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新衣(改革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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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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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大卫东


  从前有一位元首,他有一个最大的嗜好就是改革,并且还要他的人民按照他
的改革思路去做,美其名曰:理论创新。他经常教育人民,说:有问题要改革,
没有问题制造问题,也要改革,不改革就是死路一条。为了“改革等于永远正确
”的教义,他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到改革事业上去了。他不关心国家事务,也不关
心他的人民,只关心那些不着边际的时髦理论。总之,在他的眼里,改革就是一
切。


  元首几乎一天冒出一个新想法,直到有一天再也想不出新花样了。元首就命
人到处贴告示,高薪聘请世界上最有名最权威的的改革大师。


  一天,府邸门口来了两个经济学家,说他们能进行世界上最成功最彻底的改
革。元首知道了,忙接见他们。一个经济学家说:“我们的改革是世上独一无二
的。”另一个经济学家说:“只要按照我们的办法改革,除了笨蛋和懒汉都能看
到改革的成果。”


  元首惊奇极了,想:“如果按照他们的办法改革,就能督促我的人民勤奋工
作,惩罚笨蛋和懒汉了。”他给了经济学家许多金钱,叫他们马上开始大胆改革
。两个经济学家把钱全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消息传开了,全国的百姓都在说:“要是这场改革真能使我们受益该多好!
”元首也和想看看改革进行得如何,可又担心:我万一看不见怎么办?


  他先派教育部长去看看那神奇的改革进行得怎么样了。教育部长走进一所学
校,“天呀,孩子们都辍学了!”可他不敢把这话说出来。两个经济学家介绍说
教育产业化改革不仅改善了师资环境,而且制造大量的高素质人才,可教育部长
只看到寥寥几个学生,和破旧的教室。“难道我是个笨蛋吗?我决不能让人知道
这事情。”教育部长心想。他忙装着看到了教育改革的成功:“啊,多么宏伟的
新教学楼!多么悦耳的读书声!”


  教育部长回去对元首说:“一进学校,我都怀疑自己走进了哈佛!”元首听
了很高兴,又拨给两个经济学家许多金钱,让他们进行更彻底的改革。两个经济
学家把钱又全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过了几天,元首又派卫生部长去看看。卫生部长走近一家刚刚实行私有化的
医院,哎呀!价钱高得简直是宰人呀!“谁说医疗改革不成功?你再仔细看看!
”经济学家吓唬卫生部长。“难道我是个懒汉吗?我决不能让人看出来!”卫生
部长心想。他忙戴上眼镜,一边装着看一边说:“噢!都是国内外名医。快看!
这价格,是个老百姓就消费得起啊!”

  卫生部长回去对元首说:“这辈子我还没去过这么好的医院呢!”


  过了几天,元首又派了最忠心的总理去看看改革进行到什么程度。总理走进
以前的重工业区,天啊!一座座工厂破败得不成样子,处处是半人高的杂草,连
工人的人影都没有。这太可怕了!“不!我决不能让人看出我是笨蛋!”总理心
想。他忙装着视察车间,用手在空中摸了又摸,假装和工人握手:“同志们辛苦
了!”


  总理回去对元首说:“国企产权改革彻底得很,改了第一遍,不用再改第二
遍!”


  部长、总理都说改革成功,现在,元首也觉得自己可以放心地去视察了。大
家簇拥着元首来到帝国大酒店,两个经济学家正在指手画脚忙碌着。“这是怎么
搞的?怎么遍地是娼妓和毒贩啊!”元首傻了眼。总理抢着向元首介绍:“看,
多么含情脉脉而且落落大方的性工作者啊!”


  “难道我是个笨蛋吗?难道我不配当元首吗?不行!决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元首心想。“啊,是的,她们是如此的高雅美丽!”元首仔细地询问贩毒吸毒
对GDP的贡献,不断地点头对改革的成就表示满意。他可不愿说出他什么也没有看
见。随从们也装着看见似的赞美着,谁也不愿意说出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元首,如果把今年国庆大典的主题定为改革年,一定会更棒。”两个经济
学家说。


  “对,对,对,我们的元首将是改革至尊了!”大家应声附和着。元首见大
家都认为改革很成功,放下心来,说:“快快准备,我一定参加国庆大典。”


  两个经济学家叫几个靠倒药、收购医院和从事房地产发家的富豪备下了豪华
的宴席,作为改革丰富了人民群众菜篮子的证据。作为标志改革成功的重头戏,
又号召全国人民连夜赶制出十亿条裤子,换来了邻国的一架豪华总统座机。


  国庆大典开始!元首首先在城楼上发表致辞,他要让全国的百姓都来赞美他
领导下的改革。


  “元首的改革真成功呀”,“是啊,改革以后我家鸭子下的蛋多了”,“改
革开放就是好!就是好来就是好!”,“改革让我的小痘痘不见了!”……人人
都这么言不由衷地赞美起改革来。谁都不愿意被认为是愚蠢的人。元首从来没有
得到今天这样的赞美,心里非常得意。

  忽然一个小男孩叫出声来:“其实改革彻底失败了呀!”

  “上帝哟,你听这个天真的声音!”孩子的爸爸说。

  “是呀,我们现在穷得只会给人家缝裤子!”一个小女孩又叫出声来。


  人们议论开了:“这场改革真是一场浩劫呀!”,“改革不就富了一小撮嘛
,凭什么说是民意?”,“这些改革家实在是拿我们老百姓‘糟改’呀!”最后
全城的百姓都这么说。


  元首脸发白,心发慌,是呀,百姓们说的是真的。他再也没有心思把庆典继
续下去了,赶紧下令,捉拿两个经济学家,可能不能抓住他心里也没底。

  但是,两个经济学家竟然没跑,他们振振有词地辩解说:


  “我们的改革理论是符合逻辑的,所以只能对不会错。现在出现的问题是旧
体制带来的,所以不能说改革失败了,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继续深化改革。总之改
革不能停,不能走回头路!”


  元首深以为是,于是这个国家至今还在进行着改革――老百姓称之为折腾,
似乎折腾永远也不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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