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大雨点小的美台军售

[moyuer]

五二○陈水扁就职之后，两岸之间虽无战争开打的警报，但基本存在的僵局仍然无解。反倒是美台之间兴起了一股煽军事合作关系风的热潮。首先激活的，自然是台湾「国防部」快马加鞭，编列六一○八亿，十五年「国防」特别预算，并以惊人的效率通过行政院院会，送到立法院讨论；接着在五月底，突然在美台双方提出由台湾派遣海军陆战队，支持美国在伊拉克的任务，美国众议院个别议员也煞有其事的在委员会中提案，这件事在台湾政治舞台与媒体报导也着时风光了一阵子；接着，就是美国国防部一年一度的「中国军力评估」报告，内容引述台湾政军领导人建议发展攻击大陆附加价值高的目标（例如三峡大坝）的武力。此一言论，立刻就像炸锅油喷了一地，台湾舆论又痛快的吞吐一番；紧接着美中经济安全委员会（附属于国会）又提了一份年度报告，建议美国政府重新检讨评估美国的「一中政策」。这话一出，台北政坛又随之起舞，兴奋莫名。


在短短的一个半月内，上演了如此之多炒热美台关系的戏码，这在双方关系的历史过程中也是前所未见的。更重要的是，这并非台湾一方单相思，而是两边都有人在唱和，也有人在幕后推动。这种热切表态与动作，所为何来？这中间当然是为了利益。尤其是目前台湾正在讨论，迄待立法院通过的庞大军购预算。


也许有人不同意这种说法，认为太牵强。但是熟习美国国会通过的《台湾关系法》，其中赋予国会议员、利益团体（包括外国政府）、政治掮客（politica lactivists）机会去运作美国政府对台政策决策之个中神髓者，会认为这种联想，万变不离其宗，就是为了军售利益。而且在时间点上（timing），运作艺术（hedging），以及文字掌握上（wording），正显示美国专业政客炉火纯青的高档手腕。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夜路走多了也会中邪。本以为军售案应该像祭祀圣牛（secretcow）一般，大家行礼如仪就轻松过关了。那晓得六千多亿的庞大特别预算，成了潘朵拉盒子，人人抢着打开它。结果军售成了每一个人的梦魇。


如今台湾的民主政治文化，不允许政府当凯子（sucker），这是朝野长期缺乏共识中，唯一可以形成共识的焦点。因为，台湾在过去军售的经验中，吃了太多的亏，受了太多的怨气，而且民智已开，立院对钱的运用亦比以前把关严格，这是台湾民主政治进步的象征，也是美方政治掮客在因袭老套手段的政治运作中，所碰到的障碍。


这也要怪行政部门在编预算的过程中太粗糙了，以至于不懂军售与国防需求的一般民众，都能找出其中的破绽，遑论具有专业经验与知识的立法委员。更爆料的是，当行政部门面对立委质询特别预算编列问题时，振振有词，一毛不删。但是当立院王金平院长，对着美方官员提出减价与重新估价的要求时，美方居然一口答应，而且删除预算的空间还不小。这无疑是对台湾政府公信力的重重一击，亦成了朝野政治角力的新战场。


潜艇军售居然有如此宽广的议价空间，而更讽刺的是，台美双方都为虚拟的潜艇（virtual submarines）讨价还价，似乎更偏离了当初军售的本意，这也是前所未见的。


作者杨念祖 /台湾高等政策研究协会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