顧後果地膨風,培養與其不相稱的自信,好隱藏唐納的病態脆弱和不安全感。
當唐納長大,他被迫成為自己的啦啦隊。首先,他需要父親相信,他是一個比佛瑞迪更好、更有自信的兒子。其次,正是因為佛瑞德要他變成這樣。最後,是因為唐納開始相信他自己的炒作,即使他內心矛盾,抱持無人能及的極度懷疑。
選戰期間,唐納用憤怒回擊自身優越感受到的任何挑戰,他的恐懼和脆弱能夠被如此有效地埋葬,以致他甚至不必知道它們曾經存在過,因為他永遠不會知道。
川普一家手足都沒能安然無恙地擺脫我祖父的反社會人格和我祖母的生、心理疾病,尤其唐納叔叔和我父親佛瑞迪受害最深。要了解唐納的全貌、他的精神病狀和失常行為意義,我們必須通讀川普家族史。
過去三年的過程中,他身上的壓力持續累積,治國所需的能力和他的無能之間的層次差距擴大,揭露出他比過去更加明顯的妄想。許多人(但絕不代表我們所有人)一直受到穩定經濟和缺乏嚴重危機挑戰的蒙蔽,直到現在才見識到他的病狀所產生最惡劣的影響。隨著失控的新冠肺炎(COVID-19)大流行,經濟蕭條的可能性增加,還有因唐納愛好對立,導致社會分裂沿著政治分野而深化,以及我們國家未來的毀滅性不確定,已創造出完美的災禍風暴,而沒有人比我叔叔更缺乏準備去著手控管。
面對危機需要勇氣、品行、力量、尊重專家、承擔責任的信心及認錯後的方向修正。在我們當前面對的悲劇中,他用欺騙、虛構和混淆是非來控制不利情況的技能,已減弱到無力的程度。
我祖父在川普家族創造的對立氛圍,是唐納得以一直在其中悠游的水域,對立持續有利於他,代價卻是其他每一個人要支付的。正當唐納依然故我,國家就像我父親一般精疲力竭,同時也改變我們,削弱我們親善或信服寬恕的能力,這些概念對他則從未有過任何意義。
他的政府與政黨已變成他享權的基石及吸納他不滿的海綿。更糟的是,唐納完全不懂歷史、憲政原則、地緣政治、外交(或其他什麼的,真的),也從未被壓著展示此類知識,只從金錢的角度評估美國所有盟邦及整體社福計畫,因為他父親就是這樣教他的。純用財務關係考慮治國成本和效益,彷彿聯邦財政部就是他的撲滿。
對他來說,花掉每一塊錢就是他的損失,存下每一塊錢就是他的收益。在這段下流的富裕關係中,一個人動用全部的權力槓桿,隨他的意占盡了所有便宜,先讓他自己獲利,接著是有條件地讓他的直系親屬、親信和阿諛奉承他的人獲利。至於其他人,永遠不能滿足所有需求,我祖父正好是這麼經營川普家族的。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唐納過去五十年間獲得的全部關注和報導,卻只受到非常少的詳細審查。就算他的人格缺陷與脫序表現已受到議論且淪為笑柄,還是很少有人努力去了解他為什麼成為他,而他顯而易見的不適任,又為何能夠不停地捲土重來。
某種意義上,唐納總是被照顧得好好的,不用擔心他的極限,或必須靠自己在世界取得成功。
他從不需要誠實工作,無論失敗得多慘,也能以近乎不可思議的方式獲得回報。他持續在白宮受到保護,不用面對自己一手引發的災難,還有忠誠的鼓掌部隊,為每一道掩蓋可能的刑事過失的聲明喝采,甚至將之常態化,讓我們對他日積月累的違規行為近乎麻木。但現在風險遠高於之前的程度,是名副其實的攸關生死存亡之際。不同於他之前人生的任何時段,唐納的失敗不能再被隱藏或視而不見,因為我們全體都會受到威脅。
過去三年的事件迫使我動筆,我無法繼續保持沉默。這本書出版時,成千上萬美國人的生命將成為唐納目空一切和肆意無知等行為下的犧牲品。如果他當選連任,就是美國民主的終結。
如果唐納還有根據任何組織原則行事的話,我希望這本書將結束他所謂的「戰略」或「議程」的實踐。但他沒有。唐納的自我在過去和現在都是易碎品,不足以分隔他與真實的世界,這還要感謝他父親的金錢與權勢,讓他永遠不須靠自己交涉協商。唐納需要一直永遠保持我祖父一開始的謊言,就是他強大、聰慧又格外不凡,但他完全不具備那些特質,面對真相對他而言太過恐怖,超乎他的盤算。
我的家族如何製造出美國總統 唐納.川普? | u 值媒
我一向喜歡我的姓氏。身為一個在一九七○年代起就參加帆船營的孩子,每個人都叫我「川普」。這是自豪的根源,但不是因為川普與權力及房地產連在一起的關係(當時,我的家族在布魯克林與皇后區外沒沒無聞),而是因為發音本身有幾分適合年僅六歲、堅韌又無所畏懼的我。一九八○年代,當我進入大學就讀,我的唐納叔叔開始將他在曼哈頓所有的大樓進行品牌化時,我對自己姓氏的感覺變得更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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