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为什么如此浮夸--中国科学界的急功近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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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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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漫在中国科学界的浮躁之风表明,中国的科学家还缺乏科学的自由空间


中国《新闻周刊》■文/刘溜 钱丽花


  吴瑞,美国康乃尔大学分子生物学和遗传学系教授,选取2000年为一个样本,做出如下估算――该年中国大陆生物学家的数量、政府资助的生物学实验室数量、以及在此领域发表的论文总数,与美国同类数据比较,结果大致相近;但是,中国学者在这一领域发表的具有国际水准且较高影响力的论文,却不到美国学者的4%。

  现实情况是,中国学者的绝大多数论文发表在国内杂志上,只有极少数发表在具有高影响力的国际杂志上。



  科学家的“人头税”


  “给你钱,就得在一定时间内出成果”,这是中国科学界的一种习惯心理和做法。

  “我们现在就面临这个问题。”中国科学院心理所研究员罗跃嘉说。他研究的是人的意识问题,属于基础科学。

  罗跃嘉正在进行的一个项目申请到的基金是500万元,10个课题组在3个方向上做,要求是必须在3年内完成3篇论文。现在他们已经发表了3篇论文,其中一篇发表在《美国科学月报》上,但实际上这些论文是由于有先前延续下来的工作基础,因此完成得比较顺利。

  最近罗的小组又争取到1000万元基金,要在2到3年内完成课题,成员们都觉得时间非常紧迫。“实际上,真正要得到有价值的成果,需要长时间地积累。”罗跃嘉说。

  中国国家天文台的著名天文学家李竞对此感慨颇多――科研室一年完成多少任务量都有具体数目;每个研究人员一年必须完成多少篇文章,也是有要求的,“我得拼命完成指标,整天为发表文章着急。”

  李竞把这形容为科学家的“人头税”,“科学人头税”的直接后果是,大家都竞相去做马上能出成果的项目,甚至以大化小,把一篇研究论文拆成好几篇发表。

  “这种行为在各种学报中可以看得非常清楚。”李竞说。在天文领域内,有相当多的题目是旱涝保收的,天上有那么多星星,观察一个就能出成果,但这种成果水平是有的,却远远谈不上高质量,离创新就更远了。很多科学家就这样把精力和时间投入到这类平庸的、重复性的工作中去。



  科学为什么如此浮夸


  中科院微生物所教授周培瑾介绍,在SARS肆虐期间,一些科学家曾经夸口自己能在几个月的时间内研制出疫苗或药物。这完全有悖科学规律,但他们不这么做,可能就争取不到研究经费。

  “基金的申请、评级、评职称,都要跟论文发表数量、‘出成果’的速度挂钩,还要跟各种奖励挂钩,”中科院院士、中国“虚拟人”研究的学术带头人钟世镇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说。

  这种政策导向使相当一部分年轻的学者有了急功近利的毛病。“现在到处都在抢基金、抢评奖、抢学术团体的名誉地位。但其实一个科学家一辈子有一两个有方向的、规律性的科研成果就很不错了。”钟世镇还认为,科学浮躁之风盛行,一些新闻媒体也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他以自己研究的领域为例:数字化虚拟人,就是用计算机技术来研究人,现在这个项目还是刚刚开始研究,但是新闻煤体频繁炒作后,如同工作已经完成了一样。新闻发布会上,不少媒体一报道就是5个“国际上的领先。

  “不顾客观实际的评价,自己拔高自己,媒体也帮着拔高,这都不是好现象――但他们这样做,却可以帮助自己获取基金。”

  这种争功夺利的做法,还滋生了另一种现象:学术团体各立山头,缺乏合作,造成科研人力、物力的重复性浪费。



  诺贝尔奖不是安排出来的


  科学需要规划研究的大方向,但过于细致的“规划”和“安排”,是急功近利的另一种表现。


  “国内喜欢组织大项目,对基金的运用管理非常仔细,你要说出你的基本路线、实验方法、研究步骤等等。”罗跃嘉对此提出异议:“这种做法,我个人认为还是带有计划经济的色彩,和科学规律不一致。”

  “上世纪末,国家安排了当时认为是精英、能出成果的一批人,叫做‘二十一世纪人才’,政策优惠、基金优惠、物质优惠,但是不是这些人都变成了学科带头人呢?我不敢说是全盘失败,但我认识不少人,当年曾是其中一员,现在却没有什么作为。”李竞说,以人为的政策倾斜催生世界水平的成果,这种手段已经用了几十年了,现在应该坐下来检讨。

  相比之下,国外也有“规划”,但只是确定研究的大方向;更注重的是科学家个人的发挥。

  “他们只要觉得你有能力就把钱给你,怎么做是科学家个人的事情。”罗跃嘉说。而科学史上的很多重大发现,都出自于科学家在个人兴趣方面的研究。

  “科学,不是你要我做什么我就能做得出来,你不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不出来。诺贝尔奖就不是规划出来的。”中科院微生物所教授周培瑾遗憾地说,中国的科学家还缺乏科学的自由空间。
 
“1%的故事”:中国的基础科研经费哪去了?

  目前,中国一年的全部科研经费总合约为100多亿美元,仅相当于美国一家大型科研机构(国家健康研究院)一年科研经费的一半。   

  而且在中国,科研资金大部分投向了短期内即可获利的应用科学,而基础科学研究要想争取本来就数量不多的资金,也往往是在一种不平等的条件下进行

  “中国现在是一个先进的发展中国家,近10多年来,GDP每年以6%~10%的速度增长,现已超过了10万亿人民币。如果政府仍用‘我们是发展中国家’作推辞,而不支持基础科学研究,就没有什么理由了。”吴瑞(美国康乃尔大学分子生物学和遗传学系教授)在《中国之声》中对中国在科技、尤其是基础科学方面的投入如此评价。

  吴瑞特别强调,他所指的不是政府需拿出一个绝对的资金数量,而是一个占GDP的百分数――发达国家已达到2%~3%,而中国则是1.2%。



  以纯粹的民间力量,争得无米之炊


  坐落在北京顺义空港工业区的北京华大基因研究中心,是一家民营科技公司。它的身份有点怪:身为企业,却一直没有脱离中科院遗传所的影子(它的部分工作人员,既属于遗传所,又属于华大)。

  它的奇异身份,来自于它的不凡历程――由于代表中国争得人类基因组工程的1%份额而名扬世界。

  如今,在华大办公室的墙上,可以看到这样几个大字:“一种策略:先抢占山头,再打扫战场”。研究中心主任杨焕明回忆了这几个字背后的故事。

  20世纪90年代中期,人类基因组计划提上议事日程。这项人类有史以来规模最为宏大的科学工程是由美国、英国、德国、日本、法国等国政府和科学家自发进行的一次科学研究。各国按比例分配人类基因组的测序任务,无论哪个国家投入多少,将来的研究成果是全球分享。但能参与到这样一项史无前例的伟大工程里,对科学家本人和其所在国都是莫大的荣誉。

  1998年5月,这项工程出现了一段小插曲:美国的Celera公司发表了一个声明,称该公司有足够的实力研究人类基因组,并宣布,国际人类基因组需要10年完成的事情,该公司3年就可以完成。

  英国首先做出回应,他们提出将由之前认领的工程量的1/6增加到1/3,以抗议这种做法。英国人担心一旦Celera公司提前完成,会以此赢利,世界的生物产业就会掌握在这家公司手中。

  此时,中国站了出来,作为惟一的发展中国家加入了保护人类基因组的队伍中――1999年9月1日,在英国剑桥大学举行的国际基因组织的答辩会上,杨焕明作为中国方面的代表,向世界保证“中国政府各有关部门、地方政府、有关资助单位以及中国广大民众,对这一工作给予了足够的财政支持”。

  他顺利通过了答辩,争取到了国际基因组中1%的任务份额,整个过程总共只用了25分钟的时间。

  然而,在答辩会上杨焕明是有难言之隐的。6年后的今天,他回忆当时的情形说,华大那时根本没有什么财政支持,他们只拥有区区几百万元人民币的资金。  



  世界瞩目的一项科学工程,通过正常渠道却拿不到基金


  华大基因研究中心的三个创始人杨焕明、于军和汪建,最早提出参与人类基因组测序工作的动议,是在1997年11月。1998年,中科院遗传所批给该所研究人员杨焕明500平方的办公场所,那里几乎是四壁空空,资金、人员、技术等方面都没有到位。

  通常,中国的基础研究经费是经3个渠道分配下去的∶中国科学院(CAS),科技部(MOST)(特别是通过973计划)和中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NNSFC)。

  吴瑞在《中国之声》里这样写道:“在中国,国家自然基金委有最强的同行评审系统,也是对所有申请者开放的渠道。但虽然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采用了与美国自然科学基金相似的公平的评审系统,由于符合资格的评审人员很少,经常是很难找到足够的熟悉特定研究领域的评审人员来做可靠的评审。”

  吴瑞进一步披露说,对那些有限的经费的竞争,也常常是在不平等的情况下进行的。“……经费的去向往往受到高级官员的影响。另一种情况是,一些评审人员选择帮助自己或朋友得到研究经费,而不是根据项目申请书的价值来决定取舍。”

  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杨焕明表示,为争取到参预人类基因组测序工作的科研经费,他们三人尝试了所有的正常渠道,几乎跑遍了所有可以想到的地方――与科技相关的各个部委、各局、政府的投资部门以及与此相关的很多民营企业。但结果一无所获。

  最后,在家乡浙江省乐清市,杨焕明遇到该市当时的市长路光中。路光中听了杨的人类基因组梦想后,说:“尽管我不懂你们的专业,但是这钱我借了。”这笔1100万的人民币对于华大成功争取到人类基因组测序1%的份额至关重要。

  尽管如此,杨焕明本人还是拿出了全部家当7万美元,于军、汪建也向朋友借钱,研究中心的职工同样捐款,总共凑到420万人民币。

  事实上,当时中科院也有一笔资金打入遗传所对他们进行了帮助。但据杨焕明的一个学生说,这笔大约500万元的资金,是支持这个项目的一位领导在没有得到组织认可的情况下“违规操作”批给他们的。



  申请成功后,最终成为国家项目


  或许,政府早期对人类基因组计划的扶持不力,跟决策者的不自信有关。杨焕明介绍说,当时很多人认为,中国是做不了基因组测序工作的。直到剑桥答辩前不久,政府还打算出资184万元人民币让国外的公司做测序。

  在答辩前一天,他还犹豫地打电话给身在国内的于军,问是申请之前商量好的“1%”,还是减少一些比例以增加通过的可能性?最后大家商量的结果是,“义无反顾,破釜沉舟”。

  1999年9月1日,“剑桥答辩”顺利通过,9月9日,专为测序工程而成立的属于中科院遗传所名下的华大基因研究中心正式启动,这一天,也是“1%”工程启动的日子。

  在华大成功申请“1%”两个多月后,1999年11月12日,科技部和中国科学院联合评审小组才终于通过、宣布支持中国参加国际人类基因组的计划,“1%”项目至此成为国家项目。

  虽然在此之前,“1%”的申请使用的是“中科院遗传学研究所中心”的牌子,注册后,国际组织也一直将其视为中国的项目,但是,只有杨焕明他们心里明白,他们是在玩一个“先斩后奏”的策略――这也就是华大办公室的前墙上“一种策略:先抢占山头,再打扫战场”字样的含意。

  11月25日,科技部立项讨论人类基因组研究费用问题,到12月就批下来4000万元,其中给华大的是2200万元。这个速度是非常快的,这也应和了科学界人士经常说的中国科技项目评审――“大经费,不评审”的说法。

  华大正式向国际人类基因组提出申请,是在1999年6月26日,很快7月8日,国际人类基因组织在网上公布了中国加入国际测序组织的注册。一个月后的7月28日,台湾阳明基因组中心也向国际人类基因组组织提出了申请。阳明基因组中心那时的研发能力、技术平台比当时尚未正式成立的华大更有实力,但由于晚到一步,国际基因组已没有比例可分配了。

  这也就是说,如果华大的申请晚一个月,那么后来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和英国首相布莱尔在2000年6月26日共同宣布“值得载入史册的一天”――“人类基因组工作框架图”绘制完成的时候,感谢的名单里就不是“中国”,而可能是“中国台湾”。  



  “忽视”基础研究的根源:科研投资整体不足


  华大“1%”的故事已经是旧话重提了。但直到今天,类似的故事还不断在中国科学界发生。造成这种情形,除了申请科研资金上的重重障碍,也在于政府对基础研究投入上的根本不足。

  2001年,中国的科研经费总数首次突破了千亿元,达到1043亿元人民币,占当年国民生产总值的1.1%,而发达国家科研经费的投入一般都会占到国民生产总值的3%左右。

  杨向中(美国康州大学再生生物学研究中心教授)在《中国之声》中对中国在科研经费总体投入上的不够表示了忧虑。“仅美国国家健康研究院(NIH)2003年的科研经费就达到270亿美元,相当于中国全部科研经费的2倍……美国工业界的投入也很大,如微软公司一年的科研经费为50亿美元,接近中国全国研发经费总额的一半。”

  中国的科学研究的经费本来就不多,其中的大部分又用于支持短期即可获利的应用性研究项目,造成基础科学研究经费严重不足。

  吴瑞以中美两国在生命科学领域的基础投入做比较发现(见表二):2000年,中国支持生命科学基础研究的经费年度预算大约为20亿元人民币(相当于2.5亿美元),约占当年GDP的0.02%;而美国政府每年投入支持生命科学基础研究的经费大约为300亿美元,占到GDP的0.3%。两者相差足有十几倍!

  此外,美国每年还有大约数额在300亿美元的经费来自工业界和各种基金会,而在中国,几乎没有这类经费来源。

  杨向中认为,充足的经费支持是美国可以长期保证其科技全球领先水平的根本原因之一,“中国政府对科学研究的经费支持力度和中国排名世界第六的经济实力相比不相符合,与世界其他国家相比也有较大差距,中国仍然是相当落后的‘科技发展中国家’。” (本刊记者/刘英丽 冯亦斐)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http://gb.chinabroadcast.cn/41/2004/04/09/302@124616.htm
 
路甬祥:对中国我们应该有信心

  或许是一种巧合――3月,就在全世界科学家的目光被英国《自然》杂志的《中国之声》专刊吸引到“中国”之上时,“中国科学院2004年度工作会议”同时召开,中国科学院院长路甬祥所做报告的部分内容,似乎成为对《自然》杂志的一种回应。

  3月20日,利用会议间隙,路甬祥接受了中国《新闻周刊》的独家专访


  本刊记者/方玄昌


  “中国近现代科学从奠基、积累,到改革开放以后迅速发展,达到现在的状态,在世界上还是罕见的,非常了不起。”

  新闻周刊:您对《自然》杂志出的这本《中国之声》怎么评价?它里面的文章对中国科研现状的描述中肯吗?

  路甬祥:《自然》是世界著名的杂志,有很好的声誉。这本CHINA VOICE(中国之声)恐怕在《自然》杂志的历史上也是很少见的,可能还是第一次。这说明中国的科技发展受到《自然》杂志高度的关注,这当然是对中国的肯定。如果中国没有这样快的发展,没有科技方面的明显进步,他们不可能专门出《中国之声》。另外一方面,在《中国之声》中,8位科学家对中国科技发展状况做了一些评论,都是很友善的,有的还提出了积极、中肯的建议,我觉得这对于中国今后的科技发展是很有帮助的。

  科学,特别是现代科学,其实在中国的发展时间并不是太长,最多也就是100多年。而且在这100年中,大部分时间中国就没有安定过。科学走上轨道,得到重视是在新中国成立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加起来也就30~50年的时间。

  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国近现代科学从奠基、积累,到改革开放以后的迅速发展,能达到现在的状态,我觉得在世界上还是罕见的,非常了不起。

  科学文化、科学研究基地的建设、科学理念、科学思想、科学精神和能力的培养都需要时间。这不像是商业或产业投资,比如要做一个大规模的发电厂,投资下去,两三年它就可以发电。

  当年哥白尼、伽利略、布鲁诺等科学家提出了自己对宇宙的看法,但这些观点被真正发展成为系统与基础科学,则是200年以后的事了。

  中国科技与发达国家之间存在的差距,我觉得主要还是历史造成的。我们希望做得快一点,但它有客观规律,可能要几代人的努力,甚至要十几代人的努力,从上世纪初到今天,现代科学在中国已经过了五六代人了。

  “中国传统文化不鼓励学生超过先生,论资排辈,这肯定是束缚科技进步的”

  新闻周刊:在《中国之声》中,蒲慕明先生指出:“听从老师的话和接受经典论著的教条是儒家教育的基础。对这种教育模式究竟是帮助了还是阻碍了中国社会的发展是可以争论的。”您同意这种说法吗?

  路甬祥:我们现在还不能低估中国几千年封建传统的影响。中国传统文化中尊师是对的,但是不鼓励学生超过先生,论资排辈,这肯定是束缚科技进步和发展的。

  与西方的教育比较起来,我们的教育灌输知识多,培养能力少;教育学生循规蹈矩强调得比较多,教育学生要勇于探索、勇于创造不够;强调尊师重道比较多,鼓励学生要超过老师、勇于质疑的比较少。

  我们的家庭和幼儿园老师都喜欢教人怎么做,而外国则喜欢给人一个环境让他自己去实践。我看到在德国的一个家庭,家长让小孩在地上爬,有一杯茶放在桌子上,有些烫,小孩想去抓它。我当时的想法就是赶快把杯茶拿开,他们家长的想法却是让他摸一摸,让他知道烫了,下次就不再去摸了,当然前提是不至于烫伤。

  他们的幼儿园组织小朋友到野外去野餐,只许带米和盐,还有炊具,水、柴薪都要自己在野外找。小孩还是四五岁的时候,就要培养他们的探索精神。

  “只有在本土做出重大贡献,科学才能在中国获得尊重”

  新闻周刊:在中国,科学似乎一直没有取得它在西方国家那样的地位,没有得到它本来应该有的尊重?

  路甬祥:在中国,我们是靠教育来接受科学的,而在西方,科学的威望是靠与自然和宗教的斗争争取到的。哥白尼、伽利略、布鲁诺等,他们一提出新思想和新观念,就遭到宗教打击,甚至被烧死。但后来经过几十年、上百年时间,实践证明他们是正确的,科学取得了胜利,当然也就在社会中为科学树立了前所未有的威信。

  先是少数人,后来是多数人都从科学和技术中得到了恩惠,他们当然对科学技术心悦诚服。中国没有经历这个冲突的过程,近代科学是从外部引进的,在老百姓的印象中就弱一点。

  我们国家对科学的正确认识还要经历一个历史性的过程,要让科学技术深入人心,根本的问题还是要我们的科技界做出贡献来,尤其是要在中国的本土上做出重大发现、重大发明,只有这样,全民的科学精神和信心才能有进一步提高。

  “从科技投入占GDP的比例分析来看,我们和发达国家相比还是不够的……但我想说的是,科学人才、科学思想比钱更重要”

  新闻周刊:杨向中先生在《中国之声》中指出中国在科研投入方面的不足。您认为这确实是个很大问题吗?

  路甬祥:关于科学投入的问题,我觉得这几年已经有很大的增加,但从科技投入占GDP的比例来看,我们和发达国家相比还是不够的。发达国家已经达到了国民生产总值的2%到3%,发展中国家是1%左右,我们国家在发展中国家算是好的,达到了1.2%。

  中国下一步发展还是要加大投入,比如到2005年,达到1.5%,到2010年增加到2%左右,然后到2020年可能增加到2.5%到3%。

  发展科技,投入固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用好资源和人才。如果人才没有培养起来,没有卓越的科学思想、科学目标,钱投下去就是浪费。历史上有许多伟大的科学成就并不是发生在钱最多的地方,爱因斯坦没什么钱,他提出了相对论;提出地球板块理论的德国科学家魏格纳也没有什么钱。

  我想说的是,科学人才、科学思想比钱更重要。

  新闻周刊:在前几十年里,中国有一个矛盾没有很好地解决,就是基础研究投入和应用研究投入的矛盾,在钱本来就不多的情况下,往往忽视基础,更多的是投入了应用方面。

  路甬祥:这是所有发展中国家的共性。

  我们在基础研究方面的投入的确是太低,大概只占科技总投入的6%左右;一般发达国家是15%到20%,发展中国家是10%左右,有的国家还更高一点,印度超过了10%。

  这种现象和传统有关,也和发展中国家社会和政府对科学发展的理解有关。改革开放以后,有些人认为基础研究的投入一定要尽快出效益。其实基础研究应该是发现新知识,积累新知识,培养新人才,应该为应用研究和技术发明打好基础,开辟道路,它的效益是综合的、长期的。

  对于基础科学的重要性,不光科学家,科学管理者要有深刻认识,全社会也应有正确认识。那样的话确定一个基础研究投入的合适比例就相对容易了。除了要确定适当的投资比例,另一个关键是要选择适当的重点领域,然后选择人才或团队,充分尊重科学家和创新自主权,稳定地投入并引入合理的竞争机制和建立科学的评价体系。没有竞争、不进行评价是不对的,但是评价时间太短、太仓促或者不科学也不利基础科学的发展。

  “政府的选择不要过于具体和微观,有许多创新思想的确是在规划之外发生的”

  新闻周刊:现在的科学技术发展很快,决策者并不一定能够很快全面掌握各个学科的进展,这样是否对于科技政策的制定和决策有影响呢?

  路甬祥:决策者并不能做到样样都懂,我是学机械和控制出身的,我当然不可能去了解生命技术的科学前沿在哪里。这就要走一个民主科学,民主决策的道路,要依靠这个领域的优秀的、在第一线工作的科学家;而且不光要听国内科学家的意见,也要看国外科学家的分析,研究像美国、欧洲、日本等一些走在前沿的国家的科学研究计划。

  国家和科技发展管理部门应该根据科学发展的态势、国家社会的需求,来考虑一些战略布局。但政府的选择不要过于具体和微观,过于刚性,因为这样会束缚创新思想。有许多创新思想的确是在规划以外发生的,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绝对在规划以外。

  政府层面的工作主要是判断在最近一段时间,我们的基础科学的重点领域应该放在什么地方,主要是物色和选择有眼光、有潜力的科学家,让他再在这个领域判断和选择自己的研究方向。比如说,现在大家一致认为生命科学正在酝酿重大的科学突破,所以要加强,投资比例要增多,这是全世界的共识。但生命科学领域究竟做哪些,就主要依靠生命科学家来考虑,而且也要允许有独创思想的科学家进行探索。

  现在基金会依靠专家做评审,表面上看是不错的。但是全部项目都要从那里评,有一些具有独特思想的就评不上。爱因斯坦的一定评不上,因为他不相信牛顿,向牛顿挑战怎么能评得上?

  我觉得大学的科研团体、基金会,都应该有一定的资金来资助那些具有奇思妙想和独特创造思想的人去进行研究。不要忽视科学的多样性。

  在科学史上,有些重大发现好像是无意中发现的,但对科学家个人来说,他选择的领域往往是当时已经酝酿着重大突破或者是比较重要的领域。像伦琴,他发现X射线完全是偶然的,但当时放射性的研究已经是一个热点;克里克发现DNA的双螺旋结构也看似一个偶然,也是在规划以外,但在他那个年代,DNA已经是一个热点了,英国的科学机构很敏锐,认为克里克的工作是前沿工作,可以试试。他们给克里克的钱虽然不多,但至少是容纳他、鼓励他,而不是排斥他。

  “科学本来就是世界性的创新活动,引进已经成名的人固然重要,但是更要着力于年轻、更有发展潜力的人。”

  新闻周刊:在《中国之声》中,还提到能否创造良好的环境让海外的学者回来,对今后的中国相当重要。

  路甬祥:为海外有志于回来的学者搭建好创新平台,让他们有条件有事业做,当然非常重要。但是现在中国用美国的待遇来吸引海外学者是不现实的。一方面我们要创造条件让人们回来,另一方面有一些人因为各种原因还不能回来,留在国外,我想也可以发挥作用。国内如果有了优秀的团队,我们可以以这些团队为基础,和国外优秀科学家建立起国际合作的关系。

  科学本来就是世界性的创新活动,引进已经成名的人固然重要,但是更要着力于年轻、更有发展潜力的人。

  新闻周刊:这本《中国之声》杂志,您会看,但是不是中国的其他科研决策者也会看这份杂志?

  路甬祥:我想中国的科研决策者大部分是会看它的。这期《中国之声》对中国的科研体制会有影响,但也不要把它看得很重。因为现在对这些问题,国内的科学家也在进行广泛而深入的研讨,对很多问题也是有共识的。当然有海外的人参与来讨论会更有帮助。

  对中国的情况我们应该很有信心。一是我们的教育水平会不断提高,二是我们已经是改革开放的社会了,我们的人才能够不断和国际上进行交流和合作,现在国家非常重视科技,这些对科学的发展都是很有利的。

  再一点,中国有非常大的发展需求。科学技术发展的动力一方面来自于科学家自身的创新愿望,另外一方面是来自于社会需求的推动,我们社会需求的推动力特别大,人口与健康的压力,资源、能源的短缺、全球化竞争的压力,这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对我国科学技术发展的一种推动。(感谢《自然》杂志图片支持)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http://www.chinanewsweek.com.cn/2004-04-15/1/3385.html
 
失衡的中国科学界

  本刊记者/方玄昌 冯亦斐


  今年3月,在全球科学界极具影响力的科学杂志――英国《自然》推出了《中国之声》专刊。以专刊的形式和篇幅介绍一个国家的科技发展状况,这在《自然》的历史上是“史无前例”的。

  《中国之声》中的8篇文章,作者全部为华裔,分别是在美国、英国和中国知名的科研机构任职的高级研究人员。《自然》杂志主编坎贝尔说,选择他们的标准,是“他们既了解西方的科学人文环境,同时也熟悉中国的科学环境。”

  这组文章言辞恳切地为中国的科技发展提供了建设性意见,主要聚焦于三点:科研基金问题、人才问题和文化教育问题。

  首篇文章《建立中国的科研机构――文化的反思》,对中国传统的儒家思想在科研领域产生的桎梏作用进行了思考。作者为美国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分子和细胞生物学系教授、兼中国科学院神经科学研究所所长蒲慕明。

  在另一篇文章《21世纪中国的机遇和挑战》中,杨向中,美国康州大学再生生物学研究中心教授,对中国政府在科研方面的投入不足、吸引人才回国和中国科学家在国际合作等方面的政策缺陷表示担忧。

  吴瑞,美国康乃尔大学分子生物学和遗传学系的教授。在他的题为《提高中国科学研究的产出率面临挑战》的文章中,对中国科学家人数众多,但发表高质量有影响力的研究论文很少的现状进行了分析,并就中国“如何建立国家经费管理和国际同行评审体系”给出了建议。

  其他5篇文章的观点还包括:中国的年轻科学家应重新找回“丰富的想象力和勇气”;中国应重视农村与城市的差距对发展带来的影响,等等。

  这组颇具分量的报道,在中国的科学界引起了强烈反响。“专刊中,世界权威专家对中国科技成果予以很高的评价,称中国的科学家思维活跃,在某些研究领域中成绩斐然。中国无疑将成为科技强国。”国内众多媒体如此报道。

  而《自然》杂志主编菲利普・坎贝尔(Philip Campbell)博士,在《中国之声》的开篇致辞中这样表明了他们出这本专刊的动机:一方面因为“中国正在快速发展成为亚太地区以及整个世界的一个主要经济力量”,但更为重要的是“这些趋势(指中国的发展状况)有令人担忧的一面”,即“中国尚未充分发挥其科学潜力”,“我们希望能通过这个增刊来帮助改变国际科学研究领域这一很不正常的现象”。

  坎贝尔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对“很不正常的现象”这一用词给出注释:“第一、中国已经展示了它在许多经济挑战中来发展其科学基础的决心和努力;第二、事实上,尽管有这样的决心和努力,中国在许多科学领域里并没有更广泛地被认为处于领先行列。”

  “这种现象不仅导致中国在世界科学舞台上没有很高的显示度,而且也使其失去了充分利用世界其他国家的科学和技术成果的机会。”坎贝尔说。

  当然,中国的科技研究目前正处在有史以来最好的一个发展阶段,这是无疑的。中国科学院院长、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路甬祥在接受本刊记者专访时说:“如果没有这样的发展,包括经济社会的发展,没有中国科技方面的进步,他们也不可能会专门来出这个《中国之声》。”

  无论如何,了解中国科技界的现状,将其中存在的问题摆上桌面来讨论,并让它成为推动中国科技改变现状向前发展的压力和动力,这是中国的大多数科学家以及他们的国际同行的共识,同时也是中国《新闻周刊》采写这组文章的本意。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http://www.chinanewsweek.com.cn/2004-04-15/1/3390.html
 
Re: “1%的故事”:中国的基础科研经费哪去了?

最初由 happy_guy 发布
  目前,中国一年的全部科研经费总合约为100多亿美元,仅相当于美国一家大型科研机构(国家健康研究院)一年科研经费的一半。   

  而且在中国,科研资金大部分投向了短期内即可获利的应用科学,而基础科学研究要想争取本来就数量不多的资金,也往往是在一种不平等的条件下进行

  “中国现在是一个先进的发展中国家,近10多年来,GDP每年以6%~10%的速度增长,现已超过了10万亿人民币。如果政府仍用‘我们是发展中国家’作推辞,而不支持基础科学研究,就没有什么理由了。”吴瑞(美国康乃尔大学分子生物学和遗传学系教授)在《中国之声》中对中国在科技、尤其是基础科学方面的投入如此评价。

  吴瑞特别强调,他所指的不是政府需拿出一个绝对的资金数量,而是一个占GDP的百分数――发达国家已达到2%~3%,而中国则是1.2%。



  以纯粹的民间力量,争得无米之炊


  坐落在北京顺义空港工业区的北京华大基因研究中心,是一家民营科技公司。它的身份有点怪:身为企业,却一直没有脱离中科院遗传所的影子(它的部分工作人员,既属于遗传所,又属于华大)。

  它的奇异身份,来自于它的不凡历程――由于代表中国争得人类基因组工程的1%份额而名扬世界。

  如今,在华大办公室的墙上,可以看到这样几个大字:“一种策略:先抢占山头,再打扫战场”。研究中心主任杨焕明回忆了这几个字背后的故事。

  20世纪90年代中期,人类基因组计划提上议事日程。这项人类有史以来规模最为宏大的科学工程是由美国、英国、德国、日本、法国等国政府和科学家自发进行的一次科学研究。各国按比例分配人类基因组的测序任务,无论哪个国家投入多少,将来的研究成果是全球分享。但能参与到这样一项史无前例的伟大工程里,对科学家本人和其所在国都是莫大的荣誉。

  1998年5月,这项工程出现了一段小插曲:美国的Celera公司发表了一个声明,称该公司有足够的实力研究人类基因组,并宣布,国际人类基因组需要10年完成的事情,该公司3年就可以完成。

  英国首先做出回应,他们提出将由之前认领的工程量的1/6增加到1/3,以抗议这种做法。英国人担心一旦Celera公司提前完成,会以此赢利,世界的生物产业就会掌握在这家公司手中。

  此时,中国站了出来,作为惟一的发展中国家加入了保护人类基因组的队伍中――1999年9月1日,在英国剑桥大学举行的国际基因组织的答辩会上,杨焕明作为中国方面的代表,向世界保证“中国政府各有关部门、地方政府、有关资助单位以及中国广大民众,对这一工作给予了足够的财政支持”。

  他顺利通过了答辩,争取到了国际基因组中1%的任务份额,整个过程总共只用了25分钟的时间。

  然而,在答辩会上杨焕明是有难言之隐的。6年后的今天,他回忆当时的情形说,华大那时根本没有什么财政支持,他们只拥有区区几百万元人民币的资金。  



  世界瞩目的一项科学工程,通过正常渠道却拿不到基金


  华大基因研究中心的三个创始人杨焕明、于军和汪建,最早提出参与人类基因组测序工作的动议,是在1997年11月。1998年,中科院遗传所批给该所研究人员杨焕明500平方的办公场所,那里几乎是四壁空空,资金、人员、技术等方面都没有到位。

  通常,中国的基础研究经费是经3个渠道分配下去的∶中国科学院(CAS),科技部(MOST)(特别是通过973计划)和中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NNSFC)。

  吴瑞在《中国之声》里这样写道:“在中国,国家自然基金委有最强的同行评审系统,也是对所有申请者开放的渠道。但虽然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采用了与美国自然科学基金相似的公平的评审系统,由于符合资格的评审人员很少,经常是很难找到足够的熟悉特定研究领域的评审人员来做可靠的评审。”

  吴瑞进一步披露说,对那些有限的经费的竞争,也常常是在不平等的情况下进行的。“……经费的去向往往受到高级官员的影响。另一种情况是,一些评审人员选择帮助自己或朋友得到研究经费,而不是根据项目申请书的价值来决定取舍。”

  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杨焕明表示,为争取到参预人类基因组测序工作的科研经费,他们三人尝试了所有的正常渠道,几乎跑遍了所有可以想到的地方――与科技相关的各个部委、各局、政府的投资部门以及与此相关的很多民营企业。但结果一无所获。

  最后,在家乡浙江省乐清市,杨焕明遇到该市当时的市长路光中。路光中听了杨的人类基因组梦想后,说:“尽管我不懂你们的专业,但是这钱我借了。”这笔1100万的人民币对于华大成功争取到人类基因组测序1%的份额至关重要。

  尽管如此,杨焕明本人还是拿出了全部家当7万美元,于军、汪建也向朋友借钱,研究中心的职工同样捐款,总共凑到420万人民币。

  事实上,当时中科院也有一笔资金打入遗传所对他们进行了帮助。但据杨焕明的一个学生说,这笔大约500万元的资金,是支持这个项目的一位领导在没有得到组织认可的情况下“违规操作”批给他们的。



  申请成功后,最终成为国家项目


  或许,政府早期对人类基因组计划的扶持不力,跟决策者的不自信有关。杨焕明介绍说,当时很多人认为,中国是做不了基因组测序工作的。直到剑桥答辩前不久,政府还打算出资184万元人民币让国外的公司做测序。

  在答辩前一天,他还犹豫地打电话给身在国内的于军,问是申请之前商量好的“1%”,还是减少一些比例以增加通过的可能性?最后大家商量的结果是,“义无反顾,破釜沉舟”。

  1999年9月1日,“剑桥答辩”顺利通过,9月9日,专为测序工程而成立的属于中科院遗传所名下的华大基因研究中心正式启动,这一天,也是“1%”工程启动的日子。

  在华大成功申请“1%”两个多月后,1999年11月12日,科技部和中国科学院联合评审小组才终于通过、宣布支持中国参加国际人类基因组的计划,“1%”项目至此成为国家项目。

  虽然在此之前,“1%”的申请使用的是“中科院遗传学研究所中心”的牌子,注册后,国际组织也一直将其视为中国的项目,但是,只有杨焕明他们心里明白,他们是在玩一个“先斩后奏”的策略――这也就是华大办公室的前墙上“一种策略:先抢占山头,再打扫战场”字样的含意。

  11月25日,科技部立项讨论人类基因组研究费用问题,到12月就批下来4000万元,其中给华大的是2200万元。这个速度是非常快的,这也应和了科学界人士经常说的中国科技项目评审――“大经费,不评审”的说法。

  华大正式向国际人类基因组提出申请,是在1999年6月26日,很快7月8日,国际人类基因组织在网上公布了中国加入国际测序组织的注册。一个月后的7月28日,台湾阳明基因组中心也向国际人类基因组组织提出了申请。阳明基因组中心那时的研发能力、技术平台比当时尚未正式成立的华大更有实力,但由于晚到一步,国际基因组已没有比例可分配了。

  这也就是说,如果华大的申请晚一个月,那么后来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和英国首相布莱尔在2000年6月26日共同宣布“值得载入史册的一天”――“人类基因组工作框架图”绘制完成的时候,感谢的名单里就不是“中国”,而可能是“中国台湾”。  



  “忽视”基础研究的根源:科研投资整体不足


  华大“1%”的故事已经是旧话重提了。但直到今天,类似的故事还不断在中国科学界发生。造成这种情形,除了申请科研资金上的重重障碍,也在于政府对基础研究投入上的根本不足。

  2001年,中国的科研经费总数首次突破了千亿元,达到1043亿元人民币,占当年国民生产总值的1.1%,而发达国家科研经费的投入一般都会占到国民生产总值的3%左右。

  杨向中(美国康州大学再生生物学研究中心教授)在《中国之声》中对中国在科研经费总体投入上的不够表示了忧虑。“仅美国国家健康研究院(NIH)2003年的科研经费就达到270亿美元,相当于中国全部科研经费的2倍……美国工业界的投入也很大,如微软公司一年的科研经费为50亿美元,接近中国全国研发经费总额的一半。”

  中国的科学研究的经费本来就不多,其中的大部分又用于支持短期即可获利的应用性研究项目,造成基础科学研究经费严重不足。

  吴瑞以中美两国在生命科学领域的基础投入做比较发现(见表二):2000年,中国支持生命科学基础研究的经费年度预算大约为20亿元人民币(相当于2.5亿美元),约占当年GDP的0.02%;而美国政府每年投入支持生命科学基础研究的经费大约为300亿美元,占到GDP的0.3%。两者相差足有十几倍!

  此外,美国每年还有大约数额在300亿美元的经费来自工业界和各种基金会,而在中国,几乎没有这类经费来源。

  杨向中认为,充足的经费支持是美国可以长期保证其科技全球领先水平的根本原因之一,“中国政府对科学研究的经费支持力度和中国排名世界第六的经济实力相比不相符合,与世界其他国家相比也有较大差距,中国仍然是相当落后的‘科技发展中国家’。” (本刊记者/刘英丽 冯亦斐)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http://gb.chinabroadcast.cn/41/2004/04/09/302@124616.htm


用华大作例子,实在是有点不伦不类。测序基本就是体力活。
 
Re: Re: “1%的故事”:中国的基础科研经费哪去了?

最初由 acetone 发布



用华大作例子,实在是有点不伦不类。测序基本就是体力活。
嗯,这个例子我也不喜欢的。
 
整个社会都浮夸,科学界为什么要例外?
 
最初由 渐渐 发布
整个社会都浮夸,科学界为什么要例外?
因为科学界(特别是基础科学)不是个能盈利的行业,只有靠国家扶持,所以用特别不合科学界的浮夸方式来搞,不会有顶尖的新东西出来,同时浪费了本来就投得很少的科研经费。其他行业嘛,很多是有眼前利益,赚钱为本:)
 
最初由 enjoy 发布
因为科学界(特别是基础科学)不是个能盈利的行业,只有靠国家扶持,所以用特别不合科学界的浮夸方式来搞,不会有顶尖的新东西出来,同时浪费了本来就投得很少的科研经费。其他行业嘛,很多是有眼前利益,赚钱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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