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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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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id=HB_Mail_Container height="100%"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100%" border=0 UNSELECTABLE="on"><TBODY><TR height="100%" UNSELECTABLE="on" width="100%"><TD id=HB_Focus_Element vAlign=top width="100%" background="" height=250 UNSELECTABLE="off">齐运喜 . 两陪先生
老赵是个“两袖清风，一肚子酒精”的小角色，直到退休才混上个副科级，最大收获无非混了一身“水牛肉”。为此，他曾自我解嘲说：“血压高，血脂高，职位不高；大会不发言，小会不发言，前列腺发炎；政绩不突出，业绩不突出，腰间盘突出。”
他体质本来就差，退休后又贪吃贪睡，没多久就胖得快变了形，每次在床上做不了几个俯卧撑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为了他的身体健康，妻子下了大决心，每每天不亮就用脚丫欢送他下床去锻炼。“君”命如山，没法子，总得应付应付吧，老赵每天只是到附近的广场上象征性地活动一下：“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前后不到十分钟，就收“扭”回营了。
这天清晨，老赵又来到广场上，意外地撞见一个比他更胖的同龄人。那人自称老朱，粗腰大肚，看派头像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老朱主动与老赵搭讪道：“说句实话，我现在穷得只有钱，连身体都富得冒猪油。医生说，再不锻炼就可能惹上突发症。你知道，再多的钱也不能自动减肥，为了延缓阎罗王的那封请帖，我只好认真锻炼了。不过一个人锻炼实在太寂寞，我倒真想找个胖子陪陪我。”“找人陪练？给钱吗？”“废话，市场经济嘛，一天两次，一次50元。”“一天100块？你看我……”“嗯，我看你的身子也在‘横向联系’，如果你乐意，我就不找别人了！”
一听这话，老赵乐了：“甭说‘两陪’，只要给钱，‘三陪’我也干！”老赵说的是真心话，他在官场不过混了一身肉，并没捞到多少“硬通货”。现如今，陪练一天可以挣到100元，这样的美差到哪儿找去？老赵很快与老朱签订了为期半年的合同，说是“老夫聊发少年狂”，拼上老命也要“潇洒走一回”。
第二天早晨五点半，老赵按时赶到广场，发现老朱已在那里恭候了。一见面，老朱说了声“不许掉队”，就从广场沿马路直奔正西。跑得很慢，速度像快走。老赵“紧随御驾”，心想：我胖，你更胖，够我受的，也够你喘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不信遛不过你！再说，我苦我累，毕竟得钱，你呢？同样苦同样累还要掏钱，哪个害怕持久战？
傍晚6点钟，老赵又如约来到广场。老朱早在一棵树下站着，说了句“我已守株待兔多时”，就又领着老赵跑起来。这次，老朱领着老赵沿僻静小巷在市内兜了一大圈，往返足有差不多10公里。老赵真闹不明白，肥胖如猪的老朱，为什么会有这般耐力？作为陪练，他别无选择，只有跟在老朱后面，正所谓“弯腰挤牛奶，看在钱份上”！
晚练归来，老赵往床上一躺，浑身就像散了架，不一会就打起了呼噜。第二天早晨，老赵迟到了5分钟，被老朱板着脸孔训了一顿：“你还想不想陪练？要不，我就另找他人！”老赵怕被炒鱿鱼，连忙堆着笑脸说：“昨天累得腰痛腿酸……对不起，下不为例，明儿我早起10分钟补过来！”
半月后，老赵慢慢适应了这种运动，他担心老朱赖账，提出每半月结算一次。老朱说：“半月就半月，不就是一天100块钱吗？告诉你，我最在乎的是健康。保持健康，不仅是对自己生命的义务，也是对亲属，甚至也是对社会的义务！”说完，当即开清半月的陪练费。老赵可管不了那么多，他接过哗哗作响的1500元钞票，乐得合不拢嘴。回家后，老赵把这笔钱如数交给妻子。每月才领七八百元退休金的老婆拿着这一大把真真切切的票子，脸上简直笑出了一朵花。
慢跑的确强筋壮骨，三个月后，老赵一脸红润，容光焕发，慢跑时也能跟上老朱了。偶尔，他还惬意地哼上几句：“跟着感觉走，紧握着梦的手，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温柔……”也正因为过于惬意，老朱有时不免生出一缕疑云：老朱作为款爷，花钱买健康可以理解，可我和他素不相识，这种美差为什么单单落到我的头上？
这天上午，老赵在一家商场门口猛然发现妻子正和老朱站在那里交谈着什么，神情似乎有些神秘。对了，妻子和自己说悄悄话的时候就是这表情！老赵毕竟是从官场里混出来的老油子，没有马上凑过去打草惊蛇，只是冷冷地躲在一旁窥视。妻子只不过和老朱说了几分钟的话就走了，走时还回头打了个“再见”的手势，老朱看得真真切切！
午饭时，老赵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了妻子一句：“老朱这个人，你认识吗？”“我……我不认识，我从没去看过你们跑步，怎么会认识他？你安心陪练就是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妻子似乎对此很敏感，仿佛问话刺痛了她的某根神经。“我不过随意问问。”老赵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疑云却又加重了一层：明明认识，为何矢口否认？莫非这里面有故事？女人心，海底针。老朱这家伙又特别有钱，有钱好办事：“馒头诚可贵，包子价更高，若有烧排骨，两者皆可抛。”妻子若是看中老朱的“烧排骨”……哦，怪不得老朱找我陪练，原来事出有因呀！
第二天晨练，老赵试探着问老朱：“你是做什么生意的？你家太太……比你年轻吧？”老朱听后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显然他不想触及这个话题。老赵不甘心，接着又问了一句：“我家太太也爱锻炼，你认识她吗？”“不认识，”老朱随口答了一句，马上又岔开话题，“今天天气，哈哈，好晴朗！”老赵听后心中不由一沉：明明认识，为何双双否认？莫非有什么秘密交易？
晚上，老赵随手拿过妻子放在枕边的手机瞎摆弄，无意间看到一则收到的短信息：“愿所有的幸福都陪伴着你，仰首是春，俯首是秋；愿所有的欢乐都追随着你，月圆是诗，月缺是画！”这么美好的祝福，是谁发过来的呢？妻子已经熟睡，他不想直接问她，只是照着发信人的手机号码，尝试着拨通了对方的手机。随着两下拨号音，传来一个熟悉的男高音：“有事吗？请讲！”老赵立时关了机，因为他已听清对方就是老朱。是的，一点不错，爱情是会变的，谁要是不相信这句话，谁就得付出不相信这句话的代价。老赵心中燃起一团火，但却一遍又一遍叮咛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转眼五个多月，合同即将到期。这晚“月上柳梢头”，老赵发现妻子在化妆台前描眉搽粉涂口红，打扮一新，不由打了个问号。一会儿，妻子说要到夜市买点东西，老赵微笑着点点头，她就裹着一团香风出去了。妻子前脚走，老赵后脚跟，远远盯着她，看她怎样“人约黄昏后”！妻子穿大街过小巷，来到一栋楼房前，按响了一户人家的门铃。“哐”的一声 ，一位老先生打开房门，妻子与那老先生交谈几句后就进去了，“哐”的一声，房门又关了个严严实实。老赵看得清清楚楚，那老先生正是老朱，果不出所料！
老赵站在门外，推不动，看不见，又不便敲门，只好干等着。可是，一等二等不见动静，万一里面“起火”，拨打“110”都来不及！敲不得，等不得，老赵灵机一动，就用自己的手机向妻子的手机发送一组短信息：“出来吧，两情若要长久时，又岂在猪猪肉肉？热不过火口，亲不过两口，老公在门外等着你的那个口！”信息时代鲜事多。妻子并未出来，也用一组信息回敬他：“感情已欠费，爱情已关机，诺言是空号，信任是盲音，移动无法移动，联通不再联通，婚姻超出服务区，生活彻底死机！”老赵一看立时乱了方寸，纵是“宰相肚子”，也决不容妻子今夜“吃猪肉”，何况他 仅仅是个“将军肚”，无论如何撑不开这只“船”！于是，他攥起拳头，不顾一切地捶起铁门来。
房门“哗啦”打开，开门的竟是位陌生女人，老赵不由又是一惊。那女人一脸春风，招呼他进屋坐下，介绍说：“朱先生是我老公，我和你太太是中学时代的同班同学。今晚是我打电话约你太太出来的，想商量续订陪练合同的事。”
老赵一听，知道误会了妻子，那条祝福的信息十有八九是朱太太发的。老赵瞥了眼妻子，见她正在一旁捂着嘴儿笑，不觉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而尴尬。老赵扫了一眼室内摆设，不过是中等水平，便回头问老朱：“你肯定不是大老板，到底是干什么的？”
老朱笑了笑，说：“退休前同你一样，混官场的，在局里干秘书。”
朱太太插言道：“他是个坐冷板凳的秘书。一等秘书跟着跑，二等秘书写报告，三等秘书搞外调，四等秘书核文稿。老朱属于四等秘书，只能在饭桌上痛快一下嘴巴，便落了一身瘟猪肉。”
老朱白了妻子一眼，分辩说：“什么瘟猪肉？我是猪吗？”
朱太太苦笑一声，说：“的确不能拿你跟猪比，至少有两点不同：一，你比猪能吃；二猪比你聪明。”
老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扭头对老赵说道：“其实你也够笨的，至今不知陪练费来自何处。今个儿不妨挑明说了，你太太说自己家中很有钱，每天给我太太200元，让我领着你练长跑。本来我也像你一样懒，为了钱，我只好领你去锻炼。每天给你100元，我还余100元，何乐而不为？我怕你看透其中的秘密，所以故意说不认识你太太。”
老赵听到这里，表情十分复杂。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激妻子的这份良苦用心，但也着实心疼妻子花费的那笔钱！这时，一旁的朱太太朝老朱笑道：“你也是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其实，老同学每天给我的钱只是100元，我为了调动你的积极性，故意把100元说成200元。不然，你会如此卖力地带头锻炼？”
老朱闻言恍然大悟，感叹道：“明里是他陪我，实际上是我陪他，归根结底我俩都是‘两陪’先生，都在无偿锻炼呵？！”
“不，这是有偿锻炼！”朱太太含情脉脉地望着老公，意味深长地说，“体乃人之本，你们当官当出一身病，如今减肥减去那些病，哪种‘偿’比得到健康更重要呢？”
谜底揭开了，合同取消了，但老赵老朱都尝到了“妻贤夫肉少”的甜头，依旧坚持早晚跑步，每次都像往常一样，老朱在前，老赵在后，似在进行“惯性运动”。不错，人是很难改变习惯的，因为养成习惯的是他们自己。
这天清晨，二人跑到中途突然下起小雨，双双淋湿了衣服，但他们哼着“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的小调仍然冒雨前进，到达山顶时，几乎同时收到了妻子发来的信息。朱太太的短信是：“老公，送给你64公斤爱，不要嫌轻，我的体重只有64公斤，这是妻子的全部身心啊！”老朱看到这里，久久站在那里，眼睛湿润了。
老赵看这妻子的短信，也很动情，他反复念叨着上面的几句心语：“老公，我爱你，不长，就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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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是个“两袖清风，一肚子酒精”的小角色，直到退休才混上个副科级，最大收获无非混了一身“水牛肉”。为此，他曾自我解嘲说：“血压高，血脂高，职位不高；大会不发言，小会不发言，前列腺发炎；政绩不突出，业绩不突出，腰间盘突出。”
他体质本来就差，退休后又贪吃贪睡，没多久就胖得快变了形，每次在床上做不了几个俯卧撑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为了他的身体健康，妻子下了大决心，每每天不亮就用脚丫欢送他下床去锻炼。“君”命如山，没法子，总得应付应付吧，老赵每天只是到附近的广场上象征性地活动一下：“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前后不到十分钟，就收“扭”回营了。
这天清晨，老赵又来到广场上，意外地撞见一个比他更胖的同龄人。那人自称老朱，粗腰大肚，看派头像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老朱主动与老赵搭讪道：“说句实话，我现在穷得只有钱，连身体都富得冒猪油。医生说，再不锻炼就可能惹上突发症。你知道，再多的钱也不能自动减肥，为了延缓阎罗王的那封请帖，我只好认真锻炼了。不过一个人锻炼实在太寂寞，我倒真想找个胖子陪陪我。”“找人陪练？给钱吗？”“废话，市场经济嘛，一天两次，一次50元。”“一天100块？你看我……”“嗯，我看你的身子也在‘横向联系’，如果你乐意，我就不找别人了！”
一听这话，老赵乐了：“甭说‘两陪’，只要给钱，‘三陪’我也干！”老赵说的是真心话，他在官场不过混了一身肉，并没捞到多少“硬通货”。现如今，陪练一天可以挣到100元，这样的美差到哪儿找去？老赵很快与老朱签订了为期半年的合同，说是“老夫聊发少年狂”，拼上老命也要“潇洒走一回”。
第二天早晨五点半，老赵按时赶到广场，发现老朱已在那里恭候了。一见面，老朱说了声“不许掉队”，就从广场沿马路直奔正西。跑得很慢，速度像快走。老赵“紧随御驾”，心想：我胖，你更胖，够我受的，也够你喘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不信遛不过你！再说，我苦我累，毕竟得钱，你呢？同样苦同样累还要掏钱，哪个害怕持久战？
傍晚6点钟，老赵又如约来到广场。老朱早在一棵树下站着，说了句“我已守株待兔多时”，就又领着老赵跑起来。这次，老朱领着老赵沿僻静小巷在市内兜了一大圈，往返足有差不多10公里。老赵真闹不明白，肥胖如猪的老朱，为什么会有这般耐力？作为陪练，他别无选择，只有跟在老朱后面，正所谓“弯腰挤牛奶，看在钱份上”！
晚练归来，老赵往床上一躺，浑身就像散了架，不一会就打起了呼噜。第二天早晨，老赵迟到了5分钟，被老朱板着脸孔训了一顿：“你还想不想陪练？要不，我就另找他人！”老赵怕被炒鱿鱼，连忙堆着笑脸说：“昨天累得腰痛腿酸……对不起，下不为例，明儿我早起10分钟补过来！”
半月后，老赵慢慢适应了这种运动，他担心老朱赖账，提出每半月结算一次。老朱说：“半月就半月，不就是一天100块钱吗？告诉你，我最在乎的是健康。保持健康，不仅是对自己生命的义务，也是对亲属，甚至也是对社会的义务！”说完，当即开清半月的陪练费。老赵可管不了那么多，他接过哗哗作响的1500元钞票，乐得合不拢嘴。回家后，老赵把这笔钱如数交给妻子。每月才领七八百元退休金的老婆拿着这一大把真真切切的票子，脸上简直笑出了一朵花。
慢跑的确强筋壮骨，三个月后，老赵一脸红润，容光焕发，慢跑时也能跟上老朱了。偶尔，他还惬意地哼上几句：“跟着感觉走，紧握着梦的手，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温柔……”也正因为过于惬意，老朱有时不免生出一缕疑云：老朱作为款爷，花钱买健康可以理解，可我和他素不相识，这种美差为什么单单落到我的头上？
这天上午，老赵在一家商场门口猛然发现妻子正和老朱站在那里交谈着什么，神情似乎有些神秘。对了，妻子和自己说悄悄话的时候就是这表情！老赵毕竟是从官场里混出来的老油子，没有马上凑过去打草惊蛇，只是冷冷地躲在一旁窥视。妻子只不过和老朱说了几分钟的话就走了，走时还回头打了个“再见”的手势，老朱看得真真切切！
午饭时，老赵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了妻子一句：“老朱这个人，你认识吗？”“我……我不认识，我从没去看过你们跑步，怎么会认识他？你安心陪练就是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妻子似乎对此很敏感，仿佛问话刺痛了她的某根神经。“我不过随意问问。”老赵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疑云却又加重了一层：明明认识，为何矢口否认？莫非这里面有故事？女人心，海底针。老朱这家伙又特别有钱，有钱好办事：“馒头诚可贵，包子价更高，若有烧排骨，两者皆可抛。”妻子若是看中老朱的“烧排骨”……哦，怪不得老朱找我陪练，原来事出有因呀！
第二天晨练，老赵试探着问老朱：“你是做什么生意的？你家太太……比你年轻吧？”老朱听后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显然他不想触及这个话题。老赵不甘心，接着又问了一句：“我家太太也爱锻炼，你认识她吗？”“不认识，”老朱随口答了一句，马上又岔开话题，“今天天气，哈哈，好晴朗！”老赵听后心中不由一沉：明明认识，为何双双否认？莫非有什么秘密交易？
晚上，老赵随手拿过妻子放在枕边的手机瞎摆弄，无意间看到一则收到的短信息：“愿所有的幸福都陪伴着你，仰首是春，俯首是秋；愿所有的欢乐都追随着你，月圆是诗，月缺是画！”这么美好的祝福，是谁发过来的呢？妻子已经熟睡，他不想直接问她，只是照着发信人的手机号码，尝试着拨通了对方的手机。随着两下拨号音，传来一个熟悉的男高音：“有事吗？请讲！”老赵立时关了机，因为他已听清对方就是老朱。是的，一点不错，爱情是会变的，谁要是不相信这句话，谁就得付出不相信这句话的代价。老赵心中燃起一团火，但却一遍又一遍叮咛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转眼五个多月，合同即将到期。这晚“月上柳梢头”，老赵发现妻子在化妆台前描眉搽粉涂口红，打扮一新，不由打了个问号。一会儿，妻子说要到夜市买点东西，老赵微笑着点点头，她就裹着一团香风出去了。妻子前脚走，老赵后脚跟，远远盯着她，看她怎样“人约黄昏后”！妻子穿大街过小巷，来到一栋楼房前，按响了一户人家的门铃。“哐”的一声 ，一位老先生打开房门，妻子与那老先生交谈几句后就进去了，“哐”的一声，房门又关了个严严实实。老赵看得清清楚楚，那老先生正是老朱，果不出所料！
老赵站在门外，推不动，看不见，又不便敲门，只好干等着。可是，一等二等不见动静，万一里面“起火”，拨打“110”都来不及！敲不得，等不得，老赵灵机一动，就用自己的手机向妻子的手机发送一组短信息：“出来吧，两情若要长久时，又岂在猪猪肉肉？热不过火口，亲不过两口，老公在门外等着你的那个口！”信息时代鲜事多。妻子并未出来，也用一组信息回敬他：“感情已欠费，爱情已关机，诺言是空号，信任是盲音，移动无法移动，联通不再联通，婚姻超出服务区，生活彻底死机！”老赵一看立时乱了方寸，纵是“宰相肚子”，也决不容妻子今夜“吃猪肉”，何况他 仅仅是个“将军肚”，无论如何撑不开这只“船”！于是，他攥起拳头，不顾一切地捶起铁门来。
房门“哗啦”打开，开门的竟是位陌生女人，老赵不由又是一惊。那女人一脸春风，招呼他进屋坐下，介绍说：“朱先生是我老公，我和你太太是中学时代的同班同学。今晚是我打电话约你太太出来的，想商量续订陪练合同的事。”
老赵一听，知道误会了妻子，那条祝福的信息十有八九是朱太太发的。老赵瞥了眼妻子，见她正在一旁捂着嘴儿笑，不觉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而尴尬。老赵扫了一眼室内摆设，不过是中等水平，便回头问老朱：“你肯定不是大老板，到底是干什么的？”
老朱笑了笑，说：“退休前同你一样，混官场的，在局里干秘书。”
朱太太插言道：“他是个坐冷板凳的秘书。一等秘书跟着跑，二等秘书写报告，三等秘书搞外调，四等秘书核文稿。老朱属于四等秘书，只能在饭桌上痛快一下嘴巴，便落了一身瘟猪肉。”
老朱白了妻子一眼，分辩说：“什么瘟猪肉？我是猪吗？”
朱太太苦笑一声，说：“的确不能拿你跟猪比，至少有两点不同：一，你比猪能吃；二猪比你聪明。”
老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扭头对老赵说道：“其实你也够笨的，至今不知陪练费来自何处。今个儿不妨挑明说了，你太太说自己家中很有钱，每天给我太太200元，让我领着你练长跑。本来我也像你一样懒，为了钱，我只好领你去锻炼。每天给你100元，我还余100元，何乐而不为？我怕你看透其中的秘密，所以故意说不认识你太太。”
老赵听到这里，表情十分复杂。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激妻子的这份良苦用心，但也着实心疼妻子花费的那笔钱！这时，一旁的朱太太朝老朱笑道：“你也是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其实，老同学每天给我的钱只是100元，我为了调动你的积极性，故意把100元说成200元。不然，你会如此卖力地带头锻炼？”
老朱闻言恍然大悟，感叹道：“明里是他陪我，实际上是我陪他，归根结底我俩都是‘两陪’先生，都在无偿锻炼呵？！”
“不，这是有偿锻炼！”朱太太含情脉脉地望着老公，意味深长地说，“体乃人之本，你们当官当出一身病，如今减肥减去那些病，哪种‘偿’比得到健康更重要呢？”
谜底揭开了，合同取消了，但老赵老朱都尝到了“妻贤夫肉少”的甜头，依旧坚持早晚跑步，每次都像往常一样，老朱在前，老赵在后，似在进行“惯性运动”。不错，人是很难改变习惯的，因为养成习惯的是他们自己。
这天清晨，二人跑到中途突然下起小雨，双双淋湿了衣服，但他们哼着“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的小调仍然冒雨前进，到达山顶时，几乎同时收到了妻子发来的信息。朱太太的短信是：“老公，送给你64公斤爱，不要嫌轻，我的体重只有64公斤，这是妻子的全部身心啊！”老朱看到这里，久久站在那里，眼睛湿润了。
老赵看这妻子的短信，也很动情，他反复念叨着上面的几句心语：“老公，我爱你，不长，就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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