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地下党:当身份公开时吓人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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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地下党:当身份公开时吓人一跳


朱伯伯是我的忘年交,也是家父的老首长.老太太德高望重,说起她的一生也是足够的传奇.
    朱伯伯是哈尔滨人,父亲朱老先生在918前后已经是北满铁路的中方总经理.大概是在1943年前后,他向占领东北的日本方面提出,他老了,精力已 经不能应付繁重的日常工作了,要求退休.日本人同意了他的请求,为了表彰他的贡献,日本人给了他5000金卢布作退休金.也就在这一年,朱伯伯高中毕业.
     朱伯伯的志向是当一名医生治病救人.当年的哈尔滨医学院在东亚地区都是比较著名的医学院.她就想考那家学校.据朱伯伯讲,当年考试的方式非常有意 思.考试不是在教室里进行,而是在大操场上进行.到了考试那天,学生们一早到考场,自己到教室去搬一套桌椅到操场上,坐定了就开始考试.这个考试从早考到 晚,只在午餐的时候休息一下,不管太阳多大都是一天考完.考完,成绩合格的,也就不需要再搞什么体检一类的事情了.体力不好的人,经不住这样的考试.
    当时在哈尔滨已经有很多的日本殖民.他们也和中国学生一样,接受同样的考试,也没有任何的优惠条件给他们,按一样条件的录取,没有什么后门问题, 也没有对中国学生的歧视.多年后朱伯伯讲起她的这一段经历的时候都十分的感慨.尽管日本人在占领中国的时候到处烧杀掠抢,但在教育上却能够一视同仁,培养 人才.当然日本人的奴化教育对中国的伤害也不能说是不深.
    她在医学读了一年多就到了815日本投降.八路军就开进了东北.八路军进东北后就把她父亲请了去.请他去主持北满铁路的动作.她呢,则被动员去参 军.当时八路军的政工干部对她说得很好,去试试,要是不喜欢可以再回来读书.她那时年岁还小,对参加政治团体也不感兴趣,她只想当一名医生治病救人.但是 经不住八路军的干部们的劝说,她就回去问她父亲,她父亲则说参加一下这些活动也不要紧,鼓励她去.她就这样参加了八路军.
    想不到,去得容易,想回来就不行了.她参军不久,部队的干部就开始开她的批判会了,要她和汉奸资产阶级父亲划清界线.她的脾气很倔,她从来不承认 自己的父亲是汉奸,人家要她批判自己的父亲,她就说她父亲是个好爸爸.搞得部队天天开她的批判会.把她批急了,她就骂那些人,还要求回医学院读书.人家怎 么可能放她再回去读书呢?她就这样,天天低着头做人,而且连写信的自由都没有,也很少收到家里来的信.收到的信也多是接受同志的批评教育多改造自己一类的 东西.一直到1955年,抗美援朝结束.她父亲得了重病,而且看来是没救了.直到这个时候,她父亲的身份才公开.
    原来她父亲自918的时候就是中共黑龙江省地下党省委书记.大名鼎鼎的杨靖宇赵尚志都要听她父亲指挥.咱们现在看历史看电视,听到杨靖宇等人说要 到哈尔滨接受黑龙江省委的指示就是去接受她父亲朱老先生的指示.918之后,东北地区除了黑龙江闹抗联闹得凶,其他地区都相对比较平静,没有有组织的抵抗 活动就是因为在黑龙江有他这个日本人的大良民朱桑.当年日本要是知道他的这个身份,给他退休金?杀他一百次都嫌少了.
    著名小说<<夜幕下的哈尔滨>>中有些事情讲得就是朱伯伯家里的事.
    那八路军来了之后朱老先生的身份为什么不马上公开?主要原因还是为了团结黑龙江地区的上层人物还有就是那条铁路.管铁路是技术活,中共并不会管, 只能依靠原来的铁路职工,但这些人人心浮动,怕中共说他们以前为日本人干事,惩罚他们.中共这边就把朱老先生请出来,给大家作一个榜样,告诉大家,就是总 经理这样的人,只要今天实实在在的站在人民的一边,中共都是既往不咎的.那时候朱老先生白天到铁路局上班,晚上参加东北局的会议,依然过着双重身份的生 活.朱伯伯依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共产党.就这样,直到抗美援朝结束,铁路基本上完全被中共接管了,朱老先生的身份在最后一刻才得到公开.朱伯伯也才不再 受人批斗.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地下党.至于朱老先生这样一个高级管理人员是怎么成了中共的地下党省委书记的,朱伯伯自己都不清楚,而且朱 老先生的经历在史料中上也很难查到,说到他,更多的就是中共黑龙江省省委,而不指具体的人.1959年,朱伯伯获得少校军衔.
    我在我以前的博文中曾经说过,我小时候住在武汉的汉口火车站旁边.那个地方我奶奶从抗战时起,一直到改革开放一共住了四五十年.以前那条街上有个 街坊是平汉铁路上的高级技工,他这个高级技工高级到什么程度呢?据说资本家给他开工资从来不给纸币,都是给现大洋的,就是高级到无可替代的程度.
    按说这家人的生活应该过得非常好才对,不应该和咱们这些穷人住在一起,但是这家人的日子过得却比较艰难,两口子成天吵架,那男的还经常打那个女 的.那他赚那么多钱都花哪去了?就街坊们看到的,那男人是又嫖又赌又抽,在外面玩婊子经常夜不归宿.他们家的钱都花这上头去了,所以家里日子过得难,女人 总和当家的吵架.而且那男的和别人也有些不同,人家抽大烟一般都是躲在家里抽,或是到大烟馆去抽,他不是,他是坐在家门口大鸣大放地抽,人家嫖都背着人, 他不是,他是公开的干,经常把婊子带到家里,见着街坊上谁家的大姑娘小媳妇的他还要色迷迷地聊上几句惹人讨厌.
    可就这么个人,有一天居然把国民党的警察招来了.警察带了向周围的邻居们打听这个人在家的情况,问有没有陌生人经常来找他.人们一看警察来问这个 人渣,一个各向警察诉苦,恨不得警察马上把这家伙抓走,那东西在这里太招人讨厌了.警察了解了一番情况后就走了,再也没有来了.
    临到解放,这人突然不见了,一连十多天没有回家,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解放军已经进城,他也不再穿他平常穿的那身破破烂烂的工作服了,换了一身的黄军 装,人家已经是武汉军管会的副主席了.他脸上也再没有那种色迷迷沾花惹草的样子,而是和蔼可亲地向街坊们打着招呼.原来他还真是共产党.
    他不但是个共产党,还是个老共产党,二七大罢工的时候就是共产党,还是罢工的领导者之一,和项英他们是一辈的,但是他一直没有暴露,就是在 1927年大革命的时候也没有暴露,就这样他一直隐藏在武汉.那些嫖啊赌啊抽啊,都是他的伪装.他要在外面进行地下工作,成天不回家没有理由,现在他一嫖 一赌,理由就有了.他夜不归宿,老婆咒他要死在婊子怀里的时候,他八成正在组织地下党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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