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 [转贴 挣扎]

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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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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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来了。

去年的十二月我认得了你,于是十二月成为不平凡的记忆。那时花开吗?梦境里的花开着,梦境里的你模糊着。

我决意用挣扎这个名字在十二月的第一个夜晚开始随手写下文字,或许有些矫情,然而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偶然。我偶然的看见了一个名字,那或许是你,或许不是。不管怎样,注册着漠河、女性(这显然与你无关)的这个名字,让我颤巍巍的想到了你,想到了我们,想到了极致的甜与极致的苦。这是怎样一份挣扎,我们在山高水长的两地,逃不脱命运。

一、 水妖

许巍的歌声弥漫在这个小屋。灯光依然昏黄,窗外的风已然微凉。季节悄悄轮转。我们追逐些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有多少沙粒滑落指间,我们挽留不住。风里是谁的叹息飘散,谁的情歌不知不觉,唱到最后一段?有多少往事不堪回首,又有多少小楼昨夜东风?南国如此阴郁,如何心里,漾着北方的冷?

总有些情绪在深夜无从抵抗。

为什么把文字堆砌的如此华美凄婉,这小女人气是你所不喜的。让我回到质朴的最初,一如我对你的感情,朴素而深刻。

是啊,朴素而深刻,朴素的爱,深刻的伤。究竟是什么让我从最初就飞奔向你,不管不顾?一年前的日记里写着飞蛾扑火,颤栗的笔调问着自己无数的为什么,给不出答案却固执的向前。或许个性太过靠近流星,爱极了过程和瞬间的绝美,总把结果和现实绝然的放在在意与选择之外。最知己的朋友总是痛惜我不吝毁灭自己也要奔赴向往中的美,心疼却无可奈何。我心里感激他们的牵挂,说:听,水妖在歌唱。

是的,那极致的美对我,正是那水妖的歌声。如此虚无飘渺,却动我心扉。我屈服于命运,唯一的选择是溯水而上。水里净是幻影,没有善的果恶的花,更没有天堂的一砖一瓦,只有浩瀚的烟波,当你触到这大朵大朵的湛蓝,便会明白唯一的结果是万劫不复。唯一的快乐在过程,唯一的美在向往。


这冬天充满阳光 可我依然迷茫
我听到你的歌声 随风飘荡
你站在水的中央 让我充满幻想
你让我进入水底 长发会永远不脏
这诱惑让我向往 这歌声给我幻想
我却总回头留恋 岸上风光
这夏天没有阳光 我还站在岸上
河水已经干枯 不再流淌
听不到你的歌声 只有风声在响
看不到你的身影 今昔梦在何方
无所谓什么坚强 无所谓什么悲伤
我从来都是这样 没有方向


我认真的聆听着这首歌,这不是水妖的歌声,这是芸芸众生跳或不跳的抉择。他们掌着自己人生的舵盘,痛苦万状的受着水妖的诱惑。多么美丽,清越的歌声,多么美丽,许下的未来。那长发永远不脏,未来永远澄静安详。跟我来吧,给你幸福的时光!跳还是不跳,船上或岸上的水手,聪明的人儿?

佛说不可执著。聪明的人们选择了塞住耳朵,甚至不惜永久的放弃听力。他们是聪明的,因为他们留住了西瓜。他们还有大把可以触摸到的幸福,还有大把实实在在的快乐可以追逐。他们的心留恋着岸上的风物,纵是水妖的歌声穿心而来,他们却不肯为了不可确定的极致背离生命的轨迹。是的,那并不是他们的命运,他们是天空中的恒星和行星。那些选择了跳的水手们啊,尘世躲过此劫的人们在酒后谈笑着你们的痴傻。你们投入水中遵从极致的诱惑,把自己的生命励炼成流星,活着的人们没有人懂得你们微笑的赴死。偶然的时候,他们也会在这样苍白的冬天哼起这首《水妖》,站在岸边看着不再流淌的河水回想夏天的心动。他们的生命里没有极致,于是无所谓坚强,更无所谓悲伤。一盏灯持久的亮着,一颗流星纵是有千倍的亮度,却也不过是短短的一瞬。

短短的一瞬。

但虽是短短的一瞬,却是一千盏灯不能企及的光芒!

如果达到那极致,做一颗流星又何妨?

我不笑你们的痴傻,不笑你们为着可能有更可能没有的极致向着歌声飘来的地方跃去,最终葬送了自己。倘若那歌声里允下的,是你毕生想要的唯一,纵是粉身碎骨又何妨?且让我醉一场,且让我爱一场,且让我放开关于结局种种功利的考虑,给我我想要的纯粹。水妖对我轻轻唱着,来吧,相爱。

来吧,相爱。真实的爱里没有肮脏,并给你们永远。

来了,我的爱。真实的爱里没有肮脏,即便现实让我们分离,我们依旧相爱永远。

我奔向你,奔向水妖的约定。我决意追逐极致,决意遵从命运与个性。我如此清醒,决意承担极致过后一切的痛楚,那大朵大朵的湛蓝。只要给我极致的美,给我最纯粹的爱,我便决意为着一分可能抛下我的舵盘。

水妖得逞了,岸上的人们想必如此惋惜的说。其实真的是这样吗?选择了跳的人们啊,水妖何尝不是给了你们做回自己的机会?倘若你们狠心塞耳离去,是否已经背叛了自己?

(待续)
 
(续上)

二、挣扎

呆坐半晌,一片空白。想说的话语如此繁茂,反而让敲击键盘的双手惶恐的停滞。有什么是这些笔划可以表达清楚的,有什么是用数字可以选择出来的?窗外没有晴雨,窗内说不清爱恨。唯一知道的,是思维笔直的指向你,全部全部。

我知道我想要放下,我又知道我并不真能够放下。连眼前小屋里该放谁的歌声我都踌躇犹豫、顾此失彼,更何况你我。当初以绝决的姿态扑向火焰,最不可忍受的,恐怕不是最后燃尽的惨烈,而是半途中幻想的破灭。也或者全部破灭也可以抽身而退,若干时月又是一条好汉,最是这悬而未决让人头痛,明明遍体鳞伤,却还无比留恋。往昔一如十五皎洁的月光,完美却是短暂,短暂却是完美。现实有更现实的模样,任甜蜜攀上高峰,却容不得它掩了两个个体之间无穷无尽不可变更的差异。不是不爱,而是太爱,以爱的名义幸福,以爱的名义杀戮。

我又时常恨我太清醒。水瓶座的冷静和智慧让我常常在终生百态中隐隐的冷笑。我看得见结局,看得见伤害在未来一遍又一遍上演,谁的眼泪在飞,谁在伤痕累累仍不说后悔?我知道,那哭泣的人啊,决不是水妖。可那瞬间站在快乐顶端的人,也不是轻声歌唱的水妖。

一次还不够吗?我问自己。伤到尊严扫地,信任皆无,最爱的人口中说出最恶毒的诅咒,一次还不够吗?还留恋什么,还贪恋什么?看不尽的繁花似锦,到最后断井残垣,又在落红满地寻觅什么温度!月儿圆过了,黑暗的冷。战栗的感觉刚刚平息,便又在挡不住的歉意与温柔中期待下一次的圆了么?我大声的嘲笑着自己,这无非又是人性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一面。可,即便再被拥入怀中,那些残忍的字句真的就能从心间飞去了吗?

我很怀疑。

自平静以后我一直试图用分析自己性格的办法来分析整个事件的始末。性格决定命运,我相信。性格决定人们站在同一个路口,却最终挥手道别,走上完全相反的方向。就像跳与不跳,平和的幸福与虚幻的快乐。我已经试图弄清自己为什么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你,并且不顾一切的走向了你,我更想弄清在这样的伤害之后我的反应我的抉择提升到性格的高度又该是如何。

于是我很悲哀的发现,其实我是个好不了伤疤也忘不了疼的人。说出来的话,泼出来的水,我的敏锐让我看到话以外更多更伤人的东西。面对流言,你可以选择信任我,但你没有;你可以选择担心我,但你没有;你可以选择保护我,但你没有;你可以选择尊重我,但你没有。好吧,这一切是因为你太爱我,爱的昏了头,但至少你可以选择温和的字眼,但你也没有,并且极其幼稚极其愚蠢的选择了最恶毒的话语,铺天盖地的倾向千里之外这个不顾一切爱着你的女人。我如何能够忘记那锥心的疼痛?即便此刻被你的温柔环绕,你让我如何才能忘记这温软地唤着我的,正是那夜世上最锋利的刀刃?

剧痛渐渐钝化,然而伤重及骨,心里已是百转千折,换了人间。

若不是相信唯美,便不会遵循心内的情感,赴上水妖缥缈的约会。若不是肯为爱全心付出,又怎能忘了脚下步步荆棘,只见得眼内处处莲花?我原是肯为了极致跳下水岸的流星,并不惜自己生命的损毁,只为心内所信着的那一线,也肯百折不挠,伤遍痛遍也微笑着前行的。但倘若敲碎了信仰,便成了玻璃橱窗,只唏哩哗啦散泄下来,没了继续的力量。原是相信爱有最极致的美,有最极致的信赖,相信爱是牵手之后最可依靠的保护伞。实际呢?平静时的千好百好,事到临头却化作子虚乌有。被莫须有的罪名陷害,又被爱人的话语抛弃在尘世里,这爱,还是我们最初想要的吗?

挣扎,挣扎,明明依然在爱,明明依然在期待,却已不能再爱,不能再期待。

挣扎,挣扎,明明不能再爱,明明不能再期待,却依然在爱,依然在期待。

回忆太美,伤痛太真。说一句结束,生命似被截断了样的痛;说一句继续,却发现找不到原来的路。

太在乎 会不会没了退路
心在哭 该继续还是认输
太专注 就会只剩一条路
风在哭 是不舍还是错误
当时间变成一种无形的禁锢
深锁在眼底的爱慕 就要变成 变成孤独
当长夜充斥一种寂寞叫无助
我再也背负不了你 你所谓你所谓的幸福
爱或不爱都已经结束
留下的痛该自己去醒悟
为什么情走到这种地步
还不肯放手坚持为你守住
爱或不爱都已经结束
留下的苦该自己去放逐
为什么情逃开原先的路
我还把永远拿来跟你赌
爱或不爱都已经结束


――赵传《挣扎》

(待续)
 
三、剪不断,理还乱

又是深夜,又是熬夜。

往事细细翻检,越是甜蜜越是疼痛,越是销魂越是落寞。我岂是无情?迈不过的,是心中的坎,我不过是个自己跟自己较劲的女人。

一些心情藏了,一些故事旧了,一些习惯却还时时回来,吹皱春水。

依旧会不经意的伸手想要隔衣触到胸口那枚血色的玉环,手下却已一无阻隔。

依旧会不经意扫过钱夹内页想要探到照片上那个男人温柔的目光,却只有一茎了无生意的短发。

徘徊在熟悉的街道依旧不经意的握紧左手,安全的温度却已逃离。

加班后归家的路上依旧不经意的哼起老歌,眼泪的节奏终于不能自已。

路边的烧烤摊依旧烟雾缭绕,天桥的铁阶依旧冰凉。你的琴弦锈了,你的歌声断了。天黑了,灯灭了,我糊里糊涂的依旧想你了。

(待续)
 
四、黯淡

同屋的女孩星期天的中午在公共汽车站附近被摩托仔抢了。

要好的兄弟和同学被中介公司骗了。


天气暖得如此烦躁,身边的事,想想,只觉得了无生趣。

用什么样的姿态行走才能不仅安全而且惬意?愈是长大,人生离自由似乎愈是遥远。我们得拼命的学会保护自己,学着在繁华美丽的街道上冰冷的走过。精神和身体,愈是做出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愈是彰显着脆弱和恐惧。

是谁的声音说“去吧,孩子,微笑着信人”,从最初到最后?

是谁看到我们在这世上受苦,赐予我们些微的悲悯?

我们只能选择自己顶住,在这没有圣迹的人间,我们生来孤独。


念及此处,心里忽的涌起无数悲怆了。连爱尚有绝望的时刻,还有什么给我们支撑?人们无比悲哀的遵循着刺猬定律,不停的靠近又不停的分离。

暗夜里我沉默不语。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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