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写过不少东西,随笔而就,或关于自己生活的,或别人的故事,或一些愤世嫉俗。。再翻来一看,更多的是哑然失笑。。
无意中看到网上一篇讲述祖孙情的亲情故事。。心想。我不是也有过么。。
乡下的孩子们生活总是没有城里的孩子那样丰富多彩,尤其象大头虫不爱和伙伴们一起玩游戏,虽然他也同样每天起早贪黑的也就是玩。大头虫只愿意和他的高爷爷一起玩,对,是他的高爷爷。。。
高爷爷当过兵打过仗,无儿无女。他是大头虫最要好的朋友,也是大头虫最敬仰的人,大头虫人为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高爷爷每次从外面回来大头虫总能从他兜里掏出他喜欢的东西,或是花花绿绿的糖果又或许是一个小哨子啊什么的,而且无论怎样高爷爷从不骂他打他,不象大头虫的爸爸妈妈,老是打他,大头虫还记得有一回他把高爷爷最喜欢的水烟袋给拆了,爸爸一气之下把他打得全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要不是高爷爷来得快,他大头虫就差点给打死了,高爷爷那次也很生气,他气大头虫他爸爸,还冲他爸爸发火了:“你怎么这样打小孩呢?他一丁点大懂什么,再这样打我跟你没完!”高爷爷抱着已经哭不出声的大头虫心疼得不得了。“来,孩子,别理他,爷爷给你讲故事……”
高爷爷爱讲故事给大头虫听,而且都是大头虫爱听的战斗故事,高爷爷告诉大头虫他老家是东北的,抗日战争爆发后进的关,后来负伤了,子弹打穿了高爷爷的肚子,大部队把他留在这养伤。大头虫见过高爷爷的伤疤,肚皮和后背上对称的有一个碗口大的疤,看上去怪吓人的。后来高爷爷伤养好了,可可那时全国都解放了,不用打仗了,于是高爷爷就在这住下了,一直到现在,大头虫很是不解的问他为什么不去找部队,因为电影和小人书里都是伤员在病好了后归队,再记功,再当大一点的官,按大头虫的推理高爷爷在负伤前就是个排长是个官了,伤好了应该是当更大的啊,当官多好啊,可以光发号施令而不干活,吃得好穿得好而且还是住在城里,怎么高爷爷会愿意住在这里住破房穿破衣还得下地干活呢?
“爷爷舍不得你啊,所以就不去当那官了,要不谁给你讲故事呢?”每次大头虫问他时,高爷爷总是这样回答他。
“哦,那就是说您知道我会在这才不去的吗?可妈妈说您来这时我还没出生呢?”
“爷爷是大人啊,大人当然知道小孩会在哪出生啊,要不爷爷怎么哪都没去光住你家隔壁呢。”
“哦,我知道了,爷爷是因为我而不去当官的,爷爷知道我会在这所以就留下来了。”
“对,呵呵……大头就是聪明!”高爷爷乐呵呵的拍了拍大头虫的头。
于是大头虫就欢天喜地的躺在高爷爷的怀里,听着高爷爷哼着听不懂的小调慢慢的睡了,一老一小的谈话在大头虫微微的鼾声中结束了,一切是那么祥和而又美丽。
大头虫觉得最近爸爸妈妈越来越忙了,而且总是在谈论一个话题,是个城里有关的,大头虫不是那么喜欢城里,城里的虽然有大头虫爱坐的汽车,还有很多他没见过的稀奇古怪的玩具,但城里没有乡下好玩,连蚱蜢都没有,大头虫的姑姑是城里的,大头虫去过他家,城里人抠,去了只能让睡地上,要是在乡下大头虫家里来了客人肯定是睡最好的床啊。当然,大头虫认为最无聊的就是没有高爷爷和他讲故事,姑姑家有个比大头虫大二岁的男孩,大头虫叫他表哥,可表哥不爱和他玩,嫌他脏,小人书也不给他看,说是怕他弄坏了。总之,城里的印象给大头虫不是很好,可最近不对啊,爸爸妈妈好象很高兴的样子,还告诉大头虫以后全家就住城里去不回了,大头虫更是疑惑不解,都进城去了那高爷爷怎么办啊,还有家里养的猪啊鸡啊什么的怎么办啊?大头虫去问高爷爷。
“爷爷,我爸爸说我们要进城去,而且不回了。”
“我知道啊,好啊,呵呵……”
“您去吗?”
“爷爷不去,爷爷哪也不去了,就在这住下去。”
“那爷爷不去我也不去了,我不喜欢城里,就爱和听爷爷讲故事。”
“傻孩子,怎么和爷爷在一起呢?城里有电视看啊,那里面每天都有人讲故事,比爷爷说的要好听。”
“爷爷你不是说过吗?您不去城里当官而住这是因为我,现在我要进城去了,您也正好一起去当官啊。”
“爷爷……爷爷老啦,不能当啦,留着以后给你啊,你要发奋读书的话,你也一定能当上官的。”
“我要是当了大官就一定把爷爷接去,那时我又可以听爷爷说打仗的故事了。”大头虫信誓但但的说。
“好啊,大头以后一定会当上大官的,爷爷也一定去,呵呵……”
“那就说好了,不许反悔啊!”
“爷爷几时骗过你吗?”高爷爷乐呵呵的反问大头虫。
大头虫实在是舍不得爷爷,可爸爸妈妈却依旧忙着办进城的事,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终于有一天,大头虫家来了一辆大卡车把大头虫家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往上搬,爸爸在一边满脸是灰尘却仍掩盖不了他的兴奋。
“把那桌子抬上去,小板凳就不要了,给高大爷吧,回头去买个新的。咦?大头呢?大头哪去啦?”
大头虫正可怜巴巴的求高爷爷:“爷爷你也一起去啊,您一个人住这多不好啊,以后您背痒痒了谁给您抓啊,您就一起去啊。”
“你这孩子啊,”高爷爷乐了,“爷爷说了不去就不去,你记得爷爷就是了,以后没事回来看看爷爷,爷爷也就心满意足啦。去吧,你爸爸在叫你呢。”
在爸爸的催促下,大头虫满脸不高兴的坐上车,以前要坐车他肯定会乐得不得了,趴在窗子上看个没完,可今天他一点心情也没有,闷闷的坐在那听高爷爷和爸爸在说话。
“孩子这几年多亏您照看了。”
“哪的话啊,孩子在城里能受到更好的教育,你们也有更好的前途啊,老窝在这山沟里不是个一回事啊,真替你们高兴。”
“可还是得谢谢您啊。”
“真要谢要谢你还有你爸爸,要不是你们,我老高恐怕早就变黄土罗,这么多年了……”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您保重身体要紧,别去想了,我们得走了,您要是闷啊就进城来,上我那住住。”
“好好好,一定,你们要是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就回来看看吧。”
车快走了,大头虫从车里探出大脑袋,忍不住就哭起来了,高爷爷很是不满的看了看大头虫:“说好了男子汉不哭怎么还是哭了呢?真是不听话,不许哭了,听话!”
“可我想爷爷,一想你不在我身边了我就想哭。”大头虫抽泣着。
“爷爷会去看你的,你要想吃什么爷爷就给你带去,别哭,听话啊。”高爷爷转过身,用袖子使劲擦了擦眼睛,“走吧,时间不早了,回头还要卸车呢。”
车开出院子了,大头虫还眼巴巴的趴在窗口上看着高爷爷,高爷爷先是站在那微笑着看着他们离去,后来又想想起了什么,几步追上来冲着大头虫的爸爸喊:“不许打孩子啊,要正面教育,正面教育你懂不懂……”
高爷爷最后一次来城里那年大头虫十七岁了,熟悉了也习惯了城里的一切,每天按部就班的上学回家,生活平静如水,其间回了几次乡下,高爷爷在他们搬来以后来了几次,每次都带了大头虫最爱吃的炒青皮豆,这次也不例外,只是高爷爷老了,老得连路都快走不稳了。高爷爷告诉长大了的大头虫,他以后可能再也来不了了,大头虫陪高爷爷去公园玩了一圈,还让他尝了可口可乐,把高爷爷冲得只掉眼泪,后来又送高爷爷回家,在乡下住了几天,与高爷爷挤在一个被窝筒里聊得不亦乐乎,一老一小的还是和以前一样亲密无间,高爷爷说他基本上就是每天静静的坐在门外回忆,回忆以前的日子,想他的故乡和亲人,想那个脑袋大得出奇大大头虫,只到日落西山。
“爷爷老啦,怕是要回去啦,这几天老是梦见我的母亲,再叫我回家去啊。”
“哪能啊,爷爷你身子骨还这么硬朗,不会的不会的,您别瞎想”
“爷爷知道自己,其实我也想多活些年头啊,要是能看见你考上大学那该多好啊。”
“爷爷我真要谢谢你,从小到大,你对我总是那么好,您常说一个人要之恩必报,所以我一定要报答您。”大头虫嗓子都变音了。
“呵呵……,你是有所不知啊,说要报答,该是我要报答你们一家人,你们一家人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您是说我爸爸他们吧,我怎么从没听他们说过啊?”大头虫很是不解。
“是啊孩子,以前我一直没告诉你,爷爷怕你知道会嫌弃爷爷的,现在你长大了,爷爷都告诉你吧,爷爷其实是个国民党军官,是张学良的东北军,进关作战在这里受了伤,是你爷爷救的我,后来就隐姓埋名的住下了,文革其间不知道谁把我身份透露出来了,本来是要批要斗的,又是你爸爸又把我给救下来了,孩子,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拆了我那烟壶吗?文革时我把我的其他一切,包括证件和随身带的东西都毁掉了,光留下那烟壶,那也是我唯一从家里带出来的,不要怪你爸爸,他是怕我伤心。你们一家人对我老高山高海深的恩情我是一辈子也还不起啊。”
“爷爷你别说了,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对我来说那不重要,我只知道爷爷对我好,我一辈子都记得。”
“孩子,有你这份心爷爷死而无憾啊。很晚了,睡吧。”
高爷爷在大头虫回城不久后的一个晚上溘然辞世,死得很安详,遗书上对他留下的五千多块钱交代得很清楚,全给大头虫做念大学的学费。高爷爷出殡那天,半个月没见半点雨星子的山冲了下了好一会的小雨,打在人的脸上凉凉的,那天送高爷爷上路的人都看见大头虫了,他捧着高爷爷的像片,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无意中看到网上一篇讲述祖孙情的亲情故事。。心想。我不是也有过么。。
乡下的孩子们生活总是没有城里的孩子那样丰富多彩,尤其象大头虫不爱和伙伴们一起玩游戏,虽然他也同样每天起早贪黑的也就是玩。大头虫只愿意和他的高爷爷一起玩,对,是他的高爷爷。。。
高爷爷当过兵打过仗,无儿无女。他是大头虫最要好的朋友,也是大头虫最敬仰的人,大头虫人为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高爷爷每次从外面回来大头虫总能从他兜里掏出他喜欢的东西,或是花花绿绿的糖果又或许是一个小哨子啊什么的,而且无论怎样高爷爷从不骂他打他,不象大头虫的爸爸妈妈,老是打他,大头虫还记得有一回他把高爷爷最喜欢的水烟袋给拆了,爸爸一气之下把他打得全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要不是高爷爷来得快,他大头虫就差点给打死了,高爷爷那次也很生气,他气大头虫他爸爸,还冲他爸爸发火了:“你怎么这样打小孩呢?他一丁点大懂什么,再这样打我跟你没完!”高爷爷抱着已经哭不出声的大头虫心疼得不得了。“来,孩子,别理他,爷爷给你讲故事……”
高爷爷爱讲故事给大头虫听,而且都是大头虫爱听的战斗故事,高爷爷告诉大头虫他老家是东北的,抗日战争爆发后进的关,后来负伤了,子弹打穿了高爷爷的肚子,大部队把他留在这养伤。大头虫见过高爷爷的伤疤,肚皮和后背上对称的有一个碗口大的疤,看上去怪吓人的。后来高爷爷伤养好了,可可那时全国都解放了,不用打仗了,于是高爷爷就在这住下了,一直到现在,大头虫很是不解的问他为什么不去找部队,因为电影和小人书里都是伤员在病好了后归队,再记功,再当大一点的官,按大头虫的推理高爷爷在负伤前就是个排长是个官了,伤好了应该是当更大的啊,当官多好啊,可以光发号施令而不干活,吃得好穿得好而且还是住在城里,怎么高爷爷会愿意住在这里住破房穿破衣还得下地干活呢?
“爷爷舍不得你啊,所以就不去当那官了,要不谁给你讲故事呢?”每次大头虫问他时,高爷爷总是这样回答他。
“哦,那就是说您知道我会在这才不去的吗?可妈妈说您来这时我还没出生呢?”
“爷爷是大人啊,大人当然知道小孩会在哪出生啊,要不爷爷怎么哪都没去光住你家隔壁呢。”
“哦,我知道了,爷爷是因为我而不去当官的,爷爷知道我会在这所以就留下来了。”
“对,呵呵……大头就是聪明!”高爷爷乐呵呵的拍了拍大头虫的头。
于是大头虫就欢天喜地的躺在高爷爷的怀里,听着高爷爷哼着听不懂的小调慢慢的睡了,一老一小的谈话在大头虫微微的鼾声中结束了,一切是那么祥和而又美丽。
大头虫觉得最近爸爸妈妈越来越忙了,而且总是在谈论一个话题,是个城里有关的,大头虫不是那么喜欢城里,城里的虽然有大头虫爱坐的汽车,还有很多他没见过的稀奇古怪的玩具,但城里没有乡下好玩,连蚱蜢都没有,大头虫的姑姑是城里的,大头虫去过他家,城里人抠,去了只能让睡地上,要是在乡下大头虫家里来了客人肯定是睡最好的床啊。当然,大头虫认为最无聊的就是没有高爷爷和他讲故事,姑姑家有个比大头虫大二岁的男孩,大头虫叫他表哥,可表哥不爱和他玩,嫌他脏,小人书也不给他看,说是怕他弄坏了。总之,城里的印象给大头虫不是很好,可最近不对啊,爸爸妈妈好象很高兴的样子,还告诉大头虫以后全家就住城里去不回了,大头虫更是疑惑不解,都进城去了那高爷爷怎么办啊,还有家里养的猪啊鸡啊什么的怎么办啊?大头虫去问高爷爷。
“爷爷,我爸爸说我们要进城去,而且不回了。”
“我知道啊,好啊,呵呵……”
“您去吗?”
“爷爷不去,爷爷哪也不去了,就在这住下去。”
“那爷爷不去我也不去了,我不喜欢城里,就爱和听爷爷讲故事。”
“傻孩子,怎么和爷爷在一起呢?城里有电视看啊,那里面每天都有人讲故事,比爷爷说的要好听。”
“爷爷你不是说过吗?您不去城里当官而住这是因为我,现在我要进城去了,您也正好一起去当官啊。”
“爷爷……爷爷老啦,不能当啦,留着以后给你啊,你要发奋读书的话,你也一定能当上官的。”
“我要是当了大官就一定把爷爷接去,那时我又可以听爷爷说打仗的故事了。”大头虫信誓但但的说。
“好啊,大头以后一定会当上大官的,爷爷也一定去,呵呵……”
“那就说好了,不许反悔啊!”
“爷爷几时骗过你吗?”高爷爷乐呵呵的反问大头虫。
大头虫实在是舍不得爷爷,可爸爸妈妈却依旧忙着办进城的事,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终于有一天,大头虫家来了一辆大卡车把大头虫家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往上搬,爸爸在一边满脸是灰尘却仍掩盖不了他的兴奋。
“把那桌子抬上去,小板凳就不要了,给高大爷吧,回头去买个新的。咦?大头呢?大头哪去啦?”
大头虫正可怜巴巴的求高爷爷:“爷爷你也一起去啊,您一个人住这多不好啊,以后您背痒痒了谁给您抓啊,您就一起去啊。”
“你这孩子啊,”高爷爷乐了,“爷爷说了不去就不去,你记得爷爷就是了,以后没事回来看看爷爷,爷爷也就心满意足啦。去吧,你爸爸在叫你呢。”
在爸爸的催促下,大头虫满脸不高兴的坐上车,以前要坐车他肯定会乐得不得了,趴在窗子上看个没完,可今天他一点心情也没有,闷闷的坐在那听高爷爷和爸爸在说话。
“孩子这几年多亏您照看了。”
“哪的话啊,孩子在城里能受到更好的教育,你们也有更好的前途啊,老窝在这山沟里不是个一回事啊,真替你们高兴。”
“可还是得谢谢您啊。”
“真要谢要谢你还有你爸爸,要不是你们,我老高恐怕早就变黄土罗,这么多年了……”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您保重身体要紧,别去想了,我们得走了,您要是闷啊就进城来,上我那住住。”
“好好好,一定,你们要是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就回来看看吧。”
车快走了,大头虫从车里探出大脑袋,忍不住就哭起来了,高爷爷很是不满的看了看大头虫:“说好了男子汉不哭怎么还是哭了呢?真是不听话,不许哭了,听话!”
“可我想爷爷,一想你不在我身边了我就想哭。”大头虫抽泣着。
“爷爷会去看你的,你要想吃什么爷爷就给你带去,别哭,听话啊。”高爷爷转过身,用袖子使劲擦了擦眼睛,“走吧,时间不早了,回头还要卸车呢。”
车开出院子了,大头虫还眼巴巴的趴在窗口上看着高爷爷,高爷爷先是站在那微笑着看着他们离去,后来又想想起了什么,几步追上来冲着大头虫的爸爸喊:“不许打孩子啊,要正面教育,正面教育你懂不懂……”
高爷爷最后一次来城里那年大头虫十七岁了,熟悉了也习惯了城里的一切,每天按部就班的上学回家,生活平静如水,其间回了几次乡下,高爷爷在他们搬来以后来了几次,每次都带了大头虫最爱吃的炒青皮豆,这次也不例外,只是高爷爷老了,老得连路都快走不稳了。高爷爷告诉长大了的大头虫,他以后可能再也来不了了,大头虫陪高爷爷去公园玩了一圈,还让他尝了可口可乐,把高爷爷冲得只掉眼泪,后来又送高爷爷回家,在乡下住了几天,与高爷爷挤在一个被窝筒里聊得不亦乐乎,一老一小的还是和以前一样亲密无间,高爷爷说他基本上就是每天静静的坐在门外回忆,回忆以前的日子,想他的故乡和亲人,想那个脑袋大得出奇大大头虫,只到日落西山。
“爷爷老啦,怕是要回去啦,这几天老是梦见我的母亲,再叫我回家去啊。”
“哪能啊,爷爷你身子骨还这么硬朗,不会的不会的,您别瞎想”
“爷爷知道自己,其实我也想多活些年头啊,要是能看见你考上大学那该多好啊。”
“爷爷我真要谢谢你,从小到大,你对我总是那么好,您常说一个人要之恩必报,所以我一定要报答您。”大头虫嗓子都变音了。
“呵呵……,你是有所不知啊,说要报答,该是我要报答你们一家人,你们一家人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您是说我爸爸他们吧,我怎么从没听他们说过啊?”大头虫很是不解。
“是啊孩子,以前我一直没告诉你,爷爷怕你知道会嫌弃爷爷的,现在你长大了,爷爷都告诉你吧,爷爷其实是个国民党军官,是张学良的东北军,进关作战在这里受了伤,是你爷爷救的我,后来就隐姓埋名的住下了,文革其间不知道谁把我身份透露出来了,本来是要批要斗的,又是你爸爸又把我给救下来了,孩子,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拆了我那烟壶吗?文革时我把我的其他一切,包括证件和随身带的东西都毁掉了,光留下那烟壶,那也是我唯一从家里带出来的,不要怪你爸爸,他是怕我伤心。你们一家人对我老高山高海深的恩情我是一辈子也还不起啊。”
“爷爷你别说了,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对我来说那不重要,我只知道爷爷对我好,我一辈子都记得。”
“孩子,有你这份心爷爷死而无憾啊。很晚了,睡吧。”
高爷爷在大头虫回城不久后的一个晚上溘然辞世,死得很安详,遗书上对他留下的五千多块钱交代得很清楚,全给大头虫做念大学的学费。高爷爷出殡那天,半个月没见半点雨星子的山冲了下了好一会的小雨,打在人的脸上凉凉的,那天送高爷爷上路的人都看见大头虫了,他捧着高爷爷的像片,走在队伍的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