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幸福[转贴]

☆抹茶☆

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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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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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明白爱情不能勉强, 可女主人公那飞蛾扑火和执着的爱情精神, 依旧令我感动...... :crying: :crying:

十六岁。
  那年夏天,天空常常蓝得没有一丝云彩。那一年刚升入高中。二中墙角的蔷薇花开得特别茂盛,杯口大小的粉红花朵摇摇欲坠。夜晚,香樟树混合着夜来香散发着一种刺鼻的香味。
  第一次看见他,是在入学体育测试时。在等待测试50米的长队中,突然看见一个男孩在跑道上迎面跑来,疾驰的速度使得他的头发变得愤怒的直立。刹那间我象被闪电一样击中,周围的喧嚣声象潮水一样涌退,只听见香樟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长长的跑道中只有他一个人。他向我疾驰而来,又擦肩而过。慢慢地周围的声音渐渐传来,我就象在一个懵懂的世界中来去了一遭。旁边的人说他是我们物理老师的儿子,他叫江。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相遇会怎样的改变我的一生。如果我知道,我想也许我宁愿永不相遇。
  原来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而且是前后桌。十六岁的我是一个大大咧咧疯疯癫癫的女孩子。常常无所忌惮的大笑。江是一个内敛的男孩。常常对我皱眉。于是我们针锋相对。他最喜欢对我说的一句话是,我又没有作错。所以他从不道歉。我们互不相让。
  只是一次下课,扭头看见他对我身后的女孩子温柔的说话。他侧着头,微笑着对她说“对不起”。那一刹那心象被人捏紧了一样难过。
  第一次认识到对他在乎是在一场班际篮球赛上。那时我们和二班打对抗赛。他是主力。在和一个球员的冲撞中,他被重重的推倒,手部和膝盖严重受伤。我在旁边。突然觉得心被人抽空,凉丝丝儿的冒着冷气。不由自主地就冲了进去,查看他的伤势。旁边有两个男生架着他送去医务室。我迈开脚步想跟去。可扭头看见赖的眼神,突然就清醒过来。我怎么了?我停住了脚步。我怎么了?所有的人都只关心还在继续进行的球赛,可我怎么只关心他是否在球场,只关心他的伤势如何?那时的我不能回答自己,只有在日记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我喜欢他吗?什么叫做喜欢?这就是喜欢吗?
  我害怕了。害怕喜欢上一个人。于是我换座位,不和他说话,别人谈起他时总是不停地攻击他。如我所愿,我们变得疏远。
  在一个重点中学里学习的压力总是比别的学校要来得重的多。每个人都是以前学校里的精英。我的数学和物理学得不好。从小喜欢文学和艺术,喜欢历史,五岁时喜欢写给自己看的童话故事,长大了喜欢写给自己看的日记。可是我喜欢物理老师江老师,也是他的父亲。他有稳如泰山的气质,渊博的学识和广博的阅历。他让我觉得很亲切,也让我觉得很恐惧。他有一种不怒自威的神情。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希望他喜欢我,注意我,夸奖我。我很努力地学习物理,很努力的做题。也许是我方法不对,也许我天生就是一个数理白痴。我的物理依然很烂。烂到大概每次都不能及格的程度。于是他不喜欢我不注意我不夸奖我。他不喜欢不聪明的孩子。
  印象中最深刻的事。有一次来例假,青春期的女孩子总是会不正常的。我腹痛。痛如刀绞。那时正在上物理课。我痛得蜷在了桌子下。下课时,同伴关切的去给我买药。他从讲台上下来只要两步路他就可以走到我桌子旁,他看了看我,嘴唇动了动,可终究回过头从教室门口走了。我期盼地看着他,多么希望他能问我两句什么都好,只要看看我就好。他为什么不看我呢?他是一个那么关心学生的人,可我不在其列。我是一个差生。在重点中学里,学习就是一切,成绩就代表所有。在他面前我是那么自卑,那么想要证明自己。以至于很多年后抛弃一切去读研究生。
  十七岁的夏天,我们面临着文理分科。在那次的分科测试中,江数理化成绩出众,是注定要读理科的。我文科成绩排在全年级第20位,理科成绩排在全年级第210位。我很彷徨。妈妈不停的催促我,我在家里和她冷战。可是第二天到学校,听同伴说江是要读理的。如果我读文就会被从这个班上分出去,也许我以后再也不能和他说话了,再也不能看见他了。不假思索的,回家告诉妈妈,我要读理。
  选择了这样的生活,剩下的高中日子,就注定只有在不停地和缠人的数学和物理角力中度过。纷繁的公式和定理几乎要把人弄疯掉。最喜欢的历史和地理却都不上了。看着长得像彼得一世的历史老师在红旗楼进进出出,心也跟着飘了进去。常常在阳光灿烂的日子在自习课上偷瞄远山,闪着金光,一片片麦穗随风起伏,真想插上翅膀飞到山颠大声的呼喊,心中的思绪有如野马意欲脱缰而出,而现实中却只能坐在桌子前和数理化大眼瞪小眼。
  在一个雨天。我做值日走得最晚。天空灰蒙蒙的。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我没有伞。反正都是要淋湿,倒不如慢慢的享受无人的校园。突然从斜路上看见了江。他一个人打着一把伞插到我前面。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却又回过头去快速的走着。我回头看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那人匆匆的跑着,很快就不见了。江再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就折返回来。走到我面前。低着头,不容拒绝地把那把伞塞在我手中,粗粗地说“给你”。扭头就跑了。
  我拿着那把伞立在雨中,足足呆了半饷。有时候一个人的幸福就是那么简单。也许就是一句毫不温柔的“给你”,也许就是一把雨伞。在后来无数次觉得真的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想起这句话,想起他的背影。
  十八岁。高考很快来临。分别在际,全班同学弥漫着一种微酸的气氛。留言本和照片在教室里漫天飞。我是一个矛盾的人,既爱疯疯癫癫的大笑却也常常自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小时侯喜欢对着院子后面的那棵大树说话,长大了喜欢对着日记本说话。除了同伴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于是很少有同学要我给他们写留言,我也不想要别人满篇虚假的笑脸。但江对其他的同学是很随意的人,可他也没有留言本,也许他也和我一样不想要那些毫无意义的伤感语言,也许他只是太忙。到了最后几天他才匆匆在班上散发他的照片。在全班同学都散发完了之后,不知如何独独忘了我一个人。也不知怎样在最后一天又突然想起,江把照片拿给我时,迷茫的问我,为什么你不向我要呢?他困惑的眼神。然而,江,你不知道吗,有些东西是自己无法开口要的。
  黑色七月过后,我们再没有见面。他发挥得很好,考入了一所重点军校。我经过挣扎,险入了一所重点院校的专科。
  十八岁的夏天,我们就这样平淡的各奔东西,相隔千山万水,连一句珍重也没说。
  十八岁的夏天。踏入了新的学校,有了新的生活。忙忙碌碌中似乎可以和过去说再见,和他说再见。没有去打探他的地址。高中的同学也只和同伴联系。然而有一天同伴在一封信里夹带了他的地址,她说也许你会想给他写信的。是的,也许。
  地址我把它夹在书里,一个星期后,我还是无法拒绝它的诱惑。我写信给江。我伪装自己。我说我也给别的同学写信。我说我只是对从没有去过的大学都很感兴趣。他回信了。于是我们就这样开始了长达四年的通信。我们诉说彼此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快乐和失落。他成功的快乐,他被人误解的痛苦,他和室友的笑话,他临近的考试,他的足球赛,他的六级考试,他的游泳课,他的旅游,他喜欢的小说。也许他也把这些告诉别的同学。但对我来说这些都是独一无二的。
  他喜欢球赛,不由自主的我也关心足球,背那些根本理解困难的术语,记那些不停变换的球星。喜欢AC米兰。喜欢因扎吉。喜欢罗纳尔多。
  他喜欢游泳,于是整个夏天我泡在游泳池里,学习不同的泳姿。晒得黑黑的。
  他喜欢旅游,于是我也喜欢看不同的旅游杂志,国家地理。学习摄影。试着克服恐惧,一个人出去旅游,云南、北京、张家界,想体会在路上的感觉。
  他喜欢的小说是理性的,于是我试着去读完乏味的分析,看理性的哲学,接受军旅文章。欣赏钱钟书的写在人生边上的幽默和智慧。体会林语堂的生活艺术。看刘亚洲的《军旅两代人》,感受朱苏进的《引而不发》。他提到《突出重围》,我就满世界的去找这本书。世事难料,一年后这本书改编成电视剧,满街都是。
  渐渐的我也开始享受这些爱好。“单刀插入”“越位球”不再是理解困难的术语,而变成罗纳尔多脚下流畅的脚法,球迷痛苦的呼喊。不再站在泳池不敢往下跳,喜欢水波荡漾的拥抱。不再害怕一个人上路,享受一个人的旅途,享受陌生的风景。
  二十岁生日那天,收到他的来信。虽然他从不记得我的生日,虽然这只是个巧合,信里说着他最近的一场足球赛。可我还是很开心。走在喷泉旁边的回廊里,不由自主的唱起王菲的《我愿意》。夜空中点点繁星。回廊里弥漫着葡萄藤和迷离夜色特有的气味。
  二十一岁的夏天,大学毕业。我分回了家乡。参加工作最初的新鲜很快过去。接着变成了拿高工资,做日复一日机械乏味的简单劳动。他的来信是唯一的快乐。他告诉我他的实习,他的毕业前的迷茫,他决定考研。
  在阿姨那里我常常看见江老师。原来阿姨和江老师以前都是同学。然而我在他面前依然自卑。因为我是专科,因为我回到了这里,因为我依然是一个大大咧咧疯疯癫癫的女孩。也许一个人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不论你曾经做过多少的努力。天空中飞鸟飞过,却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我决定升本。一年半我考完了所有课程,成为了自考当中的传奇人物。但这些对我毫无意义。所有的努力可以被他一句话轻易的粉碎。
  那年春节,江回到了家里。我去问他自动化控制。也许我只是想见他一面,与题无关。临走,在玄观换鞋。江老师问他,如何?江摇着头说有一些他也做不出来。江老师惊诧地说,小鳐的题你都会做不出来吗?是啊,像我这种数理白痴的题,有什么难度。我依然是当年那个孤僻的笨小孩,站在操场当中,烈日当空,一个人长长的影子,只听见香樟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江送我下楼。楼道里我们一路无言。我喜欢那种和他在一起的沉默。他什么都不用说。我只想感受他在身旁的气息。江老师带给我的沮丧被抹得干干净净。又闻到了校园里深夜中香樟树混合着夜来香特有的气味。感觉象回到了高中时代。象又回到了那个雨天。走到校门口,江执意要送我。虽然我们早已不是当年的十七岁的小孩。可他的动作还是没有变。一紧张就低头看地。周围有着来来往往的人。我故做轻松的挥了挥手,感觉到他投射在背后关怀的目光,却头也不回地跑掉。在这个世界上,我比谁都在乎他,我永远也不愿让他为难。
  二十二岁的夏天,江毕业了。他考上了研究生,但是调剂在第二年。于是他分到了省城的军区。他换了地址。他不再给我写信。我们的通信就此中断了。
  于是我尝试着淡忘。让生活在忙碌而麻木中度过。一切都在妥协。接受所有的成人规则。但不知为何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亲戚同事安排的相亲。
  二十三岁。我来到江的城市。同伴和江在同一个城市。我和同伴约好在街上见面。我站在陌生的街头,车水马龙,霓虹闪耀。突然他和同伴夹在一群人潮中向我走来。刹那间一如十六岁时第一眼看见他,周围的喇叭声叫卖声如潮水消退,周围的人都成灰色的背景,只看见他对我微笑着走来。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似乎闻到了校园里香樟树混合着夜来香特有的气味。
  我以为我已经淡忘,我以为我可以重新开始,我以为我可以做得到。可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在我们之间时间的长河缓缓的流过,可什么都没有带走。那些感觉都沉淀在我的心底,无法带走。
  两天后回到家,我立即辞职,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一无所有的来到了江的城市。只想和他在同一个城市,呼吸同样的空气,某一天能擦肩而过。
  为了立即找到工作缓解经济上的窘迫,放弃了专业。和同伴合租了一套房子,开始在这个城市漂泊。
  工作很轻松,薪水也不错。生活似乎稳定了下来。
  虽然半年后他会离开这里,虽然半年后我们仍然是千山万水,但起码有半年的时候可以在一个城市,可以呼吸同样的空气。
  我开始准备考研。想和他走同样的道路。想在江老师面前证明自己。于是我选择了这个城市的学校,为了增加考上的成功率选择了不喜欢的专业继续读下去。
  生活突然对我很恩赐,给予我的比我能要的还要多得多。几乎每个星期六星期天江和我都在一起。
  我们骑着自行车,溜遍了整个城市,微风拂过,灿烂的阳光在他脸上投下金色的光芒,他常常侧着脸,爽朗的大笑,法国梧桐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
  我们去游泳,在泳池旁推他落水,水花飞溅。他教我自由泳。我笨笨地打水,手忙脚乱的沉到了水底。他坐在泳池边哈哈的大笑。
  我们去远足,太阳炙晒下去烧烤,争论怎样串铁丝,笑个不停,好象每个细节都那么引人发笑。
  我们去咖啡馆聊天,最喜欢坐在靠街的玻璃窗前的位置,享受阳光观看人群。天南海北海阔天空,每一个话题都是如此投契。
  江,你知道吗,在我是一张白纸时,我遇上了你,我所有的色彩都是你书写的。也许你只是当我是个朋友,但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每次他离开时,我总忍不住要送到楼下,看着他取车。我们一路无言。无数次的走过那条狭窄的甬道,真希望它变的更长。作为朋友我无法送得更远,我甚至无法开口说请你再留一会儿。我紧闭双唇。在昏黄的路灯下,他骑上自行车挥挥手,快乐地离开。而我怔怔的站在那里。无法回头。
  二十三岁的夏天,他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我们什么也没说,连一句珍重都没有。一如十八岁那年。
  二十四岁的夏天,我考上了研究生。独自留在了这个城市。他了无音讯。我就像是公园的那张凳子,等着他倦了累了,来坐一坐。我知道他的电话知道他的地址,可我永远也不会再打给他。
  江,你知道吗,有些东西是自己无法开口要的。
  二十五岁,生日那天,我许下愿望,要将他永远忘记。试着去强迫自己去接受别人。身边来来去去的人群,面目都很模糊。也有那么一两个人试图不顾一切的闯入我的生活。试着和他们约会。可总会突然回头,身边的那张脸是那么陌生,那个笑容是那么陌生,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爱的人。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终于放弃和自己挣扎,终于放弃和自尊角力。
  哪怕我们是注定的两条永远没有交集的平行线,也无法忍受在沉默中死去。
  我写信给他。告诉他我爱他。
  五天之后他打电话给我。告诉我,我们永远只能是朋友。电话那端他的声音是那么为难。我拿着话筒,忍了多年的眼泪终于无声无息落下。我听见心在风中碎裂的声音。我失眠了。失眠的夜里数着秒针啼嗒啼嗒,直到天色发白却了无睡意。脑子里空白一片。突然不能容忍这个城市,突然不想看见任何一个认识他的人,只想逃走。
  我拎起行李包,跳上一辆汽车,逃往一个不知名的城市。
  住在一个简陋的小旅店。三十块钱一晚。白天游荡在陌生的小巷,看着陌生的人群来来往往。累了就坐在公园的凳子上,夕阳下看着对面头发班白的老夫妇携手散步,看着一个两岁的小男孩在草坪上奔跑。心里突然就觉得莫名的安全。晚上在房间里,看着陌生的当地电视台,奇怪的节目,哈哈的大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深夜里,躺在雪白的床单上。那床单散发着旅馆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数着山羊。一只,两只,无数只。
  一个星期过后,我拎着旅行包回到了这个城市。现实是无法永远逃避。
  也许我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他就不会这么为难了。这是我的困扰,只是我的困扰。我打电话给他。我说我开玩笑的。我说我认识了一个男孩子。我说我们很有感觉。江很开心。他说很开心我们的生活又回到了从前。他说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电话这端,我对他微笑。眼泪却无声无息的落下。
  二十五岁的夏天,江研究生毕业了。回到了这个城市。我去车站接他。当他出现在火车门口时,我对他灿烂的微笑。我们决口不提过去。似乎那就是我昨晚做过的一场梦。
  在咖啡馆里,我们谈论共同的同学。谈论这分别三年中我们旅游过的地方。谈论我们新近看过的球赛和小说。谈论我们做过和正在做的课题。有片刻的沉默,我们就立刻嬉笑着混过。现在的我们害怕沉默。害怕那种暧昧的沉默。
  我们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我们会叫上很多人一起骑车,一起游泳,一起聊天,一起远足。我们害怕独处。我们不再在路灯下送别。
  这个城市的法国梧桐叶子依然在风中沙沙作响。阳光依然那么灿烂。游泳池里依然水波荡漾。可事实上我们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生活总在继续。不论你是如何地心不甘情不愿。不论你怎样的伸出手去挽留,时间总从我们的手指中悄悄的遛走。
  然而江和我都依然独身。我们决口不提感情。
  二十六岁的夏天。我研究生毕业了。我离开了这个城市,再也没有回来。临走时,我没有给他打电话。连一句珍重都没说。一如二十三岁那年。一如十八岁那年。但这次是我先走开。
  二十九岁的夏天。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收到江寄来的请贴。请贴上付有他和新娘的婚纱照。阳光下他们坐在草坪上依偎着笑得很甜。我从十三层楼的玻璃窗往外看去。阳光在对面大楼投下闪烁不定的光芒。天空一如十六岁那年夏天,蓝的没有一丝云彩。独自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平静而麻木的生活。
  偶尔,在雨天会想起那把雨伞,想起他在雨中奔跑的背影。偶尔,在阳光灿烂时会想起他在梧桐树下讲的笑话。偶尔,在楼下会想起在另一个城市的夜晚,他和我曾无言地在路灯下送别。偶尔,和新认识的朋友泡咖啡馆时会想起我和他曾最喜欢坐的座位。偶尔,会想起那个公园的夕阳。偶尔……只是偶尔。
  天空中没有留下飞鸟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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