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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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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20岁,两年前从技术学校毕业.
我学的是计算机软件, 可为了照顾年迈的父母, 我不得不回到我出生的小镇上来.
可这个倒霉的小镇并不需要人做软件, 所以我直到现在都还在餐馆或工地上打零工.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我过得很开心, 因为我有个爱我的女友.
她和我是邻居, 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 我确信她是爱我的, 因为她16岁那年就把第一次给了我.
至今我仍然无法忘记那美妙的第一次.
现在在我面前是一栋巨大的建筑物, 大概有40多层吧, 好像还有地下室的样子.
上个星期女友在报纸上看到这家公司正在招清洁工, 于是就叫我去应征.
其实我还是想做些和我的专业相关的活, 比如说写点程序什么的, 又或者是些简单的设备维护. 不过看来这家公司不太愿意用本地的技术工.
于是我和他们签了合同,成了他们的清洁工.
这家公司叫Umbrella Inc., 标志是一把挺好看的雨伞. 我不明白一个生产雨伞的厂子为什么要那么巨大的厂房. 而且里面的员工有很多是上了年纪穿着白大褂的----就象我们镇子上的医生一样.
不过我并不关心这些, 因为我一报道就被一个象保卫科科长一样的人警告不要问任何与工作无关的问题.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 除了是拿起刚领到的拖把和抹布去地下二层----也就是我负责的楼层----之外, 就是想办法通知女友我将有三个月见不到她了----合同规定了, 试用期不得离开公司, 公司提供免费食宿.
女友接到我电话时显得很不舍得, 不过她也同意了, 毕竟这个雨伞厂给出的薪水比在餐馆洗盘子要多出好几倍. 我答应她, 等攒够了钱我们就在春天前结婚, 她在电话那头显得很高兴.
我的工作并不是很忙, 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个雨伞厂似乎并不只是生产雨伞----或者说, 他们在这个小镇上的, 也许是分公司吧, 并不生产雨伞, 起码我没有看到过任何和雨伞有关的东西. 我要做的只是每天定期清扫地下2层所有关着动物的笼子, 往空气里喷洒消毒水, 并给笼子里的动物投放食物. 当然我偶尔也要帮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搬搬箱子, 那里面的东西一定很容易碎, 因为每次他们都叫我一定要小心轻放.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 我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该死的地下室. 每天工作完以后我就回宿舍写日记, 或者去阅览室看看当天的报纸, 然后每两天用公司的电话给女友和父母打个电话. 这个公司看来很有钱, 因为我打电话从来没有人干涉我----只要是下班时间----绝不象我上次打工的那个香港老板.
离试用期还有半个月的一天, 突然公司里好象出了什么事. 所有穿白大褂的人都离开了地下室, 连动物们都被注射了麻醉济带走了. 留在地下室的除了一些保卫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有一个象是负责安全的官儿给了我一件衣服, 命令我任何时候都要穿着它, 然后继续在这里做我该做的事情.
我不是很理解他, 我的工作只是去伺候些动物, 现在动物都没了, 我还去伺候谁啊? 不过没办法, 看在钱的份儿上----我父母已经收到我两个月的工资了, 那可是我以前干半年的收入啊.
接下来的两天我就穿着那件笨重的衣服, 继续象以前那样去清扫现在已经空了的笼子. 上面已经通知我了, 试用期一满我就可以到楼上去工作, 不用再待在地下室了, 而且薪水还会再加10个点. 真是太好了.
我穿的那件衣服非常笨重, 还连着个头罩. 不过虽然沉了点, 但里面竟然有个空气循环系统, 所以倒也并不觉得热. 但我还是嫌它碍事, 擦地板的时候我会偶尔脱掉手套. 可是今天我在宿舍照镜子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嘴角处长了两个红疙瘩, 手臂上也有. 我按了一下, 不疼, 有点痒. 而且我身上还有点发热.
是这儿太潮湿了吧, 我想. 睡一觉也许就好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 我却并没有好, 相反, 事情开始变得糟糕起来. 我的脖子, 背上, 大腿根和掖下都长出了红色的疙瘩. 而且发烧好像更严重了. 我想有必要去一趟医务所了.
向值勤的保卫报告了一下, 我坐电梯上到了医务所. 楼上也是空空的没有一个人----除了保卫. 在走廊上我透过窗户看了一下外面的太阳. 好久没见到过阳光了, 我甚至觉得有点刺眼以至于流了不少眼泪.
在医务所里我简单的向医生描述了下我的病症, 不过另我奇怪的是连那个医生都穿上了和我一样的笨重衣服. 当他得知我曾经脱掉过手套时, 他好象抖了一下.
回宿舍的路上, 我已经把那件笨衣服脱掉了----医生说我以后不用穿它了. 看了下手里的药. 那只是些治疗过敏和发热的普通药, 有用吗? 鬼才知道. 到了地下2层, 电梯门一开, 就有个保卫在那儿等着我. 他说我今天可以回宿舍休息, 不用工作了.
他象是怕我跑掉一样跟在我后面, 然后在我进去宿舍后很大声的把门关上. 我正想问他一下这两天都出什么事儿时, 他已经走了. 我开门, 才发现门从外面被锁上了.
我开始感到恐惧,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我感到我的宿舍突然变得很狭窄, 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向我挤过来, 压得我无法喘气. 我开始头晕, 一下没站稳就摔倒在洗手池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醒了过来. 虽然还是头痛的厉害, 但我还是强忍着站起来, 这时一阵我从未听到过的凄厉的嘶叫声从我喉咙里涌了出来----我看到了镜子里我的脸
镜子里是我的脸! 天! 镜子里是我的脸!
那还是张活人的脸吗? 我双眼充满血丝, 并且象是要冲破眼框一样突了出来. 右边颧骨上的皮肉已经腐烂脱落, 露出了灰白色的骨膜. 左边脸的皮肤变成鱼鳞一样, 用手一揭就连着血肉一起被撕下来. 头发已经脱落了不少, 很多地方露出了腐烂的头皮. 而我的嘴唇也已经全部烂掉了, 使得整个牙床都暴露在外边.
我愤怒的一拳把镜子里那个丑陋的形象打个粉碎, 我不敢相信那就是我! 血从我的手上流了下来, 黏稠的, 还带着股腥味儿. 可我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我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 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是谁, 我在这儿干什么.
这时我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 我想吃东西! 我一把将门锁拔掉, 推开了我宿舍的门----我甚至没有想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走出门, 我就看见那个保卫惊慌失措的看着我. 他手里拿的是棍子吧, 愚蠢的家伙.
我似乎看到他脖子上跳动的动脉, 我完全没有意识的走向他----我想吃了他! 他嘴里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然后一棍子打过来. 我想也没想就挥手一挡, 然后就扑上去死死咬住他的喉咙. 我的牙齿咬破了他的防护服, 咬断了他的颈动脉. 他发疯一样的用棍子击打我的背部和头部, 可我却丝毫不觉得疼, 这让我都感到诧异.
终于那家伙不再动了, 我贪婪的吸吮他的鲜血, 并撕扯着他的肌肉.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活人是这么好吃的, 怎么以前就一直没发现?
吃饱后我把那个保卫的衣服剥了下来, 我决定洗个澡, 然后换身干净点的衣服去见我的女友, 快三个月没见到她了, 但愿她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 也希望我见到她的时候不要太饿.
身上的衣服不少地方被分泌出来的黏液牢牢的粘住, 使我脱下来的时候着实费了不少劲, 很多地方的皮肤都因此被撕了下来, 露出了暗红色的肌肉纤维.
我换了衣服, 然后离开了这个另人讨厌的地下室.
在楼梯上我遇到了一只狗. 我记得我喂过它. 这是一条纯种德国狼狗, 印象中它很安静, 从来不象别的狗一样看到饲料就乱吠. 他总是贵族一样的端坐在笼子的一角, 轻蔑的看着别的狗争抢食物. 如果饿的时候, 他只要喉咙里发出一点声音, 然后别的狗就会乖乖的停止争抢, 让出来给它吃.
这真是一条好狗, 我想.
可惜现在它已经是条死狗了. 而且可能因为死的时间长了, 身上很多地方开始溃烂, 以至于引来了大批苍蝇.
我本来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雨伞厂, 但我还想讨回我这个月的工资. 虽然我已经不知道还要钱来干吗, 但也许我女友会要的, 我想.
财务部在20楼, 但该死的电梯却在这个时候不开. 于是我只好走楼梯上去. 可是我很快发现整座大楼都好像空的, 一个人都没有.
也许是下班了吧, 我想. 睡一觉等明天出纳来了再说吧.
我找了间看上去象杂物间的房间, 决定睡在里面的壁橱里. 因为我不想让我的样子吓坏明天来上班的人们.
不知道睡了多久, 也不记得我有没有做梦. 不过好象做了吧, 因为我仿佛已经见过女友一样, 还沉浸在回忆里.
我是被碰倒凳子的声音吵醒的, 从壁橱门缝里我看到了一个人正背对着我翻看桌子上的东西.
那是个女人, 背影和我女友很像. 不过那一定不是我女友, 我想. 因为那人穿的是镇上警局的制服.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警察, 但我还是想告诉她这栋建筑有不对劲的地方, 还是离开的好----即使她是个警察, 她也不过是个女人呀.
我推开壁橱的门, 向她走过去. 在壁橱里睡了一夜, 使我关节都变硬了, 以至于走起路来都有点蹒跚.
她听到身后的声音马上转了过来, 当她看到我正缓缓向她走去时, 她一阵尖叫并抬手给了我几枪.
子弹结实的打在了我身上, 虽然我并没有感到疼, 但她的行为惹火了我----警察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竟然问都不问就开枪!
我扑到她身上张嘴就咬, 可她头一歪, 我咬到了她的肩膀.
她使劲挣脱了我, 然后又给了我几枪.
她的枪火力可真猛, 很快我的一条胳膊就被她打断了, 腿上也挨了好几枪.
我咆哮着, 努力想站起来. 这臭婊子, 我一定要咬死你, 我想.
这时她拿出来一把大一点的枪对准我. 可我仍然毫无畏惧, 继续向她走过去.
她开枪了, 一团燃烧着的液体向我射来. 一瞬间我成了个火人, 全身所有的地方都沾上了那种液体并开始猛烈燃烧起来. 我混身疼痛欲裂, 滚烫的火焰使我窒息, 我甚至听到了眼球因为高温而爆裂的声音.
我眼前一片血红, 肢体开始萎缩, 我感到难以形容的愤怒, 因为我根本就什么都没做! 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可是我却倒了下去, 我残余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支撑我的体重了. 可我依然在向她的方向爬去.
我听到她惊慌失措逃出去的声音, 我想睁开眼睛看一下她逃窜的样子, 可我忘了我已经没有眼睛了.
终于我爬不动了, 我的四肢都已经离开了我的躯体. 我开始失去意识. 一片茫然中, 我好像又看到了我女友.
我又看到了16岁那年, 我和她一起坐摩天轮, 我给她戴上我花了一个月送报纸挣来的象牙戒指, 然后在那个美妙的夜晚, 我拥有了她, 她的, 也是我的, 第一次……
我学的是计算机软件, 可为了照顾年迈的父母, 我不得不回到我出生的小镇上来.
可这个倒霉的小镇并不需要人做软件, 所以我直到现在都还在餐馆或工地上打零工.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我过得很开心, 因为我有个爱我的女友.
她和我是邻居, 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 我确信她是爱我的, 因为她16岁那年就把第一次给了我.
至今我仍然无法忘记那美妙的第一次.
现在在我面前是一栋巨大的建筑物, 大概有40多层吧, 好像还有地下室的样子.
上个星期女友在报纸上看到这家公司正在招清洁工, 于是就叫我去应征.
其实我还是想做些和我的专业相关的活, 比如说写点程序什么的, 又或者是些简单的设备维护. 不过看来这家公司不太愿意用本地的技术工.
于是我和他们签了合同,成了他们的清洁工.
这家公司叫Umbrella Inc., 标志是一把挺好看的雨伞. 我不明白一个生产雨伞的厂子为什么要那么巨大的厂房. 而且里面的员工有很多是上了年纪穿着白大褂的----就象我们镇子上的医生一样.
不过我并不关心这些, 因为我一报道就被一个象保卫科科长一样的人警告不要问任何与工作无关的问题.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 除了是拿起刚领到的拖把和抹布去地下二层----也就是我负责的楼层----之外, 就是想办法通知女友我将有三个月见不到她了----合同规定了, 试用期不得离开公司, 公司提供免费食宿.
女友接到我电话时显得很不舍得, 不过她也同意了, 毕竟这个雨伞厂给出的薪水比在餐馆洗盘子要多出好几倍. 我答应她, 等攒够了钱我们就在春天前结婚, 她在电话那头显得很高兴.
我的工作并不是很忙, 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个雨伞厂似乎并不只是生产雨伞----或者说, 他们在这个小镇上的, 也许是分公司吧, 并不生产雨伞, 起码我没有看到过任何和雨伞有关的东西. 我要做的只是每天定期清扫地下2层所有关着动物的笼子, 往空气里喷洒消毒水, 并给笼子里的动物投放食物. 当然我偶尔也要帮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搬搬箱子, 那里面的东西一定很容易碎, 因为每次他们都叫我一定要小心轻放.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 我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该死的地下室. 每天工作完以后我就回宿舍写日记, 或者去阅览室看看当天的报纸, 然后每两天用公司的电话给女友和父母打个电话. 这个公司看来很有钱, 因为我打电话从来没有人干涉我----只要是下班时间----绝不象我上次打工的那个香港老板.
离试用期还有半个月的一天, 突然公司里好象出了什么事. 所有穿白大褂的人都离开了地下室, 连动物们都被注射了麻醉济带走了. 留在地下室的除了一些保卫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有一个象是负责安全的官儿给了我一件衣服, 命令我任何时候都要穿着它, 然后继续在这里做我该做的事情.
我不是很理解他, 我的工作只是去伺候些动物, 现在动物都没了, 我还去伺候谁啊? 不过没办法, 看在钱的份儿上----我父母已经收到我两个月的工资了, 那可是我以前干半年的收入啊.
接下来的两天我就穿着那件笨重的衣服, 继续象以前那样去清扫现在已经空了的笼子. 上面已经通知我了, 试用期一满我就可以到楼上去工作, 不用再待在地下室了, 而且薪水还会再加10个点. 真是太好了.
我穿的那件衣服非常笨重, 还连着个头罩. 不过虽然沉了点, 但里面竟然有个空气循环系统, 所以倒也并不觉得热. 但我还是嫌它碍事, 擦地板的时候我会偶尔脱掉手套. 可是今天我在宿舍照镜子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嘴角处长了两个红疙瘩, 手臂上也有. 我按了一下, 不疼, 有点痒. 而且我身上还有点发热.
是这儿太潮湿了吧, 我想. 睡一觉也许就好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 我却并没有好, 相反, 事情开始变得糟糕起来. 我的脖子, 背上, 大腿根和掖下都长出了红色的疙瘩. 而且发烧好像更严重了. 我想有必要去一趟医务所了.
向值勤的保卫报告了一下, 我坐电梯上到了医务所. 楼上也是空空的没有一个人----除了保卫. 在走廊上我透过窗户看了一下外面的太阳. 好久没见到过阳光了, 我甚至觉得有点刺眼以至于流了不少眼泪.
在医务所里我简单的向医生描述了下我的病症, 不过另我奇怪的是连那个医生都穿上了和我一样的笨重衣服. 当他得知我曾经脱掉过手套时, 他好象抖了一下.
回宿舍的路上, 我已经把那件笨衣服脱掉了----医生说我以后不用穿它了. 看了下手里的药. 那只是些治疗过敏和发热的普通药, 有用吗? 鬼才知道. 到了地下2层, 电梯门一开, 就有个保卫在那儿等着我. 他说我今天可以回宿舍休息, 不用工作了.
他象是怕我跑掉一样跟在我后面, 然后在我进去宿舍后很大声的把门关上. 我正想问他一下这两天都出什么事儿时, 他已经走了. 我开门, 才发现门从外面被锁上了.
我开始感到恐惧,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我感到我的宿舍突然变得很狭窄, 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向我挤过来, 压得我无法喘气. 我开始头晕, 一下没站稳就摔倒在洗手池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醒了过来. 虽然还是头痛的厉害, 但我还是强忍着站起来, 这时一阵我从未听到过的凄厉的嘶叫声从我喉咙里涌了出来----我看到了镜子里我的脸
镜子里是我的脸! 天! 镜子里是我的脸!
那还是张活人的脸吗? 我双眼充满血丝, 并且象是要冲破眼框一样突了出来. 右边颧骨上的皮肉已经腐烂脱落, 露出了灰白色的骨膜. 左边脸的皮肤变成鱼鳞一样, 用手一揭就连着血肉一起被撕下来. 头发已经脱落了不少, 很多地方露出了腐烂的头皮. 而我的嘴唇也已经全部烂掉了, 使得整个牙床都暴露在外边.
我愤怒的一拳把镜子里那个丑陋的形象打个粉碎, 我不敢相信那就是我! 血从我的手上流了下来, 黏稠的, 还带着股腥味儿. 可我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我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 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是谁, 我在这儿干什么.
这时我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 我想吃东西! 我一把将门锁拔掉, 推开了我宿舍的门----我甚至没有想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走出门, 我就看见那个保卫惊慌失措的看着我. 他手里拿的是棍子吧, 愚蠢的家伙.
我似乎看到他脖子上跳动的动脉, 我完全没有意识的走向他----我想吃了他! 他嘴里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然后一棍子打过来. 我想也没想就挥手一挡, 然后就扑上去死死咬住他的喉咙. 我的牙齿咬破了他的防护服, 咬断了他的颈动脉. 他发疯一样的用棍子击打我的背部和头部, 可我却丝毫不觉得疼, 这让我都感到诧异.
终于那家伙不再动了, 我贪婪的吸吮他的鲜血, 并撕扯着他的肌肉.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活人是这么好吃的, 怎么以前就一直没发现?
吃饱后我把那个保卫的衣服剥了下来, 我决定洗个澡, 然后换身干净点的衣服去见我的女友, 快三个月没见到她了, 但愿她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 也希望我见到她的时候不要太饿.
身上的衣服不少地方被分泌出来的黏液牢牢的粘住, 使我脱下来的时候着实费了不少劲, 很多地方的皮肤都因此被撕了下来, 露出了暗红色的肌肉纤维.
我换了衣服, 然后离开了这个另人讨厌的地下室.
在楼梯上我遇到了一只狗. 我记得我喂过它. 这是一条纯种德国狼狗, 印象中它很安静, 从来不象别的狗一样看到饲料就乱吠. 他总是贵族一样的端坐在笼子的一角, 轻蔑的看着别的狗争抢食物. 如果饿的时候, 他只要喉咙里发出一点声音, 然后别的狗就会乖乖的停止争抢, 让出来给它吃.
这真是一条好狗, 我想.
可惜现在它已经是条死狗了. 而且可能因为死的时间长了, 身上很多地方开始溃烂, 以至于引来了大批苍蝇.
我本来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雨伞厂, 但我还想讨回我这个月的工资. 虽然我已经不知道还要钱来干吗, 但也许我女友会要的, 我想.
财务部在20楼, 但该死的电梯却在这个时候不开. 于是我只好走楼梯上去. 可是我很快发现整座大楼都好像空的, 一个人都没有.
也许是下班了吧, 我想. 睡一觉等明天出纳来了再说吧.
我找了间看上去象杂物间的房间, 决定睡在里面的壁橱里. 因为我不想让我的样子吓坏明天来上班的人们.
不知道睡了多久, 也不记得我有没有做梦. 不过好象做了吧, 因为我仿佛已经见过女友一样, 还沉浸在回忆里.
我是被碰倒凳子的声音吵醒的, 从壁橱门缝里我看到了一个人正背对着我翻看桌子上的东西.
那是个女人, 背影和我女友很像. 不过那一定不是我女友, 我想. 因为那人穿的是镇上警局的制服.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警察, 但我还是想告诉她这栋建筑有不对劲的地方, 还是离开的好----即使她是个警察, 她也不过是个女人呀.
我推开壁橱的门, 向她走过去. 在壁橱里睡了一夜, 使我关节都变硬了, 以至于走起路来都有点蹒跚.
她听到身后的声音马上转了过来, 当她看到我正缓缓向她走去时, 她一阵尖叫并抬手给了我几枪.
子弹结实的打在了我身上, 虽然我并没有感到疼, 但她的行为惹火了我----警察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竟然问都不问就开枪!
我扑到她身上张嘴就咬, 可她头一歪, 我咬到了她的肩膀.
她使劲挣脱了我, 然后又给了我几枪.
她的枪火力可真猛, 很快我的一条胳膊就被她打断了, 腿上也挨了好几枪.
我咆哮着, 努力想站起来. 这臭婊子, 我一定要咬死你, 我想.
这时她拿出来一把大一点的枪对准我. 可我仍然毫无畏惧, 继续向她走过去.
她开枪了, 一团燃烧着的液体向我射来. 一瞬间我成了个火人, 全身所有的地方都沾上了那种液体并开始猛烈燃烧起来. 我混身疼痛欲裂, 滚烫的火焰使我窒息, 我甚至听到了眼球因为高温而爆裂的声音.
我眼前一片血红, 肢体开始萎缩, 我感到难以形容的愤怒, 因为我根本就什么都没做! 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可是我却倒了下去, 我残余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支撑我的体重了. 可我依然在向她的方向爬去.
我听到她惊慌失措逃出去的声音, 我想睁开眼睛看一下她逃窜的样子, 可我忘了我已经没有眼睛了.
终于我爬不动了, 我的四肢都已经离开了我的躯体. 我开始失去意识. 一片茫然中, 我好像又看到了我女友.
我又看到了16岁那年, 我和她一起坐摩天轮, 我给她戴上我花了一个月送报纸挣来的象牙戒指, 然后在那个美妙的夜晚, 我拥有了她, 她的, 也是我的, 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