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推理】木屋迷案

灵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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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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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木屋迷案


  一
  警察破门而入后,却发现木屋里空荡荡的连鬼影都没有。
  “好啊,你小子居然敢报假案!”人高马大的林中警官一把抓住瘦弱的少年艾若的后衣领像抓猫似让他两脚离开地面。
  “啊,我没有啊,我不敢,放我下来!”艾若手脚胡乱挣扎,溺水似的。
  “头,有发现!”一个戴眼镜的警员从卧室门口探出头来说。
  “哦,什么发现?”林中扔下艾若,然后朝卧室走去。
  艾若没站稳,摔了个人仰马翻。“好痛,警察怎么能欺负公民呢?”
  “发现什么了?”林中热切地问,刻满沧桑的脸上散发出了青春的光彩。
  “在主卧室,我掀起被子,发现草席上有血迹,而且粘粘的还没干呢。”眼镜这么说,似乎很有意思似的。
  林中近看,草席上果然几点的血迹,而且不是滴状,而是薄薄的一层,似乎被压过。
  “快点找,看能不能找到凶器和尸体!”
  另外七名警员分头去搜查。其实这间木屋并不大,最多八十平方,一个厕所,一个厨房,一个客厅,三个卧室。发现血迹是是主人房,最大的那个房间。
  “你确定你在这张床上这里看见了一具尸体?”林中说着扫视四周,然后将目光定格在艾若脸上。
  “是啊,一个人躺在床上,混身是血,而且一动也不动,我想八成已经是死了。”艾若低声说。
  “等等,你回头说说你今晚什么时间干什么?怎么会发现尸体?尸体是男是女?什么样子?什么时候发现的?当时是怎么样的情况?你为什么没打电话报警而是自己跑来警察局里报警?难道你觉得你跑得比打电话快?”林中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大串问题,然后自以为为难住了艾若而得意地大笑。
  艾若皱着眉头,嘴巴抖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紧张什么?我现在又没说你是嫌疑犯。”林中就喜欢看见被问者窘迫的样子。
  “你问那么多,我答不上来。”艾若气喘着说,目光有些闪烁。
  林中拍拍艾若的肩膀,爽朗地笑笑,道:“好。那么等一下回局里我们慢慢说。”
  接着林中和两个警员留在房间里继续搜索,眼镜带着三个警员到外边搜索。
  林中在书桌下边发现了一支金色的钢笔,然后收进了证物塑胶袋。当然,书桌下掉支钢笔也没什么特别,但他注定到那个钢笔是派克牌(名牌),就觉得可疑,因为这种简陋的房子里有这么昂贵的钢笔就很不合理。他又注意到一个放在书架上的一个棒型奖杯,好像是什么设计奖,可是奖杯面朝墙壁,怎么有人会这么放奖杯呢,又不是见不得人。也可疑,也收。
  二十分钟后,眼镜回报:“头,我们什么都没发现,凶器没有,尸体也没有。”
  “什么!居然有这么奇怪的事!”林中不无吃惊地说。“这个房子住户的身份查到了吗?”
  “查到了,房主叫严天远,四十七岁,有一男一女,男的十八叫严光,女的十九叫严雨,女主人三十六叫李小米,不过一年前他们已经离婚了。女儿判给李小米,跟李小米一起住。”眼镜很流畅地说,完全靠记忆。“对了,头,怎么奇怪了?”
  “你没看见吗,我们进来的时候门是锁着的,而窗子也从里边关上了,外边根本就打不开,而大门的锁是扣压式的,没锁上就拿不出钥匙。这么说,凶手很只能是拥有这个房子钥匙的人。”
  “恩,没错啊。”眼镜还没领悟到奇怪之处,只好同意。
  “可是那凶手也太疏忽了,既然把尸体弄走了,却不把沾着血迹的草席给毁灭。”
  “凶手大概是想先把尸体处理掉,然后再回来处理草席。”眼镜推测着说。“也许他一时恐慌,根本就没发现草席上有血迹,所以也就没打算处理。”
  “血迹在黄白色的草席上很显眼,凶手不可能没发现。而且草席卷起来也不是很大而已,凶手可以和尸体同时处理掉,没必要那么麻烦。”林中右手手指的无规律地弹动着,深入思考的时候他就这样,是一种习惯。
  “是啊,那个时候凶手已经发现我了,凶手要毁尸灭迹,不可能不把草席带走。”艾若插嘴说。刚才被追问心情太压抑了。因为那时他意识到了危险,意识到了很可能会把自己卷进这个案子。
  “是这样吗!――采集血迹和指纹,留两个人在这里等房子的主人回来,他们一回来就带去局里问话。”林中说着扯过艾若的衬衫,“你是目击证人,跟我回去录口供,我们会确保你的安全。”
  艾若心里叫苦,但他知道自己落入魔掌了,只好屈服。

  二
  办公室审讯室总是那么阴暗,尽管那盏台灯亮度不低,但眼睛在强光照射的情况下,视线很快就会发黑。
  “啊,怎么还要说一遍,我都说N 遍了。”艾若焦虑而无奈地抗议道。此时已近十一点半,要是十二点还不回家,八成会被父亲打个半死。“我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N遍?什么叫N遍?”林中大为不解。
  “就是很多遍了。”艾若觉得可笑,断定林中一定不会上网,否则不会连这么简单的网络语言都不懂。
  “这是最后一遍了,说完就放你。”林中说着拍了一下台灯,让台灯照向旁边。
  “好吧。”林中心想抱怨今天真是倒霉透了,不但看见杀人,报案后还要被当犯人审。“今天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我去还影碟,还了之后我就想起我同学严光的家就在附近――我以前去过一次,我还记得――平时我跟他交情还不错,反正我也无聊,就想找他出来玩玩,要不然去他家放碟也行啊,两个人一起看不会那么闷。他家在一块空地上,是木头房子,很容易认,我远远看见他家很暗,但卧室那边的窗子有很弱的灯光。我本想回家的,但因为好奇,我忍不住就踮起脚尖跑到了那个窗子旁边――哦,那个时候是十点左右――我开始是蹲着的,然后慢慢站起来。窗子关着还拉着窗帘,但留有一条缝隙,我就是从那条缝隙里看见那床上躺着一个人,头我看不到,所以我不知道是男是女,身材我也不清楚,短衣短裤,颜色分不清楚,因为全是血。而就在我吃惊得楞住的时候,那个房间的门开了,我很害怕,跌了一交,踢到了一个罐子,发出很大的声音,房间里忽然发出像是拍门板的声音,我以为那人要追出来,所以我就拼命地跑,跑了很远,我就进电话厅打电话,打110,但我太紧张,话都说不清楚,而今天刚好是四月一号愚人节,接电话的警察叫我不要随便开玩笑,然后就挂了,我没办法,只好跑来警察局报案了。”
  “你没看见开门的那个人是怎么样的?”
  “那时候太害怕,根本不敢去看清楚。”艾若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
  “没听见说话的声音?”
  “一句也没有。”艾若摇头,同时也尽力回忆,确定没有,就又说一了一遍:“真的一句也没有。”
  “从那间木屋到电话厅再到警察局,你一共用了多少时间?”
  “大概半个小时吧。”
  “你来报案的时间是十点半,恩,打110的时间我们查过了,是十点十分。应该没错了。”
  艾若试探着问:“那我可以走了吗?”
  “你可以回去了,我们会派人保护你的,确保你的人身安全。”
  “谢谢你啊,林警官,真高兴可以跟你合作。”艾若笑吟吟地说,心里却想最好永远也不要见到你。
  “哦,这件案子没水落石出之前,如果需要你的协助,我们会随时请你来做客的。如果给你造成生活上的不便,很抱歉。”
  “啊!”刚刚站起来的艾若脚一歪差点栽倒。
 
最初由 麻仓雅典娜 发布
连载吧?
是啊,可惜现在喜欢这类小说的人太少了
谢谢兄弟关注
 

  翌日中午,林中在办公室里翻阅“四一血案”的口供。
  “……七点半左右,因为报考的问题,我跟我爸吵了起来,他一定要我报科技大学,但我最想去的是美术学院。他去后院拿木棒要打我,我就冲了出去。我很气愤,我真的有点恨我爸爸,我觉得为什么我的前途不能让我自己来选择呢……后来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逛,走累了就进了一间电玩室打电动,进去的时候我又看墙上的种,是八点十分。然后九点十五分的时候我就出来了,我不太敢回去,就去广场那里消磨了一段时间,然后想想没地方去,只好回家了,回到家应该是十点半,我一回家就被你们的人扣押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是严光的口供。经调查,他去电玩室和离开那里的时间基本属实。
  “……晚上我是回家过,啊,不,那里已经不是我家了。那里只能说是我曾经住过的地方。我留了一些照片和朋友送我的礼物在那里,所以我回去拿。我是坐公车去的,到的时候应该是八点二十分左右,我拿东西的时候听见那个男人,就是我生父说到我弟弟报考的事情……我觉得他不可理喻,报考什么那应该尊重我弟弟的选择才对,家长只能是提建议而已。我批评了他几句,就走了。走的时候是八点四十五分左右。之后我去逛了一躺书店,买了两本书,大概十点的时候我坐公车回家……”严雨的口供。书店老板说人太多,不记得严雨是不是昨晚在他店里出现过。
  “……是的。我们跟我儿子是因为他报考的事情吵架了,我只骂了他几句,那小子就赌气就跑了。他跑出去的时间应该在八点十分。没一会我女儿回来了,她回来拿东西。我把吵架的事情跟她说了一下。她就说是我的不是,我也没还口,因为我觉得我欠了她的。八点三刻的时候她就走了。她刚走,黄眉和钱富就进来了。黄眉和钱富是夫妻,也是我的债主,我欠了他们两万块,他们讨债来了。我求他们宽限我两个月的时间,低声下气求了很久,他们终于答应了,并且说如果到时候还不了就收我房子。九点二十分左右,钱富和黄眉要走了,我把他们送了好一段路。回家后我觉得心情很郁闷,就想去喝酒,然后就出门准备上锁,没想到一转身,刘隐走了过来。他是我朋友,正好来找我喝酒,我们就一道去了,然后在通明街的红旗夜宵店一直喝到半夜……”严天远的口供。他跟钱富是中学同学,后来在生意上也有合作,单干后,钱富发达了,而严天远却落魄了。
  “……九点十五分我就出门,想去找严天远喝酒。他说他请客,然后我们就一起去红旗夜宵店喝酒,我记得我们分手各自回家的时间应该是十一点五十分左右。因为那个时候人家老板要打烊了,催了我们好几遍……”刘隐的口供。刘隐四十二岁,办公室主任,根据调查,他也欠了钱富和黄眉五六万块。红旗夜宵店的老板证实,他们两个从十点坐下,喝了快两个小时才离开。
  “……我跟我老婆到严天远家是在八点五十分左右,那混蛋从借了我两万块,已经半年了,连一分利息都没还过,我就说,如果再不还,我就告上法庭了,收他房子。他怕可,拼命求我放过他,宽限他两个月,我老婆也帮他求情,我是看在认识了十几年的份上才答应的。九点二十分的时候,我就跟我老婆走了,他那种又脏又臭的地方,我才不想多呆一秒呢。过了南门十字路口,我要去办事,就让我老婆先回家,然后我步行去龙门酒店一个客户,到达的时间是十点十五分。为什么不搭的士?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为了省钱了……”钱富的口供。钱富是一家服装公司的老板,生意做的很大,产品运销到马来西亚地区。警方去酒店询问和找到了钱富所说的那个客户,证实昨晚十点十五到十一点他确实呆在酒店里。
  “……我完全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事情。谋杀?在我前夫家?那你们找他啊,,找我干什么?我已经跟他离婚了,而且也不住那里。昨天晚上我从六点起跟几个邻居打牌,九点半的时候我累了,就换给别人打,然后我出去买些东西吃。吃完后我还带了一份准备留给我女儿。回来的时候应该十点十分……”严天远前妻李小米的口供。她现在的住在单位分配的单人宿舍里,离严天远家只有五百米。经查证,她十点十分左右的确在路边摊吃东西,然后十点二十五分的时候离开。
  林中把各人行动时间列表,然后琢磨着其中有没有冲突矛盾的地方。
  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
  “头,血液鉴定报告出来了,尸体也找到了,验尸报告也出来了。”眼镜兴冲冲地说,说的时候鼻梁上的眼镜蹦跳得厉害。
  “哦,快给我看!”
  眼镜把文件递给上司,说:“死者是在严天远家后院的井里发现的,尸体用床垫包着,外边绑着石头,都沉到了底,我们的人是从井水变色还是看出蹊跷来了。死者是钱富的老婆黄眉,死因是腹部被刺十六刀,失血过多而死,但在死之前,死者的额头曾经受过钝器的重击。血液鉴定还有其他鉴定,都肯定了,草席上的血迹就是黄眉的。从尸体身上还发现了不是属于死者的头发,这个只要去取几个嫌疑犯的头发来对照着检验就可以得出结果了。还有,那个钢笔上验出了钱富的指纹,那个奖杯上没查到指纹,但是检验到了血丝,跟黄眉的血细胞吻合――小狗他们也有收获,暗中查探到了黄眉和严天远之间又见不得光的关系。”
  “说说。”林中上身前倾,两眼放光道。
  “原来黄眉和严天远早在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而且对彼此都有点感情,但因为很多原因他们分开了,后来严天远和钱富认识后,黄眉和严天远两人很可能是久情复燃,然后开始了婚外恋。李小米就是因为发现了丈夫的偷腥行为,才提出离婚的,但她提上法庭的理由却是丈夫经常酗酒,而且有时候殴打她,侮辱她。”眼镜说。
  “这么说,那些人的关系就明朗化了。”林中思量着说。
  “那种事情,钱富应该也知道才对吧。”眼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不可能没看出来啊。”
  “恩。我们就当钱富知道她妻子偷情的事情。那样一来……”
  “他也有谋杀黄眉的动机!”眼镜打了个响指,似乎领悟到了什么真理。
  “如果艾若那小子没有说谎的话,那么在黄眉被杀的时候,也就是十点的时候,其他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每个人都是嫌疑犯。因为每个人都有杀人动机,而且也有作案的可能性。”林中铿锵有力地说。
  “每个人!”眼镜惊讶地说。
  “没错。”
  眼镜寻思了一下,还是迷惑:“怎么每个人都有动机和嫌疑呢?”
  “可能性不说,因为每个人都有足够的时间犯案。至于动机,严天远和李小米的婚姻,就是因为黄眉这个第三者才破坏的,李小米当然有动机了。而严雨和严光那两个小孩,也有杀人动机,因为黄眉拆散了他们的家庭,他们一定痛恨黄眉。严天远杀黄眉,可以是因为什么一时起了冲突,也可能是他和刘隐联手杀了黄眉,动机可以跟债权有关。钱富如果知道严天远和黄眉的勾当,也就有了杀人动机。这下事情就复杂了,如果没有找到有用的证据,我们就只能用排除法找出凶手了。”
  “恩,证据我马上就去收集整理。”
  “那把锁可是个重点,得多下点功夫。”
  “是!”

  四
  严光退出卧室,坐在客厅的长椅上。那张椅子的一脚有些短,所以不稳,摇摇晃晃地让他越来越烦闷。
  严天远也在客厅里,站在窗边往外看。门前那条巷子里,两个中年妇女坐树下聊天,一个买菜的少妇走过,跟树下两个妇女打招呼,然后她们表情怪怪的就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忽然少妇掉头抬手指向了严天远这边。严天远赶紧缩了回来,跌坐在破烂的沙发上。他感觉刚才那少妇指的就是他的鼻子,而她正准备说就是这家的主人杀了人。
  此时,两名警察正在他们父子的卧室里收集头发样本,想来严光都觉得可笑,如果要头发,干脆叫他们拔一根不是更省事吗。
  上次是收集指纹和血液样本,这次却是头发。
  他们到底在查什么?查到了什么?严光有些紧张地想,那天晚上我只是……
  这个木屋其实早就在警方的严密监视之中,虽然没警察入住其中,但房间里早就被悄悄装上了窃听器和针孔摄像头,对于里边的情况,警方简直了如指掌。
  严光也知道家里完全被监视了,有一次他发呆的时候偶然发现了画框和墙壁间夹着一个针孔摄像头,后来注意了一下,又在家里其他几个地方发现了六七个。一开始,他坐立不安――那么多眼睛在看自己,谁都不会觉得自在――但后来他就想,干脆演戏好了,装着不知道,装着努力学习,不是可以更好地掩饰内心的恐慌吗?
  当然,如果想集中精力复习以应付沉重的高考,最好还是搬进学校的宿舍,警察不太可能派人去学校监视他。但是,他还有一件东西没来得及处理,他必须处理掉那个东西才能放心离开,否则被警方察觉,那就糟糕了。
  可是,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呢?
  那个东西可是摆在很明显的地方,一定也是警方的监视范围之内。
  夜幕降临,他觉得今晚必须动手了,明天不知道警方会不会发现新的线索,到时候就可能败露了。
  他知道客厅东墙的神台香炉下边装有一个斜下的针孔摄像头,西墙边的一个花盆里也有一个。这两个摄像头的拍摄范围都包含他要处理的那个东西在内,所以他必须事前摆平那两个摄像头。
  吃罢晚饭,他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就装着随手(实际上是计划的一个步骤)去翻墙上的日历。
  “啊,爸,今天是农历十五。”
  “哦!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今天得给你爷爷奶奶上香,也祈求不要再发生什么灾难了。”严天远停下拿着筷子的手叹息道。
  “我来烧好了。”严光拿过一个椅子放到神台下边,然后脱鞋子站了上去。“是烧三支吗?”
  “平时都是三支,但今天就烧九支好了。”
  “哦。”严光答应一声,然后从神台上的一包香里抽出九支香,用打火机点燃,然后插进香炉,之后,他故意把香炉往前挪了一下,那底下的摄像头就被盖住了。
  好!搞定一个!
  严光按捺住欣喜的心情,表情依然若无其事。
  他合掌拜了三下后就下来把椅子放好,然后去打开窗户。那个藏着摄像头的花盆就在窗口旁边。
  “啊,这花都快死了。这两天忘记浇水了。”他看似自言自语,确是自己遍的台词。
  如果去厕所灌水来浇花,那似乎不够自然,所以他干脆就按平时的老习惯,倒一杯冷开水,然后整个倒进花盆里。他还有些不放心,所以水可以破坏紧密的电路造成摄像头失灵,但是万一摄像头没进水,那可就功亏一篑了。为了安全起见,浇水之后,他又拿来抹布去擦花盆的表面,擦着擦着就把花盆了过去。这样一来,摄像头就只能拍墙壁去了。
  回头又坐到了沙发上,他不禁露出一个释然而且带着几分得意的微笑,炽热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矮木桌上。
  当初把那个东西藏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是一时匆忙,但也是出于安全考虑,因为最危险的地方通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此时,父亲在厨房里洗碗,而两个摄像头又无法拍到他所坐的位置了,但他不免还是有些紧张,四周张望了一下,忽然滑下沙发蹲了下来,接着把头探进矮木桌的下边。他伸手去抠木桌中间那条缝隙,捏住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然后拔出来赶紧插到腰间,站起来拉好上衣。整个过程不过十秒而已,干净利落。
  之后,他便若无其事地走到了后院。
  犹豫片刻,他把那个东西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把下边的垃圾翻上来掩盖过去。
  警察已经把垃圾桶检查过两遍了,他相信警察不会检查第三遍。而且只要等明天下午垃圾车经过,他把垃圾桶里的东西整个往车上一倒,那就一了百了了。
  可是他并不知道,他取东西时的动作,被暗处一只“眼睛”尽收眼底。
 
 五
  经过检验,查出那把锁上有严天远,严光,严雨的指纹。
  这不算什么新的线索,因为他们都住过那里,锁上有他们的指纹一点也不奇怪。但在门板上却检验出了李小米的指纹,根据清晰度可以确定,就是昨晚才留下的。
  “明天再把李小米带回来问话!”林中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收集证据,先不要打草惊蛇。”
  “是!”眼镜说。“头,我还有个发现哦。”
  “说!”
  “我从严天远那里要了钥匙,试着去开那把锁,可我怎么也开不了。我让他开个我看看,可他却开了。”眼镜一边说两手一边比划。“他告诉我,那个锁有点毛病,开的时候必须拉,扭钥匙的时候就得上推,这样才能开得了。”
  “这就证明了一个问题,就是那把锁只有严天远的家人才知道怎么开,外人就算拿到钥匙也没办法。”
  “没错,就是这样。”眼镜点了三下头。
  “如果严天远说的是真的,那晚他锁上门就跟刘隐喝酒去了,而只有严光严雨和李小米才能把锁打开了。也许是他们三个的其中一个在路上遇到了黄眉,然后用个什么理由把黄眉骗回了家,然后在家里杀死,因为艾若的偷看让凶手受到惊吓,所以凶手就匆忙把尸体丢进井里,然后锁门离开,却忘记了把草席给处理掉。”林中步步假设,试图缩小凶手的范围。
  “我们就重点调查严光严雨和李小米三个嫌疑犯。”
  “对!”林中用钢笔狠狠敲了一下桌子。“不过如果跟踪,恐怕帮助不大,还是重新调查他们前晚去过的地方还有他们平时呆过的地方,也许漏了什么细节也说不定。”
 
“是!我马上跟进。”
  “人手能调多少就调多少,否则再过几天就难了。”
  下午两点,眼镜回来了,眼皮耷拉带着几分倦意,眼神却神采奕奕。
  “头,果然问到了不少细节呢,而且都有些特别。”
  “大家都辛苦了。把资料给我瞧瞧。”
  “全在这里了。”眼镜把几页手写的记录放到林中办公桌上。“红旗夜宵店的老板说,前天晚上严天远和刘隐来的时候,他注意到刘隐手里拿着两瓶米酒。当时老板就说我这里也有米酒卖的,而且便宜。刘隐就说我这米酒是用小老鼠泡的,你这里没得卖。”
  “好,这点确实有点蹊跷!”林中敲了一下桌子,露出收获的微笑。
  “还有,我们去钱富的公司详细了解过,钱富虽然很钱,但却是个吝啬的家伙,他有名车,为了节省汽油,平时跟客户见面都约在公司附近。而我们还调查了前晚九点半到十点间走过龙门酒店和严天远家那条路线的公车,一共有三辆,我们拿着照片去问售票员和司机,有个售票员对钱富印象很深呢,说这男人不知道是不是白痴,坐公车每人规定三块,他居然还讲价,说他只走一半路就下了,那时候也没什么客人,就两块让他上了。售票员记得钱富是孔明路上车,在南门十字路口下车的。孔明路再过一条街就是龙门酒店了,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回头了,而且回到了严天远家附近。”
  “又是一个突破啊。这就说明他的供词做假。反正他也跑不了,明天回来问话。”
  “严光和严雨那两个小孩也有问题。严雨前昨晚离开她老家后就步行……”
  “应该是她说昨晚才对。”林中纠正道。
  “啊,对。严雨说前晚她离开家后步行去三百米外的书店里买书,她买的两本书名字我都看,去书店里核对了一下,书店的电脑有记录,那两本书是昨晚九点十分的时候买的。按里说,买了书应该走人才对,可她说她是十点才走,拖了半多个小时,那就不太合理了。还有,严光说他离开电玩室后就去广场转悠,十点半回家。可我们走访他家周围的邻居,找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可以证明他在说谎。住在他隔壁的一个少年,叫欧阳天的,他说昨晚九点五十分的时候,他打电话约女朋友去看电影,然后出门的时候撞见了严光,就跟他打了个招呼,而且两人还寒暄了几句。”
  “好啊,原来他们都不说大实话。那我们也不用对他们客气了。把他们全都带回来,非要把他们的真话避出来不可。”林中握着拳头说,气势汹汹,似乎只要那几个嫌疑犯落到他手里,就没有生还的可能。

  六
  “妈,让我来洗吧。”
  严雨见母亲洗白菜的时候心不在焉,都把菜叶洗烂了,所以才忍不住要替母亲洗。
  “不用了。你去冰箱里拿两个鸡蛋过来。”李小米不快地说。
  “哦。”严雨觉得母亲怎么像生谁的气似的。
  取来鸡蛋,严雨又走进厨房。
  “妈,鸡蛋。”
  李小米没回头去接,继续拿着菜刀切肉,她背对女儿冷冷地说:“那天晚上,你说你去书店,可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
  “妈,我没……我没去哪里啊。”严雨手一抖,鸡蛋掉了下来,粉碎。
  “你很早就去了,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李小米又问一次,语气比上次更加严厉。
  “我没有啊。妈,我没干什么啊。”严雨哀求似的说,眼神慌乱起来,宛如大海中漂流的木筏。
  “你知道那晚妈有多担心你吗?”李小米停下手中的动作,喘息着低声说。“妈以为你出什么意外了,跑去找你。”
  “啊!妈,那你那晚回去过?”严雨惊讶地说。
  “我是回去过,但那个时候没人在。我觉得你可能回去了,就也回去了。”
  “妈,对不起,以后我不会晚回家了。”严雨从后边搂住母亲的腰,把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啜泣起来。
  “知道妈着急你就好,以后要听话。”李小米此时也泪眼朦胧了。
  就是这洋溢温情的时刻,大门那边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严雨用袖子胡乱擦拭了一下眼泪,然后走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
  “是谁啊?”李小米拉长声音问。
  严雨的心里忐忑不安极了,但无奈,还是把门打开了。
  因为门外站的是两个穿衣服的人民警察。
  “严小姐,你妈妈在吗?”
  “在。”严雨说这个字似乎显得相当费力。
  “很抱歉,因为上次那件谋杀案,我们需要你们再次回局里接受审查。”
 

  提审室(也就是正规审讯室),灯光淡然。
  此时已近黄昏,后边的两个透明玻璃窗透进明亮的红光,倾泻一地幽火。
  栅栏的两边,一边坐着林中和眼镜,另一边的椅子上坐着嫌疑犯。
  一般的审问都在外边的大厅里或者办公室审讯室进行,但是带有强大压力性的审问,就得在提审室进行。
  审问以轮流的方式进行,每次只提审一个人。
  第一个被提的这个案件的主要嫌疑人严天远。
  严天远正襟危坐,两手从侧边抓着椅子,担心椅子会跑掉似的。
  “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什么职业?家住哪里?”眼镜按惯例问。
  严天远吞吞吐吐,一一回答。
  眼镜接着又问了一些诱导性的问题,然后由林中冷不防地切如正题,搞突然袭击。
  “在尸体身上发现不属于死者的头发!而经过我们的检验,确定那头发就是你的。”林中逼问道,“如果你不是凶手,你又怎么会在尸体身上留下头发呢?请你解释解释。”
  严天远当下楞住了,思绪万千,就是找不出一个回答。
  “请回答!”林中厉声道,神情威严,却不带怒气。
  严天远垂头丧气地说:“那晚,她又回来,安慰我,然后我跟她……”
  ……
  第二个是严光。
  严光坐下不久就汗流浃背了。尽管他在心里不断提鼓励自己:“那个东西已经处理掉了,警察不会知道……”,但他还是放松不了,全身每一块肌肉都绷着很紧,有一种大难临头的预感。
  果不其人,不到一分钟,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林中惯例性的问了几个问题,然后让眼镜把一个东西拿出来让严光看看。
  那个东西是一把十几厘米长的水果刀,用透明塑胶袋包着。
  “这个东西你该不会不认得吧?”眼镜问,带着嘲讽的意味。
  严光一见那把水果刀,两眼圆瞪,身体瞬时就像被冰封似的动弹不得。
  “你到底认不不认得?”林中大喝一声。
  严光浑身打了个激灵,木纳而怯弱地点了一下头:“认得。”
  “你故意让我们设在客厅里的两个监视摄像头无法拍摄,就趁这个机会把藏在木桌夹层的凶器给取了出来,”眼镜咄咄逼人地说。“之后你一定是想把凶器给处理掉,所以你就丢进了垃圾桶里,只要等今天下午垃圾车一来,凶器就会被运到埋了。可惜你百密一疏,在椅子下边我们还有一个摄像头,把你取凶器的整个过程都拍下来了,你想赖也没门。”
  “小伙子,你还是坦白吧。”林中语重心长地说,“坦白我们会从宽处理的。”
  眼镜见严光依然不想开口,就进一步说:“虽然凶器被洗过,看不到血迹,但经过我们的精密检验,还是查了出来,上边有血细胞,而且跟死者黄眉的血细胞是一样的。而上边的指纹也被你擦了,但有汗液留在上边,经检查跟你的体细胞DNA相同。还有,案发当晚九点五十分的时候,你邻居欧阳天说出门碰见你还和你打了个招呼。人证物证都齐了,你还不承认吗?”
  大颗的汗水纷纷从在严光苍白的脸上滑落,他咬着嘴唇,胸口起伏很明显。
  “小兄弟,你还是老实招了吧,沉默对你没有任何帮助的。”林中说。
  忽然,严光扑地站了起来,两眼直视喊道:“不!我没有杀人!人不是我杀的!”
  “放肆!坐下!”眼镜拍案而起。
  可是严光腿一歪,就倒了下去。晕了。
  ……
  严雨很从容,流利而干脆的回答,还时不时还用手拢一下长发。
  开始一些问题都是以前问过的内容细节处的补充,眼镜问罢,就到林中就开问。
  “案发当晚,你离开书店后并没有直接回你母亲的住所,对不对?”林中劈头盖脸就问,这问题跟眼镜问的问题根本就没有衔接。
  “我……”
  “事实上你没有。根据你付款的时间可以推断,你离开书店的时候九点十分,但却是十点十分才到家,那个书店和你家的距离只有几百米,而且你还是搭车,怎么可能会用了一个小时呢?这一个小时里你干了什么?”
  “我……”严雨倔强地说。“我有权利拒绝回答。”
  ……
  钱富回答的态度非常冷静,而且还带着商业那精打细算的习惯,一个字也不多说。
  “我们已经调查过,案发当晚,你在孔明路上车,然后又折回到了南十字路口,请你解释一下,你这样做是出于什么目的?”
  林中问,给了钱富回旋的余地,因为他知道商人狡猾,把路拦住反而会被他反咬一口。
  “我发现我的名牌钢笔掉了,那可是值好几百快呢。我怀疑是从南十字路口走的时候掉的,所以就搭车回头去找。”钱富没想到警察居然知道了,只好详细解释。
  “哦,可是这不是很不合常理吗?”眼镜说。
  “怎么?”钱富问。
  “一般人,哦,是一般走路的人,如果发现身上的东西掉了,一般都是沿来路走回去找的,而你却搭车回去找,怎么跟确定你的钢笔就是在南十字路口掉似的。”
  “我在那里走的比较快,所以很可能就掉在那里了。”
  “那请问你的钢笔最后找到了吗?”林中无所谓似的问。
  “没有,不知道什么人给拣了。”
  “是不是这支?”眼镜捏起一只金光闪闪的钢笔。
  “啊,是啊,你们怎么找到的?”
  “这支钢笔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请问,你去人家家里做客,怎么会进了人家卧室呢?”
  “这个,这个很可能是我掉在他家客厅里,他把钢笔拣走了,然后拿回房间。”
  ……
  李小米头低垂,两手常常不由自主去抓膝盖,显然内心十分不安。
  “我们在门上验出了你的指纹,而且很新,证明你那晚回去过。”林中犀利的目光直直扎在李小米脸上。“可你上次为什么说你没有回去过?你为什么说谎?除非你就是凶手?要不然就是你在包庇凶手?凶手是你女儿对不对?”
  李小米的手顿时失去了生命似的垂了下来,脸上挂着一无所有的绝望表情。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默认了!”眼镜追问。
  “不,我女儿不是凶手,你们冤枉好人!”李小米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你们不分黑白,你们没资格当警察……”
  “谁是凶手不是由你来说的。那是法官才能定夺的。”林中这句纯粹是扯远了。
  “不是!我女儿不是凶手!”李小米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那个严天远才是凶手!你们去抓他啊!”
  “我们根本就没说怀疑你女儿,而也没足够的证据表明严天远就是凶手,最可疑的是你儿子才对。是他把凶器藏了起来,而且有人看见他在案发前回去过,人证物证都有,只要送上法庭,什么律师也救不了。”
  “不是我儿子杀的,是我杀的,你们来抓我吧。”李小米又改态度,两手前伸,似乎在等待手铐的问候。
  林中干笑几声,感慨良深地说:“我办案十年,母亲替儿子顶罪的案子少说也见过十几回了。每次我都为母爱的伟大而感动,也为那些的孩子感到惋惜,为什么要做出伤害母亲心的事情呢?母亲养大他们多不容易啊,他们做错了事情,母亲还挺身而出为他们承担――哎,他们有的孩子很感化了,就自首了。要是让严光知道你这么为他,不知道他会不会自首,他现在可是死也不肯承认啊。那样上了法庭刑法会加重的。”
  “啊――”李小米一声撕心裂肺,不知道什么时候满脸是泪,她冲到栏杆前边抓着栏杆喊道:“你们弄错了!我是真正的凶手,我儿子是无辜的,你们抓我才对。”
  “李小姐,请你冷静一点,你维护子女的心情我们能了解,但法律毕竟是法律,我们必须尊重真相。”林中说,嘴角扬起一丝不容察觉的微笑。
  ……
  走出提审室的时候,天空黑严,大地也落了满地星光。
  “终于水落石出了!”林中大呼,心情舒畅得很。
  “头,真相真是跟你推测的一样吗?”眼镜问。
  “也许一些细节还有出入,但他们在案发当晚的所作所为,一定八九不离十。”林中胸有成竹。

  七
  办公室审讯室里,严天远、严光、艾若、李小米、严雨、钱富和刘隐依次坐成一排。
  “经过昨天的审问,尽管还有人有所隐瞒,有所敷衍,但真相已经大白了。”林中在他们前边走来走去。“所以今天把你们都叫到这里来,揪出凶手,并且把整个案情给大家交代清楚。”
  “林警官,凶手是谁啊?”艾若好奇地问。
  “凶手当然就是你们之间――凶手就是你!李小米!”林中一转身,挥手指向李小米,那手势跟手枪似的。
  所有人都望向李小米,李小米焉焉地低下了头,泪水涟涟,一点也没有反驳的倾向。
  “怎么可能呢?凶手怎么可能是我妈妈!”严雨激动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大家不要激动,请听我把案情详细说一遍。”林中说着换了一种低沉而流畅的语气,“四月一号那天晚上,七点半的时候,严天远和严光父子吵架,然后严光跑出了家门,去电玩室里打游戏。八点二十分左右,严雨回家拿东西,八点四十分左右离开。钱富和黄眉八点四十五分来讨债,九点二十分离开。严天远去送,而当钱富和黄眉分道扬镳后,黄眉回头跟严天远回到了木屋,两人在主卧室里拥抱接吻。但钱富在半路起了疑心,担心黄眉回头去严天远家,所以就搭公车返回,而他从窗口附近看到了黄眉和严天远亲热的一幕,那时他一定很气愤,但却没办法发作。接着是刘隐敲门,他带了两瓶米酒来准备和严天远痛饮(这个细节第一次审问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那个时候严天远当然不能让刘隐进来了,就说请客,然后跟刘隐去红旗夜宵店一直喝到半夜。他一定在刘隐面前装着锁门,但实际上并没锁,因为如果锁了黄眉就出不来了。严天远一走,钱富就趁机溜了进去,他怒冲冲地冲进主卧室,然后拿起这个――”林中把证物提起来,“奖杯去打黄眉的额头,打了几下,很重,黄眉昏了过去,当时钱富很慌,以为把人打死了,就赶紧把奖杯上的血迹和指纹给擦掉,但他在现场掉了一支钢笔,这是最有力的证据。钱富匆忙离开后,李小米接着进来,她是来找女儿的,她见锁开着,就直接去推门,然后在主卧室里发现了昏迷的黄眉。当时她看到黄眉睡在自己曾经睡过的床上,又想起丈夫被夺走,家庭被破坏,一时失去理智,就用水果刀把黄眉给捅死了。”林中又一次指向李小米,“然后你把凶器上的指纹擦掉,然后放在某个明显的地方,其实你心里也想把杀人的罪名嫁祸给你丈夫,对不对?你走的时候后,你儿子一定看见了,他没来得及喊你你就走了,他进屋后就发现了尸体,他当时就意识到,人是他母亲杀的。为了保护母亲他变得勇敢起来,他先把凶器洗干净,然后回头准备处理尸体的时候,却听见窗外有声音,那是艾若,艾若那个时候刚巧来找严光,然后从窗口窥视,就看到了血淋淋的尸体。严光你当时也很恐惧,你捶了一下门板把人给吓跑,然后马上用床垫包住尸体,用绳子捆起来,抱到后院,再绑上石头,整个丢进那个已经废弃的老井里。 之后你就离开了,而且把门给锁上了。整个案情大概就是这样。”林中停下来用挑战性的目光扫视众人,“谁还有疑问吗?”
  沉默。压抑的沉默。

  八
  一个星期后的一个下午。天空放晴。明珠广场。
  严光和严雨并肩走过。地面有点湿淋淋,因为早上下过雨。
  “姐,你一个人可以吗?”严光淡淡地问。
  “放心,我早就会照顾自己了。倒是你,上了大学也要一个人生活了。”
  “我也会学会独立的。”
  “有空记得去看妈妈啊。”
  “我知道了。”
  严雨忽然叹了口气,脸色一暗,就不说话了。
  “姐,那晚,你后来去了……?”严光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好奇会侵犯到姐姐的隐私,就半路停了下来。
  严雨莞尔一笑,望着天空说:“其实那晚我去找兼职了,找到了一份酒吧服务员的工作。但我怕被妈妈知道会生气,就没说,也不肯告诉警察知道,否则妈可能也会知道的。”
  “妈妈知道应该不会怪你的。你是为了减轻她的负担啊。”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严雨深深叹息,眼神抹不去的凝聚的忧伤。
  “姐姐,命运注定如此,我们也无可奈何,但我可以相信明天,希望在明天啊。”严光说着把脚边一块小石头踢飞。
  那块小石头落进一个水坑里,水珠四溅,在阳光下闪烁出晶莹的粉红,宛如一个旭日升起的梦境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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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由 麻仓雅典娜 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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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由 young 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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