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穿越:中兴通讯的不确定性管理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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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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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宫穿越:中兴通讯的不确定性管理模式

在中国,能存活二十年的企业不多,二十年中能数次转型的更少,数次转型又能每每把准脉搏的企业更是少之又少。中兴通信是这少之又少的一部分企业中的佼佼者。
  
    在市场对产品的命运做出判断前,中兴自己不去下决定,而用低成本对每个产品都进行尝试。一旦市场给出信号,立刻根据市场进度加大投入。这被中兴称为“低成本尝试”。
  
    中兴知道,市场风险很大部分来自于客户需求的不定性,于是与客户广结联盟。
  
    在公司内部划分出相对独立的事业部,用矩阵式管理和团队管理的方式将复杂的管理化整为零,这也是中兴追寻确定性的重要手段。
  
    不确定性管理的成功与否,左右着企业的生死成败。说到底,中兴的成功,在于从来不轻易做出行动,一旦深思熟虑之后,行动却坚决又果断;就如中兴掌舵人侯为贵从来不在会上插话,一旦发言总结,却必中肯綮。
  
    中兴何以 “一贯正确”
  
    20 04年12月3日,正当人 们担心中国在海外上 市的公司会不会因为 黄宏生被拘事件而受到影响时,中国内地企业中兴通讯(下简称中兴)却宣布以招股价的最高界限22元在香港发行1.41亿股H股股票,共集资31亿港元,这也是中国首家内地A 股上市公司在香港发行H股股票。
  
    形势出人意料的好。中兴本次发售共冻结了778亿港元的资金,针对个人投资者公开发售部分获得超额253倍认购,国际配售部分获得超额23倍认购。12月9日一早在联交所挂牌交易时,开盘价便涨到24.3港元,高出22港元发行价10.5%;下午四时收盘时,报收于24.4港元,较发行价高11%。中兴在内地A股的股价也受到利好刺激,12月3日公布H股股价的当日,便上涨1%,自从2004年 7月中兴通讯重新启动H股发行计划以来,该公司A股股价涨幅已经超过了35%。
  
    类似这样逆市而行、战胜意外局势的情况,在中兴已不是第一次。
  
    2001~2003年间,在全球IT和通信产业整体低迷的情况下,中兴年均复合增长率却高达34.1%,成为全球为数不多的保持高速增长的IT企业,被美国《商业周刊》誉为“近年全球增长最快的通信制造企业”。它也因此大大缩短了与主要竞争对手华为的差距:2000年,华为的年销售额已高达220 亿元人民币,中兴才刚刚超过100亿元人民币;而到了2003年时,两家公司已相差无几,中兴为252亿元,华为则为317亿元;到目前为止,中兴全年销售额超过350亿元已基本无悬念,而华为的这一数据可能是400亿元,根据A股中报,上半年中兴实现主营业务收入117.74亿元人民币,比上年同期增 100.65%,主营业务利润43.03亿元,比上年同期增长108.10%。
  
    对于在高度的不确定性中进行博弈,中兴尤为在行。2000、2001年前后,当中国政府对要不要开通CDMA和小灵通以及在开通的情况下采取何种制式犹豫不决、反复再三的情况下,中兴几乎成为国内厂商中在这两个领域唯一的赢家。2001年5月,中兴在联通121亿元的一期CDMA采购中得到了7.5%的份额,也是本次招标中唯一以全套自主知识产权参与竞标的国内厂商,在2002年底的第二期招标中,其份额上升至15%,目前份额已超过20%。在起初最不被业界看好的小灵通市场,中兴则一直占据着40%以上的市场份额,2003年小灵通系统和终端加在一起,为中兴创造的销售额总共超过80亿元。
  
    在这两个产品上的正确决策,也成为中兴在过去几年逆市成长的关键动力,它的主要竞争对手华为在这两个产品上几乎颗粒无收――尽管它最初也与中兴一样做出了同样的努力。
  
    实际上,成立至今的20年间,中兴始终保持着高速而稳健的成长。无论是早期的股东矛盾还是电信市场巨大的市场或政策风险,都未能阻止中兴前进的步伐。统计数据显示,在前四年中,中兴的成长速度基本上是每四年增长约10倍,从2001年到2004年这四年中,由于基数大了,速度有所放缓,但每年的复合增长仍然超过30%。
  
    有人用“几乎踩准了每一个市场热点”来形容中兴。早在1989年它就推出了中国第一台数字程控交换机 ZX500(数字用户机,主要客户为企业等),当后来国内企业一拥而上做用户机时,它却将全部收入投入到针对运营商市场的局用交换机ZX500A,并大获成功。它还是中国通信设备业的首家A股上市公司。它一手策划做大了接入网这个对中国国产交换机最终“赶走”国外巨头立下汗马功劳的产品。在光通信、数据通信、CDMA、小灵通、手机、视讯、3G、NGN(下一代网络)等当时或现在的热点领域,它都是最早介入者和最主要的收获者,在海外,它甚至还搞起了电信运营。现在,它是全球产品线与业务最全的通信设备厂商之一,并被称为是国内经营得最稳健的企业之一。
  
    中兴也是所有A股上市公司股价波动最小的公司之一。从1997年上市以来,除了2002年至2003年因为H股风波曾短暂停留于十几元的低位外,其余绝大多数时间都维持在20元到35元之间。2003年7月9日,中国首家QFII瑞士银行就将中兴通信列为重点购入对象。2004年中兴中报也显示,该公司截至公布时的前十大流通股东均为基金,前两名是摩根斯坦利和德意志银行。
  
    当你对环境中的不确定性有所了解时,就不能不对中兴发展过程中表现出来的巨大确定性感到疑惑并进而产生兴趣:是什么原因使这家带有国有性质的企业有如此强大的环境适应性和预见性?它能否继续保持这种对不确定性的管理能力?那些指望超越不确定性的企业,应该具备怎样的素质和条件?
  
    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和产业
  
    有人曾这样评价我们这个时代:不确定性就是唯一的确定性。
  
    这完全不是危言耸听。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GE拥有全球企业中最庞大的战略规划部门,而现在,用2004年前其CEO韦尔奇访华时的回答来说――你很难预见到一年以后的事情,因此这个部门已经没有多大的存在理由。为什么呢?一方面是因为那个时候一切都还尚在可预测之中,你可以计算出5年甚至10年以后的市场需求和技术发展,这时,如果你的企业能够先于别人知道这个趋势并提早作出准备,你的公司就将获得巨大的竞争优势,这时的管理,基本上是基于可确定预测的管理,而现在,随着信息的爆炸和藉技术积累而产生的创新加速,无论是社会进步、产业升级还是消费者的需求,都大为提速,预见变得越来越困难;另一方面,为了应付瞬息万变的环境,经理人员不得不将更多精力放在了解环境、发现变化和捕捉机会上,即时响应对一个经理人变得比什么时候都更重要,他们自然也越来越多承担日常的战略规划者角色。
  
    对中国企业而言,在环境管理方面还有重要的一课需要补,这就是竞争的国际化和企业的全球化。现在,中国加入WTO已经三年,从2005年起,更多深层次的挑战将陆续出现。中国的市场将更加国际化,来自国外企业的竞争将更加激烈,据一项研究表明,中国在消费领域的一些主要品牌在2004年的市场份额都有较为明显的下降。比如手机,国产手机在2003年达到顶峰后,从2003年下半年起开始出现颓势,进入2004年后市场份额更是接连下滑。与此同时,中国企业还面临着必须走出去的挑战,否则就将两头失手,既丢失国内市场,又不能利用WTO的有利形势在国外市场把失去的“捞”回来。但是,像TCL等一批在国际化方面动作较大的企业,都遇到了或多或少的麻烦。为什么呢?因为国际市场比国内市场更加难以确定,企业在不确定性管理方面的能力要求更高,这对刚刚学会市场化经营的中国企业而言,无疑更具有挑战性。
  
    此外,股东关系以及股东与经营层关系、继任人的解决、政策法律风险的规避等等,任何一个问题都可能将企业带入麻烦甚至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在所有的企业中,通信设备制造企业可能是最具不确定性和全球化的行业之一:中国通信设备市场的全球化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就已开始,中兴就是在国外巨头的缝隙中通过“农村包围城市”才找到一席之地的;国内通信设备制造商也是中国企业中最早走出国门的一群,中兴早在1996年左右就开始了国际化的努力,2003年,国际业务已占到其全部业务的20%左右, 2004年其海外业务将超过12亿美元,占全部销售额的比例将接近30%。一位部长在几乎走遍了全球所有国家以后感慨道:让他感到自豪的是,他在几乎每一个国家都发现了中兴和华为的产品;更值得大书特书的是,中兴和华为输出的都是自主知识产权的产品。
  
    因此,研究中兴的不确定性管理,就更加具有现实意义。
  
    国有控股,授权经营
  
    大多数经营不善的企业,往往不是因为产品没有竞争力或企业能力不够,而是因为经营者没有自主权(这在国有企业中最常出现),或者董事会与经营者之间、股东之间、CEO与其他高层之间存在不信任关系,以至矛盾激化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些因素常常是中国企业一切不确定性的根源。
  
    在创业早期,中兴也险些为这些问题所累。1990年中兴首款数字交换机投产、经营状况突然好起来后,各股东便开始为利润闹得不可开交。到1992 年,积蓄已久的矛盾正式激化,并开始影响到公司正常经营。以侯为贵为首的经营班子和技术骨干对此非常失望,渐渐产生了离心倾向。中兴眼看就要落入大多数处于创业期的企业的宿命。1992年底,侯为贵走出了关键的一步:与公司的主要骨干一道集资成立了自己“当家作主”的独立公司――中兴维先通公司,1993 年又通过这家公司与另外两家国企共同投资创建了深圳市中兴新通讯设备有限公司(简称中兴新,为上市公司中兴通讯的发起人)。事后三家企业签定了一个协议,由中兴维先通负责合资公司的经营,并以其资产作抵押,完成协议规定的利润指标后可以分享更多利润,完不成则要赔偿。这就是后来被理论界广泛称道和研究的 “国有控股,授权经营”模式。
  
    这种模式使中兴从一开始就避免了大多数国有企业所遇到的政企不分、活力不够、缺乏有效激励的毛病,又可以在融资等外部环境向国企倾斜的年代,为企业带来诸多便利,同时,经营者也不必担心会像一些著名国有企业的领导那样,在企业成长起来后与自己脱离关系。此后,中兴便得以在这种模式下,全力应付市场上的不确定性。
  
    低成本尝试
  
    是什么原因使中兴得以“几乎踩准了每一个热点”?其实很简单,它遵循一个古老而简单的原理:“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在各个产品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介入。不同的是,它同时又沿
  
    用了一句谚语,“捡到篓里的都是柴禾”,也就是并不预先对某一个“鸡蛋”是否应该放到“篮子”中作出判断,它把所有可能遇到的“鸡蛋”都放到所有可能找到的“篮子”中。结果,中兴呈现给我们的就是左右逢源。侯为贵还将这套理论总结为“低成本尝试”。
  
    那么,何谓“低成本尝试”呢?它可能包括五层意思:第一层是指对于各种可能出现的、已经形成一定热点的技术或产品,不管其市场前景最终如何,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否定之前,不放弃任何一次尝试的机会;第二层是指在产品或技术没有足够把握可以做出来之前,只作尝试性的研究;第三层是指产品或技术虽然可以做出来,但尚不能发现一个明确的、有足够容量的市场之前,只停留在产品和技术的实验室研究上,不作市场的投入;第四层是在市场出现明显的征兆、但尚未启动之前,根据市场成熟的进度,进行大规模的投入,以求突破,亦即应该掌握投入的节奏;第五层是指对于比较大的项目或不明确的项目,通过借助外力,比如与人合作研究,采用别人已有的成果,以便少走弯路,将风险分散化。
  
    这有点类似联想董事长柳传志的“找路论”,他把制定战略比喻为找路,“在前面,草地、泥潭和道路混成一片无法区分的时候,我们要反反复复细心观察,然后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地去踩、去试。当踩过三步、五步、十步、二十步,证实了脚下踩的确实是坚实的黄土路的时候,则毫不犹豫,撒腿就跑。”
  
    不过,即使是侯为贵本人,也并不总能顾全这五个方面,尤其是后面两个层次,操作起来需要极高的艺术性。中兴真正开始有“低成本尝试”的意识,还是受到了一次教训的启示。1998年华为为了在城市推广交换机产品,提出了一个“商用网”的概念,实际上就是交换机、ISDN加上智能网的技术。可是中兴当时认为“这东西不就是交换机嘛,还叫什么商用网?”于是不屑一顾,甚至还在一些场合表示反对意见。但是,最后华为把“商用网”的概念炒得非常成功,以至于很快就被城市客户广泛接受,先于中兴在城市取得了突破。自此以后中兴公司基本上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凡是市场所关注的都去做、去跟踪。不过,此时对“低成本尝试”的概念还停留在广泛撒网上,也就是第一层。
  
    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始启动的手机项目,则将“低成本尝试”的概念拓展到了第二层,并接近第三层。此时,做系统出身的中兴,对自己能否做出市场需要的手机,能否将产品卖出去,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懵懵懂懂地觉得,未来的手机市场将是巨大的,既然这是个机会,就不能轻易放弃。但是,在很长的时间里,中兴并没有下定决心去做,而只是停留在产品研发阶段。而且为了避免因为失败而给中兴整体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中兴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直将手机业务放在其全资子公司扬州中兴名下。后来,果然在推向市场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一下子几乎全部砸在库存中,以至于差一点就将手机业务卖掉。现手机事业部总经理何士友认为,这或许就是中兴进入手机行业必须交的学费,幸好中兴起初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去做,否则,“过多的投入一下子砸出去,中兴可能就完了”。后来,当中兴初步了解了手机行业的“门路”,而且认定这个市场能够为中兴作出贡献时,便在2002年开始了大规模的投入,以求突破。在这次实践中,“低成本尝试”功大于过。
  
    在PCS、CDMA研发与推广过程中,中兴灵活应用了所有五个层次的“低成本尝试”。
  
    森林原理:让市场自己做选择
  
    低成本尝试有一个前提,就是企业不轻易作出哪种产品行、哪种产品不行的决策,而是照单尽收,将选择权交给市场。这也与侯为贵的决策风格密不可分。他很少轻易否决某个项目或某个人,对任何处于所处行业的新趋势或迹象,都愿意去尝试,像PHS、CDMA、接入网、手机等等业务,在有人提出来后他都没有轻易去否决掉,而是在最不明朗也没有理由否定的情况下扮演了最坚定的支持者角色。“如果没有侯总的坚持,你大概不会相信,像PCS、CDMA、手机这些项目,中兴肯定没有一个会做,即使做了,也不会坚持到底!中间遇到的困难和反对声音太强烈了!” 他的爱将陈杰(现任网络事业部总经理)这样评价道,“他愿意花时间让市场去作出最后的选择。”
  
    这种做法让人想到森林。在所有的森林中,原始森林之所以具有不可匹比的旺盛生命力和让人望而却步的累累硕果,并不在于它从一开始就如此,而在于容纳它的那片土地:从一开始,这片土地对所有生物都是公平开放的,无论你是一棵乔木的幼苗,还是一株狗尾巴花的种子,亦或是匍匐在地的青苔;它只是给所有生物一个共有的平台,并不作任何取舍判断,而听任环境的一举一动和生物自己的反应去作出适当的取舍,直到若干年后,这里便成为一片森林,再经过若干年,这里便成为原始森林。回顾中兴的产品线战略,就恰似形成原始森林的土地所遵循的亘古不变的原理:让环境和生物自己去决定生物的命运。侯为贵和中兴所扮演的,不过是这样一片土地。
  
    “森林原理”在通信设备行业的确是一种有效的策略,这是因为:各种标准主导着通信行业的演进,而每一个标准的后面,所需要的投资都是巨大的,这就大大增加了厂商选择标准时的风险,一个标准的选择往往决定着一家企业的兴衰,同时,恰恰是在这样的前提下,通信行业在进入数字时代后变化越来越快,标准也不断推陈出新,在这样的环境下,在大多数领域都处于跟随者地位的国内通信设备厂商,为了避免或尽量减少押错宝的概率,最好的策略似乎就是全面跟踪,一个也不落下。
  
    在中兴,有一个著名的“50%规则”,指的是必须了解客户需求,无论是市场人员,还是系统设计人员,都必须将50%的工作日用到深入市场第一线。
  
    侯为贵在这一点上也是身体力行。他每年都要花大量的时间去拜访客户,从他们那里了解信息技术发展信息、竞争对手产品信息、用户需求和潜在需求等信息。他的大多数决策信息都直接是客户“帮助”作出的。他的这种作风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其他管理层。据记载,2004年春节后的某一周中中兴高层主管拜访客户的情况记录就包括:共拜访高层客户39位,11位二级以上领导走访了21个运营商和合作商,还有相应的谈话内容和对方的需求。50%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干部必须将很大一部分精力用在了解基层员工实际情况上。侯为贵自己常年多半时间不是在客户那里,就是在办事处,另外,隔一段时间他还会组织一次大型的基层调研。
  
    事业部与团队管理的融合
  
     侯为贵力图将中兴塑造成一家完全市场导向的公司,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握市场的风吹草动,以便及时响应,尽量消除不确定性。随着公司规模的增加,快速的响应就不得不依赖于每个人
  
    的反应和将所有员工联系在一起的组织结构。从1998年起,他便陆续将整个公司划分为相对独立的事业部,并引进矩阵式管理和团队管理,将复杂的管理化整为零,同时,通过有效的评估和激励措施以及构建一个学习性的组织,保持了每个细胞的活力和能力。
  
    与思科、华为的集权式管理不同,中兴采取化整为零的做法,将整个公司分割为一个个具有独立经济责任的准事业部,并授予每个事业部及其总经理高度的“自治权”,部门奖金与部门绩效紧密挂钩。
  
    为了衡量每个事业部的绩效,中兴还发明了独有的“合同有效价值”算法,即发货额减去配置材料成本,再减去事业部直接费用的结果,即事业部毛利,它直接与发货、成本、收款和自己的直接花费有关,而不仅仅是销售额,每个人的奖金都与这个值有关。这避免了事业部为了显示自己的成效而不计成本,从而使管理失控。
  
    尽管准事业部制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管理的难度,但是,随着时间的发展,事业部的弊端也在中兴充分暴露出来。客户越来越要求厂商能够从业务的角度提供全套的解决方案,这要求厂商能够在全公司范围内整合产品和技术资源,但相对独立的事业部越来越自成一体,相互之间的协调就成了大问题――协调无力已经成为中兴目前最大的管理难题。为了降低协调的难度,中兴又开始学世界上所有先进企业的做法,大规模推行团队管理。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到现在,中兴内部现在已经到了言必称团队的程度。
  
    与客户结盟
  
    相当一部分的不确定性,都来自客户需求的变化。因此,与客户结成战略联盟,将成为消除不确定性的重要策略。中兴力图使自己成为运营商的战略联盟伙伴,并在与中国联通的合作上卓有成效。
  
    2001年5月,中国联通第一期CDMA招标时,给了中兴7.5%的份额。不过,此时中国联通对中兴并没有完全放心,所以只给了它一些边远地区的省份,唯一的沿海省份广东,给的也是相对边远的地区。“大概联通是这样想的,如果中兴不行,这些地区拆起来也相对容易一些,不会造成大的影响,如果做得好,扩展的潜力也很大。”知情人士这样解释。然而时间仅仅过了三年,当初那个让联通不放心的中兴如今已是它在CDMA领域的第四大合作伙伴。在第三期招标结束后,中兴的市场份额已经接近20%,超过了三星、爱立信,排在它前面的是朗讯、北电网络、摩托罗拉。
  
    这得益于中兴为联通定制的一系列差异化战略。联通建设CDMA网络之初,就考虑CDMA网络的定位问题,为了形成与中国移动的GSM以及联通的GSM网的差异化竞争,联通在麦肯锡的帮助下将CDMA网络定位于高端用户的精品网。但当时只有IS95A标准的设备是成熟商用的,而支持数据等高端业务的1X设备基本都还处于试商用阶段。中兴便提出了“增强型IS95A”的概念,意即在IS95A的基础上,增加了向1X的平滑过渡等功能。最后,这成为联通CDMA一期网络建设的标准,中兴也因此获得了宝贵的通行证,而采用更先进但不成熟的1X的华为则几乎颗粒无收。在2001年至今短短的3年多中,中兴帮助联通创造了一系列中国或世界之最,并为其提供了一系列增值解决方案。比如,2003年9月,中兴与美国高通公司、中国联通一道在江苏打造了世界上第一个G&C试验局(众所周知的“世界风”手机就是工作在这样的系统之上的),为实现GSM和CDMA网的融合开辟了道路。2002年底,中兴为联通度身定制了一套解决边缘地区服务质量难题的方案――C++网,有了这套方案,联通就可以解决边远地区和大中城市高大建筑物的覆盖问题。
  
    中兴与联通的合作也上升为一种紧密的战略合作关系,中兴越来越参加到联通的业务创新中去。中兴已先后与江苏联通、广东联通、浙江联通等联通分公司联合成立了无线增值业务合作研究中心。 2004年3月,中兴通讯与山东联通在济南成立联合业务开发实验室,在联通CDMA网络新业务与CDMA终端方面展开合作。“我们的几乎每一项差异化举措,都直接来自联通的需求信息。毕竟,建立网络只是第一步,运营商的最终目的是通过具体的业务来创造收入。因此,我们最好的策略,就是将自己视为联通的一分子,并让它认可这一点。”一位中兴高层这样说到。
  
    一旦这种关系真正建立起来,中兴就不仅可以牢牢抓住联通这个客户,还可以对市场上的变化有更深入的了解,并为公司新客户的开发提供帮助。借助与联通的合作,中兴大大提升了其综合实力和在全球CDMA领域的影响力,大大促进了其在海外市场的开拓。截至2004年4月底,中兴CDMA产品已成功进入阿尔及利亚、印度、印度尼西亚、越南、科威特、沙特阿拉伯、埃及、俄罗斯、乌兹别克等三十几个国家,全球无线设备容量已突破1500万线,成为海外销售规模最大和出口国家最多的中国CDMA设备厂家。
  
 
中兴通讯 全球战略新突破

中兴通讯 全球战略新突破

2004年,对矢志做世界级卓越企业的中兴通讯来说,可谓硕果累累。一方面,公司以海外市场和手机产品为重点,在无线、网络、终端三大产品领域全面突破,继续保持高速
  
  增长;另一方面,公司3G、NGN、GoTa数字集群等面向未来通信网络的热点技术均已全面成熟。此外,公司在年底完成的H股上市无疑为公司继续保持在海外的高速增长创造了条件。
  
    2004年10月31日,中兴通讯公布第三季度业绩。报告显示,2004年1-9月,公司实现主营业务收入人民币163.33亿元,净利润7.26 亿元,前三个季度的销售业绩即超过2003年全年业绩。尤其是2004年的海外市场,对中兴通讯来说可谓战果辉煌。上半年,中兴通讯海外主营业务收入同比增长353.48%。不仅业绩飙升,中兴通讯更实现了在发达国家以及高端产品上的双双突破。
  
    影响力・中兴2004点滴
  
    2004年1月,中兴通讯"GSM基站单载频分集接收机" 发明专利捧得"中国专利金奖"。
  
    2004年1月16日,中兴通讯发布临时股东大会公告和董事会公告。在当天举行的第三届董事会第二次会议上,殷一民被聘任为总经理。
  
    2004年2月,中兴通讯与印度尼西亚INDOSAT电信公司签订项目总金额4760万美元的CDMA商用合同。
  
    2004年3月18日,中兴通讯在北京正式宣布推出其全球领先的GoTa数字集群通信系统。
  
    2004年4月,中兴通讯成功扩容福建泉州的魁斗鲁藤站点,开通了世界首个CDMA七载频三扇区基站,号称CDMA "天下第一站"。
  
    2004年5月12日,中兴通讯以"Let´s 3G"为主题的 WCDMA全国大型巡展在天津和杭州同时启动,拉开了中兴通讯WCDMA全国巡回展示活动的序幕。
  
    2004年6月22日,中兴通讯与突尼斯交通通信部签订了主要覆盖突尼斯两个中心城市的WCDMA网络建设合同。
  
    2004年7月9日,在日内瓦举行的国际电联(ITU)下一代网络联合研究组会议上,中兴通讯提交的NGN相关领域的7篇文稿,获得了与会成员的广泛关注和肯定。
  
    2004年8月13日,在雅典奥运会上,中兴通讯承建16个场馆的ADSL宽带接入工程,这是国产设备首次担纲奥运会通信网建设,被誉为中国通信企业在奥运会上摘得的“首金”
  
    2004年9月,信息产业部娄勤俭副部长一行视察了中国卫通与中兴通讯合作,在济南组建的GoTa数字集群技术试验局,并听取了中国卫通、中兴通讯有关负责人的工作汇报。他对中兴通讯通过不懈的努力成功开发出GoTa数字集群系统,给予了高度评价。
  
 
谁能超越不确定性

追求确定性,是人的一种与生俱来的特性。对于企业来说,什么样的企业是安全的或者说是具有可确定性未来的呢?像中兴这样的20年企业至少给出了部分答案,它们经历了长期市场洗礼仍然保持活力的诀窍,无非是下面几点:
  
    一位善于权谋的领袖。权谋是一个近来不断遭到一些管理学者质疑的字眼,因为助长机会主义,不利于企业的持久经营。但你无可否认,中国的社会就是一个权谋社会,在市场
  
  
  
  
  
  与计划夹缝中成长起来的中国企业所处的社会尤其如此。中国目前顶尖的企业,比如海尔、联想、华为、中兴,哪一家的领袖不是权谋的顶尖高手?没办法,在这样的环境中,稍有不慎你就会因为经营之外的原因而置企业于危险的境地。为此,除了要为市场竞争和管理而战,还必须为争取经营自主权和经营资源而战,必须熟知政府政策制定的规律和舆论导向的发展,而这些只有那些最优秀的中国企业家才能做到。
  
    能产生高度共识的愿景。在大海上航行,你并不一定时时知道自己所处的具体地点(在你的面前,有无限多种可能性),但凭借一只小小的指南针,你就能最终抵达目的地。好的企业也是如此,它们并不在意某一个时间或一个产品的成功(就像航海员并不在意眼前所处的方位一样),而是放眼于一个远大的理想(就像航海员心系于遥远的目的地一样),不过这个理想并不是具体的一些数字,而是一种定性的描述(这一点企业经营者不同于一般的航海员,对这些航海员而言,他们的目的总是可以量化的,倒是哥伦布这样的旨在探索未来的人才符合企业家的标准,他们的目的地是“未知的未来”)。联想、海尔、中兴、华为等,无一不是将自己的发展与民族的复兴结合起来,因而其动力也是无穷的,而那些过于“现实”的企业,一般都做不长久。
  
    一种鼓励权变的文化。人还是那些人,领袖还是那个领袖(尽管柳传志名义上已退居二线,但对联想的决定性影响依然存在),产品还是那些产品,联想为什么会陷入困境?原因不是别的,就是联想的文化从最初的鼓励权变退化为目前抵制权变。这点得不到根本改变,即便并购了IBM的PC业务,也很难有根本的改变,因为联想的文化会从根本上抵制整合的展开,何况人家IBM人也不一定心甘情愿被你整合。如果仍然存在一种鼓励权变的文化,那联想人就会把这次整合作为一次为了适应环境而不得不为之的明智之举,从而加以全力支持。
  
    一个灵活反应的组织。企业家个人不可能对市场的每一点变化了如指掌,他依靠底下的员工,如果每个新情况都要通过企业家进行决策,那这个企业的规模永远不可能超过8人(研究表明一个管理者的最佳管理人数大致是这个数)。企业大了后,企业家就必须授权于下属。只有每一个人员都像细胞一样工作、整体像一个生物体一样协调作战的企业,才能说是具有完全确定性的。GE可能是全球最接近这种标准的企业,但一个决策,从决定到产生很好的执行效果,也需要一个月以上。
  
    一群善于学习的人。这样的一群人可以应付任何意外。善于学习的人可以帮助企业就地解决随时面临的新情况。
  
    一个企业具备了这样的素质,就一定能战胜不确定性吗?不一定。因为这些素质的具体内容也是不确定的,五年前对灵活或学习的定义,今天可能就不适用了。过去能够战胜不确定性的企业,也许不久之后就将迷失在新的不确定性中。有过20年成功超越不确定性经历的中兴,眼下就面临着一个不确定性的未来:
  
    首先是文化上的骄傲和自以为是倾向越来越明显。比如中兴手机,在做品牌时它仍然沿用的是那些技术出身的中兴人,没有一个从外部引进的专业人士,更重要的是它并不认为目前的做法有什么不妥。这是中兴为过去的成功所必须付出的利息,也是最昂贵的利息,它可能使中兴对新的思维和情况视而不见,一概采用过去被证明了的做法去解决。
  
    其次是质量这个中国企业普遍存在的老大难问题。尽管在质量方面做出了很多努力,甚至从2002年便开始全面实施6西格玛,但中兴在执行层面仍然遇到了阻碍。2003年,质量问题所积累起来的破坏性通过一次被称为“268”的大事故而爆发出来。一个客户购买了30万只中兴的PCS,但发现有严重的质量问题,最后悉数退了回来。这次事件在中兴产生了巨大震动,时任手机事业部总经理的殷一民甚至下定决心从国外引进了几千万的设备来替代原有的运作系统,结果才使手机质量有了明显改善。在发达国家市场,最高的门槛其实不是市场竞争,而是质量。在欧洲和美国,都为产品制定了严格的质量标准,它们认为质量是一个产品“合格”的最基本因素,而我们倾向于认为质量是一个“优秀”的标准。目前中兴在美国还只有一两个产品获得了这方面的准入认证。(联想在国际化方面一直停滞不前,其实与其质量问题也不无关系。)
  
    再次,早期为了保持其灵活性而实施的准事业部制,消极作用越来越明显,具体表现就是公司的协同成本迅猛增加,直接影响就是资源极度浪费。这在客服上表现最为突出。目前中兴的客户(售后)就有三个,针对国内市场的第二营销事业部和第三营销事业部各有一个,在产品事业部也有一个,它们的工作基本上都是重合的,结果,一方面是人浮于事,一方面是客户的需求并不能得到完满的解决。另一个表现是人员和物力浪费。以二营和三营为例,前者主要针对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后者主要针对中国联通和中国铁通,由于后者的客户是新兴运营商,因此客服的需求不是那么明显,致使二营资源过于紧张,而三营只在忙时才满负荷。但即便两个事业部在楼上楼下办公,人力资源和车辆等物力的调配仍然是一件非常难的事。这种状况,使中兴在客户需求越来越转向针对业务的解决方案型时,变得极为不利,因为这种需求需要合全公司之力才能有效率。中兴目前关于合并用服部和二营、三营的呼声很高。
  
    最后是转型。尽管中兴有过七次成功的转型,但这不能说明其在向全球化企业转型时就能成功。此外,中兴还必须面对成本优势的丧失、客户需求的个性化、从低端市场向高端市场的升级等新的转型需要。中兴到目前为止的几乎所有竞争优势,都是建立在中国先天的人力资源、原材料和制造成本上的,中兴的产品成本只相当于国外厂商的1/2到1/3,但随着国外厂商越来越多地将制造和研发中心搬到中国来,这种优势将越来越小,当这种优势小到不足以对销售产生影响时,中兴的优势何在?同时,为了保持足够的利润率,中兴必须向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高端市场升级,这其实是完全不同的运作模式,中兴准备好了吗?
  
    这四个方面问题,都将影响中兴的未来。而如果再次放眼于整个中国的企业界,又会发现这些不确定性因素是中国企业所共有的。谁能真正超越不确定性?或许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问题,因为可能不确定性并不能从根本上被超越,它永远只是一种努力方向:你只可以适应它,或者被它淘汰。
 
中兴通讯通向永续经营的七次转型

有人做了一项研究,结果表明,那些在某些领域过于 成功的企业,往往在市场 转变时面临困境,这些企 业有的迅速做出反应,结果在新的市场继续保持领先地位,而更多的则困死在过去的成功中。
  
    以IT业为例。IBM在大型机和小型机领域的成功使它在当时新兴的个人电脑市场反应迟钝,好在它有一套较为得力的纠错机制,使其得以在后来从这个市场分得一席之地,但当能
  
  
  
  
  
  够以更低成本运作的戴尔模式出现后,它的个人电脑业务再一次面临困境,最后不得不于最近将其卖给了中国的联想公司。中国也不乏这样的例子。早年四通公司凭借打字机在中国IT业风云一时,但当打字机被新型的文字处理工具个人电脑替代后,四通由于没有及时跟上市场的变化而最终也免不了走向衰落的命运。
  
    只有那些能够在不确定的环境中迅速嗅到未来趋势、并迅速进行转型的企业,最终才能在经历一次次的市场变化后,仍然立于不败之地;也只有那些善于管理变革的公司,才能让人产生可以预期的美好未来。GE公司和思科公司都是这方面的典型。以思科为例,在技术和市场需求瞬息万变的数据通信领域,通过不断的转型,并一度成为全球市值最高的公司,现在尽管其市值已经大为缩水,但其在通信业的地位却仍然是不容置疑的。据统计,在1991~2001年间,思科就进行了7次较大的转型,依次是:单一精密产品――路由器制造商(1991年),产品与服务并重(1993年),战略合作而不是全部依靠自己(1995年),提供端到端的解决方案(1996年),基于单一IP架构的数据、语音和视频解决方案(1997年),互联网业务解决方案(1997年),提供网络整合服务的业务合作伙伴(2000年)。
  
    与思科差不多同时成立的中兴公司,尽管就成功的程度而言,与思科公司仍然不可同日而语,但作为一家从国有企业发展而来的企业,取得今日的成绩在中国已属于奇迹。同思科一样,中兴得以保持活力,也与其7次及时的转型有密切的关系。
  
    第一次转型:
  
    从来料加工到进军电信运营商市场
  
    这次转型是在公司成立之初,由电子产品来料加工转为生产当时国内急需的数字程控交换机,并走上电信系统设备制造的道路,从而打破了国外程控交换产品对国内市场的垄断。这一转型决策在当时或许带有偶然意味,但从市场趋势来看,当市场逐步饱和时,来料加工肯定会让位于自主研制,这奠定了这次转型成功的基础;同时,这一转型也将中兴带入了一个前景远大、增长迅速的行业――通信行业。不过,在这次大的转型之下,也经历了一些小的、但非常重要的转型,比如从最初的空分交换机很快转向数字程控交换机,就从技术上满足了客户的需求;接下来从瞄准企业市场的用户交换机转向瞄准运营商的局端交换机也是一次非常英明的决策,它将中兴由企业市场带入了一个当时更集中、更大的市场领域――电信运营商市场,并使中兴真正走上了电信系统设备制造商的道路。
  
    第二次转型:
  
    奠定主流电信设备制造商地位
  
    这次转型发生在90年代中期,以万门交换机的推出为标志,它将中兴由一家生产中小容量的交换机厂商转变为一家生产万门以上大容量交换机的主流电信设备制造商,满足了政策上的要求(从1995年以后国家便停止批准万门以下交换机的入网)和市话市场对大容量交换机的需求。不过,这次转型的时机把握得太晚了一点,当时在市场上过于成功的2000门交换机使中兴在推出更大容量的交换机的决策上犹豫了,结果此前在500门和2000门时代一直处于国产厂商领先地位的中兴,万门机推出比华为晚了半年左右,华为中兴的排名次序从此确定下来。这可能是侯为贵决策史上为数不多的几次没有得到“优秀”的决策之一。
  
    第三次转型:
  
    从交换机到多元电信市场
  
    这次转型发生在1996年左右。根据国家通信网发展规划和公司实力,中兴决定突破单一的交换设备产品线,向交换、接入、传输、视讯、移动、电源等多领域发展,逐步成为综合性通信设备公司。这一次转型的长期意义要远远大于短期意义,实验意义大于经济上的意义。这次转型为此后的发展埋下了种子,比如移动通信,并且避免了当程控交换机进入成熟期后必然而来的萎缩。此外,它还为客户需要解决方案的时代打下基础。这一转型的一个短期收获就是接入网,这个产品顺应市场这一时期的难点,从而使国产程控交换机成为城市主流机型,并取代了国外交换机。在这期间还有一次不是很成功的转型,它发生在接入网上。当用户开始需要内置SDH的时候,中兴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华为做到了,结果,在这一由中兴做起来的市场,华为重演了后来居上者的角色。
  
    第四次转型:
  
    进军资本市场
  
    这次转型使中兴在越来越动荡的电信市场的抗风险能力大为增强。在固话时代,程控交换机是核心,而它的技术多年来很少有突破性的变化,导致整个产业的不确定性也相对较少;但是,当IT与通信开始融合后,技术上或应用上的变革随时都在发生,比如小灵通、CDMA、3G等,每一个新的技术或产品的出现都意味着巨大的新投资机会,并且旧有的产品和技术迅速贬值,对设备制造商而言,风险随之而生。上市使中兴对某一次决策的依赖性更弱了,对新的技术和机会有更多的尝试机会。上市后的几次融资对中兴在CDMA、GSM、小灵通、3G等新机会的把握上立下了汗马功劳。
  
    第五次转型:
  
    确定移动、数据与光通信三大战略业务领域
  
    2000年前后,在国内传统固定电话网络设备投资增速趋缓、电信重组的情况下,中兴正式确定了移动通信、数据通信、光通信三大战略领域,也是增长最快、发展前景最广阔的电信设备领域。但从实际效果来看,不如说这是一次由固话通信向移动通信的转型更为确切,这一转型抓住了移动通信这一大的趋势。这其中 CDMA和小灵通的决策最为经典,它们准确把握了这一时期固定运营商(比如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对移动业务的需求和中国联通与中国移动竞争的需要。但向数据通信和光通信转型的努力到目前为止仍然成效不大,这可能与没有准确及时踩准市场切入点有关:数据领域高端突破的路线和电信级市场的定位,可能与此时的客户需求不是很吻合――在这样一个需求量本来就不大但非常重要的环节,他们宁愿选择国外的产品,价格的考虑倒是其次的了,而华为将潜在规模更大、价格弹性也更强作为突破口的策略收到了很好的成效;而光通信在客户对技术的追求把握方面慢了半拍,以至于当华为在第一时间推出比国外更便宜的SDH光传输设备时,它的地位便牢不可破,等到中兴反应过来,也只能是一个市场上的追随者了。
  
    第六次转型:
  
    确定手机、国际化和3G三大核心战略
  
    这次转型与2000年的转型相比更明确,此时国内市场固定网络产品已进入饱和期,而移动网络产品也开始处于成长期的后期,唯一的确定性领域来自3G ――它的出现可能加快2G移动网络进入饱和期的步伐,并可能启动电信网络建设领域最后的一次大规模建设;这样,通过国际化来实施横向扩张是一个必然的选择。至于手机,到此时为止中兴的策略并没有大的变化――它的转型实际上是从它选择有别于一般做法的模式时就开始了,这就是坚持要走一条自主研发的道路―― 这使中兴错失了利用OEM方式迅速做大以满足市场对规模的需求的机会,但从现在的形势来看,或许过不了多长时间你就必须改口称中兴自主研发的模式是一次最有远见的转型决策了――它甚至早在五六年前就已经为此后市场上可能出现的转型做好了准备。不论成功与失败,3G都有可能是中兴历史上最大的转型之一――这种转型不仅仅是产品层面的,中兴甚至在业务模式上也要做出反应,3G时代可能真正起决定作用的并不是产品,而是你能提供的数据业务解决方案或服务的能力。
  
    第七次转型:
  
    构建全球性企业
  
    2004年年底,可能是中兴人力资源部门最忙的时候,他们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为公司的国际部门准备1000名员工。这之前,中兴在历史上第一次召开了全公司的管理干部调剂大会,主要议题是为国外办事处调集管理干部,几乎公司所有部门都有指标任务。12月9日中兴股票在香港上市,一方面使中兴在未来有机会在全球资本市场融资,并提升在国外的知名度,另一方面,募集到的资金也将有60%会被用与海外市场。公司的所有资源都在向国际部门集中。在侯为贵的讲话中,也更多地出现“全球顶尖企业行列”的字眼。市场的全球化还只是第一步,从现在起中兴必须在企业结构和管理模式上进行一次转型,也就是用全球性企业的标准来构建中兴。
  
    侯为贵和殷一民都认识到了这一点,现在就看转型的成效了。但前景目前仍然具有不确定性,因为无论从市场还是管理的角度,这都不同于前六次转型。
 
盘点2004:中兴通讯平稳过渡

盘点2004:中兴通讯平稳过渡

"低调、稳健、温和、务实和发展",几乎是外界对中兴通讯的一致评价。对于这家正处于高速上升期的电信设备商而言,实现领导人的平稳交接和国际市场的深度开拓同等重要,2004年的中兴通讯显然向忠实于它的股民们上缴了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主营收入平稳上升的同时,最为倚重的手机业务在国产手机全面倒退的情况下逆势上扬,为傲人的业绩
  
  
  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今年年末,中兴通讯成功实现两年前的梦想,终于在港交所H股挂牌,不仅在3G的黑暗前夜募集到宝贵的海外资金,也标志其最终走向国际化。
  
    业绩平稳上升
  
    最近几年,以稳健著称的中兴通讯几乎抓住了每个发展契机。从2002年的CDMA、2003年的小灵通,到2004年手机,中兴通讯总能比竞争对手提前一步"嗅出"电信市场的商机,从而在电信寒潮之中,依然保持每年30%以上的复合增长率。2003年中兴通讯实现主营业务收入160.36亿元,比 2002年的110.09亿元增长45.66%;净利润高达7.52亿元,比2002年的5.67亿元增长了32.72%。2004年前三季度,中兴通讯的业绩再度大幅提高,实现主营业务收入163.33亿元,净利润7.26亿元,分别比去年同期增长66.70%和145.81%。
  
    2004年中兴通讯继续坚持既定的"3+2"战略方针(即无线、有线、手机三大产品以及国内和国际市场的开拓),在手机产品和国际市场上取得较大的突破。据中兴通讯公布的2004年中报显示,GSM、CDMA、PHS三种制式的手机实现主营业务收入26.53亿元,同比增长194%。中兴小灵通手机稳坐中国小灵通手机市场第二把交椅;中兴CDMA手机超越摩托罗拉、并已跻身国内CDMA手机市场占有率前三位。
  
    "中兴现象"在国内外通讯企业之中并不多见,随着巨龙的陨落,大唐的颓废以及华为的迷茫,中兴通讯的稳步增长显得格外突出和惹人注目。相形之下,国外的电信巨头,无论是朗讯、阿尔卡特、北电都还在寒冬中苦苦挣扎。
  
    高层平稳过渡
  
    2004年初,中兴通讯在外界瞠目结舌的注视中,顺利完成新老两代管理层的交接。执掌中兴通讯近二十年的侯为贵"退居二线"出任董事长,从而在更高的战略层面上掌管中兴通讯的未来。接替总裁位置的殷一民年仅40岁,有着较强的技术开发背景。殷一民从侯为贵的背后走出,可以媲美于当年联想杨元庆接替柳传志,两者不同之处是,殷一民在上任伊始就给中兴通讯带来耳目一新的业绩。
  
    目前协助总裁殷一民打理中兴通讯的高层还有,负责全球业务的副总经理史立荣、负责手机业务的副总经理何士友、负责CDMA业务的副总经理谢大雄以及分管财务的副总经理韦在胜。从上述分工就能看出中兴通讯的业务侧重点。正如年初殷一民宣布:"今年消费类产品和国际业务是中兴通讯的业绩增长点。" 殷一民没有把2003年的明星业务小灵通划归2004年重要业绩增长点,必然有其更深层的思考,要知道2003年中兴通讯的小灵通销售额几乎占据了总收入的半壁江山。按照殷一民的说法,小灵通系统市场在2003年已经瓜分完毕,2004年将呈现萎缩状态,而网络扩容将是小灵通市场的主旋律,增值业务赢利成为主要方式。相比而言,小灵通手机量更会增加带动中兴通讯的手机业务。
  
    如果说,2004年仅仅是对殷一民"小考"的话,那么2005年才是真正的"大考",希望中兴通讯新高层在2004年所取得业绩不是所谓的"翘尾因素",明年用同样出色的业绩来回答业界的疑问。
  
    手机一枝独秀
  
    2003年中兴通讯手机销售量是460万部(含GSM、CDMA、PHS),实现主营业务收入35.2亿元。而在2004上半年,中兴通讯手机就实现主营业务收入26.5亿元,超越2003年几乎已成定局。要知道,2004年国产手机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局,一个"黄金市场"急转直下,几乎宣布终结。
  
    据市场资料显示,1998到2003是中国手机快速发展的黄金五年,2001年和2002年国产手机开始提速发展,市场份额一下子从15%跨越到 30%,而2003年更是国产手机大显身手之年,国内市场占有率超过50%。然而,2004年市场情况突然风云变幻,几大国产手机企业几乎全军覆没,业绩迅速下滑。波导、夏新、TCL和科健均面临销售下滑,利润严重下降的尴尬。年末TCL移动总裁万明坚的突然离职,引爆了国产手机厂商的困顿。这种困顿是多数国产手机缺乏自主研发能力、技术和人才积累不足的直接体现。相形之下,中兴通讯在手机业务的逆流而上,就显得尤为难能可贵。
  
    在中兴通讯的手机业务中,GSM手机是最大的"短板",然而却在2004年悄然绽放。根据市场统计数据显示,中兴通讯GSM手机9月销量进入国产手机前 5名,产量更是突破30万台。如果算上小灵通的第二位置和CDMA手机的第三位置,中兴通讯在国产手机市场的"强势地位"已经隐约可见。
  
    技术优势是中兴手机昂首挺立的重要原因,光是2003年,中兴手机就以32项发明专利,独占国产手机发明总申请量的1/3。2004年,中兴通讯携手韩国SK电讯,共同开发中高端CDMA手机,这也是韩国电信运营商首次与中国手机制造商合作开发中高端手机。预计中兴手机在2005年还能大有作为。
  
    海外融资化蝶
  
    2004年12月9日,是值得中兴通讯大书特书的日子,在这一天其在香港联交所挂牌交易,开盘价达到24.3港元。作为首家在香港发行H股的国内A 股上市公司,中兴通讯此次发行1.41亿股股票,触发250倍的认购"狂潮",募集资金3.98亿美元(合31亿港元)。据侯为贵所言,募得的资金将主要投向三个方向:一是海外业务;二是国内手机业务;三是国内3G市场。
  
    中兴通讯在港上市,是股市对其坚持走国际化道路的肯定,也是其走向国际化的里程碑,必然对其海外业务产生正面而直接的影响。随着国内电信市场趋于稳定和成熟,来自海外市场的收入对于中兴通讯而言越来越重要。按照中兴通讯高层制定的海外发展战略,先去发展中国家,后到发达国家的顺序,中兴通讯的GSM和CDMA无线设备以及交换机设备,分别进入巴基斯坦、尼日利亚、埃塞俄比亚、俄罗斯、阿尔及利亚、印度、尼日利亚等国家和地区。其系列化的通讯产品成功打入全球六十余个国家和地区,成为中国高新技术产品进军海外的领头羊之一。
  
    几点建议
  
    回顾中兴通讯的奋斗历程和骄人业绩,几乎没有媒体能对其形成负面的报道,因为稳健的中兴通讯的近期表现本身就是无可挑剔。笔者长期关注中兴通讯的发展,在年终总结之际给其提几点中肯的建议:
  
    1缺乏达到第一位的业务:2004年中兴通讯虽然顺利完成了资本国际化和接班人过渡,但是整个业务结构中缺乏领袖,基本没有一种业务在国内市场排上第一位,且多数产品虽然在第二,但与第一位的公司份额相距比较大。例如,在国内小灵通市场UT斯达康占据第一位,在光传输、数据通信市场华为占据第一位,在手机、GSM和CDMA市场则是洋品牌占绝对优势。从3G市场来看,虽然中兴通讯也是WCDMA、CDMA2000和TD-SCDMA"三箭齐发",但是其未来在国内获得较大份额的可能性不大。过分的稳健本身就是"保守"的体现,在"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的时代,中兴通讯还需要一些充满"霸气"的领袖级业务。
  
    2 警惕大企业病的出现:随着中兴通讯的规模不断壮大(员工达2万余人),特别是走向国际市场步伐的加大,其患上"大企业病"的可能性也在增加。研发、市场和服务三个环节如何协同作战而不是互相推诿扯皮,已经成为中兴通讯进一步发展的重中之重。中兴通讯管理层将2004年定为"协调发展年",提出决策扁平化的思路,本身就说明起内部已经出现大企业病的苗头。由于中兴通讯脱胎于国有企业,不可避免带有一些国企作风和派系斗争,这也是中兴通讯在执行层面没有华为富有攻击力的主要原因。
  
    3 寻找明年的增长点:其实将中兴通讯的手机业务列为2004年的新增长点颇为勉强,一方面中兴通讯在2003年手机业务中已经获利颇丰,另一方面,中兴手机过于倚重小灵通手机,至今其在CDMA手机上持平,而在GSM手机上亏损。从这点来说,中兴通讯明年的"奶酪"在哪里?有人说是3G,但是这里面存在太多的变数,一则国内3G市场未必会启动,二则中兴通讯未必能抢到太多的份额。中兴通讯在2005年能打出什么牌来,将值得人们的期待。
  
 
最初由 人在天涯 发布
他的爱将陈杰(现任网络事业部总经理)这样评价道,“他愿意花时间让市场去作出最后的选择。”
  

陈杰的确是侯为贵的爱将,可惜这个女人水平不怎么样, 不过是拿了美国绿卡, 在AT&T做了几年普通员工而已. 原来年年是公司第一的网络事业部在她手下越来越没有竞争力,在中兴的地位日益下降.
 
Re: Re: Re: 迷宫穿越:中兴通讯的不确定性管理模式

最初由 dreamland 发布


"可惜这个女人水平不怎么样"???原闻其详?

在中兴半导体时,陈杰当时是现今ZTE CEO以前的顶头上司,现在ZTE搞了几个合资公司,她本人就出资上百万美元占了很大比例的股份,此人能被重新重用,必不简单.

她的确是公司的元老, 但是很早就离开公司去美国了. 但是他和侯为贵的私人关系很好. 我不明白为什么老侯要把她从美国叫回去,而且把当时公司最赚钱的网络事业部交给她. 但是她来了以后就没看到他有什么作为,很低调, 上任一年了大部分的普通员工都不认识她, 也不见她有什么管理的举措, 和前任丁明峰相去甚远. 网络事业部每况愈下,管的还比哪里都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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