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 葫芦岛大遣返:中国人以德报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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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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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岛大遣返:中国人以德报怨
http://www.nen.com.cn 2005-08-01 09:43:57 东北新闻网

  59年前,1946年5月7日,汽笛鸣响,两艘轮船缓缓驶离中国辽宁西部的葫芦岛港,2489名日本侨民和战俘从这里踏上了遣返回国之路。

  此后3年,仅仅从这个当时鲜为人知的小港,就有超过105万日本人被遣返回国。

  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战胜国对战败国侨民最大规模的遣返行动之一。

  间濑收芳:老奶奶的善良温暖了我的心

  如豆烛光下,瘦小的日本少年间濑收芳苏醒过来,发现一位中国老奶奶在不停地用热水擦拭自己的双腿。

  “老奶奶的善良温暖了我的心。”60年岁月变迁,当年的日本少年间濑已经成为年逾古稀的中国古代史教授。少年时代那段亡命旅途中收获的善意和恩情,却始终在他的记忆中萦回不去。

  那是在1945年,日本已宣布无条件投降。10月11日,时年15岁的间濑收芳和120多名日本少年“开拓团”团员,其实不过是被征调抵挡苏联红军的诱饵兵,向着东南方拼命奔走数日后,来到石头村(现黑龙江宁安市石头村)。这时,他们已是饥渴交加。

  因体力不支,瘦小的间濑收芳晕倒在村口。深秋的黑龙江,天气已经转凉,醒来的间濑却感到人间的温暖。夜里,老奶奶一家人都睡在冰冷的地上,却让虚弱的间濑收芳舒服地躺在炕上。

  和间濑一样,120多名日本少年被石头村村民三个一群、五个一户安置下来,在这个地图上都没有标识的小村,度过了一个安全、温暖和改变命运的夜晚。

  次日清晨,这些日本少年带着善良的石头村村民赠予的干粮又上路了。一路奔波,他们过长春,到葫芦岛,从这个小港被遣返回国,彻底告别了给他们留下复杂记忆的中国和一段沉重的岁月。

  中国人民以德报怨,协助遣返日侨顺利回乡

  移民,是日本侵略中国国策的重要补充。20世纪前40多年,日本有组织、分批次地向中国东北地区大规模移民。

  通过移民大量掠夺土地矿产资源,垄断市场,遏制中国民族工商业的发展。这种蓄意的移民行动成为战后近200万日本侨民滞留中国的肇始。

  1945年10月25日,中美双方在上海共同制定了《中国战区日本官兵与侨俘遣送归国计划》,决定先遣返关内的日本侨俘,再遣返东北的日本人。

  1946年初,经有关方面反复协商,决定由东北民主联军负责经朝鲜遣返丹东的7.5万日侨,苏联红军负责直接遣返大连的27万日侨,而在东北地区的其他全部日本侨民将集中到葫芦岛分批遣返。

  当时负责日侨俘管理的李修业撰文回忆说:“为保证日侨健康,我们在各集中待运站设置了急诊医疗所,选定有经验的日侨内外科医生担任治疗,由各地方政府供应药物。……行车途中,我们都按时供应干粮和茶水,各地待运站都及时供应必要的粮食、菜蔬和柴火。”

  日本一家学术机构自己编撰的史志中也记载:“战争后期……,中国人对满洲国,进而对日本人的反感情绪不断增长一事乃是事实……但是,并没有发生由于战争结束对日本人进行民族报复的事情,倒是各地的中国人、朋友们,同情日本人的悲惨处境,救济危难,庇护以安全,或者主动给以生活上帮助的事情层出不穷。”

  后来一直致力于中日友好的杂贺一人当年是被好心的葫芦岛人给的一根大麻花挽救了生命。2002年重游葫芦岛,看到服务员特意准备的大麻花,老人泪流满面。

  《熄不灭的火焰》《仔羊们的战争》《葫芦岛大遣返》……从这里离开的日本人写下多部著作,回忆他们当年的特殊经历,控诉军国主义的愚民和弃民政策。

  历史档案表明,从1946年5月7日至1948年9月20日,共有1051047名日本侨俘经葫芦岛被遣返回国。

  6棵银杏树和刻着“恩”字的石碑格外引人注目

  时光荏苒,当年的小渔港葫芦岛今天已变成了一座现代化的城市,而59年前的那段往事却仍然留存在这个城市的记忆里。在市中心的龙湾公园里,6棵繁茂的银杏树和一块刻着“恩”字的石碑格外引人注目。

  树和碑是耄耋之年的茶道博士、现居日本北海道的佐佐木宗春老人特别捐资种植和镌刻的。2001年和2002年,老人曾两次回葫芦岛寻找当年的救命恩人。恩人没有找到,但看到葫芦岛巨大的变化,老人特意留下树和碑,寄托对恩人的感谢。

  已是73岁,曾经见证了大遣返,仍居住在葫芦岛的陈云生老人回忆说:“当时日本人战败了,但咱们中国人仁慈、宽厚。对他们不侵犯、不报复,把他们都放回去了。”

  中共葫芦岛市委宣传部长钱福云还记得国弘威雄说过的一段话:“葫芦岛的名字也将消失在战后50多年的历史峡谷中了。不知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而不是详细知道那场战争是什么样的战争?现在日本有三分之二的人是战后出生的,我觉得有必要让这些人重新认识一下战争留下的灾难。”

  谈到这段历史,中共葫芦岛市委书记张东生说,葫芦岛在特殊的历史时期,承载了特殊的历史使命。在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之际,我们要让更多人知道,日本的侵略战争不仅给中国人民造成了伤害,也使日本人民深受其害。葫芦岛大遣返充分展示了中国人民以德报怨、不计前嫌的博大胸怀,往事重提,有重大的历史意义,也有深刻的现实意义。

  距离当年第一批遣返日侨离开中国整整59年后,在葫芦岛港的遣返旧址矗立着一座碑,碑文中写到:“前事不忘,后世之师。面向未来,以史为鉴,愿中日两国人民世代友好,永不再战。”


( 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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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liaoning.nen.com.cn/77978464153501696/20050816/1741161.shtml

日侨俘葫芦岛大遣返大事记
  1868年日本明治天皇睦仁颁布“宸翰”,其中写道:“欲开拓万里波涛,布国威于四方”。日本自此确立了以朝鲜和中国为侵略目标,进而称霸亚洲,征服世界的“大陆政策”。

  1890年日本首相山县有朋公然提出:国家独立自卫之途有二:一曰防守主权线;二曰保护利益线。何谓利益线,同我主权线安全相关之区域是也。

  1908年第一任“满铁”总裁后藤新平向日本内阁总理大臣提出备忘录称:“进入满洲之我国移民,以今后十年为期,至少为五十万人,若有可能则应达到100万人以上。”

  1915年日本在大连金州大魏家屯建立第一个移民村――“爱川村”,安排来自日本山口县玫珂郡的爱岩村和川下村的19户农民进住。这种移民形式为后来集团移民开了先河。

  1932年日本拓务省召开“满洲移民问题恳谈会”,并制定了《满蒙移殖民计划》。关东军大尉东宫铁男进一步提出了“以日本在乡军人组建屯垦军基本部队”,永驻东北的武装移民建议。

  1936年日本广田弘毅内阁正式宣布:向中国东北移民是日本“七大国策”之一,提出在20年内向东北移民100万户、500万人的庞大计划,由此形成了以农业移民为主的第三次移民高潮。

  1937年7月7日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

  1945年8月15日日本战败投降。

  1945年9月29日,中美联合参谋长会议在致中国陆军总司令部的备忘录中,即提到“东北(满洲)日本人遣送计划”。截至1944年9月,居住在东北各地的日本移民有1662234人。

  1946年经当时的“军调处三人小组”(美国马歇尔、中共周恩来、国民党政府张群)协调决定,丹东日本侨民7.5万人由东北民主联军负责经朝鲜遣返;大连的日本侨民27万人由苏军直接遣返;东北地区其余日本侨俘全部集中到葫芦岛港进行遣返。

  1946年5月7日满载2489名日本侨民的两艘轮船驶离葫芦岛,“葫芦岛大遣返”拉开序幕。

  1946年9月4日第105批日侨回国,这一天共发4船计15908人,是单日遣返最多的一天。

  1946年12月25日当年最后一批3695名日本侨民离开葫芦岛。至此,总计1017549人被遣返。

  1947年12批29627名日本侨民被遣返回国。

  1948年6月4日-9月20日最后几批日侨共3871人从沈阳空运到锦州,后从葫芦岛乘船回国。历时三载,东北日侨俘全部遣返完毕,总数为1051047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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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遣返之感恩碑
http://www.nen.com.cn 2005-08-02 10:15:20 东北新闻网

  1946年8月,佐佐木宗春随遣返队伍来到葫芦岛。她在葫芦岛得了重病,危难之时,三个葫芦岛人将她从死神的手中救护下来,给她食品,还鼓励她克服困难,令她深受感动。1996年,她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写成自传《熄不灭的火焰》,在书中,她把葫芦岛称为自己的第二故乡。2001年和2002年,年逾八十的佐佐木宗春先后两次来到葫芦岛寻找恩人。然而,岁月悠悠,早已物是人非。虽然恩人没有找到,但葫芦岛发生的巨大变化却让她欣喜不已。她从自己为数不多的养老金中捐出8万日元,购买了4株成年银杏树,栽在葫芦岛的龙湾公园,并立了一块感恩碑,寄托着自己对恩人、对葫芦岛的感激之情。
 
日本老人追忆战后大遣返
http://www.nen.com.cn 2005-08-01 09:13:33 东北新闻网

  啊,这就是葫芦岛!

  记者踏上这片土地,仰望着这片蓝天,然而,却只能以一个后来人的身份来讲述半个多世纪前发生在这里的故事,时光不能逆转,永远也无法把读者真正地带到那个环境中……

  但即使是细微的感动,也会是灵魂的震撼。

  不是吗?半个多世纪,所有的人都走向人生的另一种风景,生命不再年轻。可是,也许再过半个世纪,葫芦岛留下的记忆依然是纯美、至善。

  青山作证,大海作证,还有那些当年从葫芦岛遣返归国的日本老人作证―

  “葫芦岛这个名字扎根在我的心里”

  松本市位于日本面积最大的岛屿本州岛的中部,是一个深居内陆的山间城市。葫芦岛新闻采访团从这里踏上了寻访活动的旅途。

  金子善邦(72岁,日中友好协会成员):我出身农民家庭,1945年日本战败的时候,我随着逃亡的日本人乱跑,跑到朝鲜海龙受到阻拦又跑回中国。1946年8月经葫芦岛遣返回到日本。这其间,我亲身感受到中国人的和善态度,对我们这些日本侨民不但不歧视,而且还很友好。在葫芦岛滞留期间,葫芦岛人很同情我们,时常塞给我们玉米面窝头等吃的东西。葫芦岛这个名字已扎根在我的心里。

  迁正弘(77岁,果树专家):我是1945年2月去中国的。当时日本败局很明显了,按国家规定年满20岁的人才准许征召入伍,而我当时还不满19岁就被迫参了军,到中国后被派到河南新乡当警察。1945年被编入作战部队开赴东北,听说是去抵抗苏联军队。走到吉林的白城子就听到日本战败的消息,部队当时就乱了,我扔了枪混入逃亡队伍,挨了两天饿逃到长春。1946年7月转移到葫芦岛,8月31日离开葫芦岛回到日本。葫芦岛在我的印象中风景很美,是我走向新生的地方。

  ?秀子(77岁):我由于家庭贫穷,没有工作,被军方征召,让我到满铁做秘书工作。1945年8月,我被中国政府从沈阳遣送到葫芦岛,途中看到共产党的军队排着整齐的队伍从我们这些日本女人身边走过,看都不看我们一眼,纪律真严明。1946年9月,我从葫芦岛被遣返回国后,一直没有组成家庭。我衷心希望今天的葫芦岛人民生活幸福。

  “那包土豆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名古屋位于日本关西平原,是日本的第四大城市。得知葫芦岛新闻采访团到来,间濑收芳等4位日本老人早早地便等候在采访团成员下榻的旅馆。

  间濑收芳(73岁,退休的大学教授):1945年初,我15岁,和200多个跟我一般大的日本男孩一样,被迫终止学业,被日本关东军编入开拓团集中送到现在的中俄边境――黑龙江省东宁县开垦稻田。当时,日本军国主义为了垂死挣扎,才把我们这些未成年的孩子弄到边境上,名义是开垦稻田,实际是把土地翻松,再灌上水,用以防御苏军的坦克进攻。然而,我们的劳动没能挽救日本战败的命运。为了逃命,我随着混乱的人群拼命奔逃。没有车辆,就靠徒步行走,逃到一个叫石头村的地方,我再也跑不动了。当时,我长得又瘦又小,加上饥饿,又连日奔命,天气还冷,我昏死在村头。一对善良的中国夫妇把我带到家里,安顿在热炕上又给我吃的,我才得以活命。1946年8月,我从葫芦岛遣返归国。我这一辈子有两个地方忘不了,一个是石头村,一个是葫芦岛,都是我再生的地方啊!

  平野美津枝(68岁):1946年7月,我随父母从葫芦岛遣返归国,当时我还是一个年仅11岁的孩子。我记得,在葫芦岛停留期间,等候遣返的人特别多,我们全家吃的早就没了,个个都饿得没精打采。一个中国人见我饿得可怜,就把卖的土豆送给我一包。那一包土豆有20多个,是用盐水泡过的熟土豆,很小,跟鸽子蛋似的。这一包土豆救了我们全家的命,现在想起来还余香在口。我母亲活着的时候经常向人说起那包土豆,说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罪恶的战争是不幸和苦难的根源”

  东京是葫芦岛新闻采访团此次寻访活动的重要一站。因为一路走来波折重重,那些日本老人回忆起来至今仍充满伤痛。

  安藤信一(68岁,退休前是朝日新闻社记者):我于1935年出生在中国长春,我家兄弟姐妹7人都出生在中国。1945年日本战败后,我们一家穷困潦倒,哥哥抑郁而死。1946年8月,全家辗转来到葫芦岛,即将登船回国,患病在身的弟弟病情突然加重,父母只好留下来陪护弟弟,让我们5个孩子先走。一个月后,父母回国,我从母亲的哭声中得知弟弟已死在葫芦岛。父母回国不到一年皆因忧郁过度先后离世。罪恶的战争是不幸和苦难的根源,世界各国应该和平相处,无论因为什么理由都不应该发生战争!

  田原和夫是位作家,被认为是此次采访中遇到的最有思想、最直言不讳的日本朋友。已故日本影视剧作家国弘威雄临终前改写的一个剧本原著就是田原和夫写作并出版的纪实文学。田原和夫说他写作此书的目的就是记录历史,向后人揭露侵华战争的罪恶。

  田原和夫(72岁):我于1930年出生在中国北平,1946年经葫芦岛遣返回到日本。由于生长在中国,我15岁以前只会说汉语,回到日本后才学的日本话。日本军国主义发动侵华战争,使中华民族饱受战争创伤,但中国人民没有屈服,坚忍不拔地向着明天。中国是一个真正的礼仪之邦,从来没有向别的国家发动过侵略战争。我祝愿中国早日立足于世界强者之林。

  这7位日本老人所讲述的是葫芦岛新闻采访团此行所接触的百余位采访对象的共同心声。即便是通过翻译资料“听”着他们的倾诉,记者仍有一种窒息般的感觉。痛,是很久很久才慢慢涌上来的,并在每一次回想时加剧!

  但记者要说,是葫芦岛让这些有着同样经历的日本老人永远记住了两个温暖人心的词:“爱”和“宽恕”。
( 辽宁日报)
 
史遗存之葫芦岛大遣返纪念碑
http://www.nen.com.cn 2005-08-02 10:40:59 东北新闻网

葫芦岛大遣返纪念碑碑文

  公元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日本政府宣布无条件投降,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取得了全面胜利。当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滞留在海外的日本人约有六百六十万人,其中军人三百多万人,非军人三百三十万人,仅滞留在中国东北的日本侨俘就有一百三十多万人。一九四五年底,美、苏、中共、国民党三国四方就遣返日本侨俘问题进行磋商,原则上确定将所有在华日本侨俘一律有组织地遣返日本,翌年四月中旬,大遣返开始,在东北各地居住羁留的日本侨俘陆续集中到葫芦岛港,从这里登船启航,开始了他们归国还乡的第一步,一九四六至一九四八年的三年中,约有一百零五万日本侨俘从葫芦岛港遣返回国。在此期间,中国人民以德报怨,对被遣返的日本侨俘给予了无私的帮助,特别是葫芦岛人民为遣返的顺利进行和最终完成作出了巨大努力。历史在这里为日本侵略中国以失败而告终画上了一个句号,也在这里为中国人民的宽容和善良留下了一座人道主义的丰碑。许多日本侨俘把这里视为他们的再生之地。五十多年过去了,当年那场罪恶的战争带给中日两国人民的伤害仍然令人记忆犹新。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面向未来,以史为鉴,愿中日两国人民世代友好,永不再战。

  葫芦岛市人民政府

  2003年立
 
葫芦岛市政府赴日本寻找有关史料时受到在大遣返中归国日侨及家属的热烈欢迎
 
研究现代史的专家、学者认为,“葫芦岛大遣返”是现代史上不可忘却的一笔,特别是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的日子里,重新回顾这段历史有着多重的现实意义。 

  ??“大遣返”表现出中国人民以德报怨的伟大的人道主义精神。在日本帝国主义侵华的14年间,中国人民遭受到空前的民族苦难。在“三光”政策下,百姓的财产被劫掠,姐妹的身体被强暴,数千万人死于这场最残酷的战争中。但是,中国人民在抗战胜利后没有以暴易暴,没有对百万日本侨民大加鞑伐,而是迅速安排日本侨民回国。在当时制定的《遣送东北中共管制区日人之协定书》上,第一条就强调:“保证日人自所在地出发,至葫芦岛登船,沿途不受到强奸、掠夺、侵犯、抢劫、勒索、恐吓或其它任何不法举动,其生命财产不受到侵犯。”

资料照片(1)
 
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月,中国政府仍拨出了大批粮食、燃料、药品和13441节火车皮,以供遣返之需。据《东北行辕日侨俘管理处经费移交对照册》记载,仅1946年5月至8月,遣返经费开支就达1.47亿元(东北流通券),其中仅日本侨民伙食费就支出了1.2亿元(东北流通券)。许多善良的中国人给日侨中的小孩子腾出热炕,端水送饭。有一次,日本遣返轮船“大安丸”因故在葫芦岛港停泊了20多天,燃料耗尽,中方立即送去燃煤50吨。还有一次,日侨转运所发生霍乱,中方医生、护士全力防治,扑灭了可怕的传染病。这一切都表现出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体现出中国共产党人一贯尊重人权,实行人道主义的博大胸怀。这一点,就连日本人编写的《满洲国史》也承认,战争结束后并没有发生“对日本人进行民族报复的事情,倒是各地的中国人同情日本人的悲惨处境,救济危难,庇护安全,或者主动给以生活上帮助的事例层出不穷。”

资料照片(2)
 
??“大遣返”彰显了中华民族内部不同党派之间求同存异、精诚合作的力量。抗战胜利后,国共两党为控制东北争夺激烈,军事摩擦不断。但是在遣返日侨这件事上,国共双方以大局为重,相互协调,互为方便。当时,共产党控制区内的日侨约有30万人,国民党控制区内的日侨有80万人。双方经协商,决定分批分期有序遣返日侨。当时中国共产党驻沈阳代表饶漱石、伍修权,东北民主联军高级将领李敏然(李立三)等都积极参与了这项工作。1946年8月21日,共产党控制区内的日侨开始遣返,仅用一个月时间,除部份留用人员外,182222名日侨就全部遗返完毕。国共双方在遣返日侨行动中信守诺言,没有趁机骚扰或打击对方的军事力量。

资料照片(3)
 
1994年,日本作家国弘威雄来到葫芦岛市。遣返时国弘威雄先生只有13岁,如今却年过花甲,他最大的心愿是将那一段历史拍成一部纪录片,“一方面是警示不要重蹈覆辙,永不再战;另一方面是告慰被战争夺去生命的地下亡灵。”此后的3年间,国弘威雄的剧组到中国大陆、到台湾地区、到美国和新加坡,四处搜集相关素材和资料,葫芦岛市有关方面对此予以了大力协助,最终完成了自叙形式的大型纪录片《葫芦岛大遣返》。1997年,该片在日本首映,时任日本内阁总理大臣的桥本龙太郎发出贺信,中国驻日本大使馆文化参赞出席了首映式,并称赞国弘威雄是有正义感的进步作家。 

资料照片(4)
 
据辽宁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副研究员张志坤、关亚新介绍,早在十九世纪末,日本帝国主义就开始觊觎中国东北,并提出了“大陆政策”和“利益线”理论。1894年,日本悍然发动中日甲午战争,迫使清政府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将辽东半岛割让给了日本。此后,日本和沙俄又为争夺东北而大打出手,并于1905年签订《朴次茅斯条约》,最终划定双方的势力范围:长春以南为日本范围,长春以北为沙俄范围。 

  为了加强对东北的殖民统治和进一步扩大侵略,日本统治集团开始提出“满洲移民论”。1908年,第一任“满铁”总裁后藤新平向日本内阁总理大臣提出备忘录称:“进入满洲之我国移民,以今后十年为期,至少为五十万人,若有可能则应达到100万人以上。……如随年积月累,得以移入大量人口,满洲则事实上成为帝国领土。不仅在以后归还之场合我之利益确定不动,而且或许出现最终不必归还之情况。”正是出于这种狼子野心,日本移民第一次大量进入大连及“满铁”附属地。1902年,大连地区仅有日本人300多,到了1930年则激增到215463人。 

名谷屋市的退休大学教授间濑收芳先生回忆说,他15岁那年正在长春新京一中读三年级。突然被关东军中断学业,与其他120名男孩统一编成“开拓团”,送到中俄边境的黑龙江省东宁“报国农场”开发稻田,实际上是把土地翻松灌上水以防止苏军坦克进攻。不久,苏军突破日军防线,他们这些孩子向南逃命,1945年10月11日下午来到了牡丹江宁安县一个叫石头村的地方。当地农民对这些饥寒交迫的日本男孩伸出了援手,给他们饭吃,让他们睡热炕。“中国的老百姓是最大度最可敬的”,间濑收芳感恩戴德地说,“当时我连病带冻已是奄奄一息,一位老奶奶端来一盆温水,不断擦洗我的双腿,直到擦暖为止。这石头村就是我再生之地啊!” 

  中共葫芦岛市委常委、宣传部长钱福云,自1995年了解到这段历史后,一直致力于发掘和宣传“葫芦岛百万日侨大遣返”。她认为,这一段历史很珍贵很特殊,不能让它湮没在历史长河中。但受地方财力、物力、人力因素的制约,目前相关的史实整理、史料发掘亟待加强,所存不多的遗址遗迹保护也迫在眉睫。她建议国家有关部门对这个问题加以关注,尽快在事发地建立“葫芦岛大遣返资料馆”,并将其列入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使国人特别是未成年人记住抗战结束后中华民族这一伟大的人道主义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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