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旧事温柔

flyg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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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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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就事温柔
我记得你离开的那个夜晚,20多年的经历精简在几件行李中,这时候,你的护照比你本身更能说明和代表你自己。飞机停泊在跑道上,它将飞越地图的一片蓝色,吧你带到另一方国土--就象童年的红蜻蜓,飞过小溪,落到对面的草叶上,让我只能眺望。
机场的阳台很宽大,好像必须如此,才能盛的住那些挥别的姿态.站在机场的阳台上,我眺望着这个夜晚明明灭灭的灯火.谁说的,一盏灯下罩着一个情感的故事,风里望去,那些灯都有些颤抖,像游走的灯笼被莽撞的孩童提着.小时候,一阵突然的风,突然让孩子是手烧了手里的灯笼--情感如此不堪吹拂.
那个晚上,我一直执著地想: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不能失手的亲人.

时间湍流过去,空间湍居下来.因为离你远了,远到一个近乎客观的距离,昨天才可能被岁月逐句推敲.认识你的你时候我17岁
也许人是不必太敏锐的,情感不应是过量的,像一个圆,它的面积越大,对立和冲突也越大.有些人清简如一枚句号,在微小的占有里却充满自足.17岁的我还缺乏足够的生活技巧,我的愿望总是径直指向它想抵达的目的:我并且格外敏感,对那些纤细的美好的过目不忘,一片树叶的阴影似乎也能覆盖我的整个春天.
那时候,你卓越的想象力和领悟力也正开放到极处.你是个易于伤感的人,站在真理的南极上,你望着那些颠簸的友情和冰冷的正义.你的思想总是从事物最脆弱的部分去袭击他的核心,没有人知道,在冷冷的眼神后面,你是一个爱的天才.
我们在一个班里上课,那些被知识和教诲严密包围的日子里,我们却常想着一些遥远的角色.你有事谈笑风生,在更多的时候沉默寡言,印象最深的是你深蓝的背影,走在满是灰尘的阳光里,我常习惯的认为,你也是这样背对生活的.
我们居住的城市里有一条河,它窄小,细长却享有盛名.我们坐在河畔聊天,夜晚像一只温柔的蝙蝠扇动着翅膀.有时我喜欢站在水边,街灯的影子漂浮在水波上,一圈一圈金黄色的光波,杂乱而无意义,却让人眩目.我看着看着,就真想纵身跃入.身后总传来你的声音:别晕水啊.总是这样的.
水波,星月以及宁静,是你不断地推进你的思考.鸟在枪声中折羽,花在清晨就香消玉殒,人们能够忍受平庸并且心安理得………因为苛求完美,我们就显得愤世嫉俗,同时也格外挑剔自己………
人总是要携带着某些暗淡的品质,也包括我们自己。
其实这世界本来就交响着乐音和噪声。如果你想倾听生命的旋律,就必须爱屋及乌地吸收光阴的噪声,就想亲吻美人的红唇,必须忽略去想她齿缝间生长的细菌。而我们年强的还不懂得容忍,丑陋微小的颗粒让我们负重累累。

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热衷于交谈。一个简单的问题被不断演绎,变的繁复而又不可企及,我们从中得到源源不断的巨大的快乐。
奇怪的是我们的交往往往冲斥着争执。这样争斥是以平静的语速进行的,病佐以长久的沉默。因为熟知对方,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精确的词汇,使对方一语中的地受到伤害。事后我们极为懊悔,然而又和好如初,似乎是你对伤口的忍受程度,来为我们的情感加重等级的。
其实我们年青的灵魂是孪生的,他们酷似对方,一起发育,又在母体里抢夺着营养。在犬牙交错的矛盾中,你我扶持对方的手臂成长。
就象牙齿咬碎物质的外壳,带给身体的是营养和热量--我深信,我们彼此都在也找不到比你我之间更像牙齿的感情。

从一开始,我就明白这是我一生最隆重的情感,我却无法为它命名。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以至于普泛意义上的爱情几经不可能。它具有很高的纯度,比友情浓烈,比爱情清澈,比亲情深入。抛却功利和意图,任由生命的率性和本真,我愿意终生来保持这种悠长而动人的情宜。想念你的时候,我觉得真好,没有人知道我能以怎样的疼痛来承受着爱,一个名字能以怎样的方式感动我至灵魂深处。我挚信我们永不分离。
生活被驳杂的事物冲斥着,我们必须透明如婴孩,有些美感才能穿越重重尘埃,到达我们心灵的顶端。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上帝才派有些人来接近我们的轨迹,帮助我们扫除岁月的尘沙,让我们在明净如水的眼光里,再次感激生活。偶尔的厌世反倒是一种救赎--你伤感而干净的思想就是我的拂尘。只要我还在欣赏如你这样的人,就代表我依然无限遥望着完美的方向。
我知道在形容词的竞技场上,完美的奔跑速度最快,任何人永远也追不上--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我举手向苍穹,并非一定要摘取到星月,我只需要这个向上的永不臣服的姿态。
终于,你远走异国,去追寻一种精致而高尚的生活.我回到那条河边,躺在草坡上,看着一颗颗流星闪过,想着谁就这样轻易摘走天堂的花朵.
我知道你是我身上一片坚硬的鳞,失去你我会受伤,但我不知道会像失鳍一样失去方向.那是在夏季,一个可供热情挥霍的机会,而我静静地合起我的花.当你翻起回忆的书册,也许会有几片干燥的花瓣,一朵轻盈如此的纪念,我深知你必忽略.

几年的时间过去了.你在那边,我在这边,我们在友谊的两岸各河而居,你有时写信来,有时不写,很长时间里没有什么音讯.而我也习惯了安详的想念你,并不密切地问候你.在此起彼伏的颂歌中,祝福更象一个静悄悄的休止符.
我一直以为这份感情带给我的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都会是强烈的,我不曾设想他会有一张平静的面容.你离开的那个夜晚,曾像一枚钉子敲进我的生命,现在我已经脱落了伤口.时空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它决定了一切,也许他才是上帝真正的名字.时空不参照我们的心愿,它总是凭着自己的习惯,兴趣和力量,一点一滴地修改着我们.
我想我开始承认现实的锋利了,不再用一片玫瑰花瓣遮住眼睛.当理想从我身上剥离的时候,我想说成长是以疼痛为代价的.我们活着,与周遭人的关系或亲或疏,上帝终会把一些人从我们身边带走,也许是那些至亲至爱的名字.我现在安宁地想着这些貌似温和实则冷酷的真理,想着你.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能没有删节的想念我,在你的关怀与关怀之间,我是否还能容身进来.但我对你的情感永远不会发芽,也不会腐烂,你见是我今生最好的储藏.

我一学会随遇而安的生活.上班,下班,读我真正想读的书,想我愿意想起的事.被沉重的事情所打击,也被袖珍的烦恼所困惑.生活中遍布的细刺,将把我磨的粗糙而平静.
但我深知没我是一只迟迟不忍飞去的蝉,留在树上的是我的蝉蜕,我金黄而脆弱的过去依然在阳光里,温柔无比.
 
一个朋友过去在我计算机上输入的文章,看后感触颇多.
浮云旧事温柔.好美的名字.
 
呵呵,浮云旧事如往日云烟.
似水温柔梦中依旧.
深吸一口气,嗯,多美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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