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滑雪的幸福生涯(ZT给冬天找点乐)

观雨

雪山长老
注册
2003-02-03
消息
516
荣誉分数
0
声望点数
0
转贴。给大家冬天找点儿乐儿。希望不要斗嘴。

我滑雪的幸福生涯
作者:狗拉雪橇

第一部分 引子

说起我开始滑雪,那可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

我出国前在一家大的进出口公司工作,单位里有个同事叫小贾,跟领导关系不错,经常出国,回来就臭现(xian3)。一次她去了趟日本,回来后就大谈温泉和滑雪,我们几个年轻的哥们儿自然轮不到这样的好事,只好一边流着口水听,一边咬着牙心理骂。小贾自然看透了我们的心思(当然看透我们比看透领导容易百倍),过了两天,她居然把她桌上的照片连带电脑屏保全换成她滑雪的彩色大照片,我们几个小伙子只能气得干瞪眼,尤其是冬瓜,我看得出他眼里都瞪出哈拉子了。

天公有眼,转过年春节前,公司犒赏三军,让大家投票选今年的春节假期的地点,我们几个早就合计好了要去东北亚布力,那里是我们当时知道的唯一国内的滑雪场。但是为了照顾公司的头头脑脑和他们的娇贵家眷,我们就只好迂回救国,游说全办公室的人,说哈尔滨的冰灯美妙无比,听得这些一辈子连下雪都没见过几回的人头脑发热,都同意放弃支持小贾的海南而支持我们的哈尔滨。估计他们也有点儿受了小贾滑雪照片的刺激,只是没明说罢了。小贾自然鄙视地说我们没品位。嘿嘿,没品位就没品位吧。

初战告捷,我们就暗中筹划第二步。到了哈尔滨,同志们糖葫芦一吃,雪爬犁一坐,雪仗一打,就自然放松了警惕,加上我们苦口婆心地一鼓动,居然大家都同意来个亚布力两日游,只有小贾反对(还不包括她老公),这次领导倒是爽快,大手一挥,一句“穿林海”的京剧〈威虎山〉选段就算定了调儿了。

愿望归愿望,真到了雪场,大家就都傻眼了,整个儿十几个人的部队,除了小贾就没一个会滑的(小贾会不会我也不特别肯定,反正她说身体不舒服就呆在宾馆没出来)。到底领导就是领导,说了声“我练过滑冰,这滑雪估计也差不多”,大家才壮着胆子开始租鞋、租雪板。其实现在想来,这那里像来滑雪的,分明是来做秀的。李大姐还穿着新买的裘皮大衣,小马的夫人居然是呢子长裙!我们几个兄弟到是全副武装,不过充其量也就是军大衣外加雷锋帽儿。

雪场的人还真多,不过都是在山脚下的平地上练,就这还到处人仰马翻。我们几个小伙子平时总一起去打打羽毛球啥的,加上没毕业几年,上大学每天打篮球的底子尚在,体力自然不在话下,上上下下几趟(当然都是走上个几十米的小坡儿,再滑下来),竟然也滑得呼呼的,临了(liao 3)儿,用了一招儿领导传授的“滑冰式斜切急停法”(这招儿一直到后来我跟着老师正式学滑雪时,还挺好使呢!),稳稳地站住,要是碰巧切起些雪末子,都能让边上的大姐们啧啧地夸上一翻,特虚荣。

既然咱一个来小时就“学成练就”,还就手带了几个大哥大嫂作徒弟,那不妨哥儿几个比比高山速降吧。我们当时真是年轻气盛,二话不说,一人买了三张LIFT TICKET(那时候雪场买票,是一趟LIFT一张票,好像15块一张),然后坐上缆车,直奔山顶。一路之上,风光无限,冬瓜兴奋地咔咔地直捏影儿,小马看见,急得说留几张给他和他老婆合影(当然,小马夫人是不可能和我们一起坐LIFT的,她的任务就是等我们飞驰而下的时候给我们捏影儿,然后等我们滑累了再给她捏滑雪大头照,气气小贾)。

其实一到山顶上,大家就都倒吸了口凉气,下面白花花的一片,坡度就更别提了,坐LIFT时不觉得,现在一看,我们在下面练习的地方平得简直就是停车场,坡度能有1度就不错了。事已至此,谁好意思说撤呢?关键也是没地方撤了!李大姐的老公年轻时是运动员,练长跑的,说了句:“怎么着?比吧?”就一头扎了下去。剩下我们几个也就互相看了一眼,嗷嗷地跟着就走。别人当时是啥心情,我也不知道了(哪儿还顾得上别人呀)。反正自己姿势拿稳了,怀里抱着雪杖,脑子里还能想着电视体育新闻里看到的世界杯高山滑雪赛的镜头,滑呗。耳边的风呼呼地,速度越来越快,估计当时的感觉觉得自己滑得比法拉利跑车都快。

随后的事大家应该都猜着了,我们两个LIFT,一共7个人,全都平放在山坡上了,除了姿势略有不同以外,基本上没有脚上还戴着两块板儿的。这次胆儿小的赚的便宜比较大,估计刚滑没两米就把自己放倒了,速度不快,损失不大。我属于中等偏下,速度估计有点儿快了,反正两块滑雪板都飞了,一块在上面躺着,另一块在雪道边上的树丛边插着。还好,两根雪杖就飞了一根,另一根不知为什么还挂在手套上,仔细一看,原来和我带的两只军用手套中间的连绳绕在了一起。最惨的是李大姐的老公,他是练家子,滑得比谁都快都远,摔得也比谁都狠,两条雪板都飞了出去,而且由于惯性太大,直接顺着山坡滑了下去,应该已经先到底了。

冬瓜居然还想得起来照相,这不是埋汰人吗!反正给我照的那张上面只有一只手,准确地说,是一只粘满雪的白手套,名人对付记者都用这一手儿,我不学也会。大家慢慢地都爬起来了,身上全是雪,像一群北极熊,看上去很美。小马楞告自己腿摔青了,也不知道是怎么隔着牛仔裤看的,摔湿了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大家这时候再看看山下,真的傻了。其实我们离山顶不过20来米,下面还长着呢。

队伍一般都是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才分化的,这次也不例外。小马认怂了,带着两个弟兄决定抗着雪板走下去了。李大姐的老公倒是不服,楞告再滑一次肯定50米内不会摔。蒙谁呢!我们也用不着和他叫板,因为他的板现在已经在山脚下了。除了编在小马的队伍里帮着抗抗板,也干不了别的了。剩下我和老婆(我老婆上小学也是体校的,中学进过校队,素质算好的)以及冬瓜三人,仍然不甘心,划拉回板子穿上。冬瓜足足穿了得有10分钟,倒不是为了照相,而是不知道雪板摔飞了以后,BANDING的卡棒还翘着呢,后来经我指点才发现这个问题,弄得我好象跟专家似的,其实我在山下摔交时刚把这事儿整明白。

再滑的时候,我们可就小心多了,但是再小心也不能当枪使,一滑一摔交替进行,竟然还没有逃兵们走得快呢。差不多快到山脚了,冬瓜终于摸索出一套高级摔法,立刻传授给我俩,名曰:“小推车法”。即滑着滑着,屁股都块坐到地上时(初学的人没有不后坐的),索性把重心弄 得低低的,就跟小时候玩儿冰车儿似的,滑得还挺稳,实在撑不住了,就势儿一歪,毫发无损的就停住了。还好,山上也没啥人,我们的小推车顺利地滑到山脚,除了冬瓜把山脚下正拿着姿势照相的两位大姐铲倒并遭到一顿“你会不会滑呀”的数落以外,一切如预想般的美好。

我们的队伍终于在山下集合好了,并由大家(除李大姐的老公以外)一致投票决定:不再上山了,并由小马率领夫人去把多买的14张LIFT票退了或者以不低于每张10元的价格卖出去。经过高山的洗礼,我们心理怀着无比的失落,脸上带着无比的骄傲,回到大队人马身边。不知怎么着,我心里倒是对小贾产生了一丝敬意,就一丝,然后就没了。

领导到底是领导,看到我们回来,不免责怪两句:“你们也太散慢了,小贾刚才好不容易从雪场找来一个教练教咱们,就是找不到你们!你看看,李大姐,给他们表演一下咱们刚学的比萨饼(指初学着练习的A字形滑法)。我们学得不错吧,哈哈!我说过我练过滑冰那可是一点儿不假呀!”领导又哼起了〈威虎山〉,脚下也不由自主地走起了A字步。

我们一脸的骄傲瞬间变成了谄媚,赶忙央求小贾把教练找回来。小贾这时倒是一脸豪气,说:“行,明儿我再去试试,实在不行我教你们,我好歹也花了300多美金跟着高手学过呀!”“谢谢,谢谢贾姐姐,回公司我们请你搓大饭。”正说着,小马两口子回来了,手里攥着一张“四巨头”,说:“售票处的人说就这么多了,还是我们这儿的张教练说的情,算特例。”领导迷惑地看着我们,说了句:“搞什么,公司出来玩儿,吃饭还用你们凑份子?走,二楼贵宾厅!”说罢,大手一挥,两腿一岔,转身滑向设备租务处,我们也就拐着腿跟在后面,心想:“这一搓,还不得喝到晚上,公司的几千块的租鞋费是打了水漂儿了。只可惜我们哥儿几个除了摔交,还不知道啥叫滑雪呢!”我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小贾,她早就滑出去老远了,那里还追得上,只有红色的滑雪服晃得我眼前发晕。

后记。
自打从哈尔滨回来,公司里的话题好长时间都是滑雪,小贾自然还是领导的红人,而且比以前还红,而我们除了不时地没话找话地向小贾请教一些滑雪的问题以外,就是出神地盯着自己桌前挂着的滑雪照片,想着挣了大钱以后,整天泡在滑雪场,然后请个教练手把手地教。

两年后的一天,我和老婆来到了加拿大,住在蒙特利尔,也就真的住在了滑雪场的边上。从此,我就迷上了它。
 
呵呵...不摔是练不出来的...
 
后退
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