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下乡(3)北大荒(2)开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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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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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集讲了初到北大荒,其中提到我们刚来到北大荒一开始暂时住在营部,之所以是暂时的,是因为,我们这批人还有其他城市来的“新鲜血液”要组成一个新的连队-八连。

我们来之前,营里有七个农业连,当然还有什么其他的专业连队,像什么机修连,畜牧连,加工厂等等,还有一种叫基干连(顾名思义,是为了培养基层干部的),他们是发枪的,当然,我们八连后来也发枪了。那一阵子,珍宝岛在打仗,所以组建了这么个有武装的基干连,随时准备打仗。

我们这个八连的使命就是开荒种地。

上集说到我们的营部坐落在山脚下,营部的大门在北面,山在南面,所谓坐北朝南。大门口前面就是一条主要的公路,我们来的时候,下了火车站就从这条大道从西面过来了,如果接着往下开,就到了另一个农场,再往前开就到了乌苏里江了。据说珍宝岛就在那附近。

在我们师,一个农场就是一个团级单位,也可以相当于一个县,所谓县团级。后来,我还会讲到,我有一段时间调到团部所在地的一个单位工作。

其他的师不是这种建制,我们师附近的师,没有团,直接就是营级单位-一个农场就是一个营,由于工作原因,我也去过那些地区,另外,我上海的两个表姐(妹妹跟我同岁,也许应该叫表妹),就在那一带,我也专门去看过她们那里,情况跟我们这大致相同。

路过营部门口的这条大道是一个东西走向的大道,大道的东面是三连,西面是五连,也坐落在大路的南面,再往前走就到山脚下了,我上集说到晕倒在玉米地里,就是我们支援五连帮他们干活发生的事情。所以,在兵团,这种单位之间的合作经常发生,我们这活太多,干不完,打个电话,请求支援,从这里可以看出,这也是当年部队传下来的工作风格。

后来,我到河北农村插队,很少发生这种队与队之间的相互支援的现象。没有说,哎呀,我们这缺人手,你们过来帮帮忙吧,虽然都是一个村的,我们那个村子很大,有中队,有小队,这种相互协调的关系比较松散,以后,我会详细说。

五连跨过大道的路对面,有一条小道,是土路,我以前说过,那时在兵团,一般大道也不是柏油路,都是用沙石铺成的,这种路时间长了,就会出现很多大坑pothole,不如沥青的抗造。顺着这条土路往北走十多里地,就是四连,在这之间,大约7-8里地,就是我们将要落脚的八连。这里是一片没有被开垦的荒地,都是大片大片的草甸子,很多地方有积水,走在里面枯插枯插的,地很肥。

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在这里开荒种地。

再往西边走还有二连,至于一连,六连,七连,可能较远,我们就很少联系了,不是很熟悉。

我们刚到那里时,什么都没有,就是在一片荒原上安营扎寨。

我们先要干的事就是搭马架子,所谓马架子,就是用树枝编成一片一片的枝条片,再用这种枝条片搭成架子,就是简单的人字架,就像戳在地上的阁楼。然后,我们就住在那里。下雨了,用塑料布一罩就完事了。平时不下雨,就那么住着,撒气漏风的。

在马架子里,枝条片铺在地上,我们把行李打开,就睡在上面,咯咯愣愣的,非常不舒服。

夏天蚊子特别多,我们必须支上蚊帐。在我们来之前,有关方面给我们做了一些情况介绍,其中包括必带的蚊帐。

我们当时的首要任务就是盖房子,要不然,冬天来了,在马架子里就得冻死了。

我们八连主要由知青组成,老职工不多,有几个都是非常专业的,比如,盖房子有个基建排,排长就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老职工。除此之外,还有食堂,其他的就不详细说了。

在知青里,除了我们,另外一个“生力军”就是上海知青,其他还有少量的北京,哈尔滨,和杭州来的知青。

上海知青比较排外,或者也可以说是比较抱团,见面都客客气气的,很少有更多的交流。甚至可以说,有的连简单的招呼都不打,他们上海人不习惯打招呼,就跟空气一样,见了面就不理。

但是也有例外,当时连里的通讯员(给连长,指导员跑腿的)就是一位上海知青,是个瘦瘦,高挑,长着一双大眼睛的小帅哥。他听说我母亲是上海人,以前在上海做地下工作,搞情报的。就很好奇,总跟我套近乎,能听我说出些什么,神秘兮兮的,尽管我什么也不能跟他说,因为,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父母是搞什么工作的,具体干的什么,我一概不知。那时我很小,才17岁,大了也一样,另外,当时父母都被打倒了,如果父母还在位,我也不会被发配到北大荒,或者到山西插队的,所以,心里很自卑和压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也没那心思“炫耀”自己的身世背景。年轻人一般都喜欢说说这些事,可是我们那时没有人说这些,我们那里也有一些高级干部的子女,他们也都是比较低调,从来不谈这些事。

有通讯员这么个职位,也是部队留下来了的传统,过去是打仗,现在是种地,但是一些管理办法还是很相似的。

连长和指导员都是直接从部队转过来的。连长个子不高,但很精干,说话办事也干脆利落,很像一个军人的样子。

指导员是一个典型的政工干部,平时很有人情味的人,没有架子,跟我们打成一片,有说有笑。

总之,这两位基层领导给我们的印象很好,也很有威信。过去看了不少红色经典片,像南征北战,红日,英雄儿女,等等,描写军人生活的片子,经过下乡这一段,跟这些老兵,退伍军人接触,我就感觉这些电影演确实拍得挺真实的,按现在的话说,很接地气,因此,也的确很有感染力,我们在兵团的生活,也确确实实体验到了这一点。现在演的那些东西,大家都笑场了,现在人的思想都变了,演的东西跟现实差得太远,

要讲的话还很多,还是由于篇幅所限,今天就先啰嗦到这里吧,

多说一句,解释一下,所谓篇幅所限,主要是因为我们这个网速太慢,十几分钟的视频往往要传好几个小时,有时干点别的,还把上传给断了,断了以后再接着连,接着传,很麻烦,最近可能要升级,前不久我们这在埋管线,好消息来了,给你们升级,现在网速是30+g,升级以后可达到2000+g,到那时,网速会快很多,希望能有所改善,到那时,可以适当的多说几句。

对了,我上集提到我们附近公园的槐花有些还没有开,前两天去看了看,开了,随然不是很茂盛。这个槐花开期还很长,前几天看到的,现在还在开着,这块地方,开的晚了一两个星期,我也简单的拍了个小视频,跟上次拍的可以对比一下。

today's words: raw,这个词大家很熟悉,就是生的,不是熟的,转义就是,真实朴素,不加雕琢的
例句:His new play is a raw drama about family life
艺术作品的一个分类就是现实主义,写实,写真的,对于这种题材,风格的作品,我比较喜欢,相反,对于那种夸张的,fantasy,充满想象力,神乎其神的,我一般不太欣赏,我的观念比较陈旧。

书法:我简单写了四个字,日落羊归

这四个字跟我下乡的经历有联系,诗出自唐代王维的《渭川田家》
诗的第一句是: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

我简单的改了改就成了日落羊归了,当然全诗后面还有好几句,我就不展开了。
全诗:
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
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荆扉。雉雊zhì gòu麦苗秀,蚕眠桑叶稀。
田夫荷锄至,相见语依依。即此羡闲逸,怅然吟式微。


王维这首诗的网络链接我放在discription里了,大家有兴趣可以看一看,我这里就不多做解释了。

写了这几个字是想表达我对田园生活的向往。当年下乡,虽然苦一些,但是,生活在广阔天地间,极目远望,心旷神怡,虽然不可能会“大有作为”,当时毛主席说的,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这是不可能的,但人的身心会非常舒畅。虽然那时候,心情比较压抑,工作也比较辛苦,但是,现在我想,现在人老了,退休了,特别是经历了大半辈子忙忙碌碌工业化的都市生活,像上了发条是的,特别是,我过去有过这么一段在乡下生活的经历,所以说,现在没有什么生活压力了,就格外向往过去曾经经历过的“美好”时光。

好,又该跟大家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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