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若诚:影响跨越国界 真正的世界文化大使 [转贴]

xiaom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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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1-17
消息
2,893
荣誉分数
289
声望点数
213
所在地
渥村仕同湾
  他是个有天分的演员

  英若诚1945年考入清华大学外国文学系,热衷于演剧活动。新中国诞生后,英若诚考入北京人艺任演员,先后在话剧《龙须沟》、《雷雨》、《明朗的天》、《悭吝人》、《茶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等剧中扮演重要角色,充分展示了英若诚丰富的知识面和作为演员的可塑性。


  提到他在表演上的成就,蓝天野回忆起英若诚刚到人艺时排练《龙须沟》的情况。他说:“英若诚比我还小3岁,进人艺的时候也没受过专业的训练,只是一个大学毕业生,大家都以为他不会演戏。但他第一次在《龙须沟》里出演的小茶馆老板刘掌柜让大家对他刮目相看。当时他20出头,演的这个老板却是个老头,难度非常大。但是演出过后,大家一致认为他在表演上非常有天分。在这之后,他不到30岁就演出了《茶馆》里的刘麻子,他的天分加上他的努力,很快就使得他表演的人物在舞台上立住了脚。”

  对中外戏剧交流功不可没

  “文革”结束后,随着我国对外文化交流的拓宽,英若诚在中外戏剧交流方面作出了巨大贡献。1979年,他把老舍名著《茶馆》译成英文在国外出版,为《茶馆》成功地访问西欧作了准备。1980年春,英若诚随曹禺赴英国进行戏剧交流,随后又与英国导演合作,为北京人艺排演了莎翁名剧《请君入瓮》。1983年,他又将美国当代著名作家阿瑟・米勒的代表作《推销员之死》译成中文,并与米勒合作搬上北京人艺舞台,同时在剧中成功塑造了主角威利・洛曼。当时与他合作的朱琳说:“当时英若诚非常劳累,他既是翻译,又要在剧中出演威利・洛曼,他演完这个戏不久就病倒了。他对剧本很熟悉,也很有研究。我觉得《推销员之死》是他演得最好的一出戏。”

  《推销员之死》也是新中国建立以来,美国戏剧在中国的首次重大演出。该剧在北京人艺的上演,不仅打破了西方媒体对中国人戏剧鉴赏力的偏见,还大力增进了中美文化的交流。

  1982年8月,英若诚又受邀作为客座教授为美国密苏里大学戏剧系讲授表演课,他结合教学实践为学生们排演了中国话剧《家》,该剧轰动了美国。1984年8月,英若诚再度赴美讲学,为学生们排演了根据中国昆曲《十五贯》改编的话剧,对中国传统戏曲与现代话剧的结合,做了有益的探索。

  为戏剧翻译作品树立典范

  除了戏剧表演和戏剧交流,英若诚在戏剧翻译领域取得了无可替代的成就。2000年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将他翻译的8部戏,以英汉或汉英对照的形式,在国内出版了。他曾说过,戏剧语言要求铿锵有力,切忌拖泥带水,翻译过来的戏,要找到真正的‘口语化’的本子十分困难。因此在他翻译的作品里,通篇是上口的舞台口语,这是英若诚为戏剧翻译做出的不可替代的贡献。

  参演影视剧

  1964年,他在电影《白求恩大夫》中扮演童秘书,首次在银幕上展现娴熟的英文功底。1982年,在电影《知音》中又扮演了一代大军阀袁世凯,不久后,在中国和意大利合作的电视剧《马可・波罗》中扮演忽必烈,并因此荣获了1982年意大利电视最高奖“银猫奖”最佳男主角称号,这也是迄今为止中国电视界取得的最高个人国际荣誉。

  1987年,英若诚参演了意大利著名导演贝尔多鲁齐的电影《末代皇帝》,该片后来获得了奥斯卡9项大奖,在该片的拍摄中,女主角陈冲还经常向英若诚讨教英语。1987年底,英若诚在央视的《围城》中扮演了高校长,也成为了经典。1993年在基努・里维斯主演的美国电影《小活佛》中,英若诚出演诺布喇嘛,同年,他开始帮助儿子英达创作中国第一部情景喜剧《我爱我家》,并在第二部中参演。此后,他还客串了儿子英达的另一部作品《新72家房客》。
 
ZT:轰隆隆的《雷雨》声,如今响在天堂……--悼奇才奇艺的艺术家英若诚

  (1979年) 今夜剧场: 雷雨

  编剧:曹禺 导演:夏淳 演员:

  四凤――胡宗温、张馨 鲁贵――英若诚、李大千

  鲁大海――李翔、谭宗尧 周冲――米铁增、丛林

  繁漪――谢延宁、吕中 周萍――苏民、韩继明

  20年代一个夏天,气候闷热逼人,室外没有阳光,天空昏暗,暴风雨即将来临。周公馆的老爷周朴园由于处理矿工罢工,一直忙于公务,回到家里没有看到太太蘩漪。客厅里使女四凤正在滤药,她的父亲鲁贵(英若诚)昨天连喝带赌,欠了别人的债,正厚着脸皮向女儿要钱呢,“如果你不给,我就要把你和大少爷之间的私情张扬出去。”……

  在《雷雨》中,一出场的英若诚,是以一个被饰演得神气活现的卑鄙人物鲁贵的形象出现的。“他真是演啥,像啥。”英若诚的秘书张俊杰曾这样与人谈起过英老的高超演艺:“比如话剧《茶馆》中的那个刘大麻子,是个伶牙利齿的痞子;而《推销员之死》中的那个推销员,却是个视钱如命的小市侩。从德性、秉性、个性、心态、素养方面讲,“痞子”与“市侩”既有相同之处,又有不同之点。英老从细尾末节入手,以精湛的演艺把这两个角儿的不同脸谱和内心的世界勾画得活灵活现,让观众时而捧腹大笑,时而长叹凝思。”

  而此时的英老已驾鹤西行了,“一朝出门去,归来夜未央。”(陶渊明《挽歌三首》)

  奇才奇艺的一生

  英若诚,1929年6月21日生于北京。满族。1946年考入清华大学外国文学系。在校时,演出过外国名剧《地窖之门》、《保罗.莫莱尔》、《春风化雨》等。毕业后,考入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先后参加过20余个剧目的演出。扮演的主要角色有:《龙须沟》中的三元茶馆掌柜、《骆驼祥子》中的车厂主刘四、《明朗的天》中的眼科大夫陈洪友、《茶馆》中的老刘麻子和小刘麻子、美国剧作《推销员之死》中的威利.洛曼等。他还在电影《白求恩》中扮演童翻译、《知音》中扮演袁世凯、电视系列片《马可.波罗》(中国与意大利合拍)中扮演元世祖忽必烈。1982年意大利观众投票选举他为当年最佳电视演员。1983年,在第22届意大利电视授奖大会上,英若诚被授予最佳男主角奖。英若诚表演鲜明、深刻、含蓄,熔粗犷与细腻为一体。他善于剖析角色、捕捉人物的性格特征,并以鲜明的外部动作体现出来。

  英若诚曾于1980年及1986年随北京人民艺术剧院《茶馆》剧组出访联邦德国、法国、瑞士及日本等国。1982年8月、1984年6月,两度应美国密苏里大学之邀,为该校戏剧系学生及州立剧院导演了话剧《家》,在美国公演获得成功。 英若诚50年代曾翻译出版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奥赛罗导演计划》。后又翻译了剧本《咖啡店的政客》、《甘蔗田》、《报纸主笔》、《有这以回事》、《星星变红了》以及莎士比亚的名著《请君入瓮》、A.米勒的剧作《推销员之死》。他还将中国优秀剧作《茶馆》、《王昭君》、《家》等译成英文。

  英若诚是中国戏剧家协会第四届常务理事,《外国戏剧》编委。1986年起任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副部长。

  活灵活现的艺术

  2003年12月27日,岁末的京城。寒风寒峭。英若诚划上了74岁的人生句号。几乎从46年考入清华大学起至今的57年里,艺术贯穿了他生命的始终。

  有关英老的艺术,从风华正茂时饰演的刘大麻子(《茶馆》),到后来饰的鲁贵(《雷雨》),一直到晚年台上的忽必烈(《马可.波罗》),艺术的快乐在于奉献,艺术的崇高也在于奉献。人们之所以去深切地缅怀英若诚这些老艺术家,是因为他们的内心永远蕴藏着对艺术的追求,对生活的向往,对舞台的敬仰,和对事业的赤诚。

  如今斯人远去,岁月的演变却改不变了英老留下的艺术,他的舞台形象,他的译作,“死者长已矣,”而艺术光芒依旧。1958年,老舍先生风华茂的英若诚的在《茶馆》里的第一次演出后,十分高兴地说:“英若诚演的那个刘大麻子,比我剧本写的还形象十倍。”

  在英老的艺术生涯中,还有这样的一个一“剧”成名天下知故事。

  那时,英老在国内观众中早就有了很大的名气了,但在国外观众中的名气是在他参加了拍摄电影《马可・波罗》之后的事情。1982年前后,中国和意大利的著名电影工作者经过反复商议,决定在中国合拍一部大型电视系列片《马可・波罗》,中意两国电影工作者经过近半年的筹划,一切工作进展十分顺利。导演在挑选演员时,提出剧中的一代帝王元世祖忽必烈必须挑一个身材高大、懂英语、熟悉历史、演艺高强的中国演员来扮演。我国著名电影导演谢铁骊经过反复思考,最后推荐英若诚去演忽必烈。这部片子中的主要演员,都属一流。当演员们在北京饭店聚集一起时,有的外国演员就私下议论起来:“中国人能行吗?”

  英若诚参加拍摄工作之后,从不为个别外国人的闲言碎语而气馁,反倒信心十足。在拍摄过程中,他自始至终勤勤恳恳地做人、认认真真地做戏,终于渐渐地受到了国内外同行的好评,特别是导演,经常在众人面前夸奖英若诚:“他不但身材魁梧,演艺高超,就连背台词的那种声调语色,都与忽必烈这个一代帝王骄子的身份相近,真正达到了形似与神似融为一体的高深境界。”那些曾说过闲话的外国演员看了英若诚的表演后,也不得不竖起大姆指称道:“行,中国人演的戏比我们还棒!”

  中意两国合拍的大型电视系列片《马可・波罗》获得美国最佳电视剧“艾美奖”,英若诚这个名字也由此而名扬天下了。

  轰隆隆的《雷雨》声,如今响在天堂……

  当演员在台上,饰着不同的角色,或悲或喜,或歌或泣,转瞬间下台来却又面无表情。但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每一个人的一生,也就是一场缤纷多彩的戏,或惊或叹,或赞或讴,大幕拉上,请听观众席是否有如潮的掌声。

  英若诚在一片如潮的掌声中,离开尘世,去他的天堂了。在他的背后,因为他对艺术的贡献,留下了一串串金光灿烂的奖杯:1983年因他在美国排演曹禺的《家》获得全美第15届大学戏剧节的导演奖;1997年被香港特区政府命名为世界十名最杰出的中国艺术家之一;1998年还荣获了菲律宾马格赛赛奖励基金会当年度新闻、文学、创作性交流奖。

  天堂不寂寞,对英老来说。

  老舍先生曾赠对联给英老,视英老为同志加兄弟:“六亿五千万,风流一代人。更生凭自力,同志以相亲。酒热诗歌仙,梅红天地新。岁寒花倍好,奋发共迎春。”

  而英老与曹禺先生的情谊,也是我国著名戏剧大师曹禺赠送给英若诚的一幅字画为证:“大丈夫演好戏,当好官;奇君子办真事,做真人。”

  如今,同在天堂,这些老一辈艺术家们,当轰隆隆的《雷雨》声,在天堂响起的时候,我们除了含着热泪怀念以外,还是热泪,还是怀念……

  斯人远去矣!

  “你见过这三位歌唱家在台上劈开腿站着的吗?我们有的男高音就是劈着腿站着。这是一个体面、舞台形象问题。穿单排扣的西装有敞着怀的吗?看一下世界上哪个国家的艺术家站在台上,穿着单排扣西装是敞着怀的?咱们就有著名的歌唱家站在台上不系扣,这事应该谁来管?这次得管一管,这不是开玩笑。”

  再一次泪眼婆娑地仰望今夜的天空时,高高的天庭仿佛还能听到英老的声音。听听,这是什么?这是老一辈艺术家对艺术的挚着,哪怕是一个细节。

  但细节成就完美,挚着成就艺术。

  谨此深切缅怀著名的艺术家----英若诚先生。

    搜狐特约撰稿:公子小白

  
 
“奇人奇艺英若诚”―― 英若诚先生辉煌地走了

  几十年来,英若诚曾塑造了许多个性鲜明、引人入胜的人物形象:像《龙须沟》里的三元茶馆掌柜、《骆驼祥子》里的车厂主刘四、《茶馆》中的老刘麻子和小刘麻子等。英语“科班出身”的他更将莎士比亚的《请君入瓮》、米勒的《推销员之死》等多部剧作名著翻译成中文,并将中国话剧舞台上的优秀剧作《茶馆》、《王昭君》、《家》等译成英文……

  为了表彰英若诚对文化艺术的巨大贡献,国内外有关部门曾给予他重奖。1983年因他在美国排演曹禺的《家》获得全美第15届大学戏剧节的导演奖;1997年被香港特区政府命名为世界十名最杰出的中国艺术家之一;1998年还荣获了菲律宾马格赛赛奖励基金会当年度新闻、文学、创作性交流奖。我国著名剧作家梁秉?称他是:“奇人奇艺英若诚”。这位名家的定位语,不仅表达了这位名家一人的心声,而且也表达了千千万万观众对英老的一片崇敬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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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若诚生前在家中。卢北峰/摄

  出身名门

  英若诚1929年出生在北平的一个书香世家。他的祖父英敛之是当时一位很有名望的知识渊博的仁人志士。英敛之在中国创办出一所名牌大学―――辅仁大学。此外,英敛之还是《大公报》的创办者。英若诚的父亲叫英千里,剑桥大学毕业,辅仁大学著名教授。

  __英若诚1945年考入清华大学外国文学系,在清华大学读书时,他就开始翻译外国的书籍及论文。18岁那年,他把爱森斯坦写的《电影感》译成中文,其翻译水平之高得到了当时正在清华大学任教的著名外国文学专家王佐良教授的高度赞赏。事后不久,王佐良教授邀请英若诚合办了一份英语版的校办杂志,这份杂志后来成了当年清华园内师生员工最爱看的刊物。

  英若诚在学校期间就爱演话剧,他和自己的生活伴侣认识就是因为一部话剧《第四十一个》,这部戏中,他和同班同学吴世良扮演一对“情侣”,最终两人走到了一起,此后,几十年来,两人相敬如宾,形影不离。吴世良为人热情、豁达,是一位知识渊博的“女强人”。她曾给周恩来总理当过英文翻译。

  与老舍、曹禺的友谊

__新中国诞生后,英若诚考入北京人艺任演员,先后出演了不少著名话剧,并和老舍、曹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_1950年老舍先生从国外回来,写出了《龙须沟》交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上演。当年,英若诚看到这个剧本后,就深深地被剧中的故事和情节所吸引,成了“老舍迷”。

__此后,凡老舍写的剧作,如《茶馆》、《女店员》等,他都力争在剧中担任角色。每一次演出,他都尽心尽力地投入,1958年老舍先生看了《茶馆》的第一次演出后,高兴地说:“英若诚演的那个刘麻子,比我剧本写的还形象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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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茶馆》,英若诚(右)饰刘麻子

  英若诚不但致力于老舍先生名著的演出,而且还把老舍先生写的《龙须沟》、《茶馆》等名作翻译成英文,介绍到世界许多国家,为国际文化交流作出了重要贡献。1979年,他把老舍的名著《茶馆》译成英文在国外出版,为《茶馆》成功地访问西欧做了准备。

  曹禺也是从清华大学文学院西语系毕业后从事戏剧工作的,两人交往后,曹禺还赠送给英若诚一幅字画。字画内容,点透了英老的一生本色。

  当上副部长

  1980年春,英若诚随曹禺赴英国进行戏剧交流,随后又与英国导演合作,为北京人艺排演莎翁名剧《请君入瓮》。1982年8月,美国斯诺基金会、富布莱特基金会和美国中部、西部各大学向英若诚发出联合邀请,请他作为客座教授为密苏里大学戏剧系讲授表演课,英若诚结合教学实践为学生们排演了中国话剧《家》,该剧在美国演出产生了轰动效应。1983年,他又将美国当代著名作家米勒的代表作《推销员之死》译成中文,并与米勒合作将其搬上北京人艺舞台,同时在剧中成功塑造了主角威利・洛曼。

__1984年8月,英若诚作为密苏里大学常任教授再度赴美讲学,为学生们排演了根据中国昆曲《十五贯》改编的话剧,对中国传统戏曲与现代话剧的结合做了有益的探索。

  1986年七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之后,英若诚被任命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副部长,负责分管文化、艺术、教育等项工作。英若诚不仅是我国第一个由演员提升为副部长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在担任副部长的四年时间里照样上台为老百姓演戏的人。

  __中意合作《马可・波罗》

  1982年前后,中国和意大利的著名电影工作者经过反复商议,决定在中国合拍一部大型电视系列片《马可・波罗》。

  导演在挑选演员时,提出剧中的一代帝王元世祖忽必烈必须挑一个身材高大、懂英语、熟悉历史、演艺高强的中国演员来扮演。电影导演谢铁骊经过反复思考,最后推荐英若诚去演忽必烈。

  英若诚参加拍摄工作之后,信心十足。在拍摄过程中,他自始至终勤勤恳恳地做人、认认真真地做戏,渐渐地受到了国内外同行的好评,特别是导演,经常在众人面前夸奖英若诚:“他的表演真正达到了形似与神似融为一体的高深境界。”

  中意两国合拍的大型电视系列片《马可・波罗》获得美国最佳电视剧“艾美奖”,英若诚被意大利评为“最佳电视男演员”,荣获“银猫奖”。


  英若诚的一儿一女

  英若诚生有两个孩子,女儿英小乐自幼学画,是著名的旅美画家,1989年她就在日本东京“川上画廊”举行个展。1991年加入“北美中华艺术家协会”。1996年,英小乐还和十位中国旅美女画家组成的“凤凰画会”,组织并参加了一系列画展,在美国及中国台湾、香港等地非常著名。

  儿子英达不必多介绍,我国著名的喜剧导演,中国情景喜剧的开创者。英达自己常说,正是父亲为他打开了影视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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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北峰/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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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遗漏的名字

  昨天凌晨,我们制作的《2003年娱乐大盘点》刚刚送上印厂的印刷机,那上面有一个纪念专版,献给所有在2003年去世的演艺圈人士。而几乎是在同时,著名的表演艺术家、翻译家英若诚在北京协和医院溘然长逝。

  下午,和同事聊起这件事,我们遗憾地发现了一个问题,假如以后按照我们制作的《盘点娱乐圈》来检索历史,当中必定会漏掉一个名字――英若诚。因为在今年已经出版的回顾,和明年必定会有的总结中,都将没有他的名字。他在这年关将近的时刻离去,使以我们的方式记录的历史变得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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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推销员之死》,英若诚(左)饰威利・罗曼

  论学识,他把《茶馆》等中国名著译成英文在国外出版,把《请君入瓮》等外国作品翻译介绍到中国,对中国乃至世界的戏剧艺术起到推动作用;论成就,他不仅先后在话剧《龙须沟》、《雷雨》等剧中扮演过重要角色,还亲自把《推销员之死》译成中文并搬上北京人艺舞台;论生活,他出身书香世家,之后,曾位居文化部副部长的岗位,并养育出了英达、英小乐等非常出色的艺术人才,使他成了一个真正的艺术世家的尊长。

  应该说,英若诚带着辉煌走了,我们会永远怀念――即使以我们的方式记录的历史中必定遗漏下了他的名字。

  大鸣
 
原来这就是英老? 哪家的?
 
唉,我的偶像又少了一位...
 
●《茶馆》新老演员表●

剧中人 扮演者 扮演者
1958 1999
王利发 于是之 梁冠华
秦钟义 蓝天野 濮存昕
常四爷 郑 榕 张治忠
庞太监 童 超 杨立新
刘麻子 英若诚 何 冰
唐铁嘴 张 瞳 吴 刚
松二爷 黄宗洛 冯远征、李光复
康顺子 胡宗温 龚丽君
 
so sad, so many talented actors, actresses and singers die in this year! What a sad year!
 
艺术家英若诚最后的访问:人不会彻底地幻灭

 这是一个饱经风霜、阅历丰富的传奇老人,他蒙过冤,入过狱,当过记者,也做过政府高官,据说,他是惟一一个在副部长任上仍坚持在舞台上表演的人。

  如何来界定英若诚的职业?表演艺术家,戏剧理论家,翻译家,抑或文化官员?恐怕他本人最为中意还是“戏子”这个算不得头衔的称谓,他常说:三年出个状元,三年出不了一个戏子。谈起戏剧,他澎湃的感情便会如炽热的熔岩冲破地壳般地迸发出来。


  2003年8月,在英先生秘书张俊杰女士的安排和陪同下,笔者探访了其时大病初愈英老。其后不久,英先生又一次病重入院,再没有出来。

  采访是在英若诚位于京西北的颐和山庄的家中进行的,这里是晚年的英若诚从事他的戏剧翻译工作的地方,英若诚的工作室不大,除了一组书橱,一张书桌后还有一张床,大约是为工作累了便可随时躺下休息。在他不大的书桌上,堆满了各种英文原著和英汉、汉英字典。

  “我认为人不会彻底地幻灭,就如同没有完全悲剧的人生一样。”

  英若诚1968年以莫须有之罪名被逮捕入狱,历时三年余,无罪释放;1976年调离北京人艺,任职外文局《中国建设》外语记者。前者他称为“罹难”,后者称为“避祸”。

  当时在外文局上班的英若诚,差不多每天中午从工作的百万庄骑着用自行车改装的摩托车到人艺去。

  徐灿:您那时候天天回人艺去干什么?

  英若诚:吃饭,聊天。与于是之及另一个剧作家刘厚明,在一起谈论戏剧,探讨戏剧的前途何在。我去的时候总是偷偷摸摸的,因当时我与驻人艺的军宣队闹得不对付。而于是之也就倒了霉了,天天得请我吃饭。

  徐灿:您即使在那个时候也坚信自己有一天会回到舞台上的吗?

  英若诚:对,肯定的。

  徐灿:那么,当您在囚禁中为了窝窝头、为了生存而洗红卫兵盖过的脏被子时,您也没有绝望过?

  英若诚:没有。即使在那时,我隐隐约约觉得我还会回去。

  也不能说一点也没有。比如说在牢里时,我就找了一个木匠、一个瓦匠,还有一个苦修会的修士,跟他们学习各种技术。因为我想我这一辈子可能再也回不了大城市了,可能再也回不了戏剧舞台;我就想尽办法,为了将来的生存储备技能。当时,我跟一个学工的一起还设计了一套储存电能的方案,用重量把电能吊起来,在不下雨没有水的时候,就把它放下来,使位能再转换为电能。我还学习养蜜蜂、养奶羊、用黄油做CHEESE、做臭豆腐、做葡萄酒、做白酒、蒸馏酒。我的老家就在北京西北温泉一带,离我现在的家不远,那是我的曾祖母的家乡,我的祖父就出生在那里。那儿有一个山坡,我想将来可以把它充分利用起来。当时与我关在一起的那个苦修士已经七十多岁了,这也是一个冤案:他曾参加抗日游击队,可是他们苦修会又不许说话。他后来跟我说话了,教我养蜜蜂。

  徐灿:在那种情况下,您还想戏剧吗?

  英若诚:还想,您刚才问我有没有绝望的时候。我想大概我的绝望就表现在这个时候了。

  徐灿:就是说准备选择除戏剧外别样的人生了?

  英若诚:对。但是我也没有放弃对生活的追求。

  我现在正在受人委托,重新翻译《哈姆雷特》。我认为《哈姆雷特》是戏剧史上有数的几个最深刻的戏剧之一。莎士比亚能够把哈姆雷特用他独特的笔触写出来,翻译的时候,我常常拍案叫绝,那是字字珠玑呵!比如他最著名的独白,“TO BE OR NOT TO BE”,我最后决定译作:“是生,还是死?”

  徐灿:为什么?据我所知,这句话可以有多种译法,比如:是或者不是?干还是不干?行动还是不行动?您为什么最终选择“是生,还是死”?

  英若诚:这与我琢磨王羲之有关系。王羲之在《兰亭集序》中引用庄子假托孔子的话说:“生死亦大矣,岂不痛哉!”人可不是么?人真正的关怀,都与这个问题有关,生,还是死?这个问题是躲不过去的!任何人都躲不过去!对生和死,王羲之的结论是:“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将来的人看今天的我们,正如我们今天看过去的人,这是一种生死观。欧洲人在生死问题上简直要捶胸顿足,而中国人说未知生焉知死、敬鬼神而远之。这也算是我们的宗教吧,儒教嘛。为什么在公元前不超过几百年的时间内人类忽然出现了一次大觉醒,忽然出了耶稣,出现了释迦牟尼、孔子、老子,而现在不出了,这是值得反思的问题。在生死问题探究上,我们是比西方先走了一步,你说中国人怕不怕死呢?也怕,但是中国人比较豁达,至少发明了很多方法来解脱这方面的负担。人不管活多长时间,现在一百岁,将来两百岁,大概还得死吧?怎么办?是采取一种很执拗的态度,像欧洲人那样,还是像中国人这样好?我也还没有答案。所以我把它译作“是生,还是死”。人类的一切问题,哲学问题也好,宗教问题也好,最终都得归结到这个基本问题。王羲之在写他的《兰亭集序》时虽然与莎士比亚没有商量,但是对此问题却表现出一种暗合。

  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多年来被人误解,说他只不过写了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其实不是,莎士比亚是考虑了很多精神世界和宗教方面的东西,一个作家能够考虑这些,总是人类精神的升华。“TO BE OR NOT TO BE”之所以成为千古绝唱,和生与死这个巨大的命题有关。

  徐灿:“TO BE OR NOT TO BE”,您一生是否也时常这样问自己?当年,您听到老舍先生死去的消息时的感受是什么?

  英若诚:(长时间沉吟,最后一字一顿地)我不愿意说!

  徐灿:您退了以后的晚年生活的主要内容是什么?

  英若诚:翻译。我不会娱乐。我原来还有一些,比如下下围棋,打打桥牌。现在也没有人陪我了,走的走了,病的病了,原来朱旭还陪陪我,现在他也忙得要命。

  我想我还有点专长,就是这个外文,所以还想做点事。

  现在手头还有两部莎士比亚的作品,都是受人委托,一个是《哈姆雷特》,另外一个是《克里奥兰纳斯》,写的是古罗马时期的事,在我国还没演过。

  徐灿:您译过《请君入瓮》、《推销员之死》、《上帝的宠儿》、《哗变》、《芭芭拉少校》;以及译成英文的中国戏剧《家》、《十五贯》、《茶馆》,为什么您要挑选这几部戏来译?

  英若诚:选择曹禺改编的《家》有一个很简单的原因:我当时在美国密苏里大学教戏剧,一大班人都是研究生,需要实排一部戏,想来想去《家》合适,因为人物多,大家可以都上去,所以当时就译出来了。《十五贯》,我觉得是一部可以向世界宣传的戏,它表现了中国戏剧在当时即明朝南戏时期的艺术水准和美学趋向,当时性格化等一些比较现代的东西就已存在了。当然这部戏也可以让洋人想想,他们什么时候才出的福尔摩斯呀?我们的况锺比他早几百年。实际上,我的译作还不止这些,“文化大革命”前就译过很多。

  当年的翻译有的是为完成政治任务。比如说有一个与易卜生同时代的剧作家,比昂逊,作品也不错,但是水平一般,是当时为了纪念世界文化名人,作为任务布置下来赶着翻出来的。

  我希望介绍这些有特点的作品。比如说《哗变》,全剧没有一个女演员,场景始终没变,但是自始至终很吸引人。萧伯纳的戏我是一直想翻译,所以就译了一个《芭芭拉少校》,这两个戏都是朱旭演的。

  徐灿:据我所知,您所译的外国戏剧名作有些已有多种中译本,譬如莎士比亚的剧作就有朱生豪等名家的译作,为什么您还要另起炉灶重新译一遍?

  英若诚:你说得不错,有些剧作的中译本确实不错。但是,至今还没有一种适合戏剧表演的版本。要知道戏剧的语言与其他形式文学的语言要求是不同的,它要求个性化、口语化;而口语一般又是简短、精炼的,与书面语言成分复杂的长句子有截然不同的风格。我们在表演时常常感到有些译本语言确实很优美,但不适合演出。所以我退下来后就想做做这方面的工作,弥补这方面的缺憾。

  英老说:“表演既是一门艺术,也是一门科学,不可偏废。作为一门科学,它的体系问题很重要,因为它涉及到生理、心理,还有现在很多演员都说不清楚的东西,譬如气质。(单单)用自己现成的那点本领就想塑造出不朽的形象,那是不可能的。像于是之的程疯子,苏联人当时都评论为神奇的形象;郑榕的周朴园,那实在是好!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表演,那种历史感、沧桑感,现在的没法比。文学应该是人学,而人学里面最最全面的、淋漓尽致的还是表演。杨小楼、金少山、梅兰芳,这样的演员正应了那句话:三年出个状元,三年出不了个戏子。在京剧的全盛时期,这些人物的出现绝非偶然,他们用功得很啊!”

  徐灿:一个演员所能够做的是什么?

  英若诚:真正把人的灵魂展现出来。没有几个人愿意并敢于展示自己的灵魂,所以,人和人之间,不是理解太多,而是太少了。演员所做的就是要让人们看到,灵魂深处,大家都差不多。这是很难、很难的!你说,刘麻子跟我有共性吗?有!多着呢,刘麻子觉得自己很委屈,他说:“有人买有人卖,我在当间帮点忙,能怨我吗?”可不是,他也得养一大家子人呀。又如,我们人与人之间的偏见是很多的,刘麻子在很多方面能够代表这种偏见,比如他说:“乡下人,没方法!” 所以说,人与人之间的共性很多。

  徐灿:现在您一家都是搞表演艺术的,而且几乎都是学非所用,这是您和您夫人原来的期望还是无可奈何的偶然?

  英若诚:(笑)这是我的罪过。英达我是不希望他搞戏剧的,他非去不可,你说怎么办?我原来是希望他老老实实做个学者,研究心理学。他不干,他自己考上到美国去留学,学戏剧。当然他到了美国,我就只好帮帮忙,帮他介绍一些比较好的老师。

  徐灿:那您现在对他的选择还遗憾吗?

  英若诚:不遗憾了。

  徐灿:那您还希望自己的孙子辈还继续搞表演艺术吗?

  英若诚:不希望!

  徐灿:为什么?

  英若诚:这是一个令人伤心的职业,成为一个优秀演员的成功率太低了。

  徐灿:您有一个观点,认为剧作家决定剧院的风格和受欢迎的程度,这是否对今天的北京人艺、青艺、上海人艺等著名剧院的戏剧创作提出警告?或者说对我国目前的原创性戏剧剧作的创作状况提出批评呢?

  英若诚:多少有点,现在有点不够重视创作,也不去研究这些好作品。戏剧是一个特别讲究结构的艺术。小说不一样,只要你买得起墨水,你就写吧。戏剧可不行,戏剧就给你限制在两个小时左右,而且这里面必须有起伏,必须有伏笔,必须有结构。

  徐灿:北京人艺走过了50年的风雨历程,在今天这个继往开来的历史时刻,您对北京人艺新生代青年演员有何评价?

  英若诚:有几个很好。一个剧院的发展难就难在选择最合适的演员,建立一个剧场,您以什么标准吸收你的演员?这是很重要的。人艺刚建立的时候,一张白纸可以画最美的图画。现在很多剧场上面已经涂得乱七八糟了,反而看出不东西了。

  徐灿:您觉得北京人艺的青年演员,像濮存昕、徐帆、梁冠华他们的表演怎么样?

  英若诚:这几个还是非常好的,可以说是“住对了街了”。

  徐灿:那么,从艺术上的成熟水平,您觉得他们现在到了什么程度了?

  英若诚:这个不好说,因为演员这个职业很怪,有时候一辈子没演什么精彩的东西,忽然异彩突放,演出一个令人拍案叫绝的东西。对人来说,有很多考试考不出来的东西。一个人的气质难道是可以用白纸黑字写出来的?

  徐灿:对北京人艺今后的发展,您有什么寄语吗?

  英若诚:人艺的长处应该发挥,比如说性格化塑造。使观众记得住的人物是一个剧团非常重要的东西,是一个剧团的灵魂。还要有自己原创性的剧本,不一定量上很大,但一定要有《茶馆》似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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