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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麒准备下降崖壁
前日,一支搜救队无奈撤出峨眉山金顶舍身崖对面的二峨山。持续近3周、动员120余人,对失踪近20天的采药村妇许容的搜救行动不得不暂告一段落。
此前的4月15日,搜救队员沿着二峨山绝壁下降展开搜救。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当400米长的绳索放到尽头后,悬崖依旧深不见底,失踪的许容依旧不见踪影。
崖壁陡峭,深不见底,常用的50米户外安全绳根本不够用,
搜救所需的200米安全绳要从北京邮购,进价达7000元
希望 亲人努力不停
动身前,提供搜救服务的乐途户外领队王麒信心满满,紧急购置的两条200米长安全绳也已经到位。
此前,峨眉山高桥镇政府、派出所及乐途户外搜救队已分别组织了六七批次上百人次进山搜寻。直到4月11日,搜救队员大丰在一处名为“八条槽”的绝壁处,发现了一行37码的胶鞋印及几只散落的药材“重楼”,这才初步确定3月25日失踪的村民许容坠崖的可能性最大。
此处崖壁陡峭无比,深不见底,一般常用的50米户外安全绳根本不够用,搜救队不得不撤出现场,向指挥部求助。由于所需的200米长安全绳需要从北京邮购,许容的女儿王海燕向高桥镇政府求助,镇长余浩民表示支持,并安排6位当地村民随行驮运装备。4月13日,两根200米长、进价7000元的安全绳从北京邮购到位。次日10时,王麒、大青树、骆驼3名搜救队员、6名村民及4位亲属一行13人从高桥镇黄茅电站出发,向峨眉后山二峨山的方向进发。
许容的丈夫王林洪已年届五旬。这个平时只抽3元一包香烟的憨厚男子破例地买了一条10元一包的红河烟见人就发,希望得到大家的帮助。“那天要是我跟她一同上山,可能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一想起妻子是为了补贴家用才出的事,他就止不住眼泪往下流。
除了少数户外爱好者及当地人外,很少人有“峨眉后山”的概念。从黄茅电站到牛栏的2.5公里还算平坦,过了大沟、七条河向鸡公闸一路上时时可逢70度以上的陡壁和深涧,而鸭头崖以后到黄连篷则处处危石嶙峋。许容的弟妹张三姐介绍,由于海拔关系,中药材黄连、重楼、三七等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才生长良好,当地农民经常会一次带够半个月的食物,在山上种植黄连或采重楼。许容也在每年的3月~4月和人结伴进山,食宿在黄连篷,等采集到的药材重楼足够多后,再将晾晒好的重楼背下山。“五六斤湿重楼可以晾1斤干重楼,能卖到100元左右。”
经过4个小时跋涉,搜救队来到了大本营黄连篷。张三姐拿出红烛、黄纸来慢慢点燃,嘴里念叨:“二姐,我们都来找你了,希望你能平安无事……”又过了两个小时,下午4时许,搜救队终于抵达人迹罕至的八条槽险地。
“我只盼着她也许困在石洞里或者枝桠间,说不定能挖些草根抓些虫子活过来……”对于母亲的走失,养女王海燕心中一直存有一丝侥幸,找到乐途户外搜救队,她觉得希望更大了。
沿绝壁下降40多分钟后,安全绳用完,可期望的谷底并未出现,
上升花了4小时,资深驴友体力透支,胃里食物吐干净,面色蜡黄
失望 搜救终无下落
来到许容疑似坠崖点八条槽第一槽。对面就是金顶下的舍峰崖,万佛顶在太阳的照耀下,透着金灿灿的光芒,天气难得地好。第一槽地势险峻,10几个人只能侧足站立。队员骆驼迅速招呼大家用绳索拦起警戒带。穿戴妥当后,队员大青树将200米长的安全绳扔下山崖,率先降下崖壁。十几分钟后,王麒也背上30多斤重的另200米安全绳开始下降。
崖壁是近90度的陡坡,四周也没有平台可以观察,崖上的人各用一根扁带挂在固定好的安全警戒绳上,或卧或立静静等待。不时可以听到碎石飞落的哗哗声,让人不禁提心吊胆。起初每隔10来分钟,骆驼都会用步话机呼叫大青树,听他讲最新的进展。约摸到下午6时许,一阵阴云漫过来后,崖下两名队员对骆驼的呼叫竟然再无回答,只有山谷的回音。后来才了解到,没有回音是由于步话机跳频。
直到当晚11时30分许,两名疲惫不堪、几近虚脱的队员爬上崖顶。400米深的绳降在国内外的专业户外探险中已经很不寻常,对于这支尚不算出名的户外搜救队来说,已经是挑战极限了。遗憾的是,两位队员没有找到许容的踪迹。
据大青树介绍,下降的一路都是怪藤和利石,下降时一边要处理这些问题,一边还要留意枝桠内侧和沟壑是否挂有物体,所以并不快。降到200米左右时,有一只挺大的绿头苍蝇一直在另一槽盘旋,王麒判断附近可能有动物或人的腐尸,却无法移动过去勘查。
此时天色黑下来,视力所及已经很难辨别,二人便打开头灯一处一处扫视。待接好另一段200米长的绳子后,二人又摸索着继续下降,一前一后保持着20米左右的距离,对每一寸山石和崖壁都进行两遍以上的仔细搜索。有时他们可以单脚倚靠在崖壁一侧,有时他们只能悬在空中。“大青树踩滑的一块石头差点砸到我,幸亏我躲得快。”有25年驴友经历的王麒感到沮丧,40多分钟后,两人降到400米绝壁深处时,期望的平台谷底并未出现,当然也没有许容的影子,远处偶尔一两声乌鸦叫让人毛骨悚然。
“是不是我们找得不够仔细?上山的时候再找找。”然而,下山不易,上山更难。两人用上升器一寸又一寸地往上提拉自己的身体,每上升1米都要用尽全力。每次停下休息时他们还不失时机地到处照,希望发现哪怕一缕衣物的丝线也好。就这样,在4个小时的上升过程中,体力严重透支的王麒将胃中的食物吐了个干净,回到崖上时已经面色蜡黄。
夜深路险,搜救队伍不得已连夜撤离至黄连篷休整。此次搜救行动失利,对搜救队员和许容的家人打击都很大,大家都清楚:短期内不可能再进行一次搜救,许容最后的一线生机基本破灭。“山里太凉,还有野兽,我不会把妈妈一个人留在山里面。”王海燕称自己不会放弃,哪怕能捡回来一把枯骨也要让母亲入土为安。
本报记者 杨兆宁 张雨诗 摄影报道(本文来源:成都商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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