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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加球鞋

美女与野兽-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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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1-16
消息
6,782
荣誉分数
56
声望点数
0
所在地
Hangzhou - Beijing - Vancouver - Toronto - Ottawa
我们走上感情的平行线


我先米可一步到达约定的咖啡屋,凭空想像着米可的样子:32岁,单身母亲,应该很憔悴吧?正想着,玻璃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随风飘进一位身着黑色高领连衣长裙的女士,长裙外面,罩着一件深紫色的羊绒大衣。也许是室内的灯光太暗,她用手推了推眼镜,很轻声地问道:“是阿鹰吗?”


  “你是米可?”

  “嗯,让你久等了。”说着,很轻声地走了进来。此时我才看清她,略显瘦削的脸蛋,皮肤白皙,看不出一丝憔悴;一头乌黑而有型的短发将她衬托更为精神、利索。我有些疑惑地问她:“你儿子呢?他不跟你在一起?”

  “在呀!就是因为他闹着要跟我出来才耽误了时间。男孩子太让人操心了。”说起儿子,米可满脸的幸福感,她说儿子的成绩不错,体育也很好,期末得了全A,所以她给他设了个大奖――旅游。今年春节前,她和儿子一起跟团去了趟北方,第一次看到那种冰天雪地的景致,“真是太漂亮了!花了几千块钱,还是值得的。”米可赞不绝口。

  “他父亲……”我试探着问道。

  “没有。我没有告诉他我们去旅游。”说这话时,我注意到米可的声音不再那么清脆,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起来。我给她加了点咖啡。米可脱掉大衣抱在怀里一边抚弄,一边若有所思地说了起来:

  他叫洪军,8年前的一个冬天,我们在一个朋友家的聚会上认识。那天他是我们聚会的十几个人中,惟一的桂林市人。他很活跃,能说会道,好像整个聚会就是为他举行一样。而我们这些原本比较熟识的老乡反而好像没那么多话可说了一样。也许是他太得意、太狂妄,很快就引起男士们的反感,只要他一开口说话,就会有人反对,不管他讲得对不对。由于我当时因胃病住院刚出院,医生说饮食不能吃硬的、凉的,也不能吃酸的、辣的,只好干坐在那里看他们唇枪舌剑。

  聚会结束时,我准备回宿舍。由于住得较远,来时我就是坐出租车的,回去我还是准备坐出租车。可他是骑摩托车来的。有位同学说:“洪军,你把米可送回去吧,别让她再多花租车的钱。”我正迟疑,他已经把车起动开到了我的面前,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如果觉得我是坏人,就别坐好了。”这是我第一次坐别人的摩托车。因为害怕,我只得尽量地往他身上靠。又因为路上风大,听不清他说的话,每次说话时我不得不将耳朵也贴过去。

  这也是我第一次与一个男人接触这么紧密,他头上的洗发水味道我都闻得出来。还有,他的体味、他的呼吸气息。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感到一阵脸红,突然意识他是一个干净的男人,也突然意识到我好像希望与他在一起一样,心跳得特别特别地快。我赶紧直了直腰,把自己的身子往后挪了挪,镇定一下自己的情绪。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把车开得慢了一些,笑着回头望了望我说:“米可,别乱动啊。”

  回到我的宿舍时,已经很晚了,他说:“早点休息吧,明天要上班。以后有空我来找你。”

  第二天下午下班时,我远远地就看见了他的摩托车停在我们宿舍的下面,并且有很多的同事在探头探脑地看他―――那时的摩托车就像现在的汽车一样惹眼。他很神气,可我很紧张,心跳得像打鼓似的,在走近他的那一刻,我竟有些害怕起来。他眼尖,老远就认出我来:“米可,这么晚才下班啊。我等你半个小时了。”我脸红红的走了过去,却不知说什么好,一句话也没答上。他说:“我请你出去吃饭,别去宿舍啦。”

  我有些害怕,小声地说:“我在食堂吃。”“食堂饭有什么好吃的,我们出去吃吧。”他说。

  我不敢和他一起走,便叫他先走。

  “上车吧,我们一起走。”说着,他拉着我的手不由分说把我往车后座送。此时,我已不敢和他争了,因为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好像我们早就是一对恋人一样。我只好老老实实而又很不自然地坐上他的摩托车,迅速走出同事们那好奇的目光。

  从这以后,我们坠入了爱河,他对我很好,一有空就来找我、接我出去玩,而我也十分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外表长得好、又会关心人的男朋友。

  半年之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可当我惊慌失措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他时,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去医院吧。问他为什么,他说现在哪能要孩子?我的泪水“唰”地流了出来,这怎么可能啊,我的内心像刀绞一样难受。在我的心里,有了孩子就应该结婚,哪能说不要呢?他说:“我们现在房子没有,钱没有,再添个孩子怎么办?再说,我还没有向家里说过结婚的事,总不可能私奔吧?”但我不同意他的说法,我这样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别人知道了岂不要笑话?今后怎么做人?他说现在这样的男女多得很,谁像你那么封建?

  “我封建?”回到宿舍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是我封建还是他太随便?但不管怎样说,我是不敢去医院做手术的,那里绝不是一个女人随便去的地方。再说,我做完手术后怎么休息?不休息又怎么去上班?两天之后,我想了个万不得已的方法:去向他的母亲说说我们的情况。他的母亲倒很能为我着想,同意我们尽快办理结婚手续、举行婚礼,而新房就设在他们家里。

  但是,我的这种做法一直没有得到他的认可,直到举行婚礼时,他还是有意刁难我。不同意和我去照结婚照,不同意请我的几位同学,也不同意婚礼上请摄影师。直到婚礼快要进行时,他还用话来刺激我:“挺起个大肚子,还穿什么婚纱?”气得我当场泪水长流。但这毕竟是我的大喜日子,再难受也得装出笑脸。

  结婚之后,他对我越来越冷淡,动不动就给我脸色看。我们就住在他父母房间的隔壁,我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只好强忍着。可他得寸进尺,干脆借口心情不好,整天整夜不回家。起初我只好瞒着他父母说他在加班。他母亲是一位老实人,看着自己的儿子不顾家,也就经常做些好吃的给我吃。

  有一次,我突然接到一封自称是他单位的同事写来的信,叫我该管管他了,他整天都跟单位里的一个实习生混在一起,如果不相信,晚上10点去某街某巷的出租屋里,准能抓到他们两个。

  “不可能的,他只不过跟我吵架罢了。”当时的我根本就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他总不可能不负责任吧。再说,这是他们同事写来的,也许他们间有矛盾,特意给他制造麻烦。没隔多久,又写来了第二封,说得更加确切,连最近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地点都有。这次我有些担心了,我想问他,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心,就把这两封信一起放在床头柜上,希望他自己去看信的内容。

  那天晚上回来,他果然看了。次日早晨起床时,笑着指着那信问我:“你信不信那里面说的?”我说不信。他如释重负似地说:“就是嘛,我哪可能干出这种事来,是他们嫉妒我。”从这后,他对我好了许多,每天回家也早了。

  两个月后,我们的儿子出生了,这给全家人带来了欢笑。他也一样,每天下班回来的第一件事就去抱抱孩子,刚满月就抱着去商店给他挑玩具、选摇篮,那份做父亲的喜悦让我也感到幸福。

  可是,很快我发现他身上多了件手织毛衣,暗红色的。凭我的感觉,这绝不是他自己选择的颜色,因为他的所有衣服,都是黑白两色,别人时兴穿格子衬衣,他都拒绝,说太女性化。这件毛衣是哪来的呢?我试探着问他。他答得很坦然:单位一位同事给的,他不喜欢这个颜色。我说不喜欢的东西你怎么就穿了?他说:盛情难却嘛。这时我心里已不再舒坦。

  孩子满4个月时,他告诉我单位派他出一趟差,去广州,大约要十来天。他走之前,我精心为他准备好行李,还想去车站送他。可他坚持不允许,说孩子还小,出去十来天,有什么好送的?想想也有理,我就没有去,一心等着他打电话回来,因为那时我们都没手机,只有等他打电话回家。可是,左等右等,一个星期过去了,还不见他电话,我和他父母都有些着急,担心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抱着孩子去他单位想问问有什么消息没有。刚走到他们单位的大门前,就碰上他的领导:“小米,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洪军呢?”

  “洪军不是你派他出差了吗?”我问。

  主任马上意识到什么,把下半截话咽了回去。我赶紧追问,才知道洪军请的是工休假,说是和我一起出去旅游。

  我当时就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是跟谁去的?去哪了?别人说的都是真的?我脑袋里不停地翻滚着这些问题,心里十分害怕,害怕他的丑事传出去影响了他的名誉,更害怕他离开我们。回到家里后,我将这些告诉了他的父母。

  又在紧张中度过了几天,他终于回来了,满面春风的。回来的第一句话就说:“这趟差累死我了,左赶右赶的,赶得连电话都没给你们打。”看我不作声,他又说:“怎么啦?我回来了反而不高兴?女人就是小气。”一听这话,我气昏了,也顾不得他父母在场,大声说:“你不是跟你老婆去旅游了吗?谁是你老婆?你老婆到底是谁?”这一闹,先是把他闹懵了。接着他一看纸包不住火,干脆也大吵起来:“谁是我老婆都行,反正就不能是你。是你强迫我结的婚,也是你一定要这孩子的。要是受不了你就滚,滚出我家!”他一边闹,一边抓起我的衣服就往门外扔,熟睡的儿子也被吵醒了,吓得哇哇大哭……

  这次吵闹之后,我感觉到人格上受了侮辱。但想得更多的是,他可能说的是气话,他怎么会不爱我呢?结婚虽是我催他办的,那也不能算是我强迫的啊。有一条我是知道的,我爱他!从谈恋爱起,我已把整个身心交给了他,他总不可能这样对待我吧?

  其实,这是我的一厢情愿,他已喜欢上了那位实习生。这次出去旅游就是与她一起去的。事情暴露之后,他干脆经常和她在一起,每天不到深夜不回家。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她精明、能干,比你强多了。”

  我是一个要强的人,我受不了他这种欺侮,半年之后,我正式搬出他家,并提出了离婚。他说:“离婚可以,你得把孩子给我。”哪能这样?儿子是我的心头肉。原本我还以为他那么重视孩子,会回心转意的。可半年之后,他向法院提出了起诉。但此时的我反而冷静了下来,鼓足勇气去法庭应诉。法律是公正的,我这份勇气为我夺回了儿子,他每月还得付300元抚养费。

  官司是打赢了,可他拒不按期付给儿子的抚养费。由于我的工作很忙,又不想与他纠缠,问了几次他不给之后,也就不再向他索要。

  可是,就在我不想理会他时,他找我了。那是去年夏天的一个傍晚,他在电话里说:“米可,能帮我一个忙吗?只有你才能帮这个忙。”我突然心里一惊:他肯定遇上什么难事了,快两年都没给我电话、也没来看儿子了。我问他是什么忙?他说只有见面才说得清。

  为了不影响儿子,我约他在一个小饭馆一起吃晚饭。此时的他,已不再是离婚时那潇洒样了,脸上明显多了憔悴与沧桑,落座之后,他苦笑着说,由于合伙做生意,10万元现金被重庆一位合伙者卷走,他又花了两万多元打官司,官司打赢了,但对方就是不付款。“你能不能帮我出个面?这位合伙者就是你大学的同学。”说着说着,他的泪水也涌了出来。我当然不愿意,这是报应!

  “你还是帮帮我吧。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她已经走了。”

  我问他谁走了?

  “还有谁?由于生意上的事出了问题,家里的钱也空了,我的脾气又越来越差,她在外面有了相好的。两个月前,我们离婚了,她把女儿留下就走了……”他说。

  听到这些,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泪水长流。但我不是为他而流泪,是为自己,为那颗曾被他伤透了的心……他看着我伤心的样子,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是不该来找你的。”然后就走了。

  回到家里之后,我想了很多。想到了他对我无情的过去,也想到了他对我好的部分。但最终我还是决定帮他一把:毕竟曾经是夫妻啊!他无情我不能无情,多少素不相识的人都帮过,为什么不能帮他一把呢?

  去年8月,我亲自跑了一趟重庆,直接找到那位同学。那位同学说:“如果这份钱是给你的,我早就付了,可他是个负心郎,你不应该帮他。”我们那天谈了很多,把我们整个恋爱、结婚、离婚的过程全说了。最后,他感慨地说:“想不到你经受了这样的磨难之后还帮他,真羡慕他曾经有个这么好的老婆,这钱我给他。”

  我回到桂林后,洪军就打来了电话,千恩万谢地。并且给了4万元给我,他说这一部分是几年来拖欠儿子的抚养费,另一部分是你那同学执意要我付给你的“人情费”。

  你收下了吗?(我小声地问了她一句。)

  收下了,我认为这是我应该得的。从这之后,他不断地来找我,来看儿子。儿子也从过去的陌生变得热乎,有时他们出去玩也一定要把我拉上,家里又重现了“全家福”。从他那热烈劲中,我很快预感到他想做什么。今年元旦前夕,他终于向我提出了复婚的请求。但我心如止水,再也没有了那份激情。我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但他又是发誓、又是忏悔地说:“现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了,我会感激,更会珍惜,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今年情人节,他特意给我送来一个由99朵红玫瑰组成的大花篮,花篮里还附有一封信。他在信中说:“我等你,一直等到你答应我的那一天……”

  但我心里清楚,无论等到何时,我都不会再对他说我爱你。这不是因为曾经的伤心,也不是对他的未来失去了信心,而是我们的爱已经死去,就像人死一样不能复生。他在我心中,已经只是一位普通的朋友或挚友,不再是恋人。朋友与恋人是有区别的,朋友就好比平行线,永远无法交叉,现在的我们,已经走上了平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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