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几样家庭吃食(ZT)[推荐]

人淡如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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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几样家庭吃食

汤揪片儿

  母亲是地道的胶东妇女,秉承了山东女人的一切特长。善良能干,吃苦耐劳和不太会做花哨的饭食。母亲最拿手的就是蒸馒头,包子饺子,也有几道拿手的菜式,但都属于大锅炖熬的。 

  小的时候,家里人口多还都是半大女子,饭量大的惊人。于是母亲每天要蒸一锅馒头,家里的炕头上长年累月的发着一大盆面。每天下午,母亲忙完手中的活就开始揉面蒸馒头了。 

  我站在巨大的案板前跟母亲说着话,看母亲把那提团面揉来揉去,最后揉成一个一个的小面团,放到直径有一米的大锅里去,不多不少一锅19个,母亲放一个我就伸着小手数一个,我对数字最初的认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蒸馒头的时候母亲通常会从缸里捞一块淹咸肉,肥多瘦少,切成片码到小碗里和馒头一起蒸,笑眯眯的问我:"闺女想不想吃肉肉啊?"我很努力的点头,想吃想吃,母亲就摸摸我的头说:那就给妈妈讲故事吧。 

  于是,母亲抱着我,拉着风箱听着我讲一些小脑袋里自个编的故事,我讲讲就停下来问母亲,什么时候熟啊? 母亲总是比别家蒸的时间长点,因为我最爱吃馒头底下那层黄嘎巴。问上几次时间就到了.看着母亲把锅盖掀开,一股白花花蒸气铺面而来,锅里的馒头又百又大,喧腾腾的,中间那碗咸肉金黄透亮。我的口水就流出来了,母先亲锅里拿出一个馒头和那碗肉,放到小桌子上慈祥的看着我一大口一小口的吃馒头吃肉。我让母亲吃,她总是说嫌肉太肥不爱吃,于是我心安理得的把一小碗肉全都吃到我的小肚子里。长大以后家里条件好了,每逢年夜饭的守侯母亲总是烩一大碗猪头肉吃,我奇怪的问她,你不是不吃肥肉么?母亲摸着我的头笑笑说:"傻孩子,那时候家里就那么点肉,我不舍得吃啊"一时间,泪水蒙住了我的双眼,这就是一个普通家庭妇女的母爱啊。 

  母亲包饺子简直是一绝,至尽为止,我基本吃边全国的各个角落,也未曾见有饺子比我母亲包的好吃,包的好看的。

  母亲包饺子一点也不马虎,先是把三肥七瘦的猪肉细细的剁碎,即使后来有了搅肉机母亲也从来不曾用过,她说那么搅出来的肉没有滋味了。肉剁好了开始剁菜,通常都是用大白菜,也根据时令不同而换成芸豆、芹菜、荠菜、韭菜的。把白菜剁的非常细的时候把水分攥出来。然后剁葱,剁一点姜然后油盐酱各种调料一丝不苟的拌成馅。那馅生的时候就能闻到浓浓的饺子香。 

  母亲一般不用我们包,她嫌我们包的馅少多皮多,只让姐姐擀皮,母亲的手非常灵巧和轻盈,把圆圆的饺子皮托在手心,加一勺馅子,一挤一捏一个圆滚滚,白胖胖的饺子就包好了,姐姐擀的皮老是供应不上母亲。母亲就一脸自豪说:"哎~现在的闺女手越来越拙了,我象你们那会自己擀皮自己包,要包全家十来口子人的饺子呐"我在旁边所干的就是把包好的饺子整齐的摆在盖笺上(一种用苇草编的圆形的东西)。 

  看着饺子一个个挺着浑圆的小肚子,昂首挺力在盖笺上,我的小嘴都合不拢了,对妈妈姐姐说:"你们看,饺子象不象小猪?"妈妈和姐姐门就夸我,看这小闺女想象力多丰富,说的我心理美滋滋的,一点不亚于吃了饺子。

  饺子下到锅里,先是沉下去,煮一会又都浮上来了,象一个个洁白的小鸭子在欢快的游着水,母亲用笊篱把煮熟的饺子盛到盘子里,一家人就开始热热乎乎吃饺子啦!轻轻咬上一口,那鲜香的汁就流了出来,迅速占满了整个味蕾,那叫一个香啊,再蘸点油辣子醋碟,人间美味不过如此。怪不得有名人说:好吃不过饺子.母亲的绝活不仅仅是把饺子包的好吃好看,我最佩服的是母亲每次包饺子从来都是面和馅刚刚好,不剩面也不剩馅,这绝对是一个勤俭持家的妇女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经验。

  小时候家里有个不小的菜园子,母亲每年春天都把园子的土仔细的翻过,然后或撒种子或栽苗,种上一园子的蔬菜,到了秋天你看吧,紫的茄子,绿的辣椒,红的番茄和吊了一架一架的豆角,黄瓜。母亲把吃不完的豆角啊,茄子啊,辣子啊统统集中起来,或切片或切丝晾干放好。

  到冬天我们天天吃白菜土豆嘴里淡的能飞出鸟的时候,母亲就把这些干货拿出来,用温水泡开洗净,把肥瘦乡间的五花肉切成大块,用葱蒜暴香了锅,把五花肉块在锅里炸成金黄色倒入豆角干茄子干辣椒干一起咕嘟咕嘟的炖,过一会你就闻吧,满院子都都飘着浓烈的菜肉混合的香气。 

  这时母亲已和好一盆金黄的玉米面,掀开锅盖把玉米面团成一个个扁扁的饼子贴到锅边上,盖好锅盖接着闷。过个十来二十分钟就大功告成了.那些干菜充吸收了肥肉的油脂,五花肉也炖的颤巍巍的.就着金灿灿的玉米饼子好吃的简直让舌头都打结了。

  遗憾的是现在的冬天什么蔬菜都有,再加上我们很少回去,母亲也没有心思再去晾这些干菜了。我再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干菜,有时在超市买来袋装的干豆角回来焖肉,那味道和母亲的干菜简直不能相提并论,现在回忆回忆去那一锅菜肉,除了好吃之外,更多是是想母亲那棵疼爱我们的心。 

  母亲最后一道保留菜式就是大白菜冻豆腐炖粉条肉了。要说前面那炖干菜是一个香的话,那这到菜只能剩一个鲜了。具体怎么做我不就不多叙述了,但是吃到嘴里我就能评论出这菜的好吃了,白菜清甜,粉条筋到,肉片鲜香,冻豆腐更是每个窟窿眼都吸收了汤汁的精华.我现在每次回家都不是要求吃饺子,都是要求母亲给狠狠的熬它一大锅,我什么也不就的吸里呼噜拔拉好几碗,然后挺着肚子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听着父母慈祥的呵斥:"闺女家的怎么没个坐法"虽是呵斥,但那声音却是温柔的不得了,心中不由叹息:这TM才是人过的日子!
 
几年前我们家在Bayshore住着的时候,后面也开了菜园,收获最多的是韭菜,辣椒,和zucchini。割韭菜像给人剃头一样,不过长得快得多,我们留着几簇不割盼望能吃着韭菜花,可就是长不出来。辣椒是那种长长尖尖的,等变红了可以做剁辣椒。常常在饭前拿个菜篮去摘辣椒,往往篮子满了还剩不少。Zucchini不算好吃,形似丝瓜可是苦得多。不过外形可爱,长到尺半长,十来磅是常事。我们管它叫monster。Monsters 后来堆一园子的,送都送不及。:rolleyes:
 
特有同感。我妈妈也是属于那种“面和馅刚刚好“类型,又擅长做家常大炖菜,通常是做多少吃多少,最后捂着往那儿一躺,怎一个“爽”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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