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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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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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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待命名)
前序
彩虹脚下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小城堡。其实也不能说是城堡,是一户人家。只是屋子比寻常的大得多,庭院简直可算是一个大大的园林。只是细看之下,围墙把这个庭院密实地包了起来,连一个进出的大门都没有。小后门倒是有的,只是修得很隐蔽,平常也不多见有人进出。只是定时地有外来人把一车车的箱子运来,移进去罢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里面住了人。听声音,好像不是很多。这个大概有二百多亩的庭院,似乎永远都很安静,偶尔有些人声,才终于显得活起来。

我在这里很久了,其实也不算很久。只不过是从有记忆开始,我就在这里了。芸柳说这里是我的家。芸柳还说,我可以称她为芸柳,却是万万不可叫她娘的。芸柳还立了其他很多的规矩,例如绝不可离开这个家一步,连想想都不允许;例如我是上人,其他人都是下人,不可以和他们做任何有失身份的事情。其实,我不懂。为什么她会认为我要离开呢?还有,我的身份,我的身份是什么?
我终于长到十六了,就这样长到十六了。
我知道外面还有其他人的,围墙的外面,还是有人的。外面似乎会热闹些,只是从里面也看不见外面,不知道那些人有多远呢?
先生还讲,我是不应该到外面去的。外面不适合我,外面是脏乱的,而我,就像盘子里那棵水仙一样清洁。我还知道,外面有一种叫“男人”的人,他们和我们不一样,和我们里边的“女人”不一样。
我所知道的世界,就这么多了。都是从芸柳和先生口中听来的。其他的下人,都是不和我交谈的。小时候好像曾经有跟一个小姐姐聊过,但是她马上就从家里消失了。从那以后,家里254个下人,都好安静。而我,好寂寞。
生活对于我来说,就是这个围墙的里面,就是先生口中的外面。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天空。但是太阳月亮和星星却是不会和我说话的,也许它们,也是寂寞的。
庭院里
不知道庭院里是什么样子,虽然我也没什么兴趣知道。我躲在这里,已经有41个月了,除了看着那围墙,似乎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可做。偶尔也会想想家里,家里的妻子孩子,他们还好吗。
只是他们不知道,她的丈夫,他的父亲,永远不可能再回去了。
看着那一车车东西,我常常会联想里面的人在做什么。或许那是一箱针线,里面的女儿要做女红了,也许那是一组文房四宝,里面的老人要写书作画了。偶尔有机会,我会从未进门的车上偷一点东西。我是被迫的,我不能出去市集上买。他们应该会发现的,却从来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大概是因为我偷得不多,微不足道吧。
有人
好像从三年还是四年前开始,运来的东西偶尔会有遗失。芸娘每次知道了,总是担心。不是因为东西没了,而是她怕有人知道我在这里。我不明白,却也懒得去想了。
“小姐,虽然我怕你担心,但还是跟你交代一声吧。像往常一样的,又有东西丢了。”芸娘细细声说道。
我没有放下手中的女红,“好了,丢了就算了。”担心的人是她吧。若真是有人,对我来说未必是不好的。生活太平静,我竟祈祷会发生什么事情才好。
“小姐,还是放不下心来。要不要我请些护院来呢?”芸娘的声音更小了。
“芸娘,我说最后一遍,算了。你若真是请些护院来,我会生气的。”先生说人老了会?嗦,果不其然。芸娘才不过四十出头,话已经多了起来。
“好吧,我差点忘了小姐是讨厌陌生人的。”芸娘似乎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发话了。
虽然我觉得,只是觉得而已,外面大概真的有一个人。而且在外面住着,也很久了。
看见她了
那天晚上月亮很圆,圆得让人感伤。
我居然看见一个里面的人了。她是个女子,单薄的身子就这么爬上一棵树,似乎也在赏月吧。她把一只手举得高高的,是不是想摸一摸月亮呢。庭院这么大,她却偏挑了我可以看见的这一角的一棵树,也算我们有缘吧。只是进出的人中,好像没有她。她是谁?她可以三年多呆在一个院子里不出来吗。。。如果是,她一定很寂寞了,比我,更寂寞。
秘密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院子里面有一棵树,可以很轻易地爬上去,而且那个地方在角落,不容易被发现。昨天晚上我才发现的,而且我上去了。那天月亮特别大,大得凄凉。我想上月亮看看,因为,月亮,似乎比外面的世界,离我更近呢。
“小姐!”芸娘瞪大了眼睛,“小姐让我看你的手。”她根本不需要我的允许就直接抓了我的右手。“你流血了。不要动,我马上请清大夫过来”。“芸娘,不。。。。。。”我想组织,她已经小跑开了。昨晚的小伤口,早已经结痂了,不碍事的。
清大夫住在不远的华佗阁,眨眼间就冲进来。她小心把我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小姐,是昨天的伤口吧。以后受伤了马上通知我才好。”清大夫工作完,叮嘱道。“知道了,下去吧。”“是,小姐。芸娘,她的伤口处理好了,3天之内不要沾水。我告退了。”芸娘似乎松了一口气,“好的,谢谢清大夫,我叫人送你会华佗阁。”
这里的人,大概都太无聊了。当然包括清大夫和芸娘,所以总是喜欢大惊小怪。我的心思却不在这里,我在想,希望那个“小偷”不要离开才好。这当然不能跟芸柳讲的,这是我自己的秘密。
往事
十七年前,我和燕儿相爱了。
不知道她姓什么,不知道她的年龄,不知道她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我们相爱了。
她一有机会就叫我带她去看鸟儿飞,要在天上飞的那种。我曾经捕过一只漂亮的小鸟送给她,她却立刻把它放了。她总是说,不能再天上飞的,就不叫鸟儿了。
我们很少见面,不过普通人家的女儿这样,被家里管得严严的。
但是她不一样,她的眼睛,好像能把整个天空都装下去。好像她的心灵是自由的,自由得跟她喜爱的小鸟一样。
“燕儿,你是到底哪家的女儿?”她的生辰那天我终于问了。“嗯。。。你不是说那并不重要?”燕儿心不在焉地说。
  “但是,我要去你家提亲。”“。。。。。。”“我要娶你,燕儿。我要对你的人生负责。”“婚姻就像笼子一样,你不觉得吗?”“但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啊。还是燕儿,你不想做我的娘子?但是,你。。。。。。”
  后来她就真的飞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父亲为我订了一门亲事,我也就顺理成章有了一个家。虽然心中那只燕子一只挥之不去,但我跟燕子不一样,我是安心于室的男人,我甘心自缚于牢笼内。
  然而。。。。。。
芸柳
  最近的芸柳很不安,真的很不安。
  她每天亲自为我梳头,那不是她的习惯。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她有心事的时候,才会想要过来帮我梳头。
  今天早上,她又来了。
  “芸柳。”我轻唤她。
“是的,小姐?”她停下手。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以前梳完头,她就忍不住把事情说出来的。
“小姐,你知道的。虽然我知道这是不敬的,但是,我总是把你当成自己亲生女儿一样。”我一惊,平常的芸柳绝不敢说出这种话来。她是怎么了。难道是那个小偷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吗?
“小姐,你要开心一点。虽然你一直都是这样子,但是以后要学着开心一点。”她的手又动起来,继续完成我的发髻。
“。。。。。。。你是怎么了?还是,你要怎么了?”我也跟着不安起来。
芸柳却不再说话了,她快快梳完头,就急着离开了。
整个家里,围墙里面,都弥漫着慌乱的气息。这里,怎么了?
然而
那天街上特别热闹,原来是有人要从这个城里嫁到皇宫去了。好像是某个大家的女儿,听说家里人跟皇家的人本来就是世代相识还是有家人有皇家的血统,反正是家世显赫得惊人。我是无意去看那出嫁队伍的,本来妻子刚刚怀孕,事情比较多,也不该去看得。偏偏我就去了,因为听说,那个出嫁的女儿,叫燕欧。
那时我在人群中跪着,悄悄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不该看得情景。轿子里,是她,我朝思暮想的她。她满脸欣喜地表情,表露无疑。那一瞬间,世界停了下来,被风吹起的帘子里面,做着我的燕儿。那一刻我知道,她飞了,不是飞到天空中,是飞到别人的怀抱里了。
那我算什么?
怎么了
“小姐,”“嗯?”“从下个月开始,有位先生要给你上课。”“先生不是一直都在给我上课?”我不明白。“嗯,新的先生是专教礼仪的。”“礼仪?”“其实,是皇宫礼仪。”芸柳低下头,心虚的样子。
“芸柳。”“是的,小姐。”“你是不是。。。。。。。你一定隐瞒了什么事情。说。”“小姐。。。。。。”芸柳眼睛红了,眼泪就那样落下来。只是她怕得不敢用擦,也不敢逃离这里。这更让我肯定,她一定有什么很重要却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在这个比湖水还平静的生活圈子里,有什么如此神秘的事情?
“你狠心为难我吗,小姐?”“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芸柳似乎丝毫没有动摇,竟然就那么跪下去。
我又是一惊,她从来不跪我,她毕竟不是一般的下人。然而这更肯定了我的决定。“既然这件事情值得你跪我,那么我非要知道不可。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如果我听不到你的答案。。。。。。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我就从湖底沉下去。”
芸娘终于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小姐,你不要吓我!”她也知道我在吓她,不过我也清楚,她是经不起我吓的。
“也是湖吗。。。。。。”她边喃喃自语,边退出去了。第一次不经我同意地,退出去了。
反正我也不急,我等着明天的太阳,它会让我知道一切的。
后来
原来是我高攀不起,我一个小官员的儿子,怎比得上她高贵的身份,何况她相中的是人中之龙呢。
的确,以她的姿色,做妃子皇后都不为过。那曾经以为属于我的花容月貌,却是为了别人而生的。
我以为生活会回到原来的轨道,但是,我错了。
48个月之前,我和燕儿分开了十二年之后,皇上下了一道圣旨,要将我处死。罪名是莫须有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虽然我不明白个中原因,但我和黄帝的联系只有可能是燕儿了,所以猜测是燕儿在他面前说了什么吧。只是我还来不及细想,就要开始逃往生涯了。父亲说以他的势力,尚可保我一家大小平安,叫我只管逃。
我一路上打听消息,皇帝似乎真的没有动我家人。我也就没有顾虑了,马不停蹄地毫无方向地奔跑。机缘巧合在这山上见到一间草房,可以住人。而这山离人群远近适宜,既可以藏身,又可偶尔去一个小镇上打听打听。我总是抱着风声一过就想办法回去带全家远走高飞的想法,不过看来是不可能了。父亲偶尔极小心地飞鸽传书给我,告诉我,衙门里的人总是特别注意我们家,要回去根本不可能。
这三年多我就这样过下来了,种一小块地,可以自给自足了。虽然我不必这么做的,因为离家时带来一些十分值钱的东西可以维持生计。只是不种地,我实在没什么事情可做。
除了时不时地,窥望那个不远处的大院子。只是他们是看不见我的,我住的密林很隐蔽。
背叛
芸柳背叛了我,我只能这么说。第二天中午我还不见她过来,就知道肯定有问题。她走了,她离开我了。她不愿把秘密告诉我,也不可能见着我去寻死,好像是我逼她走似的。
我问其他下人,都是战战兢兢地不敢回答。好容易一个下人告诉我了,说是芸柳昨晚把一切都交待好了,今天晚饭前有人会来接管她的位子。
我恼怒了,为我的无力而恼怒。你以为你一走了之,我就不能怎么样了?芸柳,芸柳,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难道我错了?你曾经无聊地奢求我的恻隐,现在又天真地以为我会放弃?你会知道,你错了。
我去芸柳房间细细搜寻,确实不见留有书信;再去我每日要去的地方都查看一遍,也确实没有任何留言。我便朝家里那深不见底的绿湖走去。
绿湖却是很深,也很美,悠悠地像一块熔化的宝玉,翡翠色的。很久不曾养鱼或植物了,因为有一次,我跟芸柳说,那些垃圾,只会破坏绿湖净洁的美感,第二天,她就让那些消失了。芸柳,芸柳,这些,你还记得吗?
我又回头朝那棵可以看月亮的树那方向望了望,那是唯一不被芸柳知道的秘密。如果我走了,那棵树,会记得曾经有个我,再她身上想着要自由吗?
我没有再想下去,直直地朝绿湖走去。
我已经踩着绿湖的边了,我打算跳下去,我从来最怕水,一定会死的。
最后一刻,我后退了。
死之前,还是去看看“我的”那棵树吧。
奇怪
今天的天气好象特别的不平静,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这几天,好像是我的生辰。
我好像三十有四了,如果我到六十大寿才死的话,还有二十六年我要在这山中度过吗?这似乎没有意义,还是说,自我了结算了。有家回不得,连正常人的生活都不能过,我还能做什么。
今天特别地想念那个抛弃我的人,她应该过得不错吧。不知道是否还记得,曾经有一个人,深深的爱过她?那个少年不是年少轻狂,而是真心真意地想娶她做妻子啊。
我忍不住写了一封家书给父亲,我不孝,我竟然写道,父亲,我终于明白那种想要自由和解脱的感觉了。父亲,你还记得那个燕儿吗?如今的我,终于也想要解脱了。
我写,我想。
最后的留言
我立在树下,呆呆地抬头祥端着一片片树叶。它们会死,然后落下,然后自由。我也是的吧。怎么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渴望自由呢?
一阵风吹过,一封信从叶丛中飘落。旋转着落入我手中。上面写着两个小小的字:小姐。
我疑惑着拆阅了:
小姐:
对不住,芸娘不告而别了。
有些事情,我很愧疚;有些事情,很想告诉你。以前你小,不敢跟你说,因为事关重大,万一泄漏了,你我性命不保。现在你长大了,是时候跟你坦白一切。只是找不到一个可以安全说话的地方,你不知道,下人们都不安全,她们实际上并不听命于我。所以在这个只有你知道的地方,留下这封信。信读完了马上销毁,内容也不可对任何人透漏。
从十七年前,你娘的故事开始说起。你娘全名裴燕鸥,是马州城最显赫家族的女儿。我是你娘的贴身女仆,从她小时候就开始照顾她了。她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才识胆色丝毫不输男子。只是她十分孝顺,爹娘的命令从来不敢不听。她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叫雅鸥,她们模样几乎是相同的,外人根本分不出来。
你娘十七岁那年,跟你爹相爱了。他们相爱时间不长,感情却很深。只是燕儿明白他们的感情不会有结果,所以男方似乎对你燕儿家世一无所知,更别提和燕儿结婚了。
雅儿十分贪恋财富地位,一直想高攀皇室,便在爹娘的配合下,得到了进宫的机会。怎知她却在路途中失足掉入一个深池中淹死了。爹娘悲痛之余,也只能就让燕儿去顶替。燕儿当然不敢不依。我也跟着进了皇宫。只是,想不到皇上对燕儿一见钟情;更想不到的是,燕儿怀孕了。
因为我和燕儿都怀疑,这可能不是龙脉,所以燕儿便坦白冒名之事。希望能借着皇帝对她的一点喜爱之情,放我们走。怎知道皇上丝毫不介意,更欢喜地等着孩子出世。孩子在你娘入宫七个月后就生出来了,那就是你。只是我和燕儿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谁的孩子。
回家
我决定回家看看,反正都要死了,不如回去看看爹娘,看看妻子儿子。还要看看,我和燕儿呆过得地方。那个看鸟儿飞的地方,那个我们相爱的地方。
不等爹回信,我出发了。
身世
你出世没多久,你娘带着你投水了。那时她身子还有产后的虚弱,却求着我带你们到鸥儿死的地方走走。她说把你给鸥儿看看,无论怎样,你是她的女儿,鸥儿也是你的阿姨了。燕儿就是在同一个湖里,死了。她是带着你跳的,不知道是你幸运,还是她在最后一刻后悔放开你了,总之,我把你救了上来。你至今怕水,或许是这个缘故。后来我找到一封信,是燕儿留的。她说,如果你是皇帝的孩子,她对不住你爹;如果你的你爹的孩子,她更不能让你活在黄帝的身边。皇上知道你娘死了,很悲伤。
谁知道,他还不甘心。他说他还有你。 当时我听不懂,后来却辗转知道了。他在这深山中养着你,叫我照顾你,把你培养成你娘的性格。然后打算在你十七岁的时候把你接过去。当然我没有这么做,就算我想,也不可能。因为孤独造就了你孤僻的性格,你似乎并不快乐,是不是芸柳害了你?然而皇上所不知道的是,你越长,越像你爹。我也是因为这样,才知道你是燕儿所爱的人的女儿,燕儿在地下也会高兴的。
芸柳现在等着你,我已经帮你安排好出来的道路了。出来之后,虽不能再过如此奢华的生活,至少有芸柳在,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你放贴身衣物的箱子,下人不能碰,由我亲自帮你收拾的那个,通向地道。从地道爬出来,就能见到我。我会带你走的,带你逃离皇帝的束缚。你若不走,十七岁嫁入皇宫也是一定会被处死的。
你放心,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发现这封信,我会一直等着。等到你十七岁生辰的那天。你知道,家中那个绿湖,就是“那个”湖。所以,我希望你不要靠近它。
芸柳上

一边赶路,我一边想,想得天昏地暗。
早上,我想,我要回去,见家人最后一面,然后去县衙问个清楚,要命一条;中午吃馒头的时候,我犹豫了,如果我留着一条命,是不是有机会回去过我平凡的生活;晚上我看着月亮,又觉得,这么冲动,对谁都不负责任,或许我应该回去草房那边,再慢慢认真考虑清楚。。。。。。无论怎样,我却是没有停下来。
后来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我恨她。我恨那只该死的燕子。她让我成长,让我知道什么是爱。但是,她既是教我爱的人,也是抛弃我的人。她本该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不留痕迹。我爱也爱过了,心也为她伤过了,难道我还欠她什么?她为了什么要出现在那顶红轿中,为什么那么满心期待地笑着,为什么又要偏要让我看见了。
最过分的是,我幸福的生活在多年后再度被打碎。我一直以为,人生就是那样子。结婚,家里有妻子孩子,孝顺高堂,然后老去,享受天伦之乐。
我不适合大爱大恨的,然而她都给我了。这本不应该出现在我人生中的不协调的东西,却都出现了。我根本没有选择,只能承受。
我爱的时候,不能做什么。她消失的时候,她嫁人的时候,我都不能做什么。现在,我决定恨她。
更不能做什么了。

信看完了,我跌坐在地上。靠着强大的树干,我把脸埋在膝盖里。
我窃喜着。
我决定了。
折返
我终于决定回头。
莫名其妙的,我觉得越接近那个地方,呼吸越不顺畅。好像有什么,逼着我逃。
那种奇怪的感觉,让我开始头晕。
我坚持跑着跑着,远远看见那片密林了。
我深深吸入一口气,突然间放松起来。。。。。。
人生
从小,人生就不属于我。
芸柳是天。她告诉我今天打太阳,我就撑伞,她说下午可能要下雨,我就不出房门了。她总是宠着我顺着我,既是姐姐也是贴身照顾我的人。她说我要优雅,我就优雅;她说不能跟下人玩耍,我就呆在房间里做女红。
先生是地。她说太阳是黄色的,它就是黄色的;她说女儿家不能学政治,我就从不问她这方面的事情。她们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乖巧地顺从着,从没想过有一天,可以跨出这条路轨。
但是上天眷顾我,它让这一天来了。
芸柳。芸柳,对不起。我们,不会再见了。
我抓着信,一刻也不能等待地,朝绿湖奔去。像一只准备起飞的鸟儿,那么迫不及待。
来到湖边。
我纵身跳下。
我肆无忌惮地等待着死亡,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开始挣扎。身体好象不断地被冲击着,知觉渐渐离我而去。。。。。。
相识
我救了一个人。
我以为那是一潭死水,却惊见一个“东西”浮上来。开始我猜是一具尸体,后来见尸体似乎还是温的,就尝试让她恢复呼吸。结果,她似乎死不了了。
  我把她抬回家里,搁在床上。在升了一堆柴火在旁边,她的脸色渐渐有了颜色,呼吸也匀畅起来,衣服已经被烘干了。
  细看之下,是个长得不错的小姑娘。看她的穿戴,似乎是十分富贵人家家里的女儿。只是寻常人家,会让女儿有机会来到这深山之中吗?而且当时也不觉附近有人气,跟她一起来的人到哪里去了?最奇怪的,是那一个潭,好似并不深得可以让你溺水吧。。。
  不管如何,救人救到底。等她醒来再说。
重生
  我以为我会死,我以为我死了。
  我再度有直觉的时候,觉得很难受。呼吸热燥,身下扎扎的,眼睛睁不开来,身体也丝毫提不起力气。
  真正清醒了,我努力地睁开眼睛。阳光刺眼得很,“芸柳?”,我尝试叫唤,声音却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定一定神,终于记起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跳下去了,然而却没死吗?我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我似乎是躺在一间茅草搭的屋子里,屋子很小很简陋。我不记得家里有这么一个地方。身下的不是床,是一堆草,怪不得这么难受。这里似乎没有人,那么是谁救了我呢?
  思来想去,大概是家里的下人吧。反正没什么好怕的,死我都可以接受了,还有什么能让我觉得恐惧呢?
  我想坐起来,身体却虚弱得不听使唤。“有人吗?我饿了,我渴了。”我用尽全力的说道,听起来依然轻得跟树叶落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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