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写的人字,大写的人格--献给王若望先生的诗

  • 主题发起人 主题发起人 guest
  • 开始时间 开始时间

guest

Moderator
管理成员
注册
2002-10-07
消息
402,190
荣誉分数
76
声望点数
0
<HTML>

小写的人字,大写的人格---献给王若望先生的诗
<尹进>

先生走了,
你走的那么坦荡,
先生走了,
你走的那么苍凉,
即使告别人生的最后一刻,
你也不能向你爱尽一生的祖国倾述衷肠.....

先生走了,
没有国旗复盖在你为祖国耗尽一生的身上,
先生走了,
没有党旗为你把一生的功过张扬,
即使生命的最后时光,
你还在流亡.....

先生走了,
你不是开国的元勋,
先生走了,
你不是共产党的部长,
即使病魔缠身,
你还付不起医院的账.....

有人说你不自量,
有人说你甚荒唐,
假如,你昧着良心说谎,
也许你是耀武扬威的共产党的部长,
假如,你溜须拍马,
也许你早已住进共产党的高干病房,
即使你沉默不语,
你仍可以儿孙满堂不必流亡.

可你为什么要反蒋抗日支持共产党,
可你为什么不同流合污却要批评共产党,
可你为什么要发表“一党执政只能导致专横”的文章
可你为什么在震惊世界的 八九民运中,披着“凌凌风骨”的肩带走在队伍的前方,
正因为如此,
你坐共产党的牢比坐国民党的牢还长.
正因为如此,
你的生命总伴着牢房.
正因为如此,
你以74岁的高龄开始流亡.
正因为如此,
你83岁客死他乡.

有人为你叹息,
有人为你悲伤,
但你坦然一笑,
一步步走向天堂,
假如,
向强权低头,仅仅为了自己活的欢畅,
假如,
一折就弯,把气节销赃,
那就不是王若望!

先生走了,
所有的人,
即使伤害过你的人,侔然回首,
突然发现你坎坷的一生,
是一个小写的人字,却有着一个大写的人格!
他就是王若望!</HTML>
 
<HTML>禁不住泪流满面。因为,要不是这首诗,或许不会想起这位令人尊敬的老人,仗义执言的老人。更重要的是,失落已久内心的良知又一次唤起。</HTML>
 
<HTML>He will be remembered by his motherland for ever...
Fxxx CCP!!!</HTML>
 
<HTML>王若望原名王寿华,笔名若望、若涵、若木、庄谐。王若望先生1918年3月18日生于江苏省武进县。少年时代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并参加左翼作家联盟。1934年参与罢工,被捕入狱3年。1937年参加中国共产党,历任中共宝鸡县中心县委(地委)书记、中共山东省《文化翻身》主编、上海总工会文教部副部长、上海柴油机厂厂长兼中共党委副书记。1957年被打成“右派”,开除中共党籍。“文革”时期因批评毛泽东入狱4年;后戴上“现行反革命”帽子,强制劳动。“文革”后任《上海文学》副主编、中国作家协会理事。因“宣扬资产阶级自由化”,1987年与方励之、刘宾雁一起再次被开除中共党籍,并遭到全国性批判。1989年因投身民主运动再次入狱14个月,出狱后受到警察机关严密监控。1992年,王若望先生以74岁高龄,同夫人羊子一起流亡海外。

王若望先生的一生,是追求真理的一生。青少年时代,他为着寻求救国救民的真理,奔赴延安,投身共产革命,但旋即对中共高层产生怀疑。早在中共1943年“整风运动”期间,他就遭到“走到反党的边沿”的严重警告。随着对中共专制本质的逐步认识,他终於成为共产极权制度不妥协的反抗者,成为中国自由民主事业的坚强战士。当邓小平指斥他为“资产阶级自由化老祖宗”时,他傲然宣称“我感到无尚光荣!”在震惊世界的八九民运中,他披<<著着>>“凌凌风骨”的肩带走在队伍的前列。

流亡海外后,他奔走呼号,推进民运,一直奋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得知身患绝症后,他分外思念家乡亲人,当局以“不可再发表批评文章,不可接触‘敏感人士’”为回国条件,他答以“宁肯愿客死他乡!当子女从大陆赶到病榻前时,王若望先生已不能言语,但尚有意识,处于弥留状态的他,紧紧抓住两个儿女的手,数小时后与世长辞。</HTML>
 
王若望逝世,终于未能回到中国

<HTML>
八十三岁的中国老人王若望得了肺癌,躺在美国纽约皇后区百老汇大
道上的艾姆赫斯特医院三楼“病危病房”。他知道自己将不久人世。曾经
因“六四事件”关押并逐放他的中国政府,托人带话说,他可以回到在上
海中国的家──度过人生最后的日子。对于弥留之际的这位高龄老人来说
,此时的人生更重要的是,将要走完的这段路,自然最好是回家的路。

  鼻子里插著氧气管的王若望对美国之音记者说,“我是愿意回去的。
而且我相信回去以后会得到我的知音、朋友的欢迎;我相信中共也不会仍
旧揪住以前的辫子,会欢迎我回到我的住处。我会非常感谢当前的党的领
导、各级干部和我的亲爱的同胞们。”

  王若望的妻子羊子则表示,由于她和王若望的中国护照1997年就到期
了,中国领事馆至今没有发给他们延长有效期的护照,所以之前并没有打
算回国治疗。

  羊子说,王若望12月3日经医生会疹,确定是第四期肺癌以后立即通知
了上海的两名子女。美国驻上海总领馆由于诊断报告不够规范拒绝发签证
。消息传来后,羊子立即求助于美国国务院。国务院中国科立即同北京大
使馆联络,并转告上海总领馆。在这之后不仅王若望的两名子女立即获得
了签证,医院方面也很快给王若望换了病房,并免去了他一切医疗和住院
费用。

  早些时候有报导说,上海市政府提出王若望回中国治疗必须满足两个
条件。羊子解释说,1990年王若望从监狱获释以后,曾经有一位朋友来看
他。这位朋友是政府的说客。王若望这次住院后这位朋友同羊子在上海的
妹妹有过接触。羊子的妹妹转述这位朋友的话说,江泽民还是一个很通情
达理的人,很有人情味。王若望有病可以回来治疗,但是有两个条件,不
要去碰敏感区,不要老写跟共产党过不去的文章。

  羊子表示,由于她和王若望的中国护照1997年到期后,中国领事馆至
今也没有给他们延长护照有效期,所以并没有打算回中国治疗。不过羊子
表示,如果回去是无条件的,他们愿意给大家带个头。羊子说:“他们如
果作一个姿态,无条件地让我们回去,有尊严地回去,以后也带动其他人
有尊严地回去,大家也不要明文规定了,也不要象过去一样‘我要怎么怎
么’。过去的事情都让他过去吧,关键今后我们怎么面对未来。王若望如
果能回去,希望大家都有回去的自由。如果坚持要讲条件,大家就免谈。
”王若望表示,他有两个心愿:一个是民运,一个就是希望子女来看他。
但是他表示,如果必须要写保证才能回中国,他宁愿死在美国。

  在此之前,王若望曾经也说过,如果要他写保证才能回去,他宁可死
在美国。

  羊子说,那是来源于他和作家曹长青的谈话,曹问王若望:如果中共
要你写保证才让你回去,你是否愿意?王的回答是:“宁可客死他乡”。

  这段话被媒体报导之后,不少人赞扬王若望有骨气,也有人认为王若
望能回国对他本人、对其他人可能更好,有益容宽松气氛的形成。

  一位政治观察家就对记者说:“人性是软化政治对抗的最佳共识。”

  虽然中国政府邀请后边附带的话对海外许多和王若望经历相似、处境
一般的异议人士来说,仍然显得颇为刺耳,而且王对此的回应也远远不能
说明中国政府和他之间就可以达成某种程度上的谅解。

  但是,这也许是良性互动的开始,至少可能是一个信号,虽然异议人
士对政府的这类“善意”总是非常谨慎,政府的“善意”总是不确定。

  悲剧在于:这个信号来得太晚,刚刚“开始”便可能要结束。

  因为,可能使王若望此生难以回到生活了半个世纪的上海,回到七名
子女和无数老友身边的最大障碍,是他的病况。

  王若望的癌细胞已扩散到全身,无药可治。

  医院将他送入的是临终病房,不再采取任何治疗措施,依靠输氧输液
维持生命。

  王若望的妻子羊子告诉记者,12月3日,王若望经过医生会疹确定是晚
期肺癌后,就立即通知了上海的子女,却遭到美国驻上海总领馆的拒签。
美国国务院中国科后来知会驻北京大使馆,使王若望的两名子女立即获得
了赴美签证。

  王若望说:“我非常期待我的孩子到这里来见面,这应该感谢大陆政
府和美国政府对我的宽容和厚爱。”

  宽容和厚爱不止于政府,艾姆赫斯特医院医院就免去了王若望一切医
疗和住院费用(光住院费每天二千美元)。

  自从海外民运历经几次“内斗”之后,曾被人推在第一线的王若望也
被淡化了,没有医疗保障,没有固定收入,生活得相当拮据和孤寒。

  并非所有的流亡者生活都窘迫,有的有固定的资助,有的靠努力已在
美国工作、生活得如鱼得水。

  但王若望年事已高,他的世界只有中国。

  在王若望生命的最后时刻,民运人士又重新集结起来,向他表示敬意
,送来关怀。

  十六日,一些民运朋友成立了“关怀王若望病情工作委员会”,分为
看护组、联络组、新闻组、筹款组。

  这些友情虽然来得也太晚。但晚到的安慰似乎更令人感动,何况王若
望天性就是一个爱热闹的人。

  他说,“我的情绪处在兴奋中。”他甚至要给来人唱一段京戏。

  他的妻子羊子却总是忍不住流泪。这不是一位软弱的女性,坚强绝不
逊于丈夫。

  她是不愿承认现实。她也为友情流泪。

  羊子比王若望年轻许多,他们的爱情故事是传奇佳话。在贫困的流亡
日子里,六十岁的羊子靠当佣人维持生计、照料丈夫,而在中国,她是工
程师。

  王若望被认为是最老资格、也是最勇敢的中国异议作家,他同时也是
资历比江泽民还深的中共“老革命”:1934年,他在上海因支持中共被国
民党军法处判刑10年,赶上全国联合抗日从监狱出来,1937年赴延安并加
入共产党,成为中共地委书记,1942年任《农村文化报》主编,1955年出
任《上海文学》副主编。

  但是,王若望后来坐共产党的牢比坐国民党的牢时间要长、次数要多
:1957年被打成右派,开除党籍;1958年因攻击毛泽东被捕入狱四年;1987
年和刘宾雁、方励之一同被开除党籍; 1989年由于参加声援学生运动的抗
议游行,再次被捕。1992年8月5日流亡到美国。

  住院的时候,王若望的假牙套已被取下,说话漏著风。

  但面对死亡,他瘦削的脸上透著潮红,看不出任何畏惧,他说:“这
是可以预料的。”

  王若望是勇敢的,他如此面对死亡便足以令人敬佩。

  然而,对于他的祖国而言,他的勇敢又能如何?

  幸而,不能回到祖国的王若望可以面对鲜花。

  他宽敞的病房里摆满了朋友们送来的鲜花,那些鲜花刚刚吞苞绽开。

  美东时间二十日下午两点,王若望的子女从上海匆匆赶到,但他已不
能言语,只能紧紧握住他女儿的手。(按:截稿时,得知王若望已去世。)</HTML>
 
Re: 王若望逝世,终于未能回到中国

<HTML>这是从 论点 转过来的, 挺那个的, 如果真是像他说的, 看来民运人士真是一帮乌合之众


王若望的追悼会“追悼”了谁?
| 登录者: 克里斯多福 | 加贴日: 2002-01-01 | 读数: 16 | 排名: No. (本周) |




  一、进门

  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星期六(12/29/01)赶到纽约发拉盛,为的是见
我心中崇敬的王若望老先生最后一面,也为了表达一下对民主运动老前辈
王若望先生的哀悼。路不熟,我迟到了,但也算赶在中午十二点之前。

  停好车,来到中央殡仪馆,进门后,看见许多人,张望了一翻,想看
看有没有过去认识的人,却突然被一个发式时髦、戴眼镜的偏矮的女人用
力推了一把:“快进去,别在门口!”我先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两
脚还真的同时离了地。在911之后,我对突然的动作或者吼叫声特别敏感。
(按:我10点钟赶到,见接待人员陈立群女士、邢大昆先生等非常礼貌。)

  说得对,我个子大,穿得也厚,真是堵了半截通道。于是,我照着那
女人推我的方向加快了脚步。“这位!先签了名再进去!”我又被一个瞪
着眼睛说话的男人往后拽了一把,大声地吆喝了一声。我赶紧找签名的地
方,正有两人在排队签名,我排到第三。可这样,我又把通道给堵上了半
截。这回可不该再怪我了。(按:此处似乎是编造的。)

  我有的纳闷,这些人为什么不能够对待别人礼貌一点,尤其是今天是
开追悼会,不是抢购廉价物品。今天他们在美国生活对人不懂得应该礼貌
一些,我猜想他们过去在中国大陆一定是混得不错的那种,我指的是应该
有权力经常对别人吆三喝四的那种。也许这就是心理学上权力欲望的惯性
表现吧!我是中国大陆出来的,想一想,想明白了,觉得没有什么不好接
受。其实我在大陆时,从小到大,不是被父母、老师,就是被单位领导,
还有街上管交通的老太太,电影院门口收门票的阿姨吆三喝四,从来不觉
得有反感。在美国生活久了,有点“忘本”了,被人吆三喝四以下有点不
习惯了。(按:议论得莫明其妙。可见作者心灵十分阴暗。--智叟)

  二、讯问

  乘排队的功夫,我四处张望了一翻,发现只有我认识的,没有认识我
的,有点失望。排到第二时,我把头探向前去,急于看一看签名本上有没
有我熟悉的人,尤其是想找找多年没有机会见面的老朋友。这时,我的手
臂被一个戴眼镜的矮个子年青男人拍了一下,那人对我说:“你叫什么名
字?”我看了他一眼,不认识他,这个人不象是工作人员,因为不象其他
一些人胸前有块牌子写了自己的名字。大概在美国人的公司工作年长日久
已经习惯,我对于不相识的人过来打招呼,不先自己报姓名而用逼人的目
光向别人询问姓名的那种中国大陆社会权力等级意识下的传统,非但已经
很不习惯,而且很反感了。这时恰巧轮到我签名,我就低下头去签了我的
名。回头看没有人在我后面排队,于是把签名本往前翻了一页,还是想看
看有没有过去的熟人。这时,一只手从我的胳肢窝下面伸过来把签名本抽
走了。我下意识地回头,又是另一个不认识的人。“你签名了没有?”那
人问我。“签好了。”我答,心理很不是滋味。难道,签名本不能翻看吗


  “你这是签的什么名?看都看不懂。你叫什么名字?”

  这倒让我敏感起来了。毕竟参加过民运一段不短的时间,防特保护自
己的意识还是存在的,那种被人追问姓名、打听私事的事情也不是没有遇
到过,该怎么应付还是懂的,尤其是对陌生人。我报了一个英文名字,那
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老王通知你来的吗?”那人问。

  “我是来参加老王的追悼会的?”我想,这人怎么这么奇怪,王若望
逝世了,怎么通知我来法?这算是挑衅还是无知呢?

  “叫你们别堵在门口,怎么就是不听?!快进去啦!”刚才那个女人
又开始大声嚷嚷起来。我终于脱身,擦着通道两旁密密麻麻的人的肩膀,
往里走去。奇怪,这些人站在通道两旁明显堵塞交通,为什么没有吆喝他
们进去?看看他们这些样子,有的脸好象见过,叫不出名字,肯定是有点
名气的民运人士,他们比我这个没有名气的应该多一点权力,因为他们在
中国大陆失去的,在美国很少能够有机会真正补回来。

  三、上楼

  眼看走到追悼会会场门口,里面正排着队一个个地瞻仰王若望的遗容
。我庆辛自己没有耽误瞻仰遗容,于是请求站在门口的人让一下我好进去
。站在门口的一个胸前别着牌子的人很不耐烦地对我说:“现上楼去,现
在是基督教仪式。”其实,我也是个基督教徒,不过我没有辩论,按照工
作人员的指示,上到了二楼。

  二楼好些人,路都难以走通。看来大家都是参加王若望追悼会的。我
想,王若望去世之后,能够有这么多的人来参加追悼会,不但对王若望本
人是一种安慰,对王若望的家属是一种安慰,也是对中共的专制独裁政权
是一种政治压力。

  没有认识的人,我就找了个空站在一边。站了十多分种,听了十多分
种人们的谈话,有高声谈论的,有低头细语的,有神秘的,有带着轻松笑
容的,有愤怒地指责某某人的,也有吹捧对方文章写得好的,凡此等等。
我没有见到、听到那种参加追悼会的人应该有的关于怀念和悲伤的谈论或
表情。我后来走动着,树着耳朵听大家的讲话,专门注意听了十多分种,
听到“王若望”一共两次,一次是有人问“王若望究竟是19号还是20号去
世的”,另一次是有人在说“王若望其实很傻,他夫人羊子还要傻,根本
不是搞政治的料”。我情不自禁地与后面这位说话的人目光对在了一条直
线上,那人见我注意看着他,虽然继续对着与他在谈论的人继续说,可我
有一种感觉他是在解释给我听的以避免我误会他了。他继续说道:“这与
其说是王老的追悼会,不如说是那些快要被淘汰出局的人给自己的政治生
涯开追悼会。”

  这句话,说话人等于解释了他刚才说王若望夫妇“傻”不是恶意,而
这句话的本身内容,我却不得要领。这时有人叫大家下楼,说追悼会仪式
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和大家都下楼进入会场。

  四、等待

  我找到了后半部分的位置坐了下来,周围没有一个人我认识。我很感
兴趣前后左右人的议论,我希望从别人的谈话种多了解一点关于王若望和
他的家属的信息。我问了座位旁边的一位出席者,因为我看见跟他打招呼
的人很多,想必他知道得也比较多一点。“请问,哪里是王若望先生的子
女?”“不知道。大概都在前面吧。”前排一位好心人回头告诉我:“刚
才瞻仰遗容时站在羊子旁边的应该是王若望的儿子和女儿。”那也是刚才
,现在瞻仰遗容已经结束,也没有人站在王若望的遗体旁边。

  剩下听到的谈话,多半是这个指给那个说:“那边是王军涛,你看见
了没有?”,那个告诉这个说:“前边刚坐下的那个人,平头的那个,是
李洪宽”。也有人在问:“怎么没有看见魏京生?他会不会来?”另一个
赶快说:“不知道。看,那个人是魏玲,魏京生的妹妹。”走廊里有两个
人在说话的一个说:“怎么让他坐在两个记者旁边?他旁边还有个空位置
,赶快告诉XX找个人去占了。”另一个说:“那你赶快去就是了。”结果
我注意到两个人都没有去占位子,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说谁。但是,追悼会
的气氛,仪式还没有开始,我已经觉得味道不对劲了。而在我的后排,有
两个人,一个一直在向另一个介绍打一份修指甲的工比打餐馆更赚钱。

  五、默哀

  追悼会仪式正式开始,方励之先生宣布默哀三分钟。我发现默哀没有
哀乐,跟民运开会之前为“六四”死难者默哀一样。是不是在美国开追悼
会不播放哀乐?也许我这个“乡下人”不领行情。不过方励之先生宣布默
哀“三分钟”我是不会听错的,我在默哀时心理悄悄地为王若望的亡魂作
祈祷,但我敢肯定,我的祈祷词绝对不超过一分半钟,可是我的祈祷词还
没有默诵完毕,方励之先生就宣布默哀完毕。相信,默哀“三分钟”实际
不到二分钟,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而方励之先生是著名的物理学家
,绝对不可能看错钟表吧?那么,这是不是因为追悼会仪式开始得晚了,
要赶时间呢?后来根据发言的人的情况,让我相信,控制追悼会仪式进行
的人,要让这些重要人物都发上言,绝对比让大家向已经去世的王若望默
哀足三分钟更加重要。

  默哀仪式结束,我沉默着,凝望着王若望遗体边用鲜花组成的十字架
,默默地念道:“至高无上的神,您无所不知,您无所不能,请您保佑王
若望清白正直的灵魂不要遭到魔鬼的攻击。”

  我是一个从无神论者转别为有神论者的,因此我非常能够理解无神论
者是宁肯得罪一个肉体已经死去的灵魂,也不能怠慢一个他们认为非常重
要的活着的肉体。而从有神论者的角度,这是神与魔鬼的战斗。

  六、发言

  王若望追悼会上的发言者,都是最著名的几个民运人士和一些民运的
友好人士,最后一个是王若望的夫人羊子女士。

  在中国大陆,我曾经参加过我祖父的追悼会,我祖父算是一个作出过
贡献的科学家。追悼会由他工作过的研究所得所长主持并代表单位致了悼
词、介绍了他一生的工作成就;接着是我的祖母代表家属致悼词,介绍了
祖父坎坷、朴素却充满了对妻子、子女的爱和关怀的一生;街道让我祖父
二十多年的邻居作为代表,回顾了他在里弄给人们的深刻印象和对邻居们
的帮助和榜样作用;我们孙子辈是我作为代表,讲述了祖父为培养我们下
一带给我们的教育和引导。接下去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好象分别是我祖父
一直保持来往的过去大学同学,一个祖父下乡时从河中救起来的老农民的
儿子,二个祖父过去的得意门生以及照顾我祖父长达三十多年的保姆。

  除了祖父工作过的研究所所长“代表党和领导”所致的悼词比较僵化
,几乎其他所有的代表致所的悼词,都十分感人,连跟我祖父并没有多少
交往的前来参加追悼会的人,一次又一次地被悼词打动得流下眼泪。

  我对我祖父的追悼会的印象是:作为孙子,通过追悼会上大家的的追
思,我三十多岁头一次如此全面地了解了我自己的祖父的一生,当然都是
他的光辉的一面。至于祖父曾经发脾气骂过我“没有出息”之类的事情,
追悼会上当然不会出现,相反我在追悼会上感谢祖父对我的严格,感谢他
在我小的时候我功课不完成被他罚关壁橱,虽然我小的时候一直为这事情
害怕、甚至怨恨我的严厉的祖父。

  但是,参加王若望的追悼会,我不但没有能够多了解一点王若望的生
平,相反越听越糊涂了。听完之后,我感觉到只听到了代表“党和政府”
的悼词,没有听到代表王若望的子女、亲密好友、跟王若望同战壕战斗过
的战友、邻居等人对王若望生平事迹的追忆和介绍,而几乎所有致悼词的
人中与王若望打交道最多的,该算是那位叫鲁宾的美国女士。后来向这位
美国女士打听,才知道这位美国女士在王若望流亡美国之后与他见面大约
只有五、六次。其他发言的“王牌”民运人士,都是既没有跟王若望一起
做过事,也没有跟王若望一起生活过,有的还有承认自己对王若望在民运
中的工作有不同看法的,只跟王若望说过几分钟话的。这些发言者,往日
跟王若望如此疏远,谈何“追悼”呢?

  所谓“追悼会”,是举行一个仪式,生者追忆逝者的过去,在哀悼中
对逝者追念。可是王若望的“追悼会”,都是代表“党和政府”的那些人
士的悼词,不仅仅枯燥,词句属于“借题发挥”,与“追念”和“哀悼”
王若望毫无关系。刘宾雁先生在为自己和其他民运中的老人的命运悲哀伤
心;王军涛、王丹等人既然没有跟王若望谈过什么话谈何“追念”?魏京
生、吴宏达、胡平在表达他们个人的政治观点或者说利用机会和场面表现
自己;而夏志青、林培瑞简直是在买弄自己的口才,恶劣地引起哄堂大笑
;黎安友公然将已经去世了的中国民主教育基金会前会长黄雨川先生的功
劳据为己有算是一绝。高瞻女士跟王若望毫无关系也被送上讲台亮相只能
说明是操办追悼会者的特殊政治用意,不过所有发言者中,唯有高瞻女士
的发言简短表达了哀思还算切合“追悼会”主题。会后据说,被安排发言
的名单中后面的一位叫唐柏桥的,是除了王若望夫人之外唯一算是跟王若
望比较接近的民运人士,也可算是王若望生前的一位真正的朋友,可是这
位唐姓人士的发言被台下某人宣布“取消”了,原因是“时间不够了”。

  完全不象我祖父的追悼会由于致悼词代表对祖父的追念,用感情打动
参加者掉下了眼泪,追悼会轮到王若望夫人最后一个发言时,我也偷偷地
掉下了眼泪:王若望啊王若望,我们崇敬的中国民主运动的“老祖宗”啊
,(按:邓小平原话说的是“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老祖宗”,而作者却篡改为
“中国民主运动的老祖宗”,用心何其毒也。--智叟)您去世之后的追悼会
,怎么开成这个样子?!这根本不是一个追悼会,这根本就是一个某部分
政治势力的人,为了某种政治目的,利用您的逝世,开的一个政治会议。

  作为一个有神论者,我不得不说一句:某些无神论着为什么能够干出
如此可恶、可怕、可憎,竟然能够干出连死了的人都要利用来为自己作政
治操作的事情来呢?我的一生已过去了一半,我没有亲眼见到过、也没有
听说和有比这样亵渎一为逝去的长者的追悼会更加邪恶的勾当。

  七、鼓掌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过去在我祖父的追悼会上,每个上去致完悼词的
代表,上台开讲前先向我的祖父的遗体一鞠躬,讲完之后哀乐起,再向祖
父的遗体三鞠躬,再向守护祖父遗体的亲属们分别握手、相互一鞠躬,最
后向所有参加追悼会的人一鞠躬,哀乐结束,没听见过鼓掌声。

  令人不堪思义的是,我们没有看见发言者的鞠躬,没有看见发言者向
王若望的遗体表示敬意的仪式,也没
有王若望的家属在追悼会仪式上驻守王若望的遗体两旁。上台发言的主持
人一个一个作介绍,这个是“著名的”作家,那个是“著名的”流亡民运
人士。但是,这是王若望逝世的追悼会啊!怎么没有人介绍一下王若望子
女呢?请问:有几个参加追悼会的人士,在追悼会上能够认出谁是王若望
的子女?他们叫什么名字?他们送的花圈上写了些什么?

  追悼会上说王若望最后的几年经常孤独地在一盏昏暗的灯下昏昏欲睡
地度过,最后的十几天的日子有很多人陪伴者老人。那么,为什么我们听
不到最后陪伴过老人的那些人在王若望追悼会上传达王若望最后的声音呢


  刚才已经提过,夏志清和林培瑞的发言由于过分表演自己的口才说话
极不严肃,(按:林培瑞的发言其实非常有水平。和信口开河的老头夏志清
完全不一样。--智叟)实在应该遭到强烈谴责才对,而相反却在参加追悼会
者中间引起哄堂大笑。此为追悼会之一怪。这个责任追根刨底,归咎于组
织和主持追悼会者根本就没有考虑控制追悼会的严肃和哀悼的气氛。而从
方励之第一个致完悼词在主席台下面“控制操作”的人带头鼓掌开始,除
去最后王若望夫人的讲话没有人鼓掌之外,其他没一个致了些不三不四,
讲了多半都不属于追悼会悼词内容的“名人”在讲完之后,都有主席台下
面的几个人带头鼓掌,引起部分与会者跟着鼓掌。这真是追悼会史上的一
绝!

  笑为一怪,鼓掌为一绝。中共独裁专制者在中国大陆打击人们对王若
望先生逝世进行追悼活动,而在民主自由的美国,王若望的追悼会却成了
一场道道地地的恶作剧!

  八、告别

  王若望老先生逝世之后,追悼会开的不三不四,令人极其痛心。
不知被人说成比王若望“更傻”的夫人羊子有什么想法,更不知王若望
的子女和生前亲近的友人作何评论。

  追悼会结束了,却没有向遗体告别的仪式,这还不算。我前往遗体停
放的地方,最后一次瞻仰王若望先生的遗容时,看到的是一群人拥挤在王
若望的遗体前面,拥挤得水泄不通。他们是在向王若望的遗体告别吗?我
亲眼所见的是:

  个别人士在给王若望遗体拍照,而挤在前面的大部分人士,根本忽略
了这个地方是王若望先生的灵堂,不到一米之处躺着王若望老先生即将被
送去火化了的遗体。我看到的是追悼会的工作人员忙者拔电线、收话筒、
撤摄像机的三角架,并大声嚷嚷找某某人晚上吃饭。

  另外有的在讨论如何安排汽车回家,有的在相互交换地址,有的干脆
在讨论“最近怎么样”?谈论笑脸满面,道好声,约会声,请客吃饭声连
成一片,而一米之内王若望的遗体对他们好象根本不存在!

  就是这群人,他们似乎是参加了一次某方面势力的“成功的民运大会
”而感觉到要庆祝一番,对于想对被恶作剧彻底戏弄了的王若望的遗体还
想表达最后一点敬意的真正来参加“追悼会”的人来说,他们一点也不原
因挪动一下脚步,放弃一下自己占据的不该占据的位置。我终于忍无可忍
,拨开这群人,请他们让开,伫立到王若望先生的遗体前,然后朝老人家
深深地鞠了一躬。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当我弯下腰去要鞠第二躬的时候,
屁股竟然撞到了一个正在我身后说关于在哪里吃饭的话的人,让我差一点
摔倒在王若望遗体前的花圈上。我站稳之后回头看望,那个被我屁股撞到
一下的人竟然对我说:“小心!你这是干什么?别在这个地方!”此人说
话很生气的样子,胸前有个牌子,我正要看名字,这人立即被他的朋友用
力地拉开到一边去了。对于这个人来说,王若望遗体前是他安排如何“庆
祝会议成功”吃饭的地方,而向王若望遗体告别的人士却不应该在这个地
方妨碍了他。

  九、结束语

  我尊敬的王若望老先生,您的躯体离开了我们,您的灵魂永存。您的
追悼会被人操纵,连起码的掩饰和最基本的悼念仪式都不懈遵守,一味追
求他们个人的政治企图,您在天国有灵,万能的神必定会为您作主。接受
神的指引,今日记下全部观察与感受,献给您老人家,让您了解,就在您
和您家人的身边,并不都是恶魔,还有我们神的仆人,您放心继续您新的
天国的旅程吧。那些利用您的追悼会作恶的人士,他们借您逝世之机,为
他们自己的政治生命完成一次成功的“追悼会”,但愿他们得到神的宽恕
。(克里斯多福 2001.12.31)</HTML>
 
后退
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