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
美女与野兽―*百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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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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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女友失恋了，恰逢我去上海，于是约了她去真锅，也出来坐坐散散心。
女友习惯喝Cappuccino，我则要了一杯我最喜欢的Mochaccino。
拿起杯中的肉桂棒放进嘴里含着，我一时之间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看上去气色不错。”无奈之下我只得这么开口。不过这话倒是一点儿不假。相较于我的不施脂粉、素面朝天而言，女友浓淡适宜的妆容恰到好处地点出了她的满面自信。相比之下失恋的那个人倒像是我了。
“时至今日，女人的真正气色在表面上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了。”女友笑笑，那笑中的苦涩和落寞尽现我的眼中，我的心里一阵揪痛。
“三月里小林还说要请我喝喜酒呢。”我怎么能不感慨？小林就是女友的未婚夫，也是我的旧同事旧相识。
“连我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呢。打电话到他家，她父母都不相信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爸妈到现在都还没复原呢，他们俩比我还伤心，他们可是一向拿他当自己儿子一样看待的。”
女友的眼神空洞地看向远方，万般心酸经我起头终于有了发泄的方向。
“……他遇到了他的初恋情人。我就知道他的心里一直有个人还难以忘怀，他居然告诉我他爱她13年了，那么我算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在他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他说他也知道他们俩是不大可能在一起的，那女孩的男朋友在外国。那我真不懂了。他还干嘛要去追呢？明明知道不可能。他说他必须给自己一个机会，不然会后悔一辈子的。他爱她13年了。”
“……13年，天，13年。他真的很坦诚，太坦诚了。既然他爱她13年了一直没变过那他当年口口声声说爱我算什么？欺骗么？填补么？他说没有，哈哈你知道么？他说他当年不懂爱情。”
“……呵呵，原来一切的一切，我的全心全意，我的毫无保留，不过就是被他拿来交学费了。没错啊，可以原谅么，他还小，他当年不懂爱情啊。人总有过失么？成长都是要代价的不是么？呵呵。”
“……我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劝他回头，求他回头，逼他回头。没用，全都没用。哈，知道么？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你的时候，你哭闹是错，静默是错，晓之以理是错，动之以情是错，活着呼吸是错，死了还是错。”
“……假的，全是假的，都是虚空。男人的心可以分成N份给N个女人，你永远没法跟他比，你没他潇洒没他多情，你的计划永远跟不是他的变化。你的委曲求全他看成理所当然，你的付出牺牲他照单全收。享用完了觉得腻了就抹抹嘴走开，他不挑剔你就算好的了，你别想他留恋。”
“小意，你太偏激了。你不能这么想的。”我赶紧打断了她的话，我实在怕她的情绪不稳去钻牛角尖。
“呵呵你别担心我，我很想得开的，这么说只不过是发泄罢了。他不是最坏的，他只不过是害怕负责任而已。呵呵如今男人们的字典里啊，是没有‘负责’二字的。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他也是个可怜人，他被她变成了吸血鬼，他没法不吸我的血……”
“小意！”看着她平淡而不经意地笑，我真的有点毛骨悚然。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女友仍是笑笑止住了我，给我讲起了故事。
“中世纪的欧洲，有一个平和的村庄。村民们都和睦的生活在一起。但是有一天，村子里出现了一个吸血鬼，攻击了神甫。神甫很痛苦，但是对上帝的信仰不允许他吸别人的血。于是每天他都在自责和痛苦中度过。终于有一天，他没有办法忍受更多。就抓住了一个信徒，对他说，很抱歉，我知道这样做很卑劣，但是，我真的很难受，只有新鲜的血液才能让我好过一点，请你原谅我！
吸血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而已，有了第一次，神甫开始了第二次，第三次……他让很多人都变成了吸血鬼。同时新的吸血鬼也开始吸其他村民的血。瘟疫席卷了小村，空气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的哀号，而他们攻击别人时说的话，也变成了：
‘我没有罪，我和你一样，都是笃信上帝的。但是，为什么你快乐我却痛苦？既然我们都是上帝的子民，就应该分享共同的财富，所以，把你的鲜血给我吧！’
其实，我们正生活在这样一个村庄里。每个人第一次去爱的时候，都是很纯洁的，但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和痛苦，把我们也变成了吸血鬼。”
一定是真锅里的空调打得太冷了，为什么总是喜欢打到15度呢？我感觉一阵阵的凉意从我的脚底往上袭来，我不禁一个哆嗦。
“你也准备去吸血？去把别人变成吸血鬼？”我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小意，“为什么非要这般恶性循环，自相残杀呢？”
“因为寂寞。因为不得已。”女友喝下一口咖啡。
我想起了萧亚轩的《最熟悉的陌生人》：“为了寂寞，是否找个人填心中空白……”
“凭什么就该我是牺牲品呢？我活该痛苦么？”女友又喝下一口咖啡。
我想起了王杰的《伤心1999》：“从今后死了一个濒临绝种的温柔，多一个爱情杀手……”
“如果换成是你呢？你会如何？”女友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我用肉桂棒搅动着杯中的咖啡，看着新鲜的奶泡一点点地消失，“我会一直等待，等待一个健全健康的人来将我回转成人，我绝不做吸血鬼，顶多是一个饥饿的半兽人。”
“那如果永远都没有健全健康的人来拯救你呢？你宁愿饿死？”
“宁愿饿死。”我平静作答，“我有我的原则。”
“唉……”女友一声长叹，“这世上最难耐便是寂寞……”
“其实你是一直对他难以忘怀吧？爱之深才责之切。你爱他太深所以才这样无法自拔，不是吗？”
女友没有回答，她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玻璃窗外，窗外的阳光灿烂明媚，正是一天当中最好的光景。
我们坐在酒吧林立的衡山路，上海最最小资的地方。
人世间每天都在上演着一幕幕的悲喜剧，可真锅里依然还在全无心肺地播着一首又一首的苦情歌。
女友喝下最后一口Cappuccino，换了个话题不经意地问我：
“恩，这是首什么歌啊，蛮好听的。”
我笑了笑：“没听过啊，不知道是谁的。不过真的挺不错的。”
其实她不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十一郎了。这是典型的张宇式苦情歌，《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已经对坐了一夜 恐怕天色就要亮了
我开始有点明白 我们的爱也要散了
你像过去那样走来 静静用双手将我环绕
你的温柔其实如刀 要我还你怎样的笑
我明明都知道 这将是最后的拥抱
你给我一个圈套 我不能跳不能遁逃
我拿什么和你计较 我想留的你想忘掉
曾经幸福的痛苦的该你的该我的都此一笔勾销
我拿什么和你计较 不痛的人不受煎熬
原来牵着手走的路只有我一个人相信天荒地老……”
女友习惯喝Cappuccino，我则要了一杯我最喜欢的Mochaccino。
拿起杯中的肉桂棒放进嘴里含着，我一时之间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看上去气色不错。”无奈之下我只得这么开口。不过这话倒是一点儿不假。相较于我的不施脂粉、素面朝天而言，女友浓淡适宜的妆容恰到好处地点出了她的满面自信。相比之下失恋的那个人倒像是我了。
“时至今日，女人的真正气色在表面上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了。”女友笑笑，那笑中的苦涩和落寞尽现我的眼中，我的心里一阵揪痛。
“三月里小林还说要请我喝喜酒呢。”我怎么能不感慨？小林就是女友的未婚夫，也是我的旧同事旧相识。
“连我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呢。打电话到他家，她父母都不相信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爸妈到现在都还没复原呢，他们俩比我还伤心，他们可是一向拿他当自己儿子一样看待的。”
女友的眼神空洞地看向远方，万般心酸经我起头终于有了发泄的方向。
“……他遇到了他的初恋情人。我就知道他的心里一直有个人还难以忘怀，他居然告诉我他爱她13年了，那么我算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在他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他说他也知道他们俩是不大可能在一起的，那女孩的男朋友在外国。那我真不懂了。他还干嘛要去追呢？明明知道不可能。他说他必须给自己一个机会，不然会后悔一辈子的。他爱她13年了。”
“……13年，天，13年。他真的很坦诚，太坦诚了。既然他爱她13年了一直没变过那他当年口口声声说爱我算什么？欺骗么？填补么？他说没有，哈哈你知道么？他说他当年不懂爱情。”
“……呵呵，原来一切的一切，我的全心全意，我的毫无保留，不过就是被他拿来交学费了。没错啊，可以原谅么，他还小，他当年不懂爱情啊。人总有过失么？成长都是要代价的不是么？呵呵。”
“……我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劝他回头，求他回头，逼他回头。没用，全都没用。哈，知道么？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你的时候，你哭闹是错，静默是错，晓之以理是错，动之以情是错，活着呼吸是错，死了还是错。”
“……假的，全是假的，都是虚空。男人的心可以分成N份给N个女人，你永远没法跟他比，你没他潇洒没他多情，你的计划永远跟不是他的变化。你的委曲求全他看成理所当然，你的付出牺牲他照单全收。享用完了觉得腻了就抹抹嘴走开，他不挑剔你就算好的了，你别想他留恋。”
“小意，你太偏激了。你不能这么想的。”我赶紧打断了她的话，我实在怕她的情绪不稳去钻牛角尖。
“呵呵你别担心我，我很想得开的，这么说只不过是发泄罢了。他不是最坏的，他只不过是害怕负责任而已。呵呵如今男人们的字典里啊，是没有‘负责’二字的。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他也是个可怜人，他被她变成了吸血鬼，他没法不吸我的血……”
“小意！”看着她平淡而不经意地笑，我真的有点毛骨悚然。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女友仍是笑笑止住了我，给我讲起了故事。
“中世纪的欧洲，有一个平和的村庄。村民们都和睦的生活在一起。但是有一天，村子里出现了一个吸血鬼，攻击了神甫。神甫很痛苦，但是对上帝的信仰不允许他吸别人的血。于是每天他都在自责和痛苦中度过。终于有一天，他没有办法忍受更多。就抓住了一个信徒，对他说，很抱歉，我知道这样做很卑劣，但是，我真的很难受，只有新鲜的血液才能让我好过一点，请你原谅我！
吸血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而已，有了第一次，神甫开始了第二次，第三次……他让很多人都变成了吸血鬼。同时新的吸血鬼也开始吸其他村民的血。瘟疫席卷了小村，空气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的哀号，而他们攻击别人时说的话，也变成了：
‘我没有罪，我和你一样，都是笃信上帝的。但是，为什么你快乐我却痛苦？既然我们都是上帝的子民，就应该分享共同的财富，所以，把你的鲜血给我吧！’
其实，我们正生活在这样一个村庄里。每个人第一次去爱的时候，都是很纯洁的，但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和痛苦，把我们也变成了吸血鬼。”
一定是真锅里的空调打得太冷了，为什么总是喜欢打到15度呢？我感觉一阵阵的凉意从我的脚底往上袭来，我不禁一个哆嗦。
“你也准备去吸血？去把别人变成吸血鬼？”我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小意，“为什么非要这般恶性循环，自相残杀呢？”
“因为寂寞。因为不得已。”女友喝下一口咖啡。
我想起了萧亚轩的《最熟悉的陌生人》：“为了寂寞，是否找个人填心中空白……”
“凭什么就该我是牺牲品呢？我活该痛苦么？”女友又喝下一口咖啡。
我想起了王杰的《伤心1999》：“从今后死了一个濒临绝种的温柔，多一个爱情杀手……”
“如果换成是你呢？你会如何？”女友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我用肉桂棒搅动着杯中的咖啡，看着新鲜的奶泡一点点地消失，“我会一直等待，等待一个健全健康的人来将我回转成人，我绝不做吸血鬼，顶多是一个饥饿的半兽人。”
“那如果永远都没有健全健康的人来拯救你呢？你宁愿饿死？”
“宁愿饿死。”我平静作答，“我有我的原则。”
“唉……”女友一声长叹，“这世上最难耐便是寂寞……”
“其实你是一直对他难以忘怀吧？爱之深才责之切。你爱他太深所以才这样无法自拔，不是吗？”
女友没有回答，她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玻璃窗外，窗外的阳光灿烂明媚，正是一天当中最好的光景。
我们坐在酒吧林立的衡山路，上海最最小资的地方。
人世间每天都在上演着一幕幕的悲喜剧，可真锅里依然还在全无心肺地播着一首又一首的苦情歌。
女友喝下最后一口Cappuccino，换了个话题不经意地问我：
“恩，这是首什么歌啊，蛮好听的。”
我笑了笑：“没听过啊，不知道是谁的。不过真的挺不错的。”
其实她不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十一郎了。这是典型的张宇式苦情歌，《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已经对坐了一夜 恐怕天色就要亮了
我开始有点明白 我们的爱也要散了
你像过去那样走来 静静用双手将我环绕
你的温柔其实如刀 要我还你怎样的笑
我明明都知道 这将是最后的拥抱
你给我一个圈套 我不能跳不能遁逃
我拿什么和你计较 我想留的你想忘掉
曾经幸福的痛苦的该你的该我的都此一笔勾销
我拿什么和你计较 不痛的人不受煎熬
原来牵着手走的路只有我一个人相信天荒地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